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番外:趙禹x陳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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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6章 番外:趙禹x陳縈(三)

  陳縈是在那一瞬間,突然發現,她可能誤會了一些事。

  趙禹對她好,是出於她將要做他的髮妻,而非出於男女情愛。

  先時是她錯想了。

  可……其實不怪她。

  沈寶芝早就悻悻地走了。

  她上前來尋釁,卻正撞在趙禹手上,占不著便宜得不著好,當然跑得快。

  趙禹是看在華陽大長公主的份兒上也沒真跟她計較。

  安撫過眾人,叫周宛寧也先走,說是他會送陳縈家去。

  周宛寧想有他在,也沒什麼不放心,他既然開口打發,大抵是有話要單獨與陳縈說,便也乖順納福告了禮,離了此間。

  人都走了,趙禹卻不走,反而提步進了屋中去。

  陳縈始終縝著臉。

  他說了一番安撫的話,陳縈腦子都是混的。

  是了。

  不是她的錯。

  從一開始就是趙禹在誤導她。

  她不想再去揣測趙禹究竟是故意為之,還是他這些年身邊少有這樣的女郎,他不知應該怎麼對待,真心覺著對待髮妻就該如此,所以才這樣做,根本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會讓人誤會。

  無論是送她回昭陽殿,給貴妃請了安,還是接她去別院住下,尤其是把肅王府手令送她。

  諸如此類。

  外間傳言紛紛,說她極得肅王看重與喜愛。

  而後來她也從阿娘那裡知曉,先前盛京也是這樣傳過趙禹和魏寶令的。

  但傳言很快就被平息,是趙禹做的,不想讓人把他和魏寶令捆在一塊兒去議論。

  說是為了魏寶令名聲著想,其實也是為了他自己。

  可如今京城說起她,他卻不管的,無疑是另外一種默許。

  凡此種種,饒是陳縈從來不是個自作多情之人,也難免心下動搖。

  她不止一次問過阿娘。

  她生的不是最漂亮模樣,性情說來,雖然沉穩內斂,但也未必就是最討喜的女郎。

  肅王殿下從小到大,見過多少士族貴女,他身邊想要什麼樣的女郎沒有呢?

  不過數面之緣,怎就至於如此?

  她一開始就是不願意想趙禹對她一見傾心的。

  但說的人多了,連阿娘都那樣說,若非動了心,一個男人,高高在上,位高權重的男人,對女人的百般維護,又能是因為什麼?

  她才信了。

  可今天——

  陳縈掖著手坐在趙禹對面:「今日多謝王爺了。」

  「沈寶芝從小就這樣,嘴上不饒人,說話很不中聽,你不用往心裡去,下次她要是再到你面前胡說八道,你就到王府來找我。今天這個事情——」

  趙禹看她臉色不好,始終縝著,想她平日其實是個愛笑的女郎。

  反正從陳縈進京以來,他幾次見陳縈,她都是在笑的。

  溫和的笑容掛在臉上,溫柔的不得了。

  真正高興起來的時候,笑意會變得燦爛。

  趙禹覺得她還是笑起來更好看些。

  眼下只當她是被沈寶芝給氣著了。

  畢竟大家也都是一樣的人,高門裡養大,誰不是金尊玉貴養的嬌滴滴呢?

  陳縈長這麼大,大約也沒遇見過沈寶芝這樣的人,說話那樣不客氣。

  何況她今日所受委屈,還是因為他。

  趙禹便深吸了口氣:「城中這些混帳話是怎麼起,我會派人查清楚。至於沈寶芝的事,伱也大可放心,一會兒送你回家,我去一趟長公主府,親與國公爺說一說,她以後不會再到你跟前來胡說八道了的。」

  「勞王爺費心了。」

  陳縈始終都很寡淡。

  趙禹心下又嘆氣。

  她前些天不是這樣。

  能叫人感受到她的真切和誠意。

  總是在釋放最大的善意。


  今天嘛,確實不大一樣。

  「陳娘子,你別……」

  「我沒有因為沈娘子的事情生氣不高興,王爺多心了。」

  陳縈在笑,卻打斷了趙禹的話:「王爺好心,凡事都為我考慮著想,我是很感激王爺的,這些都是不甚要緊的事情。

  人活著總是為了自己的。

  沈娘子於我而言,也只是不相干的人罷了。

  王爺也不必大費周章的再到長公主府去一趟,反而興師動眾,顯得太鄭重了,會叫人覺著小題大做。

  他們自然不敢對王爺有什麼議論,可我卻不成。」

  她垂眸,一面說話,一面就從袖袋裡取了令符出來。

  陳縈因低著頭垂眸看下去,肅王府的令符拿出來,在手上轉了兩下,她正好盡收眼底。

  前些天,為著這塊兒令符,她高興過好長一段時間。

  那種激動與歡欣,從沒有過。

  如今……如今成了個笑話。

  她抬起手,動作很緩慢,把令符遞了過去:「這個東西,還是還給王爺吧。」

  趙禹眉梢一動,很快蹙攏了眉心。

  他凝眉望去:「陳娘子?」

  陳縈也抬起頭來,正好同他四目相對:「有些事情誤會的久了會信以為真的。譬如沈娘子吧,就是信了外頭那些傳言,她誤會了,真以為殿下是不給我留體面,我下了帖子王爺也不肯到陳家赴宴。

  實則不是的。王爺是很細心的人,怎會不顧著我的體面呢?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我自個兒也曉得。

  宮裡對我滿意,官家貴妃都很喜歡我,王爺待我,是抬高著我,敬著我未來的身份,我如今,也算是知曉了。

  其實就不需要留著王爺這個令符了。」

  她見趙禹不接,抿緊了唇角,把東西放在圓桌上,然後拿指尖點著一端,往趙禹面前推了推:「王爺還是收回去吧。您敬著我未來身份,京城裡的這些人也都是一樣的,因為您高看我,外頭的人就不敢怠慢我。

  沈娘子出身太高貴,所以她是那個例外,其餘的人,不會的。

  這塊兒令符是王爺的一番心意,怕我在盛京行走受委屈,但現下真用不著了,我想這總歸是肅王府的東西,還是物歸原主比較妥當。

  其實說出來也不怕您笑話。

  我放著這個東西在身邊,夜裡睡覺都會怕,生怕看顧不住,給弄丟了,回頭要給您惹上天大的麻煩。

  當日本就不該收的。」

  她唇角上揚,笑意越發濃郁了些:「現下想來,是我唐突無禮,那日沒能推辭了去。」

  趙禹就懂了。

  她說的隱晦,可意思表達的再清楚不過。

  他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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