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509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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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0章 509婉拒

  唐植桐聽懂了,這是要樹典型的節奏,而且胡局的意思是力推自己?

  這種機會對普通人來說,是逆天改命的存在,四人當中的那個地中海,就是因為前兩年寫的一篇文章而平步青雲。

  了不得啊,每個星期都能隨時去市府,當然,這也跟某些人揣摩上意有關,誰讓他揣摩的准呢?

  但唐植桐不想要那樣,同時也覺得自己並不夠格。

  「謝謝胡局認可。無論是從專業知識角度來說,還是從服務大眾的角度去看,我資歷都很淺,我覺得應該把機會留給專業人士。」唐植桐看著胡志恆的鼻樑,一邊說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在看到他依舊笑眯眯之後,猶豫道:「還有……」

  「咱關起門來談這事,都沒有外人,暢所欲言嘛。」胡志恆聽出唐植桐還有下文,遂鼓勵道。

  「還有我個人一點不成熟的淺見,這種事情宣傳手冊的編撰者,不如宣傳紮根農村,為農民兄弟服務的有志青年,他們才是最值得認可的人。他們有成績了,就是我們這幫編纂者最好的成績。」這話有點堵了手冊其他編撰者上進之路的嫌疑,但唐植桐還是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嗯,這怎麼能說淺見呢?很有見地嘛,也很有覺悟。」胡志恆沒有生氣,頻頻點頭,認為這話很在理。

  自己手下出了個人才,為郵政部門爭了臉,典型數量肯定不多,自己肯定要表態去爭,但真要去爭取的話,也間接打了兄弟部門臉,難道專業的還不如一個業餘的嗎?

  「您過獎了,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唐植桐繼續謙虛、低調。

  「不錯,不錯。你在工作、學習、生活中有沒有困難?一併說說。」胡志恆略過典型,不再提及,轉而開始噓寒問暖。

  「沒有困難,組織和方處都很照顧,無論是工作、學習,還是生活都挺好的。我還得感謝您,上次定量的事情讓您費心了。」聽胡志恆這麼說,唐植桐鬆了一口氣。

  唐植桐看過不少老電影,每個典型的覺悟都挺高,此時此刻,覺得趁機要點什麼都不合適,索性啥要求都沒提。

  「哈哈,你可是咱們局的委培大學生,是市局的棟樑之材,不照顧你照顧誰?」胡志恆一聽這個,笑了,肯定是方圓跟他透露的,儘管不是自己特意去做的,但收到感謝還是蠻開心的。

  「所以我很知足,同時也很慚愧,在以後的工作、學習中一定潔身自好、堅守原則,不給局裡丟臉。」唐植桐保證道。

  「嗯,不錯。我期待你在以後的工作中有更好的表現,多多為咱郵電系統出謀劃策,爭取也給咱們來這麼一個大衛星。」胡志恆指指方圓捧在懷裡的書,期許道。

  「我一定盡力。」儘管心裡已經成了苦瓜,但唐植桐沒管能不能做到,都得先答應了下來。

  開玩笑嘛,領導提要求,自己說做不到?還想不想進步了?

  「胡局,小唐還是很不錯的,學習、上班的空隙里,還跟車出去了解押運實際運行中存在的問題。前陣子的自備郵車改造、郵編推廣考核方案、押運員工作手冊、以及這次退信的事情,都是他開的頭。」方圓在一旁不吝美言,把功勞一股腦的扣給唐植桐。

  「嗯,不錯,不錯,再接再厲。」胡志恆勉勵完唐植桐,又跟方圓說道:「退信的事,我讓秘書今天去部里匯報過了,在等那邊消息,先看看那邊怎麼說吧。」

  接下來,胡志恆又問了一下唐植桐的個人生活,婚姻狀況、愛人在哪工作、在郵電學院的學習及表現一類的問題。

  這些問題,唐植桐自然得一五一十的回答,直到臨下班時,才從胡志恆辦公室離開。

  送兩人出了門,胡志恆關上門,自己坐在辦公桌後,點上了一顆煙。

  已婚,愛人在北圖上班,胡志恆心裡大概有了判斷。

  之前郝仁說「老領導」的孩子,胡志恆想過這是託詞,是郝仁代某位不方便出面的領導出面,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真的是老領導。

  郝仁的老領導,胡志恆是知道一些的,但女兒嫁給平頭百姓的嘛……

  不難猜,但這事肯定不能去跟當事人確認。

  胡志恆對唐植桐還是蠻看好的,很低調,希望他能懂事,希望自己調馬薇過去,馬薇有所收穫吧。

  出了市局的門,方圓沒走,而是拉著唐植桐在前門附近抽菸。

  「這機會多好,你幹嘛不爭一爭?」方圓點上煙,深吸了一口,神情陶醉,在胡志恆辦公室憋了這麼一會,可把他給憋壞了。


  「圓哥,我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心知肚明的,真答應,只會讓胡局為難。」

  「嘿,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還是挺可惜的。後面胡局問工作生活的時候,你趁機提點要求也好呀,啥都不提,讓胡局怎麼下台?」方圓替唐植桐惋惜的同時,提點道。

  「還有這麼一說?」唐植桐二次懵逼,不提要求、不給組織添麻煩,自力更生也不好嗎?

  「你知道這題字意味著什麼嗎?有幾個人或者團體能有這份榮譽?總得給點什麼吧?要不顯得咱市局多不懂事。不過你拒絕了也挺好,咱市局今年的先進工作者肯定有你一個,等退休能多拿點退休金。」

  「嘿嘿,那也不錯。」唐植桐不想讓自己成為道德模範,也不願讓別人把自己放在放大鏡下面吹毛求疵,至於物質獎勵嘛,估計沒幾個人比自己囤的東西多,索性就這樣吧。

  寒冷的天,漆黑的夜,為唐植桐將玉米「搬運」回家提供了有利的掩護。

  「哥,我今天推碾了!」當唐植桐拎著麻袋進屋的時候,早就放學回來的鳳芝站出來報告道。

  「嗯,不錯,值得口頭表揚。別跟我要吃的了,我沒有。」唐植桐揉揉妹妹的腦袋,家裡的點心早就在自己去安東的這段時間裡吃完了,零嘴啥的,除了白薯、胡蘿蔔,也就松子了。

  「哼,我才不要吃的,咱媽說了,要獎勵我半個窩頭!」鳳芝得意洋洋的跟哥哥炫耀道。

  「不錯嘛,你看,你每天都推碾,是不是每天都能多吃到半個窩頭了?」唐植桐拎著麻袋來到裡間,掀開陶缸外面的隔板,將玉米倒了進去。

  抖擻抖擻麻袋,一會要放到門口,後面幾天還要重複利用呢。

  「你就是想騙我多幹活,我把這機會讓給你了。」鳳芝朝哥哥做個鬼臉,做「追貓女孩」去了。

  待貝貝發覺,為時已晚,被鳳芝揪著脖子拎起來放在了腿上。

  「媽,我來做吧。」唐植桐洗了把手,將行頭放好,接過了鍋。

  海腸粉已經在椿樹胡同實驗過了,效果不錯,唐植桐打算在家裡也試試。

  等菜出鍋,小王同學和鳳珍才聞著味進門,鳳芝又跟嫂子表了一次功,成功換到一塊大白兔。

  「別給她了,再這樣吃下去,牙都能蛀嘍。」張桂芳忙著給全家盛放湯,玉米面打的湯,很稀薄。

  「以後想給也沒了,這是最後一塊了。」小王同學笑笑,問道唐植桐:「今天你做的菜?」

  「嗯,洗手吃飯吧。」唐植桐接過小王同學剛摘下來的圍巾手套,連同鳳珍的,一塊放在椅子上。

  「說來也奇怪,一樣的調料,怎麼桉子做出來的味道就是不一樣呢?」張桂芳在旁邊嘟囔著。

  那能一樣嗎?要是一樣,自己這空間不就白給了?儘管這麼想,唐植桐還是回道:「可能是我火候掌握的好吧,以後只要我回來的早,還是我來做菜,您歇歇。」

  「嗯,嗯,讓哥哥做,哥哥做的好吃!」童言無忌,鳳芝並沒有獨享大白兔,而是找出自己之前藏起來的一塊,拿出跟姐姐分享。

  「你這倒霉孩子,瞎說什麼實話?嫌我做的難吃是吧?」張桂芳不樂意了,瞪了孩子一眼。

  鳳珍捂嘴笑了,沒有接糖,另一隻手摸摸妹妹的腦袋:「我不吃,你留著自己吃吧。」

  「媽媽做的沒那麼難吃,誰做的都好吃,只是哥哥做的更符合我的口味。」鳳芝看姐姐不接,沒有強讓,馬上就吃飯了,把兩塊糖都裝進口袋裡,去洗手。

  小王同學在一旁看著,小姑子可愛懂事,婆婆通情達理,丈夫體貼入微,每天吃的也比以前多了一些,她對這樣的日子很滿意。

  飯後,小兩口回到廂房,唐植桐將今天的事情告訴了小王同學。

  「這麼一來,你在別人眼裡算是徹底站在胡局這一邊了。」小王同學笑道。

  「重點是這個嗎?我是想問你拒絕了是不是不太好。」唐植桐鼓搗著爐子,轉過臉來問道。

  「你都拒絕了,那就是最好的。」小王同學伸手,用手指肚把丈夫臉上的一點灰燼擦掉,溫柔的說道:「這個節骨眼,即便是真被樹做典型,也只是個典型,代表會今年剛開過去,補選的話,這點功勞也夠不上,等效果出來還差不多。真選上了典型,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什麼都要做在別人前面,髒活、苦活、累活每次都少不了,要是有那麼幾回不到場,就有眼紅的人在後面陰陽怪氣。這種日子,咱不要也罷。」


  「嘿,那就行。」唐植桐抓過小王同學的柔荑在自己臉上蹭了蹭,什麼叫舒心的愛情?不止油鹽醬醋,還有愛人無論何事都站在身後的支持。

  嗯,今晚也站小王同學身後,支持她一回!

  「這回去安東,我買了點大麥茶回來,在我包里,你拿出來吧。不算多,等喝完了,我再讓大哥從那邊寄過來。」儲存條件有限,唐植桐沒有將所有的大麥茶都取出來,而是選擇小批量的往外拿。

  「謝謝你。」小王同學開心的賞了唐植桐一記溫唇,在丈夫反應過來之前,小鹿般的跳開,去開箱驗貨了。

  與此同時,錢糧胡同,佟家卻有些不開心。

  吃慣了大魚大肉,偶爾吃點白菜、鹹菜,那叫調劑,但連著吃上個三五天的白菜、鹹菜,就有點讓人受不了了。

  「瑪法,明天會有肉吃嗎?」楠楠躲在佟旺懷裡擰來擰去撒嬌。

  「有,有,瑪法一定給你買到肉。」佟旺翹著山羊鬍子,臉上的褶子湊出一朵菊花,小伙子說過,冬至還要再給自己送五十斤凍貨過來,自己明天得早點過去。

  安撫好小姑奶奶,佟旺將楠楠交給兒媳,打發孩子去睡覺。

  滿族雖然有姑奶奶貴氣的說法,佟旺也確實喜歡孫女,但未嘗沒有期盼能添丁進口,再來一個寶貝孫子的想法,怎奈兒子不爭氣,兒媳一直沒再有動靜。

  佟旺抽著煙,守著爐子,想起了自己的其他兄弟。

  人老了,特別容易想起從前,因為家產,兄弟幾個起了齷齪,也不知道他們在外面過的好不好,反正自己過的不怎麼好,情形大不如以前。

  想當年自己也是有好幾房小妾的人,怎奈正室看的嚴,小妾也沒個產出。

  解放後,風氣變了,一夫一妻了,有的小妾卷了金銀細軟跟別人私奔;有的去街道哭訴找依仗,跟自己要了一筆銀元回了老家;還有的直接尋了短見。

  什麼世道啊,逼的小妾都活不下去,佟旺很有意見,只是不敢說。

  尋了短見就得下葬,亂葬崗沒了,祖墳也遷了,街道看著,佟旺又不能不管,只能買塊墓地給下葬。

  佟旺倒沒什麼,他的正室有些受不了。

  以前只有正室才能進祖墳,現在祖墳沒了,她以後還得跟妾室一樣隨便買塊墓地下葬,而且走在妾室的後面,想到這她就擰巴。

  再加上家裡沒了妾室,一下子清冷了很多,心勁兒一下子沒了,一場癆病沒挺過來,人就沒了。

  佟旺一把年紀了,沒想著再找,但也不是沒有,家裡還有一個妾,也只有這一個,不離不棄的,在解放後以老媽子的身份深居簡出。

  正室沒了大半年後,兩人領了證,名正言順的住在了一起。

  對此,佟祥和妹妹也不敢說佟旺,見了不喊媽,能喊個「姨」就算給面子。

  「老爺,該洗腳安置了。」佟旺走神的空檔,續弦端著盆進來伺候他洗腳。

  「嗯。」佟旺對這個續弦挺滿意的,不僅不離不棄,而且年輕,自己再使使勁,說不定還能老來得子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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