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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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若蘭那日掙扎了許久,就算哭喊聲已經快要瀰漫整個大殿的上空,也還是沒有人來,她本想咬舌自盡,但被男人的手死死死捂住了嘴巴。她雙眼猩紅,都快滴出血來,絕望籠罩著全身,不知為何,在這種時刻,她還是會第一時間想起在桐丘見到的那位意氣風發的少年。

  他就站在人群里笑,肆意張揚,好似整個世間都是他的玩物,毫無畏懼。

  就是這種感覺,吸引了她十幾年。

  再後來,也有許多年輕的男子,桀驁不馴,身上散發著難以磨滅的銳氣,但不知為何,就是沒有一個人,能代替的了唐毀。

  烏若蘭閉上雙眼,任憑這骯髒的男人做出這世間最噁心的事情。

  逐漸沒了聲響之後,男人鬆開手,在她耳邊道:「跟著我,要什麼給你什麼。」

  「要你死。」

  他不怒,反而笑起來:「那就好好活著,親自殺了我,要不然多沒意思,你覺得呢?」

  烏若蘭主動勾住他的脖子,道:「你更要好好活著,死也是只能死在我手上。」

  兩個人心甘情願地纏綿了一會兒。

  一切的變故就在一瞬間,有人著急忙慌地跑過來,用力地拍響屋門,喊到:「揭羅將軍!大事不好啦!!!唐毀帶著人殺回來了!就在城門口!」

  揭羅驚的爬起來,上衣都沒穿。

  「誰回來了?」

  「唐毀啊!!!」

  「怎麼可能?!」

  烏若蘭掐著手指,死死地盯著揭羅。

  「整兵整兵!!!立馬集合好!」

  咻———

  外面的人被箭頭射穿心臟。

  「真是廢物!幾十萬人還能讓唐毀活著回來,滑天下之大稽,平時都在幹嘛?吃乾飯嗎?你快去找右護法,去皇宮裡找些軟甲,每個人都要穿上,唐毀那小子就會放冷箭,陰險得很……」

  一隻箭擦著他的臉划過,直直插在了後面的窗戶上,隨後便響起一道男聲:「再多說一句,下次就不會這麼走運了。」

  「誰?!!!」

  柏寧一抬手,立馬就有人一腳踹開屋門,一對男女十分尷尬地坐在床上,有人認出來這女子是誰,也就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等著柏寧發話。

  「綁好,掛城牆上去。」

  「是。」

  揭羅連衣裳都沒穿,防身的武器也沒有,跟被抓上岸的活魚一般,四處亂竄。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如此?還綁我?來人啊!!!」

  柏寧掉頭就走:道「去陰間叫吧。」

  本來有人拿了衣裳要給烏若蘭穿上,結果揭羅先反應過來,掐著烏若蘭的脖子,把她從床上拎到地面,惡狠狠道:「你們主子的女人都不管了嗎?趕緊放了我,要不然……」

  「誰跟你說的她和皇上有關係?」

  「……」揭羅愣住。

  「無關緊要的女人,你隨便吧。」

  話一說完,柏寧就真的走了。

  烏若蘭被拽著頭髮,似笑非笑,也不管自己的身子是被多少男人看著,瘋魔一般:「真是好狠的心吶,唐毀,你真是好狠的心。」

  柏寧有位下屬,也是不愛聽別人叨叨的性格,既然都說了這女人無關緊要,那就無關緊要咯,有什麼好耽誤的。

  他走過去,嚇得揭羅後退一步。

  「你幹嘛?!!」

  「別掙扎了,聽話點,待會兒死的可能還會舒服些,非要折磨自己幹嘛?」

  「我要殺了她!!!」揭羅手上的力量逐漸加大,烏若蘭已經沒了動靜,整張臉都是紫紅色的。

  「殺吧。」他輕飄飄來了一句。

  也許是有過動情時刻,再最後,揭羅還是鬆了手,譏諷道:「看見沒,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可悲啊可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被五花大綁,割掉了舌頭,在長安城牆上掛了七天七夜,死的模樣極慘,丟到亂葬崗後,再也沒了蹤跡。


  而烏若蘭,最後被羅家人接了回去,尋遍名醫,最後還是死在了早春時節,抑鬱而亡。

  這件事情一度成了坊間的飯後閒話,大多數女子是很可惜這位才女的,吟詩作畫,特別是來了長安之後,她的才情眾所周知。許多因為家裡窘迫的女子,無法去學堂,都在惋惜道:「實在是天妒英才。」

  沈枝意出去參加宴會時也聽說過幾句,她雖然對烏若蘭的品性不是十分贊同,可她的書畫確實不錯,特別是在男女不等的情況下,顯得尤為珍貴。於是她便命人去收集烏若蘭生前的真跡,打算放在一起,供人觀賞。

  找到桐丘的時候,有人在一個小攤販那裡看見了烏若蘭的字,很短,但確認是真跡之後,還是送到了沈枝意手裡,上面寫著:

  不思量,自難忘。

  沈枝意其實多多少少能猜到烏若蘭的心思。

  她把到目前為止烏若蘭所有的真跡都放在一起,整理好,拿給了磐微,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磐微道:「娘娘,這和您的風格好像啊。」

  「什麼?」

  「您看這個樂字,寫法十分罕見,我記得是老爺教的,您還學了好久。烏若蘭寫的,和您差不多啊,不覺得嗎?」

  沈枝意只是看了一眼,很快便搖搖頭,道:「不像。」

  「難道是我眼花了?」

  「快拿去吧,我睡一會兒。」

  逝者已矣,往事也無人記起,該隨風去的就隨風去吧。

  後日便是上元節,河邊全是花燈,沈枝意無法原諒沈枝硯和烏若蘭對她做過的事,但臨走的時候,還是給他們倆放了個花燈。

  在人聲鼎沸中,她看見有人蹲在河邊哭泣,有白髮人,有黑髮人。

  想起了棗山的人,還有孫壬威,悲傷至極的時候,唐毀牽上了她的手,輕輕道:「他們永遠在我們身邊,我也會永遠在你身邊。」

  沈枝意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忽然爆發,抱著唐毀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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