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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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行世界7

  沈晏見大廳里沒有姜知玥的身影, 便猜到她去了後院。

  那裡有老爺子給她修的鞦韆,是姜知玥小時候最喜歡去的地方。

  朱紅色的牆瓦上爬滿了山茶花, 沈晏常常看著他的女孩坐在花香四溢的鞦韆里, 半彎著眉眼慵懶愜意的吹著風。

  嫣紅的花瓣被風打下落在她雪白的衣裙,裙子之下露出半截筆直纖細小腿,她耀眼又明媚, 漂亮的叫人移不開目光。

  沈晏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 他不是什麼好人,他清楚的自知他那些醜陋骯髒的意圖, 他甚至不知道怎麼走上前去坦然的面對她。

  只記得他望著那張睡容恬靜的面容時, 控制不住的走上前, 男人微微俯身, 手輕碰上他魂牽夢繞的臉, 隔著花瓣在她柔軟的唇上印下一個極輕又克制的吻來。

  她像是讓他上癮的藥, 沈晏甘之如飴,又貪婪的想要得到更多,最終, 他將睡熟的小姑娘抱回了老宅, 又悄然離開, 連自己的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

  沈晏心想她這會應該也是在後院, 他去後院尋她時, 忽的看見一高一低兩個身影,他不清楚兩個人說了些什麼, 只是在走近時, 聽見沈遲一字一句的在姜知玥的面前, 揭露出他藏著的秘密。

  他那個弟弟說的沒錯,沈遲在秦歆離開後曾一時憤怒換了所有的聯繫方式, 是他將沈遲的電話給了秦歆。

  他和秦歆私下裡達成了協議,只要秦歆可以繼續叫沈遲回到她身邊,毀了兩個人的婚禮,他便答應給秦歆找她父親替換的,並不再計較她父親私下裡做的那些事。

  她的父親病的很嚴重,公司又被沈氏打壓瀕臨破產,秦家在圈子裡名聲並不好,秦歆回國後借不到錢,走投無路之下迫不得已和沈晏進行交易。

  況且,她那時想,如果沈遲還繼續對她留有一份感情,那她或許可以借著沈遲這棵大樹再次飛上枝頭,她知道沈遲那麼多年以來一直放不下她,所以秦歆勢在必得。

  她借著敘舊的名義約了沈遲見面,又假意喝醉倒在他的懷裡,柔若無骨的攀住他的腰,孤男寡女,曖昧焦灼的氣氛,不斷揮發的酒精,所有的一切都展開的十分自然。

  她哭著說還喜歡他,又藏起沈遲的手機,裝病拖住他不去婚禮,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迫使沈遲悔了婚。

  秦歆知道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骨子裡就不是個好惹的人,她和沈晏各取所需,最終根據協議,她爸爸的手術很成功,沈氏集團也沒有再對秦家下手,而沈遲也對自己有求必應。

  秦歆自以為牢牢握住了沈遲的一顆心,她在一個醉酒夜,一不小心便把這些事都說了出來,結果還在給她倒醒酒湯的沈遲突然大怒,他將大廳里的東西砸的粉碎,紅著眼眶摔門而出。

  沈遲三天沒有回家,秦歆心急如焚,又不敢告訴沈晏,她之前答應了會把兩個人的交易爛到肚子裡,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敗露,那她肯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起初,秦歆怎麼找也找不到他,直到第三天晚上,沈遲又像往常一樣回到家,還帶了她最愛吃的點心,並像她道歉自己那天只是太衝動了,秦歆鬆了口氣,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畫上句號。

  結果沈遲去參加了老爺子的生日晚宴,在晚宴里攔下了姜知玥,便有了沈晏見到的那一幕。

  在沈晏見到姜知玥茫然又錯愕的表情,以及她下意識的逃避後,他忽的慌張無措起來,心裡像是被點了一把火,那火越來越烈,愈發有燎原之際。

  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沈晏幾乎不可理喻的去想,他如果在這裡要了她,那她一輩子也逃不開自己。

  就像他夢裡那樣,徹徹底底的占有她。

  沈晏的襯衫扣子全部被解開,他的衣衫半敞著,姜知玥一抬眸,視線里全是他冷硬刻薄的肌肉和腰線,男人眸底深沉,危險又性感。

  沈晏再次俯身,將人緊緊鎖在自己懷裡。

  姜知玥知道沈晏在晚宴上喝了酒,他身上的酒味很淡,但仍強勢的包裹著她,呼吸間全是他身上清冽厚重的氣息,混雜著醉人的酒氣,將她裹得密不透風。

  姜知玥的手被領帶捆著,這會兒毫無反手之力,意識到要發生什麼後,姜知玥的聲音抖得厲害,表情因為驚慌而帶了些無助:「沈晏,你別這樣……」

  沈晏置若罔聞,修長手指狠狠的掐著她的腰,他的手溫度很高,燙的姜知玥的心跳都是亂的。

  「為什麼不行。」


  他垂眸看她,嗓音危險又暗啞,聲線很低,眸子沉的連一點光也照不進去。

  沈晏沉沉的視線一瞬不瞬的全落在姜知玥的身上,靜默片刻後,他忽的勾了勾唇,只是那笑卻未達眼底,漸涼了下來

  「寶貝。」

  他的指腹細細摩挲著姜知玥紅潤的雙唇,眸子裡翻滾著熱浪般的深涌暗潮,低聲呢喃,「你這輩子也只能是我的。」

  姜知玥毫無開口說話的機會,她心跳快的還沒有緩過來,唇被重重咬住。

  他的吻無序又急切,一隻手扣住她的手腕舉在頭頂,另一隻去摸索禮裙背後綁著的蝴蝶結,姜知玥從未見過這樣侵略感十足的沈晏,又從沒有被他如此兇狠的對待過。

  沈晏以前吻她時,除了新婚夜那天她說錯話惹他生了氣,被男人在唇上咬了一道細細的口子,其餘都只是輕吻她的額頭或者發間,溫柔的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沈晏對她太好了,以至於她忘了,他是如何在年輕時便身居高位,野獸藏起所有尖銳的爪牙,乖乖對她伸出柔軟的手掌,可野獸終究還是野獸,亦可以輕而易舉將她拆吃入腹。

  姜知玥壓根就不知道怎麼接吻,她完全是被迫承受著他的吻,她的唇被吮的又麻又疼,手腕也是酸的,眼睛一眨,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她的情緒來的太快,上來了就下不去了,姜知玥一口咬向沈晏的唇,聲音委屈又無助,哭腔聲濃的幾乎要收斂不住:「你不是說,我不同意都你不會碰我嗎……」

  姜知玥咬的並不重,她的力氣小到像是小貓爪子在輕輕的撓,對沈晏來說不痛不癢,他卻瞬間就清醒了。

  他的手一頓,停下想要扯開那蝴蝶結的動作。

  他又讓她哭了。

  他連承諾她的事都做不到,又怎麼叫她喜歡上他。

  沈晏的心臟像是被人用手整個都絞在一起,疼的他說不出話來,最終,他撐起身子與她拉開距離,給姜知玥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禮裙,將人抱了起來。

  他垂眸解開綁著小姑娘手腕的領帶,她的肌膚白,沈晏那會又不太理智,所以力氣大了些,腕子上泛出細膩的紅痕。

  沈晏輕輕揉捏著那處紅痕,男人冷冽的眉眼柔軟了下來,聲音也被放的很輕:「對不起。」

  他又抬眸看她,無聲的嘆了口氣,嗓音更加的柔:「都是我不好。」

  看著還在吸鼻子的姜知玥,沈晏想去給她擦眼淚,他的指尖剛落在她滿是水漬的臉上,姜知玥直接偏頭錯開。

  姜知玥緊咬著下唇,她的手撐在座椅上縮在一角,轉過臉不叫他碰。

  沈晏知道姜知玥在生氣,他也知道這次他確實做的太過分了,他盯著低著頭不理他的小姑娘,又默默收回手來。

  沈晏的聲音一時間啞的厲害,他的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來:「別生氣了。」

  即使沈晏現在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裡去,但他仍強撐出一副溫柔的面容去哄她:「既然知知不想看見我,那我就先離開,好不好。」

  聽著男人聲音里被隱藏的很好的沙啞疲憊,姜知玥緊捏在一起的指尖輕顫,她吸吸鼻子,心裡突然湧出幾分想拽住他的手不叫他離開的衝動。

  姜知玥一陣恍惚,再回過神來,耳畔已然是車門被打開的聲音。

  她住呼吸偷偷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外面的動靜,車內隔音好,她聽不太清,只能依稀辨別出沈晏漸遠的腳步聲。

  姜知玥紊亂的心跳好不容易恢復如初,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老宅肯定是回不去了,她現在這樣也不太適合出現在宴會上,她想不出來,視線垂下盯著腳尖微微出神。

  沈晏那麼生氣,肯定是跟沈遲說的話有關吧,沈遲說這一切都是沈晏在背後暗暗使了些見不得人手段,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她……

  姜知玥最討厭欺騙,可她滿腦子想得都是沈晏對她的好,是他眉目繾綣的低聲喊她寶貝,是他每天都帶的那束花,是他給了她第一次被人如此熱烈的愛著的感覺。

  撐在座椅上的手指下意識收緊,姜知玥眼睫輕顫,腦子裡似乎有一個弦被輕輕撥動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在心裡來來回回數了個遍,遲疑了幾秒,還是打開了車門起身下車。

  沈晏在不遠處站著,蒼白骨感的指尖燃著一點凌厲的猩紅,男人眼帘微垂,灰白色煙霧籠罩住他清冷的眉眼。


  不知怎麼的,望著有些落魄疲憊的沈晏,姜知玥的心臟忽的猛烈的跳動了一下,她的腳步微頓,又毫不猶豫向他走去。

  沈晏在想,如果以後她討厭他,那他該怎麼辦,他心煩意亂,又抽了好幾根煙,可他依舊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段感情畢竟是他用不正當的手段偷來的,他一步一步,小心又虔誠,建立一座豪華的溫房,用謊言編制了一張巨大的網。

  他在她身上無限沉淪,但他忘了,網終究還是有破損的那一天。

  想到這,男人自嘲的勾起唇角,他幾乎自暴自棄的去想,不如就這麼得過且過,寂靜的月夜裡忽的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沈晏微怔,掀起眼睫望了過去,在看清來人後,他的手一抖,指縫間夾著的煙差點滑落掉在地上。

  姜知玥被他看的不太好意思,她拐了一下唇,低著頭捏了捏裙擺上的花紋。

  兩個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安靜片刻後,沈晏打破了沉默,輕聲問道:「怎麼下來了。」

  他本能的想去牽姜知玥的手,在想起她不叫他碰後,男人指尖輕顫了下,最終還是收回垂在身側。

  沈晏的動作姜知玥全部都看在眼裡,她莫名的心裡一酸,直接伸出手握住沈晏的手,晶亮的眼眸毫不迴避的對上沈晏的視線:「來找你。」

  沈晏愣怔在原地,他的手甚至都不敢去回握住她的手,五月的夜晚還是涼的,男人在外面站了好長時間,手指溫度極低,姜知玥吸吸鼻子,手也握的更緊了。

  她揚起臉問他:「沈遲說的都是真的嗎?」

  望著姜知玥那張乾淨漂亮的臉,暖意順著那隻軟乎乎的手傳到他的指尖,他突然就不想再騙她。

  沈晏低低的應了一聲,算是承認了她的話。

  見姜知玥不說話,沈晏又道:「既然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還來找我。」

  男人嘴角一扯,聲音晦澀暗啞:「沈遲說的沒錯,我這個人從骨子裡都是爛的,是我用了一些見不得光的醜陋手段把你從他身邊搶了過來。」

  「知知,我不是什麼好人。」

  沈晏頓了下,他反握住姜知玥的手,垂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他的語速慢,又字字清晰,聲音被壓的低且輕啞:「但我是真的愛你。」

  他的眼尾彎著,眸底的情緒濃烈滾燙到幾乎要將她融化一般。

  姜知玥盯著那張緊繃著的臉看了好久,眸底又開始蓄起淚意來,她有些想哭,恍惚中視線忽的注意到男人指縫間那未燃完的煙上,繼而又移到他的眼眸,小聲道:「沈晏,你別抽菸了。」

  上次雲姨偷偷告訴太太,說先生在太太傳出訂婚的消息後日以繼日的抽菸,差點把自己折騰進了醫院。

  姜知玥一直都記得,她的餘光瞄見垃圾桶內凌亂的菸頭,話也不自知的說出口。

  她的臉上滿是不自知的關心,沈晏的視線在那眸子裡停了一秒,長睫傾覆下來,遮住眸中所有風雲。

  「可以。」

  男人話語停頓,忽的笑了下,他的聲音低低的,半彎下腰來與她視線齊平,害怕姜知玥再生氣,依舊與她保持了一些距離

  他沉聲開口:「坐下陪我吸菸,或者,掐滅我的煙吻我。」

  他不是想叫她吻他,他只是在賭,賭姜知玥會不會選擇他。

  姜知玥的腦子向來反應慢,現在又難得轉的快了些,她聽懂了沈晏話語裡的意思,她也聽出了被他隱藏的很好小心與緊張來。

  視線在短暫的幾秒內相會,她在他的瞳孔里看見了自己,其實只有短短几秒,但姜知玥又仿佛覺得像是過了很長時間。

  幾秒後,她鬆開握著沈晏的那隻手,姜知玥踮起腳尖,雙手環住沈晏的脖子,抬臉在他的嘴角處印下一個吻來。

  她只是貼著他的唇輕碰了一瞬,又很快收回手再次站直身體,姜知玥的眼睫輕顫著,她的眼尾全被羞意染紅,即使她現在羞的厲害,依舊堅定不移的迎上沈晏的目光,聲音又甜又軟:「現在你別吸菸了。」

  就在姜知玥吻過來時,沈晏呼吸一滯,他盯著那雙帶笑的眼眸,她的眼中似有萬千星辰,望著他時,仿佛會發光。

  男人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再開口時聲音沙啞,聲線都在顫抖,一直假裝平靜的的神色也出現了裂痕,他猛地將人抱緊懷裡,手死死的摟住姜知玥的腰:「好,都聽知知的。」

  沈晏的力氣很大,姜知玥不太舒服,但她又不想去推開他,她老老實實的窩在沈晏懷裡,任由他抱著。


  其實姜知玥在車裡時便想了很多,就算沈晏沒有用那些手段,她依舊和沈遲在一起,沈遲再見到秦歆,還是會丟下她。

  換句話來說,沈晏真的和秦歆交易了又如何,如果沈遲不想走,拿著把刀架他脖子上他都不會走,都只是藉口罷了。

  況且,姜知玥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在喜歡上了沈晏,她不是沒有心,沈晏對她的好她也不是看不見,甚至早在她察覺不到的那些日子裡,他的名字就一點一點滲入她的血液里。

  沈晏朝著她走了那麼多步,而如今,兩個人只隔著一步之遙的距離,愛是相互的,最後一步就由她走。

  就像婚禮那天,西裝革履的男人堅定不移的向她走來,她也想堅定不移的去選擇他。

  「知知。」

  姜知玥還在胡思亂想,沈晏又開口,他低聲笑了下,摟在她腰上的手收緊了些,像是在回憶什麼,他的眸色稍淺,輕聲呢喃:「其實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你。」

  「我太笨了,不會向沈遲那樣哄你開心,也不知道該怎樣對你好,你和沈遲在一起後,我每天都在想,是我先出現在你的身邊,為什麼最後卻是他搶走了你。」

  沈晏一個人走過的路,那無數個失眠的夜晚,他熾熱又深沉的愛意,他的痛苦和不堪,被他只是輕描淡寫的用幾句簡單的話說出口。

  姜知玥以前總覺得,沈晏高不可攀,身份地位無人能及,像他這種優秀的人,豈不是要什麼有什麼,直到最後她才發現,一直以來,她才是被好好愛著的那一個。

  姜知玥的嗓子裡像是被什麼堵住,她鼻子一酸,手緊攥著他的衣角:「現在我已經回來啦。」

  末了,她又小聲補充了一句:「以後我也不會再走了。」

  「嗯。」

  柔軟的聲音迴蕩在空氣里,溫柔的月色下,沈晏胸腔內那顆心也一寸一寸軟了下來,他有些想笑,偏頭在她的發間輕吻了下,「你想走我也不會讓你走了。」

  宴會結束過後,姜知玥覺得她和沈晏的關係和好像和以前一樣,又好像不太一樣。

  沈晏還是一如既往的有求必應的寵著她,不一樣的地方大概是,以前沈晏答應不會碰她,是真的不會碰她,而這會他不再克制自己的欲望,一見到她就喜歡親她抱她。

  姜知玥每每都被親的雙腿發軟,她一開始還會通紅著臉不好意思,後來被磨得煩了,天天巴不得她老公趕緊去上班。

  今天的晚飯全是她愛吃的,雲姨的手很巧,姜知玥一沒忍住便吃多了些,她揉著圓鼓鼓的小肚子,準備在客廳轉一轉消消食。

  距離上次晚宴已經過去了五天,自她在後院被沈晏帶走後,姜知玥也沒有了沈遲的消息,他好像又像上次那樣失去了蹤跡。

  不過沈遲過得怎麼樣跟她沒關係,要是再見到他,姜知玥還想給沈遲說句謝謝,多虧了他她才可以和沈晏的關係從曖昧期到進一步發展。

  姜知玥還在瞎想著,她拍著小肚皮剛轉過身來,在看見跟在家裡傭人身後那個熟悉的身影時,表情僵了一秒。

  傭人是新來的,不知道太太和沈家二少以前的關係,在聽到沈二少的名字後,見是他們先生的弟弟,自然不敢懈怠,便領著他來找太太。

  沈遲的狀態比上次見他時還要差了些,他的眼底一片烏青,那張總是帶著慵懶笑意的臉上面色蒼白,姜知玥沒心情去想他這幾天經歷了什麼,她簡直快要被沈遲的陰魂不散頭大到不行。

  傭人把人帶過來後又匆匆去忙工作,客廳內只剩下姜知玥和沈遲隔著老遠相對著,姜知玥不太想搭理他,沈遲倒是十分主動的打招呼。

  沈遲唇掀起想說些什麼,視線忽的注意到姜知玥扶著的小腹上,他一怔,眼神有些古怪:「知知,你的肚子……」

  姜知玥靈機一動,一隻手放在小腹上,另一隻手又扶著自己的後腰,故意呼氣挺著小肚子:「對沒錯,這是你哥哥的孩子。」

  所以趕快走吧以後也別來煩她了!

  沈晏從書房出來,男人指尖輕攏眉心邁開腿便想朝一樓客廳走去,他走到拐角處時,姜知玥的話語一字不落的全部落在他的耳畔。

  他腳步一頓,像是想到什麼,眸色暗了幾分。

  姜知玥還不知道她胡亂扯出來的謊話已經被她老公聽見了,為了叫沈遲不再纏著她,她故作嬌羞的紅著臉,漂亮的眉眼裡滿是柔情,把懷孕的小妻子形象表演的淋漓盡致。


  「我之前說想要一個寶寶,沒想到一次就懷上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趕緊和秦歆準備一下吧,別老沒事往你大哥這跑,沈晏他身體好得很,也不需要你天天來看他。」

  姜知玥嘴不停的說了好幾句,話里話外全是她和沈晏感情很好蜜裡調油,沈晏身強體壯哪哪都好,叫沈遲趕緊收心好好和秦歆在一起,他和誰在一起都無所謂,反正別再來煩她,他們已經不可能了云云。

  果不其然,在姜知玥幾句話下,沈遲像是失了魂,他本還不死心的想來挽留一下姜知玥,結果沒想到她已經懷了他大哥的孩子。

  沈遲還想說些什麼,突然有一道深沉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錯愕抬頭,便看著站在二樓的沈晏。

  男人依舊端著那副不見山不見水的清冷神情,他的表情淡的看不出喜怒,只是眸底很深,看向他時,嘴角又掛著點涼薄寡淡的笑。

  傷口隱隱作痛,他被按在地上打的記憶又瞬間湧入腦海,沈遲本能的身體發顫,他收了聲,連一個眼神也不敢再放在姜知玥身上。

  看著沈遲落荒而逃的孤寂背影,姜知玥以為是自己睜著眼瞎扯的話見了效,她還在沾沾自喜,腰上忽的移來一隻手。

  沈晏摟住姜知玥的腰將她轉了個方向帶進懷裡,男人眼帘微垂,眼尾揚起來一瞬,似笑非笑道:「一次就懷上了?」

  姜知玥:「?」

  沈晏又低笑著看她:「身強體壯?」

  姜知玥耳根一熱,臉瞬間紅了個透:「沈、沈晏,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男人的眉梢掛著淺淺的笑意:「從你說懷了寶寶的時候我就在了。」

  姜知玥:「……」

  沈晏俯身靠近她:「老婆,你都沒有試過,怎麼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身強體壯。」

  他不動聲色的揚起唇來,嗓音低啞又蠱惑人心:「想試試麼。」

  溫熱的吐息落在她的臉頰,姜知玥只覺得頭頂都在冒著熱氣,她羞的幾乎要遁走了,雜亂無序的心跳在沈晏面前簡直無處遁形:「我……」

  沈晏不給姜知玥拒絕的機會,他牽著她的手移到自己的脖頸,指尖一點一點掐緊那截細腰,低笑著咬上她的唇:「但是我想。」

  姜知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臥室的,她的大腦像是一團漿糊,她就記得她被沈晏樓著腰按在懷裡親。

  他的吻如同他人一般強勢,沈晏咬著她的唇磨著,霸道的長舌長驅直入,吞咽聲清晰可聞,姜知玥的呼吸全被掠奪了去,輕而易舉的被侵城掠地,丟盔棄甲。

  緊接著,她又被托著腰抱了起來,沈晏步伐急促,吻著她唇的動作更加的激烈,姜知玥分不出一絲神志去思考,等她再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她老公放在了床上。

  沈晏的唇貼在姜知玥的肩窩處,男人呼吸粗重,雙唇滾燙,手也是熱的,似乎在極力克制隱忍著什麼。

  他的手撐在姜知玥的臉側,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唇線崩的很直,垂眸看她,聲音又低又啞:「要試試麼。」

  姜知玥一抬眸,便撞進那雙因為情動而泛紅的眼眸,眸底翻滾著幾近噴涌而出的熾色。

  她被撩撥的雙腿發軟,一腦子心猿意馬,很明顯的感覺出來這個吻和平時的不一樣,也很明顯的察覺到沈晏動了心思。

  臥室內的溫度節節攀升,空氣也變得粘稠又燥熱起來。

  姜知玥雖然害怕,但又見不到她老公不開心,況且,她在心裡勸自己,她現在和沈晏情投意合感情正好,彼此心裡都有對方,大家又是成年人,都是你情我願,沒有什麼好怕的。

  見姜知玥不說話,沈晏知道她在害怕,他壓下難忍的燥意,剛想起身離開,手忽的被握住。

  姜知玥的睫羽因為羞意而生生顫動著,軟白的面容上漫著一片漂亮的粉,她的眼神飄忽著不好意思看他,聲音也軟的不成樣子,她握住沈晏的手,小小聲應了一聲。

  那雙水潤的杏眸里含霜帶露,像是含著一汪水汽般朦朧,嬌嬌怯怯的看著他,沈晏心尖一顫,心頭被急速的撞了一下。

  男人喉結一滾,幾乎是不受控制的把人按在懷裡,指骨擠進她的指縫間十指相扣,繼而扣住她的手。

  「寶貝,你真是……」沈晏輕嘆一聲,他貼近姜知玥通紅的耳垂,低笑著啞聲呢喃,「我真的好愛你。」

  姜知玥被撩撥的耳根發軟,臉紅的像煮熟了的蝦子,她咬著唇不說話,只是抬腿踹了他一腳。


  男人眸底的笑意更甚,他從嗓子裡漾起一聲笑來,指腹輕撫向那張泛著緋意的臉頰,俯身壓住她的腿。

  沈晏的唇再一次覆在她的嘴角,眉眼儘是無盡的溫柔,放低聲音去哄她:「放心交給我。」

  灼熱的吻又鋪天蓋地而落。

  ……

  姜知玥累極了,被抱去洗澡時便窩在沈晏懷裡睡了過去,她這一覺睡得極其踏實。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光怪陸離,四季不斷交替。

  她夢見了另一個她,她看著她從咿呀學語的孩童到最好的豆蔻年華,看著夢裡的她不斷長大,看著她有了少女心事,又看著她穿上婚紗嫁給了沈晏,嫁給了她喜歡了很多年的人。

  她像是一個旁觀者,又像是一個經歷者,夢裡的她和夢裡的沈晏分開又相聚,相知又相愛,她陪著她磕磕絆絆,又一路走來,姜知玥恍惚覺得,她似乎是夢到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夢裡與她共度餘生的那個人依舊是沈晏,是她的先生,亦是她的愛人。

  畫面一轉,她又回到了婚禮那天,她看見夕陽餘暉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那。

  在看見她後,他彎唇輕笑,目光仿佛湖面上繾綣的波光,有著被光影切成碎片的海浪,又帶著極致的溫柔,他的身後是山花爛漫,她提著裙子朝他奔來。

  原來兩個世界,兜兜轉轉,在世間所有最美好的存在里,在漫漫山河萬里,他們依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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