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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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帝第豆胤點了點頭,太后馮伯羊才站了起來,眸光一轉,用眼尾看向了隊伍末尾的保姆。

  保姆抬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了她冷然的目光,就又嚇得縮了回去。

  太后馮伯羊收回了目光,再垂眸看向了小皇帝第豆胤,神情複雜的沉默著,最終什麼也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

  ……

  轉眼入了冬,沈留禎的病情果然一天比一天嚴重了。

  白天他還能躲著謝元,咳嗽能忍就忍著,不讓她擔心。到了夜晚,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睡夢中時不時地就會咳嗽出聲。

  每當這個時候謝元會突然驚醒,直接翻身下床,從暖爐上將一直溫著的,壓制咳嗽的湯水提下來,斟上一碗遞給他喝。

  沈留禎從她手裡接過碗來,見她抬著手臂,好看的手指捏著鼻樑醒神,忍不住心疼,輕聲說道:

  「阿元……你白天還有事,晚上又要照顧我,太累了。咱們分開睡吧,讓劉大哥照顧我就行了。」

  謝元聽聞眼睛一抬,昏暗的光線中,那雙丹鳳眼閃著凌厲的光亮,扎的沈留禎的心都抖了一下。

  沈留禎膽怯地眨了眨眼睛,將目光移到了一旁不敢看她,嘴上放低了聲音,接著努力勸道:

  「……我這又不是一兩天就能好的,你休息不好,萬一也病倒了怎麼辦?」

  謝元冷聲說道:

  「我沒有你那麼嬌弱,夜裡起來倒兩回水就能病倒。你要是真的擔心我,就打起精神來,一定要將病養好。趕緊喝!」

  沈留禎乖乖都將湯水飲乾淨了,伸手又替給了她,謝元將茶碗用清水涮洗了一下,放到了一旁。

  自己跑到了桌子旁,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因為天冷,沈留禎又畏寒,這屋子裡頭的火牆燒的太旺,沈留禎這個病人覺得剛剛好,她這樣的體質只覺得燥熱。時不時的需要喝些清水解解渴。

  她先是喝了一杯,覺得味道有些怪,但是從軍的日子裡頭一向粗糙能忍,她皺著眉頭忍住了,咽下去了之後,開始打開壺蓋子,檢查這壺裡是不是掉進去什麼東西了。

  沈留禎看著她坐在桌子旁,一副焦躁隱忍的模樣,可是他怎麼看也看不夠,眼神中滿是留戀,眼眶漸漸地濕潤了,他溫聲說道:

  謝元聽聞將茶壺磕在了桌子上,扭過頭來怒道:

  「有什麼那麼一天?太醫都說了,你的病之所以惡化是因為氣鬱,將那精神頭找回來好好養著還是能養好的。

  怎麼著?沈侍中這是看厭我了,跟我在一起這麼不高興,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小妾沖沖喜啊?」

  謝元聲音不大,語速也沒有多急,但是語調沉穩壓迫感十足,沈留禎躺在那裡,都忍不住覺得小腿肚子轉筋。

  他默默地往下躺了躺,拉著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悶聲說:

  「不……不用了。」

  謝元看著他這樣,又無語又想笑,端起茶碗來又喝了一口水,可是這一回她還是覺得這水的味道不對,皺著眉頭湊到了鼻子前頭聞了聞,說道:

  「這水是不是放餿了?不應該啊,睡覺前新添的……」

  沈留禎聽聞,剛剛從被子裡頭露出了一雙眼睛,就看見謝元捂著嘴嘔吐了起來。

  他瞳孔一下子放大了,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問道:

  「阿元!你怎麼了?!水裡有毒?!」

  說著就從床上下來,拐過了屏風,開門朝外頭喊道:「太醫快來!太醫!」

  因著他的病,宮裡專門給他配了個太醫,就住在同一個院子裡頭,每天診脈,時不時地調整藥方。

  所以沈留禎驚慌聲音一喊,睡夢中的太醫就連忙披著衣服跑了過來。

  「沈侍中……你這是?」

  「不是我不是我,是我家阿元……」沈留禎急了,連忙拽著太醫就往裡頭去。

  謝元趕緊從屏風上拽了外衣裹上了自己,連帶著將沈留禎的毛皮風衣拿了過來,直接甩開裹在了他的身上。然後擦了擦嘴角嘔出來的水漬,跟太醫解釋說:

  「……水壺裡頭的水味道有些怪,喝了想吐,不知道是不是毒。」

  沈留禎急得大聲訓她:


  「不是跟你了說過了,覺得不對勁的千萬不要喝嗎!」

  太醫聽聞也嚇得個半死,連忙拿過了水壺,湊到了燈燭下查看,見裡頭顏色清亮沒有異物,聞了聞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氣味。

  他為了以防萬一,還用手指沾了一點兒,放在舌尖上嘗了嘗。

  謝元和沈留禎都緊張地看著他。太醫砸吧砸吧了嘴,說:

  「……好像沒有什麼味道。謝將軍,請將手伸出來我把把脈。」

  謝元聽聞便坐了下來,將手腕擺在了桌子上。太醫用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閉著眼睛好一會兒沒有反應。

  沈留禎都快急死了,他自是知道謝元有多能忍,從軍打仗條件艱苦,只要是能吃的,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往嘴裡填。

  可是她今日喝了點兒水就忍不住吐了,這水定然是有貓膩,他府中竟然還有吃裡扒外的東西,若是讓他逮到,定要那人生不如死!

  這個時候,太醫突然動了,收回了手腕,笑眯眯地對著沈留禎說道:

  「不是水有毒。恭喜二位,謝將軍有喜了。」

  沈留禎和謝元同時懵了,兩個人都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太醫。

  「什麼有喜了?」謝元問。

  「哎……謝將軍活得也太糙了,你已有身孕三個月余,竟然一點兒也不知道嗎?」

  沈留禎聽聞,攔著披風的手沒有拽住,厚實的毛皮披風整個的從肩膀上滑了下來。

  謝元眼疾手快的替他撈了上來,對著太醫說道:

  「太醫,你肯定是弄錯了,我連月事都沒有,以前讓另外一位專治婦科的太醫診過,還吃過藥調理過,不管用,不可能會有身孕的。」

  太醫聽聞也驚了,開始懷疑自己,又伸手搭在了謝元的腕子上,垂眸診治了起來。

  沈留禎看著謝元的側臉,又看了看太醫,這一回人都開始發抖了。

  終於,太醫沉穩的收回了手腕,又仔細地看了看謝元的臉,問:

  「你還有哪兒不舒服?」

  謝元仔細地感知了一下,說道:「除了剛剛喝水想吐,其他沒什麼。」

  太醫聽聞,無語地說道:

  「那不是有身孕了是什麼?……我好歹是個太醫,這喜脈我還能給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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