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都是為了你好
第205章 都是為了你好
幻境奧術當真神妙。
杜克在彭羅斯法師塔里四處閒逛,除了奧法師能發現他之外,其他人幾乎都不能發現他。
哪怕是1環大騎士,也需要在全神貫注的狀態下,才能通過細微的靈性波動,察覺到杜克走過的痕跡。
而且同樣面對1環奧法師,只要杜克靜止不動,巴爾扎、布朗克、奧利安娜等人也是發現不了。但只要杜克動了,他們立刻就能感知到靈性的異常波動,準確定位杜克的身影。
至於面對2環奧法師,杜克靜止不動都無法瞞過他們的感知。
「是奧術的氣息,2環奧法師時時刻刻與外界的靈性進行交互,探知周圍靈性所攜帶的一切信息。所以你的幻境奧術,只要不能欺騙過無處不在的靈性,就不能瞞過我的感知。」維卡斯導助解釋了原因。
「對於靈獸呢?」
「4環及以上的靈獸,也能與周圍靈性進行交互,只不過交互性不強,所以若是靈獸警覺性不強,就能被幻境瞞過。但若是靈獸警覺性強,或者有意識的搜尋,幻境很難湊效。」
「我明白了。」杜克點頭表示了解。
幻境奧術是很好的偽裝,但絕不能仗著這套偽裝,就覺得自己能在靈獸眼皮子底下溜達了。
不過在危急情況下,施展幻境奧術並配合其他偽裝,想要甩掉靈獸追擊並不難。畢竟不是所有靈獸都能在戰鬥狀態下,保持著高度警覺,準確追蹤周圍的每一顆靈性粒子。
作為輔助類型的奧術,幻境已經足夠優秀。
而且隨著杜克對幻境奧術的開發,它的價值還會進一步提升。
這一整天,他都沒怎麼認真學習和實驗,基本上全在摸索幻境的應用了,基本可以確定,幻境奧術的使用功能分為「塗抹」和「複製」。
依靠對周圍光影,以及靈性的改變,可以將物體隱藏起來,如同從現實世界中塗抹掉。
同時幻境奧術施展的範圍內,所有的光影效果都可以複製,比如原本一個杯子,幻境中可以複製兩個相同的杯子,甚至三個、五個乃至一百個,卻不能創造原本沒有的牙刷。
杜克做過實驗,他施展幻境後,將自己「塗抹」掉,然後「複製」另一個自己,讓另一個自己假裝走路,然後自己則站在原地。
成功欺騙了所有人。
包括幾位1環奧法師。
甚至在一次實驗中,連維卡斯導助都意外中招。
「雖說我時時刻刻都能與外界交互,但誰又有那麼多精力,分析周圍環境是什麼樣子……你小子少拿我當實驗對象,我已經很老了,五感不再敏銳,你不如去找利德曼做實驗。」
維卡斯為自己找了個藉口,然後又鼓動杜克拿利德曼做實驗。
杜克還真去了。
站在實驗室門口處施展幻境,「複製」一個自己,走過去衝著利德曼微笑。
正在做實驗的利德曼,抬頭看了一眼複製的杜克,皺眉問道:「有什麼事嗎,我正忙著。」
「利德曼導助,我來請教一個問題。」複製的杜克發出聲音。
幻境連光影都能扭曲,何況區區聲音震動,在幻境施法區域中,杜克可以隨便將自己說話的聲音,扭曲到任何一個位置。
「說吧。」利德曼不是很情願的答覆一句。
隨即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皺著眉頭看一眼複製的杜克,然後猛地轉頭看向實驗室門口。
臉色一下子就陰沉起來,冷著聲說道:「杜克,你這是來戲弄我?」
「抱歉,導助,我剛剛建好幻境奧術奇觀,還在摸索它的使用方法,剛好有問題向您請教。」
「這不好玩,我也沒興趣陪你,去找別人。」利德曼壓著火氣,揮手驅趕杜克。
「好的。」趁著利德曼沒發火,杜克先走為妙。
但心中卻十分得意,幻境運用得當,的確能欺騙過2環奧法師,那麼欺騙4環及以上的幻獸,也就有了很大可能性。
畢竟靈獸的感知能力,如何能比得過高等級奧法師。
「等彭羅斯導師回來,我正好在他面前也實驗一下。」杜克瀟灑離去。
實驗室中的利德曼,迅速收起了自己陰沉的臉色,實際上他並沒有生氣,也不至於為這點小事生氣。
他只是不喜歡與人交際而已。
「杜克……」利德曼琢磨了一下,「距離他建成奧術盾牌奇觀,大約有二百多天,便將幻境奇觀建好,這個速度……當真是天才奧法師才能擁有麼,真令人沮喪!」
他在奧法師當中,已經算是天賦出眾了。
但是與杜克一比較,瞬間便覺得這世界充滿惡意,汗水揮灑再多,也比不過天賦。
「呼。」
利德曼吐出一口濁氣,目光重新變得堅定:「他是天才奧法師又如何,我只需追尋我的靈性奧法!」
「繼續研究!」
不再想東想西,利德曼又一心撲在自己的實驗課題中。
……
「奧術盾牌、幻境,兩種瞬發奧術,法師之手也練得爐火純青,這三門奧術傍身,1環境界足矣。」
杜克覺得在1環奧法師當中,自己應該是無敵一般的存在。
主要是他有一環沙鷹這款威力超標的奧器在手,連4環靈獸都能爆殺,殺個1環奧法師,同樣手到擒來。
至於擊殺2環奧法師,這要看2環奧法師有什麼瞬發奧術。
若有防禦類型的瞬發奧術,還真不一定能靠子彈射穿防禦,一旦被2環奧法師防住,反擊的手段夠杜克喝一壺。
「萊夫斯基秘書,導師還在辦公室嗎?」杜克逛了一圈法師塔,前往了頂樓。
萊夫斯基正在外間的沙發上看報紙,聞言立刻回應道:「大人今天聯合塔輪休,正在辦公室里批改文件。」
「哦,我找導師問個問題。」
「我為您通傳。」
萊夫斯基敲響辦公室門,並很快得到彭羅斯的應許。
於是杜克進了辦公室,並在第一時間瞬發了幻境奧術,複製出一個自己向辦公桌走去,本人則站在門口位置沒動。
然而下一刻。
彭羅斯導師便眯著眼看向門口:「這點微末伎倆,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施展,趕緊收起來。」
「呵呵。」杜克也不覺尷尬,順勢散去幻境奧術。
再問了一個制卡方面的小問題,便告辭離開。
他已經試驗出了結果,在3環奧法師面前,1環等級的幻境奧術,沒有絲毫的偽裝成功率。
3環奧法師,已經可以窺破靈性的虛實。
離開彭羅斯法師塔,杜克徑直去了不遠處的杜克-詹姆斯農場,每隔幾天他都會抽時間來一趟。
一是以2環精靈使的身份,施展呼吸法,與2環小精靈本靈植-姬玉露,以及諸多玉露提供呼吸共鳴,幫助這些靈植進化。
二是為吹雪柱幼苗施法,幫助幼苗更好的成長。
農場有專門的區域種植吹雪柱,足足圍起了五百多畝地,可惜真正成活的吹雪柱,連十畝地面積都沒有。
這還多虧了利德曼導助送來的那棵有種子的吹雪柱。
依靠扦插、分株之類方式種植的吹雪柱,基本都已經死完了,只有種子萌發的吹雪柱,還能繼續生長。
「大人,吹雪柱的長勢看起來不錯,但是跟斷劍送來的吹雪柱樣本相比較,發現它們退化的嚴重,即便長起來了,可能也達不到大人您設想中的效果。」詹姆斯遺憾的說道。
斷劍僱傭兵團一直在3號井區附近,搜尋更多的吹雪柱送過來。
杜克對此已經開看:「繼續種植,吹雪柱失去與邪氣的對抗後,品質跌落是可以預料的結果。但我們不管它跌不跌,就繼續種,總會有將我所需要的『靈池』基因保留下來的那一株!」
吹雪柱的紅蟲觸手中,蘊含著大量的駁雜靈性,是靈材的極佳原材料。
杜克將紅蟲觸手所能存儲駁雜靈性的基因,命名為靈池,意思就是儲存靈性的池子。
種植吹雪柱,就是為了獲得靈池基因。
「是,大人,我會謹記您的吩咐,認真培育吹雪柱,爭取早日將靈池基因培養出來。」
「培養出來,你我就發財了,靈池吹雪柱的價值,不會比玉露差多少。」
「我這很清楚。」詹姆斯點頭,身為1環大靈植使,對於吹雪柱的價值,自然能夠清晰的認識到。
施完法,杜克沒有多待,直接告辭離開。
一整天就這樣忙忙碌碌度過。
回到蘇克塔拉法師塔之後,換個衣服的時間,餐桌上已經擺滿了,維吉妮大嬸已經按照他的口味做的菜。
小助理慕菈麗,護衛騎士隊長維薇安,陪同他一起享用美食。
莫利斯管家站在一旁,趁著吃飯時間與杜克交流一會:「老爺,法師塔這兩天有些動盪,很多管理崗位都換了人,尤其是蘇氏管理人員,大部分都被扯下來,甚至有一部分蘇氏人員,被遣散出了法師塔。」
「嗯?」杜克一邊吃著飯,一邊問道,「打聽到為什麼要撤換這些人了嗎?」
「我旁敲側擊過蘇利大管家等人,似乎是蘇克塔拉大人下的命令,蘇氏不再養閒人。」
「這就奇怪了,這些蘇氏族人,都是老師的親眷,沒道理趕出去啊?」杜克不是很能理解。
法師塔與城堡是一體的,本就相當於奧法師的家。
家人當然要住在家裡。
沒道理將家人趕出去,然後把法師塔和城堡交給專業人士管理。
要說法師塔交給專業人士管理,還有些說得通,畢竟法師塔是產學研為一體的特殊存在。但城堡的基本作用就是為奧法師及家人服務,大部分擁有法師塔的奧法師,族人都會住在城堡中。
「老爺,這不得而知。」莫利斯管家搖頭。
維薇安對這些瑣事沒有絲毫興趣,專注的吃著自己盤裡的食物。
慕菈麗倒是興致勃勃的說道:「先生,會不會是蘇氏族人惹蘇克塔拉大人生氣了?這些蘇氏族人本就是蘇克塔拉大人,收養的兄弟後人,親屬關係可隔著一層距離呢。」
杜克覺得有道理。
不過卻呵斥道:「做好你助理的工作,其餘心思都放在修煉上,這些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
「哦,我知道啦。」慕菈麗拖長了音。
杜克又對莫利斯說道:「約束一下大家,儘量呆在2號塔樓,這段時間就少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蘇克特拉待他很好,但終究是寄人籬下,杜克不想讓人誤會。
莫利斯應道:「老爺您放心,我會約束好下人們的。」
維薇安忽然抬頭問道:「騎士護衛隊的訓練,也要換地方嗎,蘇氏的護衛騎士隊這兩天不太友好,與我們發生過幾次摩擦。」
自從杜克搬過來後,城堡里有足夠大的操場,所以他就讓維薇安將訓練改在了城堡操場上。
「什麼樣的摩擦?」
「一些言語上的問候,然後比試了幾次衝鋒,有輸有贏,看得出來對方一些大騎士的火氣有點大。」
「是嗎。」杜克眯了眯眼睛,「換去農場那邊吧,等我找個機會跟老師說一說,再換回來。」
「好。」維薇安說完,又專心對付食物了。
吃完飯,杜克照常去了1號塔樓,跟隨蘇克塔拉老師學習鍊金知識,教學氣氛一如既往的和諧。
等到休息的間隙,杜克笑著說道:「老師,這兩天法師塔里的氣氛有些嚴肅呀。」
「你是感覺到了什麼嗎?」蘇克塔拉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
「有一點點吧,莫利斯跟我說,城堡里換了不少人。」
「是啊,換了不少人。」蘇克塔拉仿佛說著與自己不相關的話題,語氣十分淡然,「塔里被弄得烏煙瘴氣,之前我沒精神去整頓,現在有些精神了,便讓人打掃打掃。」
「原來如此。」杜克點到為止,不再多說什麼。
等到休息好了,繼續跟隨蘇克塔拉上課,如同一塊乾涸的海綿,拼命吸收每一滴知識的養分。
教學到晚上十一點鐘。
蘇利大管家敲門,打斷了一老一少的教學:「老夫人,夜深了。」
「夜怎麼深的這麼早。」蘇克塔拉意猶未盡的嘟噥一聲,隨即對杜克笑道,「去休息吧孩子,我們明晚繼續。」
「好的老師,您也早點休息。」杜克告辭離開。
蘇克塔拉溫和的表情漸漸轉為嚴肅,看向蘇利大管家:「整頓的時候,有些人鬧起來了?」
「您指的是?」蘇利小心詢問。
「杜克,是不是有人針對杜克,或者針對杜克的下人了?」蘇克塔拉冷笑道,「不敢跟我這個老太婆子發脾氣,也就敢對著他們以為的外人出出氣了,是不是。」
蘇利沉吟一下,道:「我會約束好他們。」
「蘇利,你也給我聽好了。」
「老夫人您儘管吩咐,蘇利心中只有您才是主子,您的任何吩咐,蘇利都會百分百執行。」
「我明白你的忠誠。」蘇克塔拉微微頷首,「我的這些族人,別說並非我的直系親屬,即便是我的直系親屬,他們也繼承不了我在靈性奧法中的研究……但杜克不同,他是我的希望。」
給蘇利一個消化的時間。
隨後蘇克塔拉才溫和地說道:「我這一生,最看重的就是我的研究,誰能繼承它,誰就是我的親人,明白嗎。」
「明白,蘇利已經明白了。」蘇利大管家鄭重點頭。
「去做事吧,這麼懂事的孩子,我可不希望他在傳承我的知識過程中,受到任何打擾。」
「如您所願。」蘇利躬身退出房間。
……
「索雷爾閣下,太奶奶簡直是老糊塗了。」蘇來爾面對2環奧法師索雷爾,大倒苦水。
索雷爾是蘇克塔拉的學生,也是法師塔的唯一導助。
不過他的研究方向是生命匣子,這算是生命領域,而並非鍊金領域,接不了蘇克塔拉的班。
索雷爾不疼不癢的教訓道:「你怎麼能說老師老糊塗了,太沒大沒小。」
「我這不是著急上火嗎,您也看到了,太奶奶太絕情了,直接把蘇氏族人往外趕,這分明是要騰籠換鳥,給那個杜克騰出地方,好讓法師塔和城堡換個主人!」
「老師做這樣的決定,自然有她的道理。」
「您可別這樣說。」蘇來爾瞥了一眼索雷爾,直白說道,「您也是太奶奶的學生,您還是2環奧法師,您就願意看到太奶奶她老糊塗,將法師塔的一切都交給一個外人?」
索雷爾沉吟著說道:「若是老師當真如此決定,作為學生,我只能尊重她的決定。」
「打住打住!」蘇來爾看著惺惺作態的索雷爾,乾脆直奔主題,「您就明說了吧,要怎麼才肯幫我們蘇氏族人……別再敷衍我了,我們被趕走了,您又能得到任何好處嗎?」
「嘶……」索雷爾還不肯開口。
「太奶奶這個架勢,一旦杜克有所成績,哪怕只是有那麼一點希望,太奶奶可就要把法師塔和城堡,全都給杜克繼承了。到時候我們蘇氏族人固然落不到好,您作為太奶奶的學生,伺候太奶奶半輩子,您又能得到什麼好?」
等蘇來爾說得口乾舌燥、心煩意亂之後。
沉默許久的索雷爾,忽然開口道:「我要法師塔!」
「啊?」蘇來爾一愣,隨即勃然大怒,「你的胃口可真大,都給你的話,我們蘇氏族人不如直接投奔杜克,反正都是一樣的結果。」
「聽我說。」索雷爾淡定說道,「我要這座法師塔,城堡則交給你們蘇氏族人,雙方契約,有生之年絕不反悔。」
「不行不行,法師塔絕不能給你獨吞,城堡才值幾個錢!我們要法師塔,城堡送給你。」蘇來爾咬死這一點不放鬆,蘇氏族人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城堡那點價值,填不了大家的胃口。
畢竟蘇氏族人一直把自己當成這座法師塔及配套城堡的主人,直到杜克出現才生出危機感。
也僅僅只是危機感。
這點危機感,還不足以讓蘇氏族人放棄對法師塔的所有權。
「你們也看到了,老師的決定,顯然是一切都交給杜克繼承,我不出手,你們什麼都拿不到。」索雷爾穩坐釣魚台,「其實我倒是無所謂,等我拿到生命學者頭銜,自己未必不能蓋起來一座法師塔,我不著急,懂嗎?」
「你……您能眼睜睜看著蘇克塔拉法師塔,拱手交給外人?」
索雷爾冷笑:「塔又不是我的,我為什麼要得罪另一位奧法師,替你們蘇氏族人爭取利益?」
「這……」
蘇來爾滿頭大汗,猶猶豫豫片刻,說道:「我得回去,跟大家商量一下。」
「慢走不送,想好了再來找我。」
蘇來爾離開後,空蕩蕩的辦公室中,索雷爾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一邊搖晃一邊眯眼沉思。
他研究的是生命領域,早已經偏離了鍊金領域。
之所以還留在蘇克塔拉法師塔,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衝著這座法師塔本身而留。
「老師啊老師,您本都死心了,再安享二十年晚年,就把一切都放下,為何又忽然變卦?」索雷爾輕輕地自言自語,「我等了這麼些年,不就是為了伺候好您,然後接收您的基業嗎!」
「什麼環複製材料,如此虛無縹緲的課題,也就您老還執拗於其中。大奧法師的手段,是您能輕易撼動,讓普通奧法師也學會投影之環?」
「所以。」
「我必須戳破您的幻想,讓您不留遺憾的離開人世間,而不是又找一個小騙子過來,哄騙了您老的基業。」索雷爾抿了一口紅酒,又苦又澀,品質相當差,但他就好這一口。
苦酒入喉,讓他舒舒服服的打個激靈。
感覺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您老一輩子沒為蘇氏族人培養出一個奧法師,可見教學本事也就那回事,合該我來繼承這一切,放心,我索氏族人可有不少好苗子,絕對能將蘇克塔拉法師塔發揚光大!」
「不。」
「那個時候,就該叫索雷爾法師塔了!」
噹噹。
助理在外面敲門:「大人,蘇博坦秘書找您。」
「請他進來。」
「索雷爾閣下。」蘇博坦大大方方走進來,他是跟隨蘇克塔拉多年的秘書,「大人請您過去一趟。」
秘書、助理、管家,都是奧法師身邊的服務人員,只是工作職能不同。
索雷爾點點頭:「我知道了,收拾一下就過去。」
「那我就不打擾了。」
蘇博坦離開後,索雷爾對著鏡子,揉了揉自己的臉,然後露出一個自認為相當溫和、儒雅的笑容。
這才起身離開辦公室,乘坐靈梯抵達蘇克塔拉的辦公室。
「老師您找我?」索雷爾進了辦公室。
「過來坐下。」蘇克塔拉伸手示意,等助理為索雷爾倒上一杯茶水,她才說道,「一晃多少年過去了,小索雷爾你也快要變成老年人了,而我就更老了,半截身子入了土。」
「老師您依然如年輕時一樣充滿活力,學生相信您很快就能勘破靈性奧法的迷霧,晉升大奧法師。」
「哈哈,你就會說這些討喜的話,來哄老師開心。」蘇克塔拉笑著搖頭,「老師這一輩子,註定與4環無緣了,不過你的路還很長,你還有機會超越老師。」
索雷爾應聲道:「我一定不負老師您的厚望。」
「這就對了,就該有這樣的志氣,靈性奧法的道路充滿荊棘,不沖一下怎麼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老師說的是。」
「索雷爾……」蘇克塔拉的語氣有些傷感,似乎有些話難以說出口。
「老師您請說。」索雷爾有些不明所以。
「我準備放你出去。」蘇克塔拉話一出口,便不再有絲毫的猶豫,「你研究生命匣子,這是你今後依仗立身的課題,也是你追逐靈性奧法的階梯,老師不準備再耽擱你的前程,將你束縛在這座鍊金的法師塔當中。」
「啊!」索雷爾當時就感覺當頭一個霹靂。
他從來沒想過離開蘇克塔拉法師塔,因為潛意識裡已經把這一切都當作自己的基業。
所以蘇克塔拉讓他離開,他立時就臉色劇烈變幻,強忍著內心裡的錯愕與驚怒。
聲音有一絲絲顫抖的說道:「老師您說笑了,我走了又怎麼能放心的下您,而且留在這裡我一樣可以做研究,並不會耽擱我什麼,老師,您就放心好了。」
蘇克塔拉保持著微笑:「老師都是為了你好。」
求票票啦~
(本章完)
幻境奧術當真神妙。
杜克在彭羅斯法師塔里四處閒逛,除了奧法師能發現他之外,其他人幾乎都不能發現他。
哪怕是1環大騎士,也需要在全神貫注的狀態下,才能通過細微的靈性波動,察覺到杜克走過的痕跡。
而且同樣面對1環奧法師,只要杜克靜止不動,巴爾扎、布朗克、奧利安娜等人也是發現不了。但只要杜克動了,他們立刻就能感知到靈性的異常波動,準確定位杜克的身影。
至於面對2環奧法師,杜克靜止不動都無法瞞過他們的感知。
「是奧術的氣息,2環奧法師時時刻刻與外界的靈性進行交互,探知周圍靈性所攜帶的一切信息。所以你的幻境奧術,只要不能欺騙過無處不在的靈性,就不能瞞過我的感知。」維卡斯導助解釋了原因。
「對於靈獸呢?」
「4環及以上的靈獸,也能與周圍靈性進行交互,只不過交互性不強,所以若是靈獸警覺性不強,就能被幻境瞞過。但若是靈獸警覺性強,或者有意識的搜尋,幻境很難湊效。」
「我明白了。」杜克點頭表示了解。
幻境奧術是很好的偽裝,但絕不能仗著這套偽裝,就覺得自己能在靈獸眼皮子底下溜達了。
不過在危急情況下,施展幻境奧術並配合其他偽裝,想要甩掉靈獸追擊並不難。畢竟不是所有靈獸都能在戰鬥狀態下,保持著高度警覺,準確追蹤周圍的每一顆靈性粒子。
作為輔助類型的奧術,幻境已經足夠優秀。
而且隨著杜克對幻境奧術的開發,它的價值還會進一步提升。
這一整天,他都沒怎麼認真學習和實驗,基本上全在摸索幻境的應用了,基本可以確定,幻境奧術的使用功能分為「塗抹」和「複製」。
依靠對周圍光影,以及靈性的改變,可以將物體隱藏起來,如同從現實世界中塗抹掉。
同時幻境奧術施展的範圍內,所有的光影效果都可以複製,比如原本一個杯子,幻境中可以複製兩個相同的杯子,甚至三個、五個乃至一百個,卻不能創造原本沒有的牙刷。
杜克做過實驗,他施展幻境後,將自己「塗抹」掉,然後「複製」另一個自己,讓另一個自己假裝走路,然後自己則站在原地。
成功欺騙了所有人。
包括幾位1環奧法師。
甚至在一次實驗中,連維卡斯導助都意外中招。
「雖說我時時刻刻都能與外界交互,但誰又有那麼多精力,分析周圍環境是什麼樣子……你小子少拿我當實驗對象,我已經很老了,五感不再敏銳,你不如去找利德曼做實驗。」
維卡斯為自己找了個藉口,然後又鼓動杜克拿利德曼做實驗。
杜克還真去了。
站在實驗室門口處施展幻境,「複製」一個自己,走過去衝著利德曼微笑。
正在做實驗的利德曼,抬頭看了一眼複製的杜克,皺眉問道:「有什麼事嗎,我正忙著。」
「利德曼導助,我來請教一個問題。」複製的杜克發出聲音。
幻境連光影都能扭曲,何況區區聲音震動,在幻境施法區域中,杜克可以隨便將自己說話的聲音,扭曲到任何一個位置。
「說吧。」利德曼不是很情願的答覆一句。
隨即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皺著眉頭看一眼複製的杜克,然後猛地轉頭看向實驗室門口。
臉色一下子就陰沉起來,冷著聲說道:「杜克,你這是來戲弄我?」
「抱歉,導助,我剛剛建好幻境奧術奇觀,還在摸索它的使用方法,剛好有問題向您請教。」
「這不好玩,我也沒興趣陪你,去找別人。」利德曼壓著火氣,揮手驅趕杜克。
「好的。」趁著利德曼沒發火,杜克先走為妙。
但心中卻十分得意,幻境運用得當,的確能欺騙過2環奧法師,那麼欺騙4環及以上的幻獸,也就有了很大可能性。
畢竟靈獸的感知能力,如何能比得過高等級奧法師。
「等彭羅斯導師回來,我正好在他面前也實驗一下。」杜克瀟灑離去。
實驗室中的利德曼,迅速收起了自己陰沉的臉色,實際上他並沒有生氣,也不至於為這點小事生氣。
他只是不喜歡與人交際而已。
「杜克……」利德曼琢磨了一下,「距離他建成奧術盾牌奇觀,大約有二百多天,便將幻境奇觀建好,這個速度……當真是天才奧法師才能擁有麼,真令人沮喪!」
他在奧法師當中,已經算是天賦出眾了。
但是與杜克一比較,瞬間便覺得這世界充滿惡意,汗水揮灑再多,也比不過天賦。
「呼。」
利德曼吐出一口濁氣,目光重新變得堅定:「他是天才奧法師又如何,我只需追尋我的靈性奧法!」
「繼續研究!」
不再想東想西,利德曼又一心撲在自己的實驗課題中。
……
「奧術盾牌、幻境,兩種瞬發奧術,法師之手也練得爐火純青,這三門奧術傍身,1環境界足矣。」
杜克覺得在1環奧法師當中,自己應該是無敵一般的存在。
主要是他有一環沙鷹這款威力超標的奧器在手,連4環靈獸都能爆殺,殺個1環奧法師,同樣手到擒來。
至於擊殺2環奧法師,這要看2環奧法師有什麼瞬發奧術。
若有防禦類型的瞬發奧術,還真不一定能靠子彈射穿防禦,一旦被2環奧法師防住,反擊的手段夠杜克喝一壺。
「萊夫斯基秘書,導師還在辦公室嗎?」杜克逛了一圈法師塔,前往了頂樓。
萊夫斯基正在外間的沙發上看報紙,聞言立刻回應道:「大人今天聯合塔輪休,正在辦公室里批改文件。」
「哦,我找導師問個問題。」
「我為您通傳。」
萊夫斯基敲響辦公室門,並很快得到彭羅斯的應許。
於是杜克進了辦公室,並在第一時間瞬發了幻境奧術,複製出一個自己向辦公桌走去,本人則站在門口位置沒動。
然而下一刻。
彭羅斯導師便眯著眼看向門口:「這點微末伎倆,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施展,趕緊收起來。」
「呵呵。」杜克也不覺尷尬,順勢散去幻境奧術。
再問了一個制卡方面的小問題,便告辭離開。
他已經試驗出了結果,在3環奧法師面前,1環等級的幻境奧術,沒有絲毫的偽裝成功率。
3環奧法師,已經可以窺破靈性的虛實。
離開彭羅斯法師塔,杜克徑直去了不遠處的杜克-詹姆斯農場,每隔幾天他都會抽時間來一趟。
一是以2環精靈使的身份,施展呼吸法,與2環小精靈本靈植-姬玉露,以及諸多玉露提供呼吸共鳴,幫助這些靈植進化。
二是為吹雪柱幼苗施法,幫助幼苗更好的成長。
農場有專門的區域種植吹雪柱,足足圍起了五百多畝地,可惜真正成活的吹雪柱,連十畝地面積都沒有。
這還多虧了利德曼導助送來的那棵有種子的吹雪柱。
依靠扦插、分株之類方式種植的吹雪柱,基本都已經死完了,只有種子萌發的吹雪柱,還能繼續生長。
「大人,吹雪柱的長勢看起來不錯,但是跟斷劍送來的吹雪柱樣本相比較,發現它們退化的嚴重,即便長起來了,可能也達不到大人您設想中的效果。」詹姆斯遺憾的說道。
斷劍僱傭兵團一直在3號井區附近,搜尋更多的吹雪柱送過來。
杜克對此已經開看:「繼續種植,吹雪柱失去與邪氣的對抗後,品質跌落是可以預料的結果。但我們不管它跌不跌,就繼續種,總會有將我所需要的『靈池』基因保留下來的那一株!」
吹雪柱的紅蟲觸手中,蘊含著大量的駁雜靈性,是靈材的極佳原材料。
杜克將紅蟲觸手所能存儲駁雜靈性的基因,命名為靈池,意思就是儲存靈性的池子。
種植吹雪柱,就是為了獲得靈池基因。
「是,大人,我會謹記您的吩咐,認真培育吹雪柱,爭取早日將靈池基因培養出來。」
「培養出來,你我就發財了,靈池吹雪柱的價值,不會比玉露差多少。」
「我這很清楚。」詹姆斯點頭,身為1環大靈植使,對於吹雪柱的價值,自然能夠清晰的認識到。
施完法,杜克沒有多待,直接告辭離開。
一整天就這樣忙忙碌碌度過。
回到蘇克塔拉法師塔之後,換個衣服的時間,餐桌上已經擺滿了,維吉妮大嬸已經按照他的口味做的菜。
小助理慕菈麗,護衛騎士隊長維薇安,陪同他一起享用美食。
莫利斯管家站在一旁,趁著吃飯時間與杜克交流一會:「老爺,法師塔這兩天有些動盪,很多管理崗位都換了人,尤其是蘇氏管理人員,大部分都被扯下來,甚至有一部分蘇氏人員,被遣散出了法師塔。」
「嗯?」杜克一邊吃著飯,一邊問道,「打聽到為什麼要撤換這些人了嗎?」
「我旁敲側擊過蘇利大管家等人,似乎是蘇克塔拉大人下的命令,蘇氏不再養閒人。」
「這就奇怪了,這些蘇氏族人,都是老師的親眷,沒道理趕出去啊?」杜克不是很能理解。
法師塔與城堡是一體的,本就相當於奧法師的家。
家人當然要住在家裡。
沒道理將家人趕出去,然後把法師塔和城堡交給專業人士管理。
要說法師塔交給專業人士管理,還有些說得通,畢竟法師塔是產學研為一體的特殊存在。但城堡的基本作用就是為奧法師及家人服務,大部分擁有法師塔的奧法師,族人都會住在城堡中。
「老爺,這不得而知。」莫利斯管家搖頭。
維薇安對這些瑣事沒有絲毫興趣,專注的吃著自己盤裡的食物。
慕菈麗倒是興致勃勃的說道:「先生,會不會是蘇氏族人惹蘇克塔拉大人生氣了?這些蘇氏族人本就是蘇克塔拉大人,收養的兄弟後人,親屬關係可隔著一層距離呢。」
杜克覺得有道理。
不過卻呵斥道:「做好你助理的工作,其餘心思都放在修煉上,這些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
「哦,我知道啦。」慕菈麗拖長了音。
杜克又對莫利斯說道:「約束一下大家,儘量呆在2號塔樓,這段時間就少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蘇克特拉待他很好,但終究是寄人籬下,杜克不想讓人誤會。
莫利斯應道:「老爺您放心,我會約束好下人們的。」
維薇安忽然抬頭問道:「騎士護衛隊的訓練,也要換地方嗎,蘇氏的護衛騎士隊這兩天不太友好,與我們發生過幾次摩擦。」
自從杜克搬過來後,城堡里有足夠大的操場,所以他就讓維薇安將訓練改在了城堡操場上。
「什麼樣的摩擦?」
「一些言語上的問候,然後比試了幾次衝鋒,有輸有贏,看得出來對方一些大騎士的火氣有點大。」
「是嗎。」杜克眯了眯眼睛,「換去農場那邊吧,等我找個機會跟老師說一說,再換回來。」
「好。」維薇安說完,又專心對付食物了。
吃完飯,杜克照常去了1號塔樓,跟隨蘇克塔拉老師學習鍊金知識,教學氣氛一如既往的和諧。
等到休息的間隙,杜克笑著說道:「老師,這兩天法師塔里的氣氛有些嚴肅呀。」
「你是感覺到了什麼嗎?」蘇克塔拉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
「有一點點吧,莫利斯跟我說,城堡里換了不少人。」
「是啊,換了不少人。」蘇克塔拉仿佛說著與自己不相關的話題,語氣十分淡然,「塔里被弄得烏煙瘴氣,之前我沒精神去整頓,現在有些精神了,便讓人打掃打掃。」
「原來如此。」杜克點到為止,不再多說什麼。
等到休息好了,繼續跟隨蘇克塔拉上課,如同一塊乾涸的海綿,拼命吸收每一滴知識的養分。
教學到晚上十一點鐘。
蘇利大管家敲門,打斷了一老一少的教學:「老夫人,夜深了。」
「夜怎麼深的這麼早。」蘇克塔拉意猶未盡的嘟噥一聲,隨即對杜克笑道,「去休息吧孩子,我們明晚繼續。」
「好的老師,您也早點休息。」杜克告辭離開。
蘇克塔拉溫和的表情漸漸轉為嚴肅,看向蘇利大管家:「整頓的時候,有些人鬧起來了?」
「您指的是?」蘇利小心詢問。
「杜克,是不是有人針對杜克,或者針對杜克的下人了?」蘇克塔拉冷笑道,「不敢跟我這個老太婆子發脾氣,也就敢對著他們以為的外人出出氣了,是不是。」
蘇利沉吟一下,道:「我會約束好他們。」
「蘇利,你也給我聽好了。」
「老夫人您儘管吩咐,蘇利心中只有您才是主子,您的任何吩咐,蘇利都會百分百執行。」
「我明白你的忠誠。」蘇克塔拉微微頷首,「我的這些族人,別說並非我的直系親屬,即便是我的直系親屬,他們也繼承不了我在靈性奧法中的研究……但杜克不同,他是我的希望。」
給蘇利一個消化的時間。
隨後蘇克塔拉才溫和地說道:「我這一生,最看重的就是我的研究,誰能繼承它,誰就是我的親人,明白嗎。」
「明白,蘇利已經明白了。」蘇利大管家鄭重點頭。
「去做事吧,這麼懂事的孩子,我可不希望他在傳承我的知識過程中,受到任何打擾。」
「如您所願。」蘇利躬身退出房間。
……
「索雷爾閣下,太奶奶簡直是老糊塗了。」蘇來爾面對2環奧法師索雷爾,大倒苦水。
索雷爾是蘇克塔拉的學生,也是法師塔的唯一導助。
不過他的研究方向是生命匣子,這算是生命領域,而並非鍊金領域,接不了蘇克塔拉的班。
索雷爾不疼不癢的教訓道:「你怎麼能說老師老糊塗了,太沒大沒小。」
「我這不是著急上火嗎,您也看到了,太奶奶太絕情了,直接把蘇氏族人往外趕,這分明是要騰籠換鳥,給那個杜克騰出地方,好讓法師塔和城堡換個主人!」
「老師做這樣的決定,自然有她的道理。」
「您可別這樣說。」蘇來爾瞥了一眼索雷爾,直白說道,「您也是太奶奶的學生,您還是2環奧法師,您就願意看到太奶奶她老糊塗,將法師塔的一切都交給一個外人?」
索雷爾沉吟著說道:「若是老師當真如此決定,作為學生,我只能尊重她的決定。」
「打住打住!」蘇來爾看著惺惺作態的索雷爾,乾脆直奔主題,「您就明說了吧,要怎麼才肯幫我們蘇氏族人……別再敷衍我了,我們被趕走了,您又能得到任何好處嗎?」
「嘶……」索雷爾還不肯開口。
「太奶奶這個架勢,一旦杜克有所成績,哪怕只是有那麼一點希望,太奶奶可就要把法師塔和城堡,全都給杜克繼承了。到時候我們蘇氏族人固然落不到好,您作為太奶奶的學生,伺候太奶奶半輩子,您又能得到什麼好?」
等蘇來爾說得口乾舌燥、心煩意亂之後。
沉默許久的索雷爾,忽然開口道:「我要法師塔!」
「啊?」蘇來爾一愣,隨即勃然大怒,「你的胃口可真大,都給你的話,我們蘇氏族人不如直接投奔杜克,反正都是一樣的結果。」
「聽我說。」索雷爾淡定說道,「我要這座法師塔,城堡則交給你們蘇氏族人,雙方契約,有生之年絕不反悔。」
「不行不行,法師塔絕不能給你獨吞,城堡才值幾個錢!我們要法師塔,城堡送給你。」蘇來爾咬死這一點不放鬆,蘇氏族人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城堡那點價值,填不了大家的胃口。
畢竟蘇氏族人一直把自己當成這座法師塔及配套城堡的主人,直到杜克出現才生出危機感。
也僅僅只是危機感。
這點危機感,還不足以讓蘇氏族人放棄對法師塔的所有權。
「你們也看到了,老師的決定,顯然是一切都交給杜克繼承,我不出手,你們什麼都拿不到。」索雷爾穩坐釣魚台,「其實我倒是無所謂,等我拿到生命學者頭銜,自己未必不能蓋起來一座法師塔,我不著急,懂嗎?」
「你……您能眼睜睜看著蘇克塔拉法師塔,拱手交給外人?」
索雷爾冷笑:「塔又不是我的,我為什麼要得罪另一位奧法師,替你們蘇氏族人爭取利益?」
「這……」
蘇來爾滿頭大汗,猶猶豫豫片刻,說道:「我得回去,跟大家商量一下。」
「慢走不送,想好了再來找我。」
蘇來爾離開後,空蕩蕩的辦公室中,索雷爾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一邊搖晃一邊眯眼沉思。
他研究的是生命領域,早已經偏離了鍊金領域。
之所以還留在蘇克塔拉法師塔,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衝著這座法師塔本身而留。
「老師啊老師,您本都死心了,再安享二十年晚年,就把一切都放下,為何又忽然變卦?」索雷爾輕輕地自言自語,「我等了這麼些年,不就是為了伺候好您,然後接收您的基業嗎!」
「什麼環複製材料,如此虛無縹緲的課題,也就您老還執拗於其中。大奧法師的手段,是您能輕易撼動,讓普通奧法師也學會投影之環?」
「所以。」
「我必須戳破您的幻想,讓您不留遺憾的離開人世間,而不是又找一個小騙子過來,哄騙了您老的基業。」索雷爾抿了一口紅酒,又苦又澀,品質相當差,但他就好這一口。
苦酒入喉,讓他舒舒服服的打個激靈。
感覺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您老一輩子沒為蘇氏族人培養出一個奧法師,可見教學本事也就那回事,合該我來繼承這一切,放心,我索氏族人可有不少好苗子,絕對能將蘇克塔拉法師塔發揚光大!」
「不。」
「那個時候,就該叫索雷爾法師塔了!」
噹噹。
助理在外面敲門:「大人,蘇博坦秘書找您。」
「請他進來。」
「索雷爾閣下。」蘇博坦大大方方走進來,他是跟隨蘇克塔拉多年的秘書,「大人請您過去一趟。」
秘書、助理、管家,都是奧法師身邊的服務人員,只是工作職能不同。
索雷爾點點頭:「我知道了,收拾一下就過去。」
「那我就不打擾了。」
蘇博坦離開後,索雷爾對著鏡子,揉了揉自己的臉,然後露出一個自認為相當溫和、儒雅的笑容。
這才起身離開辦公室,乘坐靈梯抵達蘇克塔拉的辦公室。
「老師您找我?」索雷爾進了辦公室。
「過來坐下。」蘇克塔拉伸手示意,等助理為索雷爾倒上一杯茶水,她才說道,「一晃多少年過去了,小索雷爾你也快要變成老年人了,而我就更老了,半截身子入了土。」
「老師您依然如年輕時一樣充滿活力,學生相信您很快就能勘破靈性奧法的迷霧,晉升大奧法師。」
「哈哈,你就會說這些討喜的話,來哄老師開心。」蘇克塔拉笑著搖頭,「老師這一輩子,註定與4環無緣了,不過你的路還很長,你還有機會超越老師。」
索雷爾應聲道:「我一定不負老師您的厚望。」
「這就對了,就該有這樣的志氣,靈性奧法的道路充滿荊棘,不沖一下怎麼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老師說的是。」
「索雷爾……」蘇克塔拉的語氣有些傷感,似乎有些話難以說出口。
「老師您請說。」索雷爾有些不明所以。
「我準備放你出去。」蘇克塔拉話一出口,便不再有絲毫的猶豫,「你研究生命匣子,這是你今後依仗立身的課題,也是你追逐靈性奧法的階梯,老師不準備再耽擱你的前程,將你束縛在這座鍊金的法師塔當中。」
「啊!」索雷爾當時就感覺當頭一個霹靂。
他從來沒想過離開蘇克塔拉法師塔,因為潛意識裡已經把這一切都當作自己的基業。
所以蘇克塔拉讓他離開,他立時就臉色劇烈變幻,強忍著內心裡的錯愕與驚怒。
聲音有一絲絲顫抖的說道:「老師您說笑了,我走了又怎麼能放心的下您,而且留在這裡我一樣可以做研究,並不會耽擱我什麼,老師,您就放心好了。」
蘇克塔拉保持著微笑:「老師都是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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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