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留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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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寶手中還捏著拼了一半的床,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

  「放心哥哥,雲寶一定把賺黑心錢敗壞我們風水玄學名聲的人給揪出來的。」

  小奶糰子認認真真。

  正因為自己脖子上的手印害怕極了的張燼梵:……

  他倒也不是太著急揪出賺黑心錢的。

  咱就是說,能不能先把他脖子上這手印的問題給解決了。

  昨天要不是那小鬼留手,他現在可能已經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

  黎家入夜。

  張燼梵躺在黎家的客房裡盯著天花板。

  雲寶給他看過,又問了他幾個問題之後,表示那小鬼已經很不耐煩,最近可能要再動手。

  讓他晚上也不需要做什麼,正常睡覺就行,等有問題的時候,她會過來的。

  簡而言之,想要解決問題,得先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等符希回去之後,也仔細梳理了一下被符希說最近可能要倒大霉的幾個人。

  第一是一家上市集團的老總,年紀大了,說是背後一直冒黑氣,可能是生病了,現在已經檢查出癌症中期,雖然只是癌症中期,但因為對方年紀大了,身子骨一直不太好,所以情況一直不怎麼樣。

  但最近聽說有些進展。

  第二是富家太太,也是聞雨風小姐妹圈子裡的人,聽說也正在想辦法躲避這些災禍。

  再就是一對夫妻,這一對夫妻跟張燼梵有些關係,其中一個是導演,一個是女星,張燼梵這次的戲就跟這個導演沾邊。

  而值得一提的是,對方的小女兒在前段時間因為意外去世了,兩人最近相當難過,這次對方導演的作品備受關注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這些原因。

  這麼看來,不管怎麼說,這對夫妻倆都是嫌疑最大的,只不過很奇怪的一點就是導演並沒有理由要害他。

  這一點讓張燼梵實在是想不明白。

  但不管是怎麼樣的,張燼梵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實在是睡不著。

  畢竟昨天剛剛經歷了那種事情,就算他心大,也沒心大到那種地步,說睡就能睡過去。

  也不知道睜著眼瞪著天花板看了多久。

  就在張燼梵心中覺得那小鬼說不定不會來了的時候,一雙腥紅的眼眸忽的從天花板上下落。

  那小鬼由透明轉為虛幻又變得好似有了實體。

  她一張臉上看不太出可愛來,只覺得傷疤遍布,讓人格外可怖,聲音雖然稚嫩卻沙啞極了,笑聲更是尖銳,吵得人頭暈目眩。

  張燼梵本就是緊張的盯著天花板,注意力都在自己的頭頂,仔細感覺著這小鬼有沒有到,卻冷不丁在頭頂看到,整個人都被嚇得一個激靈,身子翻轉,想要從床上下來。

  妹妹!!

  妹妹!!!

  救命啦!鬼來了!!

  那小鬼目標倒也很明確,要不然就是盯著他頭髮,要不然就是盯著他的脖子。

  只是這次才剛伸手,那小鬼被燙的猛地往回一縮。

  房間門被安安靜靜的推開。

  然後當著這小鬼的面轉身,給門上貼了一張符紙。

  「好了,抓到你了。」

  她軟糯的小奶音響起來,看著這小鬼身上若有若無的戾氣和凶煞,倒也沒有著急,一雙貓瞳直勾勾的看過去。

  小鬼:?

  當面堵門?

  這小朋友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

  她似乎生前也不知道很多惡毒的手段,猛地向雲寶撲過去。

  張燼梵剛想提醒雲寶小心,就見小奶團抬手,小拂塵就這麼輕輕一揮,落在對方的腦袋上。

  對方呆住,頓了半天,又看清楚在月光下雲寶那鋥光瓦亮的小腦袋。

  沒有頭髮!

  沒有頭髮可以揪。

  像是喪失了一種主要的進攻手段,對方呆滯了片刻忽的張嘴哇哇大哭。

  那小手指了指雲寶的腦袋,又指了指不讓她掐脖子的張燼梵。

  「壞——壞——」


  看起來好像沒有那麼凶戾,而且年紀很小,即便是做鬼對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沒那麼明白。

  「你想要找人報仇?」

  雲寶忽的開口。

  那哭的稀里嘩啦的小鬼沒停下哭聲,但聽了這話看向了雲寶。

  「但被人弄得沒辦法報仇,他是讓你沒辦法報仇罪魁禍首之一?」

  雲寶指了指那邊的張燼梵。

  正哭的抽抽噎噎,明明是她先揪別人頭髮掐別人脖子,此刻卻像是受害者一樣,一邊抹眼淚,一邊用力點頭。

  沙啞的聲音不斷的控訴,青黑色肌膚的小手指向張燼梵,哭訴的喊著。

  「壞——壞——」

  那小手還一顫一顫的,小模樣看著真是難過極了。

  被指認的張燼梵:……

  誰踏馬壞壞啊?

  真就是得拉下領子來讓你看一看,不讓你揪頭髮就是壞壞,你給我掐的脖子算什麼??

  小朋友玩過家家嗎?!

  明明剛剛他還被這小鬼嚇得打顫。

  但轉瞬這間屋子就成了小鬼的哭訴現場。

  張燼梵個子很高,長得高高瘦瘦,站在那邊其實壓迫感很強,之前幾次的影視作品也曾經扮演過一些比較強勢的角色,不管是氣質還是長相都很符合,他並不屬那種白面小生一般的頂流。

  所以在這個房間內,比起小奶糰子還有那個小鬼來說,他的確看起來更像是那個惡人。

  張燼梵:弱小可憐又無助。

  小奶糰子往前走了一步。

  她懷中還抱著自己的小拂塵,這小鬼剛剛被雲寶手中的小拂塵打過一次,看見那柄小拂塵靠近,眼底還有點懼怕,往後退了一點,小心翼翼的看著雲寶。

  「你能認出人來嗎?能認出來我就可以帶你去找讓你真正不能做想做的事情的罪魁禍首。」

  小鬼聽見這話遲疑了片刻,但好似這個要求很有誘惑力,她點了點頭。

  雲寶滿意了,伸手招呼張燼梵。

  「哥哥。」

  本以為要有什麼重要配合的張燼梵連忙走過來。

  就聽見小糰子開口問著。

  「哥哥手機上有之前那幾個嫌疑人的照片嗎?」

  房間內因為有鬼來襲,依舊陰森恐怖,氣壓很低,穿著單薄睡衣站在這裡也感覺冷颼颼的。

  清冷月光劃下,帶著與風夜無關的風情在臥室地面搖曳。

  眼前的小糰子冷靜沉穩,手中抱著一柄閃閃發光的小拂塵,小腦袋瓜鋥亮,在她身前的小鬼皮膚青黑,淚眼汪汪。

  怎麼看怎麼都不科學的場景。

  要用這麼科學的辦法來解決問題嗎?

  張燼梵一時之間有些不理解。

  只能懵懵的應聲轉身去翻找手機。

  ***

  而距離黎家有一段距離的一處休閒娛樂場所。

  屋內燈紅酒綠,曖昧的歌聲和舞蹈伴隨著光芒迷惑人心智。

  跟小糰子標準作息不一樣,屬於這裡成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進行了一半。

  坐在吧檯的青年人看著有些老成,年紀不大就開始留了一縷小山羊鬍,面管也是成熟滄桑掛的,髮絲還沒有白,卻被他染得絲絲縷縷的泛著白,被紮成一個小揪揪豎在腦後,這一身裝扮有些不倫不類。

  「不是吧?江哥,你還真接了個大單?說請客就請客,厲害哦,自己學的那點東西還能唬住人啊。」

  周圍幾個人也坐在吧檯,湊在他身邊恭維著。

  「還行吧,一般一般,這一單也就賺了這個數——」

  他伸手比劃了兩個指頭。

  「呦,二十萬?」

  幾個人看著倒吸了一口涼氣,應江差點滑倒,撐起身子瞪了瞪自己不大的眼睛。

  「才二十萬能請得動咱嗎?這得二百萬。」

  「哎呦呵,這真能給二百萬啊?」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幾個人都驚呆了。


  「不是,哥怎麼忽悠的啊?你這行啊你,躺著都賺錢。」

  「去去去,什麼叫躺著都賺錢?我可告訴你們,這是我自己努力學習來的成果,要說不說還是我家老祖宗有能耐,能忽悠住人,那書我可是要傳下去的,你們可別來湊熱鬧,嘿,沒用,有能耐自己找書學著去忽悠別人去。」

  「咱可真沒那個本事,主要是也看不懂啊,不過哥,你這麼忽悠完,對方要是反應過來了說你詐騙怎麼辦?」

  「說我詐騙怎麼辦?我又沒用真名,交流的都很隱蔽,還讓他們拿現金來支付,我分開給存到了好幾個銀行,也沒全存進去,他們到時候就算是回過味來,上哪裡找我。」

  「高,實在是高。」

  顯然這一群小混混並不覺得騙人不對,甚至覺得你騙的多,躲得好這也是本事。

  「但我很奇怪,能透漏下到底是什麼情況嗎?這是誰做了什麼虧心事啊?怎麼二百萬都敢出,就為了買個安心啊。」

  應江一邊吹噓著一邊又點了幾杯酒。

  「敞開了喝,兄弟們,今晚上咱就是要盡興,我請客。」

  「得嘞,謝謝哥!」

  ——

  等到了夜色的後半場。

  夜生活逐漸褪色,不少人打著哈欠帶著渾身的酒氣走在路上。

  應江喝的有些多,被幾個兄弟撐著往家裡走。

  「你們覺沒覺得今天晚上有點太冷了?」

  「我也覺得,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呢,這小風嗖嗖的,都四月份了才開始倒春寒嗎?是不是有點晚了?」

  忽的說話的人只覺得眼角一下子閃過什麼東西。

  他轉頭往那邊看了一眼,是個黑影,可能是貓?

  他心中思索著,也沒多想。

  隨口對旁邊人說著。

  「這邊野貓挺多的啊,我剛剛看見竄過去一個。」

  旁邊人聽見這話開口調笑。

  也就剛剛說完這話,風更冷,連帶著吹拂起樹葉,發生那種嗚嗚的聲響。

  起風了。

  風還不小。

  幾個人被凍的不自覺輕輕抖了抖肩膀,打了個冷顫。

  應江其實本來已經迷迷糊糊,現在也給凍得清醒了幾分。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冷?」

  他半睜開眼睛,大著舌頭含含糊糊開口。

  周圍都是街道,安安靜靜的並沒有人經過。

  風聲如同幽怨的鬼泣,在此刻顯得有些詭異。

  尤其是剛剛在夜店的時候,應江說那些人還特別相信這些東西,為了得到個所謂的解決辦法,二百萬說花就花。

  而且有些事情從應江的嘴裡講出來還分外詭異,讓這幾個人頓了頓,心中已經有微妙的不適了。

  卻還硬撐著。

  「沒事,哥,就是降溫了而已,倒春寒,又起風——」

  旁邊傳來些聲響。

  一個黑影猛地竄到了他們跟前。

  屬於小動物尖銳炸毛的一聲慘叫。

  「媽耶!」

  這下本就心裡發毛的幾個人已經著不住了,下意識扔下應江轉身就跑。

  錢歸錢,命歸命,要是確定沒事,等會兒他們再回來看一趟江哥就好了,但應江畢竟給人家看這種事情,還收了兩百萬,這事情怎麼想怎麼都不正常,只讓人覺得對方像是在掩蓋什麼真相一樣,他們剛剛還想著應江會不會招惹上那東西。

  畢竟再謹慎也有失足的時候。

  夜色和風聲將這緊張氣氛給推到了巔峰。

  冷不丁被扔在了原地,應江一下子清醒,身子猛地後退幾步,下意識也想要跟著跑,只不過他今天晚上喝的多,身子搖搖晃晃,很想跑卻沒有那個力氣,抬起腳來字踉蹌的往後又退了幾步。

  眼瞅著那群小子跑遠,他嘴上咒罵了一句。

  「踏馬的一群小兔崽子,老子今天就不該請這一頓。」

  說完如臨大敵的看向竄到他們腳下然後又竄出去的東西。


  那東西已經縮在了角落處,露出一條毛絨絨的尾巴,上面是橘黃相間的條紋,應該是一隻橘貓。

  還不等應江鬆一口氣,他就注意到了那截尾巴的不對勁。

  應江的家就住在前面。

  旁人不知道這隻橘貓,不認識這隻橘貓,但應江認識,之前沒少看見家附近的小女生拿著火腿腸來餵貓。

  在他的印象里,這隻大橘子雖然是流浪貓,但因為每天都有人惦記著,伙食很好,還有著自己的貓窩,生活的應該很是滋潤,所以一天天的比那退休的老大爺都要悠閒自在,一副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架勢,現在這是怎麼了?

  他順著剛剛大橘子跑出來的方向看過去。

  是一條小道。

  等會兒他要回家就要穿過這條漆黑的小道,到他單元的門口。

  而此刻,平時並不怕黑的人因為大橘子這反常的反應身子微微僵住,緊緊的盯住眼前的小道。

  這條小道上有東西,有能嚇到大橘貓的東西。

  他喝了酒之後遲鈍的思維開始運轉。

  不管是人還是鬼,這個點躲在這種漆黑小巷裡能把這片區域一霸的大橘貓嚇成這般樣子的能有什麼良善之輩?

  就算他年輕力壯,也耐不住喝了酒戰鬥力減弱,對方玩意是個搶劫犯,那他就完了。

  要趕快離開這裡。

  他心中這麼想著。

  但腳下沒力,費力的往後踉蹌了幾步。

  「壞——壞——」

  而這個時候稚嫩沙啞的童聲響起。

  慢慢吞吞的聲音縹緲,在風中被吹散。

  雖然很低,但並不妨礙應江一瞬間頭皮發麻,後背生寒,腿直接就軟了。

  眼看著就要軟倒在地,他連忙伸手扶住了旁邊的牆,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漆黑的小巷裡出現了一雙腥紅的眼眸。

  此刻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而那眼眸的位置又慢慢移動,似乎是什麼東西正一步一步的向著他走來。

  應江腦子已經是懵的,在真正遇見這種情況的瞬間,巨大的驚懼和害怕下,他發不出聲音。

  直到那小鬼暴露在月光下。

  空氣中瀰漫出一種難聞的血腥味道。

  她那張滿是傷痕的青黑色小臉緊緊盯著他。

  「壞——壞——你,能看見我——你能——你——壞——」

  這小鬼說話有點顛三倒四,但並不妨礙理解其中的意思。

  能看見她的是她口中的壞人。

  小鬼憤憤不滿,看向他那一頭茂盛的頭髮,雖然扎了一個小揪揪,但顯然很長,很好揪,跟那個嚇人的,不一樣。

  好似終於站到了上風,她裂開唇,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如果裂開到眼睛處的詭異笑管能稱之為微笑的話。

  「鬼——鬼啊!!」

  終於找回語言能力的應江已經狼狽的滑到在地,手腳並用的想要爬離這個地方。

  「救命!!救命啊!!!」

  他開口喊叫著,但聲音落在風裡,飄出去很遠卻也沒有任何反應。

  背後是牆,旁邊的小道那隻大橘貓正藏身在那,察覺到他要靠近驚恐的咪嗚尖叫,時時刻刻想要給他來上幾爪子。

  跑又跑不掉,還喝了酒,那帶著詭異微笑的小鬼正一步一步靠近。

  沒有什麼事情比這一分多鐘更加折磨人的了。

  他喊得嗓子都啞了。

  那小鬼終於慢慢走到了他的跟前,滿意的眯了眯眼眸,好似在享受對方的尖叫。

  這才對。

  壞蛋就應該害怕她才對!

  而不是像那個人一樣,不僅不害怕她,還沒有頭髮!!甚至還拿東西打她!

  「不,不許動——」

  等到指尖揪住他的頭髮,小鬼用力的一拽。

  對方嗷的叫了一聲。

  小鬼又一拽。

  對方又嗷的一聲。

  小鬼有點拽上癮了。


  揪著自己手裡的頭髮,看著就嚇得瑟瑟發抖各種好話說盡,就差要把那二百萬燒給小鬼了。

  教訓完了人,按道理來說下一步應該就是掐他的脖子。

  但是她會把人掐暈的。

  想著雲寶跟她說的話,因為聽了雲寶的話順利找到了害自己不能『回家』的罪魁禍首,現在小鬼還是很高興的。

  「您,您是不是有什麼要求?」

  注意到她除了揪他的頭髮之外沒有其他的動作,好似並不打算害他的命。

  應江終於睜開眼睛,呲牙咧嘴的大著膽子開口詢問。

  「滄浪小區——」

  「風水玄學師——她,她會知道,告訴你——」

  壞東西!

  小鬼說的磕磕絆絆,又給自己說生氣了,此刻又氣急敗壞的伸手去揪對方的頭髮。

  等到稍微解了氣,小鬼才鬆了手,目光緊緊的盯著他,最後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大橘貓率先察覺到周圍溫度轉暖,尾巴毛還炸著,小心翼翼的從旁邊探出個大圓腦袋來,試探著左右看了一圈。

  應江一直提在嗓子眼的那顆心終於落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在發抖。

  是真的——

  真的有鬼——

  她剛剛說什麼?

  滄浪小區?

  那是有名的富人區吧?

  應江狼狽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轉頭跟大橘貓對上視線。

  大橘貓渾身一抖,警惕的喵嗚了一聲,緊緊的盯著他。

  「咱們這也算是…難兄難弟了吧。」

  說一些小動物也能看見奇怪的東西,現在看來的確是真的。

  他的酒已經徹底被嚇醒了,此刻不敢再過那條小道回家,咽了一口口水,灰溜溜的打算找個網吧過一夜。

  雖然嘈雜一些,但趴在桌子上也不是不能睡,而且要是聲音大一些,能讓這個時候的他更有安全感。

  等到明天一早,他就去滄浪小區門口守著,只希望那小鬼能夠滿意別再找上門來了。

  他摸著自己的腦袋,這一次真就是物理意義上的頭皮脹麻,好像被生拉硬扯的都留血了,他呲牙咧嘴的將自己綁住頭髮的發繩拿下來。

  看著地上那一撮一撮的頭髮。

  好傢夥,這是什麼禿頭締造者?

  讓人害怕。

  這麼想著腦海之中又浮現出剛剛從黑暗之中走出來的青黑色皮膚的小鬼,還有那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

  有的像是很久以前的,有的像是新的傷痕一樣。

  忽的他腦子裡面划過什麼東西,但那種念頭只是一晃而過,最後他也沒想到從那個小鬼身上感受的詭異的熟悉感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

  昨天晚上忙的太晚。

  等小鬼指認之後,還拿著銅錢藉助這對方的面相給小鬼測了一卦看了下跟它有因果的傢伙的方位。

  這小鬼已經馬上要變成小厲鬼,找到了一個張燼梵,這才多久她就已經快要沒有忍耐力而動手了,這小鬼現在能輕易的對跟她有因果的人動手,能讓對方看見她,說明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因果正在不斷加強,總有一天能直接感應到,找上門去。

  又耐心的教了對方好幾句話,表示告訴這個壞蛋之後就能解決問題,讓她『回家』,本哭鬧不止,覺得沒有頭髮的雲寶簡直沒有弱點小鬼終於老實了,順著她說的方向去了。

  於是等到小奶糰子真正安安穩穩睡著已經很晚了。

  賴了一個多小時的床,小糰子才是被自家爸爸給抱起來。

  她還懶懶散散的不太樂意起,幼崽對於睡覺的強烈欲望讓小奶團有了點起床氣。

  她一張軟乎乎的小臉睡的粉嫩嫩紅撲撲,努力的蹭進自己爸爸的懷中,不讓外人看見她的臉,小爪爪揪住黎商霖的衣服。

  這一小隻實在是太軟了,黎商霖一下子心都化了。

  叫她起床的聲音還沒響起。

  這小糰子就已經開口奶聲奶氣。


  「爸爸,雲寶想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太奶了,太乖了,實在是太可愛了。

  是傲嬌老父親抵抗不了的可愛。

  她還弱弱的舉起自己的小手,一根小手指蜷著,看得出來好似已經努力的想要比劃出個一會兒來。

  黎商霖最後屈服了,今天沒打算強制讓小糰子養成良好的生活作息,畢竟昨天有額外的工作,多睡一會兒就多睡一會兒吧。

  等雲寶真正睡醒,已經馬上能吃中午飯了。

  張燼梵也剛剛起來沒多久。

  主要在前一段時間他就總覺得自己頸脖疼痛,晚上睡覺也睡不好,每天早上起來都像是跟誰打了一架一樣,渾身難受,睡了反而比沒睡更累,而前一天晚上,他又經歷了那麼一出,後半夜是昏迷過去的,更加昏沉。

  這一夜張燼梵久違的呼吸到了『自由』的氣息,怎麼睡也睡不夠。

  兩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張燼梵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著手機恢復著早上他沒來得及回復的內管。

  其中還有來自符希的詢問,包括聞雨風的詢問。

  一邊是詢問他今天是不是要回來,另一邊就是質問他為什麼要去黎家,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就算真有什麼事情,符希不也可以嗎?

  張燼梵滿眼無奈,乾脆沒回,將手機扣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想到昨天確定下來的最後的嫌疑人。

  被那小鬼指認出來的家長——他下部劇的導演宗清李和其妻子秦青。

  其實從見到這個四五歲樣子的小鬼,他心中就有所猜測了,最近他人死的四五歲去世了的孩子,也就是宗清李家的,而且之前宗清李跟他接觸的時候還打聽過關於風水玄學的一些事情。

  他當時已經試鏡完,基本確定要出演這個角色,只不過旁邊有資本蠢蠢欲動打算加入,並且捧他們的流量小生。

  他還記得當時宗清李聽了之後的反應,有點意外卻又沒有那麼意外,只是說之後要去寺廟裡求個平安符之類的。

  他當時也沒有疑心。

  現在想一想也覺得很不科學。

  夫妻倆在外界的關係向來融洽甜蜜,他們兩個的小孩雖然因為保護隱私而沒有出現在公眾面前,但言行舉止也能看出他們對孩子的喜愛。

  想著雲寶下的結論。

  他喝了一口粥,看著對面正在咬包子的小奶糰子。

  「雲寶說事情跟宗導演那邊有很大關係,這裡面會不會有誤會?我偶然撞見過宗導演夫妻倆相處,感情真的相當好。」

  所以這種事情真的很想像不到。

  小奶糰子抬頭,看過來,歪著腦袋想了想,忽的開口反問,小奶音沉穩,給人一種安穩可靠的感覺。

  「那你知道為什麼她總喜歡拽頭髮,覺得頭髮和脖子是一個人最大的弱點嗎?」

  可能是因為最順手?

  或者對方去世的時候年紀太小還不懂,也沒想著真正的要人命?

  張燼梵思索著,最後疑惑的看向雲寶。

  「因為她自己感覺被抓頭髮被掐脖子是最疼的。」

  就在這樣的一個日子裡,本來穿著也應該開始逐漸輕薄減少溫暖起來,但張燼梵冷不丁聽見這麼一句忽的遍體生寒。

  他啞然的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能說出口。

  雲寶又咬了一口包子,也軟軟的嘆了一口氣。

  那只是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而已吧——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還有她身上的傷痕……

  「這不應該啊,宗導一直表現的很愛自己的女兒啊,包括宗導的妻子秦青,他們的小女兒宗曉曉是出了車禍意外身亡的,身上當時出了車禍的傷口也沒有其他的傷口。」

  如果那小鬼是宗導的女兒的話,怎麼可能呢?

  完全說不通啊。

  「那是因為揪頭髮和掐脖子是讓人很難受,但主要注意手法控制力度,就並不會留下什麼痕跡的辦法。」

  雲寶已經吃完了一個包包,捧著盛了甜豆漿的杯杯咕嚕咕嚕喝了小半杯下去,唇角染上些許的豆漿液,像是一圈白鬍子,又被講究的小糰子揪了紙巾細細擦拭掉。

  「雖然已經成了鬼怪,但從對方的面相還是能夠看出很多事情來,對方的父母緣很弱,而且命宮和父母宮犯沖,這是一種特別罕見的面相,古代的時候,這種面相被稱作天煞孤星。」

  雲寶手中還捧著溫熱的豆漿杯,此刻倒也很有耐心一點一點跟對方解釋著。

  「只不過她就很奇怪了,雖說命宮跟父母宮犯沖,但跟天煞孤星的面相是反著的,你眼睛看到的意外,也許並不是一場意外。」

  小奶糰子說完,舉著杯杯將其中的豆漿一飲而盡。

  又擦了擦小嘴,才看向他。

  張燼梵此刻還回不過神來,只覺得背後生寒,細思恐極。

  「哥哥,你吃好了嗎?我們要出去找人了。」

  ***

  在網吧待了一夜,趴在桌上睡的實在也不怎麼樣的應江等到天大亮之後才敢從網吧出來,打了個車早早的就到了滄浪小區門口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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