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祖師爺,你就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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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伴峰讓酒葫蘆檢查了一下現場,必須清理乾淨綠花子殘留的血肉,否則還可能引發疫病。

  崔提克追到李伴峰身邊,壓低聲音道:「這點不用擔心,祖師的血肉都是珍品,我絕對不會浪費,但我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幫助。」

  「說說看。」

  崔提克道:「我最想讓祖師去的地方,是刀鬼嶺,咱們說的是同一個地方吧?」

  李伴峰點點頭。

  崔提克的眼神之中帶著難掩的興奮,其實他原本也不想掩飾:「僅憑我在普羅州的見聞,刀鬼嶺是普羅州最神奇的地方,刀勞鬼是最神奇的生物,當初在聖賢峰,很多修為超過了雲上的強者,都被刀勞鬼嚇退了,

  但我並不認為刀勞鬼一定殺死我的祖師,祖師的強大同樣讓我感到震驚,我很好奇我的祖師會和刀勞鬼創造出什麼樣的奇蹟,尤其是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之下,對刀勞鬼進行改良之後·—.

  李伴峰目露寒光看著崔提克:「這事兒是你自己做的,和我沒關係!」

  崔提克笑道:「你不用這麼客氣,我不是一個貪圖成就的人,我主要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我很想去見證一下祖師在刀鬼嶺上的奇蹟,但刀鬼嶺很遠,還要通過外州與普羅州的界線,想去一趟不是太容易。」

  李伴峰道:「你想讓我送你一程?」

  崔提克點頭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現在還不行,我需要一點時間,恢復—————」李伴峰打了個哆嗦。

  崔提克抽了抽鼻子,聞到了高燒的味道:「祖師做事非常的狠辣,你用一別萬里的時候,他應該在你身上留下了病灶。」

  這在李伴峰的意料之中,和綠花子交手,事後免不了要留下點病根。

  崔提克道:「這事我能幫你處置。」

  李伴峰道:「前提是我能把你送到刀鬼嶺,對嗎?』

  崔提克笑道:「不要低估了我們的友誼,無論你願不願意送我去刀鬼嶺,我都願意為你提供幫助,

  祖師這次留下的病灶藏得很深,不是太好對付,現在請你摒除雜念,儘量在心態上保持平和,我現在就幫你解除病灶。」

  摒除雜念?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你移除病灶的過程中,患者的心態十分重要?」

  「那倒不是,」崔提克搖搖頭,「我只是想讓你保持平和的心態,萬一我失手了,希望你不要打我。」

  李伴峰帶著平和的心態,接受了崔提克的治療。

  崔提克如同泥塑一般站在李伴峰面前,目光在李伴峰的身上緩緩游移。

  李伴峰先感到寒冷,隨即感到了炎熱。

  等李伴峰體溫恢復正常後,崔提克長出一口氣道:「祖師的病灶依舊鮮美,

  這回你可以放心了,我把所有的病灶都吃下去了。」

  李伴峰表達了謝意:「明天這個時候,你在白原區輕舟路花園小區等我,我送你去刀鬼嶺。」

  讓崔提克看看也好,萬一綠花子又逃出來了,至少崔提克能把消息告訴給李伴峰。

  目送李伴峰離開了歲晨路,崔提克來到了何家慶身邊,

  何家慶奄奄一息,崔提克思索了片刻,做出了決定:「不管怎麼說,三人的合作終究達成了,我也看到了想要的結果,所以我兌現承諾,幫你解除病灶。」

  半個小時過後,何家慶清醒了過來,呼吸之中那股膿血味終於消失了。

  他身體非常虛弱,幾次想坐起來都沒能成功。

  崔提克看了看懷表:「我該走了,我勸你也儘快離開這裡,暗星局的人很快就要來了。」

  何家慶點點頭道:「謝謝你,朋友。」

  崔提克搖搖頭道:「別急著叫朋友,我們還沒那麼熟。」

  何家慶想了想:「當初是我把你從聖賢峰救了回來,我們也算有過命的交情。」

  崔提克也記得這件事情:「當初是為了那塊契書才來救我的,雖然無關於結果,但我還是會考慮其中的動機。」

  崔提克走了,但此刻他和何家慶都在思考同一個問題。

  綠水弓的契書在什麼地方?

  中二等在警戒線外邊,聽著歲晨路深處安靜了下來,他比之前更加緊張,因為李局一直沒有出來。


  湯圓在旁問道:「戰鬥結束了嗎?」

  燈泡吃不准:「應該是結束了吧?」

  中二跨進了警戒線:「我要去看看。」

  燈泡上前攔住中二:「別去,再等等!」

  中二甩開了燈泡:「我不知道局裡是什麼意思,說來支援,到現在人不見一個,連一架無人機都沒有派過來,這次行動有問題!」

  等走到歲晨路深處,他們看到了些許焦痕,看到了些許碎磚爛瓦。

  這裡原本就是廢墟,惡戰之後也看不出多少痕跡。

  「李局去哪了?」中二越發擔心。

  燈泡在四周找了半天,也沒看到李七的身影。

  湯圓道:「咱們還是到警戒線外邊守著吧,七爺肯定不會有事。」

  李伴峰躺在隨身居的床上,娘子正在給他治傷。

  手套在隨身居走來走去,似乎心神不寧,李伴峰對唱機道:「娘子,你看看手套是不是受傷了?」

  唱機揮起唱針,要把手套扎過來,手套連連躲閃道:「當家的,我沒傷,我是覺得這場惡戰太兇險,有些事是不是得好好盤盤?」

  「是得好好盤盤,」隨身居開口了,「這場仗,阿套功勞不小,戰場上隨機應變,還給阿七出謀劃策,有功就該有賞,阿套,你來三房,我給你準備了幾件好東西,你自己挑挑看。」

  手套搖搖食指道:「老爺子,咱們處事得公正,我這人不貪功,做事講究個本分,打綠花子這一戰,唐刀算頭功,老爺子算二功,三功得給葫蘆姐和放映機,我就是個打雜的,領賞還輪不上我。」

  隨身居道:「論功行賞的事情也可以交給阿七,咱們倆主要得盤盤這戰局。」

  唐刀傷的不輕,紅蓮煉製了一顆丹藥,讓酒葫蘆用酒給融了,正給唐刀上藥,一說復盤戰局,唐刀有點興奮:「今天這場戰事,確實得好好說說,咱們打得不易,贏得艱險,尤其是綠花子那個要飯缽子,把主君和我等都帶去了不可名之地,當時可把我們嚇壞了!」

  隨身居很是贊同:「阿驢說的是呀,可那個要飯缽子到底哪去了?」

  手套很是好奇:「是呀,到底哪去了?」

  酒葫蘆回憶了一下:「惡戰之時,我記著綠花子始終抱著那缽子不撒手,怎麼突然就沒了?」

  隨身居道:「我也正擔心這事兒,這東西要是保管不好,碰到了,摸到了,

  弄不好就進了不可名之地,到時候想出來可就難了,你說是不是,阿套?」

  手套點點食指:「是呀,這事兒必須得加小心呀,到底誰把要飯缽子拿走了?」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氣氛有點緊張,李伴峰下意識摸了摸娘子。

  娘子專心給李伴峰治傷,沒工夫理會他們。

  鐘擺悄悄跟耳環低語了兩句,耳環連連搖晃道:「姐,當時那麼亂,我真沒聽見動靜。」

  老爺子聲音突然低沉了些:「阿機,你怎麼說?」

  放映機先看看手套,又看了看四周,聲音略有些顫抖:「我當時,把膠片用光了。」

  老爺子又道:「鐮刀,你從來不撒謊,你說說那缽子哪去了?」

  鐮刀道:「我當時想和那叫花子拼命,可我經歷戰事太少,沒有機會出手,

  我也沒看到要飯缽子。」

  房間裡一陣顫動,老爺子不高興了,

  「混小子,橫豎不認帳?」隨身居的聲音變得低啞陰森。

  「老爺子,捉賊得捉贓!」手套氣息平穩,語調依舊淡然。

  隨身居怒道:「還捉贓?要不是我把他撞翻了,你哪有機會下手,說話不講良心麼!」

  手套很不服氣:「你撞翻他的時候,我離他還遠,你怎麼知道是我?」

  兩人爭執起來,一群人靜靜圍觀。

  唐刀上前勸解:「這種事,必須說個分明,誰也不能讓著誰!」

  判官筆打了個哈欠,飛到了九房,往桌子上一躺,找了張報紙把自己蓋上了一番爭執過後,手套認帳了:「東西是我拿的,但話得說明白,我沒想私吞,吞了也沒用,放在我這,我還擔驚受怕。」

  缽子還真是被手套拿了,他說的也都是實話,之所以剛才心神不寧,走來走去,就是擔心這缽子不受控制。


  如果手套被缽子送進了不可名之地,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出來。

  隨身居問道:「那你為什麼不肯把缽子交出來?」

  手套解釋道:「我拿了這個缽子,是想留給當家的,這東西用好了,既能斃敵,還能保命,確實是難得的好寶貝!」

  說白了,手套怕隨身居硬搶。

  李伴峰倒是看得開:「老爺子,手套功不可沒,我也信得過他,

  至於那個缽子,你要是真有用處,送給你也行!」

  隨身居思量片刻道:「先拿出來看看。」

  手套當著眾人的面,把要飯缽子吐了出來,眾人看了半響,沒看出特別之處。

  等了許久,隨身居終於開口了:「這是把鑰匙。」

  李伴峰道:「是打開綠花子住所的鑰匙?」

  隨身居道:「不止,這是打開不可名之地的鑰匙。」

  李伴峰沒聽明白:「綠花子的住所,不就是不可名之地麼?」

  隨身居道:「剛才進去的地方,不是他的住所,是外州的一塊不可名之地。

  唱機問了一句:「老爺子,你說這個缽子能打開哪裡的不可名之地?」

  隨身居道:「若是用好了,無論哪裡的不可名之地,都能打得開。」

  屋子裡鴉雀無聲,很多人還是沒太聽懂,但都覺得這東西確實不俗。

  唱機能聽出這話的份量:「老爺子,綠花子怕是沒這個本事吧?」

  隨身居道:「他學會了三成,還有七成,他還沒學會。」

  李伴峰讓手套把缽子送進了三房:「那就先交給老爺子慢慢研究吧。』

  放映機問李伴峰:「七導,我收了不少綠花子的灰燼,這些東西怎麼處置?」

  雖說燒成了灰,難說這東西就一定乾淨。

  娘子想了想道:「交給紅蓮那個賤人,她或許有辦法。」

  紅蓮看了看那些灰燼,頗有些嫌棄,可吃下少許,倒也嘗出了一些滋味。

  「這東西能煉丹,但煉出來的丹藥漲不了修為,只能製造疾病。」

  李伴峰想了想:「那就煉了吧。」

  放映機把灰燼都交給了紅蓮,讓葫蘆沖洗了一下膠片倉,他帶上手機和衛星電話,守在了隨身居外邊。

  整個隨身居里,能和五房姑娘內外聯絡的只有放映機,而且他還有屏蔽追蹤和監控的手段,有他在門外把守,李伴峰心裡非常踏實。

  在隨身居躺了一夜,李伴峰傷勢復原了大半。

  出了隨身居,放映機拿出了四部電話,道:「七導,有很多人給你打電話,

  我一個都沒有接聽。」

  暗星局配備的手機和電話,都是局裡人打來的,申敬業就打了一個,燈泡,

  中二和湯圓都打了十幾個。

  另一部私人手機上,只有宋老師的電話,打了三十多個。

  李伴峰想給宋老師打回去,卻聽放映機道:「這個電話打來的更多。」

  羅正南給李伴峰製作的簡易電話,按照放映機的描述,昨天晚上這部電話幾乎沒停過。

  李伴峰先給羅正南打了回去。

  老羅急壞了:「七爺,一夜都沒聯絡上您,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李伴峰道:「昨晚和綠花子打了一場。」

  老羅愣了許久,小心翼翼問了一句:「哪個綠花子?」

  「還能是哪個綠花子,綠水弓,綠水城的地頭神。」

  羅正南精神有些恍惚,七爺居然和綠水弓打了一場?

  一定是我聽錯了。

  李伴峰道:「先說你這邊的事情。」

  羅正南晃晃腦袋,清醒了一些:「七爺,五爺那邊來信了,他和內州人交手了。」

  李伴峰一驚:「老五狀況怎麼樣?」

  「五爺沒什麼事,一會我連個線,你們單獨說。」

  李伴峰長出一口氣,馬五沒事就好。

  不一會電話又打了過來,羅正南連線,兩人單獨說話。


  「老七,事情查清楚了。」

  「你可嚇著我了,沒受傷吧?」

  「受了點輕傷,不礙事,內州在汽水窯有個入口,看守入口的是條鯽魚,被外州那邊剝了血肉,剩了一副骨頭架子,居然還活著,

  內州人要報仇,殺了五十多個外州人,臨死的時候,那些人說自己是專案組的,都聽命於專案組專使徐壽明。」

  徐壽明是什麼來歷?他為什麼要對內州人下手?

  李伴峰想不明白其中的緣故,馬五接著說道:「內州人肯定要報仇,這場戰事估計是攔不住了,我正在和羅麗君商量這件事情,現在就害怕他們兩家在普羅州動手,一旦開戰,普羅州就完了。」

  「羅麗君是誰?」

  「內州人,純種的。」

  「純種的內州人,和你商量事情?」

  「開始她也不願意商量,有馮姑娘相助,我們把她打服了。

  田螺姑娘在旁邊哼了一聲:「不服!」

  馬五回頭瞪了田螺姑娘一眼:「這話什麼意思?」

  田螺姑娘低下了頭:「人家就是不服。」

  馮帶苦沉下臉道:「這賤蹄子還是欠收拾,一會再教訓她一頓!」

  羅麗君的語氣很是委屈:「有本事你們別一起上,一個一個來,我是不怕的。」

  馬五冷笑道:「好大口氣,一會我先拾你,看你還嘴硬。」

  「你先別—————」田螺姑娘有點害怕馬五,「馮帶苦那裡,我是肯定不怕的!

  這邊還通著電話,李伴峰完全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老七,我這兩天要晉升,你要是能抽出時間,就回來看一眼,內州的事情,你還得再和羅麗君說說,馮姑娘這邊也有事和你商量。」

  掛斷了電話,李伴峰一臉霧水。

  和內州人打了一仗,馬五要晉升了?

  這是怎麼升的?

  邏輯不通啊!

  李伴峰給宋老師打了個電話,聽到李伴峰的聲音,宋老師十分激動。

  「你是不是遇到綠水弓了?你受傷了沒有?有沒有染上他的病灶?現在狀況怎麼樣?你在什麼地方?我現在就去聯繫康振昌,他應該有治療的方法!」

  宋老師的語速很快,口齒還不太清楚,李伴峰趕緊安撫:「深呼吸,平靜下來,我很好,什麼事都沒有。」

  「你不用擔心我,我很久沒發病了,」宋老師喘息片刻,語調恢復了正常,「你現在在哪,我能見你一面麼?你放心,沒人能監聽我的手機。」

  「到了十點鐘,選個合適的地方給我打個電話,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發現我,

  到時候我會去見你。」

  李伴峰去了輕舟路花園小區,這座小區曾經住著一名魔修,因為鬼仆失控,

  釀成了一起命案。

  而今為數不多的住戶也基本搬走了,小區周圍空空蕩蕩,非常荒涼。

  崔提克在這等了好一會:「這地方可真不好找,比昨晚那地方還不好找。」

  李伴峰道:「歲晨路那邊會有大量暗星局的人員調查現場,在這裡相對安全一些。」

  崔提克活動了一下筋骨,擺好了站姿:「我準備好了,現在隨時可以去刀鬼嶺,但咱們既然是朋友,有件事能不能商量一下,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腳?」

  李伴峰很鄭重的答應了下來,到了十點鐘,李伴峰接到了宋老師的電話,他從風衣里拿出了一根雞毛撣子。

  崔提克一驚:「你為什麼要在衣服里藏著這種東西,你推我一下就行-—-—」·

  李伴峰搶圓了雞毛撣子,打在了崔提克後背上。

  刀鬼嶺那麼遠,力道不夠,可能送不過去。

  啪!

  這下打得夠狠,崔提克一聲痛呼,兩人同時飛了起來。

  崔提克飛了很遠,飛行的過程速度極快,以至於完全看不清周圍的景致。

  等落地之後,崔提克揉了揉後背,來不及多想,立刻調動身體裡的病灶,讓身軀腫脹起來,直至變成刀勞鬼的模樣。

  刀鬼嶺,局勢很緊張。


  大量的刀勞鬼在往半山腰前行,從他們走路的姿勢能判斷出,他們要去戰鬥。

  「呼呀!呼呀!呼呼呼呀!」一隻刀勞鬼來到崔提克近前,揮舞著肉段一樣的手臂,示意崔提克不要害怕,勇往直前!

  「呼呀呀呀!呼呼!」崔提克也揮舞了一下手臂,表示自己沒有害怕,要血戰到底。

  他跟隨著一群刀勞鬼來到了半山腰,看到遍體鱗傷的綠水弓,正在和一群刀勞鬼血戰。

  身上的膿瘡消失了,綠水弓看著還挺白淨,這意味著他的病灶基本用光了。

  在他的衣服下邊還藏了不少武器,他在用武修手段與刀勞鬼廝殺。

  崔提克潛伏在刀勞鬼之中,他很想勸祖師爺一句。

  祖師爺,你就從了吧!

  你這又是何必呢?

  聖人帶著整個聖賢峰都抵擋不住這群刀勞鬼,你又能堅持多久?為什麼就不能心甘情願成為一個快樂的刀勞鬼呢?

  綠水弓眼看筋疲力竭,萬普賢帶領一群刀勞鬼再次向綠水弓發起了衝鋒。

  這是第二次了。

  之前萬晉賢帶著一批刀勞鬼衝鋒,刀勞鬼盡數陣亡,又有一批刀勞鬼追隨萬晉賢出戰。

  萬晉賢在這群刀勞鬼中很有地位,而且他對綠水弓的怨念很深。

  怨念從何而來,來自萬普賢的記憶麼?

  萬晉賢還保留著此前的記憶?

  崔提克發現刀勞鬼身上還有很多東西需要研究,此外他也需要對萬晉賢多加留意,如果記憶真的能夠保留,方普賢對崔提克的印象應該也不是太好。

  李伴峰飛進了宋老師的家裡,大學時,他來過,對宋老師的家並不陌生。

  宋老師看到李伴峰也並不驚訝,李伴峰讓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已經想到了一別萬里之技。

  她先看了看李伴峰的傷痕,確係李伴峰沒有大礙,這才問起昨夜狀況。

  李伴峰道:「我被人騙了,有人告訴我要對付一隻蓑蛾,結果我遇到了綠水寫,老師,你知道是誰在騙我麼?」

  宋老師猶豫片刻,回答道:「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暗星局的範圍。」

  李伴峰微微點頭,沒再追問,宋老師沒有明說,肯定有她的難處。

  宋老師勸了一句:「現在局面非常複雜,平衡人的處境會很危險,我建議你先回普羅州避一避。」

  「我會慎重考慮,今天我們見面的事情,還請老師不要泄露出去。」

  宋老師把關於暗能量的研究和講義交給了李伴峰:「不知道這些東西你還能不能用得上。」

  「用得上,這很珍貴,謝謝老師。」李伴峰朝著宋老師行了一禮。

  宋老師叮囑道:「你和我之間的電話,不會被監聽,遇到困難一定要找我,

  我一定幫你。」

  離開了宋老師的家,李伴峰去了花湖公園。

  他確實要去普羅州,但不是為了避難。

  內州要和外州開戰,李伴峰必須弄清楚這場戰爭的前因後果。

  穿過新地,一路跑到汽水窯,到了馬五所說的地點,李伴峰看到了羅麗君姑娘。

  或許是因為和馬五相處久了,也或許是因為見過葛俊和車間的緣故,

  在這位碩大的田螺姑娘面前,李伴峰表現的非常自然。

  「羅姑娘,能讓我見一見那位入口看守者麼?」

  「見他做什麼?」羅麗君語氣冰冷,「你還想嘲弄他麼?」

  馬五皺眉道:「不服氣麼!」

  羅麗君低下了頭,蠕動到水池旁邊,用觸角輕輕擊打著水面。

  過不多時,一副完整的鯽魚骨架浮了上來。

  這副骨架能動,還能咬人,身法還挺敏捷。

  李伴峰用金睛秋毫之技觀察了片刻,發現鯽魚的骨骼沒有絲毫生氣,確實是死了,可骨縫之間隱隱散發著綠光。

  有綠光,證明魂魄還在,這魚已經死透了,魂魄不走,明顯是中了某個道門的技法。

  「這是修技?」李伴峰問了一句。

  羅麗君道:「你也太小看人了,如果只是亡魂附身的手段,我怎麼會分辨不出來?」


  亡魂附身是修的基礎手法,想分辨出來確實不難。

  可如果不是魔修技,還能是什麼技法?

  見李伴峰不說話,馬五在旁解釋了一句:「一開始我也以為是魔修技,可魔修的鬼仆都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這條魚卻一直以為自己活著,這可不像是裝出來的。」

  一直以為自己活著.···

  這讓李伴峰想到了一個地方。

  愚人城。

  愚人城裡的所有居民,都以為自己還活著。

  難不成這是愚修手段?

  據李伴峰所知,外州並不掌握愚修的手段。

  難道這事兒不是外州做的?

  世上沒有活著的愚修,孫鐵誠只收了兩個門外弟子,一個是我,另一個被我殺了。

  以此推斷,這事是孫鐵誠做的?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羅麗君問李伴峰:「我聽馬君洋說,你是外州的平衡人,如果你想給外州當說客,我勸你不要浪費口舌,別指望用三言兩語了卻這場戰事。」

  李伴峰搖搖頭道:「我沒想了卻這場戰事,你們和外州之間想怎麼打都行,

  但不能在普羅州打。」

  羅麗君道:「這件事情,馬君洋也跟我商量過,我只能全力勸說我的族人,

  儘量減少普羅州的破壞。」

  李伴峰搖搖頭道:「我來這不是跟你商量,我是告知你不能在普羅州打仗,

  你的族人怎麼想,我不在意,但如果他們敢在普羅州出現,他們就要付出生命。」

  羅麗君顫抖了一下觸角:「我們和外州的戰爭無法避免,普羅州地處雙方的領地中間,雙方也只能在普羅州交戰。」

  李伴峰道:「不一定吧?內州真的沒有別的渠道和外州交手嗎?你最好把事情弄清楚。」

  羅麗君不明白李伴峰的意思,李伴峰也沒做過多解釋。

  在外州已經出現了新地,出現了蜈車間這種內州生物,證明內州和外州已經出現了接壤,他們想打仗,肯定能找到別的地方。

  「純種的內州人,如果出現在普羅州,是什麼後果,你也清楚,」李伴峰看了看這座工廠,接著說道,「這座工廠處在兩地交界,你在廠房裡活動,這事兒可以不予追究,出了這座廠房,你就要做好送命的準備。」

  田螺殼一陣顫抖,羅麗君生氣了:「你這是在跟內州人說話?」

  李伴峰點頭道:「我一直這麼說話,你和你的族人最好能學會適應。」

  馮帶苦在旁說道:「我也把話放在這,如果內州人出現在汽水窯,我見一個殺一個。」

  這話有些特殊意味,汽水窯和馮帶苦之間有什麼特殊聯繫麼?

  羅麗君走到了水池旁邊:「我會把你們的想法轉達給我的族人。」

  說完,她跳進了水池。

  馮帶苦對李伴峰道:「李公子,我有一件事情也想和你商量,我想接管汽水窯,成為汽水窯的地頭神。」

  李伴峰愣了片刻:「這事需要和我商量麼?」

  PS:在馮姑娘眼中,李七的地位貌似不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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