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姜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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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小寶和寶妹小得意的樣子,姜琳沉默了一下,「小寶哥、寶妹,你倆這樣是違規的,會給爸爸惹來麻煩。」

  雖然這時候公車私用公器私用還沒有那麼明顯的界限,大院很多人都在用政府的車服務自家,甚至最低職位的工作人員也拿辦公室的文具紙張等回家給孩子用。

  不過程如山很注意,他既不用公家的車為自家服務,也沒拿回家過一張紙一支筆一兩茶葉。他還時常約束自己的下屬,說政府直接面對百姓,公務員的言行舉止關係著政府的臉面和形象。

  為了家裡人出行方便,他托岑隊長和方澄光買這輛二手車。

  小寶:「媽,真的不是爸爸的。我們很注意,從來沒拿過爸爸的東西。」

  孩子們都注意,去程如山辦公室玩兒,走的時候也不會拿走什麼。畢竟他們自己賺錢,想要什麼都買得起,根本不缺,也不會眼熱別人的東西。

  不過看爸媽嚴肅的表情,小寶立刻就探身把警戒燈拿回來。

  文生笑道:「我瞧著像我們劇團演戲用的呢。」

  寶生立刻點頭,抿了抿小嘴,希望爸爸不追究了。

  程如山一眼就看出不是政府機關的東西,也只有方澄光他們才能配備,他道:「哪怕不是爸爸媽媽的,只要不是你們自己賺來的,搞特殊就算違規。」

  大寶小寶立刻保證以後不會再犯。

  寶生抱著程如山的胳膊,一副做錯事的樣子看著他,軟軟地道:「爸爸,我會還給小光的,再也不要他的東西。」

  程如山看閨女懂事的樣子,笑了笑,把她抱在懷裡,「不只是不問別人要,等你大一些,別人送你東西,一樣不能要。」

  小寶:「這個媽媽說過的,別人送我們什麼,就想要爸爸還他們更大的。我們知道的,絕對不要的。」

  在軍區的時候姜琳就教育大寶小寶關於迎來送往的一些道理,外公一家還有身邊親近的人,送的禮物都沒關係,如果是不常來的,不管送什麼都不能要。就算是同學,如果送你一顆糖,以後你也要送他點什麼。不白要別人的東西,送別人的東西也不圖回報,這才是交朋友。

  有些人為了巴結爸爸,因為爸爸不理睬他們,他們就會動孩子和老人的腦筋。爺爺奶奶深諳此道,絕對不會上當的,只有小孩子不提防可能會被利用。

  所以,姜琳時不時地叮囑倆兒子。

  大寶小寶表現一直很好,到現在為止,沒有被人利用過一次。

  借這個契機,正好也教教寶妹,她雖然聰明,還是太小,對人情世故不可能天生懂,需要大人一點點地薰陶。

  寶生點點頭,「爸爸,我記住了。那一次有個阿姨說要請我去吃巧克力,我就沒答應。」

  姜琳親親她,「寶妹真乖的,知道錯了,這一類的錯誤都不再犯。」

  他們拐進省大的時候,就看到路邊放了很多醒目的大牌子,上面是一些手繪宣傳畫:十年磨一劍,美女畫家江靈傾情奉獻。上面還有江靈的大幅照片,拍得像GG明星。

  姜琳也沒在意,讓大寶直接開去大禮堂那裡。

  大寶卻突然把車停了,他打開車門跳下去,跑到那堆宣傳畫旁邊。

  姜琳:「大寶哥,幹嘛呢?」

  大寶伸手從地上扶起一張半歪倒的宣傳板,上面是學校給姜琳印的演講宣傳單,沒有照片,只是寫了演講的時間地點主題等等,宣傳稿是姜琳的迷弟迷妹們寫的,聲情並茂,看得很燃。

  大寶看完都覺得一定要聽這樣一場關於自己城市發展的演講,這是身邊的事兒,與生活環境息息相關,大家都想知道未來五年、十年、甚至三十年生活的環境會變成什麼樣。

  提醒我們憧憬未來的時候,不要拋棄現在,珍惜腳下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小草,每一株綠樹……

  他把那張牌子拿出來,重新放在路邊空地上,小寶也去幫忙,找了幾塊石頭壓住,這樣就不會被風吹倒。

  他們驅車一路進去,路邊隨處都見江靈的畫像,她的畫展就辦在了大禮堂的旁廳,姜琳他們的演講卻是在大禮堂內的。

  蘇行雲、章邵鵬等人已經等在那裡,見他們過來立刻上前打招呼,還有不少學弟學妹們慕名前來,負責幫忙招呼文生大寶幾個。姜敏姜興磊等人也帶了同學或者同事來,招呼一聲趕緊入場占位子去。

  程如山是來聽姜琳演講的,脫下制服就不當自己是什麼幹部,很低調地在一旁和幾個認識的師生聊天。因為他外形太過出眾,沒一會兒就聚集了一大堆學生在他周圍。


  江靈忙著接待參觀自己畫展的人,除了學生是來看畫,社會人士尤其那些有點地位的,所為何來她清楚得很。

  畫展是她出名的手段,也是結交各路人馬的機會,還是做交易的掩護。

  她有些膩歪就出來透透氣,正好看到被人群圍著的程如山。

  他個子高大,哪怕在人群里也能一眼就被人注意到。

  在本來的人生軌跡里,自己和程如山、呂航是有糾葛的,兩個男人都想要她。可現在這個俊美優秀男人卻跟她形同陌路。

  都怪姜琳,搶走了屬於她的一切!

  自從上一次之後,她非常聽話,不但和卞海濤日久生情,而且也深得孟依依信任。孟依依甚至把自己能預測未來的大秘密告訴她,如今被預測的大事件已經一樁樁得到驗證,江靈深信不疑,將她奉為人生導師。

  孟依依還告訴她,她的人生軌跡已經改變,是卞海濤和自己救了她,否則她會死在程如山的手裡。

  江靈望著程如山,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是改變前和他糾纏至死好,還是現在做個美女畫家和他無關好。

  她心裡竟然隱隱地期待著,如果程如山能看他一眼,能發現她比姜琳更美好……

  「哎,我說大白天你發什麼花痴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呂航出現在她面前,順著她的視線就看到人群里的程如山,如陽光一樣耀眼,他立刻不客氣地譏諷。

  在江靈看來,呂航是因愛生恨才這樣對自己的,因為在本來的人生軌跡里,呂航對自己死纏爛打,根本沒和郭艷秋在一起。現在想必是求而不得,就拿郭艷秋湊數了。

  她自以為坐擁秘密,站在感情的制高點,所以在呂航面前便有十足的優越感。哪怕呂航和郭艷秋恩愛得很,在她看來也是演戲!

  「呂航,嫉妒會讓你發狂的。」她冷嗤一聲,轉身走開,去招呼來參觀自己畫展的學生們。

  這一次她把畫展辦在省大,說要回饋母校,所以來參觀的除了一些約好的,大部分是省大學生以及美院的師生們。

  呂航:「我嫉妒你?你怕不是還缺點玩意兒。」在這裡花痴程哥,當他眼瞎呢?瞅著程如山的眼神都能把人家吃掉了!

  他去找和文生等人說話的郭艷秋,拉著她小聲道:「我總覺得江靈那女人對程哥心懷不軌。」

  郭艷秋笑道:「你別操那些閒心了。程局年輕有為,對他心懷不軌的人多著呢,防不過來的,他自己守住比什麼都強。」

  她男人緊張程如山可能被別的女人占便宜,比姜琳還厲害呢,郭艷秋都不知道說啥好。

  「事兒是這麼個事兒,可程哥那麼忙,難保有個不注意的時候,要是著了道……」

  「要不……你試試想辦法把工作調到機關去?再想辦法調到程局手下,這樣就可以出入全程保護?」

  呂航:「我?我也就去當個司機,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

  郭艷秋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你想到的程局用頭髮絲都想到了。演講要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呂航趕緊招呼文生大寶他們進場,原本他們聽姜琳說主要是建築系的師生們來聽,以為頂多也就三四百人,結果嚇了一跳,怎麼這麼多人?

  大禮堂前面的座位都被占滿了,他們這些家屬都只能靠後。

  失算失算,早知道早點進場。

  很快蘇行雲和同學過來找他們,讓他們在校領導後排坐。

  前面演講台已經裝點好,擺放了各色花籃,裝點得花團錦簇。這是學校自己培育的,還有農學院前來聽演講的師生們送的。

  時間一到,姜琳準點出現在前面的舞台上,她先給台下的觀眾們鞠躬致謝。

  她穿著淡綠色的長裙,在燈光下長裙上的花紋流光溢彩,越發襯得她皮膚雪白,長發漆黑。

  「感謝各位領導百忙之中抽時間來聽這樣一場不算成熟的演講,感謝老師同學們捧場。」她笑了笑,「原本我以為只有建築系的學弟學妹們給面子,怕自家學姐受冷落特意前來挽尊,沒想到來了這麼多人。早知道大家這樣熱情捧場,我就不用叫親朋來湊數撐場面了。」

  「哈哈哈,學姐你怎麼能這麼調皮!」有建築系學生們開始打趣她。

  「讓我們戲劇才子、大寶小寶寶妹上台亮個相唄!」

  「聽說學姐夫都來了呢!」


  這樣一個開場白下來,氣氛一下子輕鬆活躍起來。

  姜琳笑了笑,示意大家不要激動,「我在咱們省大好不容易讀了七年,熬到這麼一個露臉的機會,可不能讓小孩子搶了風頭。尤其我們寶妹,在我做調查的時候強烈要求給他們這些不滿八歲的孩子們修建兒童遊樂園,要是她上來,指不定要給孩子們建議什麼呢。」

  「哈哈。」

  「學姐,我請問一下,挽尊是啥啊?」

  姜琳:「哦,這是我們小寶哥的話,他每次見到別人說話冷場,就會幫忙活躍氣氛,說挽救對方的尊嚴。如果今天沒人來捧場,那學姐的尊嚴就會大大受挫。所以,多謝諸位前來挽尊。」

  ……

  「那天我們大寶哥在路上,看到一個老大爺騎自行車平地摔了,他去扶老大爺的時候特別奇怪,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好好地就摔了呢?那是新修的水泥路,平整得很呢。他發現輔路和主路由有三到六公分的高低差,看似平坦的路面,卻埋著隱患,讓人防不勝防。」

  ……

  「我們學建築工程設計、做工程的建築人,首要目標不是追求設計流芳千古的建築來自己留名,而是人性化、為人服務,以人為本。哪怕紫禁城,它也不是為了流傳千古才修建的。更何況,社會在進步,建築行業也日新月異,你今天修建的,可能明天就拆掉了。如果設計的不符合人文需求,那它就是一個浪費資源的失敗品。」

  ……

  「我們做建築的尤其要有大局觀,不單單是空間的大局,還要有時間的大局,走在時代的前列。不被眼下一年、十年局限自己的思想,更不被那些虛浮的東西蒙蔽雙眼。」

  ……

  「質量是建築的第一生命,沒有質量,其他都是空話,一旦你為其他東西放棄質量,就等於放棄你自己的建築生命。」

  「當我們的城市開始膨脹,人口爆炸,人心也跟著浮動,希望我們建築人能和自己的作品一樣,紮根大地,穩如磐石。」

  ……

  姜琳的演講除了對過去現在城市建設進行分析,還對未來進行展望,做大膽的「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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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她並沒有照搬前世的發展,畢竟前世城市發展的趨勢是越來越畸形的。她希望把自己和老師同學們的美好理想、祝願融入進去,哪怕能夠影響世人一分,那麼在日常學習、發展中,就能發揮十分,一級級的學生們影響下去,積少成多,也會對未來發生很大的影響。

  他們是這個時代設計師、工程師的主力,以後的學生都會深受影響,如果他們行得正,以人為本,那後來的學弟學妹們,也會有樣學樣,共建美好明天。

  隨著演講的展開,一開始沒坐滿的大禮堂,後來過道都站滿了人,不但有本校的師生,還有校外下班的工人們也來旁聽。

  他們對這座城市要發展成什麼樣子十分好奇,那些破破爛爛的土路,那些低矮破舊的筒子樓,都會被高樓大廈取代?

  與其說他們關注城市的未來,不如說關心自己的未來。

  他們看著演講台上出示的那些建築繪圖,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尤其姜琳還展出了一個理想型的生活區,住宅區、工作區、銀行、醫院、百貨商店、菜場、學校、娛樂區等等全都配套,生活在其中,簡直不可想像的舒服。

  姜琳:「這是我和老師同學們考察各國最發達城市得出的結論。改革開放以後,世界各國的聯繫會逐漸加強,我們也會走向世界。以後不管是飲食、建築、工作、娛樂、服裝、學校乃至習俗文化等等都會越來越國際化。這是一個很超前的話題,但這是不可避免的。只要我們改革開放不停止,國際化的步伐就只會加快。今天我們把這句話記在這裡,等五年十年以後,大家再回頭來想,看看周圍的環境,是不是印證這句話。」

  程如山坐在下面,看著台上的姜琳,神情專注而迷戀。

  他們倆時常會聊一些憧憬未來的話題,程如山是心裡有想法很少說出來,畢竟不曾發生過,說出來別人不信沒意思,信了也不能立刻驗證。但是姜琳卻喜歡聽他講,經常問他覺得以後怎麼怎麼樣,她真誠,他就會毫無保留地把他的看法告訴她。

  每一次,她都深表贊同。

  這篇演講稿里,數次直接引用他的觀點,她每次說「我們家程如山說」下面的學生們就會掀起一陣浪潮,氣氛越發熱烈。

  程如山很開心,她認同他,並且不是敷衍,這讓他有一種不但身心與她水乳交融,靈魂也會共鳴的感覺。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江靈站在門口,牙齒咬得發酸,她原本以為畫展和姜琳的演講放在一起,到時候大家肯定對演講不感興趣,更喜歡看她的畫展。哪裡知道,越來越多的人湧進去聽演講,連她自己都忍不住進來聽,有那麼一會兒,她聽得簡直入迷。

  雖然孟依依也跟她描繪過未來的樣子,姜琳講得和孟依依的有出入,卻更加美好。

  年輕人憧憬未來,年紀大的懷念過去,這是人之常情不可避免。

  姜琳給大家憧憬的那個未來太過美好,讓人不由得沉浸其中,尤其她最後說「城市只是一個載體,生活其中的人才是靈魂。未來的城市到底是一個發展的工具,汲汲營營機械死板沒有活力,還是充滿人文關懷,積極向上,熱情澎湃,這都取決於人,取決於你、我,我們大家的努力。」

  這讓人覺得他們就是這城市的關鍵一份子,他們的言行、努力都關乎這座城市的體面和形象。

  演講完畢姜琳本來想再見,結果觀眾們紛紛提問題,要求交流互動。

  原本計劃四點半結束,甚至提前,畢竟一個演講,頂多一小時夠了。哪裡知道六點半大家還是意猶未盡不肯散去。

  最後學校不得不出面清場,表示以後有機會還請姜琳來做演講。

  一連站了四個多小時,姜琳有些吃不消,口乾舌燥,嗓子都啞了。

  校領導還想一起吃晚飯,大家可以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一下,看看開展一個什麼項目。

  程如山替她擋了,表示以後有的是時間,大家慢慢學習討論。

  於是,散場。

  吳院長對姜琳道:「把內容整理豐富一下,咱們出本書。」

  姜琳驚訝道:「老師,還能出書呢?」

  她可沒想過畢業論文還能出書,畢竟這時候出書很困難的,要求非常高……她視線掠過大寶小寶倆,又把這念頭收回去。這小哥倆如今已經是成熟的小作家,故事林專門給他們開闢一個版面連載他們的故事,過往的故事如今也出了合集,銷量火爆,根本不夠賣的。

  吳院長讓她好好準備,有問題只管來找他,「畢業了也是咱們省大人,講課、出書,工作技術支持,歡迎你隨時提要求。」

  「謝謝老師!」姜琳和吳院長握手,「我一定會努力工作,不給咱們省大丟人。」

  「你們這些走出去的學姐學兄們,是後來人的榜樣,也是大家的臉面。你們口碑好,他們的工作分配也會更好,我代表他們,向你們致謝。」

  跟他們告辭以後,姜琳又和蘇行雲、章邵鵬等人聊聊,他們的工作和她一樣都在省建集團,這是本校在本省分配的最好工作。

  程如山:「一起吃飯吧。我請客。」

  蘇行雲受寵若驚:「程局,那可不敢。」

  程如山笑了笑,「我是你同學的丈夫,請大家吃飯,有什麼不敢的?」

  蘇行雲立刻道:「那也應該我們請。」

  程如山:「我們一大家子呢,不好占你們便宜。」

  大寶幾個過來,他把一瓶蜂蜜山楂水遞給姜琳,讓她潤潤喉嚨,嗓子都啞了。

  姜琳喝了半瓶,對小寶和寶生道:「自己講講才知道在前面講課多辛苦呢。你們老師每天站在那裡,吃粉筆灰,嗓子啞的,所以你們一定要尊重老師。」

  寶生趴在小寶的背上,軟萌萌的,「媽媽,我們知道啦。我們可聽老師話呢。不信你問問。」

  ……

  畢業後,姜琳一頭扎進工作。

  有閆潤芝和程蘊之照顧家裡,文生大寶小寶懂事,不但能照顧好自己,還能幫忙帶妹妹。寶生雖然機靈骨子裡有些小調皮,可她在外面都是軟軟萌萌的樣子,深受老師同學喜歡。

  姜琳和程如山沒有後顧之憂,家裡自沒有別人家那些雞飛狗跳,工作的時候能全身心投入,成績非常出色。

  87年初,姜琳成為省建設廳下轄省建集團的技術負責人,帶領五十人的技術骨幹團隊,同時被委任省建集團和省大開辦的建築技術研究院的副院長。她每年都要被請回省大做兩三次演講,給省大建築學院的學生們講一下建築行業的現狀。

  從79年開始至今,省城也開始展現出日新月異的變化。

  要致富先修路,要修路需要有合適的路況環境,省城因為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水路、鐵路、公路可以全面發展,現在城內外都忙於修路。


  省城內的道路規劃跟姜琳有直接關係,開會、調研、考察等,她都親力親為。因為建築業不能閉門造車、不能憑空想像,必須深入工地,研究路況、環境、建材等,才能找到最合適的搭配。

  最近姜琳一直在各地開交流會,滬市、首都、省城轉了一大圈。

  回來省城正在開擴展開發新城的交流會,她參加了兩天,就一些問題跟與會人員展開討論。她提出一個很新穎的問題——重視環保綠化,保護城內的古樹木,禁損毀。以免多少年後大家重視綠化環境,又要想辦法從各鄉村賤買亂挖導致古樹木大批量被毀。

  寧願現在多花一些精力和財力,一步一個腳印落在實處,也不要貪多嚼不爛,導致所有工程都留有遺憾,或者不足十年又推翻重來,造成更大的浪費。

  就這個問題,大家展開討論,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尤其那些只看眼下成績,並不重視環境的與會人員,覺得純粹就是女人的感性導致她虛榮、追求外在,不理智。

  會上討論很激烈,有些男人辯論不過便直接上升到性別歧視,「美女就是美女,看起來養眼,工作總歸是不行的!女人就該回家帶孩子!」

  姜琳直接摔門離去,道不同不相為謀。

  最後,省建設廳領導出面,讓秘書處設宴作陪,請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吃飯、聊天,培養感情,然後好好地開會,不要動輒就否定別人。

  席間,氣氛表面融洽,至少有說有笑。

  「小姜言辭犀利啊,看著是個文靜的大美女,沒想到發起脾氣來像……」他打了個頓把母老虎咽下去不說,只是哈哈笑起來,「姜大美女,我們敬你一杯。」

  他們和姜琳級別差不多,但是卻因為姜琳年輕漂亮,就處處占便宜打壓她。實際有些人也懷著齷齪的目的,覺得她漂亮耀眼,就想排擠然後示好,收入囊中做個情人是最好的。

  對有些男人來說,身邊的漂亮女同事女下屬,似乎就是為了給他挑的,為找情人準備的。

  姜琳起身,端的是牛奶,領導們也都知道她向來不喝酒,大家認可她的業務能力,從沒人在這上面挑刺。

  今兒幾個男人卻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喲,大美女不給面子啊。」

  姜琳淡淡道:「陳院長、趙主任言重,我對幾位的尊重,不表現在喝酒上。咱們在工作上互相多諒解,多溝通,大家一起進步比什麼都強。術業有專攻,男女也有別,這在生兒育女、酒量大小上的確有所體現。但是在有些領域,卻是大家平分秋色,不分高低的。不管過去還是現在亦或者將來,女性,永遠都應該和男性一起站在社會發展的最前沿,誰要是想把女人推回去,誰就是開歷史的倒車!就是自知能力不足,心虛!」

  因為她是女人就來踩一腳,占便宜?沒門兒!

  婦女能頂半邊天這句話,作為口號才喊了多少年,你們這就急不可耐地要排擠女性高端知識人員?

  做夢!

  那幾個男人如同被人扇了巴掌一樣沒面子,都趕緊打哈哈,紛紛說沒有沒有,誰也不承認自己排擠女人。

  「哈哈,大家齊心協力,共創未來。」領導打圓場,讓氣氛輕鬆起來。

  一屋子人,的確男多女少,他們個個都是大煙槍,煙氣熏天,姜琳被熏得頭昏腦脹眼睛乾澀流淚。她藉口去洗手間,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她順著後面清淨的花廊溜達一下,經過一處大包廂,有人出來門沒閉嚴,能聽見裡面觥籌交錯,吆三喝四,男男女女十分熱鬧。

  「這位美女畫家啊,那可不是虛的,實打實。美,藝術大家!」

  「的確厲害,那畫展我們去看了,多少錢也值!」

  「正好我們在裝潢新酒樓,想買一批具有高等藝術價值的畫作去撐場面,還請大畫家賞臉啊。」

  美女畫家啊,姜琳下意識的就想到江靈,看來的確混得很開。

  她看了看表,已經出來十分鐘,太久就失禮,便轉身要回去。

  包廂里一人出來,看到她,驚訝又驚喜道:「姜琳?」

  姜琳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卞海濤,這麼多年過去,她跟這個世界的卞海濤並沒有什麼瓜葛糾纏,自然也不當他一回事。

  她微微頷首,並不說什麼舉步就要離開。

  「姜琳,能和你說幾句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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