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蓄謀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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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晚上十點半,才結束了掛水。

  溪溪又開始犯起了困,被邵泊言抱在手中睡著了。

  到醫院樓下的時候,落歡想將孩子接過來,奈何她只要一碰,孩子就哼哼唧唧起來。

  無法,只好厚著臉皮勞駕邵總抱著了。

  所以一路到家,都是落歡開的車。

  下車的時候,她聽到他十分欣慰地誇了一句。

  「車開得很好,看來你學什麼都挺快。」

  落歡拍馬屁地恭維了一句,「主要是師父教得好。」

  夸完後才想起來,舒鈺告訴過她,邵總這人最討厭別人拍馬屁了。

  好在,邵總聽完她的馬屁,也沒什麼生氣的跡象,反而笑得很溫雅。

  他將睡著的溪溪送到了樓上,落歡剛要拿鑰匙,門就被耳尖的趙姨打開了。

  「邵總!快!快進來坐!」說完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新的男士拖鞋,「拖鞋剛買的,是新的。」

  落歡一臉黑線。

  趙姨這是什麼時候買的男士拖鞋啊......

  邵泊言換了鞋進屋,落歡連忙跑去打開了溪溪的房門。

  將孩子小心翼翼地放下後,邵泊言一邊揉著酸痛的手臂一邊道,「我先回去了,明天上午你可以晚點進公司。」

  「我會準時上班的。」落歡堅定道。

  邵泊言輕笑,「公司對員工沒有這麼苛刻,用不著苛待自己。」

  說完,便朝著門外走去。

  但到客廳的時候,卻被趙姨一把扯住了,「邵總,怎麼這就走了啊?我還給你準備了宵夜呢。」

  「沒什麼不方便的。」趙姨拖了人往餐桌去,「又不是只有你跟落歡兩個人,這一家子都在呢,有什麼不方便的。」

  邵泊言不好掙脫,只能順著在桌邊坐了下來。

  說實話,他一點都不餓。

  即便那碗湯散發著濃濃的香味,他也沒什麼胃口吃得下。

  落歡似乎看出了什麼,搶過邵泊言的碗,「趙姨,你真偏心,都不讓我吃的,這碗,還是給我吃吧。」

  「你不是不吃夜宵嗎?」趙姨詫異。

  「偶爾吃一次也沒事。」

  「你要吃鍋里還有呢,這碗你給邵總。」趙姨又將碗搶了回來。

  落歡撇嘴。

  看來趙姨是真的很喜歡邵總啊。

  不過也難怪,這麼個謙謙君子的人物,到哪兒不受人喜歡呢。

  邵泊言嘗了一口味道,別有深意地笑了笑,將一碗湯喝得徹底。

  趁著趙姨不在,落歡小聲道,「邵總,趙姨很喜歡你,所以才這麼熱情,但你要實在不想喝,其實可以不喝的,她也不會生氣。」

  邵泊言擦了擦嘴,「不能寒了老人家的心。」

  說完,落歡這才拿起勺子喝起了湯,喝著喝著不禁稱讚起趙姨的手藝來,「趙姨,你做的這個酒釀圓子湯,真好喝。」

  趙姨滿臉堆笑著從廚房出來,「你少喝點,別明天早上起來稱體重的時候,發現多長肉了,又要著急了。」

  「趙姨,你又揭我短了。」落歡嗔怪,但很快感覺不對勁,「趙姨!這是酒釀啊!」

  「對啊,是酒釀啊。」趙姨笑呵呵道。

  「可!」落歡吃驚,「可邵總一會兒要開車啊,你給他喝這個,他還怎麼開車啊,萬一遇到交警查酒駕怎麼辦?」

  「喲!」趙姨一拍腦袋,「你看我!糊塗了不是!我怎麼給忘了呢!那可怎麼辦?」

  「那只能叫代駕了啊。」落歡無奈道。

  「叫什麼代駕啊。」趙姨堅決反對,「咱家是沒有地方給邵總睡了嗎?大晚上的非得趕了邵總回去啊。」

  落歡嗔斥,「趙姨,你說什麼呢......」

  「我說錯了嗎?」趙姨據理力爭,「邵總為了溪溪忙到現在,都三更半夜了,你再讓他回自己的家去,那他要什麼時候才能睡覺?」

  「不如就住在這裡,明天你們一起去上班,豈不是方便?」

  落歡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又被堵回來了。


  「我想好了,我睡客廳沙發,你把你的房間讓出來給邵總睡,你跟溪溪睡一個房間,這不就妥了?」

  「這怎麼能行呢......」落歡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怎麼能讓邵總睡她家呢。

  「怎麼不行?」趙姨直接拍板,「就這麼說定了,今晚邵總就住這裡。」

  落歡垂死掙扎著,「趙姨,邵總不會習慣睡在這裡的。」

  「邵總不習慣嗎?」趙姨轉了頭問邵泊言。

  邵泊言淡淡一笑,「我的適應能力很強。」

  「你看,邵總都這麼說了。」趙姨的中氣更足了。

  「別人會說閒話的。」

  「你是怕別人說你的閒話,還是說我的?」邵泊言別有深意地看著她。

  「你的。」落歡毫不猶豫道。

  她有什麼好怕的。

  早前跟陸銘笙離婚的時候,不知道被人看了多少笑話了。

  「如果我說,我不在乎呢?」

  對上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落歡無奈地放棄了掙扎。

  「那邵總,你就睡我的房間吧,阿姨跟溪溪睡,我睡沙發。」

  落歡心情複雜地看向邵泊言,「邵總,那今晚就委屈你一下,我這裡什麼都沒準備,只能......」

  「我都準備了。」趙姨再次出來,手裡拎著個袋子,「新的牙刷,毛巾,刮鬍刀,哦......」

  趙姨從袋子裡掏出一個真空包裝袋子,「這是一次性內褲,這個尺寸估計你穿差不多,睡衣我也買了,洗過了,也烘乾了,就放在衛生間的架子上,一會兒你去洗個澡換上。」

  落歡聽得目瞪口呆。

  她這才明白過來。

  趙姨這是蓄謀已久啊......

  「趙姨,你真的是......」

  落歡感覺自己的臉頰在漸漸發燙,然後燙到了耳後根,她真是沒眼再看下去了。

  趙姨作為長輩,可以將邵總當了兒子般說這些,做這些。

  那她呢?

  簡直尷尬得要死。

  落歡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反觀邵總,他一派平靜,對趙姨如此自說自話的安排表現得十分順從。

  落歡直接認命了。

  邵總都不介意了,她還介意什麼呢。

  想起剛剛趙姨說的那句,現在如果非得趕了人回去的話,恐怕今天晚上邵總又要熬夜了。

  又想起剛剛在醫院的疲倦。

  落歡變得不忍心了。

  到最後,在邵泊言的堅持下,他們三個人睡覺的地方又變了。

  落歡還是睡在自己的房間。

  阿姨還是帶著溪溪睡在一個房間。

  至於客廳的那個沙發,便成了邵泊言的臨時床。

  落歡洗完澡進房間後,就沒敢再出來。

  一來,她怕打擾了邵總的休息,二來,她的心裡,總是有顧忌的。

  雖不算孤男寡女,但終歸不妥。

  邵泊言在沙發上躺下,雖然有些乏,但實在是睡不著。

  這是他第一次睡在沙發上。

  也是第一次死皮賴臉地要在一個女人家過夜。

  今天在醫院,好幾次都想對她表明心意,但還是一次次忍住了。

  從她的話里,他聽得出來,她對感情的排斥。

  所以還是先緩緩吧。

  他不想嚇著她。

  客廳有人影移動,邵泊言抬了抬頭,發現竟然是趙姨。

  心裡還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他忍不住為自己的短暫心理變化而抿唇一笑。

  趙姨抱著薄毯靠近,「我怕你夜裡冷,再給你拿張毯子過來。」

  「我不冷。」邵泊言看了一眼落歡的臥室門,輕聲道,「趙姨,快去睡吧。」

  「你是不是睡不著?」趙姨壓著聲音問。


  邵泊言也不隱瞞,「有點。」

  「那阿姨陪你聊會兒天吧。」

  「好啊。」

  邵泊言坐起來,給趙姨讓出了位置。

  「我能叫你小邵嗎?」

  「當然可以。」

  「小邵。」趙姨沉思片刻,「阿姨有件事想問你。」

  「您說。」

  「你是不是喜歡落歡?」

  「是。」回答得很斬釘截鐵。

  「其實就算不問,我也看出來了,只是小邵......」趙姨欲言又止。

  「阿姨,您有話就說吧。」

  「哎,我也不知道這話該不該說,畢竟......」趙姨嘆了一聲,「畢竟我是個外人。」

  「她已經把你當家人了。」

  寬慰的話語讓趙姨心下一暖,「那我就直說了,要是你聽得不高興的,也別怪阿姨。」

  「好。」

  「落歡這孩子,這些年過得真挺不容易的。」趙姨將埋了好幾天的話盡數道出,「她嫁的那個男人,真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有她那個婆婆,就是個出了名的潑婦,成天對著落歡挑三揀四的,落歡這些年在那個陸家,幾乎沒過過一天像樣的日子,一天到晚盡給她們家當牛做馬了。」

  「她那個婆婆使喚她使喚得跟什麼似的,她那個前夫,看著自己的媽欺負老婆,屁都不放一個!」

  「自己在外面偷雞摸狗的,一家人還要把責任推在落歡的身上,你說他們那家人,是人嗎?」

  邵泊言靜靜地聽著,不發一言。

  「還有她那個親媽,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把女兒嫁出去就像招商引資似的,只有沒錢的時候才想起自己有個女兒!」

  「沒個娘家做靠山,這孩子就算受再大的委屈,也沒地方說去。」趙姨竟然心酸地哽咽起來,「那時候她離婚,我還擔心著,這孩子以後可怎麼辦。」

  「好在,她挺爭氣,沒有繼續忍氣吞聲下去,好歹給自己爭取了個容身之處。」

  趙姨緩了緩心情,又道,「小邵,阿姨跟你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這孩子這些年的不容易,所以不希望看到,再有人傷害她。」

  「她已經沒有可依靠的人了,受了傷也只能一個人躲起來哭,真挺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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