184.第184章 四季觀，師父救我！
第184章 四季觀，師父救我！
蘇臨自金色的烈焰中走出，耳旁傳來自己的喘息聲。
他在每個時空穿梭點都設下了太陽真火，這樣自己出來時就能沐浴烈焰恢復魂能，走的時候一口氣將太陽真火收起來，將魂能填充滿。
金烏血脈提升後，他完全可以灑下一點小火苗，等火勢大了再回收，達成魂能正向永動。
可現在麻煩的不是他的魂能值不夠，而是他的技能冷卻時間太長了。
即便是他提升後的燭陰血脈，搭配上自己的各項減少冷卻時間的被動，時空行者也要25秒才能發動一次，可追著自己的那傢伙貌似沒有這種限制。
無論自己穿梭的多遠，都沒辦法甩開對方，那個灰色的東西同樣可以撕破虛空，自己遁入二維空間沒用。
如果不是神鳥被動帶給自己的極速，他恐怕已經死了。
蘇臨本來在無CD的那十秒鐘徹底甩開這灰色東西，最後一次決斷要穿梭到鷹國去，賭那裡有能救自己的人。
可在他穿梭的那一瞬，空間重構的目的地爆發了一陣強烈的衝擊波，他隱約間看到一名男子嘴角帶著戲謔的笑，漆黑的鎖鏈鎖住了空間，他的跳躍失敗了。
千鈞一髮之際，他再次重構空間，逃到了北海，才躲開了灰色怪物的攻擊。
蘇臨的大腦飛速的思考著對策，現在還有誰能救自己？
他抬頭看向昏暗的天幕，今日是個好天氣，太陽即將沉入海底，天邊的雲都被染紅，很快就會有漆黑的天幕遮蔽蒼穹，以群星點綴世間。
空間重構理論上可以經過他的計算，穿梭到任何地點，只要他的計算足夠精準，目的地處於他的認知中。
鷹國的戰鬥聲勢浩大，兩名強者似乎在拼命，現在他的技能已經進入了冷卻時間，要熬過25秒才能使用空間重構，而他感覺自己很難再熬過下一個25秒。
他只有一次穿梭機會了，是去賭再次使用空間重構前往鷹國，尋找強者庇佑，還是相信自己的計算能力？
鷹國的目的地很好定位，但蘇臨怕那名鷹國的強者再次針對自己，打斷自己的穿梭，到時候自己可就是十死無生了。
他若是用另一個計劃，倒是不用擔心被打斷傳送，但目的地可能會直接讓自己身死。
是的，他仰望著天空中逐漸降落的大日，他想要傳送到太陽上去！
地日距離他瞭然於心，但地球是在公轉的，嚴格來說每一分每一秒和太陽的距離都在變化。
在這個季節的這個時間點，地日距離到底是多遠？
這是容不得絲毫誤差的事，算短了他會被直接傳送到太空中去，以他目前的實力很難再太空環境中存活，沒有空氣、寒冷和炎熱倒還是其次的，但在太空中他是等死，因為灰色怪物也會追上來。
到時候他再無可躲避的地方，在陌生的太空環境中和屬性遠高於自己的灰色怪物競速，必死無疑。
而若是他算遠了，直接將自己傳送到了太陽的核心，即便是他這樣的金烏血脈，也會被那極致的高溫燒死，到時候灰色怪物也不用追自己了。
他必須傳送到剛剛好的地方，比如日冕層內，在那種自己可以忍受的高溫灰色怪物卻忍受不了的地帶才行。
蘇臨在逃跑中滿頭冷汗，天文知識在不斷運轉，即便他自命人形計算機，想要在緊張的逃跑中計算出這個時間的地日的距離，還要結合他自身的位置，在大空間內定下坐標，也是十分困難的。
蘇臨不敢肯定自己計算的百分百精準，他能做的只有賭。
可他著實不是個賭狗，壓上自己的命直接往太陽里鑽，他粗布估算了下倖存率低得可憐。
轟——
蘇臨手持相片，維度流放逆向使用，將照片上的老者升維，這一舉動直接抽乾了他的魂能，好在他即時用散布在大地上的太陽真火補充了。
單靠他自己，肯定逃不過這25秒的追殺，沒有外援他就製造強大的外援。
身穿白衣的老者身形顯化，一劍斬出，與灰色怪物的手掌相撞，竟然爆發出金鐵交戈的聲音，刺目的火花在手掌和利劍上迸發。
緊接著，在蘇臨心中戰無不勝的白衣老者竟然被彈飛了，受限於他本人的精神力，他召喚出來的校長綜合屬性比他的精神力強不了多少，只是個山寨貨。
但白衣老者畢竟繼承了校長的模版，就算屬性落於下風，也能上前纏鬥，給了蘇臨遁逃的喘息之機。
升級後的燭陰血脈可以支撐升維對象存在30秒，他不求這位山寨版校長能幫他頂那麼久，二十秒就夠。
蘇臨一邊逃一邊收集他之前灑下的火苗，那些火種擴散後已經有相當規模了，能夠讓他恢復一些魂能。
他心中一邊計算著自己和太陽的相對位置，在宇宙中確立空間坐標，一邊思考著還有沒有其他對策。
想，快想，自己是險中求勝的卦象，按說可以絕地反擊，不會死才對。
除了賭博式的選擇傳送到太陽上，還有沒有其他能救自己的方案？
蘇臨快速的回想自己的一身能力，還有自己目前持有的道具，甚至分心去官方商城內搜尋道具。
山海遊戲回收了自己的充值權限，也就是說自己不能再用現實世界刷山海幣了，但這不意味著商城也給自己關閉了，他在現實世界仍舊可以購買商品，只要有山海幣就能消費。
可讓蘇臨絕望的是，此時山海遊戲的神品商城內並沒有什麼能讓自己脫身的道具，替死類道具他倒是看到一個，但對方能殺自己一次就能殺自己十次。
轟——
山寨版天地一劍被灰色怪物擊飛，撞碎了數座大山才停下，那灰色怪物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朝蘇臨繼續殺來。
蘇臨用維度流放將自己流放到二維，奔行中又將自己接觸流放，通過反覆的切換維度來躲避對方的攻擊。
如果說他之前沒有強化肉身屬性，尤其是敏捷屬性的話，他現在已經死了一萬次了。
山寨版校長殺了回來，和灰色怪物戰作一團，蘇臨來不及喘息，踩在八荒上奪命狂飛，讓他額頭冒汗的是，山寨版校長已經『傷痕累累』了，估計根本撐不過20秒。
照這個戰鬥局面，恐怕再過幾秒校長就要被灰色怪物撕碎了。
蘇臨在自己的儲物空間內探查，忽然留意到一個被自己放在角落中很久沒有查看的東西，他將其拿了出來，攥在手裡。
那是一枚玉佩，像是夜市地毯上五毛錢買的那種小孩子玩具。
在山海遊戲的鑑定功能中，也的的確確說明這是一件垃圾，就是地攤貨色，詳情描述是『做成玉佩樣式的塑料』
但蘇臨卻一直沒有扔掉，他荒謬的認為這東西可能不普通，因為王師伯給他的珠子他弄『丟了』，是莫名消失的。
「徒兒拿好了，這可是四季觀鎮觀之寶，關鍵時刻能救你性命。」
他回想起李老爺子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模樣，好似真的賜予了他什麼救命法寶。
蘇臨現在想起那一幕哭笑不得，「師父，別坑我啊！」
他用力的向塑料玉佩中灌注自己的靈力，同時還劃破自己的手指往上滴血，想把各種小說中看過的『認主』『激活』方式都試一遍。
既然師父說有東西要來殺自己，就真的碰上了這灰色東西，那他想對方總不能真的是個精神病吧？
噗——
空氣中發出氣球爆掉一樣的聲音，又像是個悶屁，蘇臨手中的玉佩碎掉了，或者說是炸開了。
他當場就懵了，這玉佩真的只是一件普通的地攤貨，塑料製品，所以他滴血不會有反應，所以他灌注靈力這東西承受不住。
一件垃圾而已，怎麼可能承受得住他的精神力？
「師父你坑死我了……」
蘇臨心中哀嚎，奪命狂奔，因為被追殺的緊，加上空間重構還沒有冷卻，他逃跑的方向沒什麼選擇，簡直像是被攆狗一樣的攆到了內地。
好在大地如今擴張，神城一共就二十座，在大地上分部很分散，蘇臨逃跑路上還沒有見到。
倒是一路上的名山大川被灰色東西破壞了不少，其中也有被他召喚出來的山寨校長的功勞，一人一物大戰路上的一切都被摧毀。
轟——
只見灰色生物兩隻前臂抬起，雙掌打在山寨校長的胸口，灰色的霧氣將其包裹，下一刻山寨校長轟然爆碎。
從蘇臨召喚校長，到校長被打爆，一共才過了13秒，這讓蘇臨更是難受。
他這麼謹慎的人，保留的偶像照片當然不止一張，可問題是他的魂能還沒有回上來啊。
時間過得太慢了，他那些留下的火種還沒擴散開來，回收了也沒法補足他的魂能，而恢復道具他早在最初那十秒無冷卻穿梭中用到短時間內失效了。
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在身後逼近，蘇臨能做的只有向前飛遁，原先的計劃看來也是不現實的，他甚至撐不到25秒時間過去，他沒法穿梭向太陽了。
就在身後的灰色東西越來越逼近，蘇臨以為自己今日就要身隕時，他忽然看到數十公里外有一處自己熟悉的建築。
它佇立在荒地上，顯得格外突兀。
蘇臨想起來了，這片大地雖然經過擴張膨脹變了樣子，荒蕪不見人煙，但原本是川江市所在的地點。
而他眼前佇立的那座建築，正是他曾經住過半年的四季精神病院。
這家精神病院的大牌匾現在上寫的不是『四季精神病院』，而是被換成了蒼茫古樸的三個大字，『四季觀』
蘇臨一雙眼瞬間爆發出精光，求生欲望拉滿，他也知道聲音傳播的速度對比他的飛行速度來說太慢了，但他還是放聲大喊，以精神力去擴張自己的聲音。
將一切都堵在這一聲吶喊上，此時此刻能救他的，貌似也只有那精神病院裡可能有的存在了。
「師父救我！！！」
蘇臨放聲高呼，不斷的在二維和三維之間切換，背後那如索命惡鬼一般的灰色東西已經距離他不足百米了。
這個距離，只要對方再一個衝刺，揮手間便可將蘇臨拍成一張肉餅。
灰色東西的頭部上沒有五官，也就不知道它到底有沒有情感波動，但它的確提速了，要將蘇臨終結在這荒地上。
「這回倒是喊對了。」
一個懶散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像是直入蘇臨的腦海。
此時灰色東西的一隻手已經罩在了蘇臨頭頂，距離他的腦袋不足二十厘米，強大的風壓讓蘇臨的頸椎都快斷裂了，可那隻手卻再也落不下去。
這一霎，蘇臨眼中的世界仿佛變成了灰色的，時間都被靜止了，而那灰色怪物也被定在了那裡。
奇怪的是，他靜氣凝神後，還是能往前飛，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脫出了灰色怪物的手掌心，奔向了四季觀。
這時他才放鬆了些，有心思揣摩方才那句話，仔細想想，他好像從沒叫過李君師父，都是喊君爺爺，為此老頭兒沒少數落自己。
蘇臨落在四季觀門前，也就是精神病院的院子裡，他看到熟悉的身影，穿著精神病院的病服，正坐在一張搖椅上，優哉游哉的搖擺著。
天地都仿佛被停滯，唯有他自在逍遙。
「師父！」
蘇臨驚喜的喊道，這回可真是誠心誠意的，死裡逃生的感覺，真是難以言說，讓他處於一種十分亢奮的狀態。
得救值得欣喜，可他已經找尋這神秘失蹤的老爺子太久了，他心中有萬千疑惑想要問對方。
「不爭氣的孽徒，現在知道喊為師了？」
李君老爺子瞥了眼蘇臨，沒有起身，他的穿著打扮就像是在病院裡療養的普通老人，白色的長髮長須倒是有幾分仙人氣派。
「這不是一直沒找到師父您老人家給哪嗎，徒兒要是知道您在哪，早就奔過去請安了。」
蘇臨笑嘻嘻的道，他回頭看了眼被定住的灰色怪物，心情舒暢。
他還操縱著飛劍取砍灰色怪物，可惜就像是小孩子在拿木劍戳雕像一樣，半點傷害也沒留下，讓他有幾分尷尬。
「行了，那東西材質特殊，你殺不了它。」
李君淡淡開口道，抬了抬手，旁邊就又出現了一張搖椅，「坐吧，跟為師講講伱下山歷練的見聞。」
蘇臨瞬間入戲，行禮後入座，「師父您老人家不知道，徒兒這次下山可驚險了……」
他著實是個講故事的好手，如果不是覺得太過分，他估計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各種副本都添油加醋的講一遍。
當然，他也沒忘了說鷹國那群孫子派人狙殺自己的事，一邊說一邊偷看師父的反應。
有趣的是，無論他跟李君老爺子說多久，天地都好像是靜止的，時間沒有流轉，空中的灰色怪物還是那個姿勢。
就像是他們脫離了時光，獨立在另一個時空內說話。
「照徒兒所言，你在上個副本內險些身死？被西方的異人欺負的狠？」
李君臉上神情古怪。
蘇臨連連點頭，「可不是嘛，您徒兒只有三十五級，那個西方的浪貨可是四十級以上的，要不是我激靈，差點就回不來了。」
「你小子。」
李君笑罵，「別給這兒賣慘了，也別指望為師去給你出頭，已經有人去幫你找場子了。」
蘇臨瞬間明悟，原來在鷹國大戰的那兩名異人，真的有一位是他這邊的人。
「是校長？還是教主？」
蘇臨問到，他心中的至強者也就是這兩人了，之前在他的感知中，那兩名強者若不是還顧忌腳下大地的話，恐怕能將北美洲打沉。
「等你回去自然知曉。」
李君一邊慢慢搖著椅子，一邊道：「看你這孽徒過的還好，我也就放心了，這是為師第一次幫你，也是最後一次。」
蘇臨心中疑惑，又帶著莫名的不舍，就算不玩師徒遊戲，他也還是很喜歡自己這幾個室友的，好不容易重逢，但他已經聽出了離別之意。
「師父，到底是怎麼回事？您是異人嗎？還是幾千年的老妖怪啊？」
蘇臨困惑的詢問道。
李君抬手打了下蘇臨的腦袋，「什麼老妖怪，怎麼跟為師說話呢？」
蘇臨縮了縮脖子，訕笑著看向李君。
「為師曾經是異人。」
李君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根煙杆，慢悠悠的抽了一口。
「曾經？」
蘇臨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是異人就是異人，曾經是，算什麼意思？
難道異人還可以脫離山海遊戲？
「你想的不錯，異人是有辦法脫離山海遊戲的，你小子在山海遊戲裡玩的是挺開心，但大多數異人在這殘酷的遊戲裡不過是掙扎罷了。」
李君慢悠悠吐出一口煙霧，「如果現實世界是和平的，不知有多少異人願意放棄他們的超能力變成一個凡人，無憂無慮的過日子，再也不用在副本內擔驚受怕。」
蘇臨有些沉默，師父說的不錯，就算是自己，每次副本也都有驚險時刻。
他天性使然，可能比較適合混山海遊戲，陸知雪那樣的人也一樣，可以在戰鬥中獲得快感，可大多數異人最初都是正常人，他們並不想活在生死之間。
濕婆遊戲中的異人大多數精神不正常，但他們最初都是正常人，只是在遊戲中瘋了而已。
所以有一句流傳在異人間的話很出名，那就是『當你看見一個高階異人很正常，一定要離他遠點。』
在山海遊戲中看上去瘋癲的人不可怕，因為他們曾經是正常人，經歷了諸多打擊和刺激後才變成了這樣，精神顯得不正常。
但那些精神看起來很正常的人，往往最開始……就不正常。
這類人才是最危險的，比如蘇臨，再比如平時的陸知雪。
「所以真的有辦法讓異人脫離遊戲？」
蘇臨請教道，其實他覺得山海遊戲和其他遊戲，或許並不需要那麼多異人，只需要精英就足夠了，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進入副本廝殺。
「有。」
李君老爺子點了點頭，「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抽了口煙，緩慢的吐出煙霧，煙如雲彩一般升騰，就真的在天空變成了一朵雲。
「要脫離山海遊戲很簡單，只要通關就好了。」
李君平靜的道，話語如洪鐘般在蘇臨耳畔敲響。
通關！？
原來這個遊戲是可以通關的嗎？
蘇臨一直把山海遊戲當成了一個『網遊』，而在網遊中通常來說是不存在通關這個概念的，通關指的是單機遊戲主線完成，就算是通關。
他起初第一次進入山海遊戲時，還猜測過會不會是什麼腦接口實驗，進行的超大型MMO網遊呢，只是在進行自我測試後很快就推翻了這個想法。
「通關條件……是什麼？」
蘇臨自己都沒有察覺，他聲音有些顫抖。
他意識到，自己前面做的李老爺子是真正的高人，是通關了山海遊戲的至強者。
也怪不得對方抬手就能定住世界，時間都要在他們聊天的時候等一等。
「這對你來說還太早，山海遊戲內現在連60級以上的異人都還沒有，又何談通關？」
在蘇臨看不到的角度中，李老爺子的目光有些惆悵，「你知道這些遊戲為何要這樣命名嗎？」
蘇臨不知道李老爺子為何要轉移話題，但這個新話題他同樣感興趣，同時他也記下了一些信息，比如師父說沒有60級以上的異人，那他是不是能理解為，已經有50級以上的異人了？
照這麼分析，校長和教主應該還沒死，仔細想想，他們也是異人自然也是要進入副本的。
在自己認識校長的時候，對方就已經在進階的門檻兒上了，只是校長說那很難。
後來山海遊戲升級，會不會也加速了校長的晉升？
他心思迴轉，又開始專注回答李老爺子的問題，「是因為地區神話體系？」
目前藍星上共有六大遊戲，華夏的山海遊戲、葉尼塞帝國的世界樹遊戲、咖喱國的濕婆遊戲、歐美那邊有聖光遊戲和奧林匹斯遊戲、非洲那邊有哈托爾遊戲。
「這麼說也不錯，但你知道神話是從哪來的嗎？」
李君老爺子考教道。
「是上古時期的修行者和妖魔神獸留下的？」
蘇臨不確定的道，其實他心中還有一個更可怕的猜想。
「你心裡想的是對的，這些遊戲原本是沒有名字的，正是因為有了異人們，才有了神話。」
李君意味深長的看著蘇臨，「神話是真實發生過的，而且是異人們造就的。」
「山海遊戲不是二十多年前出現的，而是一直都在？」
蘇臨心神震顫，遙想遠古時代，人類或獸類進入了山海遊戲，獲得了超凡的力量，於是便留下了種種傳說。
如果按照這個去解讀神話，神話中的一些不合理的『部落衝突』也能理解了，或許他們只是在執行遊戲指派的任務，作為異人他們是沒得選的。
「遊戲一直都在，只是以前它可能不叫山海遊戲，甚至不叫遊戲，之所以這個時代命名為山海遊戲，是你們年輕人喜歡玩遊戲，這樣更容易讓大家理解狀況。」
李君解釋道，「不過各大遊戲的確是在二十多年前重開的，中間沉寂過很久，你認知中的古人將其稱之為末法時代。」
蘇臨內心驚訝，「所以如今的靈氣復甦和山海遊戲有關？因為遊戲們回歸了，所以現實也在復甦？」
李君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樣，遊戲之前因為某種原因沉寂了，需要異人們重新為其收集能量，有了力量它就能升級，進而反哺現實世界。」
蘇臨聽了若有所思，異人打副本山海遊戲會有好處這點他早就猜到了，但他本以為山海遊戲不斷升級是為了應對現實世界的危機，可現在看來，正是因為山海遊戲的升級，現實世界才有危機。
難道他們的所作所為，其實是在變相的毀滅世界嗎？
「你想多了，遊戲們沒有毀滅世界的意思，相反，它存在的意義是為了拯救世界，只是你眼中的災難，在遊戲眼中不算是真正的災難罷了。」
李君平靜的敘述道，他總能看透蘇臨的內心。
「那……真正的災難是什麼？」
蘇臨語氣發顫，那些神話巨獸都不算災難的話，到底什麼才算災難？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這是老人該操心的事，年輕人玩自己的遊戲去。」
李君笑的有幾分欠揍，仙風道骨的氣質消散了。
蘇臨有些無語，但也猜到了對方多半不會告訴自己，就像校長和教主貌似知道了一些事，但不願意告訴他和陸知雪。
「那些異獸妖魔是從哪來的？從不能是從地縫裡蹦出來的吧？」
蘇臨換了一個問題。
「這個倒是可以告訴你。」
李君慢悠悠的抽了一口煙，吐出縹緲的霧，「它們也是曾經某個版本遊戲中的『異人』，只不過屬於違規者，隨著時光埋葬在了遊戲的垃圾堆里。」
蘇臨有些驚訝，他也是個程式設計師，如果山海遊戲真的比作為一個遊戲的話，那麼被埋葬的異人，就像是系統數據的冗餘。
山海遊戲系統升級更新，自然是會排出垃圾，也就是清理『冗餘』數據的，所以說那些神話巨獸和異獸妖魔的真面目，居然是被山海遊戲『吐』出來的垃圾！？
也怪不得每次山海遊戲升級，現實世界都會大異變，出現大量的神話異獸妖魔。
「不對啊，違規這種事我是知道的，也被警告過一次，那在什麼情況下才會被山海遊戲定義為違規者？我感覺一般異人也沒那個勇氣跟山海遊戲對著幹吧，違規者應該是少數，可上次災難時出現的異獸群太多了。」
蘇臨疑惑道，「而且我也沒看到人類，為什麼都是些妖魔和獸類呢，異人不應該是人嗎？」
這是他最大的疑惑點，說是被山海遊戲曾經屏蔽扔到『垃圾堆』里的違規者他倒是信，可那些妖魔中他沒見過人類，人形的都很少，著實是沒法跟異人聯繫到一起。
「這是遊戲規則的問題，誰告訴你遊戲就是為人類設立的了？」
李君淡淡道，「你這個想法太過傲慢，人類只是後起之秀，在有遊戲的時候還沒有人類呢，曾經某個版本中的山海遊戲吸收的都是非人類生物，他們成長進化變異，也就成了神話中記載的異獸妖魔。」
蘇臨豁然開朗，的確是他傲慢了，認為人類才是主宰，甚至覺得山海遊戲就是人類『開發』的。
可遊戲的目標是拯救世界，並不是拯救人類，獸能做到那便由獸統治新世界，人能做到便由人類統治新世界，對於山海遊戲來說是無所謂的。
「聽師父的意思，山海遊戲曾經還有過很多版本？不時代有不同版本，而每個版本的主題又都不同？」
蘇臨請教道。
李君吐出一口煙霧，「沒錯，你應該知道神話史也是一直在更迭的，現代文化記載中，最古老的神話體系是山海神話體系，但之後又出過很多，比如盤古開天神話體系之類的。」
蘇臨聞言思索，不禁打了個寒顫，如果師父說的都是真的，那麼神話史的變遷根本就不是歷史文化變遷帶來的結果，而是真的存在神話的更迭。
假設山海經記載的時代是一個遊戲版本，這個版本『停服』後，自然就被埋葬了，下一個遊戲版本就變成洪荒神話版本，裡面的『異人』在現實世界演繹了新的神話。
原來各種神話根本不衝突，他們都是存在過的，神話學家認為各神話存在借鑑，但其實那不是借鑑，只是後起之秀在新版本的遊戲中有一些走了老路。
「師父是否知道，山海遊戲到如今這個版本，經歷過幾次重啟了？」
蘇臨好奇的問道。
李君搖了搖頭，「沒人知道遊戲到底重啟過幾次，可追溯的最古老的一次『開服』，便是山海經記載的時代，從那次算起，到現在已經是第三次了。」
他看向蘇臨，「你剛剛問我為什麼違規者會有那麼多，這是你的誤解，遊戲畢竟不是真的程序，即便停服了，那些被扔到垃圾堆里的違規者也還是能夠活動乃至繁衍，你看到的異獸大軍就是繁衍而來的結果。」
蘇臨總覺得師父在轉移話題，雖然是把話題拉回了之前的討論，但對方迴避了更重要的事。
蘇臨思索道：「山海遊戲為何不直接處死那些違規者呢？我如果要清理垃圾，用的是刪除選項，而不會把垃圾倒到U盤裡。」
「為師說了，遊戲不是真正的程序系統，即便是你們真正開發的遊戲裡，剛上線的時候漏洞也少不了，更何況山海遊戲這樣複雜的東西，它根據初始規章運行，裁定處分異人，有些違規者很會鑽漏洞，山海遊戲並不能直接抹殺他們。」
李君解釋道，「而有些違規方式傳播出去後，就會出現越來越多的違規者，山海遊戲無法處理，最終違規者們吸乾了山海遊戲，導致了一個遊戲版本的寂滅，用你們年輕人的話說就是，外掛太多最後把遊戲搞停服了。」
蘇臨啞然失笑，沒想到李老爺子還挺有幽默感，不是不懂年輕人的玩意。
「所以山海經時期的版本，是因為違規者太多，最終垮掉了？」
蘇臨請教道。
李君點了點頭，「沒錯，根據為師和其他幾位的推論，大體是這麼個回事，那時候的山海遊戲強制停服，為了避免違規者霍亂現實世界，將它們都鎖在了遊戲和現實的夾縫中，就是所謂的垃圾堆。」
「所以我們殺的異獸妖魔，其實是異人前輩？」
蘇臨感覺事情還真奇妙。
「那些孽畜當然不甘心被囚禁，在僅有的夾縫世界內繁衍，以子孫後代為食量，又催生更多的生靈，如果山海遊戲是一台主機的話，這就像是病毒擴散，在消耗山海遊戲的算力，它們想逼山海遊戲排放垃圾，將它們丟出去。」
李君說起這個神情冷厲，「可山海遊戲又怎會如它們的願，就算要排放，也只排放了基礎的垃圾，那些核心的違規者根本出不來。」
「但換句話來說，一旦山海遊戲繼續排放，出現的傢伙，就不會那麼好對付了是吧？」
蘇臨接話道。
「是這樣沒錯，它們是舊時代的『異人』，或者說是『異獸』比較準確，對於他們而言，我們是時光的竊賊，搶奪了它們的位置，它們被囚禁了無窮的時光，當然會憤恨，要將現實的一切生物趕盡殺絕，他們不是恨人類，是恨這個時代的所有生靈。」
李君敘述道，「所以那些被排出來的異獸妖魔，你在遭遇時不用手下留情，本就是邪惡的後代，帶著惡意來到這個世界，乖徒兒也以惡意迎擊即可。」
「師父放心，我燒烤賊6。」
蘇臨笑嘻嘻的道，來到李君老爺子身後給他捏肩捶背，「師父，你說了這麼多，還沒告訴徒兒，您老是哪一批的異人呢？」
李君面對蘇臨的按摩似乎十分享受，精神上的陶醉要超過肉體上的舒適，他眯著眼道：「為師和你師伯是上一批的，通關後留到了這一世，看你小子順眼就教你兩手。」
李老爺子言簡意賅，但說的太輕鬆了，蘇臨也不敢肯定話語中的真假。
「徒兒當真是三生有幸啊，沒想到一家小小的精神病院，竟然能得遇恩師和師伯兩位高人。」
蘇臨笑著說道。
「你這孽徒，揶揄為師，當為師不看電影不上網的嗎？」
李君氣的吹鬍子瞪眼，他的確有傳過這徒兒陰陽之道，但沒想到對方用在這種地方。
「主要您二老在那個地方跟徒兒相遇，徒兒要是輕易就信了，那可不就真成精神病了嗎？」
蘇臨攤了攤手，滿臉無奈的道。
「那倒也是，這是你師伯的餿主意，為師是不情願的。」
李君端著神情說道，「說回正題，那追殺你的東西不屬於這個時代，這次為師可護你，但沒有下次了。」
蘇臨也端正了神情，嚴肅了起來，「師父，到底怎麼回事？我沒招惹人啊。」
李君表情怪異，心說就你小子的性格有多能招惹人你還不知道？不過這次的確不是徒兒在現實中犯賤惹的禍。
「這件事為師不能直接告訴你，但想來以你的聰慧要不了多久就會猜透，以後注意每天給自己算卦即可，為師傳你的可是正宗的卦術。」
李君說著，抬手揮了揮衣袖，天空中定著的灰色東西化為了粉末消失不見。
「師父神威，徒兒必定謹遵教誨，早日成為強者，不再讓師父為徒兒擔心。」
蘇臨恭維道。
「少來這套，為師什麼時候擔心過你了？照為師本意，就不該讓你進入山海遊戲，方才可脫離……」
李君說到一半頓住了，清了清嗓子，「總之，你日後自己小心，多半是見不到為師了。」
蘇臨心中一動，「師父，您這是要走？」
他沒問對方這麼強，之前為什麼不出手救災，通關山海遊戲的異人也未必就沒有限制了，或者這般強者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要做。
「為師不曾來。」
李君搖了搖頭，看了眼蘇臨，眼中帶著些欣慰，「這次系統升級後，山海遊戲就算是完備了，副本經驗會暴漲，屬性獎勵也會更合理，好好努力活著，或許降臨我們師徒還有再見之日。」
蘇臨苦著臉道：「怎麼感覺我打了工，後來者在乘涼呢。」
如果升級更容易，且升級獎勵的屬性更多，那他一路走來豈不是還虧了屬性點？
「你這孽徒，怎麼如此不開竅，以你的身份權限，日後自然是好處多多，難道你盼著大家跟你一起窮？」
李君站起身來，抬手打了下蘇臨的腦袋。
「道理徒兒都懂，只是師父您能不走嗎？」
蘇臨挽留道，心中不舍，一方面是他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問對方呢。
另一方面他心中隱隱有種預感，這次一別，恐怕真的是永別了。
(本章完)
蘇臨自金色的烈焰中走出，耳旁傳來自己的喘息聲。
他在每個時空穿梭點都設下了太陽真火，這樣自己出來時就能沐浴烈焰恢復魂能，走的時候一口氣將太陽真火收起來，將魂能填充滿。
金烏血脈提升後，他完全可以灑下一點小火苗，等火勢大了再回收，達成魂能正向永動。
可現在麻煩的不是他的魂能值不夠，而是他的技能冷卻時間太長了。
即便是他提升後的燭陰血脈，搭配上自己的各項減少冷卻時間的被動，時空行者也要25秒才能發動一次，可追著自己的那傢伙貌似沒有這種限制。
無論自己穿梭的多遠，都沒辦法甩開對方，那個灰色的東西同樣可以撕破虛空，自己遁入二維空間沒用。
如果不是神鳥被動帶給自己的極速，他恐怕已經死了。
蘇臨本來在無CD的那十秒鐘徹底甩開這灰色東西，最後一次決斷要穿梭到鷹國去，賭那裡有能救自己的人。
可在他穿梭的那一瞬，空間重構的目的地爆發了一陣強烈的衝擊波，他隱約間看到一名男子嘴角帶著戲謔的笑，漆黑的鎖鏈鎖住了空間，他的跳躍失敗了。
千鈞一髮之際，他再次重構空間，逃到了北海，才躲開了灰色怪物的攻擊。
蘇臨的大腦飛速的思考著對策，現在還有誰能救自己？
他抬頭看向昏暗的天幕，今日是個好天氣，太陽即將沉入海底，天邊的雲都被染紅，很快就會有漆黑的天幕遮蔽蒼穹，以群星點綴世間。
空間重構理論上可以經過他的計算，穿梭到任何地點，只要他的計算足夠精準，目的地處於他的認知中。
鷹國的戰鬥聲勢浩大，兩名強者似乎在拼命，現在他的技能已經進入了冷卻時間，要熬過25秒才能使用空間重構，而他感覺自己很難再熬過下一個25秒。
他只有一次穿梭機會了，是去賭再次使用空間重構前往鷹國，尋找強者庇佑，還是相信自己的計算能力？
鷹國的目的地很好定位，但蘇臨怕那名鷹國的強者再次針對自己，打斷自己的穿梭，到時候自己可就是十死無生了。
他若是用另一個計劃，倒是不用擔心被打斷傳送，但目的地可能會直接讓自己身死。
是的，他仰望著天空中逐漸降落的大日，他想要傳送到太陽上去！
地日距離他瞭然於心，但地球是在公轉的，嚴格來說每一分每一秒和太陽的距離都在變化。
在這個季節的這個時間點，地日距離到底是多遠？
這是容不得絲毫誤差的事，算短了他會被直接傳送到太空中去，以他目前的實力很難再太空環境中存活，沒有空氣、寒冷和炎熱倒還是其次的，但在太空中他是等死，因為灰色怪物也會追上來。
到時候他再無可躲避的地方，在陌生的太空環境中和屬性遠高於自己的灰色怪物競速，必死無疑。
而若是他算遠了，直接將自己傳送到了太陽的核心，即便是他這樣的金烏血脈，也會被那極致的高溫燒死，到時候灰色怪物也不用追自己了。
他必須傳送到剛剛好的地方，比如日冕層內，在那種自己可以忍受的高溫灰色怪物卻忍受不了的地帶才行。
蘇臨在逃跑中滿頭冷汗，天文知識在不斷運轉，即便他自命人形計算機，想要在緊張的逃跑中計算出這個時間的地日的距離，還要結合他自身的位置，在大空間內定下坐標，也是十分困難的。
蘇臨不敢肯定自己計算的百分百精準，他能做的只有賭。
可他著實不是個賭狗，壓上自己的命直接往太陽里鑽，他粗布估算了下倖存率低得可憐。
轟——
蘇臨手持相片，維度流放逆向使用，將照片上的老者升維，這一舉動直接抽乾了他的魂能，好在他即時用散布在大地上的太陽真火補充了。
單靠他自己，肯定逃不過這25秒的追殺，沒有外援他就製造強大的外援。
身穿白衣的老者身形顯化，一劍斬出，與灰色怪物的手掌相撞，竟然爆發出金鐵交戈的聲音，刺目的火花在手掌和利劍上迸發。
緊接著，在蘇臨心中戰無不勝的白衣老者竟然被彈飛了，受限於他本人的精神力，他召喚出來的校長綜合屬性比他的精神力強不了多少，只是個山寨貨。
但白衣老者畢竟繼承了校長的模版，就算屬性落於下風，也能上前纏鬥，給了蘇臨遁逃的喘息之機。
升級後的燭陰血脈可以支撐升維對象存在30秒，他不求這位山寨版校長能幫他頂那麼久，二十秒就夠。
蘇臨一邊逃一邊收集他之前灑下的火苗，那些火種擴散後已經有相當規模了，能夠讓他恢復一些魂能。
他心中一邊計算著自己和太陽的相對位置，在宇宙中確立空間坐標，一邊思考著還有沒有其他對策。
想，快想，自己是險中求勝的卦象，按說可以絕地反擊，不會死才對。
除了賭博式的選擇傳送到太陽上，還有沒有其他能救自己的方案？
蘇臨快速的回想自己的一身能力，還有自己目前持有的道具，甚至分心去官方商城內搜尋道具。
山海遊戲回收了自己的充值權限，也就是說自己不能再用現實世界刷山海幣了，但這不意味著商城也給自己關閉了，他在現實世界仍舊可以購買商品，只要有山海幣就能消費。
可讓蘇臨絕望的是，此時山海遊戲的神品商城內並沒有什麼能讓自己脫身的道具，替死類道具他倒是看到一個，但對方能殺自己一次就能殺自己十次。
轟——
山寨版天地一劍被灰色怪物擊飛，撞碎了數座大山才停下，那灰色怪物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朝蘇臨繼續殺來。
蘇臨用維度流放將自己流放到二維，奔行中又將自己接觸流放，通過反覆的切換維度來躲避對方的攻擊。
如果說他之前沒有強化肉身屬性，尤其是敏捷屬性的話，他現在已經死了一萬次了。
山寨版校長殺了回來，和灰色怪物戰作一團，蘇臨來不及喘息，踩在八荒上奪命狂飛，讓他額頭冒汗的是，山寨版校長已經『傷痕累累』了，估計根本撐不過20秒。
照這個戰鬥局面，恐怕再過幾秒校長就要被灰色怪物撕碎了。
蘇臨在自己的儲物空間內探查，忽然留意到一個被自己放在角落中很久沒有查看的東西，他將其拿了出來，攥在手裡。
那是一枚玉佩，像是夜市地毯上五毛錢買的那種小孩子玩具。
在山海遊戲的鑑定功能中，也的的確確說明這是一件垃圾，就是地攤貨色，詳情描述是『做成玉佩樣式的塑料』
但蘇臨卻一直沒有扔掉，他荒謬的認為這東西可能不普通，因為王師伯給他的珠子他弄『丟了』，是莫名消失的。
「徒兒拿好了，這可是四季觀鎮觀之寶，關鍵時刻能救你性命。」
他回想起李老爺子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模樣，好似真的賜予了他什麼救命法寶。
蘇臨現在想起那一幕哭笑不得，「師父，別坑我啊！」
他用力的向塑料玉佩中灌注自己的靈力，同時還劃破自己的手指往上滴血，想把各種小說中看過的『認主』『激活』方式都試一遍。
既然師父說有東西要來殺自己，就真的碰上了這灰色東西，那他想對方總不能真的是個精神病吧？
噗——
空氣中發出氣球爆掉一樣的聲音，又像是個悶屁，蘇臨手中的玉佩碎掉了，或者說是炸開了。
他當場就懵了，這玉佩真的只是一件普通的地攤貨，塑料製品，所以他滴血不會有反應，所以他灌注靈力這東西承受不住。
一件垃圾而已，怎麼可能承受得住他的精神力？
「師父你坑死我了……」
蘇臨心中哀嚎，奪命狂奔，因為被追殺的緊，加上空間重構還沒有冷卻，他逃跑的方向沒什麼選擇，簡直像是被攆狗一樣的攆到了內地。
好在大地如今擴張，神城一共就二十座，在大地上分部很分散，蘇臨逃跑路上還沒有見到。
倒是一路上的名山大川被灰色東西破壞了不少，其中也有被他召喚出來的山寨校長的功勞，一人一物大戰路上的一切都被摧毀。
轟——
只見灰色生物兩隻前臂抬起，雙掌打在山寨校長的胸口，灰色的霧氣將其包裹，下一刻山寨校長轟然爆碎。
從蘇臨召喚校長，到校長被打爆，一共才過了13秒，這讓蘇臨更是難受。
他這麼謹慎的人，保留的偶像照片當然不止一張，可問題是他的魂能還沒有回上來啊。
時間過得太慢了，他那些留下的火種還沒擴散開來，回收了也沒法補足他的魂能，而恢復道具他早在最初那十秒無冷卻穿梭中用到短時間內失效了。
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在身後逼近，蘇臨能做的只有向前飛遁，原先的計劃看來也是不現實的，他甚至撐不到25秒時間過去，他沒法穿梭向太陽了。
就在身後的灰色東西越來越逼近，蘇臨以為自己今日就要身隕時，他忽然看到數十公里外有一處自己熟悉的建築。
它佇立在荒地上，顯得格外突兀。
蘇臨想起來了，這片大地雖然經過擴張膨脹變了樣子，荒蕪不見人煙，但原本是川江市所在的地點。
而他眼前佇立的那座建築，正是他曾經住過半年的四季精神病院。
這家精神病院的大牌匾現在上寫的不是『四季精神病院』，而是被換成了蒼茫古樸的三個大字，『四季觀』
蘇臨一雙眼瞬間爆發出精光，求生欲望拉滿，他也知道聲音傳播的速度對比他的飛行速度來說太慢了，但他還是放聲大喊，以精神力去擴張自己的聲音。
將一切都堵在這一聲吶喊上，此時此刻能救他的，貌似也只有那精神病院裡可能有的存在了。
「師父救我！！！」
蘇臨放聲高呼，不斷的在二維和三維之間切換，背後那如索命惡鬼一般的灰色東西已經距離他不足百米了。
這個距離，只要對方再一個衝刺，揮手間便可將蘇臨拍成一張肉餅。
灰色東西的頭部上沒有五官，也就不知道它到底有沒有情感波動，但它的確提速了，要將蘇臨終結在這荒地上。
「這回倒是喊對了。」
一個懶散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像是直入蘇臨的腦海。
此時灰色東西的一隻手已經罩在了蘇臨頭頂，距離他的腦袋不足二十厘米，強大的風壓讓蘇臨的頸椎都快斷裂了，可那隻手卻再也落不下去。
這一霎，蘇臨眼中的世界仿佛變成了灰色的，時間都被靜止了，而那灰色怪物也被定在了那裡。
奇怪的是，他靜氣凝神後，還是能往前飛，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脫出了灰色怪物的手掌心，奔向了四季觀。
這時他才放鬆了些，有心思揣摩方才那句話，仔細想想，他好像從沒叫過李君師父，都是喊君爺爺，為此老頭兒沒少數落自己。
蘇臨落在四季觀門前，也就是精神病院的院子裡，他看到熟悉的身影，穿著精神病院的病服，正坐在一張搖椅上，優哉游哉的搖擺著。
天地都仿佛被停滯，唯有他自在逍遙。
「師父！」
蘇臨驚喜的喊道，這回可真是誠心誠意的，死裡逃生的感覺，真是難以言說，讓他處於一種十分亢奮的狀態。
得救值得欣喜，可他已經找尋這神秘失蹤的老爺子太久了，他心中有萬千疑惑想要問對方。
「不爭氣的孽徒，現在知道喊為師了？」
李君老爺子瞥了眼蘇臨，沒有起身，他的穿著打扮就像是在病院裡療養的普通老人，白色的長髮長須倒是有幾分仙人氣派。
「這不是一直沒找到師父您老人家給哪嗎，徒兒要是知道您在哪，早就奔過去請安了。」
蘇臨笑嘻嘻的道，他回頭看了眼被定住的灰色怪物，心情舒暢。
他還操縱著飛劍取砍灰色怪物，可惜就像是小孩子在拿木劍戳雕像一樣，半點傷害也沒留下，讓他有幾分尷尬。
「行了，那東西材質特殊，你殺不了它。」
李君淡淡開口道，抬了抬手，旁邊就又出現了一張搖椅，「坐吧，跟為師講講伱下山歷練的見聞。」
蘇臨瞬間入戲，行禮後入座，「師父您老人家不知道，徒兒這次下山可驚險了……」
他著實是個講故事的好手，如果不是覺得太過分，他估計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各種副本都添油加醋的講一遍。
當然，他也沒忘了說鷹國那群孫子派人狙殺自己的事，一邊說一邊偷看師父的反應。
有趣的是，無論他跟李君老爺子說多久，天地都好像是靜止的，時間沒有流轉，空中的灰色怪物還是那個姿勢。
就像是他們脫離了時光，獨立在另一個時空內說話。
「照徒兒所言，你在上個副本內險些身死？被西方的異人欺負的狠？」
李君臉上神情古怪。
蘇臨連連點頭，「可不是嘛，您徒兒只有三十五級，那個西方的浪貨可是四十級以上的，要不是我激靈，差點就回不來了。」
「你小子。」
李君笑罵，「別給這兒賣慘了，也別指望為師去給你出頭，已經有人去幫你找場子了。」
蘇臨瞬間明悟，原來在鷹國大戰的那兩名異人，真的有一位是他這邊的人。
「是校長？還是教主？」
蘇臨問到，他心中的至強者也就是這兩人了，之前在他的感知中，那兩名強者若不是還顧忌腳下大地的話，恐怕能將北美洲打沉。
「等你回去自然知曉。」
李君一邊慢慢搖著椅子，一邊道：「看你這孽徒過的還好，我也就放心了，這是為師第一次幫你，也是最後一次。」
蘇臨心中疑惑，又帶著莫名的不舍，就算不玩師徒遊戲，他也還是很喜歡自己這幾個室友的，好不容易重逢，但他已經聽出了離別之意。
「師父，到底是怎麼回事？您是異人嗎？還是幾千年的老妖怪啊？」
蘇臨困惑的詢問道。
李君抬手打了下蘇臨的腦袋，「什麼老妖怪，怎麼跟為師說話呢？」
蘇臨縮了縮脖子，訕笑著看向李君。
「為師曾經是異人。」
李君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根煙杆，慢悠悠的抽了一口。
「曾經？」
蘇臨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是異人就是異人，曾經是，算什麼意思？
難道異人還可以脫離山海遊戲？
「你想的不錯，異人是有辦法脫離山海遊戲的，你小子在山海遊戲裡玩的是挺開心，但大多數異人在這殘酷的遊戲裡不過是掙扎罷了。」
李君慢悠悠吐出一口煙霧，「如果現實世界是和平的，不知有多少異人願意放棄他們的超能力變成一個凡人，無憂無慮的過日子，再也不用在副本內擔驚受怕。」
蘇臨有些沉默，師父說的不錯，就算是自己，每次副本也都有驚險時刻。
他天性使然，可能比較適合混山海遊戲，陸知雪那樣的人也一樣，可以在戰鬥中獲得快感，可大多數異人最初都是正常人，他們並不想活在生死之間。
濕婆遊戲中的異人大多數精神不正常，但他們最初都是正常人，只是在遊戲中瘋了而已。
所以有一句流傳在異人間的話很出名，那就是『當你看見一個高階異人很正常，一定要離他遠點。』
在山海遊戲中看上去瘋癲的人不可怕，因為他們曾經是正常人，經歷了諸多打擊和刺激後才變成了這樣，精神顯得不正常。
但那些精神看起來很正常的人，往往最開始……就不正常。
這類人才是最危險的，比如蘇臨，再比如平時的陸知雪。
「所以真的有辦法讓異人脫離遊戲？」
蘇臨請教道，其實他覺得山海遊戲和其他遊戲，或許並不需要那麼多異人，只需要精英就足夠了，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進入副本廝殺。
「有。」
李君老爺子點了點頭，「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抽了口煙，緩慢的吐出煙霧，煙如雲彩一般升騰，就真的在天空變成了一朵雲。
「要脫離山海遊戲很簡單，只要通關就好了。」
李君平靜的道，話語如洪鐘般在蘇臨耳畔敲響。
通關！？
原來這個遊戲是可以通關的嗎？
蘇臨一直把山海遊戲當成了一個『網遊』，而在網遊中通常來說是不存在通關這個概念的，通關指的是單機遊戲主線完成，就算是通關。
他起初第一次進入山海遊戲時，還猜測過會不會是什麼腦接口實驗，進行的超大型MMO網遊呢，只是在進行自我測試後很快就推翻了這個想法。
「通關條件……是什麼？」
蘇臨自己都沒有察覺，他聲音有些顫抖。
他意識到，自己前面做的李老爺子是真正的高人，是通關了山海遊戲的至強者。
也怪不得對方抬手就能定住世界，時間都要在他們聊天的時候等一等。
「這對你來說還太早，山海遊戲內現在連60級以上的異人都還沒有，又何談通關？」
在蘇臨看不到的角度中，李老爺子的目光有些惆悵，「你知道這些遊戲為何要這樣命名嗎？」
蘇臨不知道李老爺子為何要轉移話題，但這個新話題他同樣感興趣，同時他也記下了一些信息，比如師父說沒有60級以上的異人，那他是不是能理解為，已經有50級以上的異人了？
照這麼分析，校長和教主應該還沒死，仔細想想，他們也是異人自然也是要進入副本的。
在自己認識校長的時候，對方就已經在進階的門檻兒上了，只是校長說那很難。
後來山海遊戲升級，會不會也加速了校長的晉升？
他心思迴轉，又開始專注回答李老爺子的問題，「是因為地區神話體系？」
目前藍星上共有六大遊戲，華夏的山海遊戲、葉尼塞帝國的世界樹遊戲、咖喱國的濕婆遊戲、歐美那邊有聖光遊戲和奧林匹斯遊戲、非洲那邊有哈托爾遊戲。
「這麼說也不錯，但你知道神話是從哪來的嗎？」
李君老爺子考教道。
「是上古時期的修行者和妖魔神獸留下的？」
蘇臨不確定的道，其實他心中還有一個更可怕的猜想。
「你心裡想的是對的，這些遊戲原本是沒有名字的，正是因為有了異人們，才有了神話。」
李君意味深長的看著蘇臨，「神話是真實發生過的，而且是異人們造就的。」
「山海遊戲不是二十多年前出現的，而是一直都在？」
蘇臨心神震顫，遙想遠古時代，人類或獸類進入了山海遊戲，獲得了超凡的力量，於是便留下了種種傳說。
如果按照這個去解讀神話，神話中的一些不合理的『部落衝突』也能理解了，或許他們只是在執行遊戲指派的任務，作為異人他們是沒得選的。
「遊戲一直都在，只是以前它可能不叫山海遊戲，甚至不叫遊戲，之所以這個時代命名為山海遊戲，是你們年輕人喜歡玩遊戲，這樣更容易讓大家理解狀況。」
李君解釋道，「不過各大遊戲的確是在二十多年前重開的，中間沉寂過很久，你認知中的古人將其稱之為末法時代。」
蘇臨內心驚訝，「所以如今的靈氣復甦和山海遊戲有關？因為遊戲們回歸了，所以現實也在復甦？」
李君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樣，遊戲之前因為某種原因沉寂了，需要異人們重新為其收集能量，有了力量它就能升級，進而反哺現實世界。」
蘇臨聽了若有所思，異人打副本山海遊戲會有好處這點他早就猜到了，但他本以為山海遊戲不斷升級是為了應對現實世界的危機，可現在看來，正是因為山海遊戲的升級，現實世界才有危機。
難道他們的所作所為，其實是在變相的毀滅世界嗎？
「你想多了，遊戲們沒有毀滅世界的意思，相反，它存在的意義是為了拯救世界，只是你眼中的災難，在遊戲眼中不算是真正的災難罷了。」
李君平靜的敘述道，他總能看透蘇臨的內心。
「那……真正的災難是什麼？」
蘇臨語氣發顫，那些神話巨獸都不算災難的話，到底什麼才算災難？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這是老人該操心的事，年輕人玩自己的遊戲去。」
李君笑的有幾分欠揍，仙風道骨的氣質消散了。
蘇臨有些無語，但也猜到了對方多半不會告訴自己，就像校長和教主貌似知道了一些事，但不願意告訴他和陸知雪。
「那些異獸妖魔是從哪來的？從不能是從地縫裡蹦出來的吧？」
蘇臨換了一個問題。
「這個倒是可以告訴你。」
李君慢悠悠的抽了一口煙，吐出縹緲的霧，「它們也是曾經某個版本遊戲中的『異人』，只不過屬於違規者，隨著時光埋葬在了遊戲的垃圾堆里。」
蘇臨有些驚訝，他也是個程式設計師，如果山海遊戲真的比作為一個遊戲的話，那麼被埋葬的異人，就像是系統數據的冗餘。
山海遊戲系統升級更新，自然是會排出垃圾，也就是清理『冗餘』數據的，所以說那些神話巨獸和異獸妖魔的真面目，居然是被山海遊戲『吐』出來的垃圾！？
也怪不得每次山海遊戲升級，現實世界都會大異變，出現大量的神話異獸妖魔。
「不對啊，違規這種事我是知道的，也被警告過一次，那在什麼情況下才會被山海遊戲定義為違規者？我感覺一般異人也沒那個勇氣跟山海遊戲對著幹吧，違規者應該是少數，可上次災難時出現的異獸群太多了。」
蘇臨疑惑道，「而且我也沒看到人類，為什麼都是些妖魔和獸類呢，異人不應該是人嗎？」
這是他最大的疑惑點，說是被山海遊戲曾經屏蔽扔到『垃圾堆』里的違規者他倒是信，可那些妖魔中他沒見過人類，人形的都很少，著實是沒法跟異人聯繫到一起。
「這是遊戲規則的問題，誰告訴你遊戲就是為人類設立的了？」
李君淡淡道，「你這個想法太過傲慢，人類只是後起之秀，在有遊戲的時候還沒有人類呢，曾經某個版本中的山海遊戲吸收的都是非人類生物，他們成長進化變異，也就成了神話中記載的異獸妖魔。」
蘇臨豁然開朗，的確是他傲慢了，認為人類才是主宰，甚至覺得山海遊戲就是人類『開發』的。
可遊戲的目標是拯救世界，並不是拯救人類，獸能做到那便由獸統治新世界，人能做到便由人類統治新世界，對於山海遊戲來說是無所謂的。
「聽師父的意思，山海遊戲曾經還有過很多版本？不時代有不同版本，而每個版本的主題又都不同？」
蘇臨請教道。
李君吐出一口煙霧，「沒錯，你應該知道神話史也是一直在更迭的，現代文化記載中，最古老的神話體系是山海神話體系，但之後又出過很多，比如盤古開天神話體系之類的。」
蘇臨聞言思索，不禁打了個寒顫，如果師父說的都是真的，那麼神話史的變遷根本就不是歷史文化變遷帶來的結果，而是真的存在神話的更迭。
假設山海經記載的時代是一個遊戲版本，這個版本『停服』後，自然就被埋葬了，下一個遊戲版本就變成洪荒神話版本，裡面的『異人』在現實世界演繹了新的神話。
原來各種神話根本不衝突，他們都是存在過的，神話學家認為各神話存在借鑑，但其實那不是借鑑，只是後起之秀在新版本的遊戲中有一些走了老路。
「師父是否知道，山海遊戲到如今這個版本，經歷過幾次重啟了？」
蘇臨好奇的問道。
李君搖了搖頭，「沒人知道遊戲到底重啟過幾次，可追溯的最古老的一次『開服』，便是山海經記載的時代，從那次算起，到現在已經是第三次了。」
他看向蘇臨，「你剛剛問我為什麼違規者會有那麼多，這是你的誤解，遊戲畢竟不是真的程序，即便停服了，那些被扔到垃圾堆里的違規者也還是能夠活動乃至繁衍，你看到的異獸大軍就是繁衍而來的結果。」
蘇臨總覺得師父在轉移話題，雖然是把話題拉回了之前的討論，但對方迴避了更重要的事。
蘇臨思索道：「山海遊戲為何不直接處死那些違規者呢？我如果要清理垃圾，用的是刪除選項，而不會把垃圾倒到U盤裡。」
「為師說了，遊戲不是真正的程序系統，即便是你們真正開發的遊戲裡，剛上線的時候漏洞也少不了，更何況山海遊戲這樣複雜的東西，它根據初始規章運行，裁定處分異人，有些違規者很會鑽漏洞，山海遊戲並不能直接抹殺他們。」
李君解釋道，「而有些違規方式傳播出去後，就會出現越來越多的違規者，山海遊戲無法處理，最終違規者們吸乾了山海遊戲，導致了一個遊戲版本的寂滅，用你們年輕人的話說就是，外掛太多最後把遊戲搞停服了。」
蘇臨啞然失笑，沒想到李老爺子還挺有幽默感，不是不懂年輕人的玩意。
「所以山海經時期的版本，是因為違規者太多，最終垮掉了？」
蘇臨請教道。
李君點了點頭，「沒錯，根據為師和其他幾位的推論，大體是這麼個回事，那時候的山海遊戲強制停服，為了避免違規者霍亂現實世界，將它們都鎖在了遊戲和現實的夾縫中，就是所謂的垃圾堆。」
「所以我們殺的異獸妖魔，其實是異人前輩？」
蘇臨感覺事情還真奇妙。
「那些孽畜當然不甘心被囚禁，在僅有的夾縫世界內繁衍，以子孫後代為食量，又催生更多的生靈，如果山海遊戲是一台主機的話，這就像是病毒擴散，在消耗山海遊戲的算力，它們想逼山海遊戲排放垃圾，將它們丟出去。」
李君說起這個神情冷厲，「可山海遊戲又怎會如它們的願，就算要排放，也只排放了基礎的垃圾，那些核心的違規者根本出不來。」
「但換句話來說，一旦山海遊戲繼續排放，出現的傢伙，就不會那麼好對付了是吧？」
蘇臨接話道。
「是這樣沒錯，它們是舊時代的『異人』，或者說是『異獸』比較準確，對於他們而言，我們是時光的竊賊，搶奪了它們的位置，它們被囚禁了無窮的時光，當然會憤恨，要將現實的一切生物趕盡殺絕，他們不是恨人類，是恨這個時代的所有生靈。」
李君敘述道，「所以那些被排出來的異獸妖魔，你在遭遇時不用手下留情，本就是邪惡的後代，帶著惡意來到這個世界，乖徒兒也以惡意迎擊即可。」
「師父放心，我燒烤賊6。」
蘇臨笑嘻嘻的道，來到李君老爺子身後給他捏肩捶背，「師父，你說了這麼多，還沒告訴徒兒，您老是哪一批的異人呢？」
李君面對蘇臨的按摩似乎十分享受，精神上的陶醉要超過肉體上的舒適，他眯著眼道：「為師和你師伯是上一批的，通關後留到了這一世，看你小子順眼就教你兩手。」
李老爺子言簡意賅，但說的太輕鬆了，蘇臨也不敢肯定話語中的真假。
「徒兒當真是三生有幸啊，沒想到一家小小的精神病院，竟然能得遇恩師和師伯兩位高人。」
蘇臨笑著說道。
「你這孽徒，揶揄為師，當為師不看電影不上網的嗎？」
李君氣的吹鬍子瞪眼，他的確有傳過這徒兒陰陽之道，但沒想到對方用在這種地方。
「主要您二老在那個地方跟徒兒相遇，徒兒要是輕易就信了，那可不就真成精神病了嗎？」
蘇臨攤了攤手，滿臉無奈的道。
「那倒也是，這是你師伯的餿主意，為師是不情願的。」
李君端著神情說道，「說回正題，那追殺你的東西不屬於這個時代，這次為師可護你，但沒有下次了。」
蘇臨也端正了神情，嚴肅了起來，「師父，到底怎麼回事？我沒招惹人啊。」
李君表情怪異，心說就你小子的性格有多能招惹人你還不知道？不過這次的確不是徒兒在現實中犯賤惹的禍。
「這件事為師不能直接告訴你，但想來以你的聰慧要不了多久就會猜透，以後注意每天給自己算卦即可，為師傳你的可是正宗的卦術。」
李君說著，抬手揮了揮衣袖，天空中定著的灰色東西化為了粉末消失不見。
「師父神威，徒兒必定謹遵教誨，早日成為強者，不再讓師父為徒兒擔心。」
蘇臨恭維道。
「少來這套，為師什麼時候擔心過你了？照為師本意，就不該讓你進入山海遊戲，方才可脫離……」
李君說到一半頓住了，清了清嗓子，「總之，你日後自己小心，多半是見不到為師了。」
蘇臨心中一動，「師父，您這是要走？」
他沒問對方這麼強，之前為什麼不出手救災，通關山海遊戲的異人也未必就沒有限制了，或者這般強者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要做。
「為師不曾來。」
李君搖了搖頭，看了眼蘇臨，眼中帶著些欣慰，「這次系統升級後，山海遊戲就算是完備了，副本經驗會暴漲，屬性獎勵也會更合理，好好努力活著，或許降臨我們師徒還有再見之日。」
蘇臨苦著臉道：「怎麼感覺我打了工，後來者在乘涼呢。」
如果升級更容易，且升級獎勵的屬性更多，那他一路走來豈不是還虧了屬性點？
「你這孽徒，怎麼如此不開竅，以你的身份權限，日後自然是好處多多，難道你盼著大家跟你一起窮？」
李君站起身來，抬手打了下蘇臨的腦袋。
「道理徒兒都懂，只是師父您能不走嗎？」
蘇臨挽留道，心中不舍，一方面是他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問對方呢。
另一方面他心中隱隱有種預感，這次一別，恐怕真的是永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