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所有大臣,盡皆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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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8章 【所有大臣,盡皆拜服】

  眾目睽睽之下,顧天涯從坐墊上緩緩站起。

  未曾開口,先是一笑,笑容帶著他那特有的溫和,讓人宛如沐浴在春風之中一般。

  然而在場這些大臣,卻是同時心驚肉跳。

  「不好,又見顧天涯的這種笑……」幾乎所有人腦中全都閃過這個念頭。

  於是,更加感覺心驚肉跳。

  尤其剛才那個出聲發問的大臣,更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明明他內心已經變的忐忑驚慌,但是表面偏偏還不能流露弱勢,只能硬著頭皮道:「顧…顧先生為什麼這樣笑。」

  「呵呵呵呵!」回答他的又是顧天涯溫厚一下。

  大臣被笑的心裡發毛。

  經過這幾年的打交道,幾乎誰都知道顧天涯不是個好鳥,越是顧天涯笑容滿面的時候,基本上也就意味著準備動刀子的時候。

  偏偏顧天涯的刀子又狠又准,每一次都讓人又恨又氣無法拒絕,所以大臣們才會在第一時間警惕,尤其剛才問話的大臣更是心中怕怕。

  好慌啊。

  為什麼是我站出來質疑他上朝。

  這會不會被報復啊?

  被顧天涯盯上了可不是好事!

  短短數息之間,大臣的內心戲好多……

  ……

  然而這一次,所有人全都錯怪了顧天涯。

  只見顧天涯在微笑聲中,並沒有表現出要施展詭計的架勢,而是面色顯出誠懇之色,赫然朝著剛才問話的大臣拱了拱手,問道:「閣下是一位言官吧?」

  嗯哼?

  對面大臣微微一怔。

  隨即仿佛心有所悟,登時底氣稍微變強,心中下意識道:「對啊,我是一個言官。身為言官,有權問政,哪怕是針對皇帝陛下,也敢大聲抨擊提出質疑。就算皇帝心裡萬分不悅,然而大唐沒有因言獲罪的律法,既然如此,我何須害怕?」

  但他想到這裡之後,心中底氣忽然又變弱,暗暗道:「不行不行,還是不行。皇帝是皇帝,顧天涯是顧天涯。雖然我是大唐的言官,按理有資格質疑任何政務,但是顧天涯與人不同啊,這傢伙做事滿滿的都是套路……」

  顯然這大臣又是一連番的內心戲。

  幸好也就在這時,顧天涯溫潤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仿佛真的宛如春風,一下子就掃除了這位大臣所有的忐忑。

  只聽顧天涯溫聲道:「閣下身為言官,擔負議政之責。所謂言者,就是啥都可說的意思。不但啥都可以說,而且遇到還可以問。只要言官心有不解,提出問題沒有任何限制,對不對?」

  大臣下意識點頭,心裡慢慢穩固,道:「不錯,正是如此。」

  然而顧天涯卻不再離他,反而轉頭看向李世民,又道:「陛下,我剛才說的對不對?」

  李世民淡淡一笑,頷首道:「大唐言官之責,確實如你所說,故而,朕的回答是你剛才說的對。」

  顧天涯哈哈一笑,緊跟著再次發問道:「那麼也就是說,我不應該惱怒這位言官的質疑嘍?」

  李世民仍舊淡淡一笑,再次頷首道:「按照道理,確實不該。」

  皇帝說著微微一頓,接著又道:「畢竟就連朕這個皇帝,同樣也要對言官包容。雖然談不上禮讓,但是要做到允可。每當被他們提出質疑的時候,朕也許會在心中感覺的不悅,但是,該納諫的時候必須納諫。」

  顧天涯又是哈哈一笑,點頭道:「明白了,也懂了。」

  然後才再次回過頭來,看著那位大臣道:「閣下聽清了嗎?陛下給你撐腰。」

  那位大臣下意識的挺了挺腰杆。

  直到此時,顧天涯才終於流露出他這番舉動的意圖,只見他第二次抬起手來,朝著這位大臣拱了一拱,道:「閣下剛才出聲質疑,問我為什麼來上早朝,現在我顧天涯給你一個解釋,原因是我也是大唐的臣子……」

  嗯哼!

  滿殿眾人都是一愣。

  卻見顧天涯放手下來,目光似有似無的看向某些人,臉上浮現微笑,語氣仿佛打趣,忽然遙遙開口,盯著幾個人問道:「諸位,還記得六年之前嗎?那年我在密雲縣衙,當堂打死了孫昭……」


  群臣之中走出一人,赫然乃是太原王氏的族長王矽,緩緩點頭道:「當堂殺官,如同謀反,尤其你殺的還是世家出身之官,等於是打了全天下所有世家的臉,所以那一年我們和皇族做了個約定,讓你顧天涯此生不允許執掌大權。」

  王矽說到這裡停了一停,忽然感慨一聲接著又道:「然而自古至今以來,從不曾有過一成不變的事。當年的那個約定,其實已經形同虛設。你顧天涯通過六年時間的苦心發展,已經成為了站在巔峰位置的人。坐擁七個州域,麾下兵馬精良,現在的你,已然執掌大權。」

  顧天涯微微而笑,溫聲問王矽道:「王中允您且說說,我違反約定了嗎?」

  王矽嘆了口氣,略顯苦澀的搖搖頭,道:「沒有,你沒有違反約定。當年世家和皇族做出約定之時,定下的條件共有兩個,其一是不准你進入朝堂,其二是不准你執掌大權,但是這兩個條件都只限於大唐,而你現在坐鎮的地方乃是幽雲諸州……」

  這位王氏族長說著又是一停,再次嘆口氣道:「當年做出約定之時,幽雲諸州尚是突厥人領土。是你顧天涯謀劃了一場大戰,才從突厥人手裡收回了這片土地。所以哪怕你現在執掌了幽雲諸州,但是卻不能算作違反了當初的約定。」

  說著再次一停,目光鄭重看向顧天涯,又道:「老夫隱約有些明白了,其實你剛才這番問話就是回答。言官問你為什麼要上早朝,你則是向我們問當年的事情。然後引出老夫做出確認,承認你沒有違背當年的約定……也就意味著,你今天來上早朝是有資格的。」

  說著第三次微微一停,語氣更加鄭重的道:「你的這份資格,不是身為大唐外戚帶來的,而是你和平陽公主通過自己努力,為你們顧氏贏取了參加早朝的資格……你,今日是以封疆大吏身份來上朝,老夫如此猜測,不知對也不對。」

  顧天涯朝他一豎大拇指,滿臉敬佩的道:「不愧是王氏族長,目光洞穿一切。」

  說完忽的輕輕一嘆,仿佛心有感慨又道:「但是王中允您信不信,其實顧某並不想用這個封疆大吏的身份。倘若世事允許的話,我其實想當個小驛長。如果能用當初那個驛長的身份上朝,顧某人心裡必然是歡喜無比。」

  王矽面色微苦,好半天后才緩緩道:「世事無常,總是出人意料,當初我們鄙夷你的身份低微,做出了許多不該做的事情。希望顧領主能夠心懷大度,放下當年那些不太好的隔閡吧。」

  這位族長說著一頓,緊跟著又道:「如今大唐世家的風氣已經改觀,我們基本上不再去坑害百姓,雖然我們仍舊追逐利益,但是我們已經把目光看向了外族,而這也正是你顧天涯的心愿,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們漢人一致對外麼?」

  說著又是一頓,語氣十分誠懇,再次道:「無論是世家,又或是平民,我們對內之時團結一致,對外則是擰成一股繩。拳頭握緊了如果感覺發癢,那就一拳砸出去打向外族……顧天涯,這不就是你的心愿嗎?如今我們世家已經改觀,已經在朝著你的心愿去奔了啊。」

  「好,說的好!」

  顧天涯猛然大聲開口,朝著王矽又是一豎大拇指。

  然後,他面色也變得誠懇起來,鄭重道:「剛才王老先生這一番話,恰恰也是顧某人想要說的話。言官問我今日為什麼來上早朝,現在我終於可以給他真正的解釋……我之所以來上早朝,就是要向大家表明一個身份。」

  他說著把目光一掃,誠懇看向在場所有大臣,緩緩道:「我顧天涯雖然執掌幽雲諸州,甚至以後還有可能會開國立朝,但是在當前這一段時間裡,我的身份首先是大唐子民。今次大唐欲打一場百萬級別的戰役,用來向整個世界彰顯我們漢家的強勢崛起……」

  說到這裡微微一停,接著又道:「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漢家榮耀,人人皆守。據說在如今的民間之中,哪怕是販夫走卒也在關注著這場國戰。而我顧天涯身為幽雲領主,又有什麼理由不去做到責無旁貸?所以,在這場戰爭的籌劃中我要參與,所以,在這場戰爭的謀劃中我要出力。自古至今,朝堂乃是國政之地,既然我要參與和出力,那麼我就必須進入朝堂!」

  顧天涯說完這一番話,目光再次看向在場所有人,緩緩道:「所以,我今天來上早朝了。」

  大殿之中寂靜無聲,幾乎達到落針可聞的地步。

  足足好半天過去之後,終於那個出聲質疑的言官有所舉動,只見這人鄭重行禮,大聲道:「吾,大唐言官鄭綸,心悅誠服,贊同幽雲領主上朝。」

  這位大臣的禮儀十分莊重,乃是一種平日裡極少使用的重禮。

  然而,他這種禮儀卻不算逾矩。


  按照大唐國律,皇帝乃是天子,天子之下,乃是諸王,諸王之下,則是百官。如今的顧天涯雖然不是王爵,但他執掌幽雲諸州等同於諸侯,而諸侯是什麼級別?乃是位列王爵之上的級別。

  擱在春秋時代,諸侯就是國主。

  所以這位大臣雖然莊重向顧天涯行禮,但是他的舉動完全不算是有所逾矩,臣子見國主,行禮有何錯。

  此乃理所應當的事。

  也就在這時,猛見大殿之內所有官員同時行禮,齊聲道:「吾等,心悅誠服,贊同幽雲領主上朝,為我漢家國戰出力……諸侯者,有權議政。」

  顧天涯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拱手朝著眾人回禮,然後,他語氣肅重的道:「既然諸位皆都同意,那麼顧某人就算是朝堂一員了。自古有雲,在其位,謀其政,顧某今日既然進入朝堂,那麼就必須要擔負朝臣的職責,而這,也正是我今天上朝的原因。」

  他說著微微一停,語氣更加肅重的道:「我要跟大家講一講這場大戰。」

  滿殿所有大臣,全都摒氣凝息。

  誰都知道,顧天涯有奇才之能,不但胸藏浩瀚學識,而且擁有洞察世事的遠見,所以對於顧天涯的謀劃,每一個人都在心裡感覺期待。

  甚至就連皇帝李世民,以及李建成這位皇族大兄長,兩人也是目光凝視而來,面色顯得凝重而又期待。

  都想聽聽顧天涯怎麼說。

  ……

  眾目睽睽之下,只見顧天涯徐徐吐出一口氣,然而就當所有人以為他要開始解說的時候,誰也沒想到顧天涯竟然先反問了大家一句。

  他問道:「諸位,你們認為這一場大戰應該怎麼打?」

  嗯哼!

  大殿之中明顯一靜。

  微微片刻之後,才見一位武將走出,拱手道:「顧兄弟,咱老程回答你的問題行不行?依照我老程這段時日的深思,我認為既然要打就要打個狠的。此前你已經說過,這一戰是為了震懾整個世界,而震懾這種事,老程認為狠字是第一。我們不但要狠,而且要絕。大軍攻入遼東之時,刀下不留一個活種,凡是高句麗敵軍,盡皆斬殺殆盡。不受降,不納降,唯有一個殺字,貫穿整個戰場,我們要殺的遼東血流成河,我們要殺的遼東屍山血海,我們要砍下高句麗士卒的百萬顆頭顱,如同當年他們砍殺我們同胞一般,將頭顱築成京觀,報一報曾經的血債……」

  老程似乎還有話要說,然而已經有第二個武將站出來,沉聲打岔道:「除了狠和絕,還要猛和勇,這一場百萬級別的大戰,必須打成史詩流傳的戰役。我們要做到橫掃遼東,我們要做到摧枯拉朽,要讓所有關注這場戰爭的國家都感到驚駭,如此才能彰顯我們漢家民族的強勢崛起。」

  這位武將乃是徐世蹟,帥才之人的見識果然更勝一籌,剛才老程只提出了狠和絕,然而徐世蹟卻想到了猛和勇,唯有做到橫掃般的摧枯拉朽,才能達到震懾整個世界的目的。

  所以徐世蹟緊跟著又道:「自古至今,國戰艱苦,當一個民族陷入滅國危險的時候,必然會迸發出強烈的反抗意志,在這種意志之下,悍不畏死之人必然不斷踴躍,這也就意味著,我們想要做到摧枯拉朽很難……因此徐某人認為,我們要用點不講武德的手段,比如顧領主您的那位謫仙妹妹,我們必須請她參與到戰爭中,讓她狠狠的殺,讓她放開手腳的殺,國與國的戰爭,咱們不跟他們講規矩,必須殺,狠狠殺,殺,殺,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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