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本能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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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本能著迷

  劍拔弩張的氛圍下,硝煙味一觸即燃。

  主題餐廳二樓的位置微妙,將巷子裡的情形盡收眼底。

  有人無意間掠了眼,錯愕地「操」了聲。

  所有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樓下,落地窗前齊刷刷一排腦袋。

  許昭意背後生風,卸開右側橫衝而來的拳頭,欺身靠前鎖住對方腕骨。

  「你們京附的人還挺有特色,打架就打架,非得浪費時間放狠話。」

  她屈起手肘狠狠頂撞過去,「沒聽說過反派死於話多嗎?」

  後勁寸發,不偏不倚地撞上對方胃部。

  其實這種仗勢欺人小團體,明面上整的花里胡哨挺唬人,真正能打的也就那麼兩個。

  出挑的被她放倒,剩下的潰不成軍,湊上來都不夠格。

  不占優勢的一挑多,演變成了單方面的碾壓。

  速戰速決,不留餘地。

  場面太過勁爆,樓上觀戰的二十班男生完全消化不過來,圍觀現場一度成為擴句現場。

  「那個,是咱們班許妹嗎?」

  「那個一挑N的,是咱們班許妹嗎?」

  「那個一挑N還有望完勝的,是咱們班許妹嗎?」

  通話接通時,趙觀良吹了聲跑調的口哨,嘖嘖連聲,「梁老闆,你在哪呢?

  快回來看看,雨中勁爆啊!」

  「你什麼毛病?」

  梁靖川按了按眉心,只覺得泥點子濺到耳廓了。

  「姚磊那幫孫子沒堵到你,堵到小仙女了。」

  「你說什麼?」

  梁靖川微微蹙眉。

  「我在樓上看著呢。」

  趙觀良出乎意料的淡定,「反正已經壞菜了,真等你過來,估計得過頭七了。」

  梁靖川沒聽出他的反常,神色有些陰沉,眸色淡了下來,撂下東西轉身就走。

  玻璃門被震得一聲響。

  店員嚇了一跳,罵罵咧咧地探了下頭,「唉,結帳啊,你東西不要了?

  什麼人吶?」

  「你杵在樓上幹嘛?」

  梁靖川的嗓音微冷。

  「當然是看戲啊,要我給你留個位置嗎——等等,你可能誤會了。」

  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趙觀良趕忙解釋,「不是小仙女要過頭七,是小仙女要給姚磊過頭七。」

  他晃了眼樓下戰局,說了還沒兩句就樂了,「你老婆……哦不,您這位小同桌,簡直戰鬥力爆表。」

  別的女孩子常規操作是撒嬌、賣萌、裝可愛,而許昭意和外面的妖艷賤貨很不一樣,她上來就勾拳、背摔、加鎖喉,深諳為人處世之道。

  耳側襲來的力道,被許昭意手臂格擋打偏了方向。

  她以巧搏力,側身閃避時膝蓋微弓,頂撞上對方的下巴。

  這一下是狠的,隔了那麼遠,樓上仿佛都聽到了破空的風聲和骨骼碰撞的沉悶聲響。

  多麼令人窒息的操作。

  路數太他媽野了!

  「我現在懷疑,咱們班這位學霸,以前是不是混道上的?」

  徐洋摸了摸下巴。

  「我看不止,恐怕也是個校霸。」

  體委嘖嘖連聲,「我要是他們,怕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一定重金求個沒招惹過意姐的自己。」

  兩人就跟說對口相聲的逗哏和捧哏似的,興致勃勃地趴在二樓,邊激情圍觀邊一說一和。

  「操,」旁邊趙觀良不滿地嘖了聲,「梁老闆脾氣越來越急了,居然給我掛了。」

  「要不你再給宋野打個電話吧。」

  有人忽然提議。

  「給他打電話幹嘛?」

  趙觀良詫異道,「喊他這個戰五渣過來,當拉拉隊給意姐加油?」

  「不,勸勸他吧,別回來了。」

  那哥們唏噓不已,「就意姐這戰鬥力,萬一還記著加油稿的仇,小宋躲一兩天恐怕是沒用的。」


  他一拍欄杆,痛心疾首道,「他最好這輩子都別回來了。」

  一群人幸災樂禍,就體委還像模像樣地嘆口氣。

  「就看小宋想當楊過,還是段延慶了。

  讓我們為小宋點蠟,默哀三分鐘。」

  ——

  巷子裡混雜的氣味刺鼻,帶著潮濕的雨意,戰況慘烈,橫七豎八躺著一堆,幾乎「哀鴻遍野」。

  梁靖川趕到的時候,許昭意正拽著人領子,往牆上掄。

  那還是人高馬大的一哥們,一身結實的腱子肉,結果被許昭意像逮小雞似的卡住喉管,「誰再逼逼叨叨沒完沒了,我就買一贈一,連你一起揍了。」

  梁靖川無言以對了半晌,心底就掉下一個字:

  操。

  他其實對許昭意的情況有所了解,也知道她遠沒有看上去那麼好欺負。

  但他還是被震撼到了。

  換誰都想不到一小姑娘這麼能打,不僅動手比誰都狠,還一看就有經驗。

  她把人教訓得話都說不出來了,結果渾身上下全是看不出來的暗傷。

  許昭意側身時,身後的瘦高個摸索了下廢棄的棍子,朝著她揮過去。

  偷襲。

  只是瘦高個的手裡的棍子剛剛掄起,梁靖川一腳踢在他的腿彎上。

  猝不及防的巨響,許昭意被嚇了一跳,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梁靖川揪著他的後衣領,一言不發地拖行了兩步。

  哐當一聲,梁靖川按著他的頭狠狠砸向垃圾桶,結結實實地磕了下去。

  從旁人角度看上去,特像是給許昭意行了個大禮。

  許昭意眨了下眼,肩膀配合地微微抖動了下。

  梁靖川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行吧,好假。

  按常理說,她身為一個女孩子,一副受驚模樣比較合理。

  可惜她都被抓了現行了,乖乖女的馬甲也被徹底拆穿,她好像沒有捉乖扮巧的必要了。

  許昭意直勾勾地回視他,欲言又止。

  「梁靖川你可以啊,你讓一女的替自己出頭?」

  為首那男的見到他,笑得很諷刺。

  許昭意實在忍不住,不爽地偏了偏視線,冷笑了聲,「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挨打挨輕了,歧視女的?

  回去問問你爹媽,這麼說話合適嗎?」

  梁靖川微微蹙了下眉,伸手將她拉到巷口,「站著別動。」

  細雨濺落,無聲無息地迷瀅了整個世界。

  梁靖川轉身錯過她,鎖著為首那男的喉管,拖拽了幾步,猛然砸向牆面。

  角落裡的垃圾桶轟然倒塌,熏天的氣味刺得人頭疼。

  「姚磊,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以後繞著我走?」

  他冷淡地垂著視線,像在審視不值一提的垃圾,「你是不是出院出早了,急著找地方投胎?」

  他面上的情緒不分明,周身籠罩著難以言說的戾氣,極度尖銳又陰鷙。

  那個叫姚磊的男的趔趄了下,身形晃了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扶著胃部乾嘔。

  其實姚磊對梁靖川還是很忌諱的。

  京附的學生大多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眾星捧月似的將養出來的混世魔王,要不是家裡拘得緊,個頂個養殘了的二世祖作派。

  所以他平時不敢招惹梁靖川,就是一次嘴上沒把門,在天台拿人家家事說嘴,觸到霉頭才鬧了一出。

  但打架這事以梁靖川轉學收尾,他那個便宜弟弟和繼母倒是真雀占鳩巢,就耐人尋味了。

  姚磊被幾個哥們一頓挑撥加慫恿,忌憚就變成了肆無忌憚。

  誰知道今天出了點意外,隨便招惹一女的,也是個狠角兒。

  「你離她遠點,」梁靖川冷淡地垂著視線,「不然這裡你一刻都待不下去。」

  他還是那副散漫態度,但下頜線條繃得很緊,青筋畢露,細微的情緒波動里藏著壓抑不下的火氣。

  「梁靖川你他媽有什麼本事跟我囂張,還真以為自己獨一份,把自己當太子爺呢,」姚磊抹了把嗆破的唇角,「圈裡誰不知道你被流放了,你就是梁家不要的雜……啊!」


  話音未落,姚磊慘叫了聲。

  梁靖川紋絲未動,是許昭意動的手,她折回了——

  手起「棍」落。

  她用最簡單、最粗暴,也是最有效的方式讓對方閉了嘴。

  「怎麼就不長記性呢同學,少說兩句廢話能死?」

  許昭意撂下髒兮兮的棍子,輕輕擦了擦手上的水漬,「我掐指一算,你今天有血光之災——」

  她淡淡地看著他,「你要是再敢多比叨兩句,恐怕就得斷肋骨了。」

  梁靖川眯了下眼,瞳孔微縮了一下。

  出乎意料的發展。

  一隻纖細的手忽然橫過來,許昭意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聲音輕淡又平和。

  「走吧,聽他瞎扯什麼?」

  下一秒,梁靖川抬起頭。

  她的眸底清晰地映出他的輪廓,他眼角眉梢還浸潤著冷意。

  情緒分明很差,卻在看向她時緩和了些許。

  「看我做什麼,」許昭意還抓著他的手腕,有些莫名,「你是打算送他們去醫院,被誆一筆醫藥費,還是等他們恢復力氣,再來一局?」

  他捏得發白的骨節微松,手背上畢露的青筋淡了下來,任由她拽了出去。

  ——

  夏日的雨來得急,梁靖川半垂著視線,單手撐在她身側,將她往GG牌雨檐下攏,幾乎將她整個人按在了懷裡。

  許昭意下意識地伸手,想推開他,又看著漸急的雨勢,硬生生頓在半空中。

  其實再跑幾米就是店門,結果現在躲在了GG牌底下,外面暴雨如注。

  「等下,我能不能問問,我們剛才怎麼不多跑兩步?」

  許昭意環視了一圈,實在是沒忍住,「為什麼要躲在這個鬼地方避雨?」

  「沒注意。」

  梁靖川淡淡的,還是漫不經心。

  許昭意一言難盡地嘆了口氣,抬眸時稍稍怔住。

  他正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

  氛圍太過微妙,許昭意越想越頭疼,覺得有必要換個話題,順便搶救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

  「你別這麼看著我,」她輕咳了聲,「我那是怕你下手沒輕重,難道你想打完架派出所一日游?」

  本來她出了巷子,不打算摻和了,可惜架不住對方找死。

  她察覺得到梁靖川的變化,左右拉架不可行,所以她一棍子下去了。

  效果立竿見影,那個叫姚磊的直接倒地不起了,半點罵街挑釁的力氣都沒有了。

  許昭意說完,特忐忑不安地偷偷瞄了他一眼。

  沒來由的,梁靖川壓低嗓音笑了聲。

  「……」許昭意沉默了。

  忍了幾秒,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梁靖川,你沒毛病吧?」

  他卻像是笑得脫力一樣,幾乎靠在她肩頭。

  清冽的雪松味緊緊包裹著她,他的手掌撐在她耳側,下滑了一寸。

  手邊的體溫挨著她的耳垂,直燒到心底。

  許昭意腦子裡亂得很,惱得就差沒跺腳了,「你能不能正常點兒?

  我要生氣了!」

  「嗯。」

  梁靖川從善如流地應了聲,嗓音里隱有笑意,看向她的眸色很深。

  驟雨傾注的空氣里,思緒在遊走,漾起微妙而難言的曖昧。

  她受不住他這樣的凝視。

  這是纏綿交頸才會有的距離,只要稍微仰首,就會唇齒相觸。

  周遭陷入沉寂,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聲,攪亂了煩雜而凌亂的思緒。

  梁靖川忽然伸手拉了下衣領,校服蓋在了她的頭頂,遮蓋住了她的視線。

  突如其來的黑暗壓下來。

  「你幹嘛?」

  許昭意不安地挪動了下。

  「你別動。」

  隔著衣服,他鉗制住她的手腕,嗓音低了低。

  黑暗讓其他感官變得敏銳,疏冷的木質香氣壓了過來,侵略性極重的氣息。

  「許昭意。」

  他忽然喚她。

  「嗯?」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覺得他離自己似乎更近了點。

  梁靖川眸色暗了暗,壓在她耳側的嗓音低而沉,「你會下蠱嗎?」

  他的意圖如此明顯,許昭意的身體本能地僵硬。

  許昭意掙了下手腕,絞盡腦汁地想說點什麼,擺脫這種被動局面。

  很想躲。

  但他鎖著她腕骨的手驟然收緊,抵著她的後背,緊貼向冰冷的GG立牌,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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