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第282章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廟算剛結束，姜華就收到了公子斯的拜帖。
看到拜帖之時，姜華對於公子斯的目的就有所猜測了，所以這一次他並沒有穿上炎伯的禮服，而是穿著一件鍊氣士身份穿的常服。
胸前繡著一隻白鶴，還有一些白雲，地點則是被選擇在一個山間小亭子裡，風逸負責煮茶，姜華和公子斯相對而坐。
品了會兒茶，公子斯便表明來意：「炎君，孤今日過來主要是天下大勢將變，所以孤即將離開鹽城。」
過去五十年，天下一片祥和，雖然某些地方偶爾有些戰爭，但整體上還比較平靜。
「接下來，吳國伐楚，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將牽制楚國的力量，使得楚國無力出兵中原。」
而當楚國沒法出兵中原的時候，中原諸侯們就可以放開手腳搞內鬥了。
比如智氏和韓趙魏三氏這麼多年的帳也可以好好的算一算了。
比如田氏也可以趁機代齊了。
太多太多的變數，接下來的天下，已經不可能繼續像過去那樣和平發展了。
戰爭！
戰爭！
接連不斷的戰爭！
預感到這樣的未來，公子斯也就沒法繼續在鹽城慢慢的種田了，是時候離開了。
趁著如今戰爭還沒有徹底爆發，趁著如今魏氏的面子還很有用，趕緊和各國諸侯打招呼，然後沿著徐國、宋國、鄭國、晉國的方向回到晉國。不過，如今徐國已經滅亡，徐國的領土要麼被楚國瓜分，要麼被吳國占領。
也就是說，到時候還得和吳國打聲招呼。
公子斯和少數小夥伴回去，當然不需要這麼麻煩，可是公子斯不想捨棄河內郡的百姓，他想帶著部分百姓一起回去。
「五十年前，剛開鹽城的時候，孤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公子，論實力不值一提，都沒有找到前路，才華有限，那時如果一直找不到前路的話，可能就只能沿著前人的道路繼續走下去了。」
「二十年前的時候，孤積累足夠，順利突破，如今已經是一位初代君主了。」
「而且，我的兩位好友，這些年來也先後突破。」說到這裡，公子斯的臉上全是滿意的神色。
當年剛來的時候，還想著哪怕河內郡全軍覆沒，可只要能讓李悝順利突破，那就值了！
隨後就遇到了太平道這個對手，起初之時，還壓著太平道打，可是當太平道真的拿出太平真經的傳承，又拿出天書供人參悟之後，局勢就翻轉了。
竟然有那麼多人願意溢價購買太平道的債券，儘管公子斯也是溢價購買債券的人，但是這並不妨礙公子斯咒罵其他溢價購買債券的人傻缺。
畢竟，公子斯也曾認真的參悟過天書，那次參悟，省了公子斯大約十年苦修的時間，收穫頗豐。
緊接著便是青蓮幻界，萬萬沒想到竟然直接被太平道人吊打了。那一場失敗，真慘啊。如今回憶起來，也依然是公子斯出生以來全所未有的慘敗。
失敗的太慘了，一點獲勝的希望都沒有。
不過，也因此進入了新時代。
從那以後，類似黃天意志的玩意兒層出不窮。
禮郡的王巨君，搞了一個他眼中的儒家意志出來。
公子非更是早早的締造了一張法網，利用法網連接著治下百姓，連接著治下的每一片土地，乃至每一縷靈氣。一切都在法網之內，號稱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公子斯也有樣學樣，弄了個大魏意志出來。
至於其他國家，大多數都還在觀望。
這玩意兒優點確實很強，可是缺點呢？
誰知道有什麼缺點啊？
萬一有個超級大坑怎麼辦？
至於天機推演，也曾經試過，但基本上算不出來任何有用信息。
而且這種事，就算天機推演推測出來了一些未來，執政者也不敢完全相信啊。
不過，二十郡之地卻因此紛紛玩的飛起。
國人共治郡的范氏少伯，整出來了一個商人之神，名曰財神，從那以後，國人共治郡就開始拜財神爺了。據說，這財神爺的權柄除了財富之外，還有幸運。
後來，各種神祇層出不窮！
這些神祇，全都是人造神，都是人類賦予其意志、生命，將無形的概念化為有形的生命。再接受世人的供奉、信仰、交易、契約，不斷成長。
想起了某些奇奇怪怪的神祇，公子斯都覺得麻煩的很。這三十多年來，河內郡在青蓮幻界之中，見識過太多奇奇怪怪的事兒，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最倒霉的時候，輸的最慘的時候，河內郡有半數土地，都輸給了對面的太平道或其他人。
不過隨著這些戰爭的進行，河內郡的許多方面也在飛速提升。
「如今的河內郡，有八百萬人口，四十多個縣，平均生活水平也早就達到了大同之世的第三階段，超凡率高達百分之九！」
「如今，孤想要帶著部分道兵一起離開，不知需要付出何等代價？」
聞言，姜華並未第一時間回答。
這八百萬百姓之中，大約有一百多萬是原本河內郡的百姓，還有一百萬左右的百姓，是河內郡從其他十六郡之地搶奪的百姓，這些百姓原本都是巢國人，都算是姜華的財產，如果沒有公子斯突然出現的話。
而剩下的五百多萬百姓，大都是公子斯購買的奴隸，從跨國大豪商、跨國奴隸販子那裡購買的奴隸。這些人口，按理說和鹽城關係不大。
但是帳不能這麼算。
「哦？說來聽聽？」
公子斯對著遠處招了招手，一個高大健壯但又很年輕的少年就出現在了姜華面前。
這人姜華知道，他是公子斯的嫡長子。公子斯二十年前成了初代君主之後，迅速成婚生子，他的妻子使用秘法懷孕三年之後，生下了這個兒子。作為初代君主的後代，這個兒子體內的血脈非常濃厚，只需慢慢成年就能擁有卿相極限的力量，並繼承公子斯的絕大多數神通。
眼前，這個少年也就才十六歲，可是卻已經是一位二代卿相了！
至於鍊氣方面的修為，大概是道士左右，比起血脈明顯差了一籌。
「接下來，孤會帶著兩支玄級道兵和他們的家眷一起回國。」
「另外，孤會帶走部分練氣士。」
「最後，孤的長子擊會留在這裡，繼續擔任河內郡太守。」
「慢慢的，會有其他魏氏的卿相、羽士過來歷練，也會有其他魏氏之人過來歷練。」
姜華看了看面前的公子擊，雖然如今公子斯還不是魏氏主君，但眾人依然可以稱呼眼前這個少年為公子擊，因為他是初代君主的兒子。
初代君主的兒子，自然就是公子。
「如今的河內郡，八百萬子民，有八十萬國人、方士，有十二萬左右的法家官吏，還有大量的道兵，光是玄級道兵就有四支。」
「這一次，孤會帶走六萬法家官吏和他們的家人，會帶走二十萬方士和他們的家人，會帶走兩支玄級道兵和他們的家人。」
這些加在一起，也差不多近百萬了。
百萬人規模的大遷徙，註定了這條路不好走，不過，這條路也很歷練人。最終跟隨公子斯回到魏氏的，那都是真正的心腹。有了這百萬眾心腹，公子斯上位之後掌權就會很快。
這就是有自己的班底的好處。
尤其是如今李悝、龐涓全都順利突破之後，哪怕是大諸侯國，國君任命一尊先天真人為大將軍，其他人也不會說什麼，這也算是潛規則了，這是對強者的尊重。
至於帶走這百萬人具體什麼價格，這就不是姜華和公子斯討論的問題了，二人僅僅談論意向問題，具體細節由李悝和蕭何討論。
「打算怎麼回去？」
「這一路會經過吳國、宋國、鄭國，最後回到晉國。」
「由於很多婦孺都是普通人，所以會儘量靠著河流走。」
「這一路，一支玄級道兵在前面開路，遇山開山，遇水搭橋，遇到大河就坐船。」
「而且，這一次可能不僅僅孤會回去，可能無恤和非，也會回去。」
說到這裡，公子斯就開始講述如今的天下大勢：「局勢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接下來全天下都會出現大的動盪。鹽城有三聖庇護，倒是可以暫時置身事外。」
「只是，鹽城能有今日的逍遙，主要靠的是三聖的庇護。如果有朝一日三聖不在了或者出事了，也請炎君早做準備。」
三聖在大諸侯們的眼裡，國際地位等同於其他大諸侯。
可三聖卻偏偏不立國，這就沒有軟肋，逼急了隨時都可能發瘋。沒有哪個大諸侯願意面對發瘋的三聖，可如今有了鹽城，鹽城就是三聖的軟肋。
只要有了軟肋，就可以談判，就可以利用，就可以拉到規則之內互相算計。
所以，只要三聖還在，鹽城就固若金湯。
可如果三聖不在，興許，到了那時，吳國、齊國就會聯手瓜分鹽城。甚至就連越國，說不定也會分一杯羹。
對於公子斯的提醒，姜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也是善意的提醒，所以儘管公子斯的提醒和實際情況相差甚大，但姜華還是開心的笑了笑，為此，可以待會兒在蕭何和李悝談判的結果之上，退讓一個百分點以示誠意。
雖然只是一個百分點，但一定不是個小數目！
在姜華看來，如今的鹽城，硬實力已經趕上了尋常的大諸侯。
像宋國、魯國、衛國、越國這樣的大諸侯，此刻和鹽城誰強誰弱還真不好說。
如今實力在鹽城之上的，可能也就齊國、秦國、楚國、晉國、燕國等少數國家了。
這還只是五十年而已！
如果再給鹽城五十年，姜華覺得，那時的鹽城即使沒有誕生大真人，肯定也有可以斬殺大真人的能力，那個時候，鹽城的硬實力就真的能達到天下一流諸侯的能力。
但問題是，和平已經快要沒了。
接下來，便是天下大戰。
接下來，便是春秋結束，正式進入戰國時代。
接下來，大量的封君，大量的小諸侯國，會紛紛滅亡。
接下來，大諸侯國的實力會倍增甚至是數倍的增長。
無數的人傑會應運而生，無數的強人會接連誕生。
說人話就是，接下來版本該升級了，強者們變得更強了。如今初代君主、先天真人橫行一方，可是未來，大真人才能橫行一方，聖人才能有如今練氣士三聖的強橫。
諸侯們會變得更強，貴族們也會變得更強，可是三聖能及時變得更強嗎？
三聖可能還有九天這個對手，即使沒有九天這個對手，只要三聖沒有突破，而諸侯們集體變強，那麼鹽城就不可能繼續像如今這樣逍遙自在，隨意的掙各大諸侯的錢。
真以為趙鞅是泥捏的，吃了那麼多虧卻不敢報復回來？
一切，不過是看在三聖的面子上罷了。
說穿了也很簡單，鹽城到現在為止也只是死要錢，要的也不多，還懂得分享，所以大諸侯們願意養一養，暫時先不處理。
不過，這些都只是某一種可能。能不能從可能變成現實，誰又能清楚呢？
就像自己眼前這位，如果不是姜華來了，如果不是當今天下多了姜華這麼一個變數，那麼眼前這位才是原本可能的未來之中的天命之子：魏文侯。
戰國初期，魏國獨霸天下！
那個時候的魏國，吊打秦國，吊打齊國，吊打楚國，敲打趙國，敲打韓國，吊打一切可以吊打的國家。
打的秦國痛不欲生，打的秦國上下貴族都清楚的認識到：再不改革就真的亡國了，否則，後來的商鞅變法也不會那麼順利了。
商鞅的變法只是割肉，可是再不割肉，隔壁魏國蠻子來了，大傢伙兒就什麼都沒有了。
想到這原本可能的未來，姜華笑了笑，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一路山高水長，就祝公子一路順風吧。」
公子斯微微一笑，端起自己的茶杯一飲而盡。一路順風，已經是此行最好的祝福了。
確定了意向之後，公子斯就離去了，接下來的遷徙，還有很多考驗在等著自己呢。
(本章完)
廟算剛結束，姜華就收到了公子斯的拜帖。
看到拜帖之時，姜華對於公子斯的目的就有所猜測了，所以這一次他並沒有穿上炎伯的禮服，而是穿著一件鍊氣士身份穿的常服。
胸前繡著一隻白鶴，還有一些白雲，地點則是被選擇在一個山間小亭子裡，風逸負責煮茶，姜華和公子斯相對而坐。
品了會兒茶，公子斯便表明來意：「炎君，孤今日過來主要是天下大勢將變，所以孤即將離開鹽城。」
過去五十年，天下一片祥和，雖然某些地方偶爾有些戰爭，但整體上還比較平靜。
「接下來，吳國伐楚，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將牽制楚國的力量，使得楚國無力出兵中原。」
而當楚國沒法出兵中原的時候，中原諸侯們就可以放開手腳搞內鬥了。
比如智氏和韓趙魏三氏這麼多年的帳也可以好好的算一算了。
比如田氏也可以趁機代齊了。
太多太多的變數，接下來的天下，已經不可能繼續像過去那樣和平發展了。
戰爭！
戰爭！
接連不斷的戰爭！
預感到這樣的未來，公子斯也就沒法繼續在鹽城慢慢的種田了，是時候離開了。
趁著如今戰爭還沒有徹底爆發，趁著如今魏氏的面子還很有用，趕緊和各國諸侯打招呼，然後沿著徐國、宋國、鄭國、晉國的方向回到晉國。不過，如今徐國已經滅亡，徐國的領土要麼被楚國瓜分，要麼被吳國占領。
也就是說，到時候還得和吳國打聲招呼。
公子斯和少數小夥伴回去，當然不需要這麼麻煩，可是公子斯不想捨棄河內郡的百姓，他想帶著部分百姓一起回去。
「五十年前，剛開鹽城的時候，孤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公子，論實力不值一提，都沒有找到前路，才華有限，那時如果一直找不到前路的話，可能就只能沿著前人的道路繼續走下去了。」
「二十年前的時候，孤積累足夠，順利突破，如今已經是一位初代君主了。」
「而且，我的兩位好友，這些年來也先後突破。」說到這裡，公子斯的臉上全是滿意的神色。
當年剛來的時候，還想著哪怕河內郡全軍覆沒，可只要能讓李悝順利突破，那就值了！
隨後就遇到了太平道這個對手，起初之時，還壓著太平道打，可是當太平道真的拿出太平真經的傳承，又拿出天書供人參悟之後，局勢就翻轉了。
竟然有那麼多人願意溢價購買太平道的債券，儘管公子斯也是溢價購買債券的人，但是這並不妨礙公子斯咒罵其他溢價購買債券的人傻缺。
畢竟，公子斯也曾認真的參悟過天書，那次參悟，省了公子斯大約十年苦修的時間，收穫頗豐。
緊接著便是青蓮幻界，萬萬沒想到竟然直接被太平道人吊打了。那一場失敗，真慘啊。如今回憶起來，也依然是公子斯出生以來全所未有的慘敗。
失敗的太慘了，一點獲勝的希望都沒有。
不過，也因此進入了新時代。
從那以後，類似黃天意志的玩意兒層出不窮。
禮郡的王巨君，搞了一個他眼中的儒家意志出來。
公子非更是早早的締造了一張法網，利用法網連接著治下百姓，連接著治下的每一片土地，乃至每一縷靈氣。一切都在法網之內，號稱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公子斯也有樣學樣，弄了個大魏意志出來。
至於其他國家，大多數都還在觀望。
這玩意兒優點確實很強，可是缺點呢？
誰知道有什麼缺點啊？
萬一有個超級大坑怎麼辦？
至於天機推演，也曾經試過，但基本上算不出來任何有用信息。
而且這種事，就算天機推演推測出來了一些未來，執政者也不敢完全相信啊。
不過，二十郡之地卻因此紛紛玩的飛起。
國人共治郡的范氏少伯，整出來了一個商人之神，名曰財神，從那以後，國人共治郡就開始拜財神爺了。據說，這財神爺的權柄除了財富之外，還有幸運。
後來，各種神祇層出不窮！
這些神祇，全都是人造神，都是人類賦予其意志、生命，將無形的概念化為有形的生命。再接受世人的供奉、信仰、交易、契約，不斷成長。
想起了某些奇奇怪怪的神祇，公子斯都覺得麻煩的很。這三十多年來，河內郡在青蓮幻界之中，見識過太多奇奇怪怪的事兒，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最倒霉的時候，輸的最慘的時候，河內郡有半數土地，都輸給了對面的太平道或其他人。
不過隨著這些戰爭的進行，河內郡的許多方面也在飛速提升。
「如今的河內郡，有八百萬人口，四十多個縣，平均生活水平也早就達到了大同之世的第三階段，超凡率高達百分之九！」
「如今，孤想要帶著部分道兵一起離開，不知需要付出何等代價？」
聞言，姜華並未第一時間回答。
這八百萬百姓之中，大約有一百多萬是原本河內郡的百姓，還有一百萬左右的百姓，是河內郡從其他十六郡之地搶奪的百姓，這些百姓原本都是巢國人，都算是姜華的財產，如果沒有公子斯突然出現的話。
而剩下的五百多萬百姓，大都是公子斯購買的奴隸，從跨國大豪商、跨國奴隸販子那裡購買的奴隸。這些人口，按理說和鹽城關係不大。
但是帳不能這麼算。
「哦？說來聽聽？」
公子斯對著遠處招了招手，一個高大健壯但又很年輕的少年就出現在了姜華面前。
這人姜華知道，他是公子斯的嫡長子。公子斯二十年前成了初代君主之後，迅速成婚生子，他的妻子使用秘法懷孕三年之後，生下了這個兒子。作為初代君主的後代，這個兒子體內的血脈非常濃厚，只需慢慢成年就能擁有卿相極限的力量，並繼承公子斯的絕大多數神通。
眼前，這個少年也就才十六歲，可是卻已經是一位二代卿相了！
至於鍊氣方面的修為，大概是道士左右，比起血脈明顯差了一籌。
「接下來，孤會帶著兩支玄級道兵和他們的家眷一起回國。」
「另外，孤會帶走部分練氣士。」
「最後，孤的長子擊會留在這裡，繼續擔任河內郡太守。」
「慢慢的，會有其他魏氏的卿相、羽士過來歷練，也會有其他魏氏之人過來歷練。」
姜華看了看面前的公子擊，雖然如今公子斯還不是魏氏主君，但眾人依然可以稱呼眼前這個少年為公子擊，因為他是初代君主的兒子。
初代君主的兒子，自然就是公子。
「如今的河內郡，八百萬子民，有八十萬國人、方士，有十二萬左右的法家官吏，還有大量的道兵，光是玄級道兵就有四支。」
「這一次，孤會帶走六萬法家官吏和他們的家人，會帶走二十萬方士和他們的家人，會帶走兩支玄級道兵和他們的家人。」
這些加在一起，也差不多近百萬了。
百萬人規模的大遷徙，註定了這條路不好走，不過，這條路也很歷練人。最終跟隨公子斯回到魏氏的，那都是真正的心腹。有了這百萬眾心腹，公子斯上位之後掌權就會很快。
這就是有自己的班底的好處。
尤其是如今李悝、龐涓全都順利突破之後，哪怕是大諸侯國，國君任命一尊先天真人為大將軍，其他人也不會說什麼，這也算是潛規則了，這是對強者的尊重。
至於帶走這百萬人具體什麼價格，這就不是姜華和公子斯討論的問題了，二人僅僅談論意向問題，具體細節由李悝和蕭何討論。
「打算怎麼回去？」
「這一路會經過吳國、宋國、鄭國，最後回到晉國。」
「由於很多婦孺都是普通人，所以會儘量靠著河流走。」
「這一路，一支玄級道兵在前面開路，遇山開山，遇水搭橋，遇到大河就坐船。」
「而且，這一次可能不僅僅孤會回去，可能無恤和非，也會回去。」
說到這裡，公子斯就開始講述如今的天下大勢：「局勢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接下來全天下都會出現大的動盪。鹽城有三聖庇護，倒是可以暫時置身事外。」
「只是，鹽城能有今日的逍遙，主要靠的是三聖的庇護。如果有朝一日三聖不在了或者出事了，也請炎君早做準備。」
三聖在大諸侯們的眼裡，國際地位等同於其他大諸侯。
可三聖卻偏偏不立國，這就沒有軟肋，逼急了隨時都可能發瘋。沒有哪個大諸侯願意面對發瘋的三聖，可如今有了鹽城，鹽城就是三聖的軟肋。
只要有了軟肋，就可以談判，就可以利用，就可以拉到規則之內互相算計。
所以，只要三聖還在，鹽城就固若金湯。
可如果三聖不在，興許，到了那時，吳國、齊國就會聯手瓜分鹽城。甚至就連越國，說不定也會分一杯羹。
對於公子斯的提醒，姜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也是善意的提醒，所以儘管公子斯的提醒和實際情況相差甚大，但姜華還是開心的笑了笑，為此，可以待會兒在蕭何和李悝談判的結果之上，退讓一個百分點以示誠意。
雖然只是一個百分點，但一定不是個小數目！
在姜華看來，如今的鹽城，硬實力已經趕上了尋常的大諸侯。
像宋國、魯國、衛國、越國這樣的大諸侯，此刻和鹽城誰強誰弱還真不好說。
如今實力在鹽城之上的，可能也就齊國、秦國、楚國、晉國、燕國等少數國家了。
這還只是五十年而已！
如果再給鹽城五十年，姜華覺得，那時的鹽城即使沒有誕生大真人，肯定也有可以斬殺大真人的能力，那個時候，鹽城的硬實力就真的能達到天下一流諸侯的能力。
但問題是，和平已經快要沒了。
接下來，便是天下大戰。
接下來，便是春秋結束，正式進入戰國時代。
接下來，大量的封君，大量的小諸侯國，會紛紛滅亡。
接下來，大諸侯國的實力會倍增甚至是數倍的增長。
無數的人傑會應運而生，無數的強人會接連誕生。
說人話就是，接下來版本該升級了，強者們變得更強了。如今初代君主、先天真人橫行一方，可是未來，大真人才能橫行一方，聖人才能有如今練氣士三聖的強橫。
諸侯們會變得更強，貴族們也會變得更強，可是三聖能及時變得更強嗎？
三聖可能還有九天這個對手，即使沒有九天這個對手，只要三聖沒有突破，而諸侯們集體變強，那麼鹽城就不可能繼續像如今這樣逍遙自在，隨意的掙各大諸侯的錢。
真以為趙鞅是泥捏的，吃了那麼多虧卻不敢報復回來？
一切，不過是看在三聖的面子上罷了。
說穿了也很簡單，鹽城到現在為止也只是死要錢，要的也不多，還懂得分享，所以大諸侯們願意養一養，暫時先不處理。
不過，這些都只是某一種可能。能不能從可能變成現實，誰又能清楚呢？
就像自己眼前這位，如果不是姜華來了，如果不是當今天下多了姜華這麼一個變數，那麼眼前這位才是原本可能的未來之中的天命之子：魏文侯。
戰國初期，魏國獨霸天下！
那個時候的魏國，吊打秦國，吊打齊國，吊打楚國，敲打趙國，敲打韓國，吊打一切可以吊打的國家。
打的秦國痛不欲生，打的秦國上下貴族都清楚的認識到：再不改革就真的亡國了，否則，後來的商鞅變法也不會那麼順利了。
商鞅的變法只是割肉，可是再不割肉，隔壁魏國蠻子來了，大傢伙兒就什麼都沒有了。
想到這原本可能的未來，姜華笑了笑，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一路山高水長，就祝公子一路順風吧。」
公子斯微微一笑，端起自己的茶杯一飲而盡。一路順風，已經是此行最好的祝福了。
確定了意向之後，公子斯就離去了，接下來的遷徙，還有很多考驗在等著自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