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人性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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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布完規則,倒計時已然開始,封閉住祭壇的那扇門也朝他們打開。記住本站域名

  外面似乎刮著很大的風,狂風擦過窗欞,從縫隙里鑽進來些許,涼絲絲的,聲音尖銳悠長。

  房間內的眾人開始了交談,討論著遊戲規則。安無咎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

  他能感覺在經歷方才匹配錯誤玩家一事後,除了本就熟識的同伴,周圍的人有意識地避開他。

  有一瞬間,安無咎領會到了那個忠告的含義,如果此刻自己依舊是孤身一人,自負到無需任何同伴,現在的他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沉默間,沈惕已經朝他走來。他不在乎什麼規則,也沒有把這些遊戲當一回事,他只在乎安無咎。

  「我還以為匹配不到一起了。」沈惕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安無咎的腰上。

  安無咎也沒有在意,只低聲回應他,「我也是。」

  他對於聖壇出現的錯誤感到很疑惑,雖然說這也不過是一大群人類編寫出來的系統,出錯也是難免,但他不明白,既然已經把人匹配進來了,又為什麼要換?

  而且換來的還不偏不倚正是沈惕。

  吳悠也走了過來,扒拉開沈惕的手,站在兩人中間。

  「剛剛那個人是不是之前遇到過你啊?」他問安無咎。

  安無咎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看起來像是遇到過的,但是很奇怪,當初楊明也是和自己匹配到一起,也不見聖壇把他踢出去。

  而且……

  楊明那個時候好像沒有怕自己怕到這種地步,他甚至還想著復仇,想全盤報復回來。

  可是剛才那個人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已經完全喪失意志了。

  聯想到他身上的數字標記,安無咎總覺得此人不一般。

  難道他們都是某個實驗室里的改造品?還是說,他們都是被投放進來測試的。

  安無咎並不清楚。

  「什麼意思?」一個人的聲音很大,引起了安無咎的注意。

  說話的是那個藍色頭髮的女孩兒,安無咎看向她的徽章——5號梅根。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們超過了他定下來的獻祭指標,那些錢也拿不回來?」

  她面對的也是安無咎不熟悉的面孔,高個子西方男人,徽章上標註著[10號安德魯]。

  安德魯略一點頭,看表情是個禮貌又真誠的人,「我認為是。如果這些獻祭出去的錢會退還給我們,聖音一定會說明的,而且他已經說過,判定勝者的條件就是剩餘的錢,想必給出去的就無法收回了。」

  「這也太黑心了。」

  「也就是說無論總額達沒達到,給出去的錢都不會還給我們,只是一個有獎勵一個沒有獎勵的分別?」老於開口問道。

  安德魯道:「我想是這樣的。」

  這一想法立刻讓場上的局面再次發生變化。

  已經到了這一輪,安無咎對人性已經比過去洞悉太多,這間房間裡的眾人,應當沒有幾個是自我奉獻的類型。

  這場遊戲原本是有一個必勝的不二法門,也極其簡單。

  但真的實施起來就不一定了。

  「既然是匿名的,肯定有人給很少啊。」梅根雙臂環胸,「說不定一分錢都不給呢。」

  藤堂櫻靠在牆壁上,「是啊,這樣子肯定是沒有辦法保證最後金額的。」

  「這總不會是聽天由命的運氣局。」老於說。

  沈惕熱衷於攪亂整個場子的渾水,「隨便投吧,想投多少投多少。」

  南杉還是一副笑眯眯的老樣子,「其實說得也對,反正是熱身賽,不危及性命,大家不用太著急。」

  「你說得輕鬆。」梅根哼了一聲,「這可跟之前的熱身賽不一樣,之前輸了就輸了,贏了就多一個優勢,可這輪不說輸贏,可能一不小心就虧掉一大筆錢。這些積分可都是我們辛辛苦苦拿命換的。」

  沈惕聳聳肩,「富貴險中求,很正常啊。」

  被眾人忽視的諾亞繞著房間觀察了一圈,又來到眾人圍聚的位置,聲音很輕地說:「哥哥姐姐們,你們不覺得,這裡有點詭異嗎?」

  話音剛落,房間裡四面牆壁上懸掛著的煤油燈竟同一時間晃動了一下,但沒有熄滅。


  安無咎瞥了一眼天花板,祭壇藍色的火光映照著,有如瑩瑩鬼火,將最中間照得發亮,這裡就像是一個稀有璀璨的藍色寶石礦洞,每一個人都因利益走進來,埋藏在這裡。

  眾人的黑影漂浮在上面,竟好像融化成一團似的,模模糊糊,扭曲地攀附著石灰牆壁,像生了爪牙的藤蔓,又像是吞沒月色的海潮。

  這些影子是動著的,如同活物。

  但當他真的抬起頭仰望這片天花板時,影子又變回了影子。

  仿佛他看到的都是幻象。

  看來諾亞已經發現這裡不對勁。

  熱身賽一般都是正式遊戲的序言,一個前兆。恐怕這一場正式遊戲同樣是處在這種詭譎怪異的氛圍中,同樣考驗人心。

  「哪有什麼詭異的?」老於對諾亞說,「別自己嚇自己。」

  他們無視了這個孩子的話,繼續討論著獻祭事宜,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每個人都有不同意見,每個人都以自己為利益中心,尋求最佳方法。

  於是爭論不休。

  「我有點困。」

  安無咎聽到沈惕的聲音,很低,他轉過臉抬頭看他,見他一副睏倦的表情,看起來是有些精神不佳。於是安無咎拍拍肩膀,「你挨著我,靠一靠?」

  他頃刻間就忘了最初自己想要保持距離,不報團不引人注目的目的,索性自己已經是全場威脅最大、信用最低的人,不如隨心所欲好了。

  沈惕聽他說的,先是愣了一秒,然後笑了,揉了一把他的發頂。

  他能看出來,面對這些生與死的考驗,如今的安無咎沒有之前那樣緊繃了。

  「算了。」他笑著說,「希望等會兒的遊戲能有張床,讓我抱著你睡一覺。」

  安無咎心裡想到了與他相遇的第一個副本。

  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

  他故意對沈惕揶揄:「那你一會兒多獻祭一些,讓神保佑你吧。」

  吳悠有些擔心,看起來安無咎並沒有要好好參與到遊戲裡的意思,又一轉頭,上個遊戲裡遇到的那個棘手的周亦珏此時此刻竟然也一言不發。

  想開口問問安無咎什麼想法,突然地,吳悠聽見一個聲音。

  「我有一個辦法。」

  又是之前那個安德魯。他被眾人包圍,「這個辦法一定能讓我們每一個人都成為勝者。」

  「是嗎?」梅根揚了揚眉,「什麼辦法?」

  「其實很簡單,」安德魯的眼神中仿佛都閃爍著正義之光,「我們每一個人都獻祭四千整,總額剛剛好達到四萬八千,每個人都可以獲得五千的獎勵,這樣我們每人還能獲得一千的剩餘,而且同時成為熱身賽的勝利者,大家共享勝利優勢。」

  他說完,其他幾人的反應一如安無咎所料,並不買帳。

  「我還以為是什麼好主意呢。」

  「這不就是平均分嗎?」

  一直沒有說話的周亦珏這時候反倒笑著走過去,「我倒是覺得這個方法不錯。中國人有句古話,不患寡而患不均,只要大家都一樣,就沒什麼意見了吧。」

  吳悠冷哼一聲,壓低聲音小聲吐槽:「你哪會有這麼好心。」

  南杉笑著對他使了個眼色。

  吳悠這才沒繼續吐槽下去。

  沒來由地,安無咎感覺自己正被人注視,於是朝著視線的另一端望去,與一個人的雙眼交匯。

  是那位中年的東方男人,徽章上寫著他的信息——11號,楊策。

  見他轉過臉,楊策不動聲色地撇開眼。

  「這個方法不是不好,」老於對安德魯說,「平均分當然是最正確最合理的,可是每次只能進去一個人,我們每個人都看不到其他人具體獻祭了多少,怎麼保證能人人都是四千?」

  藤堂櫻十分贊同地點頭,「是啊,難不成要靠大家的誠信和定力?」

  「我想大家都是想共同勝利的人,應當不至於在這種時候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

  安德魯渾身都透著一種正義之氣,與這個地方這些人頗為違和,「如果一定要防止這種情況發生,我想……要不然這樣,雖然進去了就是匿名投票,但是如果我們在外面就完成這些工作,只由最後一個人進去將所有的獻祭投入完成,不也是一樣的嗎?」


  方才一直盯著安無咎的楊策這時候開口了,他的聲音很低沉,令人很容易聯想到大提琴。

  「這個做法太冒險了。」楊策說,「大家能夠在彼此的監督下將錢轉給固定的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必然是要進入到這扇門之後的,他會做什麼,會獻祭多少,我們每個人都不得而知,萬一他一時間被貪婪蒙蔽雙眼了呢?萬一他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在那扇門背後做出背叛大家的行為,那麼每個人都要損失四千積分。」

  「是啊。」梅根第一個出來站到楊策這一邊,「大家都不熟悉,怎麼選這個人也很困難吧。」

  「各位,抱歉打擾了,這其中恐怕還有一個問題。」

  安無咎循聲望去,是上次幫助過他們的NPC,他的徽章上寫著他的數字和姓名——12號,松浦守梨。

  「遊戲規則似乎說過,每個人必須要進入祭壇獻祭,如果我們在外面將積分轉給他人,讓他人幫我們進入其中代繳,不知道最後這些代繳的積分是算在原本的持有人手上,還是代繳者的手上。」

  藤堂櫻恍然,「對,這可是大問題,按理說積分轉過去就是別人的了,萬一交了那麼多最後不算在我們的支出,那麼我們就是支出為零,代繳者的剩餘就會是負數,對代繳者不公平。」

  代繳者盡數獻祭,就會成為最末一名,可如果代繳者私藏不交,大家又陷入困境。

  「要不還是自己交自己的吧。」吳悠說,「大不了大家簽個協議,怎麼樣?」

  安德魯深吸一口氣,「各位,我相信你們都想達成最平衡的結果,如果我們每個人都獲勝,後面的賽制也好,優勢也好,大家都可以一起拿,這樣不是很好嗎?」

  安無咎隔著幾個人望著他,感覺就像是看到了最早期處於極端善良的那一面。

  只是眼前這個人,比他更願意散發光明和熱度。

  「我知道你們現在有對彼此的不信任,只要我們過了這一關就好,如果各位願意的話,就簽下協議,不想簽署也沒關係,全憑大家願意。我們每個人都獻祭四千,這樣就是目前的最佳方案了。」

  時間不多,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沒有人應聲。

  周亦珏第一個笑著開了口,「安德魯說得確實很有道理,也發自肺腑,我當然是同意的。」

  「我也可以,四千而已。」吳悠說。

  松浦守梨也應聲向前,「我也同意。」

  漸漸地,一開始反對均分方案的人也鬆動了。

  他們神色各異,但都寫滿心事,腦子轉得快,嘴上應得也快。

  安無咎盯著周亦珏,看他在一群人中如魚得水,偽裝得像極了一個至善至純的好人。

  這場遊戲其實根本算不上遊戲,也無需動太多腦子,只是一個鋪墊罷了。

  獻祭者之中,越是表現得光明正義,越有可能獲得其餘人的擁戴,反之則舉步維艱。

  如果不出現那個匹配錯誤的插曲,安無咎原本也會願意為了同伴挺身而出,為眾人出謀劃策,但現在沒有那個必要了。

  大家一個個同意並上前,擬定協議已經有些來不及,條條框框又得討論一遍,因此大家也只能口頭協定。

  周亦珏回頭,一雙狹長上揚的眼盯著安無咎,「你呢?安先生,像你這樣明事理的人,也一定會同意我們的方案吧。」

  安無咎也回敬他一個微笑,「當然。」

  時間所剩無幾,安德魯又一次強調了眾人團結一心的重要性,然後來到安無咎的身邊,「你是一號,要第一個進去。」

  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將防備心擺在臉上,而是十分熱忱。

  「拜託你了。」

  安無咎點了點頭。

  時間還剩一分鐘。

  待他走後,安無咎與沈惕對視一眼,儘管沒有說話,但兩人都確信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讓吳悠幫忙傳達一下,包括那個人。」

  不遠處的周亦珏看著安無咎對沈惕說了些什麼,然後朝祭壇前的門走去,他的臉上和以往一樣,沒有太多表情,天生的賭博好手該有的一張臉。

  當他站在祭壇前的時候,那扇門轟的一聲關閉了。

  吳悠一直盯著那扇門,直到沈惕拿手指點了點他的肩膀,示意他靠過來。

  沈惕低下頭,低聲對吳悠囑咐兩句。

  「去,告訴你南杉哥哥。」

  吳悠瞪了他一眼,又對他剛剛告訴自己的話感到懷疑,「真的要這麼做?」

  沈惕只聳了聳肩。

  吳悠幾番掙扎,還是轉告了南杉和諾亞。

  他本想連藤堂櫻也一併說了,但她一直在周亦珏那一邊,不得時機。

  安無咎很快便出來了,在外面的人看到他也不好圍上去問,沒想到安無咎自己先開口:「進去之後就會出現一個投影的選項,填進去要獻祭的數量,就可以了。」

  於是其他人也按照順序一個一個進入其中,第二個是老於,第三個是藤堂櫻,第四個是周亦珏……

  直到編號為12的松浦守梨從獻祭室里出來,獻祭遊戲才正式結束。

  「就……這麼簡單?」梅根總覺得怪怪的,感覺這次的熱身賽過於簡單了。

  「應該要公布結果了吧。」老於望向天花板。

  不多時,聖音便如期而至。

  「獻祭結束,即將為各位公布結果。」

  安無咎面無表情,連一開始緊張的吳悠現在都不緊張了。

  「獻祭失敗。」

  聖音宣布的結果令在場眾人譁然。

  「是誰沒獻夠?」老於往安無咎的方向看過來,「是你,對不對!」

  安無咎那張冷漠淡然的臉漸漸地染上笑意,嘴角微微揚起,一副友好善良的模樣。

  「怎麼會?」他語氣很輕,與老於重而篤定的指責形成對比。

  「說好了要獻4000,我當然也是按照約定做了。」

  老於經歷過紅與黑的副本,自然是不相信安無咎的。

  但他沒有證據。

  「聖音!公布每個人的獻祭數量!」

  他的要求得到了安德魯的回應,「沒錯,我們要求公開。」

  但聖音卻拒絕了。

  「規則已經很清楚了,這是匿名獻祭。我只能為各位公開總額。」

  說完,祭壇的上方出現了一個數字。

  竟然只有兩萬整。

  「兩萬?」

  安德魯眉頭皺起,眼中滿是訝異,「為什麼……」

  「一定是有人背叛我們了!」梅根不解,「為什麼聖壇不告訴我們每個人的數量,這不合理。」

  「或許……」周亦珏輕聲說,「這就是給我們的一個教訓吧,讓我們不要輕信於他人。」他嘆了口氣,「沒關係,也就是損失了一點積分,總歸是沒有性命安危。」

  「積分?」老於憤怒不已,轉過身,兩步上前一把揪起安無咎的衣領,「就是你乾的,我知道。」

  安無咎並不惱,「已經結束了。」

  「你!」

  「哪怕我真的沒有給,你想想。」安無咎不慌不忙道,「兩萬,按照約定,最多五個人選擇了獻祭,剩下的七個人都是零。」

  「老於,你要找的,恐怕不止我一個。」

  沈惕一把抓住了老於的手腕,狠狠一握,臉上還是笑著的,「冷靜點,老夥計。」

  老於不得不鬆開了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除了安無咎,他心中沒有其他任何嫌疑人。

  安無咎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垂著的眼抬起,對上安德魯。

  這些早就在安無咎意料之中。

  的確像周亦珏所說的「不患寡而患不均」,但在這種情形之下,大家想要的均並非4000,而是0。

  每個人都付出等價的四千積分,其實是極端情況。

  誰也沒辦法保證他們之中不會出現哪怕一個叛徒。只要這個叛徒出現了,哪怕他只獻祭了3999,遊戲一樣是失敗。

  就算這裡面有人自我奉獻,給出超過4000的獻祭,可也只會是那個不遵守約定的叛徒獲得唯一的勝利,因為只有少交的叛徒才會有更多的餘額。

  越自私,越有可能獲勝。

  在這種勝利條件的驅動下,哪怕大家再善良,可一旦群體裡出現不信任者、不熟悉者的時候,也一定會動搖。


  如果我給了4000,其他人呢?萬一有一個不遵守諾言。

  這4000豈不是打水漂了?

  在這種思想的作用下,這場遊戲註定要走向失敗。

  哪怕眾人之中存在多個奉獻者,願意付出比別人多好幾倍的積分來進行獻祭,可這已經不是第一輪遊戲,這裡的人哪怕再不聰明,也吃過他人的虧,踩過別人使過的絆子。

  老老實實在團隊中遵守諾言,等待著極端情況下渺茫的勝利,可能會因為背叛者白白流逝4000積分。

  而主動背叛其他人,選擇零獻祭,則根本不會損失一分錢,最多不過是當不了勝利者,拿不了優勢。

  但不患寡而患不均。

  我拿不了勝利者,別人也一樣。

  最大的平衡性勝利就是沒有勝利。

  從聖壇宣布規則的時候,安無咎心中就已瞭然。他不發一言,只是想觀察場上其他人的行為邏輯。

  他也很清楚,這場遊戲裡,自己如果遵守諾言付出四千甚至更多,周亦珏也一定會零獻祭,他同樣算準了這些,不可能不選擇背叛。

  而且,他必然會把這份背叛算到自己頭上。

  與其如此,安無咎不如也放棄獻祭,至少不會虧損積分,做實了背叛的罪名。

  不僅是他,他還要其他人也一起選擇零獻祭,減少損失。

  現在能有兩萬的獻祭,安無咎想,安德魯自己應該多給了很多,否則根本到不了兩萬。

  面對他的虧損,安無咎心中並不愉快,或許是因為他很像一開始的自己,又或許是不忍看到一個誠摯的理想主義者漸漸磨滅心中的火種。

  「你告訴給他了嗎?」安無咎問吳悠。

  「說了。」吳悠看向安德魯,「他不同意。」

  他只托吳悠告訴安德魯一句話,全部零獻祭才是這場遊戲真正的解法。

  但他似乎並不接受,他相信人性中美好和值得信賴的一面。

  安無咎只好放手,他在安德魯的臉上看到了失望,掙扎,不平和難以接受,但現實就是這樣,他已經為安德魯指明了一條路,儘管它泥濘不堪。

  「熱身賽結束。」聖音宣告著遊戲的終止,「本輪熱身賽沒有贏家,這意味著沒有任何一名玩家獲得獎勵。」

  「因此,本輪正式遊戲將由系統為各位選擇賽制。」

  說完,祭壇上的火焰霎時間變高,幾乎要燒到天花板,焰心的銀藍色美麗無比,竄動的火舌有如吉普賽女郎舞動的藍色長裙,旋轉,飛舞。

  火焰上方出現兩行血色字樣。

  [團隊賽制,暗隊

  正式遊戲:血月之祭]

  安無咎憑直覺回頭,那原本封閉的牆上忽然間多出一扇窗,結冰的玻璃透出被風雪染灰的夜空,窗欞外高懸著一輪血紅色的滿月。

  「朝聖之旅再次開啟,祝各位旅途愉快。」

  第九卷血月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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