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玫瑰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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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玫瑰之名

  意料之內也是預料之外的答案,大有「我得不到你的人,也要得到你的錢」的氣勢。

  許昭意從不按套路出牌。

  梁靖川低垂著眼,眸底暗色沉降,背對著光線,看不出情緒。

  他忽然俯下身來撐住她的桌面,疏冷的氣息瞬間包裹住她。

  「那就跟著我,」梁靖川勾了下唇,「跟著我,你會得到更多。」

  周圍幾個人就掉下「操」這個語氣詞了。

  許昭意同樣在心底「操」了下,忍不住推開他,「你還是閉嘴吧你。」

  她腦子有些發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梁靖川最近騷的沒邊兒了。

  他似乎在她身上找到了一種新樂趣,才總變著法的撩撥她,樂此不疲。

  可某一瞬間,她心底那根弦,似乎真的被撥動了。

  ——

  天青雲朗,惠風和暢,一年一度的運動會如期而至。

  連綿不絕的細雨終於停歇,燕京近幾日晝夜溫差大,晨起的風清涼而舒爽,吹散了夏日的悶熱。

  體育場內聲音有些嘈雜,各班在往劃分的區域走。

  難得梁靖川提前到,隔了老遠,許昭意就瞟到了他手裡大袋的零食。

  「我記得你不吃零食吧,是給我的嗎?」

  不等他回答,許昭意利落地將一大袋零食抱緊懷裡,「謝謝。」

  「你跟我還真不客氣。」

  梁靖川似笑非笑。

  「識食物者為俊傑嘛。」

  許昭意理直氣壯地回了句,「不過我也有東西給你。」

  「嗯?」

  梁靖川抬眼。

  「你不收轉帳,可我也不想無功受祿,所以回個禮吧。」

  許昭意遞過去一個袋子,「不過我實在研究不出來你喜歡什麼,所以是盲選的。」

  是一雙鞋。

  Gucci剛發布的Ultrapace系列,80年代復古風的老爹鞋。

  半天沒得到回應,許昭意還以為自己踩了什麼雷。

  畢竟她只知道男生似乎都執著於鞋,但對鍾情的牌子和喜好沒多少概念。

  「拒絕吐槽,我這人比較脆弱,經受不起一點打擊。」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敢說不好,我就敢打你。」

  「喜歡。」

  梁靖川勾了勾唇,單手撐在她身側,緩聲道,「不過女孩子別上趕著花錢。」

  許昭意沉默地推開了他,無言以對了好半晌。

  「操,上萬塊的鞋,還要什麼自行車啊?」

  趙觀良唇角微抖,「您缺男朋友嗎小仙女?」

  「對不起,打擾了,我飽了。」

  宋野自暴自棄地摔了下外套。

  今年的學生會主席比較野,入場儀式在學生會的據理力爭下,比往年炸裂得多。

  開場是抽菸舞和Blackpink的《DDUDU DDUDU》,緊隨而來的是匕首操,又欲又颯,點燃了全場。

  鍾婷作為C位出盡了風頭。

  各班和運動員方隊入場後,主席台開始了冗長的演講。

  鍾婷在許昭意面前晃了兩圈,羨慕地打量著她,「你還能穿小裙子啊,早知道我就留下舉牌了。」

  哥特風的黑色lo裙,許昭意走方隊舉牌時幾乎秀翻全場。

  這細腰,這長腿,這身段。

  不是所有人都會欣賞lolita,但沒有一個人會否認她顏值高。

  許昭意長得漂亮,抓眼的漂亮,就算套個麻袋,也能讓全場的視線膠著在她身上。

  「我沒辦法,你是沒見到我們班的方隊隊服有多醜。」

  許昭意托著下巴感嘆道。

  舉牌的女生默認是「全班最靚的崽」,只是許昭意佛系得很,對此沒多少興趣。

  可再佛系,她也架不住運動員要走方隊,而方隊隊服在老徐整改下,土裡土氣,奇醜無比。


  別的班炸翻全場,二十班也就舉牌成員能隨便搞。

  「無所謂了,」鍾婷左手一袋零食,右手一把太陽傘,「我已經準備好兩天的吃喝睡時刻了。」

  「你就懶死吧。」

  「你不懂,我每看運動會時,常常這樣想,」鍾婷突然拿腔拿調道,「優勝者固然可敬,但那雖然落後而仍非跑至終點的競技者,和見了這樣的競技者而肅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國將來之脊樑。」

  鏗鏘有力,字字珠璣。

  但許昭意對鍾婷碰瓷名人名言的行為嗤之以鼻,果斷拆台。

  「你沒報名,算什麼競技者?」

  「不,我是看客。」

  鍾婷微微一笑。

  「……」

  說話間,文娛委員抱著一摞稿紙回來,「這兩天不參加比賽的同學要寫加油稿,每人二十份。」

  班內同學默契地拖長音「啊」了聲,抱怨和抗議連成片,瞬間沸了。

  「又來,強制寫加油稿是不是所有學校傳統?」

  「我不反對強制寫加油稿,我反對逆天的任務量——全校每人20份,確定播音員能讀完?」

  「說實話,寫加油稿跟微博底下粉絲控評沒什麼兩樣,無聊。」

  「每個班都得寫,我也沒辦法,大家辛苦點。」

  文娛委員雙手合十,無奈道。

  許昭意看她下不來台,「沒事,幫你分擔點。」

  梁靖川套了件單薄的黑衛衣,袖子挽到手肘,懶洋洋的模樣勾著一點點少年感。

  「會寫給我嗎?」

  大約是沒睡醒,梁靖川湊過來時,低啞的嗓音像是在菸酒里浸泡過,顆粒感分明。

  對他的突然要求有些詫異,許昭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說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行啊,」她輕笑了聲,隨口瞎扯道,「你比較想聽笨鳥先飛,雖敗猶榮;還是盡人事聽天命,安心上路?」

  要是這種加油稿他樂意,她分分鐘可以扯幾百份,畢竟跟他唱反調不需要動力。

  「你敢寫敢交,也不是不可以。」

  梁靖川微微一哂,懶洋洋地抬手摸了下她的發頂。

  「懶得搭理你。」

  許昭意噝地倒吸了口氣,歪頭避開他。

  坐在附近的宋野視線在兩人間來回逡巡,像是get到了什麼,意味深長地「哇哦」了聲。

  「麻煩後排把稿紙傳一下。」

  前排柵欄外文娛委員還在發稿紙,許昭意不想起身,無聲地望了眼梁靖川,朝他伸出手。

  梁靖川垂了垂眼,幽深視線不動聲色地下撤,停留了幾秒。

  許昭意以為讓梁靖川遞張稿紙無需多言,畢竟同桌半學期,這點默契還是該有的。

  然而並沒有,他只是將手覆蓋在她的掌心。

  許昭意眨眨眼。

  文娛委員僵了僵,遞稿紙的手微微顫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遞也不是,走也不是。

  「搞什麼啊,我是讓你把稿紙遞給我。」

  許昭意莫名覺得好笑,翻轉手掌拍了下他的手背,「算了,我自己來吧。」

  就在她打算起身時,梁靖川順勢握住了她。

  許昭意猝不及防地跌坐回去。

  梁靖川緊緊箍著她的指尖,分不清有意還是無意,貼著她手背的靜脈一路到尾指。

  目睹一切的文娛委員再也忍不了了,果斷撂下幾張稿紙,跟個沒事人似的飛快逃離現場。

  她生怕知道得過多,會被殺人滅口。

  許昭意稍怔,不太自在地在他掌心掙了掙,輕咳了聲,「你做什麼?」

  可能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給她留下的印象還不錯,許昭意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他在耍流氓」,她甚至沒有反感和排斥。

  但他現在的舉動太他媽、太他媽不正經了。

  梁靖川沒搭腔,半垂著視線地鬆勁,下一秒,他同樣反手打了下她的手背。


  很輕的一下。

  許昭意:……?

  她睫毛微微一顫,茫然而困惑地盯了他幾秒,忍不住用腳尖碰了碰他,「你打我幹嘛?」

  「走了。」

  修長的手指在她眼前一晃,梁靖川甩了個響指,「別忘了給我的加油稿。」

  運動會舉行兩天,田賽和徑賽同時進行,除此之外,最後還會有一小段趣味運動會。

  主席台演講接近尾聲,男子100米最先開始,他該去檢錄了。

  「許昭意。」

  恍神間,看台圍欄外他忽然喚她,許昭意抬眼的瞬間,他的手機不偏不倚地落在她手裡。

  「幫我拿著。」

  梁靖川脫掉衛衣時,無意間掀起底下的隊服,露出一小截腰線和腹肌,線條緊繃而流暢。

  只短短一瞬,成功在附近看台掀起一片尖叫聲。

  這男的,真絕了。

  他的嗓子低而沉,疏懶而閒散,莫名有些溫柔。

  就像婚後丈夫出門前,溫聲交代家裡的小嬌妻——腦海里冒出這種驚世駭俗的比喻時,許昭意閉著眼睛搖了搖頭。

  操,過於荒謬了。

  她在想什麼啊?

  沒多少人察覺到看台上的短暫小插曲,許昭意斂回視線,若無其事地將稿紙墊在書本上,工工整整地謄抄加油稿。

  只是心跳難平,微妙的氣氛也難平。

  ——

  大約真是被梁靖川折騰服了,許昭意還真給他寫了段加油稿,才離開班級區域,去女子100米檢錄處準備。

  吃了一早晨疑似「狗糧味」瓜的宋野,終於忍不住行動了,他主動承擔送加油稿的重任,路上順便扒拉了下。

  「我說你別太過分啊,小心梁老闆抽你。」

  趙觀良懶洋洋地伸了個腰,「你說你自己作死,幹嘛拽上我啊?」

  「有瓜吃是要分享的,我給你讀一段。」

  宋野清了清嗓子,拿著許昭意的加油稿聲情並茂地朗讀道,「你棲於九月蒼茫的洪流上,理想長於跑道一萬丈。

  你夢中勝利的——」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怎麼不讀了宋大才子?」

  「還讀個屁啊,川哥期待的肯定不是這個。」

  宋野一言難盡地疊好稿紙,「許妹太一本正經了,沒意思。」

  「醒醒,小仙女會早戀才不正常。」

  趙觀良嘖了聲,「人家是根正苗紅的三好學生,不是我不看好梁老闆,好學生恐怕不早戀。」

  「沒事,」宋野手上的摺扇瀟灑一打,嘿嘿一笑,「熱心市民小宋竭誠為民服務,我給她改改。」

  五分鐘後,不遠處檢錄即將結束,主席台播音員的聲音如約響起。

  「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冠軍走來了!」

  底下看台的學生聽到第一句,就敏感地嗅到了非同尋常的氣息,果然,下一句就炸裂全場——

  「俯瞰廢銅爛鐵,坐視全場菜雞,誰能橫刀立馬?

  唯我川哥降臨!」

  「你比獅猛,你比虎強,你像太陽放光芒!贏了為你痴,輸也為你狂,昭昭為你撞大牆!」

  看台上爆出一陣鬨笑聲,不少人笑得前仰後合。

  「天吶,主席台瘋了嗎?

  不對,寫稿的人瘋了嗎?

  還他媽撞大牆哈哈哈哈哈哈。」

  「牛逼!仇恨拉到滿,操作騷上天啊!」

  臨近班級忍不住湊過來扒料,然而二十班也一頭霧水。

  「操,什麼情況,你們班加油稿這麼騷嗎?」

  「這是咱們班同學寫的嗎?

  到底是哪位勇士冒著被炫邁咬死的危險?」

  「等等,昭昭是誰?」

  檢錄處的許昭意抬眸,莫名其妙地有種不好的預感。

  還沒結束,主席台播音員的第二段加油稿朗讀,再次清晰地傳來。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運動員,總有一天,他會披著23號的外衣,用盡畢生力氣,冒著被狗追的風險,全力奔跑,只為install B。」

  「神他媽install B,平時英語不及格吧,我居然聽懂了。」

  好不容易繃了會的徐洋,也笑噴了。

  全場除了播音員,幾乎笑得都癲狂了,而播音員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洪亮有力——

  「讀稿來源:高一二十班,許昭意。」

  全場譁然。

  正好好走路的許昭意,差點一腳崴進旁邊的沙坑裡,錯愕地抬眸環視了一周。

  操。

  什麼鬼?

  是哪個刁民在害朕?

  原本無動於衷的梁靖川,意外地挑了下眉。

  他懶洋洋地掠過全場,幽深的視線落在了許昭意身上,勾了勾唇。

  相隔太遠,看不到彼此的神色,但許昭意不用猜也知道,他現在是怎樣的表情。

  許昭意深吸了口氣,僅存的理智阻止了她校內施暴。

  「你們班學霸牛逼啊,趁著炫邁反應不過來花式作死,小心他回來要殺人了。」

  隔壁班班長嘆服道。

  「這肯定不是許妹乾的,」徐洋笑著擺擺手,「誰幹的?

  小心許妹回來殺人了。」

  宋野原本打算深藏功與名——主要是怕死——結果趙觀良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他。

  「瞎搞。」

  徐洋嘖了聲,「閣下何不乘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偕日於天齊?」

  「說人話。」

  「你咋不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我不管啊,誰讓他倆不在一起,都天天塞我狗糧。

  我終於被折騰服了,結果進展這麼慢。」

  暴露後的宋野視死如歸,「你們不懂磕CP的感覺。」

  「我磕的CP必須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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