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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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二奶奶那邊?」青兒小心翼翼地對張太太說,張太太的手輕輕地敲了敲桌子,接著張太太就輕嘆一聲:「她要跪,那就跪著吧。」

  青兒有些吃驚張太太會這樣說,但還是悄悄退下,還掀起帘子往外瞧了瞧,過了會兒青兒就道:「太太,兩個哥兒也來了。」

  「你把孩子抱進來。」張太太只覺得頭一陣陣地疼,這些事兒,不管怎麼說,都是張太太需要去管的。

  青兒應是,也就走出門。陳覺蓉一直跪在那裡,她曉得屋內有人,但屋內的人一直沒有出來,那陳覺蓉就繼續跪著,這會兒青兒走出來,陳覺蓉抬頭看到青兒,昔日的小丫頭經過數年已經長成了少女,也端著一副端莊的樣子。

  陳覺蓉此時又羞又氣,但還是跪在那裡。青兒往陳覺蓉身上掃了一眼,就走到春草面前,對春草道:「太太吩咐,讓把兩位哥兒請進去。」

  春草不由看向陳覺蓉,陳覺蓉還是跪在那裡不動,春草就把兩個孩子往青兒這邊推了推。

  兩個孩子乍然到了陌生的地方,又見了這麼多陌生的人,哪裡肯跟著青兒去,兩人一邊一個,把春草緊緊抱住。

  春草沒有法子,只能對青兒道:「兩個哥兒……」

  「你就跟著進來吧。」青兒也只能這樣說,春草輕聲應是,站起身帶著兩個孩子往屋裡走。

  陳覺蓉見到春草進去,手不自覺地握緊,但還是直直地跪在那裡。

  張太太看見春草進來,曉得兩個孩子認生,雖說是祖孫,但算起來也沒見過,於是張太太並沒有讓那兩個孩子離開春草,只是問了些在任上的事兒,又叫春草抓了些果子,哄著孩子們吃了。

  春草把自己曉得的一一都回答了,張太太聽了才淡淡地道:「我記得當初,二奶奶在外面放債來著,這件事,你應該很清楚。」

  「太太,這件事,我自然是清楚的,但二奶奶也只是想著取些利錢,並沒有別的心思。」春草差不多給張太太跪下了。張太太只是笑了笑,這笑讓春草有些害怕。

  接著,張太太就淡淡地道:「陳家那邊,已經被抄家了。」

  這件事,春草在路上就曉得了,所以不曉得張太太這句話的意思,張太太見春草只茫然地看著自己,於是張太太又道:「抄家的罪名之中,有一條,放債取利,逼死人命。」

  放債取利倒不算什麼大事,但逼死人命這就是極大的事兒了。春草不由吃驚地啊了一聲。

  「你們在深宅大院之中,覺得自己沒有銀子使,於是拿出些銀子來放債,想來以為這是兩便的事情。」張太太語氣平靜,春草只能回答一個是字。

  張太太繼續往下說:「你們是這樣想的,但那些在外頭放債的,可不是這樣想的。況且,還有許多人,是那走投無路的賭徒,為了把銀子收回來,逼死人命,也算不上什麼稀罕事兒。」

  張太太語氣越平靜,春草就越害怕,那身子逐漸往下滑,對張太太跪了下去。

  「這會兒,你出去和二奶奶說,也不用說什麼責罰不責罰的。這件事,就算我罰了她,甚至把她給休了,也無濟於事。」

  打陳覺蓉一頓,不給陳覺蓉飯吃,甚至把陳覺蓉趕出張府,都無濟於事。那是朝廷大事,哪是這些後院的手段,所能抗衡的。

  「太太,也不是我為二奶奶說話,二爺在外面做得那些事兒,二奶奶也不曉得。」春草求饒地說。

  「那是我的兒子,他是什麼脾氣,我曉得。」張太太只覺得心口疼得厲害,二兒子闖出這樣潑天的禍來,責罰?責罰頂個什麼用?

  後宅的手段,在朝廷的雷霆之怒之下,算個什麼,什麼都不算。

  張太太強忍住淚,對春草道:「你出去,就把我的話對你二奶奶說了。至於這兩個孩子,他們總是我的孫子。」

  春草到這個時候,不敢說任何一個不字,對張太太恭敬磕頭,這才爬起來往外走。

  陳覺蓉還跪在那裡,春草走到陳覺蓉身邊,把張太太的話說了。

  陳覺蓉抬頭,一臉震驚地看著春草,春草對陳覺蓉道:「太太就是這樣說的。」

  算個什麼,什麼都不算?陳覺蓉仿佛到了現在,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所以張太太不願意管那些事兒,是真得不愛管。可笑自己覺得手段層出不窮,覺得自己計謀精妙無比,可笑自己覺得,覺得張青竹夫妻蠢笨,卻不曉得,自己被人看了那麼些年的笑話。

  陳覺蓉的手伸出來,緊緊地抓住春草的肩膀:「你也覺得我們很可笑,是不是?」

  「二奶奶,您說什麼呢?」春草吃疼,卻不敢說出來,只能對陳覺蓉道:「二奶奶,我們是二奶奶的下人,自然是二奶奶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你說,大奶奶這會兒,會不會在那笑話我?」陳覺蓉這句話讓春草沉默了,春草咬住了下唇,過了好一會兒,春草才道:「我不曉得。」

  這句話,張太太在屋裡也聽到了,她看著懷中已經睡熟的小孫子,張太太不由搖了搖頭,陳覺蓉到了現在,竟然還在執迷不悟。

  後院的爭鬥,真是,沒意思極了。好好過日子不行嗎?非要爭來爭去的?

  陳覺蓉母子回京,在京城之中並沒有掀起漣漪,畢竟陳家已經被抄家了,至於男人們是流放還是斬首還是充軍,就要看天子的定奪。

  婉寧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和張青竹說了。張青竹只哦了一聲:「娘會照顧好他們母子。」

  「只是我聽說,二奶奶還有些……」婉寧不愛在背後說人,聲音略壓低了些,張青竹笑一笑:「你啊,總是這個脾氣。」

  「那樣驕傲的一個人,當初風風光光離開京城,現在這樣回來,哪裡還能經得起別人奚落。」婉寧語氣重聽不出任何感慨,對婉寧來說,陳覺蓉的那些手段,不過是在唱獨角戲,婉寧並不放在心上,反而覺得好笑。

  「王管家那邊,這會兒知道實情了嗎?」婉寧想到王管家,張青竹嗯了一聲:「他跟了二弟那麼多年,這會兒,猜都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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