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風雪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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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守墓人]三個字消失了。Google搜索

  安無咎還以為這是十二祭司之中的一個職位,但下一秒,聖音便出現在他腦中,只是比平時縹緲些許,很明顯是只有他能聽到的。

  [守墓人是十二祭司中的四個神官之一,恭喜你獲得守墓人的身份,請守口如瓶,四名邪教徒知曉彼此身份,共同作戰,因此請你保護好自己,通過觀察和發言找出神官與普通祭司,與他們共進退。

  你的職能是從第二晚開始,每一晚得知上一個白天被公投獻祭出局的玩家底牌是好是壞,但不能查驗死者的具體身份。]

  這個能力……

  安無咎一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只感覺不像是很強的能力,不能主動攻擊,也不能自保,甚至不能自證身份,如果前一日被獻祭的人是好人,他還只能在第二天的白天說出來,有時效差,而且說出來必然就會暴露身份。

  確實如聖音所說,這張牌需要保護好自己,甚至還要提防被邪教徒穿了衣服,冒充身份將他推出去。

  安無咎一面聽著,一面看向其他人,感覺他們也正在聽聖音描述身份和能力。

  [現在向你介紹其他身份。神官共四名:預言家、女巫、獵人與守墓人。

  其中預言家每晚可查驗一名玩家,得知其為好人或壞人;

  女巫擁有一瓶毒藥和一瓶解藥,女巫當晚可以得知死亡玩家,並選擇是否開解藥救人,或者可以選擇一名存活玩家開毒。女巫不可自救,解藥使用後不能得知夜晚死亡情況,但如果自己死亡,可以被告知;

  獵人在白天公投獻祭或夜間被教徒殺死時可以選擇發動技能,開槍帶走一名玩家,被女巫毒死則不可發動技能。

  除神官外,十二祭司中還有三名狼牌邪教徒和一名石像鬼。

  三名狼教徒可以在血月夜彼此見面,共同選擇殺死場上任意一名玩家,他們沒有任何特殊標誌,與普通祭司無異。

  石像鬼是一個特殊狼教徒,他與其餘三名狼教徒在夜間不見面,即狼教徒並不知曉石像鬼是哪名玩家。

  石像鬼在夜晚可以選擇場上任何一名玩家,直接查驗起具體身份,例如查驗某位玩家,結果為「女巫」或「平民」等等。請注意,在其餘三名狼教徒死亡以前,石像鬼沒有殺人能力,所有隊友死後,石像鬼可帶刀殺人。

  十二祭司之中還有四名平民,平民無特殊技能,白天晨祭可以與場上其他玩家一同商議,選出這一天的主祭司,在主祭司的帶領下公投出應當被獻祭的玩家。

  身份講解完畢。

  白天,場上存活的所有玩家進行晨祭公投,選定一名作為祭品,剩餘時間各位可自由支配。

  夜晚,邪教徒殺人,其餘八名祭司將獻出自己的雙眼交換神之力量,所以在夜晚時所有好人將失去視力,無法看到狼人的行動,但不限制行動自由,神官亦如此,但神官們可通過與聖音的交互使用技能,其中,守墓人可跟隨神的指引來到祭品墓地。

  當場上狼教徒先全部死亡,則好人勝利,如若狼人殺光和獻祭掉全部神官或全部平民,則邪教徒獲勝。

  獲勝方將全員成為倖存者,在前幾輪死亡的玩家也可復活。

  失敗方的已死亡玩家在遊戲結束後宣布死亡,而遊戲結束後仍存活在場的失敗方玩家則淘汰不死亡。

  以上為血月之祭的主要規則,細則將會在玩家觸發時出現。]

  聽完大致規則,安無咎大概明白了這遊戲的機制。

  沈惕朝他走來,習慣性地攬過他的肩膀,「你看起來很嚴肅啊。」

  安無咎低聲說:「我只是在想,這一次的團隊賽是暗隊,如果把我們分到了不同的陣營要怎麼辦?」

  不僅僅是看不清局勢的暗隊,而且還是一個一個接連死去的局勢。很有可能他會在第一晚就死亡,或者活下來,眼睜睜看著同伴之一被獻祭被殺害。

  這些都是他無法控制的局面。

  最壞……

  「最壞也就是我們在不同陣營,是敵對方了。」沈惕笑了笑,語氣輕鬆得可怕,「規則不允許我們互通身份,你如果覺得我們不共邊,那就想辦法殺我獻祭我。」

  他嬉嬉笑笑,看上去一點也不在乎輸或贏,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只要你贏就行了。」沈惕漫不經心,聲音中甚至還帶著點笑意。


  他說完,並沒有聽到安無咎的回應。安無咎顯得很沉默,一句話也不說。

  儘管他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安靜的人,但沈惕還是一下子就覺出不對,正要繼續說點什麼,忽然被安無咎一把拽住手腕,拉著他穿過石屏後的通道,一路向前,隨便找了個房間,推開門,二話不說就拽他進去。

  沈惕一時間有些沒緩過神,保險起見打算先帶上門,可下一秒,他就被安無咎逼到門板上。

  窗外血紅色的月光從窗欞一角投射進來,打在安無咎的側頸,房門邊懸掛的油燈將安無咎的臉照亮。

  他比剛剛還要嚴肅,還握著沈惕的手腕。

  沈惕不知道是哪裡說錯話了,他一開始的時候經常說錯話,但現在應該已經很如魚得水了。

  「我……」

  「你覺得這樣我會開心嗎?」安無咎搶了先,截斷了他的話。

  沈惕皺了皺眉。

  安無咎總是沒什麼表情的臉,很難得地出現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情緒,「就算是不同陣營,我需要你為我犧牲嗎?你覺得你被殺了,我會開心嗎?」

  他的瞳孔中映照著兩團暖黃的燈火,很亮,很動人。

  沈惕忍不住低頭,吻了吻他的眼睛,然後摟住他的腰,額頭抵上他的額頭。

  「我只是想要你贏,沒想別的。」

  安無咎本來是帶著點氣的,在他聽到沈惕那麼不在意自己的生命,用玩笑說出讓安無咎踩著他屍體贏的話,他根本無法接受。

  「別生我的氣,好嗎?」沈惕親了親他的鼻樑,又歪了歪頭,在安無咎嘴唇上輕啄了下,「是我說錯話了。」

  安無咎實在是捨不得生氣,聽了這句,更捨不得。

  沈惕哪裡有錯,安無咎想,或許沒有幾個人能願意為他犧牲。

  安無咎鬆了手,垂了垂眼,最終還是抬手摸了摸沈惕的臉頰,「沒有,是我一下子情緒激動了。」

  昏暗的房間裡,沈惕能感受到安無咎身上傳遞而來的溫度。這讓他感到很安心。安無咎實在是個奇怪的人,從沒有人在聖壇關心他人死活,只有安無咎會要求他不可以尋死,而且拒絕他說任何自我放棄的話。

  是他用錯了方式去愛安無咎。

  沈惕兩手抱住安無咎,低下頭,抵在安無咎的肩窩,嘴裡還打趣。

  「你也有情緒激動的時候啊。」

  他的聲音悶悶的,顯得外面風雪好大。

  「我當然會有,我也是人。」安無咎抱住他的背,手指能摸到沈惕微微彎腰時凸起的脊椎,這讓他多了幾分真實感。

  「沈惕,你比我狠心多了。」

  沈惕自己也是這樣想的。

  除了安無咎的命,他其實沒那麼在乎所有人的,包括他自己。

  忽然,他又聽見安無咎說:「我已經失去很多了,而且我甚至都不記得我失去過,再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次。」

  他知道沈惕可能無法理解,很多人都無法理解。

  安無咎看起來遊刃有餘,運籌帷幄,可他實際上就是被一點點抽空地基的高樓,岌岌可危,可能是明天倒塌,也可能是後天。

  沈惕已經是為數不多扎在地基里支撐他的柱子。

  「我不能失去你。」

  也就是在這一刻,沈惕好像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一下,以前從未感受過。

  他明白原來自己的確是有那麼重要的,明白自己的命的確是拴在安無咎的心上。

  「好。」

  沈惕側了側頭,嘴唇碰到安無咎溫暖的側頸。

  「我都聽你的。」

  他發現自己還不夠,學習得還不夠。

  有時候面對安無咎好像就無師自通,但有時候又發現,其實他是詞不達意的,就像是努力融入地球的外星生物,學得再像,也會露餡。

  但沈惕想,無論如何,他們是心意相通的,甚至不需要碰手指,在他見到安無咎的第一眼,他就能讀懂他。

  安無咎註定要是他的。

  兩人靜靜地靠了一會兒,像是兩棵相互依纏的樹,在匱乏陽光的地方努力為彼此生長,漸漸地,樹頂的枝椏攀在一起,地底的根也糾纏不清。


  直到安無咎聽見新的腳步聲,一瞬間警惕起來,這種擁抱姿勢才稍有變動。

  來者聽起來好像是藤堂櫻和松浦守梨。

  「哎?這扇門上面是幾號?」

  「這個數字寫得……好像是7,應該是沈先生的房間。」

  「啊那這就是沈惕住的,是吧?那我是三號,你是十二號,你應該是最裡面吧,我的房間可能是在左邊那個走廊。」

  「那藤堂小姐,我先送你去你的房間。」

  「真的嗎?謝謝,你真紳士。」

  聽見兩人遠去的腳步聲,沈惕輕笑了一聲,「你還挺會找的,門牌號都不看隨便一闖就闖進我房間了,真不愧是我……」

  「不要亂說話。」安無咎已經預判到他要說什麼,先阻止了他。

  倒也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太羞恥。

  「你不喜歡嗎?我看很多人都喜歡那個稱呼,要不然我叫你什麼?」沈惕摟著安無咎的腰一步步往後退,「親愛的?寶貝?寶寶?」

  「你真是……」安無咎正要罵他,可突然之間眼前什麼都看不見了,仿佛被人驟然關了燈,陷入了無邊黑暗之中。

  可這不對,他連血月的紅色月光都看不見了。

  安無咎想到了方才聖壇提出的「獻出雙眼」,心下瞭然。

  還真的是失去了視力了。

  但他眼前有一道紅色的線,仿佛是箭頭,指向方才他們所對著的門。

  這就是所謂守墓人的墓地指引線?

  沈惕沒有給他繼續思考的餘地,他的手依舊摟著他的後腰,一步步逼迫他退後,「我真是什麼?」

  腳步後退著,安無咎的雙腿猝不及防地碰到床,走了會兒神,就直接被沈惕壓到床上。

  「沒什麼。」

  「真的?」

  安無咎視力全無,只能感覺沈惕的手解開了他頸前的斗篷系帶,長袍的領口很寬,與寒冷的空氣一觸,又被沈惕的手指拂過,像是起了一層薄薄的電。

  大概是因為此刻什麼也看不見,聽覺和觸覺顯得愈發清晰。沈惕的呼吸聲就在他的眼前,夾雜著窗外呼嘯的風雪。

  沈惕一定就對著他的臉,他甚至能感覺到他們的嘴唇在似有若無地摩擦,將吻未吻。

  「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好冷的樣子。」

  沈惕用最曖昧的姿態說著最尋常的話,指尖在安無咎裸露出來的鎖骨上寫著自己的名字。

  「要不你今晚留下來吧,兩個人的被子應該比較暖和。」

  「我體溫低,做不了你的暖爐。」

  安無咎嘴上也沒有任他調情的意思,可手指卻不自覺抓住床單,仿佛想要漂浮的黑暗中握住點什麼。

  「單單躺著當然不行,做點什麼就暖和起來了,不是嗎?」

  沈惕的手指插入到安無咎的髮絲間,又輕輕刮過他的耳廓,毫無掩飾地撩撥著。

  安無咎的心跳得快極了,他想知道為什麼這個人可以這麼遊刃有餘,好像根本不需要這一雙眼睛。

  還是他就是狼,就是邪教徒。

  「說不定明天我們其中一個就死了……你不覺得可惜嗎?」沈惕像一條蛇,攀纏住安無咎的心,勾出深埋其中的欲望。

  「會嗎?」安無咎不願意就這樣被他拿捏,試圖反客為主,於是輕笑了笑,「如果你就是邪教徒呢?」

  沈惕笑了,安無咎失去了雙眼才發現,原來沈惕的笑聲是帶著點邪氣的。此時此刻他若能看到,這張英俊的面孔映著血月猩紅色的光,看起來一定非常像個殺人狂。

  「那不是更好嗎?」

  「先度春宵,再去殺人,多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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