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自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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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身居里,李伴峰靜靜看著那拉洋片的。💥🎯 6➈şℍ𝓾ⓧ.ᑕᵒм 👣🍓

  拉洋片的滿臉鼻涕口水,身上到處都是燎泡,娘子不知用什麼方法,讓他平靜了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

  拉洋片的回答道:「梅老坎。」

  「這是名字還是綽號?」

  「我就叫這個名字。」

  「你在黑石坡堂口是什麼身份?」

  「沒身份。」

  李伴峰抽出了鐮刀,拉洋片嚇得一哆嗦:「我不是黑石坡堂口的,我原本是躍馬澗堂口的巡風,奉了堂主的命令,來的黑石坡。」

  「為什麼讓你來黑石坡?」

  「我們堂主說,這是幫主的吩咐,幫主要把黑石坡的堂口經營起來,得要幾個會幹活的。」

  「伱算會幹活的?」

  「我拉了三十多年洋片,從來沒失手過。」

  李伴峰沉默片刻,問道:「你拐了多少孩子?」

  「數不清了。」

  「有孩子死在過你手上麼?」

  「我這是做生意,一般不殺人,偶爾遇到不聽話的,也弄死過一兩個,那也是沒辦法。」

  「你知不知道,這些孩子都是爹娘的心頭肉?」

  「那我也得過日子呀,生意總得做呀,他們再生一個不就行了……」

  梆!

  李伴峰一腳踹在拉洋片的臉上,鼻樑骨踹折了,牙也踹掉了,拉洋片的在地上哭喊了半天,動靜都不像是人發出來的。

  唱機勸道:「相公,別跟他一般見識,先把要緊的事情問出來,一會小奴慢慢拾掇他。」

  李伴峰問:「黑石坡這位堂主,真是關防廳來的?」

  拉洋片的哭著搖頭道:「這我真不知道,我就知道黑石坡新來了一個堂主,原來那堂主被送到別的堂口去了,

  這位堂主知道我是行家,讓我先在黑石坡做幾趟生意,我不敢,黑石坡的人帶種,被人抓著了,我就沒命了,

  堂主說掙來的錢都歸我,他還另有賞賜,他就是讓我湊夠了數,趕緊交貨。」

  「給誰交貨?」

  「給聖賢峰的聖人。」

  「你有門路?」

  「幹了這麼多年,肯定有門路,除了聖人本人我沒見過,聖賢峰上的我都見過。」

  說到這,這拉洋片的聲調稍微有點高。

  什麼意思?

  跟我在這顯擺呢?

  李伴峰又想揍他,忍住了沒動手,他擔心失手把這人打死了。

  「你在黑石坡拐了多少孩子?」

  「算上今天的,一共十八個。」

  「你攢下這麼多做什麼?為什麼不快點出手?」

  「路引也得要本錢,帶一兩個出去,不夠回本的,

  而且一兩個娃娃送到聖賢峰,根本見不到大人物,

  三五個孩子送去了,能見到一個山下弟子,

  十個往上,能見到山上的弟子,

  要是有二十多個,就能見到聖人的親信,還能給聖人帶幾句話,

  這次堂主有吩咐,他跟著一起去出貨,一定要見到大人物,少說也得見見聖人的親信。」

  這位新任堂主,不想靠拐孩子賺錢,他是想要和聖人建立聯繫。

  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問這拉洋片也是白問,這不是他這個層級能知道的事情,估計這差事做完了之後,堂主和聖人搭上了線,這個拉洋片的也該被堂主滅口了。

  李伴峰指著幾塊殘缺的屍體,又問:「堂主身邊這幾個狠人,你都認識麼?」

  拉洋片的搖頭道:「我一個都不認識,他們原本不是幫門裡的人,他們是跟著堂主一塊來的。」

  難道這些人都是外州來的?

  「你一直把拐來的孩子往賤人崗送麼?」

  「那倒不是,早年間做這個生意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有聖賢峰,那時候也沒有路引,只能在當地活動,弄來一個娃娃,當天就得出手,找幫門裡有能耐的人往外送,


  在幫門裡幹了幾年,堂口上看得起我們這幾個行家,給我們辦了路引,讓我們能把娃娃送出去,那時候也都是找有錢人家出貨,掙了錢,堂口拿大頭,我們就分一點油水,

  又過了幾年,規矩變了,弄來的娃娃只能往聖賢峰送,這裡邊的規矩就多了,但聖人給的錢也確實是多。」

  「你在聖賢峰上,最高見過什麼人?」

  「我見過鍾聖使。」

  「你說的是鍾懷恩?」

  「我不知道他名字,就知道他一直穿一件白衣裳。」

  「除了錢,他還給過你別的東西麼?」

  「還給過我丹藥,都是好藥,市面上見不著的,送去的娃娃越多,給的丹藥越多。」

  「你進了賤人崗,還能走的出來?」

  「能啊,那的路不難走。」

  李伴峰走不出來,賤人崗里很多人也走不出來。

  現在可以斷定,這裡有聖人的手段。

  聖賢峰的事情問的差不多了,李伴峰接著問江相幫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我盯上你了?」

  拉洋片的搖頭道:「這事我不知道,是幫門裡一個挑金門(算卦)的告訴我的,說我窩子被人盯上了,

  我把這事告訴給了堂主,堂主說剩下的事情他來安排。」

  還別說,這堂主挺聰明的,安排的挺到位。

  李伴峰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貨?」

  「就今晚,堂主說再讓別的弟兄弄幾個娃娃去,湊夠二十個,一併送到火車站南邊的大倉,六倉五庫,今晚就出發,省得夜長夢多。」

  「你們打算怎麼出貨?」

  「我先把娃娃帶回去,找地方安頓好,再去堂口,到時候堂口有人送我上火車,堂主也跟著一起去。」

  這拉洋片的要是不去堂口,江相幫這群鳥人估計也不肯出來,到時候李伴峰強闖堂口。

  帶著這拉洋片的去堂口,這小子要是走漏了風聲,李伴峰更不好處置。

  到底該怎麼辦?

  用放映機做個幻影?影像確實夠逼真,但堂口戒備森嚴,不好提前做布置。

  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斟酌再三,李伴峰想到了一個技法:「你們誰擅長剝皮?」

  一聽剝皮,拉洋片的嚇壞了,起身要逃命,一邊逃,一邊喊道:「我就是弄了幾個娃娃,他們只要聽話,我肯定不殺他們,

  我都給他們找了好人家,我沒做過喪良心的事,你們憑什麼殺人,咱們找個地方好好理論理論!」

  洪瑩上前把拉洋片的摁在了地上。

  「七郎,我會剝皮,只是皮剝的不太好看。」

  「不太好看是什麼意思?」

  沒等洪瑩作答,唱機嗤笑道:「賤人,你是想把這人活剮了吧?」

  洪瑩腳踩著拉洋片的,淡然回答道:「這人不該剮麼?人牙子就該這個下場!」

  「別搗亂,相公要人皮還有用處,都讓你切零碎了還怎麼用?」

  含血鐘擺道:「我可以試試。」

  唱機道:「妹子,手上加點小心,傷口別太大,這張皮儘量剝的完整一些。」

  鐘擺開始動手,拉洋片的哀嚎不止。

  李伴峰以嫌吵為由,拿著放映機去了五房,把剛才一場戰鬥復現了一遍。

  因為中了埋伏,李伴峰全力以赴應戰,沒有周全的計劃,都是臨時決斷,很多戰鬥細節上有問題。

  當然,這些戰鬥細節最好不要讓娘子看見,因為李伴峰用了大量的旅修手段。

  有些事,沒說破,自己也別主動點破。

  或許是因為心態平靜了下來,李伴峰仔細看著之前的影像,總覺得這四個高層修者有一點眼熟。

  尤其是那個被唐刀刺死的螻蛄體修,李伴峰好像見過他。

  「餵呀相公,這人小奴見過!」

  李伴峰嚇得一哆嗦,趕緊把放映機關了,回到正房,笑呵呵道:「寶貝娘子,你說什麼地方見過?」

  娘子指著那具相對完整的屍體的道:「就是這個人,小奴應該是見過。」


  這正是被唐刀刺死的那個螻蛄。

  他不是外州來的麼?

  難道娘子也去過外州?

  「娘子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人?」

  唱機伸長了唱針,在書架上翻閱報紙。

  不多時,一張報紙被唱針挑在了托盤上,火光掩映之間,一張照片呈現在了牆壁。

  「相公平時不在家裡,小奴也時常看看報紙解悶,這個人,小奴確實見過,應該是楚家的人。」

  娘子抽出來的,是一張十五年前的報紙,李伴峰在魯家書屋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當時楚家家主楚少強和陸家家主陸東良聯手,在褲帶坎做了場大生意,名叫花枝一條街。

  這條街現在還在,也是陸家的生意,整條街上都是賣花的,無論男女,都可以去買花,什麼花色都有。

  花枝街,以後肯定是要去的,眼下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雙方簽訂契書時的照片。

  李伴峰在這張照片上,看到了這隻螻蛄。

  雖然當時模樣和現在有很大差別,李伴峰還是認出了他的模樣,在當時的新聞里雖然沒出現這個人的名字,但從站位來看,這個人應該是楚家的支掛。

  他是普羅州人!

  那他為什麼給外州人當了護衛?

  這裡邊可能另有說道。

  思索之間,鐘擺把剝皮的事情做完了。

  那拉洋片的還活著,皮沒了,人還在動。

  娘子嫌這人噁心,問眾人道:「你們有沒有想吃魂魄的?」

  眾人都不言語,娘子先問洪瑩:「你不吃麼?這東西對你沒壞處。」

  洪瑩搖搖槍頭道:「我不想跟你爭這口,還是留著你吃吧。」

  唱機又問判官筆:「懶貨,你吃不吃?」

  「哼!」判官筆沒理會娘子。

  「賊手套,你吃不吃?」

  手套搖著食指道:「夫人,這話不能亂講,捉賊捉贓,沒憑沒據,哪能說我是賊?」

  唱機嗤笑一聲,轉而對唐刀道:「看來只能便宜你了。」

  除了這幾位,娘子沒再問過別人。

  這裡邊有玄機。

  這幾件法寶和其他法寶不太一樣。

  李伴峰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有件事,他得驗證一下。

  他拿出來鐮刀,問道:「你能吃魂魄麼?」

  唱機一驚:「餵呀相公,你這是跟它說話?」

  鐮刀見狀,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來到唱機面前,用清澈的嗓音說道:「跟我說話不行麼?我跟了李郎那麼久,比你時間還要長!」

  「好個賤人!」唱機有些驚訝,「你叫什麼名字?」

  「我就叫鐮刀!」

  唱機又問:「你以前認得我麼?」

  「怎麼就不認得?咱們都一個地方出來的!」

  唱機一驚:「你是自生靈?」

  PS:唱機和鐮刀,都是馮掌柜賣給李伴峰的,算起來也是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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