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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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逸康被兩次截胡,有點心酸,加上暫且見不到嚴渺,跟小糰子聯繫的倒是勤快了些。

  倒也功夫不負有心人,得知在幾天之後,小糰子還接了嚴渺的生意。

  倉庫裡面那些東西收拾出來了。

  不少還是上了年份的,有了之前香爐的教訓。

  他們也不敢隨便處理這些東西,乾脆想著整理好了讓小糰子來一一看一看。

  能擺上的就擺上,不能擺上的就找個合適的辦法處理掉。

  所以在明天下午,小糰子還要到江家去一趟。

  管逸康自告奮勇要做司機。

  已經這麼多次了,黎家和管家最近生意上也開始有了比較密切的接觸。

  倒沒人不放心管逸康去看孩子。

  好歹也是高材生,早就成年了,看著外表好似和善溫和,實際上自己在外面待了那麼多年,要是沒點能力那肯定是待不住的。

  總體來說他還是很可靠的。

  -

  「這張桌子的位置調一下。」

  小糰子一一看過,指著那張紅木的大桌。

  「在這裡陽宅風水不好,管易漏財——還有這個大瓷瓶,上面是雕花龍紋,可以鎮宅,放在那邊有些可惜了,往進門那間屋子的東邊角放。」

  江姥姥可喜歡這個小不點。

  江姥爺雖然面上不顯,也向來慢熱,在很多小輩眼裡並不和善。

  但面對免於他們家破人亡的小糰子,也是帶著最大的耐心,帶著家裡的幫傭一起挪動著屋內的設施。

  一群人倒是有意識的忽略掉了管逸康和嚴渺。

  智商是很高,但跟女孩子相處的經驗幾乎為零。

  還是嚴渺先開口。

  「我改姓了,我現在不姓嚴了,我以後跟著媽媽姓,我姓江,以後就叫江緲。」

  江緲簡直都要氣笑了。

  什麼叫不要為了私慾做出這種不理智的事情?

  江家跟嚴家不繼續合作,不繼續幫扶嚴家,就是為了私慾?

  她不懂。

  她大受震撼。

  她第一次想知道嚴啟越腦子裡面都在想些什麼東西。

  「以前江家和嚴家合作還是做慈善呢,你怎麼不讓人家理智?」

  還不等江緲開口,本就跟在江緲身後的管逸康輕扯唇角。

  手壓在了江緲肩上,將人往自己身後一帶。

  嚴啟越顯然沒想到管逸康這會兒在江家,伸出來本想拽人的手一頓。

  馮欣宜一看這情況連忙開口。

  她拿出了一個u盤。

  「只是後來孩子整天哭著問我爸爸在哪裡,我才一時之間鬼迷心竅沒阻止就讓他發現了,越哥也只是對孩子負責,在你們離婚之前真的什麼都沒做過。」

  小糰子剛剛在二樓轉了一圈。

  就聽見下面吵鬧,小腦袋探出樓梯看了兩眼,本想要下樓,卻又想起『小捲毛』前幾天的哀嚎。

  ——『就不能讓我也表現表現?小大師,我也不是真廢物,我還是很有用的!qaq』

  小奶糰子非常善解人意。

  想了想就拉著江姥姥在樓上往下看著,並不多說什麼,還奶聲奶氣仔細叮囑。

  「奶奶,你這個病不能大悲大喜,都已成了定局的事情,有人再怎麼賣力表演,就當看個樂子好了。」

  貼心小奶糰子輕輕拍著江姥姥的手,一張小臉認認真真安撫。

  顯現出三清道觀頂樑柱的可靠!

  本的確有些生氣,也不想見到這兩人的江姥姥愣了一下。

  這話在理啊。

  本來主動權就在他們手上,嚴啟越就算說的再溜,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惹人生厭的蒼蠅趕走就行,不值得為了他們而生氣。

  但這並不能阻擋她想要對著這小糰子親親抱抱舉高高的一顆心。

  -

  「孩子生了,婚都結了,現在反過頭來講什麼屁話呢?」


  管逸康也不太明白嚴啟越到底是怎麼想的。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你做了錯事,不應該羞愧嗎?

  怎麼還越發的理直氣壯起來?

  「兩家的合作是兩家的合作,我們的婚姻是另外的問題,當初的合約都在,你們難不成是想要違約嗎?」

  將這個問題直接帶過。

  嚴啟越覺得自己解釋的已經非常清楚,這話直接對著江月明開口。

  「沒人要違約。」

  江月明臉色還有些病態的白,但氣色明顯好了很多,跟馮欣宜外放的柔軟弱氣嬌媚不同,她從骨子裡面就透著一種優雅貴氣。

  「合約上的東西江家還會照常完成,但合約以外的要求,嚴家本就不該奢求吧?」

  「是,我知道江家之前的合約都已經完成,但江家嚴家兩家合作這麼久,其他的公司能順利的對接上?我相信你也知道,沒有比嚴家更合適的合作對象了。」

  嚴啟越說的義正言辭。

  江月明沒忍住,輕輕扯了扯唇角。

  「你是第一天做生意嗎?」

  江姥爺就站在閨女旁邊,不說話卻讓人壓力山大。

  馮欣宜面上的憔悴驚慌倒也不是假的。

  她雖然明面上有不錯的學歷,但本質來說,只是依附人生存的菟絲花,根本不懂生意上的事情。

  只知道整個京市管家是最為古老而且厲害的家族,管家二爺都打算放棄江家轉而跟嚴家合作,那嚴啟越說什麼做什麼,江家該是心中有怒卻無計可施才是。

  在今天之前,她還沒有意識到,其實嚴家現在還有很大一部分靠著江家。

  而且管家二爺——也不是管家說話當權的人。

  她眼圈泛紅,面上柔柔弱弱。

  尤其是江月明目光輕描淡寫望過來的時候。

  「怎麼還這麼天真?」

  去除了江家,雖然嚴家的確會遭到重創,但其實也真沒到那種地步。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嚴啟越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招惹了誰,除了江家那部分的生意逐漸被悄無聲息的分走,等他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的時候,嚴家已經幾乎靠著江家的生意生存。

  簡直就像是有人將嚴家命脈送到了江家的手上。

  「月明,咱們的事情到底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們有緣無份,真的只是一場意外,我知道我已經對不起你了,但作為一個男人,我總也要負起責任來,欣宜她沒了我,的確過的——」

  「可能過的還是挺滋潤的。」

  軟軟的小奶音從樓梯上傳來。

  趴在樓梯欄杆上的小糰子眯著眼睛笑眯眯的自上而下望著兩人。

  馮欣宜抬頭,一眼看見那小糰子的清澈雙眸。

  眼底不染分毫污穢,像是能直勾勾的看到人心裡去,也看穿她的一切。

  雖然之前的事情都自己在心中找到了合理解釋。

  但馮欣宜只覺得自己右邊太陽穴的血管直跳,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眉有雙重紋——阿姨,你也是私生女吧?」

  就這麼一句。

  馮欣宜瞳孔收縮,緊盯著小糰子,身子一晃,臉色倏而更加慘白。

  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這件事情!

  「既然阿姨執意覺得自己無辜,那不如雲寶給你相上一面,也讓阿姨好好回想起來。」

  「不然一次兩次總以無辜來打擾雲寶的僱主,也是很讓人煩惱的。」

  小奶糰子從樓上走下來,還輕輕拍著胸脯。

  「不用擔心,僱主給的價格讓雲寶可以免費給你算上一算。」

  馮欣宜在聽見小糰子說出她以前也是私生女之後,自然不想要這一卦。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也只能強自鎮定著。

  管逸康已經帶著江緲往後退了退,聽見這一句,看了看馮欣宜慘白的臉色,再看看那神奇小寶貝一本正經的無辜小臉。

  雖然面對的是心機綠茶。


  但管逸康此刻有點想樂。

  小大師你可真是——

  太壞了!

  實在太壞了!

  怎麼這麼喜歡嚇唬人?

  但這點也讓人太中意了!

  -

  小奶糰子仔細看著她。

  眼光如醉,身如風柳。

  「輟學沒多久,你親生父親就找到了你,帶著你和你母親回了你生父的家,你還有一個婚生子的姐姐,她母親早逝,她也得了跟她母親一樣的病症,此刻已經不在人世,而且病情的發作跟你有一定的關聯,你二十多歲有一場大變故,父母離異或意外,你就交往了一個年齡大你很多歲的男友,也是他給你安排了大學等一系列的事情。」

  小糰子說話慢條斯理,就看著人一字一句開口。

  說的跟現在的事情絲毫沒有關係。

  嚴啟越都想要笑了。

  馮欣宜當初跟他的時候還是處呢,哪來的那麼多男朋友?

  更別說什麼風水玄學師能一眼就看出這些事情來?

  搞笑的吧?

  真當他沒見過風水玄學師?

  「簡直胡扯,一派胡言。」

  他沒注意到臉色已經變得煞白的馮欣宜的臉色。

  屋內了解小糰子能耐的人忍不住一起看向這兩人。

  臥槽——

  要是小糰子說的是真的,那就是閱盡千帆,下海女打算找一個老實人接手了?

  就是萬萬沒想到,嚴啟越這種人也能成為下海女眼中的老實人!

  「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小奶糰子可不管對方信還是不信,輕輕側了側腦袋,奶聲奶氣,目光直直看向馮欣宜。

  馮欣宜拿著u盤的手開始顫抖。

  她一下子認識到,眼前的小糰子並不是她能招惹起的。

  她一咬牙,眼中逼出淚花來,轉身就跑。

  「我來就是讓人羞辱的嗎?我雖然做錯了事,但這樣的話也太過分了!」

  「欣宜!」

  嚴啟越跟了兩步。

  此刻小奶團的話已經是踩在對方的底線上蹦迪。

  他當初願意跟馮欣宜結婚就是因為對方痴心不改,生了他的孩子後一直一個人生活,只有他一個男人,而且對方對待他根本不像是從大世家出來的江月明,江家培養出她骨子裡面的自立和優雅,讓她就少了幾分小女兒嬌媚和體貼。

  所以一面對柔情似水的馮欣宜,嚴啟越淪陷的很快。

  他咬著牙,瞪著小糰子。

  管逸康一擼袖口。

  又輕蔑的看了一眼他的體型。

  想了下小糰子之前的力道,還有她表現出來的乾脆利落,他是真的覺得,要是他動手的話,他可能打不過小奶糰子,還能被撂倒。

  而雲寶半點不怕他,又圓又亮的貓瞳直勾勾的跟他對視。

  「雲寶可以再提醒你一句,看好人之外還有一些事情,可以再確定一下。」

  -

  嚴啟越氣急敗壞也走的匆匆忙忙。

  屋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小糰子鼓了鼓臉頰,歪頭看向江姥姥。

  「雲寶說的可都是實話,他自己不信的哦。」

  免費的一卦真的很稀有的,要好好珍惜才行呦。

  ***

  管家大院。

  院內的葉子已經徹底落完。

  管良小院亭子裡。

  兩個火爐將小亭裡面的溫度加熱的剛剛好。

  這次桌上倒沒有放什麼文件電腦。

  托盤上是白瓷茶具。

  小少年動作慢條斯理,燙壺,倒水,置茶,猶如行雲流水。

  不急不緩。

  外面的人影急沖沖的闖進來。

  白色的水霧升起,搖晃。


  管良端著茶杯輕嗅一品,才抬頭,看著已經走到自己跟前管洋。

  按理來說,他該稱呼這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為二堂哥。

  「管良,管家跟嚴家本該是合作關係,這是我負責的區域,是不是你伸手打壓的嚴家?!」

  管家二爺管洋對於打壓一個嚴家其實倒沒有什麼感覺,但他的生意重心才剛剛放在跟嚴家有關聯的幾個公司上,對方就出手整治嚴家,這無疑是變相的在削弱他手中的勢力。

  現在管家大頭已經是由管良當權。

  手中剩下的這點他們是半分不肯鬆懈,還時時刻刻盯著管良,想要從管良手中搶下幾分來。

  「下次找合作對象還是眼光好一些,有些雜七雜八上不了台面的,就別往大宅裡面帶。」

  他將杯子放下,瓷器與石頭髮出清脆聲響,他袖口的深褐色佛珠露出一角,已經站起身。

  鳳眸淡淡,那張還有些稚氣的面孔沉穩到讓人心中發憷,好似已經看穿了他一切的小心思,他聲音更壓低緩聲警告。

  「我願意給叔父幾分面子,但不代表我真不能收拾你們。」

  管洋臉色一瞬間變得極差。

  ***

  一連幾天過去。

  嚴啟越更是焦頭爛額,即便再怎麼試圖洗白自己,將無情無義的名號按在江家身上,卻也挽救不回已經瀕臨破產的嚴家。

  明明在一個月之前,公司的整體態勢非常樂觀。

  這樣從天上直接掉下來的打擊讓人管易崩潰。

  嚴啟越聯繫管家二爺也聯繫不上,眼看著要走投無路。

  他手下助理還發了消息過來,好似是猶豫了一陣子提醒。

  告知他小姐已經更名為江緲,以後除了法律層面上的義務之外,她將不再跟嚴啟越有任何來往。

  「不來往就不來往,那不孝女,半點沒有笙笙懂事聽話。」

  這個閨女他也不稀罕要!

  將那份通知狠狠扔出去,他長舒了一口氣,似乎痛快了。

  已經臨近年關。

  嚴家產業就算面對困局,年終的總結還要做,以前的一些重要文件都被擺放在桌,此刻被他一下子揮落,露出下面被夾在裡面的一份報告。

  親子鑑定——

  看見上面這幾個字,他表情一愣。

  冷不丁就回想起來雲寶之前的一句——已經確定了的事情,不妨再多確定一下。

  他心頭猛地一跳。

  ——

  「越哥,你回來了?」

  馮欣宜坐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看著嚴啟越步伐匆匆進門,只簡單回了幾句話就去了房間。

  她臉色變了變。

  雖然過往的很多痕跡都已經被抹掉,但畢竟是發生過的事情,就算是再怎麼利索也不可能全數抹掉。

  而自從上次回來,嚴啟越對待她的態度也很顯然改變了不少。

  「媽媽?」

  嚴笙也察覺到最近父母之間氣氛不對勁。

  馮欣宜勉強帶出一點笑管來,心中思考著該要怎麼辦。

  ***

  有了懷疑。

  重新親子鑑定,結果也來的很快。

  上一次雖然也是他親自參與做的親子鑑定。

  他自我感覺肯定不會出錯。

  但被雲寶那麼一說。

  他心中的疑問不斷擴大——忽然就想起來,當初去做親子鑑定時候的醫院就是馮欣宜挑選的醫院。

  但那好歹也是個正經的醫院——

  他捏著文件袋,抿著唇角坐在車上,最後打開文件。

  大概是他自己騙自己。

  馮欣宜向來柔柔弱弱,之前的生活一直過得很艱難,怎麼可能有那個能力聯合醫院來騙他呢?

  『——兩者並無親緣關係。』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再撥通醫院的電話。

  再三確認這是統一送檢,流程不會出任何問題,甚至還被醫院的人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心情科普了一下有些不正規的私立醫院送檢可能做出來的貓膩。


  這方面有利可圖,不統一規整就難免出現一系列的問題。

  嚴啟越手狠狠的砸在方向盤上。

  想著剛剛醫院工作人員的口吻。

  他像是個終於發現老婆綠了他的可憐男人。

  手指都氣的發抖,去撥通馮欣宜的電話。

  但並沒有打通。

  匆匆忙忙沖回家中。

  家裡值錢的東西包括馮欣宜都不見了蹤影。

  不等嚴啟越反應過來。

  他的電話再次響起。

  上一次登門他徹底惹惱了江家,本來江家就掌握著嚴家命脈,現在嚴家這邊資金回流不回來,江家又徹底撤資。

  嚴家終於支撐不住,要宣告破產,接下來的幾天銀行方面將會來回收評定他名下剩餘資產夠不夠還清款項。

  一個月前還意氣風發,到現在近乎一無所有。

  被愚弄了。

  想著馮欣宜的樣子。

  他被人狠狠的愚弄了。

  他終於沒忍住,開始摔家中的東西。

  ***

  馮欣宜卻已經偽裝了假身份,坐上了郵輪,將嚴笙甩給了她曾經痴心不忘的窮姘頭,就乾脆利落卷著嚴啟越的錢財準備逃跑。

  她手中有這些資源勢力也純粹因為她最後交往的那個男友是在道上混的,雖然已經被捕被抓進去,但他的確對她有幾分情面在。

  留下了人給她安排了不少事情。

  『嫂子,這可是兄弟最後一次承季哥的情,以後這忙兄弟可就幫不上了,看你不也卷了那老實人的錢跑了,到外面的國家找這個人辦個身份信息的確定,以後就別回來了。』

  馮心怡一頭嫵媚的長捲髮,楚楚可憐的一張臉,手中拿著手機,看著上面發來的信息。

  良久她哼了一聲。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上趕著獻殷勤。」

  她看著自己新帳戶裡面的餘額,唇角又忍不住的揚起。

  雖然嚴家看著只是普通世家。

  但嚴家這些年能變現的東西也不少。

  去外面消費水平低一些的地方可以讓她瀟瀟灑灑的過上一輩子了。

  「就當做精神補償了。」

  她抬手在拆下來的之前的電話卡上輕吻,隨後將電話卡折斷,唇角帶著笑意。

  到時候誰也找不到她。

  嚴啟越那種男人就跟自己的自負過日子去吧。

  在上郵輪之前她還需要格外小心,但在郵輪於海面航行之後,她已經徹底放鬆下來。

  新國家假的身份信息在港口並不會查的很嚴格。

  到時候找到接頭人,將信息補好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想到自己以後的的美妙生活,馮欣宜換了件衣服就去參加船上的派對,漂亮的長相嫵媚的身姿也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她留了幾個人的聯繫方式,臉上因為酒精而微微泛紅,抬腳往自己房間走。

  只是很奇怪——

  這條路是不是有些太長了?

  而且周圍也太安靜了些?

  她伸手捂住自己微微脹痛的額角。

  大概是船上房間都長得一個樣,所以讓她有點迷路了。

  「小姐——」

  她看見不遠處的人影,溫溫和和的開口。

  那人影穿著一身藍白色調的裙衣。

  這樣的打扮讓馮欣宜覺得有些古怪又有點熟悉。

  直到被海上吹來的風給凍得一個激靈,她才反應過來。

  為什麼這個人在船上欄杆旁看海——會穿的這麼少?

  而下一刻,那人輕飄飄的往前一栽,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直接落進海中。

  馮欣宜的酒嚇醒了。

  下意識的扶住了欄杆往下看。

  黑夜之中,海面隨著船隻的行動泛著波瀾。

  在神秘深邃的黑暗之中,是來源於未知的可怕驚恐。


  「錯覺——應該是錯覺——」

  馮欣宜已經徹底醒了酒。

  她這個時候恍惚的想起來。

  曾經讓她羨慕嫉妒的人,那個婚生子馮安安,因為心臟方面疾病從樓上摔落的時候,穿著的就是藍白色的裙子。

  她也沒做什麼——

  她只是很厭惡這個所謂的姐姐。

  她從小吃盡了苦頭,明明都是爸爸的孩子,為什麼所有好的名聲都是她的?

  而她卻像是臭水溝裡面的老鼠,沒有一個人待見。

  當初在樓上。

  她只是嚇唬了馮安安一下而已,誰知道她還跟她母親一樣得了先天性心臟病,在一場家宴上,從頂樓掉了下去。

  她也不想發生這種事!

  她也很可憐!

  她只不過開玩笑而已,所以——所以跟她有什麼關係啊?!

  海面深不見底讓人恐懼,馮欣宜卻忍著那種恐懼一直望著,一直看著。

  甚至拿出了手機的手電筒往下照著海面。

  除了被她手電筒的光吸引來的一些發光的小海洋生物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東西,也根本沒掀起什麼大水花。

  果然是錯覺。

  她心中想著,鬆了一口氣。

  越發覺得自己離開是對的,要是多見幾次那個邪性的小孩,早晚要出事。

  她一轉頭——

  一張面目全非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近乎跟她的臉貼在一起,已經沒有了皮膚覆蓋的眼球充血,慢慢轉動。

  距離她格外的近,卻沒有伸手動她。

  「啊啊啊啊!!!!!」

  馮欣宜被嚇得腿腳發軟,驚慌失措的試圖後退。

  只不過後面就是欄杆與海洋。

  鼻尖瀰漫上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顯得糜爛嗆人。

  因為從高處墜落,面目全非的一張臉,牙齒也是雪白染血露在外面,她勾出一個格外駭人的微笑——

  好似再說我終於找到這個機會了。

  「——好笑嗎?」

  森冷的聲音幽幽的響起,隨著她不斷後仰腳下一空的墜落。

  馮欣宜的尖叫聲剛好被船隻鳴笛聲所掩蓋,墜入海面,不斷下沉。

  而那影子半真半虛,扒在欄杆上往下看。

  她可沒有動手。

  但是——

  「你得知道,玩笑是雙方都要覺得好笑——」

  那森冷的聲音陰毒起來,帶著極深怨恨的笑意,逐漸消散。

  「而不是你一個人覺得好笑。」

  ***

  嚴家徹底破產。

  京市大學。

  江緲拿著手機時不時的看上兩眼。

  旁邊舍友見狀小聲與她說笑,被台上導師一個清嗓子的聲音制止。

  一直到下課。

  她三兩下收拾起東西。

  「我中午在外面吃飯,你們不用等我了——」

  「哦,又是那個學長是不是?」

  「有了學長就忘了親舍友的女人。」

  江緲瞪圓了眼睛,臉都紅了。

  「你們說什麼呢!不要胡說八道。」

  「哈哈哈,去吧去吧,看你臉紅的,不說了不說了,我們不說了行不行?」

  「就是,舍長,給還沒成功的戀愛小白們留點面子。」

  「不想搭理你們!」

  江緲哼的笑了一聲,拎著包轉身往外走。

  走了幾步忍不住的蹦躂起來,腳步加快——

  「嘶——上一次她就磕電線桿了,現在這個憨憨走這麼快可別摔了啊。」

  有人看著她的步伐沒忍住開口。

  下一秒,江緲身子一歪——

  舍友們:臥槽!!


  然後人就被旁邊人拽住了。

  管逸康米白色的羽絨服,微卷的髮絲勾勒出他漂亮精緻的臉部輪廓,一雙狗狗眼,不怎麼凌厲卻有種別樣的好看。

  兩人對視一眼。

  江緲一副我無臉面見江東父老的表情捂臉蹲在旁邊,嘴裡不知道低聲念著點什麼。

  顯然也沒遇見難過這種情況的管逸康有些手足無措。

  「啊,這個憨憨——」

  「我家憨閨女也有人要了,阿爸真欣慰,就是希望學長可別嫌棄她哈哈哈。」

  幾個舍友放了心,在後面一邊走一邊調侃。

  管逸康來了幾次,一看那個架勢,幾個人心裡就有數了,面對自己宿舍這個戀愛小白,這些愛操心的就將人的背景打聽了一遍。

  畢竟管逸康一看就是個已經上了社會的人。

  結果越挖越臥槽。

  幾個人都被管逸康的履歷嚇了一跳。

  雖然管雅源也是管家人,但跟管逸康可真是半點沒法比。

  最後幾個人腳步一頓,看著管逸康開始挽袖口。

  幾個舍友:?

  然後江緲就被管逸康給端走了。

  真的蹲下身子,端著還蹲著裝蘑菇覺得沒臉見人的江緲就走。

  舍友們:……臥槽,臥槽,臥槽!!!

  感覺我們幾條狗走在道上,不僅被餵了一嘴糧,還被踢了一腳!

  ***

  等小奶糰子幼兒園回來。

  倒是毫不意外的從管逸康那邊得到了嚴啟越此刻一無所有,還知道了嚴笙不是自己閨女的事情,又開始轉過頭想要找江緲。

  此刻正對改姓這事情耿耿於懷。

  『之前改了一句話不說,現在又說得改回來,什麼她是他嚴家的血脈,怎麼能姓江,我就不懂了,家裡有王位要繼承是怎麼著?還非得跟著他姓?!』

  小糰子捏著手機,坐在沙發上,小臉嚴肅。

  剛剛查過了城北古董店的地址,想著要是什麼時候有時間就到這個古董店去看一看,正好這個時候的管逸康一頭霧水跑過來請教。

  『不過我沒讓他見著人,給打發回去了,贍養義務歸贍養義務,之前也說的很清楚了,但我是沒想到,小大師你之前說的讓他將確定的事情再檢查一邊原來是親子鑑定這方面的事情啊,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小糰子想了想對方的面相,仔細認真的在上面打著字。

  『一陰一陽印堂平,這是命中注定只有一子的面相。』

  所以她一開始也挺奇怪來著。

  為什麼這人還能有兩個孩子。

  不過等看到馮欣宜的面相,她心中就瞭然了。

  八成是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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