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178章 壺關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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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陽,袁尚軍營。

  突如其來的劣勢,讓袁尚顯得無比焦躁,整個人說話辦事都帶著一股戾氣。

  去鄴城搬兵失敗的副將,直接被袁尚當眾重打五十軍棍,

  可憐這副將日夜不停前往鄴城搬兵,發現鄴城已經被劉宣攻陷後,

  又馬不停蹄的回黎陽報信,

  結果卻被袁尚以辦事不利為由,發泄了一番自己的戾氣。

  副將連日奔波,又被當場施刑,

  高低沒能扛過去,死在了袁尚帳內。

  「都是沒用的廢物,扔出去。」

  袁尚對副將的死絲毫不在意,反而發泄了心中的暴戾之氣後,稍微舒坦了一些。

  「諸位,當前的局勢,對我方頗為不利,所以接下來,大家需要更加克忠職守,團結一心。」

  「曹操雖然投降了劉宣,但此人可是野心勃勃之輩,斷不可能久居人家,一旦前線戰事稍緩,曹操肯定要搞事情。所以我們只要能撐下去,就還有機會。」

  袁尚說完,掃視了帳中一圈,發現下面的人都低著頭沉默不語,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然後朝著審配道:「正南先生,我說的沒錯吧?」

  審配乃是自從袁譚與袁尚爭繼承權的時候,就支持袁尚這一邊的,此時見袁尚點名問自己,只好出列道,

  「主公說的沒錯,劉宣雖然看起來勢大,但一半以上的兵力其實都是曹操的舊部。」

  「若是戰場得勝,則是曹操舊部的功勞,若是戰場不利,曹操的士兵肯定會抱怨被劉宣當成炮灰,所以主公所言,也不無道理。」

  「當下我們需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撐下去。只有拖得越久,才有機會等到劉宣內亂。」

  「額~」袁尚一時語塞,對於如何拖下去,以他的智商暫時肯定是想不出來,只好朝眾謀士道,「大家有何良策,儘管說出來大家商討一番吧。」

  良久,還是之前袁紹最為倚重的謀士田豐出列道,

  「既然決定拖,我軍就得從冀州這泥潭中脫離出來,不能被劉宣持續消耗兵力。」

  袁尚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冀州不要了?」

  田豐微微頷首,冷靜的分析道,

  「白馬已經被劉宣奪回,我軍在河水一線的兵力已經完全處於劣勢,何況,鄴城已失,以劉宣的性格,定然會讓鄴城的兵馬從後方包抄。」

  「現在不是我們要不要冀州的問題,而是能不能活著逃出冀州的問題。」

  袁尚聽田豐之言,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田豐雖然與他不對付,之前也是屬於袁譚一派的,但此人的確有才,而且一直忠於袁家。

  即便袁譚和袁紹都死了,他也沒有就此離去,而是選擇繼續為袁家出力,所以袁尚聽田豐如此說,就知道田豐並沒有誇大,

  「情況已經如此嚴峻了嗎?」

  「那元皓先生可有良策保我軍逃出冀州?」

  田豐默默的走向地圖,一指鄴城西部,

  「主公,現在盡起冀州之兵,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壺關,然後大軍從壺關進入并州,方能解一時之危。」

  「去并州?」袁尚聽罷,臉上顯得很不情願,并州雖然也是袁家的地盤,可是并州多山地,土地貧瘠,又靠近北邊遊牧民族,時常遭受襲擾,袁家三兄弟都不願去并州,於是袁紹便派了外甥高幹去主管并州內政。

  「為何不能去幽州?」

  田豐抬眼望了袁尚一眼,「主公忘了?幽州之前可是二公子的地盤,我軍此時入幽州,恐怕光是鎮壓內亂,都要耗費許多兵力。」

  袁尚見田豐說起袁熙之事,眼神有些閃躲,不敢與田豐對視,

  「呃,那就去并州吧。」

  袁尚揮了揮手,「事不宜遲,眾將速速點好人馬,在劉宣大軍合圍之前,轉戰并州。」

  。。。

  由於袁尚大軍放棄黎陽防線,全力撤往并州,劉宣與曹操整合的二十萬大軍不費吹灰之力之力便收復了兗州全境,同時一路北上打到鄴城,與諸葛亮率領的八萬大軍會師鄴城。

  冀州其他郡縣主將聽聞袁尚已經帶領所有部隊逃到了并州,知道冀州已經無法守住,紛紛放棄抵抗投降。


  隨著冀州各州郡傳檄而定,幽州各郡縣也引發了連鎖反應。

  幽州本來是袁熙的地盤,袁熙被袁尚以莫須有的罪名擊殺之後,幽州人心思動。

  袁熙的舊部更是不願聽袁尚的指揮,見到淮陽王大軍已經控制了冀州,紛紛主動來投。

  劉宣短時間內拿下冀州與幽州,一時半會兒無法消化,只得命大軍在冀州暫做休整。

  反正袁尚大軍已經進了并州,并州西邊是羌胡領地,北方是鮮卑領地,南面有河水天塹阻隔,東面則是冀州劉宣的近三十萬大軍。

  可以說袁尚已經把自己關進了籠中,劉宣反而不急著進攻并州了。

  在諸葛亮的合理調配下,劉宣只花了一個多月,就理清了冀州與幽州的軍政防務等事宜。

  隨後,盡起大軍西進,直奔壺關。

  壺關地處太行山中段。整個太行山自北向南延綿,將冀州與并州相隔開來,

  其中僅有一段山勢較為平緩的地段,有一條官道聯通冀州與并州。

  壺關便是這條官道上最大的關口。

  若是想從冀州入并州,除非翻山越嶺,否則壺關便是必經之地。

  田豐選擇推薦去并州而不是幽州,正是考慮到壺關天險。

  袁尚如果想憑剩餘的十萬不到的人馬拖住劉宣,等待劉宣內亂,那壺關無疑是最適合拖延時間的關隘。

  劉宣大軍趕到壺關之時,麾下的部隊已經被拉長到延綿數十里。

  這條橫穿太行山的官道實在是太狹窄了,劉宣二十多萬人馬根本施展不開。

  能進入到壺關關前的士兵並不多。

  而且壺關的地形,也不適合大規模的攻城戰。

  袁尚一到并州,便毫不留情的從高幹手中接過了指揮權。

  並將高幹的并州人馬盡數調到了壺關,準備在壺關跟劉宣拼消耗。

  壺關以東,

  劉宣的人馬已安營紮寨,面對如此險要的關隘,即便是諸葛亮,也沒有任何可以取巧的計策。

  袁尚已經鐵了心要龜縮在并州,並將幾乎全部的兵力都集結在壺關附近。

  藉助壺關天險,劉宣的部隊即使裝備精良,也要被地勢所累,而拉低戰鬥力。

  對於這一戰,劉宣也沒有任何取巧的心理。

  袁尚不過是垂死掙扎,只要攻陷并州,解決了後方的隱患,則整個天下大半都在劉宣手裡,劉宣可以從容的對付劉備。

  大軍架起雲梯,衝車,井闌,飛樓等攻城器械,連續不斷的對壺關發起衝擊。

  此戰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全是硬碰硬的攻守之戰。

  袁尚雖然占據地利,然而麾下人馬皆是從冀州逃過來的敗軍。

  而并州的人馬雖然歸袁尚統轄,但他們之前皆在高幹麾下,對袁尚並沒有多少認同感。

  反觀劉宣這邊,士兵儘是休整了一年多的老兵,手中大刀早就饑渴難耐。

  各軍團每天都爭搶著要上前線,倒是讓剛歸順過來的曹操將士感覺不可思議。

  這年頭,當兵大多也就為了吃個餉,為了每月千把個錢,能不拼命儘量不會拼命,何況剋扣軍餉在大多數軍閥部隊中都算是常態。

  看到劉宣的部隊如此拼命,這些曹操的老兵一個個暗地裡頗為不屑的同時又暗暗慶幸。

  慶幸的是,他們居然沒有被當成炮灰被驅趕上前線。

  按照以往慣例,像他們這種降兵,最可能的結局就是被當成炮灰去打頭陣。

  可是在這裡,劉宣這邊的指揮官只是按照慣例詢問了一下他們部隊是否想要上前線,沒有得到答覆後,便再也沒有理會他們,只是將他們安置在外圍防禦陣地。

  而很快的,打頭陣的名額便被劉宣麾下的某軍團搶了去。

  然後便是轟轟烈烈的攻關之戰。

  士兵們悍不畏死的朝關口衝去,借著盾牌的掩護從雲梯上奮力攀登。

  城上的滾石擂木如雨點落下,雲梯上的不時被砸落下來,好在這些士兵都有全身鎧甲護住,又有臂盾可以將滾石卸力掉,

  所以大部分被擊退的士兵都是輕傷。


  即便有些重傷的士兵,也看不出他們有多少悲戚的感覺。

  曹操的士兵覺得奇怪,休戰之餘便偷偷的問了揚州士兵。

  得到的結果卻是,劉宣的士兵是發自內心的想要立軍功,也是真心的毫無畏懼。

  因為劉宣軍中對立了軍功的士兵獎勵十分豐厚,如這種重要的關口,如果哪個軍團完成先登的話,那麼整個軍團的士兵得到的金錢獎勵,抵得上每個士兵將近十年的軍餉總額。

  而且對於受傷士兵與死亡士兵的撫恤補貼,更是讓士兵們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去戰鬥。

  對於陣亡士兵的撫恤,劉宣不僅會給與豐厚的金錢補貼,同時也會妥善安置陣亡士兵的家庭。

  若是家中有到了年紀可以進廠做工的後輩,大都會安排一個工作輕鬆酬勞豐厚的鐵飯碗職位。

  曹操的士兵聽得這些消息,大開眼界的同時,對未來也開始期待起來。

  因為劉宣早就已經宣布過,所有歸順過來的將士,一應待遇與其他士兵皆是一樣。

  攻城之戰連續進行了半個多月,這半個多月里,劉宣大軍每天都會發起至少兩撥大規模的衝鋒。

  而且每次衝鋒的部隊都不一樣。

  諸葛亮按照壺關關前能夠容納的將士數量,將劉宣的二十多萬人馬分成了三十組,每次一個組進攻,便會撤下來,讓受傷的士兵退下來休養療傷,也讓疲累的士兵可以休息恢復體力。

  每天兩個組進攻,可以保證每次進攻的士兵都是滿狀態的,一次進攻下來,接下來半個月都不會有機會上陣,

  這也導致輪到上陣的士兵,皆是發揮出十二分的戰力,恨不得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只求能把握住機會多斬殺幾個敵人立點戰功。

  半個多月下來,每個士兵幾乎都輪了一輪,但是等到下一輪,還要半個月,如此每個士兵有半個月的恢復期,足夠保持最佳狀態上陣。

  關卡之上,袁尚一雙眼睛布滿血絲,看著關下劉宣的士兵源源不斷的衝上來。

  關卡附近的石頭和檑木早就用光了,負責後勤的士兵需要從很遠的地方運送石頭過來。

  這壺關雖然在太行山中,附近也都是山區,可是這些山表層大都是光禿禿的黃土,根本取不到多少可用的石頭。

  他們砸下去的石頭經過半個月的累積,已經在關卡下足足鋪了四五米高。

  整個將壺關的高度給降低了四五米。

  袁尚已經記不清這是劉宣的士兵第幾次衝上城頭,雖然每一次都被上面的將士以優勢兵力擊退下去,但守軍的戰損也漸漸大了起來。

  到最近幾天,守軍的傷亡率竟然隱隱超過了攻城方。

  因為守軍的物資已經供應不上,而普通弓箭對劉宣這些全副鎧甲的士兵殺傷力極其有限,打到最後只能靠近身搏殺。

  「媽的,劉宣的人就這麼不怕死嗎?這都半個月了,沒一天停歇過。」

  袁尚在關卡上罵罵咧咧的道。

  也是在這幾天,袁尚才發現了些端倪,原來劉宣的部隊早就完成了編組,都是輪換著進攻。

  而他這邊的守軍,雖然因為關卡狹窄,能上前線的士兵也只有那麼多,可是袁尚因為害怕劉宣有什麼非常規手段攻城,硬是讓所有的士兵都披甲待命。

  袁尚的近十萬人馬,加上高幹的并州兵馬,總攻將近十五萬人,每天全部駐紮在壺關附近,消耗的糧草不計其數。

  并州本就不怎麼富裕,這十幾萬大軍的吃穿用度,半個月下來,已經讓袁尚有些吃不消。

  「田豐,你不是說憑藉并州險要地勢可以拖住劉宣麼,可是戰線雖然拖住來了,糧草卻快要告罄,這一點你可有算到?」

  戰事不順,袁尚不禁責怪起田豐來,似乎這樣,才能讓他心裡稍微好受些。

  田豐眼眉低垂,淡淡的道:「若非有壺關之險,以劉宣將士這般攻勢,想拖半個月是絕無可能的。眼下前線雖然看起來兇險,但劉宣若是只有這點法子的話,再拖半個月也絕無問題。」

  「至於糧草,我建議,我軍從現在開始,也編組進行防禦,參加關卡防禦的軍團,可配給足量的軍糧。其他城下待命的士兵,則可酌情削減軍糧。」

  「如此的話,應該能撐到下一批征糧的到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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