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肯定不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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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看不見的景象映入小糰子的貓瞳。

  臉色慘白因為化療剃了光頭的小姑娘瘦弱纖細,正小心翼翼紅著眼眶拉著自家媽媽的衣角。

  此刻仰頭,半透明的黑眸透徹乾淨,天真無邪,寫滿了感激和信任。

  是個才兩三歲的小妹妹。

  小奶糰子眨巴眨巴貓瞳。

  好吧,我們就不爭這些了,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好了。

  雲寶一開始說話最根本的原因也不是那對也在旁邊說著感謝周圍人的爺孫倆,是經過這裡的時候,眼看著著小小的孩童鬼魂緊緊盯著那個男人,眼底的可怖狠意都要溢出來,馬上就要控制不住。

  她又跟這人身上沒有太多的因果糾纏,要是任由這樣的鬼魂成為厲鬼,那可就麻煩了。

  她這不是免費做好事,她是在給她以後避免麻煩。

  貓瞳小奶團認真點頭想著,才鬆開了眼前的阿姨。

  「堅定還要等一段時間,票都買了,那就去做阿姨原本的計劃好了。」

  雲寶鬆了手,看著因為聽見她的話而怔忪的女人。

  只聽這很奇妙的小糰子奶音軟綿。

  「她那麼想來遊樂園,一定會跟著阿姨一起來的。」

  ——

  眼看著這個阿姨的背影,雲寶對著那半透明的小小虛影努了努下巴。

  快去吧。

  那小虛影遲疑了一瞬,扭頭轉身飄過來,試圖用力抱緊雲寶,抱完雲寶之後,她的身影更虛了一些,轉身跟著媽媽走了。

  雲寶眨巴眨巴眼睛,滿意的噠噠噠走回管良身邊,拉住了自家金主小哥哥的手。

  將事情結束,剛剛颯酷的小糰子又變成乖巧小可愛。

  警察那邊對於旁邊人討論對方是個搶劫犯的言論一頭霧水,聽了幾句也只覺得這小糰子可能是之前看到了什麼才指正認定是他。

  正調查著,警察的電話響起來,遭受搶劫頭部重傷的人醒了,還記得嫌疑犯身上的重要特徵。

  一切結束,那凶神惡煞的男人被帶走,園方親自給眾人道歉做出了一定的補償,責任經理還專門過來給之前的爺孫倆帶路。

  周圍人終於散開,只不過在看向雲寶的時候還多少都帶著點敬畏。

  畢竟他們也不明白雲寶到底是怎麼將這些事情說出來的。

  尤其是雲寶開口之前還好像說到了這人的面相,總歸讓人覺得有些玄乎。

  只是沒有道理的事情,人其實自然而然的就會在心裡給自己找一個藉口。

  倒也沒有多少追究到底的。

  「媽耶,那人還做那些事情——」

  江緲此刻反應過來,剛剛激情上頭的那陣子緩過去,仔細這麼一想,胳膊上都冒出了細小的雞皮疙瘩。

  只要一想這種場所有個別有目的的偷盜犯搶劫犯,而且偽裝的很好,將自己偽裝成這邊的工作人員,這次他到遊樂園來僅僅是為了偷竊財務,那下一步是不是就是搶劫,拐賣了?

  而偏偏家長對於這些志願者都還比較放心,因為是園區的工作人員。

  「不行,我一會兒得去寫建議,就算是招這些指引這做雜活的志願者,也不能純看體力就招來了,多少也要好好看一看簡歷和周圍的評價。」

  「不是說對方一直就是在外面做小零工的?如果不是性格上的問題,他要是真的想要藏起來,你還真就找不出對方的不對來,只能說公共場合還是得多警惕注意了。」

  這話很有道理,但並不妨礙江緲對這種人生氣,最後她又去買了一根雪糕,憤憤不滿的咔嚓咔嚓在嘴裡咀嚼著。

  而小糰子已經拉著管良站在了那大型的搖搖機上面。

  這遊樂園的搖搖機顯然要比商場的高端很多。

  更大的設備,更多彩絢爛的光芒,在保證了安全的情況下視線更大程度的刺激體驗。

  雖然之前已經在宣傳圖上看見了這東西,但在宣傳圖上看到和真正站在跟前看到還是兩碼事。

  雲寶眼睛已經徹底亮了。

  管良雖然對這個沒有什麼興趣,就像是對商場裡的搖搖車,實際上他也不太懂做搖搖車為什麼能讓小糰子那麼快樂,要是尋常時候,他遇見搖搖車這種東西肯定不會停留下多看一眼。


  但因為有小糰子的關係,管良對做搖搖車倒也沒什麼排斥,也絲毫不覺得掉價。

  只不過旁邊嚼著杏子乾的小奶糰子已經開始算計了。

  她擺著自己白軟的手指頭。

  「正常坐一次搖搖車,今天還解決了一個很大的安全隱患,加一次,難得來一趟,獎勵自己一次。」

  管良:……

  雖然他並不排斥搖搖車,也挺樂意跟小糰子一起坐搖搖車,但這麼多次不會膩嗎?

  而不遠處,拽著自己父母跟著小奶糰子前來的幾個小朋友看著雲寶認認真真的打算去做搖搖車。

  「拯救世界就是要坐那個!」

  「……」

  這個搖搖車算是兒童設施裡面比較高大的刺激的了,雖然安全程度也很高,但比起其他的兒童樂園設施來說,這個並不如那些設施安全,幾個家長還有些猶豫。

  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漂漂亮亮的文靜小淑女樣子的六七歲小女孩拉著自己媽媽的裙擺,此刻正憧憬的看著搖搖車。

  說話也細聲細語溫溫和和。

  「那媽媽,我不坐搖搖車了。」

  媽媽:真是媽媽的好閨女——

  「媽媽,我能剃光頭嗎?好酷呀。」

  媽媽:??????

  那位喜歡把自己小姑娘打扮成小淑女的母親猝不及防,低頭看看自己文靜的小女兒,再看看那柔軟的及肩發,還有頭髮上綁著的粉紅色大蝴蝶結。

  哽住。

  「……咱們還是去坐搖搖車吧。」

  ***

  晚上八點。

  已經放了學的黎昱楓正坐在電視機前面,手中拿著遊戲手柄,陰陽怪氣的輕聲嘀咕。

  顯然還在不滿他今天上學,但小奶糰子卻能去遊樂園的事情。

  范尋早就拎著書本坐在了沙發上,垂著眸子認認真真看著書本上的內管,時不時用手中的筆勾畫一下,然後在旁邊的草稿本寫上幾筆,隨後才抬頭看向門口。

  沒說話,又看了一眼表。

  「估計就快回來了。」

  黎文霍才剛進門沒多久。

  他身上穿著鐵灰色的西裝,黑色的襯衣,此刻剛剛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一邊,手指抬起,勾住自己寶藍色的領帶往下拉扯,下頜微抬,骨骼經脈繃緊,喉結上下滑動一下,總算是得到些許喘息。

  男人已經累得維持不住往日的斯文樣子。

  隨意將眼鏡摘下來壓到一邊,從茶几上拿了個蘋果,張嘴咬了一口,黑髮微微凌亂,樣子乍一看有點可憐兮兮。

  范尋轉頭,盯著黎文霍半晌,又扭回自己的小腦袋來,想了想,伸手在自己的頭髮上抓了兩把。

  黎文霍:……

  這小子眼睛夠尖,學習能力也夠強的啊。

  這是看出來他故意表現的更累一點,等著自家親妹妹給個親親抱抱呢。

  這就學去了?

  與之相反的——

  「我話就放在這裡,回來她要給我剝個橘子,我才能你原諒她丟下我自己去遊樂園玩的事情。」

  那個依舊肉呼呼的小男孩捏著手柄,微微抬著下巴,口不對心的發言。

  當然了,對比著范尋那副乖巧懂事學習到很晚的小可憐模樣,黎文霍只想在這個弟弟的屁股上踢一腳。

  看看人家,能不能學點高智商爭寵?

  這個時候門鎖咔噠一聲響起。

  幾個人一同看過去,隨後站起身來。

  門口,黎商霖開了門,張枝托抱著小小一隻小心進門,兩人在門口停頓了一下,轉身看向屋外。

  小糰子在管家的車上睡著了,怕吵到她,黎商霖和張枝也乾脆坐了管家的車回來。

  此刻氣質清雋的黎裝少年正站在外面,堅持送到這邊之後,禮貌性對著他們點了點頭,才轉身離開。

  黎文霍走過來的時候剛剛好看見管良離開,他輕輕揚了揚眉梢,覺得管良的確對雲寶很上心,可能是對方看中自家寶貝妹妹的天賦?

  畢竟他之前見過管良對周圍人愛答不理的態度,不過黎文霍也沒有多想,只看向張枝懷中的小崽。


  「睡著了?」

  「可不是,瘋了一天了,也該玩累了。」

  而雲寶小小一隻,被托抱在懷中,因為也不重,張枝托抱著也算是輕輕鬆鬆,那軟乎乎的小臉頰有一半埋在媽媽的懷中,白軟的小手軟綿綿的拽住張枝身上的衣服,睡的小臉泛著紅暈,乖巧可愛。

  實在是太治癒了。

  「媽媽,媽媽。」

  黎文霍看了半晌,忽的乖巧開口。

  張枝也被自家崽崽的睡姿萌的不行,聽見這一聲還特別好心情的反問了一聲,聲音也輕巧壓低。

  「怎麼了?」

  「我也想抱妹妹。」

  黎文霍跟張枝走的近,近距離眼睜睜看著自己溫和柔美的母親耷拉下唇角去,抬頭,雖然沒說話,但從張枝女士那舉止之中,仿佛能聽見張枝女士溫柔的陰陽怪氣——抱你個頭,沒看見老娘正抱著嗎?你爹都得往後站站,你憑什麼來分一杯羹?

  黎文霍:……

  「就抱一下。」

  卑微.jpg

  而范尋也努力踮著腳,想要看清楚被張枝抱著的小崽。

  黎昱楓在這方面倒是聰明點,站在沙發上看,除了離得有點遠之外,倒能看清楚。

  「家裡其他人呢?」

  「外公已經去休息了,黎衍明天一早有小測,這幾天乾脆住校,二嬸二叔應該是在那邊公司,就沒過來了。」

  黎文霍同樣壓低聲音。

  張枝點了點頭。

  黎商霖跟在身後,目光就落在自己小雲寶身上。

  大概是周圍環境變動讓小糰子警惕起來。

  眾人只看她小手動了動,然後睜開水潤的貓瞳,眼底惺忪,手指蜷起來,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小哈欠。

  這是到家了?

  小糰子腦海裡面只閃過這樣的念頭。

  下一秒,就被洶湧襲來的睡意睏倦侵襲,小腦袋瓜還有點發懵,眼皮已經又要闔上了。

  張枝察覺到自己懷中小崽睜眼,也低頭看了一眼,而這個時候旁邊的黎商霖忽的試探性伸手。

  那是個要抱抱的舉動。

  小奶糰子腦袋裡面沒太多想法,這種時候完全不能思考。

  於是被黎商霖非常大膽的伸手動作,順理成章的接了過去。

  對於小奶糰子來說,也不過是從媽媽懷中換到了爸爸懷中,反正都是熟悉的氣息,直接接著睡就得了。

  張枝眯了眯眼睛。

  黎商霖:……

  「我就是下意識——」

  好傢夥,百口莫辯。

  懷中這個軟軟的乖乖的睡的很熟的小崽就是最好的證據。

  「我就是怕你抱久了會累。」

  最後,黎商霖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張枝輕哼了一聲。

  「行了,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妹妹今天太累了,先抱上去睡覺了。」

  一邊往樓上走,她一邊伸手掐了掐黎商霖結實的小臂。

  -

  等兩人上了樓。

  客廳內,小奶糰子的一個親哥一個堂哥一個表哥面面相覷。

  回來的一切白準備了的黎文霍坐回沙發繼續啃蘋果,伸手將自己腦袋上的髮絲抓柔順。

  畢竟工作在哪裡,三年五年的也是照常做,只會越來越忙,但妹妹沒長大的時候也就這幾年。

  隨後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累也是玩累的。」

  「跟外面的野哥哥。」

  黎昱楓同樣坐在一邊氣鼓鼓。

  范尋已經收好了書本,頂著一頭亂髮準備回屋,聽見這話,想了想,鄭重的點了點頭。

  ***

  張家。

  雖然之前栽過幾次跟頭。

  但將之前那幾次的事情掩蓋下去,還是不少人都知道了張家有符希這麼一個厲害的姑娘。


  張家的產業每次有點要東山再起跡象的時候,就總會出一些事情。

  現在已經元氣大傷,張爾澈只得將注意力暫時放在了其他方面,利用符希廣泛的結交各類人。

  雖然在上一次對符希有些失望,但最近,符希的能力好像更強了一些。

  聽她說是用的多了,看的更明顯了一些,所以說的能更准一些。

  其實張爾澈能靠著符希得到這樣的成效,也離不開雲寶。

  要不是雲寶之前露出來的那些本事在圈子內流傳,因為太過於神乎其神,實在是太准太玄,讓人心生敬畏,不然單憑符希可沒辦法在圈子內折騰起這麼大水花。

  -

  夜色撩人,月光葉影,燕子回時,一切安靜。

  最近張燼梵的活動都在京市,沒往省外跑,所以基本上每天都回家。

  手中的工作不少,他雖然有些名氣,但也算不上一線的頂流,只能說現在還在打拼。

  剛推開門,就聽見腳步聲傳來。

  符希個子也不高,穿著睡衣,眨巴著眼睛抬頭看向男人。

  「表哥,你回來了。」

  張燼梵笑著對她點了點頭。

  符希在張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張燼梵最近又每天按時回家,跟符希相處的時間的確不少。

  他這個妹妹跟雲寶不一樣,雲寶因為從小被送到道觀去,自小接觸的就是這些玄門風水,相處的人也都是相信風水玄學的那些人。

  而符希從小生活的環境一直不好,她本人則因為陰陽眼的關係一直被苛待咒罵,性格實際上有些自卑,本來就是長得很乖巧的小朋友,總先一步擔憂她是不是有哪裡做的不好。

  張燼梵其實也知道自己父母還有奶奶在某些方面實在有些偏激,但畢竟是家裡人,他最多也就是嘴上勸一勸。

  於是在張家表現的分外乖巧的符希也讓張燼梵也越發的心疼。

  不過最近她也算是給他提供了不小的幫助。

  有一個還不錯的劇本,就是依靠著符希的能力接到的。

  最近他也一直在忙這個劇本的一些事情。

  不過還好,這劇本是都市甜寵劇本,可以直接在京市這邊拍,不用再往外面跑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過於認真的關係——

  張燼梵伸手揉著自己的後脖頸,總覺得脖頸還有肩膀很酸疼。

  「哥哥,先進來喝點水吧。」

  符希開口,抿著唇角看了一眼張燼梵身後越發濃稠的黑氣,眼皮直跳。

  她知道這是很不好的預兆。

  她同樣也知道張家對張燼梵的看重,畢竟是張家唯一的兒子,所以這段時間她也沒敢將這話說出口,只暗中提醒觀察著想要弄清楚為什麼張燼梵背後的黑氣從很淺薄的一點,像是要走點霉運的架勢逐漸發展成了現在這樣。

  「好。」

  張燼梵還揉著自己的脖子,笑了一聲點了點頭。

  不由得微微皺眉。

  「怎麼了?」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覺得脖子疼。」

  符希一愣,好似想明白了點什麼。

  「脖子疼對哥哥來說也不算什么小事了,等明天我們去醫院看一看吧?」

  應該是生病了的關係,而且病情開始變得嚴重了,才會眼看著黑氣越發濃郁。

  不過現在找到了原因,她發現得當的話,肯定是能夠化解的。

  符希給自己找了個準確答案,心中這麼想著。

  「去醫院?怎麼了就去醫院?」這個時候的聞雨風從樓上走下來,就聽見了這麼一句,立馬擔憂開口詢問。

  「媽,沒什麼事,就是覺得脖子疼,應該是最近太累了,等我明天抽個時間去醫院看一趟。」

  聞雨風聽見這話,又看見符希的模樣,她皺了皺眉頭,總覺得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但符希沒開口說,張燼梵還在那邊打圓場,聞雨風也就沒追究。

  「行吧,那你早點休息,別跟你妹妹是的,整天不著家,小希,晚點的時候你姨夫要帶個叔叔過來,到時候還是你幫著給看一看。」


  聞雨風開口。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聞雨風自認為已經摸頭了符希的性格,膽小缺愛,只要願意給她提供庇護所,相信她說的那些話,她就會對你感激涕零。

  於是從一開始還有些敬畏她的陰陽眼到現在已經很是習慣了。

  符希看了聞雨風一眼,又低下頭,應了一聲。

  張燼梵不太放心,嘴上又念叨了幾句。

  得到聞雨風的應肯之後,才站起身來往樓上走,準備去休息了。

  ***

  夜色安靜,外面招待客人的聲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

  張燼梵帶著頸部的按摩儀,靠在床上,手中拿著劇本翻看。

  從前段時間,尤其是接到這個劇本之後開始覺得脖子酸疼,到現在越發嚴重。

  今天尤其嚴重,疼的張燼梵睡不著,所以乾脆起來按摩一下,順便看看劇本。

  但周圍黑夜之中只有按摩儀的聲音嗡嗡作響,脖頸的酸疼非但沒有被阻止,反而越發強烈。

  最後張燼梵難受的皺起眉頭,扯下按摩儀,伸手按住自己的後頸。

  「看來明天真得去醫院看一看了。」

  他長舒了一口氣,準備上網上查一查這種情況是要冷敷還是要熱敷,等到一切弄好,忍著脖頸後的不適,他躺下來,閉上眼睛努力想要睡過去。

  只是睡夢之中也不安寧。

  也不知道多久過去。

  已經進入深夜,此刻安靜的連一根針落下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楚。

  張燼梵卻迷迷糊糊的有些意識清醒過來,他有點茫然的半眯起眼睛,只覺得自己的頭皮一跳一跳漲著發疼,還帶著一種拉扯感——

  拉扯感?

  張燼梵身子僵住,雖然還沒睜眼,但一下子意識清醒起來。

  因為雲寶和符希兩個妹妹的關係,他清楚這個世界上的確有科學解釋不通的東西,正是因為知曉這種事情,所以讓人越發的心驚膽戰。

  心中正不斷安慰自己這肯定是自己的錯覺,。

  結果下一秒——

  涼颼颼的氣息划過他的頭頂,他僵住沒動,只覺得有一根髮絲被什麼東西夾起來,在黑夜之中慢慢慢慢的——往外拉扯。

  髮絲繃緊,頭皮開始刺痛,下一瞬又是一股力道,那髮絲直接崩斷。

  漲麻疼的感覺襲來。

  這不是錯覺!

  這絕對不是錯覺。

  得找個機會出去——

  要不然找符希,要不然去找雲寶。

  他努力維持著自己呼吸的順暢。

  此刻無比清楚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床頭,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就算不是那些精怪,要是屋內翻進來一個人站在你床頭一點點的揪你的頭髮,也是讓人想一想就頭皮發麻,細思極恐的事情。

  那股微涼的觸感又來了。

  張燼梵做了無數的心理準備,才慢慢在黑夜中眼皮掀起一條小縫,試圖藉助今天晚上從窗簾里偷渡來格外明亮的月光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

  最近天氣暖和了。

  屋內有時候就顯得悶熱。

  他晚上就習慣性的給打開一扇窗戶。

  外面有風,但風很小,讓窗簾只是有著微小的波動,把那淺淡的月光也撥弄的如同水流一般,落在他房間內明明滅滅。

  藉助著月光,他眼睛睜開的那條小縫來回看了一圈也沒看出來什麼東西。

  也許——是錯覺?

  或者真的是精怪一類的東西,但那東西已經離開了?

  視線拓寬,這一下,他終於看見了不對勁的東西。

  在他額頭的上方,有著絲絲縷縷的黑髮垂落下來。

  對方似乎也在探究他是不是醒了,那黑髮慢慢前移。

  像是個小孩子。

  張燼梵只覺得瘮得慌,此刻僵硬著動也不敢動,眼眸重新閉上,只留出一點小小的縫隙去觀察。

  然後就看見了一雙腥紅色的眼眸,黑夜之中正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她應該是坐在他頭頂上方的位置,看起來年紀還很小,好像跟雲寶差不多年歲的樣子,一張青黑的小臉上滿是傷疤傷痕,死死的盯著他,想要弄清楚他是不是已經清醒了。

  張燼梵被嚇得徹底僵住,在看見對方明明心裡被瘮得不行身體卻不敢發出絲毫信號。

  「呀——」

  幽幽的,幼稚的小軟聲響起,隨後是帶著極深惡意的笑管。

  也不知道對方到底發現他醒了沒有,一雙冰涼的小手忽的勒住了他的脖子,力道極大。

  張燼梵徹底僵不住了,生命受到威脅他開始本能的掙扎。

  「大人——騙子——壞東西——」

  而這小孩的聲音尖銳,像是尖尖的石塊在玻璃上摩擦一般讓人耳膜生疼。

  ——

  等到第二天,張燼梵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頭頂的天花板,他一下子意識回籠,猛地撐起身子來,驚恐不定的喘息。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脖頸瞪大了眼眸,卻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早飯已經做好了,你起了嗎?快點下來吃早飯了。」

  門口傳來母親聞雨風敲門詢問的聲音。

  陽光從窗外落進來,絲絲縷縷的跳躍在地面。

  如同淺金色的水波紋,還帶著點窗台物品反光過來的光芒在地面流淌。

  周圍一片的寧靜祥和。

  好似昨天他經歷的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切都是錯覺。

  陽光總是有這樣的能力,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也許是昨天脖子疼的太厲害,又見識過雲寶和符希的本事,這陣子的疼痛也有點奇怪,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做了噩夢吧?

  他還喘息著,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伸手半捂住自己的臉。

  應該是噩夢。

  人還活著,被掐住的脖子也沒有感覺,還是只覺得脖頸處酸疼難忍。

  靠在床的靠背上,張燼梵拿起手機先去醫院預約了一個號,才一邊揉著脖子,一邊起身抬腳走近衛生間。

  才剛剛抬眼往衛生間鏡子裡看的一瞬間。

  張燼梵瞪大了眼眸。

  只見他脖頸上有著兩個清晰可見的小小指印,看的出來對方非常用力,顏色很深。

  只看了這麼一眼,他就頭皮發麻。

  站在暖春的四月里,他只覺得通體生寒。

  ——

  符希在樓下已經喝了一杯牛奶,此刻低垂著眼眸,正準備吃煎蛋。

  聞雨風今天被自己的幾個好閨蜜邀請著一同去逛街還有下午茶,此刻已經收拾好了準備出門。

  張爾澈昨天晚上跟客人聊得盡興,喝了酒現在還在呼呼大睡。

  張燼梵穿著一件薄薄的高領衛衣,將自己的脖頸給遮掩起來。

  青年人面色蒼白,緊緊的抿著唇角,表情有些說不出來的異樣。

  但面上還是送著聞雨風出了門,他才看向坐在餐桌前的符希。

  他坐過去。

  符希一抬眼一愣,手中拿著的筷子差點掉下去。

  身子幾乎本能的後撤往後仰,想要躲避那沖天的黑氣。

  只不過一個晚上而已,怎麼會這麼嚴重?

  不僅僅是他身邊環繞著,他臉上也已經被黑氣侵蝕。

  她以前不是沒見過這樣的氣息,只不過那都是在半邊身子已經入土的人身上見到的。

  「你最近態度有些不對是因為你一直能看見我身上的不對勁是嗎?」

  要是說之前只是不確定,但看著符希此刻的劇烈反應,張燼梵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聽了這話,符希瞬間面色蒼白。

  「就,就這兩天有些嚴重了,之前一直很淡,我就以為是有點走霉運,因為普通人身上有時候也會有這些氣息。」

  看符希的面色,張燼梵按捺下自己的焦慮:「我不是責怪你的意思。」

  看張燼梵的表情的確沒有責怪的含義,符希才抿了抿唇角低低的小聲的開口。


  「就這兩天,哥哥你背後黑氣變濃了,昨天開始變得很濃,但聽你說你脖子難受,我就覺得是因為你生病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指示,才想著讓你去醫院。」

  看著張燼梵抿著唇角眼中還驚恐未定。

  張燼梵只遲疑了一瞬,將自己的高領衛衣拉下一截來。

  看著那小掌印,符希倒吸一口涼氣。

  ——

  張燼梵這邊給黎家那邊打過了電話約好了時間,也就打算去找雲寶了。

  符希死活說自己擔心哥哥,想要幫上忙,也跟著上了車。

  車上,看著專注於路況的張燼梵,符希抿著唇角,想著上一次見到雲寶時候的樣子。

  雲寶背後的黑氣那麼濃郁,按道理來說早就該受到影響了,難不成是因為她會風水玄學,所以暫時沒倒霉?

  但那樣的程度,在符希看來,幾乎都已經是死兆了,所以她才說讓雲寶有什麼願望還是儘快實現的好,畢竟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只不過黎家那邊一直沒傳來消息。

  她這一次來,也真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想要看一看雲寶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而且最近也沒聽見說雲寶解決了其他人的什麼問題。

  想必就算人還活著,恐怕情況也不太好。

  符希心中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看著張燼梵欲言又止,又不太忍心告訴他。

  可能他以為的希望,根本就沒有希望。

  雲寶現在都自顧不暇,像是這種確定了的精怪,存活的機率真的很低。

  要是張燼梵沒了命,到時候姨媽姨夫肯定要遷怒她。

  到最後她還是沒開口,垂下眼眸,思索著自己之後的退路。

  不過黎家不也是靠著風水玄學在圈子內造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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