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不計代價,誅殺晏長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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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

  怪不得主子突然發瘋,大老遠的避開眼線跑到大瑞來。

  原來他就是大瑞太子一直在找的二皇子。

  他娘的。

  他終於猜對了一次。

  狗腦子也不是白長的。

  還想再多試探點什麼,等挪開酒罈時,身邊已經沒了青年身影。

  戌狗擺爛。

  算了,愛咋地咋地。

  王權貴胄的大戲他不懂,他就一被拋棄的浪蕩孤兒。

  八年前主子在鬣狗嘴裡救下他,他的命從此就是主子的了。

  名字不知道,無所謂。

  身份不知道,無所謂。

  有錢沒錢有命沒命,無所謂。

  總之主子在哪他就在哪,主子指哪他就打哪。

  玉溪村里。

  晏家客廳,百相捧著親手煮的茶,斟好恭恭敬敬遞給光頭老道。

  賈老道不敢接,警惕後仰,「無事獻殷勤,先說你想幹什麼來,我考慮考慮這杯茶能不能喝。」

  「師父——」

  小徒兒撒嬌。

  老道臭著臉把茶拿過來一口喝了,總覺得火氣上頭,蒲扇搖起飛快,「放。」

  「……」百相自動忽略那個放字,虛心請教,「一個人啞疾,可喉嚨發聲部位完好沒受過任何損傷,這是為何?」

  「不是外因病灶,自然就是內因了。要麼受過過大刺激導致失聲成了啞巴,要麼是心理有病不願意開口說話。」

  「明白了,師父,這茶是徒兒用老樁茶葉煮的,功效翻倍,您慢慢喝,我先走了!」

  「呵,老道說什麼來?早知道你是這個德性,走走走,不樂意看你!」

  百相抿笑,離開前給老道扔了個袋子。

  賈老道等不孝徒兒走了,才收起不爽表情,喜滋滋將袋子打開。

  果然,他鼻子一聞就知道是好東西。

  一袋子尾指腹那麼大的百相珠!

  林家當年留了半畝地不採收,老苗整整養了十年,終於在半年前結出一粒粒晶瑩剔透的百相珠!

  顏色翠綠堪比最美的綠翡!

  表皮包裹著漿液,對著光看呈半透!

  好東西,好東西!

  十支百年人參都抵不上一粒百相珠!吊命神藥!

  去腐生肌,可肉白骨!可療百毒!

  他家好徒兒送他的這袋子,又是所有百相珠里品相最上等的。

  不枉他在這裡磋磨十多年,值了!

  等他死那天,這些東西他要帶進棺材!

  賈半仙笑得見牙不見眼,喜滋滋回房。

  等明兒起來再去找乖徒兒,提前交代好遺囑!

  這袋子東西誰要敢給他順了去,他做鬼都不放過那人!

  醫館裡突然多了兩個生人,一個冷臉從不說話,一個跟話癆似的逢人就能叨叨。

  時間一長,工坊的工友們便習慣了,放工時還能吆喝一聲結伴到食堂搶飯去。

  而鷹部落蘭水王宮裡,王突然失蹤,一時亂了套。

  勤政殿裡,申猴接到下屬一封封來報,臉色陰冷,眼裡陰翳惱怒不作遮掩。

  「正是籌謀最後一擊的大好時機,他竟然不聲不響跑了!哪有當王的樣子!簡直荒唐!」

  手一揚,所有密信盡數被撕成粉碎灑在半空。

  來報的探子低頭噤聲不敢說話。

  「可查到王最後行跡出現在何處?」

  「回祭司大人,查不到,王是趁夜走的,避開了所有人——」

  「避開所有人?戌狗不是人?他得王提攜重用,這幾年一直是王身邊最親近的人,不思鞭笞王進取,反而跟著胡混!待他回來,依規矩重罰!」

  轉身重重坐在羊皮椅上,申猴沉喝,「退下!繼續探查!分兩撥人馬,一撥查王的行蹤,另一波密切注意晏長卿動向,只要他出了南關境,立即來報!」


  探子領命退下。

  屏退伺候在左右的人,申猴從衣襟里取出一封邊角微微捲曲發毛的密信展開。

  這封信他已經看過多次,每次打開來,依舊難抑激動。

  ——不計代價,誅殺晏長卿!

  大瑞皇室五位皇子,除了晏長卿才能出眾極具治國天資,另外四位能力皆有所長短。

  晏長卿更是大瑞洪景帝最看重及倚重的儲君!

  倘若鷹部落能夠成功殺掉晏長卿,大瑞必亂!

  趁亂,可攻!

  他在鷹部落十年,訓練出一批又一批勇武戰力,為的就是這一天!

  至於大瑞的反撲?

  終究有一戰,何懼!

  申猴緊捏密信,眼瞼縮了又縮,牙關翕動。

  在王身邊盡心盡力輔佐這麼多年,到最後他所得信任還比不上一個鬣狗群里救下的乞兒!

  王既不信他,不肯倚重他,任他如何扶持都難上檯面,那就怪不得他陽奉陰違先斬後奏了!

  十一月狂風起。

  長京城淅淅簌簌已經飄起小雪。

  雪花在牆頭、瓦檐覆上一抹潔白。

  遠征伯府更顯蕭索,府中尋不到一絲鮮活氣。

  「咳咳……」遠征伯窩在暖閣里,面前一爐子燒得旺旺的炭火,手裡抱著暖手湯婆子,身上還披著厚實皮毛大氅,方能抵禦身體裡升起來的虛寒。

  他眯著老眼看向窗外,嗓音虛弱,「晏長卿離開長京了,是去玉溪村?」

  「是,他每年都要去玉溪村兩三回,多待個兩三日,少的只有一日閒時。此次要去外域,想來是去玉溪村跟那邊的人道別。」

  「玉溪村的事還是探不到?」

  同在暖閣里的黑衣人,聞言低頭,「朝中多位老臣全在玉溪村,以至村子方圓十公里地域皆有人暗裡駐守,不易往裡查,否則容易驚動裡頭的人,露出破綻。」

  「那些老傢伙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罷了……風雨將至,不必節外生枝,小心為上。」

  「是。」

  這聲應答過後,暖閣里很久沒有聲音再響起。

  唯有炭火燃燒時濺起些許火星,發出滋啦滋啦聲。

  黑衣人抬起頭來小心往老者看去。

  老者眼皮耷拉,似閉似睜,躺在長椅上沒有動靜,已然睡著。

  這般虛弱模樣,與老蘭國公當年年邁體衰如出一撤。

  伯爺今年,也已六十多近七十了。

  不同於老蘭國公有神醫所開藥方將養,得保延年益壽,伯爺……真等得到那一天嗎?

  窗外雪簌簌,擊打在窗柩上傳來噠噠輕響。

  黑衣人透過窗柩往外看,入目是被雪漸漸掩蓋的,枯敗的園景。

  這座宅邸,處處都是腐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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