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暗自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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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多久,大屏幕的右側分出一個新的區域,原本空白的顯示屏上出現幾行文字與數字。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是隊伍的籌碼排行。

  每一個隊伍前都有相應顏色的旗幟作為標誌,並且標註了每個隊伍中的人,最末是他們的籌碼總額。

  和他計算的相差不多,安無咎這一隊目前是第一名。

  可看著這排行,安無咎心中始終覺得不安,甚至有些焦慮。

  他想救所有人,就必須拿第一。

  拿第一的勝率很低,他知道。

  「有一件事,我要提前說一下,你們就當我是在打預防針。」

  不知道是出於哪種奇奇怪怪的默契,安無咎一開口,沈惕便知他要說什麼。

  安無咎看著其他人,表情嚴肅,「我有一個很怪的病,可能在某個我也預料不到的時候,會突然變得很奇怪,像是換了一個人,性格會非常惡劣。」

  對早已認識安無咎的幾人來說,已經習以為常,只是對藤堂櫻、諾亞和陳哥而言,這種病就非常新奇了。

  「會變成什麼樣?有多惡劣?」藤堂櫻頗為感興趣,於是不住地追問,「為什麼會這樣啊?那到時候你還記得我們嗎?會騙人殺人嗎?」

  「我不確定。」安無咎只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他如實說,「因為在那個時候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但我記得大家,只是提前說明,以免到時候讓你們感到詫異。」

  「那無咎哥哥不就是分裂的兩個人嗎?」諾亞仰著頭,一臉天真地看著他說。

  「不是的。」安無咎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就算是變壞了,也是我。我會記得你們,也會盡全力和大家一起努力,我們這次要拿第一,必須是。」

  他很難得會說這樣篤定的話,倒讓沈惕覺得有些心疼。

  總感覺,安無咎在把所有人的性命壓在自己的身上。

  「無論如何,大家先去了解一下各個賭局的規則吧。」

  聽到安無咎的話,眾人也應允,大家分別行動,去其他的賭桌邊圍觀。

  鍾益柔是擅長賭局的,但楊爾慈從沒有接觸過這些,所以反而讓她有機會教一教楊爾慈。

  「其實賭博很多時候還是靠運氣,只是偶爾有一些小小的伎倆可以讓你的運氣變好一點。」

  楊爾慈看向她,「小伎倆?」

  「沒錯。」鍾益柔笑了笑,「出千其實算不上很高明的伎倆,只不過很多人愛學,每個人都有僥倖心理,在大賭場這就混不開了。其實反而是心理暗示、錯誤引導,這些更加容易得手,而且沒有被捉住的風險。」

  楊爾慈饒有意味地點了點頭,兩人在一張賭桌前站定之後,她突然問:「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以前在賭場混過?」

  鍾益柔挑了挑眉,「只是打過工而已。」

  沈惕和安無咎一起,兩人繞過馬奎爾所在的桌,徑直走向最遠處的賭桌。

  這張桌子一共有五個參賽,大家的神色都很緊張。

  安無咎站在距離賭桌大約一米的位置,靜靜地觀察他們,除他們兩人之外這裡也站著不少人,有的是籌碼,有的是等待接替下一輪的玩家。

  賭桌上,每個人的身後都懸浮顯示著數字,是他們這一輪下注的籌碼,和之前馬奎爾贏下的一樣,也是五百。

  安無咎看著,忽然間轉過頭,望向沈惕。

  他就這麼靜靜地望著,也不說話,反倒是沈惕覺得不習慣,轉過臉對他抬了抬眉。

  兩人已然有了默契,不需要發問就知道對方的意思。安無咎見了,也沒有隱藏,直接問:「你的籌碼為什麼這麼低?」

  按常理來說不應該如此,沈惕身材樣貌很是罕見,按照美貌是硬通貨的說法,他的籌碼值就不應該低。

  更何況他甚至是熱身賽的勝者,應該還算上來獎勵籌碼猜對,怎麼會這麼少。

  難不成……是和陳哥一樣,欠下的債務也是天文數字?

  可他從未提過自己有債務,看起來也像是孑然一身的樣子,不貪財不圖利,哪裡像是缺錢的人。

  聽了安無咎的提問,沈惕只是聳聳肩,表情沒什麼波瀾,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也不知道。」

  「真的?」安無咎面露懷疑。


  「真的。」沈惕點頭,他想了想,想到了一個有可能的原因,「這個籌碼不是拿一個人的生命值兌換的嗎?或許是因為我求生欲望太低,相應的生存價值也就很低了。」

  「這個理由勉強可以算合理。」安無咎表情認真,雙眼亮亮的,「但是我不接受。」

  這話換一個人說,多少顯得有些蠻橫無理,一個人的求生欲低,還管其他人接不接受。

  但是由安無咎說出口,平添幾分真心,幾分誠懇,還有關切,沈惕不僅不覺得他無理,反而覺得他可愛。

  「知道了。」沈惕手搭上他的肩,「那你讓我想一想,還有沒有別的原因。」

  「那好吧。」安無咎應了一聲。

  搭肩的舉動其實最初也是沈惕半強迫的,但到如今,有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安無咎竟然覺得心安。

  真奇怪,萬一哪天他不在呢。

  想到這裡,安無咎的情緒其實是有一些波動的,很多時候他都冷靜得可怕,就像那隻兔子說過的,他甚至冷靜到無趣的程度。

  但想到沈惕會消失這一可能,安無咎還是忍不住動搖了。

  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天,他恐怕很難留存最後的理智。

  「熱身賽的搖骰子你一局都沒輸?」沈惕沒能在熱身賽和他分到一個小組,一直很好奇,於是便問道,「感覺你狀態挺好的。」

  「輸了一局。」安無咎如實交代,想起什麼又補充道,「不過是他出老千,兩個人聯合起來陷害我。」

  他說這話的樣子像受了委屈的小孩,正向他抱怨,但語氣又十分正經,有種可愛的反差。

  「是嗎。」沈惕說話間帶著淡淡的笑意,「那你喝了懲罰飲料,沒有什麼反應?我看他們可都被弄得暈頭轉向的。」

  「有一點。」安無咎望著賭桌上興奮又緊張的玩家,想到了包間裡的自己,「我當時……感覺看到了很多很多觸手,都在向我伸過來,感覺就要把我裹住了,整個空間裡的所有東西都像是油畫顏料,全都攪在了一起,流體一樣。不過,持續的時間只有一會兒,並不是很持久,也沒有影響我的思考。」

  沈惕發現,這種飲料對其他人的控制力都很強,但對安無咎似乎小了許多。

  難道安無咎果然是不一樣的體質?還是他真的被改造過。

  他和自己一樣,身上都存在許多的疑點,但目前依舊是重重迷霧。

  他們某方面真的很像。

  比如,都缺失了一部分的自己。

  他對安無咎說了自己在樓下喝香檳的事,把那個香檳塔形容得有模有樣,連安無咎這種不喝酒的都有些動心。

  「梅花A。」

  桌上的人正在出牌,賭桌的上方大約3米的位置懸浮著遊戲規則的講解,配以演示動畫,比的是誰先把牌都出完,桌上的玩家還需要分陣營,算是身份+撲克牌出牌的遊戲,哪個陣營先將手中的牌出乾淨,哪個陣營就獲勝。

  在這個桌前還沒待多久,大廳里已經出現了好幾次慶祝音樂,三次里有兩次都是馬奎爾的,剩下一次是周亦珏。

  每一次歡快動聽的慶祝音樂背後,都伴隨著一陣陣慘叫和哭嚎,來自於敗者的活人籌碼。

  這光潔發亮的地磚浸染越來越多的血液。

  能這麼快獲取籌碼,安無咎猜測,他們應該都選擇的比較短而快的賭博遊戲,例如骰子撲克牌比大小和俄羅斯輪盤,否則不會這麼快結束。

  就因為這兩場遊戲,馬奎爾將1500的籌碼收入囊中,他個人排名再上一位,團隊排名也發生變動,向上攀升一名,成為第四名,而此刻的第三名是周亦珏。

  局勢變得極快,賭場中所有人的命運都在瞬息萬變。

  安無咎正望著屏幕,身旁忽然來了一個黃頭髮的男人,很瘦,臉頰幾乎都凹陷下去,表情有幾分畏懼,幾分諂媚。

  對方向他問好,「你不打算參與賭局嗎?」

  安無咎轉過臉,平靜地望了他一眼。

  「你有什麼事?」

  他看見此人的名字,還有他額間的紫色髮帶。

  這是周亦珏組裡的人。

  對方這才開門見山:「是這樣的,我們隊長想讓我來邀請你,他說,你們組的人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賭博,如果輸了,我們願意賠償雙倍的籌碼。」


  雙倍。

  「如果我們答應你,我們輸了,也要付給你們雙倍的籌碼。」安無咎很清楚他們的潛台詞,也非常直接地說了出來。

  沈惕雙臂抱胸,態度明確,笑了笑,「這可不是什麼令人心動的提議。」

  黃毛乾笑了幾聲,連忙將剛才周亦珏教給他的話一股腦倒出來,「當然不止這些,我們隊長現在正比著呢,他沒法親自過來,所以委託我過來跟您商量商量,你們也看到了,馬奎爾那個組現在節節高升,恐怕下一步就是搶了咱們兩組的位置,這個時候我們兩個組應該結盟,先把他這一組的籌碼奪在手裡。起碼要把他們從別的組賭贏的先拿過來。」

  「結盟?」這裡人多,安無咎將他帶到一個偏僻處,發問,「你們想怎麼結?」

  黃毛見有戲,立刻說:「很簡單的,我們一起做局,參加多人賭局,讓馬奎爾也參加,等到他上鉤,我們兩邊合作,贏他的籌碼。」

  沈惕輕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言論,「賭局有贏有輸,立場都是相對的,你們說我們兩組一起贏他的籌碼?怎麼贏?」

  這一點也早被周亦珏料到,他說過,這邊的人一定會這樣質問。

  黃毛一五一十背答案,按照他的吩咐說:「就比剛剛你們二位看的那一個項目,保皇。」

  安無咎已然心領神會。

  那個遊戲可以讓兩個不同組的人分在同一個陣營,這樣,他們的利益就拴在了一起。

  「保皇的賭局不知道你們玩兒過沒有,這個遊戲需要五個人,發四副撲克牌,是分兩個陣營的。」

  黃毛指了指那張賭桌上的演示動畫,按照動畫稍稍講解,「你看,桌上的人按順序出牌,抽中特殊標記的大王和特殊標記的小王就自從成為同一個陣營,大王是皇帝,抽中小王的就是皇帝的侍衛,剩下三個成為革命黨,二打三。」

  遊戲要求玩家按順序出牌,和一般的撲克牌遊戲出牌遊戲差不多,大牌管小牌,大花色管住小花色,按照玩家出完所有牌的順序決定勝負,哪個陣營先就哪個贏。

  保皇派的兩人想要勝利,必須有一個人是全場第一個出完所有牌的玩家,占據頭籌,保皇派的另一人必須在二三四名,不可以最後出完。

  也就是[保保革革革],[保革保革革]和[保革革保革],這三種順序。

  如果革命派的人奪得第一個出完手牌的名次,且保皇派沒有拿到第二、第三,這些情況都視為革命派的勝利。

  除以上幾種,視為平局。

  安無咎轉過臉,直視黃頭髮男人的雙眼,他的眼神不銳利,但會莫名給人一種壓力。

  「你們的意思是,我們在同一陣營,擊垮對方陣營。」

  黃毛略有些惶恐,立刻點了點頭。

  解決完一個問題,安無咎又問:「可你們怎麼能確定,我們一定會在一個陣營。」

  黃毛笑著說:「啊,這個您就不用擔心了,包在我們隊長的身上。」

  待他說完,安無咎陷入沉思,這個方案聽起來很有誘惑力,但實際上漏洞很多,即便他們真的保證可以抽到一組,但之後是否能贏,怎麼贏,都沒有定數。

  尤其遇上馬奎爾這樣擅長作弊的老千,遊戲的結果就更難預測。

  他轉頭,看了一眼其他的賭桌。

  其他賭桌上基本都有荷官在場,如果洗牌和發牌都不由玩家動手,全程荷官負責,這樣一來,馬奎爾出千的機會就小了很多。

  荷官……

  安無咎忽然意識到了這個黃毛說的「包在周亦珏身上」是什麼意思。

  黃毛倒豆子一樣把該說的都說了,但也並沒有直接做出決定的意思,只是又諂媚笑道:「隊長要我跟你說,你們隊伍雖然有像你這樣籌碼值極高的人,但也有籌碼很低的人,這些人就算是你想護著,但勝敗難料,大家都是場上的籌碼,你們不可能一直袖手旁觀。」

  周亦珏是個聰明人,知道拿其他人來拿捏他。

  安無咎當然清楚,就算一直不參與,被反超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只能存活一人,可如果是參加賭局,一旦他們隊伍里籌碼值高的人都受傷,甚至是更嚴重的結果,那些低籌碼值的人也不得不上場。

  黃毛循循善誘,「如果你們事先可以贏得一些籌碼,這樣一來,就算你們後面的賭局輸了,也有多餘的籌碼可以抵上啊,這就不必擔心其他人當籌碼會不會死了,因為你們的手上就有足夠參加賭局的籌碼了,不是嗎?」


  沈惕倒是覺得無所謂,他倒也挺想和安無咎口中的老千賭上一賭。

  雖說如此,其實他心裡很清楚,安無咎和他不一樣,在他心裡,所有的人類都一樣,沒什麼親密或疏遠,就像螻蟻走獸,都有生存下去的權利,也都有隨時喪命的機率,不必強求,儘管這樣的心態多少有些俯視蒼生的意味,但沈惕無法否認,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除安無咎以外。

  但安無咎是完全相反的,對他而言,經過生命中的每一個人都不可謂不重要,他永遠都是盡全力護住每一個自己的同伴,甚至希望對立者也能放下屠刀,儘管善良得有些天真,但他總是會布下謀局完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他不能、也不會把大家的性命當做兒戲。

  想到這,沈惕便也不想任性妄為。

  既然安無咎要保護他們,那他就保護安無咎好了。

  三人矗立於此,還沒商論出結果,誰知同組的陳哥和藤堂櫻急沖沖跑來,臉色很是慌張,還沒說發生什麼,安無咎心下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安無咎快步朝他們走去,詢問道。

  陳哥大喘氣,臉上全是汗,藤堂櫻臉色蒼白,「諾亞,諾亞好像被他們擄走了。」

  安無咎皺眉,「什麼?」

  「被誰擄走了。」沈惕的表情難得十分冷靜。

  「好像是黃組的人,他們戴的是黃色髮帶,我追過去,人就不見了,等我找到他們組其他人,他們、他們都不承認。」陳哥一臉惶然,「都是我,諾亞明明就在我們旁邊站著,她哪兒都沒有去的。」

  「黃組……」安無咎眼色一瞬間冷下來。

  黃毛也跟了上來,湊到他們跟前,趁機大驚小怪開口,「黃色的?那、那不就是馬奎爾他們組嗎?該不會……他們要拿小女孩要挾你們吧!」

  安無咎沒有說話,只聽得沈惕忽然間開口。

  「我同意加入。」

  沈惕嘴角勾起,「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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