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從三年之前開始,我就已經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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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5章 【從三年之前開始,我就已經埋下了人手】

  長街另一頭,顧天涯似乎已經失去了逛街的興致,他步履又快又急,分明是直奔一個明確的方向而去。

  這時顧嫦娥追了上來,湊近身邊小聲發問,道:「哥哥,你怎麼看出他是漢人的啊?」

  顧天涯繼續疾步快走,仿佛對於妹妹的問話充耳不聞。

  顧嫦娥連忙又追幾步,再次問道:「很奇怪呀,當時他明明低著頭,所以哥哥你肯定不是通過容貌辨認,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他是漢人的呢?」

  「哎呀我的好哥哥,你就告訴我好不好嘛,人家都快急死了,你知道我是個好奇的性子……」

  「哥哥,哥哥,你到底說不說,你到底說不說嘛。」

  這丫頭其實並不是好奇什麼,她只是想用這種方式轉移顧天涯的情緒。

  她能感受到顧天涯的心情很差。

  這次顧天涯終於腳下一停,做出回答道:「那是一位隋卒。」

  顧嫦娥連忙點頭,急急道:「我知道他是一位隋卒。」

  說完這句話後,這丫頭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再次故作好奇又問道:「但是哥哥你是如何第一眼就看出他是隋卒呢?」

  顧天涯看了她一眼,以他的精明豈會看不穿顧嫦娥是在緩解他的憋悶?

  他忽然仰頭看天,望著漫天的繁星閃爍,輕聲道:「你們都沒注意到,他的攤位上有幾樣貨物,比如生鏽的甲葉,比如粗製的布匹,還有那些黑乎乎的陶琬,以及兩件手藝粗糙的皮襖……」

  顧嫦娥抿了抿嘴,好奇道:「就憑這些?」

  顧天涯仍舊仰頭看天,聲音顯得異樣,再次輕聲道:「這些全是中原的樣式,是出自我們漢人的工藝。」

  顧嫦娥狀似明悟的點點頭,道:「哦,我懂了。哥哥你是因為看出了那幾樣貨物的工藝,所以才會猜測那個漢子是一位隋卒,對不對?」

  顧天涯沒再回答,而是轉頭看向後面的馬三保,沉聲問道:「高句麗境內有多少隋卒?」

  這話問的極其突兀,但是馬三保卻毫不遲疑,直接回稟道:「約十萬。」

  顧天涯緊跟追問,再道:「奴籍多少人?非奴之籍多少人?成家者多少人?有後者又有多少人?」

  這一連四問,馬三保登時呆住,足足愣神好半天,方才訕訕回答道:「啟稟家主,麾下不知。」

  顧天涯深深吸了口氣,仿佛喃喃自語一般的道:「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這幾個數字必須要知道才行啊。不知道的話怎能對得起他們?當年,我爹慫恿隋煬帝東征,幾十萬條人命,屍骨淪落異鄉,這是我們顧氏的罪,必須由我們顧氏來償還……」

  他沒有繼續再說下去,而是收回仰頭望天的目光,忽然再次抬腳而行,沉聲道:「時間不早了,該干正事了。我們直接去見淵蓋蘇文,先用這個難題來試一試他。」

  顧嫦娥等人連忙追上。

  馬三保略顯謹慎的提醒道:「家主,淵蓋蘇文執掌著兵權。據說府里就駐紮著衛率,乃是一隊兩千人的精兵……」

  顧天涯腳下不停,語氣顯得毋庸置疑,道:「此事無需擔心,咱們這一趟不會有事。淵蓋蘇文的府里雖然有兵,但是我保證他絕對不會動兵。越是梟雄之輩,骨子裡越是貪婪。我今次是給他去送利益的,利益當前他不會往外推。」

  馬三保仍舊滿臉謹慎,再次道:「怕就怕會出意外。」

  顧天涯回望他一眼,淡淡道:「如果真有意外,那也只能是他的意外。如果淵蓋蘇文真的能捨棄利益誘惑而準備動兵殺我,那麼今夜就是他這位高句麗第一權臣的死期……」

  馬三保眼睛頓時一亮,道:「您的意思是說可以讓大小姐出手?」

  只要允許顧嫦娥出手,絕對會是殺人如割草,別說是兩千個精兵,就是再多的精兵也不夠殺的。

  哪知顧天涯微微搖頭,語帶深意的道:「我既然敢踏足遼東,並且還不帶一兵一卒,那就意味著我有足夠的準備,並非是仗著我妹妹的殺伐之力……」

  說著停了一停,目光大有深意看向前方,幽幽道:「從兩年之前開始,淵蓋蘇文的府中已經有了咱們的人,而且,是很多人。」

  馬三保目瞪口呆。

  燕九和韓四也瞠目結舌。

  三年前?


  布局竟然這麼遠!

  那時候幽州才剛剛從突厥手中收回,全家人每天忙的焦頭爛額發展幽州,誰能想到顧天涯竟然已經把目光看向遼東,並且在高句麗第一權臣的家中埋下了人手。

  這得是何等機巧的手腕,才能悄無聲息的做到如此。

  ……

  高句麗的國都依山而建,名字叫做丸都山城。

  由於深受中原文化影響,導致建城的方式都是模仿中原,比如都城的最中央乃是皇宮,皇宮的外圍則是臣子們的府邸。

  淵蓋家族身為高句麗五部之一,自始至終一直位列權力中心,故而,宅邸就在宮城之外。

  此時乃是入夜戌時,擱在後世大約晚上七點多鐘,由於眼下乃是隆冬時節,所以戌時已經算是夜深人靜,雖然街面上還未宵禁,但是家家戶戶已經開始關閉院門。

  無論哪個族群的百姓,夜晚上床的時間都比較早,這樣能節省取暖的柴火,躲在被窩裡靠著自身禦寒。

  豪門大宅肯定不同,入夜之後仍舊會有一些有別於窮人的活動,比如吃宵夜,比如賞歌舞,但是淵蓋蘇文身為一代權臣,他似乎對於享樂這些事很牴觸。

  他不賞歌舞,也不玩歌姬,當別的豪門大宅享樂貪歡之時,他正在書房之中批閱著厚厚的文書。

  此人不愧是一代權臣。

  他的書房擺設很簡約,古色古香透著書香氣息,明明是個武將,偏偏卻穿著文人服飾,並且在批閱文書的時候喜歡聽琴,另外還必須在房中點燃一爐薰香。

  所以,書房裡有兩個人伺候著他。

  一個名叫琴姬,另一個的名字直接就叫香童,這兩個下人的出身都是家生子,祖輩好幾代都是淵蓋家族的家奴,所以才會深得淵蓋蘇文信任,可以在他批閱文書的時候在書房侍候。

  往常時日的時候,這兩個下人進入書房之後從不多話,總是規規矩矩做事,一個彈琴一個燃香,但是也不知今日因為何故,那位叫琴姬的女奴突然停下了彈琴的手。

  她衝著淵蓋蘇文嫣然一笑,柔聲道:「淵蓋將軍,有個客人您得見見。」

  當是時,淵蓋蘇文正在批閱一份文書,聞言先是一怔,隨即眼中一驚,這人不愧是個梟雄,瞬息之間察覺到異常。

  他霍然從椅子上站起,順手從牆壁上拔出一把刀,盯著琴姬緩緩道:「你剛才喊我的稱呼是將軍?」

  琴姬身為淵蓋家族的家奴,按說應該恭敬喊他家主才對。

  偏偏剛才他聽的很清楚,琴姬喊的是一聲淵蓋將軍。只這一點點稱呼上的不妥,就讓淵蓋蘇文瞬息捕捉到異常。

  但是同時他又深深不解,想不通自家的歌姬為何會突然如此?誰給她的膽子,竟敢如此行事?

  身為家奴,喊他將軍……

  外人才會這麼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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