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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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海濤等人被執行死刑以後,整個機關大院都安靜了一段時間,很多人看程如山的眼神都帶著畏懼,基本都躲著他走,實在避不開就匆忙打個招呼,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公檢法部門卻都忙得很,真正的具有職業操守的人看程如山就非常親切,覺得他是省政府的一面招牌,老百姓知道有這麼個人以後特別開心,每天都有很多電話打到辦公室表達對他的敬仰和感激之情。

  尤其那些正當做生意的,現在不需要額外花錢跑關係,走路不需要擔心有劫路的。他們往公安局、法院送錦旗,都忘不了給程如山他們辦公室送一份。

  雖然程如山他們根本不面向老百姓,卻架不住喜歡他的人多,還有曾泓潔他們報社不遺餘力地宣傳他,老百姓對他就了解很多,提起這個人來都說辦實事,有他監督政府工作人員都格外賣力,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

  姜琳還怕他被捧得太高,沒事還好,要是有事,那不也得怨他啊。

  程如山卻無所謂,不管外界怎麼說,他該怎麼辦公還是怎麼辦公,並不會被吹捧和榮譽沖昏了頭腦。

  其他同事們也知道他的習慣和作風,並不會拿榜樣的道德標準來規範他,因為大家誇他也不是誇他品德高尚,而是說他殺伐果斷、雷厲風行、不畏邪惡等等。

  入冬以後,城內的工程建設速度慢下來,姜琳就輕鬆很多。

  她現在時常被學校請回去給學生們講課,理論聯繫實際,順便做課題帶一些學生,還要翻譯書籍、寫書等,也並不輕鬆。

  這日她去找曾泓潔喝茶。

  她找曾泓潔喝茶,是有任務的,曾泓潔的爸媽拜託她跟女兒好好聊聊,問問到底是怎麼個打算啊,什麼時候結婚啊。

  曾泓潔的爸媽原本在市里任職,到了退休的年齡,雖然曾爸爸還有機會升一升,不過他放棄了。

  他覺得要給年輕人機會,他們到了時間該退就退,沒必要一直往上爬,畢竟年紀大了精力不足,力不從心會耽誤工作的。

  他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女兒的婚事,這孩子比姜琳小兩歲,現在也三十出頭,這個年紀還不結婚會讓人說閒話。

  之前他們還想著女兒這麼出色優秀,一定要找個配得上的,後來隨著女兒年紀漸長,他們又覺得差不多就行,現在麼,覺得是個男人只要女兒願意嫁就可以。

  姜琳也體諒他們,所以他們說她就答應,也和曾泓潔聊,但是有沒有效果她不負責。

  曾泓潔的辦公室寬敞明亮,是姜琳親自幫她設計找人改裝過的,氣派又舒適。

  現在經濟發展,文化等事業也快速發展,所以曾泓潔忙得腳不沾地。

  聽到姜琳過來,她立刻結束了會議,看姜琳衣著休閒,她笑道:「姜院長,這兩天很空啊。」

  姜琳笑了笑,「周末了嘛,也該休息的。只工作不休息,傑克也要變傻瓜哦。」

  曾泓潔哈哈大笑,攬著她的肩膀,「蘇秦你好,蘇秦請坐,喝茶還是咖啡?」

  她一下子就知道姜琳是來給她爸媽當說客的,這是有尚方寶劍啊。

  姜琳坐下,「白水就行啦。」

  她隨手拿起一本雜誌來看,現在曾泓潔除了是報社主編,還是下面一個雜誌社的主編,一個人忙幾個人的工作,可她樂在其中,並不覺得累,反而可以大展拳腳,開心得很。

  姜琳也為她驕傲。

  曾泓潔自己喝茶,給姜琳端了一杯白開水,「來,蘇秦大師,開始忽悠吧。」

  姜琳被她逗得也笑起來,「你說你啊,自己爸媽要跟你說話,還得讓我傳話,你是多少天沒回家了?」

  曾泓潔攤手,「你不知道一回家我腦袋大兩圈。我爸媽是幹啥的你也知道,一個老師一個機關幹部,那個能言善道,十個我都比不過。我除了沉默能怎麼著?現在沉默也不行,他們會說你怎麼不說話,你不說話你這是消極抗議,你……我可不就得忙工作了唄。」

  姜琳歪頭看她,「來,那你跟我聊聊唄,你是怎麼想的。」

  曾泓潔:「琳琳,你覺得必須要結婚嗎?」

  姜琳:「你要和我探討人類學、社會學和進化論嗎?」

  曾泓潔笑著拍了拍自己額頭,「好,我和你說實話。我是真的不想結婚。你也知道我喜歡看臉,可臉好看的人多啊,我總不能為了一張臉,就放棄那麼多吧?」

  「你結了婚也可以看的。那麼多演員呢,咱們隨便看。」姜琳道。


  曾泓潔:「可是結婚是為了愛情吧。我沒有愛情的感覺,我只是喜歡看臉,所以我為什麼要結婚呢?」

  「愛情……也分很多種。有人是一見鍾情,有人是慢慢培養,有人是山崩地裂,大部分人都是平平淡淡。而且,愛情從科學角度來說,是不能長久的,所以需要兩人磨合發現優點,亦師亦友,這樣才長久啊。」姜琳慢悠悠地道。

  「那你和程局,現在還有愛情嗎?」曾泓潔水亮的眼睛看著她。

  姜琳笑起來,「有啊,還沒膩歪呢。」

  「哈哈。程局的臉和身材可以看一輩子不膩是吧。可我沒找到這樣的啊。」

  姜琳試探道:「小潔,你是不是……心裡有人啊。」

  曾泓潔立刻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別亂說啊,才沒有呢。要是有我能不告訴你?」

  「你跟方澄光怎麼回事?」姜琳問道。

  「朋友啊,你們不也是嘛,一樣啊。」

  「那他為什麼也不結婚呢」

  「我覺得吧,他不結婚和我不一樣,他是有問題的。」曾泓潔戳了戳心口窩,低聲道:「我感覺他是有心理疾病,對婚姻失去信心。另外,一個人過得多舒服,結了婚老婆孩子那一攤子事兒,哪有自己自由自在?反正我現在覺得一個人很好。你看啊,我喜歡工作,熱愛工作,巴不得每時每刻都工作,國內國外的跑。如果結婚,要生孩子,要管夫妻培養感情,要……你說,我還有時間工作嗎?」

  姜琳:「……那如果你遇到優秀的男人,臉也好,也和你有共同的興趣,志同道合的,你會不想著把他領回家獨享嗎?」

  曾泓潔:「這樣的男人為什麼領回家?當搭檔當同事當朋友當哥們多好!一輩子都不會變!當愛人誰能保證一直相愛?要是愛情反目成仇更可怕!」

  她讀書寫作做人物專訪,還曾經做過一期關於婚姻愛情的專欄,雖然政策要求表現正面的力量,可在調查中她發現絕大多數是湊合著過。所以,她覺得自己目前的狀態很好,不需要進入另外一個沒有活力沒有浪漫整天得過且過的狀態中去。

  說著說著,她就開始歪話題不正經起來,一手托腮,跟姜琳犯花痴,「琳琳,你說這麼多年過去了,文生……咋還那麼好看,他多大年紀來著?每次我都會忘記他的年紀,感覺和程局差不多。」

  姜琳:「他比程如山大了十來歲呢。」

  「可他看起來還是那麼年輕!」曾泓潔說起文生眼睛都發光。

  姜琳:……

  關於文生的問題,她和程如山、閆潤芝以及精神醫生等人討論過,如果文生有男女關係的需求,可以讓他結婚。畢竟他這麼多年都不再發病,看起來也很正常,雖然言行比實際年紀年輕了二十幾歲,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文生並不想要,雖然他看起來長大一些,可他的自我認知還停留在十來歲的樣子。

  他滿足於那樣的狀態,有爺爺奶奶,爹娘,弟弟妹妹,有劇團,朋友,他每天開開心心的,沒有任何負擔,非常快樂。

  也許有些人心理需求可以超過生理需求,只要他開心,家裡人根本不會強迫他。

  既不會為了傳宗接代逼著他結婚,也不會怕別人笑話說閒話讓他結婚,更不會為了讓自己心裡好受讓他做什麼,都是他喜歡就去做。

  姜琳:「你喜歡他嗎?」

  曾泓潔:「喜歡啊。不過文生不想娶我當媳婦,他說想讓我當小潔。」

  姜琳驚訝地看著她,「你問過他?」

  曾泓潔哈哈笑起來,「對啊,很奇怪嗎?很丟人嗎?」

  姜琳:「不,一點也不。他怎麼說的?」

  曾泓潔:「他就說喜歡小潔當小潔,好朋友,不想當媳婦。」

  姜琳:「他並不知道媳婦的真正意思嗎。」

  曾泓潔:「他知道啊。他說和爹娘一樣,晚上一起睡,白天一起吃飯,還可以生寶寶。除了媳婦兒,男人過了七八歲不能再和別的年輕女人一個炕。」

  姜琳嘆了口氣,這顯然還是孩子的口吻啊,沒想到這麼多年,文生還是那麼固執,依然沉浸在孩子的世界裡不願意面對現實。

  「行啦,你不用管我爸媽,回頭我和他們好好聊聊。」曾泓潔也不好意思,爸媽逼得太緊,知道她不聽就騷擾姜琳等人。

  姜琳知道曾泓潔的心思,有人願意為家庭犧牲事業,自然也有人願意為鍾愛的事業不結婚。一個遇到優秀男人不想變成愛人而是寧願當一輩子朋友,這也是曾泓潔的個人風格了。


  畢竟對有些人來說愛情是美好的,可愛情不能持久,愛情過後是平淡、厭倦甚至憎惡,愛人反目成仇的也不少,朝夕相處無法磨合,由愛生恨則更加可怕。

  她尊重她。

  曾泓潔:「我請你吃牛排去。」

  姜琳起身:「算啦。我今天沒事,回家吃飯。最近嫲嫲和寶生研究新菜呢,說要自己做撒尿牛丸,吃野味兒鍋子。有時間你來,咱們一起吃。」

  「好嘞。我先謝謝咱媽和閨女啦。」曾泓潔攬著姜琳的肩頭送她出去。

  姜琳開車出來的,先去百貨大樓買點東西,她和程如山朋友多,這會兒都老婆孩子一大群,不是過生日就是什麼的,大家經常湊一起樂呵。程如山從來不送,姜琳只給小孩子和女人送。

  這兩天呂航張羅飯局呢,讓大家去他們廠食堂熱鬧。

  在抓到卞海濤那些人的時候,呂航就醒了。因為照顧得好,醒過來沒兩天他就活蹦亂跳,一天都不想多躺。他被認命為紡織廠的新任廠長,在姜琳、曾泓潔等人的幫助下開拓進出口生意。

  這一次就算大家慶祝他當廠長,順便給他出主意,如何更好的開拓國際業務。

  傍晚姜琳買了禮物回家,結果一進家屬樓大院就看到閆潤芝等人焦急地等在樓下。

  看到姜琳回來,閆潤芝和程蘊之趕緊告訴她,「寶兒娘,冬生被帶走了,說有問題要調查。」

  姜琳:「調查他?」她腦子飛快轉了一下,程如山既不斂財也不弄權,有什麼好調查的?

  「爹娘你們不要著急,我去問問。」

  她立刻去機關大院,就看到何亮等在那裡呢。

  何亮幫程如山他們調查以後,上了癮,覺得做這個比當老師有意思,所以他現在也轉業調到廉政局來專門做暗中調查工作。

  用他的話說,去當老師是為了找媳婦,已經找到就不想當了。

  「嫂子,沒事兒,別擔心。」

  姜琳問怎麼回事。

  何亮左右看看,低聲道:「孟依依死了。」

  「孟依依死了?」姜琳詫異道:「跟程局什麼關係?」

  何亮:「我們發現孟依依的蹤跡,派人去緝拿歸案,沒想到孟依依以死相逼要單獨見程局。」

  姜琳:「按說程局不會搭理她的。」

  程如山的性格她知道,不可能去搭理孟依依,只會讓人抓起來審問。

  何亮:「嫂子,程局去了。他見過孟依依以後,孟依依就死了。」

  「死了?」姜琳震驚地看著何亮,程如山殺了孟依依?還是他說了什麼逼著孟依依自殺了?

  要這樣的話,那可犯錯誤呢。

  她急了,「誰在跟程局談話呢?」

  何亮:「老局長、公安廳長。」

  姜琳:「那只能等著呢。」

  老局長在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他會護著程如山的。

  會談室,程如山坐在一側,對面是老局長和省公安廳廳長。

  老局長有些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因為他都已經想好,自己退休就力保程如山接班,一個任期以後可以轉去特區做兩任,然後就可以進中央。這是老局長理想的發展路線,自己無非實線,希望程如山可以。

  他把程如山看成完美的接班人,寄託無比厚望。程如山冷靜沉穩,聰明幹練,狠辣果決,卻又正直無私能屈能伸。這樣的人,才可以走到高處。

  「程如山,你來交代一下,你和孟依依見面到底說了什麼,她為什麼要自殺?」

  程如山:「廳長、局長,孟依依……」

  ……

  昨晚,在程如山的緊密追捕下,孟依依終於落入陷阱,被公安們圍捕。

  她以自己知道大秘密為由,讓程如山親自跟她對話,否則她就如何如何威脅公安們,大不了自殺,誰也別想知道。

  卞海濤相關的案子,省委是直接認命程如山做總負責人的。

  賀長江親自跟程如山匯報,程如山為了解惑就跟賀長江去見孟依依。

  她在城郊一戶農家地窖里安身,她自認為聰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以她潛回省城郊區躲著,哪裡知道還是被程如山給抓到。


  程如山來的時候,她靠牆坐在地上一手握著一把鋒利的尖刀抵著自己的頸動脈,讓人離她遠點,否則她自殺。

  「你最好讓他們退出去躲遠點不要偷聽!」孟依依自以為虎落平陽,依然想保持驕傲。

  程如山眉梢揚了揚,卻也打了個手勢讓賀長江等人退出去。

  他冷淡地看著孟依依,他對孟依依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幾年前在水槐村只是覺得她有毛病,後來回省城散播姜琳的謠言,他就直接給送到監獄讓她高考都沒的參加。

  後來就沒什麼交集。

  再後來查卞海濤知道那個所謂的神秘命理大師居然就是她。

  可笑至極。

  之前程如山沒把她當回事,但是她跟著卞海濤以後,算中了不少事兒,這就有點意思,可她算中了一些,卻也算不中一些,所以就更加有意思。

  如果她那麼厲害,怎麼會把卞海濤一步步送入死地?莫不是她和卞海濤有仇?

  這就是他為什麼要來的緣故,在最適合的機會拿到第一手資料。

  「你最好說出有價值的東西來。」程如山都不需要威脅她,他冷寒的目光就說明了他的意思。

  孟依依握緊了拳頭,這個男人和前世的路截然不同,可人上人就是人上人,他不經商不做運輸業,依然是耀眼的存在。

  姜琳為什麼這麼好命!

  她肯定有問題!

  孟依依近乎瘋狂起來,她突然淚如雨下,低聲嗚咽,「程如山,我才是姜琳,我才是姜琳!……嗚嗚,我才是。」

  程如山原本冰冷的眼神都無奈起來,這人的毛病是好不了了,他冷冷道:「你還是去把牢底坐穿吧。」

  他轉身要走,孟依依突然就道:「我才是姜琳。我活了一世,然後……又回到了水槐村。上輩子,我們……我們有些誤會,我被卞海濤害,被其他人害,我……」她雖然很想說上輩子她和他恩愛如何如何,理智讓她說:「我才是真的姜琳,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重生在孟依依的身體裡,而我的身體卻被別人占了。也許是孟依依!」

  她故意做出語無倫次的樣子,其實這場面她已經在心裡演練幾十遍。

  她眼眶通紅,「程如山,你要不信的話,你問……」

  程如山冷冷道:「我管你上輩子是人是狗,我管你上輩子和誰一起,你還是乖乖伏法。」

  荒唐,漫說他不信有上輩子,就算有,那上輩子也是上輩子的程如山,他沒有記憶沒有感受,就和他無關。

  看他不信,孟依依急了,立刻就把自己用來證明身份的幾件事兒說出來,另外又說了幾件即將發生的轟動全國乃至世界的大事,比如**學潮等,讓程如山到時候驗證。

  「我說過的話全都得到驗證,要不卞海濤他們也不會那麼信我。」她一臉的哀求,「程如山,你信我。我真的是姜琳。上輩子是我不對,我不該賣兒子,我不該害死小寶,我不該和卞海濤私奔,我不該綁架大寶,我不該……啊——」

  她猛地被程如山卡住了脖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程如山冰冷的目光就如同叢林的野獸一般,沒有一絲人性,只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黑暗氣勢,他輕輕用力就能把孟依依的脖子擰斷。

  孟依依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隨即程如山卻丟開她,她趴在地上劇烈地咳嗽。

  她說她是姜琳,他根本不信,那她說上輩子他倆如何恩愛自然也沒用。所以她決定說出上輩子的實情,讓程如山知道姜琳上輩子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兒,有這個疙瘩在,她就不信程如山還能和姜琳繼續恩愛下去!

  不讓她好,他們也別想安穩!!

  程如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這依然不能證明你就是多活一輩子的。」

  孟依依為了自證清白,立刻開始說前世的點點滴滴,她經常回憶,所以記得清清楚楚,因為說得快,自然不會摻太多假。

  她要讓程如山相信她是多活一輩子的,至於她是誰,他信不信,沒關係,只要他肯保下她,她有的是時間讓他相信。

  她說得足夠多,還預測了好幾件未來的大事兒,已經完全可以證明她了解未來十幾年的事兒。

  程如山點點頭。

  孟依依心頭大喜,「程如山,我真的是姜琳。你仔細想想,好好問問家裡人,現在那個姜琳,當初是不是有很多不正常的地方?」


  原本要賣兒子私奔、對閆潤芝大寶小寶冷淡憎惡的姜琳,突然不私奔回家踏實過日子,還對婆婆和兒子那麼好。

  怎麼可能一天之內轉變,肯定是有問題的。

  雖然姜琳說自己是突然想通,雖然趙家給她作證,可孟依依這些年越想越不對勁。

  也許姜琳重生了?不對,姜琳應該不是重生的,如果重生她就知道未來,對自己肯定不是那樣的態度。

  所以姜琳不是重生的,但是她也肯定不對勁,也許是別的什麼情況,自己能重生,保不齊也有別的呢?

  她要讓程如山懷疑姜琳!

  她死死地盯著程如山,想從他臉上看到震驚得不敢置信的表情。可惜她註定要失望,程如山依然面無表情,眼睛裡只有鄙夷,既沒有震驚也沒有好奇,更沒有傷痛憤怒,就好似一切與他無關似的。

  「你,你就不好奇?」孟依依不敢置信,在她認識的那些人里,聽說她知道未來的事情,一個個驚呆得半天說不出話。只有程如山,聽了依然無動於衷。

  程如山笑了起來,成熟俊秀的容貌竟然讓孟依依有瞬間失神,他聲音卻無比冷淡,「我之所以來,並不是受你威脅,只是懷疑你的命理大師是怎麼回事。現在,已經拿到答案。至於你……」

  程如山看了一眼她手裡的刀,「重活一輩子,捨得死?你有這樣神奇的經歷,堪比美國的ufo,所以……」他微微揚眉,懶得說完,轉身走出去,示意公安拿人。

  孟依依見被他耍了,氣得揚手把刀朝著他後背擲過去,「你去死!」她徹底崩潰了,嘶吼著痛哭不已。

  程如山聽聲辨位,那刀根本沒有準頭,他都不需要躲。

  公安控制了孟依依,程如山去給岑隊長打電話,把孟依依的事兒告訴他,讓他派人帶走送去首都特殊實驗室。

  現在全世界對生命基因、人類精神力、外星人等方面都非常痴迷,實驗室一定會好好研究她的。

  程如山看著方澄光親自把孟依依押走才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公安廳他們也接到孟依依自殺身亡的消息,所以他被叫來匯報具體內容。

  程如山就將孟依依被帶走送去特殊實驗室的消息告訴他們,卻不說具體為什麼帶走,孟依依有什麼特別的,免得引起轟動。

  這種事情都是要封鎖消息的,當時在那裡,他讓人躲出去,所以他們都不知道孟依依說了什麼,也就不需要格外麻煩。

  廳長和老局長驚訝出聲,「實驗室?」

  dt實驗室直接對最高領導人負責,非常神秘,研究的都是普通人想不到的東西。孟依依何德何能,居然要送到那裡去?但是既然牽扯這個,那按照規矩是要保密的,哪怕老局長、廳長也不能知道,所以他們不能多問。

  到此為止。

  對於老局長來說,只要程如山沒責任就好,管他什麼實驗室呢,他笑道:「行啦。你就出一份過得去的報告就行。她畏罪自殺,沒什麼疑問。」

  此時的孟依依如同一頭困獸一樣低聲地嚎叫著,可不管她怎麼拼命努力,聲音也只是在喉嚨里呼嚕而已。她太過癲狂,已經被打了鎮定劑,劑量控制得好,又不至於讓她直接睡著,免得損傷了腦子。

  此後不管是她的腦子還是身體,都不屬於她自己,要奉獻給光榮的科學研究事業!

  程如山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姜琳等在那裡。

  他笑了笑,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想我了啊,」

  姜琳看他面色如常,知道沒事,笑道:「想你回家打肉丸呢。」

  大寶他們沒回家,程蘊之和閆潤芝可打不了上好的肉丸子,需要力氣呢。

  程如山攬著她的腰回家,他沒有走日常走的路,反而往旁邊僻靜的地方去。

  這是一條步行道,路不寬,兩邊卻是一些有年頭的大樹,小年輕們喜歡來這裡散步說悄悄話。

  初冬涼風飛旋,卷著落葉飄飄揚揚,從身旁落下,發出颯颯的聲響。

  他把孟依依的事兒毫無保留地告訴她,她是當事人,有知道的權利。

  姜琳靜靜地聽著,不發一言。

  腳下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音,程如山突然停了腳步,擁著她靠在一株粗大的皂角樹上,「琳琳,你說人真的能重來一輩子嗎?」

  姜琳心頭咕咚一下,她笑道:「你可不要聽她忽悠。我聽說她還是什麼命理大師,多能忽悠傻子呢。」

  程如山微微一笑,挑起她的下頜,「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夕陽已經落山,餘暉也被大樹遮掩,樹幹枝椏在林中投下大片的陰影。

  他個子高,低頭垂眼看她,整張臉在暗處,一雙眼睛卻出奇的黑亮逼人。

  姜琳仰頭看他,眼裡一直都含著笑,「所以你沒被她忽悠。」

  程如山沒說話,卻垂首吻她,越吻越深入,幾乎要將她勒進自己的身體裡去。

  他從陰濕的泥潭裡倔強地爬起身,就為了光明正大地活在陽光里,她就是他的太陽,是他嚮往的光。他不管上輩子什麼樣的,她是不是背叛他,是不是做過什麼,他沒有記憶便與他無關。如果真的來世,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要她的下輩子,下下輩子。

  而這輩子,他們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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