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猝(抓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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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魚掙扎的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查看自己的傷勢,一臉緊張的朝樓銘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樓銘手持青銅劍,一劍接著一劍把旱魃逼的節節敗退。

  「丫頭,你沒事吧。」吳老這時也追了過來,他先是匆匆的掃了一眼樓銘的方向,才神色緊張的關心起陳魚的傷勢來。

  「我沒事。」陳魚搖了搖頭。

  吳老上下打量了一番,發現陳魚除了手掌破了一些皮之外確實沒什麼事,頓時放下心來,而後才有心情關心起樓銘來:「樓銘怎麼來了?」

  「我也不知道。」陳魚看著樓銘身上越來越重的煞氣,忍不住擔心道,「爺爺,三哥身上的煞氣越來越重了,會不會有事?」

  吳老自然也發現了樓銘身上的不妥之處,樓銘現在是神志尚在,所以才能幫助他們壓制著旱魃,但若是樓銘的神志隨著煞氣的失控而喪失的話,那就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這時,眾位大佬也都紛紛趕了過來,他們看著和旱魃戰鬥在一起的人,忍不住集體疑惑道。

  「這是誰?」

  「好重的煞氣,難道這世上還有另一隻旱魃?」

  「不對,他身上有靈力,煞氣之下,覆蓋著一層靈力。」

  陳魚聞言,轉頭再次看去,果然見樓銘的身上裹著一層淡淡的靈光,靈光之外才是血紅色的煞氣。

  「樓銘?」唯有毛大師隱約猜到了樓銘為何會如此,樓銘這是覺醒了前世的記憶,用前世作為天師的技能暫時壓制住了煞氣的暴動。

  「砰!」

  旱魃的長刀和樓銘的青銅劍驟然相撞,火花四濺,兩股氣勁裹著煞氣迸發出巨大的氣旋向四周擴散,黃沙被風帶起,糊了周圍人一頭一臉。

  「走。」兩人的氣場越來越強,吳老拉著陳魚試圖遠離戰鬥圈。

  「可是……三哥。」陳魚糾結著不肯後退。

  「他現在這個樣子誰也接近不了。」吳老說完,拉著陳魚就往後退去。

  「轟!轟轟!」

  旱魃忽的往後退了幾步,舞起長刀,對著樓銘的方向連劈了三四刀,刀勁裹著煞氣每一刀都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樓銘向後急退,幾個後空翻才躲開了旱魃的連環攻擊,而後以劍撐地穩住身形。

  「你是誰?」旱魃沒料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人可以和自己正面相抗,剛剛被這人忽然襲擊的時候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才會猝不及防的被這人占了先機。

  樓銘沒有回答,他一面要控制體內的靈氣抵擋煞氣對他的侵蝕,一面又要應付旱魃的攻擊,心力已經到達了極限。

  剛才那一連串兇猛的攻擊沒有對旱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樓銘就很清楚自己已經錯過了擊殺旱魃的最好時機。

  樓銘身上的煞氣如果徹底爆發的話未必會比旱魃的殺傷力弱,或者如果他身上沒有煞氣的話,憑藉他已經恢復的前世記憶,結合在場的另外九位天師的力量一起封印旱魃也不難,但偏偏他卡在這兩者中間,不上不下。

  他不能讓煞氣徹底爆發,因為煞氣爆發之後,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

  他也不能清除煞氣,因為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

  「唔!」樓銘身上的靈光一閃,和靈光同時閃爍的還有樓銘眼裡的紅光,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雙眼被紅色淹沒的瞬間,還是沒能逃過旱魃的眼睛。

  「生人化魃?」旱魃哈哈笑道,「想不到天師也會變成旱魃。對,做什麼天師?變成旱魃,你會擁有不老不死的能力,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閉嘴!」旱魃叫的太大聲了,樓銘怕陳魚會聽見,顧不得身上已經有些不受控制的煞氣,揮舞著青銅劍又攻擊了過去。

  「噌!噌噌!」

  旱魃一邊用刀擋住樓銘的攻擊,一邊取笑道:「你還沒有完全變成旱魃,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看在你可能是我這世上唯一一個同伴的份上,我可以不殺你。」

  樓銘當然也很清楚這一點,以他現在的威力不可能是旱魃的對手,旱魃根本不需要再做什麼,他只需要保持這樣的攻擊,等到自己體內的煞氣都被他徹底激發出來,然後鳳洛就會出現殺了這一世的他。

  「三少?」田飛拎著一個箱子,急急的跑上了山坡,當他看到那個正和殭屍激烈交鋒,閃轉騰挪的矯健身影時頓時有些不敢認。


  不,應該說從樓銘忽然下令停車,從後車拿了青銅劍,一路飛馳而來,快的連汽車都快要追不上的時候,田飛就知道三少似乎有哪裡變的不一樣了。

  「田助理,」陳魚看到田飛,忍不住問道,「你和三哥不是去機場了嗎?怎麼忽然回來了了?」

  「陳魚小姐,你沒事吧。」田飛見陳魚滿身的狼狽,忍不住關心道。

  「沒事。」陳魚搖了搖頭道,「三哥及時趕到,救了我。」

  田飛愣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為什麼剛剛三少要自己下車一路往山上跑了:「我們走到半路的時候,三少忽然下令往回開車。」

  「靈姬劍!」一個女聲忽然在陳魚的腦海里響起。

  「什麼?」靈姬公主是以一段記憶的形勢存在於陳魚的靈魂內的,她需要特定的條件才能出現,所以雖然陳魚偶爾會覺得腦子裡多了一些東西,但是還從來沒有在清醒的情況下和靈姬公主對話過。

  「我是說三少半路讓我們往回開的。」田飛以為陳魚沒聽清楚又說了一遍。

  陳魚等了一會兒,腦海里再沒有靈姬的聲音傳來,陳魚猶豫了片刻,目光落在了田飛拎在手裡的箱子上。

  「呲……」

  呲的一聲響,樓銘右手被刀氣劃傷,殷紅的鮮血很快浸透了樓銘白色的衣衫。

  「鮮血呢,我好久沒有見到鮮血了。」旱魃忽然有些興奮起來,「讓我來幫幫你,很快你就不會流血了,即使受傷也不會有疼痛。」

  旱魃哈哈大笑著,緊接著整座青芒山上因為旱魃的出現而躁動的煞氣忽然顫了一顫,而後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收縮著,湧向了旱魃的身體裡。

  「煞氣在消退?」嚴崇明指著天空說道。

  「怎麼回事?」沈青竹也很是不解。

  吳老一直緊緊的盯著樓銘和旱魃戰鬥的地方,他立刻發現在旱魃煞氣增長的同時,樓銘的煞氣也在同步增長,腦中靈光一閃,吳老驚呼道:「不好,旱魃是要激發樓銘體內的煞氣。」

  「什麼?」毛大師面色慘白,再去查看樓銘身上的煞氣時,果然見樓銘身上的煞氣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增長,而且那煞氣的強度早已經超過了他之前幾次爆發時的強度。

  在吳老他們察覺的同時,樓銘自然也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不,應該說是他自己放棄了對身體內煞氣的壓制。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他在這裡輸給了旱魃,那麼餘下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旱魃的對手。

  樓銘的目光一凜,青銅劍忽的向旱魃刺去,旱魃隨即揮出長刀擋住,兩股急速增長的煞氣再次相撞,互不相讓。

  「呵呵呵……你的眼睛正在慢慢變紅。」旱魃興奮的笑著,很快,眼前這個極度想要殺死自己的天師,馬上就會變的和自己一樣了。

  「你知道……我身上的煞氣是怎麼來的嗎?」樓銘第一次主動開口和旱魃說話。

  「怎麼來的?」他能夠成為旱魃,是先經歷了慘痛的死亡,利用滿腔的怨氣化成殭屍之後,再藉助天時地利修煉而成的旱魃。他若是一早知道生人化魃的方法,又哪裡會浪費這麼多時間沉睡在地底,恐怕這世間早已經被他徹底毀了。

  「我這身煞氣……是從另一個旱魃身上吸收過來的。」樓銘說話的同時,左手忽然往前一探握住了旱魃的手。

  「你幹什麼?」被對方握住的瞬間,旱魃就察覺到自己身上的煞氣忽然開始一點一點的流入眼前這個男人的體內。旱魃驚恐的想要甩脫對方的鉗制,但是已經完全放棄自我,讓煞氣徹底爆發的樓銘力量忽然大的出奇,他緊緊的拽著旱魃的手,猶如銅鑄鐵澆,巋然不動。

  「鬆手,你給我鬆手?」他經歷了無數歲月才修煉成旱魃,結果剛醒來就被之前那個女人封印在地底幾百年。如今好不容易再次甦醒,難道這次又要被人殺死。

  旱魃極度的恐慌和不甘,他咆哮著,空氣中沒有被吸收乾淨的煞氣再次狂躁的翻湧起來,逼得四周的天師們紛紛退讓。

  「怎麼回事?」眾人紛紛疑惑道。

  「樓銘的煞氣失去控制了。」毛大師滿臉的絕望。

  「是樓銘放棄了對煞氣的控制。」在樓銘周身那一層靈光忽然消失的時候,吳老就知道樓銘想要幹什麼了。

  「樓銘……」毛大師不可置信的看向樓銘,很快也明白了過來樓銘為何要這麼做,因為,唯有如此,才能殺死旱魃。

  樓銘的眼睛已經徹底變為血紅色,屬於他的煞氣正在一點一點吞噬著旱魃的煞氣,同時他的理智也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樓銘想要回頭去看一眼陳魚,因為他不確定自己吸收了兩個旱魃的煞氣之後,自身的那一點功德還能不能支撐他轉世輪迴,如果沒有了下一世,那麼他和陳魚將再無相見的可能。

  但是他又不敢回頭去看,他怕他看見了陳魚,就會喪失視死如歸的勇氣。

  「你瘋了?!」旱魃咆哮著,瘋狂的掙扎著,卻怎麼也掙脫不開樓銘的鉗制。

  就在樓銘理智徹底喪失的瞬間,樓銘的靈魂深處,金色的刻印一閃,鳳洛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而戰鬥圈之外,陳魚抽出了箱子裡的靈姬劍。

  闊別千年,靈姬劍再次回到主人手裡,她激動的發出一陣愉悅的蜂鳴聲,淡淡的龍威衝破煞氣散發出來。

  「龍氣?」吳老感知到龍氣的瞬間立刻轉身去看,發現自家孫女正握著一把帶著淡淡龍威的長劍。長劍尖鋒寒氣逼人,閃著淡淡的銀光。

  「靈姬劍?」毛大師發現陳魚拔出了靈姬劍,頓時吃了一驚。要知道之前他找了許多玄學界的大師一起研究,斷定靈姬劍上被下了封印,只有主人才能□□,為何陳魚一下就□□了?

  認出靈姬劍的,除了毛大師之外,還有鳳洛。

  陳魚感應到靈姬劍的呼喚,不自覺的往靈姬劍里注入了靈力,轉頭對吳老說道:「我去幫三哥。」

  「嗚嗚~~」

  在陳魚往靈姬劍內注入靈力的瞬間,原本安靜的躺在箱子裡的骨笛忽然嗚咽一聲從箱子中飛了出來。

  山腳下的轎車裡,□□穿透後備箱飛了出來,山頂上,被陳魚重新沉入地底加固封印的靈珠也再次破土而出。

  鳳洛凝重的神情一緩,隨即露出一抹淺笑:六件靈器集齊了!

  鳳洛雙手結印,這個預備了千年的的法印終於在今天結成,隨著鳳洛的動作,樓銘靈魂內的煞氣當即被分成六股,分別向六件靈器散去。

  「嗯???」龐大的煞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強制灌入陳魚的體內,饒是陳魚也有些受不住了。這種感覺和她主動吸收樓銘體內的煞氣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仿佛就是一個氣球,被煞氣不斷的撐著,隨時可能炸開。

  陳魚咬著牙硬撐了幾分鐘,最終受不住,砰的一身跪坐在地。

  「丫頭,你怎麼了?」吳老見陳魚不對勁,又發現煞氣正不斷的涌過來,瘋狂的灌入陳魚的體內,頓時神色緊張的問道,「為什麼煞氣會不斷的灌入你的身體?」

  「唔!」陳魚難受的悶哼出聲,腦子裡嗡嗡的響著,仿佛有一把巨大的鐵錘在不斷的捶打她的腦袋,嗡嗡的仿佛隨時可能會昏過去。

  「爺爺……我好難受……」陳魚艱難的抬起頭,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我不是……不怕煞氣嗎?」

  陳魚不知道的是,雖然她的前世靈姬公主曾經是旱魃,所以她擁有不怕煞氣的特殊體質,但就算體質再特殊,既然能夠轉世投胎其本質還是凡人。當真正屬於旱魃的本源煞氣湧入凡人的體內的時,即使是擁有大功德的天師也未必扛的住,何況陳魚本身就是樓銘分離煞氣的六件靈器之一。

  在鳳洛分離煞氣的瞬間,陳魚的身體和其餘的五件靈器一樣,會毫無抵抗的不計代價的吸收樓銘體內的煞氣。

  「那是什麼?是功德之光?」花葉真人指著樓銘的方向驚呼出聲,眾人紛紛轉頭望去,隨即發出一連串的驚呼。

  「好強大的功德之光?」

  吳老也轉頭望去,只見樓銘的頭頂忽然冒出一道金光,以樓銘為中心,磅礴的煞氣被一分為六,分散了出去,其中有一股,分明是向著陳魚。

  吳老臉色一變,這是在分離煞氣?六件靈器集齊了?

  難道……施施是第六件靈器?

  吳老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但是眼前的事實又讓他不得不信。

  「陳魚小姐你怎麼了?」田飛見靈器再次飛了起來,雖然有些詫異但是因為之前已經見過一次,倒是沒太大反應,反倒是當他看到陳魚忽然跪倒在地的時候,忍不住驚呼一聲伸手就要去扶。

  「別碰她!」吳老一把推開田飛,以陳魚現在身上的煞氣,連他都不敢去碰,何況田飛這樣一個普通人。

  毛大師此時也看明白了,他臉色慘白的轉頭去看吳老,雖然他也希望樓銘的煞氣可以被徹底清除,但不是這個時候,更不是在知道陳魚是第六件靈器的前提下啊。這樣就算樓銘徹底清除了煞氣,他也不會高興的。


  「怎麼辦?」毛大師無助的問道。

  吳老臉色更難看了,他要是知道怎麼辦,早就去做了,哪裡還會在這裡干看著。

  因為功德之光的籠罩,在加上樓銘體內的煞氣被分離出去許多,樓銘的神志漸漸清醒過來,血紅的雙眸重新恢復了清明。他清醒過來之後,入目的就是被他吸乾了一半煞氣正一臉恐懼的望著他的旱魃。

  旱魃還在瘋狂的掙扎著,試圖掙脫樓銘的鉗制,奈何全盛時期的他都掙脫不開樓銘的鉗制,更何況如今他已經被樓銘吸收了一半的煞氣。

  為什麼自己會清醒過來?

  樓銘疑惑的同時,感受到一股暖融融的力量正在他的靈魂內流動,這股無比舒適的力量,卻讓樓銘生生打了一個冷顫。因為他察覺到自己體內的煞氣正在這股暖融融的力量作用之下,一點一點的消失。

  「鳳洛,鳳洛。」意識到什麼的樓銘忽然焦急的喊叫著。

  正在分離煞氣的鳳洛聽到樓銘的呼喊,從樓銘的體內飄了出去,他蹙眉看了一眼樓銘身前的旱魃,擔憂的說道:「我無法保證六件靈器是不是能夠承載下兩個旱魃的煞氣。」

  「你停下,停下!」樓銘在見到鳳洛的瞬間,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果然是鳳洛醒了過來正在分離他的煞氣,他焦急的阻止道,「不要分離煞氣,快停止分離煞氣。」

  「為何?這是我們一千年多年來的夙願。」鳳洛不解道。

  「施施,施施是第六件靈器。」樓銘喊道。

  施施?鳳洛疑惑的蹙了蹙眉。

  「青靈,你記得青靈嗎?青靈就是這一世的施施。」樓銘也不是很肯定這個鳳洛是不是還記得青靈。因為一千多年前的鳳洛,為了確保可以徹底吸收青靈的煞氣,只分出了很少的一部分魂力留下了這個刻印,刻印里只有清除煞氣的方法。

  「青靈?」鳳洛疑惑的念叨了兩遍,依稀有些熟悉,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你快停下!」樓銘心裡清楚,六件靈器根本不可能承載的住他和旱魃兩個人的煞氣。

  「停不下來了,法印結成,除非靈器碎裂,否則無法中斷。」鳳洛搖了搖頭。

  「什麼?」靈器碎裂?不能中斷?難道施施真的要被自己親手害死?

  也許是樓銘的絕望太過深刻,深刻到靈魂都在顫動。鳳洛只好感受著靈器的方位找到了六件靈器里最為特殊的存在,一個氣息有些熟悉的女孩。

  這股莫名的熟悉讓鳳洛有了一絲想要保護的欲望,他擰著眉,目光落在了樓銘身前的旱魃身上。

  而這時,因為煞氣被六件靈器吸收了大半,青芒山上的煞氣也稀薄了不少,吳老凝聚全身的靈力,頂著煞氣朝樓銘的方向走去。

  「我可以把那個女孩身上的煞氣轉移到旱魃身上。」鳳洛忽然出聲說道,「但是這樣的話,旱魃會變的比之前更加強大。」

  樓銘本以為自己就要親手害死陳魚了,如今猛地一聽鳳洛竟然可以把陳魚身上的煞氣轉移到旱魃身上,頓時毫不猶豫的說道:「轉過去。」

  「那旱魃呢?」幾乎是出於天師的本能,鳳洛出聲問道。

  「把我剩下的煞氣全部轉移給旱魃,只要我身上沒有了煞氣,就可以使用玄門禁煞訣。」樓銘早就想好了。

  只要沒有了煞氣,自己靈魂內的這道功德之光,正好用來發動玄門禁煞訣。

  鳳洛掃了一眼已經走到近前的吳老,隨即移開目光,白色的袍袖在飛向陳魚的那道煞氣之上一撫,煞氣瞬間換了一個方向,反過來注入了旱魃的體內。

  已經進入半昏迷的陳魚,忽然感覺周身一松,隨著身上煞氣的慢慢消退,漸漸甦醒了過來。

  「怎麼旱魃的煞氣好像又變強了?」密切注意著旱魃動靜的眾位大佬立刻發現了不對。

  「吼!」重新恢復力量的旱魃,怒吼著掙脫了樓銘的鉗制,感受著身上源源不斷湧入的力量,猖狂的笑了:「好雄厚的力量,哈哈哈……」

  樓銘也不去追擊旱魃,他站在原地,等著鳳洛把他身體裡僅剩下的最後一點煞氣分離出去。

  還剩下百分之十,百分之五,百分三,百分之一,零!

  樓銘拋開青銅劍,看了一眼氣息比之前強大了許多的旱魃,雙手抬起,靈力流轉間很快形成了一個法印的雛形。

  玄門禁煞訣!

  吳老不會看錯的,他昨晚還特地拿出來練過好幾遍遍,那是玄門禁煞訣。

  隨著樓銘的法印結成,鳳洛的身影漸漸變的模糊起來,樓銘周身的金光大作,功德之光從靈魂內溢出。

  「叮鈴鈴……」

  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響,一個碩大的由靈氣化成的金色鈴鐺忽的從天而降把旱魃罩在了裡面,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樓銘一愣:招魂鈴?

  嗖!

  吳老趁著樓銘愣神的功夫,快速的衝進了鈴鐺的範圍之內,雙手飛快結印,玄門禁煞訣在頃刻間完成。

  吳老灰白色的衛衣上籠罩著一層金色的功德之光,這層功德之光和樓銘身上的金光相比雖然差了一些,但仍然耀眼無比。

  「吳老?」猝不及防的變故讓樓銘明顯一愣,隨即臉色大變道,「吳老,您快停下來。」

  「切,你以為這種高階術法就你會?」吳老不屑的說道,手中的動作不停,滿身的功德之光化作一把利劍刺向對面的旱魃。

  「吼!」旱魃痛苦的低吼一聲,他感覺到了久違的痛苦,「不可能,世上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傷我?」

  「吳老,停下,您殺不死他。」旱魃除了自身的煞氣之外,還吸收了樓銘的煞氣,吳老的功德根本鎮不住旱魃。

  「我知道我的功德不夠,你要不是不想我白白犧牲就把功德借我。」吳老一邊費力支撐著法訣,一邊艱難的咬牙說道。

  樓銘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不想吳老出事,但是又沒有辦法出手相救。

  「他說的對!」就在樓銘猶豫的瞬間,飄在一旁的鳳洛忽然出聲說話。鳳洛袍袖一動,樓銘身上的功德之光開始不受控制的飄向吳老。

  有了樓銘的幫助,那把由功德之光化成的利劍立刻強大了起來,一陣一陣的黑煙從旱魃的胸口湧出來。

  「爺爺,爺爺!」陳魚此時也跑了過來,當她看到吳老手中法訣的樣子,剛剛恢復了一些血色的臉瞬間變的慘白起來。

  「老頭,你幹什麼!!」陳魚瘋了一般的要衝過去把吳老和旱魃分開,樓銘見狀追過去一把把陳魚拉住。

  「三哥你放開我,老頭他在自殺,他在自殺!」陳魚掙扎著要去阻止吳老。

  「我知道,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樓銘死死的摟住陳魚。

  「不可能,不會的,老頭最惜命了,他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他答應過我的。」陳魚哭喊道。

  「吼!」旱魃意識到自己的危機,怒吼一聲,把還在青芒山上漂浮著的所有煞氣再次瘋狂的吸收回來,用來和功德之光抗衡。

  「糟了,功德不夠!」鳳洛驚呼一聲。

  就在鳳洛驚呼出聲的瞬間,陳魚身上忽的靈光一閃,一個長發飄飄的古裝女子自陳魚的體內飄了出來。

  「青靈?」樓銘驀地瞪大了眼睛。

  青靈朝樓銘一笑,隨即又轉頭去看鳳洛,這一眼跨過了千年。青靈沒有說話,只是眼波流轉,嘴角含笑,朝鳳洛展露出她最美的一面,而後化作一縷清風飛向了旱魃的方向。

  她是靠著陳魚的功德留存至今的,如今鳳洛的煞氣已除,她已經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青靈!」幾乎是本能的,鳳洛轉身追了過去。

  一青一白兩道身影同時融入功德之劍內,而後功德之劍忽的爆發出一陣強大的力量,一道奪目的金光閃過,伴隨著旱魃悽厲的慘叫,和陣陣的黑煙,化作飛灰消散在天地間。

  「叮鈴鈴……」沒有了靈力的超控,招魂鈴跌落在地。

  同時倒下的還有吳老瘦弱的身軀。

  「老頭!」陳魚掙開樓銘瘋了一般撲過去。

  「吳老!」

  「吳禮!」

  「洛河真人!」

  眾位大佬也都紛紛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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