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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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往死里打

  徐珏捂住她鼻子,用了點力,顧明珠呼吸一滯,伸手去推:「放開啊……」

  「不許笑。」徐珏佯裝嚴肅,沒鬆手。

  顧明珠悶悶地說:「你管天管地還管我笑……」

  徐珏嘆息一聲,眸中緋色流轉,載著別樣的情緒。

  顧明珠心頭髮熱,順勢親了親他的掌心,輕而易舉的瓦解了徐珏的掌控。

  他鬆開手,卻將人箍在懷裡,說:「真是磨人。」

  顧明珠趴了一會,輕飄飄揭過這一頁,她微抬頭:「明日你還是跟吳玥切磋一下吧。」

  「嗯?」

  顧明珠說:「他自小就仰慕你,若是能跟你切磋騎射,也算圓了他一個夢。」

  徐珏說:「自小?我再過幾月二十一,吳玥看著最多二十,與我同齡,怎麼能說自小仰慕?」

  顧明珠意味深長哦了一聲,笑道:「嘖,嘖嘖嘖……」

  徐珏無聲一笑,說:「誇我。」

  顧明珠從善如流:「徐世子少時就名滿天下了,與我們這些泛泛之流怎能一樣呢。」

  徐珏說:「這話怎麼聽著這麼不對勁呢?」

  「誇你呢,打心底誇你。」

  徐珏微一低頭,便與她明亮含笑的眼眸撞上,像是盛滿星月的夏夜。

  他微一恍惚,那些昔日落在夢中匿無蹤影的東西,在這一刻忽然全在他掌心。

  滿天繁星映在她眼中,那裡面落著的,不再是別人。

  徐珏喉嚨一沉,動了動,聲音微啞:「嗯。」

  顧明珠又說了些什麼。

  她說:「阿珏。」

  我曾經求而不得的笑。

  「明日我想吃張氏的水糯糕。」

  無數日夜裡都妄想抓住的那隻手。

  「就我們兩個偷偷去好不好?不想帶上他們了。」

  那個絕望的夜晚,我最想見你,而神女垂憐,你就那樣俏生生的喚著我的名字。

  「好。」

  美夢成真,愛人就在眼前。

  ——

  第二日,吃過早飯,處理了一些事務,徐珏真帶著顧明珠悄悄出門了。

  馬車停在排起長隊的張記鋪子面前,徐珏排著隊,顧明珠穿著一件雪白的斗篷,圍著狐皮製成的圍脖,一張臉脂粉略施,眼梢都是笑意。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

  這裡的百姓只是好奇又克制的打量著二人。

  張記水糯糕盪州聞名,不少顯赫世家天不亮就開始派人來排隊,晌午未至,大都賣完關門。

  徐珏將斗篷的帽子給她帶好。

  顧明珠低聲道:「別人都是丫環小廝來排隊,就我們看著好生奇怪。」

  徐珏勾了勾唇,說:「一會想去哪?」

  顧明珠笑眯眯地:「你又猜到了?」

  徐珏微不可見搖了搖頭,頗為無奈。

  「我還想去聽戲,好久沒聽了,你陪我。」

  徐珏湊近了些,說:「你這叫因私廢公。」

  顧明珠低笑一聲。

  隊伍漸漸消短,快到跟前時,後方起了一陣騷動,二人望了一眼,並未理會。

  排到他二人時,徐珏道:「兩盒。」

  他遞去銀子。

  顧明珠等候打包,正要接過時,一隻手按在了那隻遞來的手上

  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沉著聲說:「這兩盒我們要了。」

  一手遞物,一手接錢的夥計一愣,試圖說理:「大爺,是這二位先到的。」

  大漢並未鬆手,冷嗖嗖看了一眼夥計:「你這空了。」

  今日的水糯糕就剩下這最後兩盒了。

  夥計面露怯色:「這……這……不合規矩!」

  「哼!」大漢冷哼:「規矩?盪州城內,馬家就是規矩!」

  徐珏面不改色將銀錢放置案上。


  顧明珠伸手接過那兩盒糕點,溫和笑笑:「有勞夥計了。」

  大漢見二人居然敢不將他的話放在眼裡,頓時面怒,伸手就來奪顧明珠手上的東西,還未觸到,便覺手腕一疼,接著咔嚓一聲,大漢一聲慘叫,手竟被生生折斷了。

  百姓們怕惹火上身,早已散開來,遠遠圍著看。

  顧明珠心裡嘖了一聲。

  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這廝骨子裡的狠真是令人望塵莫及。

  徐珏嫌棄般撣了撣動手的手背,沒什麼情緒看了他一眼,朝一旁的人道:「我們走。」

  顧明珠點頭,二人剛走兩步,身後的大漢猛然撲上來:「不許走!將東西交出來!」

  他撲得飛快,徐珏動作更快,帶著她閃個身躲了過去。

  大漢滿面怒容,竟是不顧手傷:「交出來!」

  徐珏面無表情看著他。

  大漢見狀伸手就來搶,徐珏目光一寒,在他靠近時扼住了另外一隻手,又是一聲咔嚓,另一隻手也被折斷了。

  徐珏飛起一腳,正中心口,那人摔在一旁的攤位上,攤子被他砸得四分五裂。

  顧明珠同徐珏上了馬車,圍觀的百姓眼睜睜看著車越來越遠。

  車夫駕駛著馬車停在了戲園子前。

  顧明珠一手提著糕點,一手拉著他,二人進了戲園子,選了個二樓上座,屏風圍起,形成一個小小的天地。

  夥計端上茶水與一籃瓜果。

  顧明珠拆著點心,眼看向一樓台上,正好戲台子開演,花旦咿咿呀呀的開嗓。

  顧明珠說:「這盪州最好的戲園子,比起江南戲班,也別有一番風味。」

  「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愛聽戲。」

  「日常消遣,我愛玩的可多了。」

  徐珏說:「聽月言提過,你愛騎馬?」

  「愛,在姑蘇時,常常同吳玥一起去郊外賽馬。」

  她躺在椅子上,一晃一晃的看著台上。

  徐珏說:「什麼時候會騎馬的?」

  顧明珠看來一眼,道:「自學成才,只騎一天便如履平地。」

  徐珏說:「小騙子。」

  顧明珠目光復落回台上,台上書上與小姐在橋上初遇。

  顧明珠看了一會,道:「我是小騙子,那你便是大騙子。那日你騙人了。」

  「哪日騙人了?」

  「哥哥問你何時喜歡我的那日。」

  徐珏笑了笑。

  顧明珠說:「撒謊咯……大騙子!」

  徐珏聽著她略微地調侃,揚了揚眉心:「哦?你怎知我撒謊?」

  顧明珠咬了一口果子:「我就是知道。」

  徐珏唇邊噙著絲笑,說:「那你說說,還知道些什麼?」

  顧明珠得意輕哼一聲:「我還知道,你早就對我心懷不軌!」

  徐珏:「?」

  顧明珠有些肆無忌憚:「我十四歲生辰,你見我第一面,就起了歪心思。」

  徐珏的笑凝在嘴邊。

  顧明珠還沒察覺到他的變化:「那時我剛剛十四,你多大了?十八……老牛吃嫩草。」

  徐珏頓了頓,才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

  徐珏目光微變,語氣倒是沒什麼變化:「所以荔城再遇時,你是知曉我心思的?」

  顧明珠動作一頓,抬眼看他,半晌,道:「是。」

  徐珏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一時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她早就知曉,哪怕與雲昭解除了婚約後,也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甚至於避如蛇蠍。

  心底隱隱告訴自己,到此為止,別再問下去了,可另一道思緒破土而出,他內心反覆斟酌著措詞,還是道:「為什麼……避著我。」

  顧明珠說:「阿珏,你現在非要說這些舊事?」

  徐珏一時說不出話。

  顧明珠見不得他這樣,微不可聞嘆了口氣,勾了勾手,說:「我告訴你個秘密。」


  徐珏依言靠近。

  明明四周沒什麼人,就算二人正常說話也不會有人聽到,顧明珠還是覆到他耳邊,低聲說:「……你是豬……」

  徐珏眉心一蹙。

  顧明珠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徐珏搖頭,倒是沒有再糾結,扶了一下她亂晃的椅子,說:「小心……」

  話音還未落,一樓熙熙攘攘闖進來一群官兵。

  為首的頭厲聲喝道:「圍起來,一間一間的搜!」

  「是!」

  顧明珠坐了起來,挑眉:「嘖,這戲是看不成了。」

  她起身倚在欄杆旁,看著一樓亂成一團,忽然福至心靈,回頭道:「他們該不會是衝著我們來的吧?」

  徐珏站在她身旁,望著被搜得一團糟的戲園子,官兵們已經上了二樓,一間一間的翻找:「好像是。」

  顧明珠樂了:「馬家為了一個下人這般興師動眾,真是不幸啊。」

  徐珏嗯了一聲,沒說話,看著兩名官兵已經朝這邊走來。

  兩人連招呼也不打,直接越過屏風入內,見到欄杆旁站著的二人。

  一黑一白的斗篷。

  男俊女嬌。

  都對上了。

  二人立刻道:「頭,找到了!」

  顧明珠嘴角噙著笑:「還真是找我們晦氣的,兩盒糕點,毀一齣好戲,怎麼看怎麼有點不值當。」

  徐珏說:「怪我下手重了。」

  二人警惕望著二人,他們早被知會過了,二人當中男的會武,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顧明珠說:「還不如直接打死算了,這樣還能聽完這齣戲,難得出來一趟,真是掃興!」

  徐珏笑了笑:「我的錯。」

  二人聽著他們這肆無忌憚的對話,一時面面相覷。

  十幾名官兵已經涌了上來,領頭的打量了他們一眼,說:「帶走!」

  「慢著!」顧明珠說:「敢問這位大人,我二人犯了何罪,你要將我們帶走。」

  領頭看了她一眼,說:「犯了何罪?你們當街扭斷馬家家僕的雙手,尋釁滋事,不將官府放在眼裡,簡直罪大惡極!」

  嘖!

  顧明珠眼底隱含點點寒漠,轉瞬即逝,笑了起來:「馬家家僕?大人抓人之前,不了解情況嗎?是他一再滋事在先,我們才還手。」

  「胡說八道!」領頭冷笑:「明明是你二人動手打人,還在這裡顛倒黑白!少費口舌!帶走!」

  官兵們上前押人,手還未觸到顧明珠,她微微一退,徐珏擋在了她面前,二人便來擒他。

  徐珏自然不會讓人近身,拽住其中一人手腕,一腳踢去,那人越過他們,摔到了一樓。

  「拿下!」

  二樓撕打起來,桌椅板凳雜亂聲響起。

  顧明珠饒有興趣,見徐珏出手又快又准,神定氣閒便挑了五六名官兵的刀,餘下眾人頓時擁蜂而上。

  可不論怎麼打,顧明珠始終在他觸手便及的範圍內。

  她悠然地雙手環胸,欣賞著這齣一開始就帶著勝算的……毆打。

  領頭也注意到了顧明珠,趁著她看熱鬧時,揮刀來擒,想要鉗制,徐珏眸光冰寒,扭了其中一人的手,轉瞬就奪了刀,橫刀劈去。

  那人瞬間瞪大了眼,緩緩低下頭,不可置信:「你……你敢殺官兵!」

  那一刀毫不留情,正中心腹。

  徐珏鬆了刀,目光掃過眾人。

  有人已經屁滾尿流地去通風報信了。

  顧明珠望著那人腳下生風跑得飛快,說:「看來今日這事難善了。」

  徐珏退到她身旁,說:「馬家?我怎麼聽著這麼生?」

  有官兵惡狠狠道:「你們惹了馬家,又殺了官兵!等著砍頭吧!」

  顧明珠虛心請教:「勞駕,馬家,是什麼?」

  「馬家可是都尉夫人的娘家,是盪州城內有名的世家,你二人算是徹底完了!」

  顧明珠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所以,是馬家的主子要吃水糯糕,沒買成就要搶,被打後就去找了官府?」


  顧明珠嘖嘖稱奇,看向徐珏,帶著十二萬分的好奇:「你以前也這麼跋扈嗎?」

  徐珏說:「那倒不至於。」

  顧明珠說:「那這馬家,還真是嚇死人了,居然比你還厲害。」

  徐珏在這一片殘廢中坐了下來,二樓屏風倒的倒,桌椅壞的壞,他們坐的這一桌倒是沒事,茶水與瓜果也都完好。

  徐珏從桌上拿起她咬了一半的果子。

  顧明珠提醒說:「哎那是我吃剩的。」

  徐珏咬了一口:「你吃過的,定然好吃。」

  「呸。」顧明珠道:「居然拿我當試食的。」

  她頓了頓,又繼續道:「馬家,都尉夫人的娘家,我好像聽說過,傳言楊福廷有個貌美無比的美嬌娘,捧在手心含在嘴裡,跟個寶貝一樣寵著。」

  徐珏說:「朱洪源在柴房一住就是好幾個月,說什麼也不肯出來,這上來個楊福延,倒是會生事。」

  「怪我咯。」

  楊福延的任命是她批准的,盪州無都尉,朱洪源起初不肯出牢門,後來哥哥臨走時,他這才隨著遷府將自己關在了柴房中,日日閉門,就連妻兒也不見。

  徐珏哼笑:「東南十二州,誰敢怪你?」

  顧明珠眉眼帶笑:「你啊!你敢,你不僅怪我,還凶我。」

  徐珏難得疑惑:「我凶你?我又何時凶你了?」

  顧明珠挑了挑眉。

  徐珏頃刻明了,頓時啞然失笑。

  顧明珠見他不語,偏生作噁心,湊近耳邊,當著這一群人的面,微不可聞的輕嘆:「你昨夜可凶極了,腿到現在還酸著呢……」

  徐珏淡笑,風輕雲淡側耳道:「紙老虎。」

  顧明珠輕哼,不似生氣,也未在說話。

  當真是嘴炮第一人,實戰慫成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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