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章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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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聲音帶著自嘲,季秋嘆了口氣,又說道:「你知道嗎,我比你先遇上他,他是我大一剛進去時第一個說話的人,因為我向他問路,但是只有那一次,之後我再沒和他說過話,無論我創造了多少機會,都沒有說過話。

  一直到你們在一起,我還總是覺得是因為自己一直在暗戀才以至於錯過,現在看來,他所有的置之不理都是因為不愛,並不是不知道。

  幸好,我上次見到你們的時候就徹底放棄了。」她低了低頭,抬頭時,眼裡多了些明媚的笑意,只是徒然濕了些睫毛。

  許微言不知該如何接她的話,一時之間有些沉默。

  「微言,聽說你們這段時間辦婚禮了,祝賀你,我的暗戀也徹底結束了,希望你原諒我之前的唐突,我向你道歉。」

  她勾了勾唇,黯淡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

  「季秋,你不必這樣自嘲不若,在我心裡,你比我厲害多了,你的大方熱情我可能永遠也學不來,所以我總是羨慕你的。

  顧嶼安不喜歡你,不代表你不夠優秀,只是你還沒遇到真正適合你的人罷了,你以後一定會遇到的......」

  「你就別給我發好人卡和心靈雞湯了,我都這麼大人了,難不成真會想不開?」季秋灑脫了揮了揮手。

  許微言輕輕扯了扯唇角,果真沒再說話,她本就不善言辭,也許此時安靜是最好的選擇。

  過了一會,工作人員進來叫她們挨個進去封閉的房間裡參加最終的演奏,順序是按照上次的比賽名次倒著來的,許微言名次是三人中的最後,她得先去演奏。

  「許微言,加油,你剛才試彈的時候我聽了一下,是不錯,一會別再緊張。」季秋在她臨出門前發出了聲音。

  許微言微笑著回道:「你也是。」

  她跟著工作人員走了出去,長長的走廊一片寧靜,只有戴著牌子的工作人員站在不同的位置上守著。

  顧嶼安和那些同樣前來陪同的人在場外等著,這次是完全不可以進來的。

  這次考核與之前都不一樣,考核的地方不是在公共的劇院,而是封閉的房間裡,考官坐在黑色玻璃外,這玻璃從外面看才看得清,方便了考官,但迷糊了選手,反倒給人營造了別樣的壓迫感。

  許微言深深呼了口氣,她在最中間的椅子上坐下來,隔著黑色玻璃她看不清外邊人的臉,還是工作人員走了進來,示意她可以開始彈奏了。

  許微言直了直身子,淡定自若的開始了自己的演奏,她的樂曲的靈感大多來自梁斌請的那杯茶,彈奏的音樂並不是大喜的那種,反倒很平靜,讓人聽了,內心歡快了不少,這是她對於喜的理解,並非是全核的喜樂,而是慢慢灌入內心。

  一曲完畢,空間恢復平靜,許微言看不到玻璃外評委的臉色,也不知道他們對於自己樂曲的評價是什麼,她平靜的站起來,朝外面走去。

  手上平白落了些冷汗,許微言握了握拳頭。

  那位選手道了聲:「謝。」而後匆匆走了進去。

  許微言沒有急著回休息室,她給顧嶼安打了電話,那邊很快接通了。

  「結束了?」顧嶼安問。

  「嗯,你在哪?」許微言問。

  「在賓客廳里坐著,我看到工作人員來擺發言台子了,一會你們應該會過來,你感覺怎麼樣?」顧嶼安沒有問的很直接,反倒語氣輕鬆,好似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許微言知道這是變相的安撫自己,但是很奇怪,其實她這次並沒有像前兩次那麼緊張,彈完之後,一直到出發站在這,她都意外的平靜,還有種心裡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的感覺。

  「我這次沒有失誤,也就沒有遺憾了,若是選不上,我也認了,我挺輕鬆的。」許微言緩緩呼了一口氣,隨之取代的是無比的暢快。

  等第二位選手出來,季秋又走了進去,工作人員領著第二位選手還有許微言去準備發言的事。

  這個會客廳是專門給開大會的地方,所以位置的布局和劇院的差不多,只是小了些而已,現在坐在裡面的人,除了傅從言和他團隊的人,就是一些選手的家屬朋友了。

  許微言之前在走廊還碰見了唐韻禮,兩人打了招呼。

  「可以開始了。」裡面的負責人打開大門,讓她們三個人走進去,三人同台,等著主持人宣判結果。

  幾台攝影機被架在台子下面,對著幾人的臉。


  「先宣布第三名,刀佳敏。」主持人說道。

  場上響起掌聲,許微言與季秋相視了一眼,兩人心裡都有些坎坷。

  在這時,主持人目光掃視了場下一圈,似乎是有意勾起大家的興趣,過了一會,他才用著比前兩位還要大的音量說道:「第一名,許微言。」

  主持人不帶拖沓的念完了手中的紙條,場上的掌聲愈發濃烈,許微言長長鬆了一口氣,與台下的顧嶼安對視上。

  「所以恭喜許微言小姐,成為這次選拔的最終勝出者,許微言小姐將加入傅先生的樂團,期待納維樂團的精彩表演。」

  顧嶼安笑著為她鼓掌,她沖著顧嶼安擺了個大大的笑容。

  「許微言小姐,你可以準備發言了。」主持人走到她旁邊與她說道。

  許微言回答他:「我準備好了。」

  她手中沒有任何的發言稿,兩手空空,便走到了話筒前面。

  「大家好,我是許微言,在這裡,我想說的話已經都存在心裡了。」話筒將她的聲音傳遞給眾人,顧嶼安坐在第二排,他面色平靜,靜靜看著台上的許微言。

  這種感覺其實是很微妙的,在後來的許多年,顧嶼安拿著自己的胳膊給許微言當枕頭時,總喜歡望著天花板回憶這段往事,他的妻子站在台上,陳述著自己的獲獎感言,全都是關於他。

  「在我人生中的很多年,我是迷茫又灰暗的,所以我的樂曲很無趣,死板,我彈不出歡喜的曲子,我的曲子被很多人否認,我頂著A大音樂才子的名義,但是劇院大多都不願要我,但這次拿到這個題目,我卻是異樣的平靜,淡然,我想了很久該怎麼創造這個曲子,我在想,我要的喜到底是什麼?

  我的先生,這是我追尋到的答案,我們曾經分離了三年,我曾以為他不過是我絢麗而短暫永逝的青春,但是後來我們重逢了,他陪伴著我,靠近著我,遮掩了我的自卑,丟掉了我的不安,沒有因為我的逃避而離開我,沒有因為我的猶豫懦弱而放棄我,反倒一直在用不同的方式告訴我,他愛我,他給了我強大的支撐,讓我知道我為何而歡喜。

  我的歡喜,全是來自他,這三個月里,我們結婚了,我們完整的建了一個新的家庭,我歡喜,因為他成為了我的丈夫,我知道,我未來的日子不會再有大麻煩了,他會始終陪伴著我,讓我無所畏懼,我在這裡想說,謝謝你,我的愛人。

  其實挺不好意思的,在台上說這些話,但是這就是我的拿到第一名的發言,因為他是我最好的禮物。」許微言靦腆的低頭笑了笑,輕輕像大家鞠了一個躬,而後走下台。

  台下再次響起掌聲,顧嶼安跟著抿了抿唇,一滴淚滑落在嘴唇邊上,鹹鹹的味道被他嘗到了,顧嶼安的目光始終追隨著許微言。

  許微言與他握手,又與他身側的唐韻禮禮貌的微笑。

  「以後,我們就是一個樂團的人了,多多關照。」唐韻禮謙遜的說道。

  許微言點了點頭:「多多關照。」

  許微言又與其他的幾位評委還有年輕人打了招呼,才走出會場廳,顧嶼安站在門口等著她。

  顧嶼安朝她伸出了雙手,許微言猛的抱上去,衝進他的懷裡被他緊緊摟住。

  「顧嶼安,怎麼樣?剛剛聽到我的發言有沒有很感動?」

  顧嶼安笑:「自然,我都快感動瘋了。」這話聽著像玩笑話,許微言樂了樂,又摟緊了些。

  「不過我現在更傷心的是,你要跟著去演出了,我們才新婚,你就把我拋下了。」顧嶼安委屈的說道。

  「我向你保證,初雪的時候一定回來,讓你帶著我去江城,好不好?」許微言沖著他眨了眨眼睛。

  顧嶼安思了會,故作大度的說道:「行吧,那我就乖乖在家等你吧。」

  許微言笑,正要說話,會客廳的門又被打開了,走出來的是傅從言和正在採訪他的記者朋友,見到擁抱在一起的兩人,傅從言和幾人都愣了愣。

  許微言嚇得急忙鬆手,不好意思的看著他們。

  顧嶼安反牽起許微言的手,拉著她朝門外跑去,許微言反應過來,轉頭急促的對著傅從言大聲說道:「傅先生,我先走了。」

  此時他們已經跑了好遠。

  「真成明星了?」許微言側過頭問,這話好像十分熟悉,在哪聽過一樣。

  「對啊,我的大明星。」顧嶼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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