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盜門爭鋒(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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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玲,這事不對,」沈容青壓低聲音道,「鮑應臣吊著一口氣,拼命回了大堂,他至少該找人幫他解毒。]|I{•------» «------•}I|[」

  張秀玲拿著筆記本,忙著記錄下這感人的一幕,敷衍了沈容青一句:「或許他中的毒,無藥可解。」

  沈容青連連搖頭道:「就算無藥可解,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地界,總得找人試試。」

  張秀玲越寫越快:「或許鮑大當家的早就把生死看淡了。」

  「說什麼笑話,那是生死啊!命就一條,誰不想活著?與其在這把遺言說完,好歹給自己一個活命的機會。」

  張秀玲笑一聲道:「這是境界,容青啊,你知道這裡的境界麼?」

  沈容青還真就想不明白:「秀玲,你跟我說說這裡有什麼境界?什麼樣的境界真能看淡生死?」

  「境界這東西說不明白,」張秀玲突然壓低了聲音,「如果你還沒看淡生死,就別那麼多話,

  伱是做生意的,你對幫門了解的太少,再說下去生死難料。」

  這是張秀玲和沈容青的區別,兩人都是才女,但沈容青是商人,張秀玲是百花門的門主。

  沈容青還是想不通:「秀玲,難道你不想知道真相麼?」

  張秀玲用一筆千行之技,把幾句話寫在了本子上,呈現在了沈容青面前:

  「容青,真相和真相不一樣,商人講究貨真價實,幫門講究眼見為實。

  在幫門裡,看得見的就是真的,看不見的就是假的。

  鮑應臣已經死了,你看見了,這就是真的。

  沈進忠流淚了,你看見了,這也是真的。

  按規矩,二金印現在要做大金印,規矩是真的,金印也是真的。

  這些你都看見了,看見了就是真的,那些看不見的事情最好別去瞎猜。」

  看完這幾行字,沈容青安靜了下來。

  剛才發生的一幕,在場所有人都看見了,這就是真的。

  與之相比,她所有的懷疑都沒有任何意義,只會給她帶來麻煩,甚至招來殺身之禍。

  接下來,沈進忠要做的事情有兩件。

  第一,好好安葬鮑應臣,無論作為結拜兄弟,還是幫門裡的下屬,這都是沈進忠應盡的本分。

  第二,要處置內鬼,鮑應臣已經把話說完了,內鬼也點明了,就是董開彬。

  董開彬還在懵逼之中,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其實他不用為辯解的事情煩心,因為沈進忠根本不會給他辯解的機會。

  幾名弟子把董開彬摁在桌子上,沈進忠直接舉起了刀子。

  這也是李七的叮囑,不能猶豫,不留餘地,不能有片刻的爭執和周旋。

  董開彬也有修為,他是五層的苦修。

  他也有部下,幾名親隨都在大堂。

  他施展技法,想要脫身,被沈進忠當場制服。

  他呼喚親隨,親隨都被刀子架了脖子。

  董開彬嘶聲喊道:「楚家做的事情,我不知情!」

  喊什麼都晚了,沈進忠一刀砍了他腦袋。

  看著鮮血噴涌,何玉秀覺得惋惜。

  可惜了這一鍋好羊肉。

  席間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事真是楚家做的?」

  沈進忠咬牙切齒道:「楚家來都不敢來,這事不是他做的,還能是誰?」

  是,楚家確實沒來。

  沈進忠擺席吃涮羊肉,他都沒請楚家,楚家怎麼來?

  這不是講理的時候,現在要講的是情分和氣氛。

  殺了董開彬,給大當家報仇,沈進忠的情分夠了,氣氛也到位了。

  接下來該辦喪事,前來吃席的客人,自然不能壞了禮數,紛紛到靈前弔唁。

  至於驗屍的事情,沒人敢提,應了張秀玲那句話,鮑應臣死了,死了就是死了。

  沈進忠穿著一身喪服,傷心欲絕,險些哭暈過去。

  何玉秀給鮑應臣上了一炷香,對沈進忠道:「從犯已經處置了,主謀難道放著不管?」


  「秀姐這是什麼話?」沈進忠咬牙道,「三英門和楚家不共戴天!」

  「好!」何玉秀點頭道,「這話我記住了,老鮑在天有靈,也聽得見!」

  賓客來往之間,一名男子,身著西裝,頭戴禮帽,進了靈堂。

  他在身後碰了碰沈進忠,不碰這一下,沈進忠都不知道這人來了。

  「七爺,」沈進忠來到角落,小聲打了招呼,「你要的東西,我讓人去找了,估計一會就能找來。」

  李伴峰點點頭道:「事情都順利吧?」

  「順利,等葬了大哥,接下來的事情就都好辦了。」

  「別等了,喪事從簡。」李伴峰有些擔憂,再等下去,白菜容易出狀況。

  沈進忠也很著急:「今晚是不行了,我已經和賓客們說了,明天就安排下葬。」

  ……

  「明天就要下葬,」張秀玲收了本子,嘆口氣道,「沈進忠還真是著急。」

  沈容青壓低聲音道:「喪禮做的這麼倉促,就沒人心裡起疑麼?」

  張秀玲點點頭道:「有,而且不止一個,可起疑又怎麼樣?也就是在心裡想想,

  想的再多也沒用,這事想不明白,或許到了幾十年,甚至一百年後,還有人想不明白,

  可明不明白又能怎麼樣,現在三英門的大當家,是沈進忠。」

  ……

  李七和沈進忠正在靈堂敘話,鬼手門大當家謝俊聰進來上香。

  「您就是七爺吧?」謝俊聰上前打了招呼。

  李伴峰有些意外,能第一時間留意到他的人,可不多。

  沈進忠上前引薦:「這位是鬼手門的大當家,謝俊聰謝掌門。」

  一聽鬼手門,李伴峰很想把這位慈祥的老者摁在地上暴打一頓。

  時機和場合都不合適,李伴峰暫且忍了,謝俊聰慨嘆道:「老鮑臨走的時候,說他這認了你這個朋友,

  他是條好漢,謝某佩服他,從今往後,謝某也認你這個朋友!」

  「謝老前輩,德高望重,在下久仰大名……」李伴峰很是感動,發自肺腑的編了幾句瞎話,把謝俊聰敷衍了過去。

  白鶴幫幫主白武川進了靈堂,原本他沒注意到李伴峰,可看到謝俊聰和李伴峰說話,也上前聊了兩句。

  「七爺,之前白鶴幫與你往來不多,但鮑老的朋友,就是我白武川的朋友。」   李伴峰抱拳還禮,等白武川走後,李伴峰問道:「白鶴幫是什麼來歷?」

  沈進忠道:「在普羅州,白鶴幫也是個大幫門,這個幫門都是體修,幫門之內還有變生體修和化生體修兩派。」

  李伴峰對體修了解的不算太多,問了一句:「什麼是變生體修和化生體修?」

  「說簡單些,變生體修就是人變了禽獸,化生體修就是禽獸變了人,

  白武川是變生體修,去年剛剛上位,按理說,這個幫主之位原本輪不上他,

  他有個化生體修的師兄,是仙鶴化成的人,據說閉關修煉二十年,大有所成,

  一年前,他這位師兄出關了,準備接替幫主之位,可沒想到在藥王溝一帶失蹤了。」

  一隻仙鶴,在藥王溝一代失蹤了。

  李伴峰感覺自己好像見過這個人。

  那個人好像一頭撞在邊境線上,灰飛煙滅了!

  能做幫主,這人修為不俗啊。

  看來以後儘量不要閉關,閉關太久,可能會讓人做出一些瘋狂的行為。

  思索間,芙蓉齋當家的,李豪雲進了靈堂,適才看見白武川和李七搭話,他也上來打了招呼。

  「七爺,咱們是本家,以後多加照應!」

  客套幾句,李豪雲走了,李伴峰問道:「芙蓉齋是做什麼生意的?」

  「書寓生意,」沈進忠聳了聳眉毛,「綠水城三成的書寓,歸芙蓉齋,在褲帶坎,芙蓉齋也有不少買賣。」

  芙蓉齋,李豪雲。

  李伴峰莫名覺得這人有點親切。

  又來了幾位賓客,一名手下人來到沈進忠身邊,把一個紅木盒子交給了沈進忠。


  沈進忠支走了手下人,把紅木盒子交給了李伴峰:「七爺,您要的東西,拿到了。」

  李伴峰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盒子裡放著一對判官筆。

  這就是楚懷俊送鮑應臣的好東西?

  李伴峰拿起判官筆,摸索了一下。

  的確是好兵刃,做工用料都很考究。

  可在耳畔傾聽片刻,李伴峰沒聽到任何聲音。

  他有洞悉靈音之技,如果他聽不到任何聲音,證明這對判官筆根本沒靈性。

  「就這麼一對兵刃,也值得鮑應臣去拼命?」李伴峰不大相信。

  沈進忠見李伴峰神情不對,趕緊解釋道:「七爺,咱們可得把話說明白,這東西剛一找到就給您了,我可沒動過。」

  李伴峰看了看院子,見鬼手門當家謝俊聰正往門外走。

  「三英門和鬼手門關係怎麼樣?」

  沈進忠嘆口氣道:「和這樣的幫門,怎麼說呢,

  得罪了他,容易惹麻煩,和他們走近了,麻煩就更大,橫豎湊合相處,不至於翻臉,也就這樣了。」

  李伴峰兩步來到謝俊聰身後,問道:「謝老前輩,您這是要回去,我送您一程?」

  謝俊聰搖頭道:「今夜我不走了,我要送老鮑最後一程。」

  他說他不走。

  難道東西不是他拿的?

  李伴峰沒再多問,轉身離去。

  謝俊聰見李伴峰走遠了,從袖子裡掏出了一隻白線手套。

  這手套是他從李伴峰身上拿的,雖然不知道這手套有什麼用處,但盜修有識寶的手段,他知道這是一件價值極高的法寶。

  謝俊聰暗自慨嘆:「年輕人,能懷疑到我身上,看來還有幾分機智,可隨隨便便敢來我這試探,終究少了些歷練。」

  謝俊聰看了看時間,等到凌晨兩點多,趁著眾人乏困,找了個機會,離開了金印大堂。

  盜修出手,全看時機。

  什麼樣的時機最合適?

  三英門的金印大堂戒備森嚴,平時想要潛進來,就連謝俊聰也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

  而今沈進忠請他吃涮羊肉,明目張胆走進大堂,這樣的時機最合適。

  至於事後,沈進忠會不會找後帳,這事難說,但謝俊聰分得清主次,何家慶交代的任務對他來說更重要。

  有道是捉賊捉贓,無憑無據,就算找來,謝俊聰也不會認帳。

  況且沈進忠剛當上大金印,立足未穩,謝俊聰也不怕他撕破臉皮。

  等回了後塘城隍廟旁邊的老宅,謝俊聰掏出一對判官筆,正準備聯絡萬晉賢,將這寶貝轉交給何家慶,忽然覺得這判官筆有點眼熟。

  不是眼熟這麼簡單,這就是他找人打造的判官筆,在金印大堂用來掉包的判官筆!

  怎麼又讓人調換回來了?

  真東西哪去了?

  謝俊聰愣了片刻,摸了摸內兜,發現從李伴峰身上拿走的手套也不見了。

  ……

  隨身居里,手套把判官筆吐了出來,冷笑一聲道:「這糟老頭子,什麼物件他都敢拿,活了一把年紀,做事還這麼不穩重,

  當家的,你看看,這東西成色怎麼樣?」

  李伴峰一笑:「你是內行啊,你看準的東西肯定錯不了。」

  他拿著一對判官筆,來到自家判官筆身邊,輕聲呼喚道:「阿筆,你家兩位兄弟來看你了,我看你們長得都一樣,就不另外取名字了,

  以後這一支叫二筆,另一支叫三筆,你還叫賤筆,你看行麼?」

  判官筆在睡覺,沒理會李伴峰。

  排在第二位的判官筆,主動和第三位的判官筆換了一下位置,他不太想做二筆。

  等了半天,新來的這兩支筆和原本的判官筆似乎沒什麼感應。

  李伴峰皺眉道:「這是什麼道理?」

  嗡~

  隨身居忽然開口了:「阿七,你把這東西帶到三房來,讓老夫幫你看看。」

  李伴峰帶著判官筆,來到了三房。

  隨身居語氣嚴肅道:「阿七,你先把筆放下,容老夫仔細端詳!」

  「放下……」手套有些緊張。

  「阿套,不要多言!」隨身居的語氣更加嚴肅了。

  李伴峰把一對判官筆放在了地上。

  「好東西呀,嚯哈哈哈!」隨身居放聲一笑,一對判官筆瞬間融化,滲透到地面之中,消失不見。

  李伴峰錯愕半晌,怒道:「老賊,你明搶是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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