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474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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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5章 474玩具

  給同學們做了提醒,唐植桐下午課後又直奔押運處,這種日子確實忙碌了些,但很充實。

  不過來到押運處後,還沒開始整理最新的整理數據,就被喊去開會了。

  說開會也不太準確,正確的叫法是過組織生活。

  雖然唐植桐目前只是預備梯隊,但這種生活還是要參加的,每個月有2-4次不等,內容每次都不太一樣。

  一般來說都是一塊學習一下最新文件,然後各人談談感想、表表態度,匯報一下個人思想,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等等。

  這次的內容跟之前不太一樣,說到了市面上出現的一些牢騷,更是談到了憶苦思甜和節約。

  太違心的話,唐植桐說不出來,所以他自我批評的是對菸頭的不珍惜,糧食粒粒皆辛苦,菸草也是辛苦種出來的,以後自己一定要加強自我管理,堅決不浪費,讓大家監督云云。

  押運處的人際關係沒有那麼複雜,所以不少人都針對自己一段時間以來的缺點進行了非常深刻的批評、檢討。

  在唐植桐看來,目前大家說的大部分都貼近實際,真實感很強,就是不知道以後會怎麼發展。

  批評這種事情,溫和來說是幫助個人進步,但也有人認為是挑刺。

  不知從何時起,尖銳的批評會慢慢消失,溫和的批評也會變得刺耳。

  再往後面,溫和的批評也會消失,沉默則成了居心叵測。

  沉默如果不再允許,那就只剩讚揚了。

  唐植桐是懂一步到位的,批評只針對自己,對別人一概是讚揚,當然,都是比較含蓄的那種讚揚,不是賣力過了火,讓人一聽就很假的那種。

  畢竟唐植桐早就給自己定下目標了,只追求有限的進步。

  目前已經進步了,得罪人的事就儘量別干。

  會上提及的牢騷,唐植桐這段時間以來是略有耳聞的,無非就是各種順口溜,嫌吃不飽肚子罷了。

  對於牢騷,不過無論唐植桐個人內心怎麼想,他都沒表現出來。

  說理解牢騷,那是屁股歪了,思想不端正,這個鍋不好背。

  說反對牢騷,又有些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筷子罵娘的意味。

  來到這邊已經將近一年半,在唐植桐接觸的普通人中,很少有人關注什麼左了、右了的,大部分都是在為養家餬口而賣力幹活。

  至於那些上街浩浩蕩蕩、舉個牌子喊口號的嘛,大多是學校、或者工廠的職工,普通百姓極少參與。

  其實自古以來,百姓的訴求挺簡單的,能有口飯吃,甭管是自己種田,還是給地主扛活,只要一家老小別餓著就行了,特別容易滿足。

  很多人都喜歡明朝,覺得是漢家天下,但當時的老百姓不一定這麼認為。

  明太祖的時候好啊,給百姓分田,殺起貪官來一點都不手軟,但他子孫有點多,人人有封地,再加上吏治崩壞、土地兼併等種種原因,再來個天災啥的,老百姓就有點吃不消了。

  明朝被韃子推翻,不少史家都說是官員貪污、吏治腐敗、朝廷沒錢的緣故,但史書上從來沒有記載過當時老百姓的看法、想法。

  朝廷沒錢了,官員說「再苦一苦百姓」。

  一有點什麼事,就苦一苦百姓,一有點什麼事,就再苦一苦百姓。

  鵝城的稅都收到九十年以後了,老百姓能沒想法?就這種朝廷,這種官員,明朝的老百姓能沒有意見?

  苦吃多了,明朝的百姓終於悟出了一個道理,吃得苦中苦成不了人上人,於是這苦不吃也罷!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韃子真來了,誰又會真心去抵抗?不他麼給帶路就算對得起祖宗,無非是換一個皇帝罷了,難道會對自己土裡刨食造成負面加成?

  所以,明朝翻車了。

  說一千道一萬,百姓不怎麼關心皇帝是誰。

  唐太宗李二說過,以史為鑑可知興替。

  前人的珠玉在前,現在各部門也有所借鑑,並非一點動作都沒有,興修水利、救災搶收,另外不少地方都安排了救濟糧,下調徵收,壓縮商品糧戶口shu liang,壓縮商品糧戶口定量,同時也往下分配了伊拉克棗等等。

  去年的時候二子他爹主演過一部電影,名叫《三年早知道》。


  去年排片還挺多,今年下半年就少了。

  開完會,唐植桐和馬薇繼續回財務科工作。

  除了幫著整理一下推廣數據,唐植桐還對財務工作做了簡單分工,馬薇管帳,自己管錢,有點會計和出納的意思。

  下了班,唐植桐先去了一趟木材廠找張波。

  儘管唐植桐嘴上跟小王同學說的簡單,但他身體很誠實,幹不了就是幹不了。

  「吆,這不是唐科長嘛,稀客啊。」一見到唐植桐,張波就打趣道。

  「嚯,張工笑我呢?」唐植桐笑著掏出煙來散煙,雖說都在一個街道,但兩人的單位並不挨著,平時也沒什麼交集,張波之所以能知道的這麼清楚,唐植桐猜測是張波跟徐卉走的比較近的緣故。

  「哪能是笑你?我這是祝賀你進步。」張波接過煙,給唐植桐點上。

  「得嘞,謝謝。我今兒來是想麻煩張工點事,我想做兩個雪橇,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木料?」唐植桐從另一個兜里掏出一盒大前門,放在桌子上。

  「那必須得有,木材廠什麼時候能缺了木料?走,我帶你去看看。」張工沒管那盒煙,而是猛吸一口煙,將菸頭懟進了菸灰缸。

  唐植桐有樣學樣,跟在張工身後,出了辦公室,直接來到了倉庫。

  進倉庫門的時候,唐植桐聽到庫管朝張工喊了一聲「廠長」。

  「張工這是產房傳喜訊,升了呀。」這回該唐植桐打趣張波了。

  「嗐,都是光榮的勞動者,只是分工不同罷了。」張波謙虛的揮手。

  「高,張廠長這覺悟槓槓的。」唐植桐恭維道。

  「別誇我了,看看木材吧,選個差不多的,我讓人幫你打磨一下。」張波指著地上的一堆長短不一的方形木棍說道。

  「不用,我自己回去慢慢收拾就成。」木材都是解好並且粗刨了的,有點毛刺,但不多,讓別人打磨也無非是細刨一下,這活唐植桐還是能幹的。

  最終唐植桐選了四根80公分、四根60公分的木頭,能把框架釘起來就行,木板自己空間還有點,做雪橇綽綽有餘。

  80公分長,60公分寬,對於小孩子來說有些大,但對於小王同學也就堪堪能放下她那雙大長腿。

  「張廠長,多少錢?」唐植桐踢踢腳邊選出來的木頭,問道。

  「幾毛錢的玩意,還沒你那盒煙貴呢,回頭我給財務。」張波抱起地上的木棍,就拉著唐植桐往外走,說啥都不肯要錢。

  「得,謝謝張大哥。」唐植桐順坡下驢,沒堅持,不過稱呼變了,透著一股親近之意。

  把木棍綁在自行車后座上,唐植桐騎著自行車,哼著小曲從木材廠往家趕。

  這年頭沒有流行歌曲的概念,但不代表沒有神作。

  「你愛我呀我愛你」非常洗腦,但曲子並非原創。

  1976年的時候,許冠傑發布《有酒今朝醉》,曲子不能說跟蜜雪冰城一模一樣,只能說相差不大。

  但這首歌依舊是填詞,時間再往前翻,1931年歌曲《蘇三不要哭》問世,哎,巧了,曲子還是大差不差。

  「我想去南洋群島,懷抱琵琶一塊跑。我想到哈爾濱去,找那親親小嬌嬌……」

  嘖嘖嘖,朗朗上口,魔性也不小。

  然而,這依舊是填詞。

  再往前翻,直到1847年,身在大洋彼岸的超市理貨員史蒂芬·福斯特以妻子的名字創作了一首歌《Oh Susanna》。

  「I come from Alabama with my banjo on my knee。I'm going to Louisiana, my true love for to see。」

  除了歌詞不同,曲調與上面那幾首歌的曲子一致,相似程度跟倒模似的。

  無論哪個版本,唐植桐自然都不會去唱歌詞,只是哼曲子。

  騎著洋車哼著歌,從胡同口鑽了出來。

  忽然,唐植桐就聽「當」、「啪」兩聲脆響,一個不明物體照著自己腦袋就飛了過來,就跟老唐演講時的場景一樣一樣的。

  看到唐植桐從胡同口突然冒出來,幾個孩子發出了驚呼,膽子小的直接捂住了眼。


  這要是被砸了腦門,可就丟了穿越眾的臉了。

  說時遲那時快,唐植桐腦袋一歪,抬起右手,用外掛一薅、一挪,那不明物體已經被攥在了手裡,就如同火雲邪神空手接子彈一樣,帥爆了。

  就是不知道老唐躲過的那顆子彈是不是也是開了掛。

  接到手上後,唐植桐腦子裡蹦出來的卻是:得虧老子沒坐火車吃火鍋,得虧老子碰到的不是麻匪!

  「小兔崽子,怎麼在這打尜?打到別人腦袋怎麼辦?」唐植桐剎住車,單腳踩地,將抓到的尜輕輕一揚,扔到幾個小孩的面前。

  然後甩了甩手,特娘的,光顧著耍帥了,忘了空間特性,尜進去有動能,出來還是有動能,隔著手套都砸的手生疼。

  幾個小孩子被唐植桐罵的不知所措,你看我,我看伱,有個大膽的上前撿起尜子。

  「都幾點了?還不回家吃飯?以後再玩這東西往東邊跑跑,白橋那邊空地大。」唐植桐不會跟這幫小孩子一般見識,他們只是想玩罷了,又不是故意往自己腦門上敲。

  說完,也不再管他們,又蹬上自行車往家走。

  眼下街道不寬敞,小孩子的玩具也有限,再加上窮,能選的就那麼幾樣,打尜就是其中一種。

  尜兒,兩頭尖,中間粗,像極了郎家園棗的放大版。

  打尜是四九城這邊叫法,有的地方也叫打梭,開封話叫「打蘇」,膠東話「砍繭」,還有的地方叫「打鳥」。

  雖然叫法不同,但玩法大同小異,都是用一根木棍或木板,打墊在石頭或短樹枝之上的尜兒,這樣能打的更高。

  據說以前的玩法並不是比誰打的更遠,而是一個人打,一個人接,有點像打棒球。

  後來可能因為危險性比較大,就改了玩法。

  由於製作簡單,造價便宜,不僅眼下有兒童在玩,哪怕再下去三四十年,依舊會有市場,尤其是農村地區。

  不少小孩子會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扯了襠,回去少不了一頓竹筍炒肉。

  唐植桐到家的時候,看到了大門下的自行車,小王同學和鳳珍已經回來了。

  除了後車座的木板,唐植桐還從空間薅了些木板,一同拿進了廂房。

  沒成想,小王同學在廂房鼓搗爐子,嚇了唐植桐一跳:「黑燈瞎火的,你怎麼不開燈?放著我來。」

  小王同學看到丈夫帶進屋的木頭、木板後,啥都沒用,用手背捂嘴輕笑。

  「笑啥?就不興我偷個懶啊?」唐植桐猶自嘴硬道。

  「能啊,我可不想你逞強,累著你,我心疼。」小王同學起身,將丈夫帶回來的材料歸置一下,放到一邊。

  「嘿嘿,放心,該偷懶的時候,我肯定摸魚。」唐植桐聽了,心裡那叫一個熨帖,比那些整天裡叨叨「你看看那誰誰一個月賺多少錢」,逼著自己男人賺錢的貨強多了。

  「你這是打算做幾個?」小王同學拿過兩個馬扎子,拍了唐植桐屁股一下,待他抬起來,直接塞下面,然後自己在旁邊坐下,看著丈夫生火。

  「兩個。放椿樹胡同一個,咱這邊放一個。都是加大版的,等再下雪,我拉著你出去玩。」小王同學在旁邊坐著,唐植桐不方便作弊,只能老老實實的按步驟一步步生火,先用細小的木柴在爐子裡墊墊,然後併攏幾根,用火柴點著後,小心的放在其他木柴上。

  「咱都這麼大了,還出去滑雪橇,不太好吧?」小王同學胳膊肘墊在膝蓋上方,雙手托著下巴,很是意動。

  「帶著鳳珍、鳳芝,就當陪孩子玩了,咱順帶溫故一下童年。」昨天的時候,唐植桐聽小王同學說自己小時候也有一個雪橇時,就起了帶她玩的心思。

  至於小王同學的擔憂,唐植桐能理解,畢竟結了婚再玩會有人說不顧家等等。

  但依著唐植桐來看,那幫人還是太閒了,自家又不吃他們一粒米,就知道在背後說三道四,很惹人厭。

  「那行。」小王同學點頭應下,她小時候是玩過雪橇的,那是父親親手給自己做的,然後拉著小小的自己在雪地里馳騁,銀鈴般的笑聲響徹曠野。

  仿佛一切都在昨日,仍舊清晰可見,只是不可碰觸。

  不過,好在自己現在有了丈夫,也是個不錯的人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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