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和老天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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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政安那傳來一聲輕笑,姜南不用轉頭去看都知道此刻他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她臉上燙得快要燒起來。

  過了幾秒,姜南感受到床的另一邊有人躺上來了。

  周政安隔著被子從背後環住她,他身上一股植物花的清香環繞住姜南。

  下一秒,姜南聽到他的聲音,很淺:「你老公現在真有些困了,陪你老公單純地睡會。」

  姜南:「......」

  她僵著身子沒敢亂動,周政安的吐息飄灑過她的頸間,撩動著她垂下的髮絲,有些輕輕痒痒的,但是並沒有不舒服。

  幾分鐘過去,周政安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緩下來,姜南知道他這是睡著了,她放鬆了些身子,在床上躺了半會,此刻睡意也上來了,兩人就依著這姿勢安穩睡去。

  屋裡很安靜。

  風吹撩起窗邊的灰色紗織窗簾,一縷光絲照射進來,灑在書桌上少年的相片上。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周政安才和姜南從樓上走了下來,周政安臉上掛著些剛睡醒的鬆懈,頭髮也有些亂,一看就是剛睡醒,對比起他,姜南看上去倒挺平常的。

  他們下來時,周知許恰好抬著菜從廚房出來,她不滿地針對周政安道:「不是說今天你掌廚嗎?都快開飯了才下來。」

  周政安「呵」了一聲,淡淡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掌廚了?你少玩了?」

  兩句疑問句成功讓周知許閉上了嘴。

  她今天打了一天的麻將了,說實話自己是啥也沒幹的,也就是在他們下來的前幾秒進廚房幫著抬了個菜而已。

  「小姜,休息好了?快準備準備吃飯了。」周母端著最後一道菜出來,對著站在樓梯口半道的夫妻倆招呼道。

  姜南趕忙應了聲:「好」,匆匆下完了樓,周政安在她後面漫不經心地跟著。

  下午的飯菜對比起中午要豐盛很多,沈黎在飯桌上也變得活躍多了,幾個小時的麻將時光促進了她和這一家子的感情,此刻聊天聊得比誰都歡。

  姜南和周政安依舊是飯桌上話最少的年輕人,他們就像是飯桌上傾聽者的角色,只有當真正叫了他們名字的時候才會抬頭應一兩句,其他時候都不怎麼主動說話。

  周知許和任羨之這兩個活躍的晚輩甚討三位長輩的喜歡,期間聊到跨年夜的話題,周知許興致沖沖道:「哥,南南,我們一會要去廣場上跨年,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太吵了,你們去吧。」周政安很快回絕了,其實姜南也是這個意思,她不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湊。

  「那你們要去哪跨年?」周知許又問。

  聽此,姜南不由看向周政安,她也有些好奇。

  周政安頭也未抬,淡淡道:「去涼崗。」

  涼崗,北新視野最好的觀景台,在半山腰上,可以一覽北新的景色,如果在那看市里放的煙花,一定是整個北新最好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涼崗有人把守著,對觀景人數是有限制的,必須得有邀請函才能上去,說是邀請函其實就是門票,為了山上環境著想,三年才出售一次,還是內部出售,啥時候賣出去了都不知道,更別說出多少錢買了。

  所以很多北新人待在北新大半輩子了,都不一定去過涼崗。

  周知許一聽雙眼就亮了,她道:「我也要去。」

  「票不夠。」周政安無情道。

  周知許又看向自家老公,後者無奈地沖她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這就是能去的意思,周知許高興得不得了,挑釁的看了一眼周政安。

  周政安臉色未變,只是冷淡的吐出了倆個字:「礙眼。」

  周知許沖他吐舌。

  這段對話再加上周知許幼稚的舉動把三位長輩都給逗笑了,周母無奈地對著沈黎道:「這兄妹倆從小就不對付,長大了也沒變化。」

  「這說明感情好。」沈黎笑著道。

  飯吃完後,天也早就黑了,周政安和姜南要先送沈黎回去,周政安拿車鑰匙低頭穿鞋的間隙抬了個頭和任羨之說道:「你們先去。」

  任羨之回了個「成」

  而後任羨之便先帶著周知許去涼崗了,周政安他們居後。

  按理說這樣以來任羨之他們二人應該先到涼崗才對,結果等他們的車在涼崗停穩之後,周政安的車也穩穩停了下來。


  他們特別有緣地在停車處相遇了。

  周政安沒問任羨之怎麼現在才到,反倒是姜南,傻乎乎地問了周知許一嘴,怎麼和晚來的他們撞到一塊了?

  周知許一時臉紅梗住,任羨之也表現得十分不自然。

  「那個......就是......」周知許的話還沒說完,她身旁的姜南就已被周政安攬著朝前走去了。

  姜南還有些不解地轉頭去詢問周政安道:「你很急嗎?」

  周政安瞥了她一眼,見她一臉單純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道:「我要是再不帶你走,你小姑子該急了。」

  「為什麼?」

  「......」

  他們一路走到涼崗半山腰的入口處,那裡站著兩個穿著制服的中年男人在守著,周政安牽著姜南走過去,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個界面給男人看。

  姜南隨意掃過去看了一眼,那是一張二維碼截圖,截圖上還有一行小字,但姜南沒看清。

  周政安把頭往後面揚了揚,意指後面磨蹭跟著的任羨之周知許二人,他說:「是一起的。」

  男人點了點頭。

  等任羨之他們過來的時候,任羨之剛要拿出手機來出示票碼,男人便揮了揮手,讓他們進去。

  姜南瞧見這一幕,回過頭來和周政安說道:「原來你有多餘的票啊,那在飯桌上的時候還說沒有。」

  「那哪能事事都讓那丫頭順心?」

  姜南撇了撇嘴:「口是心非。」,她小聲道。

  周政安輕笑了一聲,倒是沒再說什麼。

  他們一路走到了指示牌指著的觀景台處,這地方挺大的,一眼望不到頭,上面已經站了幾個人,瞧樣子也都是情侶。

  比起山下人擠人的廣場上,這真的可以算是十分清淨了。

  就是風有些大。

  姜南被風吹的眯著眼,走著走著便走到周政安側後方去了,只露出半個身子和腦袋,周政安領著她在欄杆處站處。

  這的視野最好,抬頭可以瞧見無際的天空,低頭可以看見城市的燈火。

  此刻距離零點還有二十分多鐘。

  姜南瞧見不遠處周知許和任羨之也來了,他們沒挨過來,另挑了一個好地方站著,兩人有說有笑的,不知道任羨之嘴上說了些什麼,周知許還上手虛攘了他一把。

  姜南望向他,在彼此的眼裡,他們現在的眼神都不亞於天上的星星。

  周政安唇角輕輕勾著,他道:「跨年了,有沒有什麼心愿?」

  姜南道:「我還沒在跨年夜許過願呢,跨年夜許的願望,老天會看見嗎?」

  「嗯......那你就當作是我送給你的願望,和老天無關。」周政安目光深深地看著她。

  姜南抬眸思了會,對著他搖頭道:「我現在沒有什麼願望欸。」,她暫時想不出來,好像也沒什麼缺的了,有愛人在身邊,生活安寧,事業也有成。

  周政安佯裝思考了一會,隨後低頭牽起她的手道:「那我為你許一個吧。」

  寂靜的冷風拂過他們的面龐,姜南披散柔順的秀髮輕輕揚起,只是一瞬。

  遠處有女生在叫,聲音激動又興奮:「還有十分鐘就零點了。」

  在這個充滿期待的夜晚,姜南耳邊傳來了周政安清潤的聲音,占據了她全部的思考。

  「那就願我們歲歲年年長相見,一生一世不分離。」

  周政安手上拿著不知什麼時候買來的手煉,輕柔地把手煉戴到了姜南的手上,他指尖有些冰涼,那股冰涼不痛不癢的一直鑽到了姜南的心裡,竄梭著姜南的心跳一點點加速。

  她的眼裡全是他。

  那是一串紅豆手煉,紅豆的顏色極為漂亮,手煉上鑲著的細鑽在黑夜中一閃一閃的,鏈子很細,戴在姜南的手腕上看上去十分合適,襯著她的手又白又細。

  手煉,寓意著守戀,和剛才的願望很是貼切。

  姜南低下頭去盯著看了幾眼,她的聲音淺到快要被風吹末:「你什麼時候買的?」

  周政安沒回她,只是道:「戴上後就不要輕易取下來了。」

  姜南一時眼圈有些濕潤,心裡滿是感動的酸楚,可是又不想顯得太矯情,她彆扭道:「你剛剛許的願怎麼能說是你送給我的呢,要是老天沒有見證怎麼辦,那他就不會幫我們實現......」

  她的聲音聽上去都染上了些哭音,啞啞的,聽上去有些著急。

  「我說了,和老天無關,這些事情,是我會去努力做的,是我餘生的努力方向,這會成為我一輩子的渴望。」

  他說,和她歲歲年年是他餘生的努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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