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第162章 噩夢天災
第162章 噩夢天災
「根據最新的情報，希爾維斯帝國的征服王出使黑暗教會原領地，光是儀仗隊就有十萬台惡魔般的巨大機甲，排在前面的噩夢機神，更是堪比我們教會的頂尖高手。」
一名灰衣大主教開口道，眼中帶著悲觀的情緒，「而那些噩夢機甲，只是被他用來手持戰旗，交叉形成了一條王之御道。」
他們得知這一消息時，內心是震驚和複雜的。
在黑暗教會潛伏的間諜，親眼見證了光明的到來，用高超的畫工將那一幕畫了下來。
傳回天幕教會後，所有『看過』這幅畫的人都沉默了。
即便只是一幅畫，他們也感受到了沉重的壓迫力，那是王的威嚴。
那位傳說中的征服王，恐怕真的想要征服所有的土地，建立至高無上的唯一帝國才會停下腳步。
「特拉斯，我的朋友，別那麼悲觀，希爾維斯帝國再強，也不敢輕易對我們動手。」
一位灰衣大主教開口，不滿朋友漲敵人士氣滅自己威風的口吻。
「是的，我們還有聖器，只要聖器還在我們手中，我們就是不敗的！」
另一位灰衣大主教神情激動，近乎有些瘋癲了，近日裡連續傳來的線報，都讓他們感到壓抑。
一切消息都在證明，若是和希爾維斯帝國正面交手，他們會被碾碎！
可他們仍然要沉得住氣，因為天幕教會存在最神秘、也是最強大的聖器，儘管他們不知道具體功效，但堅信那可以讓他們翻盤。
天幕教會對聖器的管制是最嚴格的，除了歷代教皇外，無人擁有接觸資格。
就連十位灰衣大主教，也只是知道他們教會存在一件聖器，但並不知道聖器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聖器的功效，更不知道聖器存放在哪裡。
但就在這變態般的保密機制下，灰衣大主教們還享有針對聖器啟用的投票權，這是初代教皇定下的規則。
灰衣大主教們不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規則，明明他們都不知道聖器是什麼，又能做到哪些事情。
可在如今近乎絕境一般的情況下，他們似乎唯有祈禱天幕教會的聖器能夠逆轉戰局了。
「我親愛的信徒們，不要焦躁，我召集諸位來此，正是為了討論關於聖器的事的。」
教宗羅斯曼開口道。
「尊敬的教宗冕下，我能問問嗎？」
夜叉舉手發言。
「我的朋友，請說。」
教宗羅斯曼點頭。
夜叉臉上帶著疑惑，「天幕教會的聖器，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做到什麼？」
教宗羅斯曼臉上露出笑容，「相信這是大家一直都好奇的事，在講述聖器的功能前，我要請大家先放心，這一戰贏得人會是我們，也只有我們。」
在場的灰衣大主教見教宗冕下如此篤定，也都漸漸放平了心。
教宗羅斯曼伸手，從自己的胸口掏出一個掛墜，而屋內恰時的點起了燭光，卻沒有怪異現身。
即便沒有光明，這些頂尖的超凡者也能通過感知或出眾的視力看清一些東西，此時在昏暗的燭光下，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什麼。
教宗羅斯曼的吊墜，是一個黑色的長方塊。
「這是……聖器？」
有灰衣大主教顫抖著開口，他離得很近，但並沒有感受到什麼超凡的力量。
「這就是天幕教會的起始聖器……」
教宗羅斯曼緩緩開口，一雙漆黑的眸子在燭火的照耀下格外妖異，「……天棺。」
…………
蘇臨這幾日都泡在圖書館中，連研究所也不去了，因為他在研究文獻時，發現了一些驚人的秘密。
「麻煩啊……」
蘇臨仰靠在座椅上，閉目揉了揉眉心。
就在這時，他感受到一雙素手輕柔的放在了自己腦袋兩邊，溫柔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靈巧的五指還在自己頭上遊走，讓人格外放鬆。
「小雪，你今天沒去找貞德切磋？」
蘇臨知道自己身後的人是誰，腦電波讓他很清楚。
「有些膩了，不是生死廝殺的話，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陸知雪回答道，遞上一杯醒神的茶，「臨臨呢，研究出來了嗎？」
她這些日子閒了就在跟貞德切磋，戰鬥數據會被噩夢機甲收集，也不算白打。
貞德的綜合屬性當然遠在她之上，但她有爆發性狀態技能，可以將差距縮小一些。
只是切磋的話，貞德可以壓制她，因為她不好下殺手。
實際上，即便屬性完爆自己，陸知雪也不覺得在生死廝殺中自己會敗，對方的戰鬥技巧太爛了。
而她在這個世界待了兩年，也不是沒有成長，目前已經全屬性提升了兩點，這在蘇臨看來是見鬼一般的事。
因為蘇臨自問也有鍛鍊，但屬性沒有任何提升，他只能將原因歸於自己每日忙於公務，而陸知雪是個熱衷鍛鍊的人。
嗯，天賦差距什麼的，光是想想都讓人不舒服。
「大概搞清楚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了，我也算明白為什麼山海會讓我們來這裡競爭了，這個世界顯然有著高於表面價值的東西。」
蘇臨放下一本古文獻，手又點了點旁邊的一塊兒石板，「這也是地下挖出來的東西，跟三聖器同一批次。」
「臨臨的意思是，三大教會的聖器，是從地下挖出來的？」
陸知雪讀懂了隱語。
蘇臨點了點頭，「沒錯，不止是三大起始聖器，甚至天幕的降臨，都不是什麼域外大神搞的鬼，完全是人類自己做的。」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從頭跟你解釋吧……」
在他拼湊推理出的故事中，在舊時代的大地上，人們已經進入了工業革命之前的發展水準。
世界上也有很多國家，不同的文化和信仰在碰撞，有戰爭有和平，和現實世界的中世紀發展史沒什麼區別。
事情的起因應該是一次考古行動，冒險者們在凍土的冰層下發現了一個冰窟。
具體那是個什麼樣的冰窟，如今已經沒了記載，後世人不得而知，但在那次探險中，他們發現了失落的古文明。
那是一個地底文明，被埋葬在地下不知多少年了，因為地殼運動冰川開裂，才被他們發現。
這一發現震驚了探險者們，他們不敢相信，居然還有一個生活在地殼下面的文明，他們好奇這個文明究竟是怎麼生活的，又是如何在地殼中開闢出空間生存。
隨著他們的挖掘探索，他們發現這個古文明疑似毀滅於一場地熱災害，如今他們大陸上發掘出的地熱礦石，也是那場地熱災害的產物。
在遺蹟的深處，探險家們發現了三尊起始聖器。
或是因為聖器的蠱惑，或是因為人性的貪婪，爭鬥爆發了。
最終探險隊的大多數人都被埋葬在了起源之地，只有三個人活著走了出去，帶走了三尊起始聖器。
這三尊聖器分別是永夜教會持有的永夜聖杯，黑暗教會持有的黑暗聖壺，以及天幕教會持有的神秘聖器。
因為歷史被淹沒的厲害，很多事都是蘇臨的推論，三件聖器並沒有在文獻中有明確的記載，更沒有提及名字，都只是蘇臨的推測。
他唯一能得到的準確信息就是，有三個人，從地下古文明遺蹟中帶出了三件起始聖器，而那處遺蹟已經被那三人埋葬了。
目前他掌握的信息是，永夜聖杯代表的能力是賦予和回收，永夜教會憑藉這件聖器的能力造就了大量的超凡強者，奠定了堅實的統治基礎。
黑暗聖壺的能力是操控自然，可以一定程度上改變自然環境、地貌，最初掌控黑暗聖壺的人利用其中的剩餘的力量改變了西北凍土的環境，創造了屬於他的神國，也就是黑暗教會。
蘇臨擅長從他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比如他將自己帶入地下古文明智慧生命，就能理解這些聖器是做什麼的了。
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他們需要開闢生存的環境，所以黑暗聖壺是必須的，沒有黑暗聖壺，他們就沒有能夠生存的家園。
而在可能惡劣的生存環境下，他們要想活下去並發展文明，就必須有著不平凡的力量，於是永夜聖杯也是必須的，它帶給了地下文明超凡力量，讓他們能夠在惡劣的環境中生存。
這兩項條件達成後，地下文明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那便是家園的穩定性。
蘇臨在想，一個地下的世界，如果已經開闢了空間，他們該如何保證不坍塌呢？
思來想去，最後有一個合理的猜測，讓他明白了如今世界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那就是天幕。
天幕很可能是地下文明創造的一種安全裝置，其原本是用來遮蔽地下世界的天幕，負責隔絕地層，保證世界的穩定性，不至於隨時都可能因地殼運動塌方。
如果說前聖器對應的都是地下文明生存的必須條件的話，那麼第三件聖器到底是什麼，功能又是怎樣的，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蘇臨認為那件未知的神秘聖器，就是誕生天幕的源頭！
曾經的地下文明毀滅與地熱災難，那是一顆巨型行星的地核能量，是無與倫比的偉力，要那種力量才能打破天幕的話，蘇臨感覺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
核彈？他就算弄一百個大伊萬去炸，估計都撼動不了天幕半分。
現實世界人類的科技力量在大自然的偉力面前，真的很渺小。
即便葉尼塞帝國放話說他們持有的核武器足夠毀滅地球，但這句話是不準確的，準確來說是足以毀滅地球上的人類，但對地球母親來說，其實只是瘙癢。
所以要想破解天幕，蘇臨就必須得到第三件聖器，也就是天幕教會持有的那件聖器。
這其中還存在一個問題，也是他最擔心的點，那就是最後的聖器除了能構建天幕外，還有沒有別的功能？
要知道天幕本身是沒有攻擊力的，天幕教會究竟是憑什麼立足的？
黑暗教會開闢疆土，展現改變自然環境的神跡，自然能吸引到大批苦寒地區的追隨者。
永夜教會賜予人超凡的力量，在前期造就大量的超凡強者，有著強大的武力，當然也能打造自己的神教。
可天幕教會憑什麼呢？
他們做過的最大的事，應該就是讓太陽和星空消失了，讓這片大地陷入了永恆的黑暗。
可這對於新舊時代交接點的人類來說，應該是一件可恨的事才對。
即便天幕教會對所有人隱瞞了這件事的真相，也不能解釋他們是如何成立如此大規模的教派的。
除非……天幕教會的聖器還有別的能力。
要知道，關於天幕教會聖器的記載，已經完全丟失了，可那最初獲得三大聖器的人，一定是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的。
真相沒能流傳下來，蘇臨只能認為包括永夜教會初代在內的那一批至強超凡者，全都死了，死在了天幕教會的聖器之下。
這不會是沒有代價的，聖器的啟動需要能量，永夜聖杯如此，黑暗聖壺如此，天幕教會的聖器也一定是這樣。
蘇臨認為在天幕教會打完那場戰爭後，才站穩了腳跟，永夜教會失去了那一批初代超凡者，黑暗教會用盡了黑暗聖壺的能量，而天幕教會的聖器應該也乾涸了。
所以三大教會在進入了短暫的和平，所有人又進入了同一起點，開始從零進行超凡者的培養。
至於上古的真相，已經被埋葬在那場戰爭里了。
「這麼說，我們還真不能輕易拿下天幕教會？」
陸知雪聽完蘇臨的講述後，秀眉微皺，其實本心上來說，她是覺得莽過去戰個痛快就好。
如果這是她的單人副本，她現在估計已經在天幕教會大開殺戒了。
反正殺不死她的，只會讓她變得更強。
可這個副本還有蘇臨在，她就要聽話一些，不能那麼莽撞。
在她看來，臨臨的身板兒可是很脆弱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希望再搞一段時間軍備競賽，將科技樹再攀幾個等級的。」
蘇臨說道，「可天幕教會未必會給我這個機會。」
天幕教會已經與異人全面合作了，對方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科技發展潛力，已經吃過虧了，現在他們如果能下定決心，並且有手段的話，說不定會是先攻者也不一定。
「要不我試試，去把那件聖器偷出來？」
陸知雪歪著腦袋說道。
蘇臨嚇了一跳，「你可別。」
他喝了口水，「你有沒有想過，連天幕教會的高層都不知道那件聖器是什麼，但它又必然是一直在傳承的，這說明只有教宗一人進行保管。」
蘇臨分析道：「如果我是天幕教會的初代教宗，就會這樣吩咐下去，只讓每一代教宗知道聖器的真相，並且由教宗貼身保存，因為天幕教會境內不可能再找到比教宗身上更安全的地方了。」
陸知雪雖強，但在蘇臨看來，和貞德生死廝殺起來勝負都未可知，更別提那位神秘的天幕教宗了。
對方手持能力未知的聖器，而那件聖器很可能曾經滅絕過初代數千超凡高手，蘇臨不可能讓陸知雪去冒這個險。
「那怎麼辦？束手待斃嗎？可還有一年時間呢，就不怕他們把咱倆打回老巢？」
陸知雪攤了攤手，「我可不是會等著危機降臨的人，臨臨你也不是。」
蘇臨點了點眉心，「雖然並非我的本意，但看來一場正面的戰爭是在所難免的，我前天已經下令開始為所有扎古裝填核反應堆，已經有一批前往邊境線了。」
「終於要正面開幹了嗎？」
陸知雪站起身來，腰間的紅櫻出鞘半寸，一雙眸子帶著興奮的光。
蘇臨有些無語，眼前的陸知雪並非殺手姐姐，而是他熟悉的那個陸知雪，可他小時候怎麼沒覺得對方骨子裡有好戰基因呢。
「只是可能會演變成全面戰爭罷了，即便真的開打，你也只負責處理對面的異人，不要衝向羅斯曼教皇。」
蘇臨提醒道，先給陸知雪打個預防針。
陸知雪的打法和能力屬於有進無退，遠不如自己靈活，他要是遇到危險跑路可是一流，但陸知雪就不行了。
「放心，臨臨，我們聯手，可是無敵的。」
陸知雪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
…………
「太美妙了，夜叉，你將會是我的繼承者。」
羅斯曼教皇看著眼前已經被激活的天棺，一雙眸子散發著精光，宛若虔誠的教徒見到了真神降臨。
「只是為了天幕，為了新時代。」
夜叉謙卑的行禮，也同樣驚嘆的看著那具天棺。
他有幸觸摸到了一次，查看到了其粗略的詳情和品質，讓他內心震驚不已。
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存在聖品的特殊物品，他還以為能搞到神品的道具和裝備就已經頂天了呢。
可惜的是，他沒有這件物品的所有權，而且上面提示了，這件物品是不可帶出副本的。
做昨天的會議上，十位灰衣大主教集體投票通過了啟動聖器的方案，只是他們缺少啟動聖器的能源。
夜叉終於感謝濕婆遊戲了一回，他認為濕婆遊戲選中他進入這個遊戲是有原因的，因為他身上攜帶著一顆神品的蓋亞能量石。
這本是他們公會上個副本好不容易得到的至寶，但因為其只是個能量石，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加上他們公會暫時資金充裕，就沒有賣，想留著看看是否能派上用場。
在進入副本前，團長讓他帶上這塊兒能量石，告訴他，如果在副本內用得到，並且有足夠的團隊利益，就將其消耗掉。
他只是抱著嘗試的心裡試了下，為天棺進行充能，結果蓋亞能量石真的可以被天棺吸收。
天棺是很特殊的聖器，其原本的能源是什麼已經不得而知了，但它並不能靠噩夢燃料充能，與另外兩件聖器一樣，都只能自然恢復能量。
數千年來，永夜教會的永夜聖杯還能每幾百年用一次，黑暗教會的黑暗聖壺也時不時會拿出來改變環境，唯有天幕教會從未使用過他們的聖器。
並不是天幕教會不想用，而是實在能量不夠。
簡單來說，催動聖器所需的最小能量基數不同，天棺的的確不止天幕一種能力，但不管是撐起天幕還是另一種能力發動都需要巨大的能量。
而天幕的維續也會持續消耗聖器的力量，這就導致自然恢復和消耗持平了，正常來說，天幕教會永遠也別想啟動這件聖器了。
但夜叉的蓋亞能量石給它提供了可能性，讓其能量直接充滿了！
如此一來，天幕教會就能發動終極的攻擊手段，一如當年擊敗永夜教會和黑暗教會那般。
羅斯曼教宗虔誠的手捧著天棺，走向教堂外，外面是十位灰衣大主教，以及七千名聖衛軍。
他們虔誠狂熱的看向教宗，或者說看向教宗手中的天棺。
天棺本身只是一個比拇指大一些的長方塊，但它充能後似乎有種干擾人精神的魔力，讓人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它的模樣，並且覺得它無窮大。
「我親愛的信徒，孩子們，歡呼吧，屬於天幕的時代來臨了，一切異端都將被清掃！」
羅斯曼高高舉起天棺，放聲高呼。
「清掃異端！清掃異端！」
廣場上的聖衛軍發出海潮般的吶喊聲，他們都是超凡者中的精英，聲勢如龍。
夜叉站在羅斯曼身後，心中也是澎湃不已，他馬上就要見證己方的征服勝利了。
羅斯曼發誓會將天幕教會傳給他，他們做了一項保險的交易，他會完全投身天幕教會的事業中，放棄新教的那些教義，轉為虔誠的天幕教徒。
這樣羅斯曼就會將天幕教會交給他，他就變相擁有了天幕教會的統治權，有了征服勝利的資本。
羅斯曼本身年紀很大了，而且他發動天棺的能力後，活不了半年，所以他需要一個兇狠的繼承者來幫他完成剩下的事，夜叉正合適。
他們以靈魂為契，進行了在各大教會看來都是異端儀式，保證雙方不會背叛。
如此，夜叉才願意拿出蓋亞能量石，為天棺進行充能。
此時，羅斯曼高舉天棺，只見那口天棺在不斷的放大，最終漂浮在空中，遮蔽了大教堂。
轟隆——
天空有雷霆炸響，電光閃爍讓莫比烏斯總教區的民眾驚恐不安，而更詭異的事才剛剛開始。
只見那些雷霆從最初的幽藍煞白，逐漸轉化為了深沉的灰，撞擊在天棺上。
天地間的能量在匯聚，而一種無形的力場在張開。
隱約間，夜叉感覺自己聽到了來自冥府的哭嚎聲，讓他也不僅打了個寒顫。
他抬頭看著天空的漆黑棺材，隨著棺蓋的顫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了。
嘎吱——
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那棺材蓋翹起了一角，但並未有什麼生物衝出來，而是一種粘稠的黑色液體從棺材中流出。
那液體起初稀少，隨後洶湧而出，在天空中如瀑布般灌溉而下。
黑泥一般的液體變化著形狀，伸出萬千條觸手，在諸多聖衛軍還未反應過來前，就將其纏繞住了。
讓夜叉發寒的是，那些聖衛軍根本沒有抵抗，反而滿臉狂熱的跪在地上，雙手伸向天空，如同在接受神的擁抱。
只是一瞬間，夜叉就看到前面的聖衛軍被抽乾了，在他體內的噩夢能量被抽了出來，連帶著他的生命和靈魂。
聖衛軍如割麥子一般的倒下，而那些站在前列的灰衣大主教們也不例外。
「羅斯曼！你這是判教！」
「羅斯曼，你要做什麼！？」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灰衣大主教們紛紛被黑泥纏繞，拖入了死亡的深淵，最後化為了雙目空洞的屍體。
羅斯曼教宗神情悲憫，「我的朋友們，為神的大業獻身，你們應該感到榮耀。」
他回頭看了眼夜叉，「你說是吧？我親愛的聖子。」
夜叉被這個老人盯住，莫名的顫抖了下，點了點頭，同時警惕性提升到了巔峰。
他知道以靈魂為契約的邪法不可違抗，但眼前的這個老人好像瘋了一樣，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教宗抬手時，夜叉下意識的後退。
羅斯曼笑了笑，「別那麼緊張，我的繼承者，我一把年紀了，在這種事上不會違背誓言，你會是我的繼任者，好好看著我如何操縱天棺，或許你將來也用得到。」
夜叉這才放鬆了些，那些黑泥的確沒有朝他這邊衝來，說明是羅斯曼在有意控制。
「為什麼要毀滅聖衛軍？這是我們這邊的重要戰力。」
夜叉皺眉道，他明白這種東西的啟動需要獻祭，但就不能想點別的辦法嗎？比如多湊些異端審判局的超凡者。
「夜叉，你問了個讓我失望的問題。」
羅斯曼看著夜叉，嘆息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仁慈，這會害死你的，也會害死天幕教會。」
「您誤會了，我並不在乎他們的生命，只是聖衛軍是我們的主力，我不理解為何要犧牲他們。」
夜叉解釋道。
「主力？」
羅斯曼搖頭笑了笑，看向那些從黑泥中爬出的怪異，「現在不是了。」
永夜歷3814年，8月13日。
在天幕教會的莫比烏斯總教區，發生了噩夢天災。
這場天災很快就席捲向了東北全境，超過九成的生靈死絕。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天幕教會所在的東北大陸，就已經成為了人間地獄。
人類不再是這片土地上的主流，怪異成為了這片大陸真正的主人，它們虔誠的叩首在天棺之下，在黑泥覆蓋的土地上集結，誕生了史上最強的怪異軍團。
莫比烏斯總教區內，夜叉驚異於眼前這個老人的狠辣，發動噩夢天災前，他甚至沒有通知自己的神權家族！
他現在才明白什麼叫狂信徒，在羅斯曼看來，異端都是該死的，而天幕教會忠誠的信徒應該為教會的未來而現身，死亡是一種光榮。
所以他知道了，最初羅斯曼見到他時，說想要殺掉他的那句話是真的，只是因為這個老人過深的城府，以及外部的局勢壓迫，才讓他與自己合作。
只有自己以靈魂血誓表明自己的意志，願意成為天幕教會最虔誠的信徒，這個老人才真情實意的跟自己合作了。
天幕降臨前人類的文明當然也發展到了一定程度，永夜大陸上的總人口恐怕已經有幾十億人了，但在永夜歷史記載開始時，三大教會的總人數加起來，也不超過一億人。
舊時代的人都去哪了？
這個問題歷史學家們研究了數千年都沒能解開，但現在夜叉明白了。
只是黑暗中時不時出現的怪異是不可能將大陸人口殺的只剩一點的，是戰爭，以及噩夢天災！
在新老時代交替的時候，天幕教會也曾發動過噩夢天災，導致了大陸人口的滅絕，也讓他們打贏了那場戰爭，獲得了立足的權威。
人的忘性是很大的，何況就像今日一般，即便是教宗羅斯曼親手發動了噩夢天災，天幕教會的信徒也不會認為這是偉大的叫教宗冕下乾的『壞事』
只要這場戰爭他們能贏，事後自然會建立新的天幕教會，而這回大陸上將不會再有三大教會了，只會有唯一的神權。
至於人口，之後再慢慢發展就好了，反正總會有些幸運兒活下來的。
重要的是資源和統治權，一切都將是他們天幕教會的！
夜叉看著那些強大的怪異從黑泥中爬出，心中冷笑，蘇臨，我看你這回拿什麼贏。
怪異可是不怕核武器的，因為大多數怪異根本沒有實體，蘇臨的太陽真火能焚燒怪異是因為那是超凡之火，但普通的火焰根本燒不到怪異，只會被怪異用手段撲滅。
就算是一些擁有實體的怪異被核武器殺死，它們也不是真正的死了，在這人間地獄中，噩夢燃料他們要多少有多少，會有新的怪異不斷的從黑泥中爬出。
而越強大的生靈，被天棺殺死後，誕生的怪異就越強大。
天棺本質上才是噩夢體系的根源，是地下文明生產噩夢燃料的裝置！
夜叉現在心情好極了，頗有種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原本都覺得輸定了，現在看到這噩夢天災，感覺他們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遊戲已經結束，只需半年……不，四個月，他們就能用怪異軍團推平希爾維斯帝國。
他要將那個來自東方大國的異人釘死在他的王座上，出一口這兩年來被壓制的惡氣。
他問過為何羅斯曼不直接在希爾維斯帝國的領土發動天棺，羅斯曼只是向看蠢蛋一樣看了他一眼，說自己把征服王想的太蠢了。
天棺黑泥的極限大概就是覆蓋天幕教會所在的這片疆域，黑泥無法再繼續往外蔓延，而如果在地方境內開啟天棺，且不說蘇臨會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
即便成功打開了，以如今希爾維斯帝國的執行力和工業實力，也足以在天棺黑泥擴散開以前，完成人員的疏散，並挖出極深的隔離帶。
沒了中途的滾雪球能量驅動，噩夢天災很快就會停下，到時候就前功盡棄了。
但在天幕教會的地盤發動噩夢天災，這些問題和隱患都不會存在，就算蘇臨想要過來阻止，集結軍隊推進也至少要半個月，那時候他們早就完成了天棺黑泥的基本盤了。
整個東北大陸都將成為孕育怪異的搖籃，而蘇臨將面臨無窮無盡的怪異大軍。
…………
「真是個扭曲的文明啊……」
蘇臨看著情報感慨的說道，「不過在極端的生存環境下，他們的文化理念和我們沒有可比性。」
清晨時分，他收到了來自邊境探子的加急電報，天幕教會玩不起，掀桌子了。
噩夢天災席捲的速度極快，預計在兩周後就會席捲至天幕教會全境，到時候對方就會發動總攻。
「傳我御令，為所有的扎古熱武器系統添加備用武器，第一、第二、第三紮古軍團向東北邊境進發。」
蘇臨當即發號施令，「第四、第五、第六紮古軍團在西北防線集結，配合三百台噩夢機神守衛邊境。」
他在宮殿內邁步，兩側站著的是如今帝國的高層，前列是貞德和查理，所有人都神情嚴肅的聽令。
「查理，你最熟悉自家的地盤，我已經讓人調度國安局中黑暗聖軍的原成員，重新劃在你麾下，你要守好西北防線。」
蘇臨看著查理說道，這個黑暗教會的前任老教皇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還有點良心，否則他也不會輕易的向希爾維斯帝國妥協，就是為了避免戰爭讓黑暗教會的人死亡。
現在噩夢天災襲來，所有人都能意識到事情的嚴肅性，查理不可能叛變，因為叛變的下場就是死，怪異可不會跟他談判。
羅斯曼發動了噩夢天災，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要讓所有人都死，再建立一個純淨的天幕教會。
「是，感謝您的信任，陛下。」
查理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
按說拿回黑暗聖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他可不希望是在這種情況下重新取得指揮權。
他是有點良心，才會向蘇臨投降，但更多的是為了自己能活命，能繼續享受高位的權力，讓自己的家族能夠延續下去。
現在天幕教會的怪異打來了，他其實並沒有很在意自己曾經信徒們的死活，但他明白什麼是唇亡齒寒，若不能在戰爭初期壓滅天災的火勢，那災難會席捲到大陸上的每一個角落。
到時候他要死，而他的家人孩子孫子曾孫女們也都要死。
「西北防線由你帶人全權指揮，通過電報匯報戰況。」
蘇臨表面上是絕對的信任，但實際上有些話他不說查理也明白，扎古軍團和噩夢機神們的最高指揮權從來都是自己，他要是敢叛變或有不臣之心，那些死在這片土地上的神權貴族們就是前車之鑑。
「陛下放心，查理會守護好帝國的子民。」
查理領命後，拿著蘇臨賜下的指揮令牌離開，那塊令牌可以給他臨時的機甲指揮權。
「貞德，調動光明聖軍，前往東北邊境。」
蘇臨繼續下令。
「遵命。」
貞德行禮道。
「恩古斯，集結篩選國安部內成員的力量，一個月內，我要看到二十萬超凡者大軍。」
蘇臨對一名議員說道，這是前任永夜教會的異端審判局局長，是如今的國安部部長。
希爾維斯帝國的超凡者總數超過百萬，但能夠形成有效作戰力的只戰少數，他不能讓弱小的超凡者上戰場，那會成為怪異的食量。
根據情報，一旦被怪異殺死，投入黑泥之中，超凡者的屍體會誕生更強的怪異。
「遵命，我會在半個月內完成集結。」
恩古斯領命道。
「羅非，將全國非工廠區的太陽燈都熄滅，重新收集噩夢燃料送往前線。」
蘇臨吩咐道，「瓊斯，研究院的工作不要停，讓所有人都給我加班，那項工作的核心操作讓噩夢機甲去做。」
「遵命，陛下。」
兩人出列領命。
「卡特，傳令各大工廠，現在同樣開始進入戰時緊急狀態，全員加工，務必保證噩夢機甲和扎古的生產效率。」
「斯賓塞，你來負責戰爭的後勤調度。」
「……」
一條條指令發布下去，人們見蘇臨鎮定自若，也就不那麼緊張了。
「陛下，您呢？」
貞德在蘇臨安排完後問道。
「我？」
蘇臨站在燈火通明的大殿內，扯去了身上的王袍，變魔術一般換了一身漆黑的風衣，「我會帶領八百噩夢機神，以及五萬噩夢機甲，一起前往東北邊境，負責這場戰爭的總指揮。」
他在大殿內邁步，「同胞們，這已經不是教會和王權的戰爭了，這是人類的生存之戰，我們每個人都無路可退，噩夢天災很可怕，曾經滅絕了舊時代的文明，但諸君請放心，跟在我身後前行即可。」
他走出大殿時，身後一眾大臣單膝跪地行禮，「願誓死追隨征服王陛下！」
永夜歷3814年，8月18日，噩夢天災席捲向希爾維斯帝國，這是全人類的災難。
希爾維斯帝國初代帝王，征服王蘇白.希爾維斯，御駕親征。
(本章完)
「根據最新的情報，希爾維斯帝國的征服王出使黑暗教會原領地，光是儀仗隊就有十萬台惡魔般的巨大機甲，排在前面的噩夢機神，更是堪比我們教會的頂尖高手。」
一名灰衣大主教開口道，眼中帶著悲觀的情緒，「而那些噩夢機甲，只是被他用來手持戰旗，交叉形成了一條王之御道。」
他們得知這一消息時，內心是震驚和複雜的。
在黑暗教會潛伏的間諜，親眼見證了光明的到來，用高超的畫工將那一幕畫了下來。
傳回天幕教會後，所有『看過』這幅畫的人都沉默了。
即便只是一幅畫，他們也感受到了沉重的壓迫力，那是王的威嚴。
那位傳說中的征服王，恐怕真的想要征服所有的土地，建立至高無上的唯一帝國才會停下腳步。
「特拉斯，我的朋友，別那麼悲觀，希爾維斯帝國再強，也不敢輕易對我們動手。」
一位灰衣大主教開口，不滿朋友漲敵人士氣滅自己威風的口吻。
「是的，我們還有聖器，只要聖器還在我們手中，我們就是不敗的！」
另一位灰衣大主教神情激動，近乎有些瘋癲了，近日裡連續傳來的線報，都讓他們感到壓抑。
一切消息都在證明，若是和希爾維斯帝國正面交手，他們會被碾碎！
可他們仍然要沉得住氣，因為天幕教會存在最神秘、也是最強大的聖器，儘管他們不知道具體功效，但堅信那可以讓他們翻盤。
天幕教會對聖器的管制是最嚴格的，除了歷代教皇外，無人擁有接觸資格。
就連十位灰衣大主教，也只是知道他們教會存在一件聖器，但並不知道聖器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聖器的功效，更不知道聖器存放在哪裡。
但就在這變態般的保密機制下，灰衣大主教們還享有針對聖器啟用的投票權，這是初代教皇定下的規則。
灰衣大主教們不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規則，明明他們都不知道聖器是什麼，又能做到哪些事情。
可在如今近乎絕境一般的情況下，他們似乎唯有祈禱天幕教會的聖器能夠逆轉戰局了。
「我親愛的信徒們，不要焦躁，我召集諸位來此，正是為了討論關於聖器的事的。」
教宗羅斯曼開口道。
「尊敬的教宗冕下，我能問問嗎？」
夜叉舉手發言。
「我的朋友，請說。」
教宗羅斯曼點頭。
夜叉臉上帶著疑惑，「天幕教會的聖器，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做到什麼？」
教宗羅斯曼臉上露出笑容，「相信這是大家一直都好奇的事，在講述聖器的功能前，我要請大家先放心，這一戰贏得人會是我們，也只有我們。」
在場的灰衣大主教見教宗冕下如此篤定，也都漸漸放平了心。
教宗羅斯曼伸手，從自己的胸口掏出一個掛墜，而屋內恰時的點起了燭光，卻沒有怪異現身。
即便沒有光明，這些頂尖的超凡者也能通過感知或出眾的視力看清一些東西，此時在昏暗的燭光下，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什麼。
教宗羅斯曼的吊墜，是一個黑色的長方塊。
「這是……聖器？」
有灰衣大主教顫抖著開口，他離得很近，但並沒有感受到什麼超凡的力量。
「這就是天幕教會的起始聖器……」
教宗羅斯曼緩緩開口，一雙漆黑的眸子在燭火的照耀下格外妖異，「……天棺。」
…………
蘇臨這幾日都泡在圖書館中，連研究所也不去了，因為他在研究文獻時，發現了一些驚人的秘密。
「麻煩啊……」
蘇臨仰靠在座椅上，閉目揉了揉眉心。
就在這時，他感受到一雙素手輕柔的放在了自己腦袋兩邊，溫柔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靈巧的五指還在自己頭上遊走，讓人格外放鬆。
「小雪，你今天沒去找貞德切磋？」
蘇臨知道自己身後的人是誰，腦電波讓他很清楚。
「有些膩了，不是生死廝殺的話，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陸知雪回答道，遞上一杯醒神的茶，「臨臨呢，研究出來了嗎？」
她這些日子閒了就在跟貞德切磋，戰鬥數據會被噩夢機甲收集，也不算白打。
貞德的綜合屬性當然遠在她之上，但她有爆發性狀態技能，可以將差距縮小一些。
只是切磋的話，貞德可以壓制她，因為她不好下殺手。
實際上，即便屬性完爆自己，陸知雪也不覺得在生死廝殺中自己會敗，對方的戰鬥技巧太爛了。
而她在這個世界待了兩年，也不是沒有成長，目前已經全屬性提升了兩點，這在蘇臨看來是見鬼一般的事。
因為蘇臨自問也有鍛鍊，但屬性沒有任何提升，他只能將原因歸於自己每日忙於公務，而陸知雪是個熱衷鍛鍊的人。
嗯，天賦差距什麼的，光是想想都讓人不舒服。
「大概搞清楚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了，我也算明白為什麼山海會讓我們來這裡競爭了，這個世界顯然有著高於表面價值的東西。」
蘇臨放下一本古文獻，手又點了點旁邊的一塊兒石板，「這也是地下挖出來的東西，跟三聖器同一批次。」
「臨臨的意思是，三大教會的聖器，是從地下挖出來的？」
陸知雪讀懂了隱語。
蘇臨點了點頭，「沒錯，不止是三大起始聖器，甚至天幕的降臨，都不是什麼域外大神搞的鬼，完全是人類自己做的。」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從頭跟你解釋吧……」
在他拼湊推理出的故事中，在舊時代的大地上，人們已經進入了工業革命之前的發展水準。
世界上也有很多國家，不同的文化和信仰在碰撞，有戰爭有和平，和現實世界的中世紀發展史沒什麼區別。
事情的起因應該是一次考古行動，冒險者們在凍土的冰層下發現了一個冰窟。
具體那是個什麼樣的冰窟，如今已經沒了記載，後世人不得而知，但在那次探險中，他們發現了失落的古文明。
那是一個地底文明，被埋葬在地下不知多少年了，因為地殼運動冰川開裂，才被他們發現。
這一發現震驚了探險者們，他們不敢相信，居然還有一個生活在地殼下面的文明，他們好奇這個文明究竟是怎麼生活的，又是如何在地殼中開闢出空間生存。
隨著他們的挖掘探索，他們發現這個古文明疑似毀滅於一場地熱災害，如今他們大陸上發掘出的地熱礦石，也是那場地熱災害的產物。
在遺蹟的深處，探險家們發現了三尊起始聖器。
或是因為聖器的蠱惑，或是因為人性的貪婪，爭鬥爆發了。
最終探險隊的大多數人都被埋葬在了起源之地，只有三個人活著走了出去，帶走了三尊起始聖器。
這三尊聖器分別是永夜教會持有的永夜聖杯，黑暗教會持有的黑暗聖壺，以及天幕教會持有的神秘聖器。
因為歷史被淹沒的厲害，很多事都是蘇臨的推論，三件聖器並沒有在文獻中有明確的記載，更沒有提及名字，都只是蘇臨的推測。
他唯一能得到的準確信息就是，有三個人，從地下古文明遺蹟中帶出了三件起始聖器，而那處遺蹟已經被那三人埋葬了。
目前他掌握的信息是，永夜聖杯代表的能力是賦予和回收，永夜教會憑藉這件聖器的能力造就了大量的超凡強者，奠定了堅實的統治基礎。
黑暗聖壺的能力是操控自然，可以一定程度上改變自然環境、地貌，最初掌控黑暗聖壺的人利用其中的剩餘的力量改變了西北凍土的環境，創造了屬於他的神國，也就是黑暗教會。
蘇臨擅長從他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比如他將自己帶入地下古文明智慧生命，就能理解這些聖器是做什麼的了。
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他們需要開闢生存的環境，所以黑暗聖壺是必須的，沒有黑暗聖壺，他們就沒有能夠生存的家園。
而在可能惡劣的生存環境下，他們要想活下去並發展文明，就必須有著不平凡的力量，於是永夜聖杯也是必須的，它帶給了地下文明超凡力量，讓他們能夠在惡劣的環境中生存。
這兩項條件達成後，地下文明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那便是家園的穩定性。
蘇臨在想，一個地下的世界，如果已經開闢了空間，他們該如何保證不坍塌呢？
思來想去，最後有一個合理的猜測，讓他明白了如今世界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那就是天幕。
天幕很可能是地下文明創造的一種安全裝置，其原本是用來遮蔽地下世界的天幕，負責隔絕地層，保證世界的穩定性，不至於隨時都可能因地殼運動塌方。
如果說前聖器對應的都是地下文明生存的必須條件的話，那麼第三件聖器到底是什麼，功能又是怎樣的，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蘇臨認為那件未知的神秘聖器，就是誕生天幕的源頭！
曾經的地下文明毀滅與地熱災難，那是一顆巨型行星的地核能量，是無與倫比的偉力，要那種力量才能打破天幕的話，蘇臨感覺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
核彈？他就算弄一百個大伊萬去炸，估計都撼動不了天幕半分。
現實世界人類的科技力量在大自然的偉力面前，真的很渺小。
即便葉尼塞帝國放話說他們持有的核武器足夠毀滅地球，但這句話是不準確的，準確來說是足以毀滅地球上的人類，但對地球母親來說，其實只是瘙癢。
所以要想破解天幕，蘇臨就必須得到第三件聖器，也就是天幕教會持有的那件聖器。
這其中還存在一個問題，也是他最擔心的點，那就是最後的聖器除了能構建天幕外，還有沒有別的功能？
要知道天幕本身是沒有攻擊力的，天幕教會究竟是憑什麼立足的？
黑暗教會開闢疆土，展現改變自然環境的神跡，自然能吸引到大批苦寒地區的追隨者。
永夜教會賜予人超凡的力量，在前期造就大量的超凡強者，有著強大的武力，當然也能打造自己的神教。
可天幕教會憑什麼呢？
他們做過的最大的事，應該就是讓太陽和星空消失了，讓這片大地陷入了永恆的黑暗。
可這對於新舊時代交接點的人類來說，應該是一件可恨的事才對。
即便天幕教會對所有人隱瞞了這件事的真相，也不能解釋他們是如何成立如此大規模的教派的。
除非……天幕教會的聖器還有別的能力。
要知道，關於天幕教會聖器的記載，已經完全丟失了，可那最初獲得三大聖器的人，一定是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的。
真相沒能流傳下來，蘇臨只能認為包括永夜教會初代在內的那一批至強超凡者，全都死了，死在了天幕教會的聖器之下。
這不會是沒有代價的，聖器的啟動需要能量，永夜聖杯如此，黑暗聖壺如此，天幕教會的聖器也一定是這樣。
蘇臨認為在天幕教會打完那場戰爭後，才站穩了腳跟，永夜教會失去了那一批初代超凡者，黑暗教會用盡了黑暗聖壺的能量，而天幕教會的聖器應該也乾涸了。
所以三大教會在進入了短暫的和平，所有人又進入了同一起點，開始從零進行超凡者的培養。
至於上古的真相，已經被埋葬在那場戰爭里了。
「這麼說，我們還真不能輕易拿下天幕教會？」
陸知雪聽完蘇臨的講述後，秀眉微皺，其實本心上來說，她是覺得莽過去戰個痛快就好。
如果這是她的單人副本，她現在估計已經在天幕教會大開殺戒了。
反正殺不死她的，只會讓她變得更強。
可這個副本還有蘇臨在，她就要聽話一些，不能那麼莽撞。
在她看來，臨臨的身板兒可是很脆弱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希望再搞一段時間軍備競賽，將科技樹再攀幾個等級的。」
蘇臨說道，「可天幕教會未必會給我這個機會。」
天幕教會已經與異人全面合作了，對方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科技發展潛力，已經吃過虧了，現在他們如果能下定決心，並且有手段的話，說不定會是先攻者也不一定。
「要不我試試，去把那件聖器偷出來？」
陸知雪歪著腦袋說道。
蘇臨嚇了一跳，「你可別。」
他喝了口水，「你有沒有想過，連天幕教會的高層都不知道那件聖器是什麼，但它又必然是一直在傳承的，這說明只有教宗一人進行保管。」
蘇臨分析道：「如果我是天幕教會的初代教宗，就會這樣吩咐下去，只讓每一代教宗知道聖器的真相，並且由教宗貼身保存，因為天幕教會境內不可能再找到比教宗身上更安全的地方了。」
陸知雪雖強，但在蘇臨看來，和貞德生死廝殺起來勝負都未可知，更別提那位神秘的天幕教宗了。
對方手持能力未知的聖器，而那件聖器很可能曾經滅絕過初代數千超凡高手，蘇臨不可能讓陸知雪去冒這個險。
「那怎麼辦？束手待斃嗎？可還有一年時間呢，就不怕他們把咱倆打回老巢？」
陸知雪攤了攤手，「我可不是會等著危機降臨的人，臨臨你也不是。」
蘇臨點了點眉心，「雖然並非我的本意，但看來一場正面的戰爭是在所難免的，我前天已經下令開始為所有扎古裝填核反應堆，已經有一批前往邊境線了。」
「終於要正面開幹了嗎？」
陸知雪站起身來，腰間的紅櫻出鞘半寸，一雙眸子帶著興奮的光。
蘇臨有些無語，眼前的陸知雪並非殺手姐姐，而是他熟悉的那個陸知雪，可他小時候怎麼沒覺得對方骨子裡有好戰基因呢。
「只是可能會演變成全面戰爭罷了，即便真的開打，你也只負責處理對面的異人，不要衝向羅斯曼教皇。」
蘇臨提醒道，先給陸知雪打個預防針。
陸知雪的打法和能力屬於有進無退，遠不如自己靈活，他要是遇到危險跑路可是一流，但陸知雪就不行了。
「放心，臨臨，我們聯手，可是無敵的。」
陸知雪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
…………
「太美妙了，夜叉，你將會是我的繼承者。」
羅斯曼教皇看著眼前已經被激活的天棺，一雙眸子散發著精光，宛若虔誠的教徒見到了真神降臨。
「只是為了天幕，為了新時代。」
夜叉謙卑的行禮，也同樣驚嘆的看著那具天棺。
他有幸觸摸到了一次，查看到了其粗略的詳情和品質，讓他內心震驚不已。
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存在聖品的特殊物品，他還以為能搞到神品的道具和裝備就已經頂天了呢。
可惜的是，他沒有這件物品的所有權，而且上面提示了，這件物品是不可帶出副本的。
做昨天的會議上，十位灰衣大主教集體投票通過了啟動聖器的方案，只是他們缺少啟動聖器的能源。
夜叉終於感謝濕婆遊戲了一回，他認為濕婆遊戲選中他進入這個遊戲是有原因的，因為他身上攜帶著一顆神品的蓋亞能量石。
這本是他們公會上個副本好不容易得到的至寶，但因為其只是個能量石，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加上他們公會暫時資金充裕，就沒有賣，想留著看看是否能派上用場。
在進入副本前，團長讓他帶上這塊兒能量石，告訴他，如果在副本內用得到，並且有足夠的團隊利益，就將其消耗掉。
他只是抱著嘗試的心裡試了下，為天棺進行充能，結果蓋亞能量石真的可以被天棺吸收。
天棺是很特殊的聖器，其原本的能源是什麼已經不得而知了，但它並不能靠噩夢燃料充能，與另外兩件聖器一樣，都只能自然恢復能量。
數千年來，永夜教會的永夜聖杯還能每幾百年用一次，黑暗教會的黑暗聖壺也時不時會拿出來改變環境，唯有天幕教會從未使用過他們的聖器。
並不是天幕教會不想用，而是實在能量不夠。
簡單來說，催動聖器所需的最小能量基數不同，天棺的的確不止天幕一種能力，但不管是撐起天幕還是另一種能力發動都需要巨大的能量。
而天幕的維續也會持續消耗聖器的力量，這就導致自然恢復和消耗持平了，正常來說，天幕教會永遠也別想啟動這件聖器了。
但夜叉的蓋亞能量石給它提供了可能性，讓其能量直接充滿了！
如此一來，天幕教會就能發動終極的攻擊手段，一如當年擊敗永夜教會和黑暗教會那般。
羅斯曼教宗虔誠的手捧著天棺，走向教堂外，外面是十位灰衣大主教，以及七千名聖衛軍。
他們虔誠狂熱的看向教宗，或者說看向教宗手中的天棺。
天棺本身只是一個比拇指大一些的長方塊，但它充能後似乎有種干擾人精神的魔力，讓人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它的模樣，並且覺得它無窮大。
「我親愛的信徒，孩子們，歡呼吧，屬於天幕的時代來臨了，一切異端都將被清掃！」
羅斯曼高高舉起天棺，放聲高呼。
「清掃異端！清掃異端！」
廣場上的聖衛軍發出海潮般的吶喊聲，他們都是超凡者中的精英，聲勢如龍。
夜叉站在羅斯曼身後，心中也是澎湃不已，他馬上就要見證己方的征服勝利了。
羅斯曼發誓會將天幕教會傳給他，他們做了一項保險的交易，他會完全投身天幕教會的事業中，放棄新教的那些教義，轉為虔誠的天幕教徒。
這樣羅斯曼就會將天幕教會交給他，他就變相擁有了天幕教會的統治權，有了征服勝利的資本。
羅斯曼本身年紀很大了，而且他發動天棺的能力後，活不了半年，所以他需要一個兇狠的繼承者來幫他完成剩下的事，夜叉正合適。
他們以靈魂為契，進行了在各大教會看來都是異端儀式，保證雙方不會背叛。
如此，夜叉才願意拿出蓋亞能量石，為天棺進行充能。
此時，羅斯曼高舉天棺，只見那口天棺在不斷的放大，最終漂浮在空中，遮蔽了大教堂。
轟隆——
天空有雷霆炸響，電光閃爍讓莫比烏斯總教區的民眾驚恐不安，而更詭異的事才剛剛開始。
只見那些雷霆從最初的幽藍煞白，逐漸轉化為了深沉的灰，撞擊在天棺上。
天地間的能量在匯聚，而一種無形的力場在張開。
隱約間，夜叉感覺自己聽到了來自冥府的哭嚎聲，讓他也不僅打了個寒顫。
他抬頭看著天空的漆黑棺材，隨著棺蓋的顫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了。
嘎吱——
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那棺材蓋翹起了一角，但並未有什麼生物衝出來，而是一種粘稠的黑色液體從棺材中流出。
那液體起初稀少，隨後洶湧而出，在天空中如瀑布般灌溉而下。
黑泥一般的液體變化著形狀，伸出萬千條觸手，在諸多聖衛軍還未反應過來前，就將其纏繞住了。
讓夜叉發寒的是，那些聖衛軍根本沒有抵抗，反而滿臉狂熱的跪在地上，雙手伸向天空，如同在接受神的擁抱。
只是一瞬間，夜叉就看到前面的聖衛軍被抽乾了，在他體內的噩夢能量被抽了出來，連帶著他的生命和靈魂。
聖衛軍如割麥子一般的倒下，而那些站在前列的灰衣大主教們也不例外。
「羅斯曼！你這是判教！」
「羅斯曼，你要做什麼！？」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灰衣大主教們紛紛被黑泥纏繞，拖入了死亡的深淵，最後化為了雙目空洞的屍體。
羅斯曼教宗神情悲憫，「我的朋友們，為神的大業獻身，你們應該感到榮耀。」
他回頭看了眼夜叉，「你說是吧？我親愛的聖子。」
夜叉被這個老人盯住，莫名的顫抖了下，點了點頭，同時警惕性提升到了巔峰。
他知道以靈魂為契約的邪法不可違抗，但眼前的這個老人好像瘋了一樣，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教宗抬手時，夜叉下意識的後退。
羅斯曼笑了笑，「別那麼緊張，我的繼承者，我一把年紀了，在這種事上不會違背誓言，你會是我的繼任者，好好看著我如何操縱天棺，或許你將來也用得到。」
夜叉這才放鬆了些，那些黑泥的確沒有朝他這邊衝來，說明是羅斯曼在有意控制。
「為什麼要毀滅聖衛軍？這是我們這邊的重要戰力。」
夜叉皺眉道，他明白這種東西的啟動需要獻祭，但就不能想點別的辦法嗎？比如多湊些異端審判局的超凡者。
「夜叉，你問了個讓我失望的問題。」
羅斯曼看著夜叉，嘆息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仁慈，這會害死你的，也會害死天幕教會。」
「您誤會了，我並不在乎他們的生命，只是聖衛軍是我們的主力，我不理解為何要犧牲他們。」
夜叉解釋道。
「主力？」
羅斯曼搖頭笑了笑，看向那些從黑泥中爬出的怪異，「現在不是了。」
永夜歷3814年，8月13日。
在天幕教會的莫比烏斯總教區，發生了噩夢天災。
這場天災很快就席捲向了東北全境，超過九成的生靈死絕。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天幕教會所在的東北大陸，就已經成為了人間地獄。
人類不再是這片土地上的主流，怪異成為了這片大陸真正的主人，它們虔誠的叩首在天棺之下，在黑泥覆蓋的土地上集結，誕生了史上最強的怪異軍團。
莫比烏斯總教區內，夜叉驚異於眼前這個老人的狠辣，發動噩夢天災前，他甚至沒有通知自己的神權家族！
他現在才明白什麼叫狂信徒，在羅斯曼看來，異端都是該死的，而天幕教會忠誠的信徒應該為教會的未來而現身，死亡是一種光榮。
所以他知道了，最初羅斯曼見到他時，說想要殺掉他的那句話是真的，只是因為這個老人過深的城府，以及外部的局勢壓迫，才讓他與自己合作。
只有自己以靈魂血誓表明自己的意志，願意成為天幕教會最虔誠的信徒，這個老人才真情實意的跟自己合作了。
天幕降臨前人類的文明當然也發展到了一定程度，永夜大陸上的總人口恐怕已經有幾十億人了，但在永夜歷史記載開始時，三大教會的總人數加起來，也不超過一億人。
舊時代的人都去哪了？
這個問題歷史學家們研究了數千年都沒能解開，但現在夜叉明白了。
只是黑暗中時不時出現的怪異是不可能將大陸人口殺的只剩一點的，是戰爭，以及噩夢天災！
在新老時代交替的時候，天幕教會也曾發動過噩夢天災，導致了大陸人口的滅絕，也讓他們打贏了那場戰爭，獲得了立足的權威。
人的忘性是很大的，何況就像今日一般，即便是教宗羅斯曼親手發動了噩夢天災，天幕教會的信徒也不會認為這是偉大的叫教宗冕下乾的『壞事』
只要這場戰爭他們能贏，事後自然會建立新的天幕教會，而這回大陸上將不會再有三大教會了，只會有唯一的神權。
至於人口，之後再慢慢發展就好了，反正總會有些幸運兒活下來的。
重要的是資源和統治權，一切都將是他們天幕教會的！
夜叉看著那些強大的怪異從黑泥中爬出，心中冷笑，蘇臨，我看你這回拿什麼贏。
怪異可是不怕核武器的，因為大多數怪異根本沒有實體，蘇臨的太陽真火能焚燒怪異是因為那是超凡之火，但普通的火焰根本燒不到怪異，只會被怪異用手段撲滅。
就算是一些擁有實體的怪異被核武器殺死，它們也不是真正的死了，在這人間地獄中，噩夢燃料他們要多少有多少，會有新的怪異不斷的從黑泥中爬出。
而越強大的生靈，被天棺殺死後，誕生的怪異就越強大。
天棺本質上才是噩夢體系的根源，是地下文明生產噩夢燃料的裝置！
夜叉現在心情好極了，頗有種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原本都覺得輸定了，現在看到這噩夢天災，感覺他們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遊戲已經結束，只需半年……不，四個月，他們就能用怪異軍團推平希爾維斯帝國。
他要將那個來自東方大國的異人釘死在他的王座上，出一口這兩年來被壓制的惡氣。
他問過為何羅斯曼不直接在希爾維斯帝國的領土發動天棺，羅斯曼只是向看蠢蛋一樣看了他一眼，說自己把征服王想的太蠢了。
天棺黑泥的極限大概就是覆蓋天幕教會所在的這片疆域，黑泥無法再繼續往外蔓延，而如果在地方境內開啟天棺，且不說蘇臨會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
即便成功打開了，以如今希爾維斯帝國的執行力和工業實力，也足以在天棺黑泥擴散開以前，完成人員的疏散，並挖出極深的隔離帶。
沒了中途的滾雪球能量驅動，噩夢天災很快就會停下，到時候就前功盡棄了。
但在天幕教會的地盤發動噩夢天災，這些問題和隱患都不會存在，就算蘇臨想要過來阻止，集結軍隊推進也至少要半個月，那時候他們早就完成了天棺黑泥的基本盤了。
整個東北大陸都將成為孕育怪異的搖籃，而蘇臨將面臨無窮無盡的怪異大軍。
…………
「真是個扭曲的文明啊……」
蘇臨看著情報感慨的說道，「不過在極端的生存環境下，他們的文化理念和我們沒有可比性。」
清晨時分，他收到了來自邊境探子的加急電報，天幕教會玩不起，掀桌子了。
噩夢天災席捲的速度極快，預計在兩周後就會席捲至天幕教會全境，到時候對方就會發動總攻。
「傳我御令，為所有的扎古熱武器系統添加備用武器，第一、第二、第三紮古軍團向東北邊境進發。」
蘇臨當即發號施令，「第四、第五、第六紮古軍團在西北防線集結，配合三百台噩夢機神守衛邊境。」
他在宮殿內邁步，兩側站著的是如今帝國的高層，前列是貞德和查理，所有人都神情嚴肅的聽令。
「查理，你最熟悉自家的地盤，我已經讓人調度國安局中黑暗聖軍的原成員，重新劃在你麾下，你要守好西北防線。」
蘇臨看著查理說道，這個黑暗教會的前任老教皇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還有點良心，否則他也不會輕易的向希爾維斯帝國妥協，就是為了避免戰爭讓黑暗教會的人死亡。
現在噩夢天災襲來，所有人都能意識到事情的嚴肅性，查理不可能叛變，因為叛變的下場就是死，怪異可不會跟他談判。
羅斯曼發動了噩夢天災，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要讓所有人都死，再建立一個純淨的天幕教會。
「是，感謝您的信任，陛下。」
查理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
按說拿回黑暗聖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他可不希望是在這種情況下重新取得指揮權。
他是有點良心，才會向蘇臨投降，但更多的是為了自己能活命，能繼續享受高位的權力，讓自己的家族能夠延續下去。
現在天幕教會的怪異打來了，他其實並沒有很在意自己曾經信徒們的死活，但他明白什麼是唇亡齒寒，若不能在戰爭初期壓滅天災的火勢，那災難會席捲到大陸上的每一個角落。
到時候他要死，而他的家人孩子孫子曾孫女們也都要死。
「西北防線由你帶人全權指揮，通過電報匯報戰況。」
蘇臨表面上是絕對的信任，但實際上有些話他不說查理也明白，扎古軍團和噩夢機神們的最高指揮權從來都是自己，他要是敢叛變或有不臣之心，那些死在這片土地上的神權貴族們就是前車之鑑。
「陛下放心，查理會守護好帝國的子民。」
查理領命後，拿著蘇臨賜下的指揮令牌離開，那塊令牌可以給他臨時的機甲指揮權。
「貞德，調動光明聖軍，前往東北邊境。」
蘇臨繼續下令。
「遵命。」
貞德行禮道。
「恩古斯，集結篩選國安部內成員的力量，一個月內，我要看到二十萬超凡者大軍。」
蘇臨對一名議員說道，這是前任永夜教會的異端審判局局長，是如今的國安部部長。
希爾維斯帝國的超凡者總數超過百萬，但能夠形成有效作戰力的只戰少數，他不能讓弱小的超凡者上戰場，那會成為怪異的食量。
根據情報，一旦被怪異殺死，投入黑泥之中，超凡者的屍體會誕生更強的怪異。
「遵命，我會在半個月內完成集結。」
恩古斯領命道。
「羅非，將全國非工廠區的太陽燈都熄滅，重新收集噩夢燃料送往前線。」
蘇臨吩咐道，「瓊斯，研究院的工作不要停，讓所有人都給我加班，那項工作的核心操作讓噩夢機甲去做。」
「遵命，陛下。」
兩人出列領命。
「卡特，傳令各大工廠，現在同樣開始進入戰時緊急狀態，全員加工，務必保證噩夢機甲和扎古的生產效率。」
「斯賓塞，你來負責戰爭的後勤調度。」
「……」
一條條指令發布下去，人們見蘇臨鎮定自若，也就不那麼緊張了。
「陛下，您呢？」
貞德在蘇臨安排完後問道。
「我？」
蘇臨站在燈火通明的大殿內，扯去了身上的王袍，變魔術一般換了一身漆黑的風衣，「我會帶領八百噩夢機神，以及五萬噩夢機甲，一起前往東北邊境，負責這場戰爭的總指揮。」
他在大殿內邁步，「同胞們，這已經不是教會和王權的戰爭了，這是人類的生存之戰，我們每個人都無路可退，噩夢天災很可怕，曾經滅絕了舊時代的文明，但諸君請放心，跟在我身後前行即可。」
他走出大殿時，身後一眾大臣單膝跪地行禮，「願誓死追隨征服王陛下！」
永夜歷3814年，8月18日，噩夢天災席捲向希爾維斯帝國，這是全人類的災難。
希爾維斯帝國初代帝王，征服王蘇白.希爾維斯，御駕親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