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孽、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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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血口噴人!」

  錦寧用足力氣狠狠推開他,氣得唇畔抖索,臉色已經不是用難看能形容的了。

  他竟然是這樣想的!

  他竟然認為她肚子裡孩子是謝容的!

  「你憑什麼誣陷我!我是為了救你才去找的謝容,他……他,我承認我與他被迫有過一些親密之舉,可也僅限親吻觸碰,他並沒有強迫我到那一步,到最後也放了我回到你身邊,我與他之間的糾葛到此就算扯平結束,這些都是事實!我很清楚,這個孩子只會是你的!」

  謝韞靜了靜,似乎是為了強壓下什麼情緒。

  片刻後,他眼裡冰霜稍融,輕按她的肩頭似是安撫。

  「不要急,別傷了身子,」他緩緩說道,「我意不在那,不管是誰的,總歸生下來都是你的血脈,我會當親生子養。」

  錦寧眼珠子都要荒唐地瞪出來,如鯁在喉,又無話可說。

  他就是不信她!說的還挺偉大!

  剛才臉還冷得像寒冰,這是又裝回去了!?

  「可你說扯平結束……」謝韞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

  下一刻,他從袖中拿出張信紙來,拆開在她眼前。

  正是錦寧冒險送出去的那封信。

  而她早有猜想,自那晚折辱般的房事。

  如今看到這封信真在謝韞手中,也不算太過驚慌。

  「你瞞著我主動與他寫信,求他做事之時,將我置在何處。」謝韞垂眼將信紙隨意撕碎,平靜道,「這,便是你說的結束?」

  想來年少時的情意到底是難忘些,哪裡是他能比得上的。

  她當初能淡忘阿弟與他相愛,如今自然能厭了他再與前人舊情重燃。

  他又該拿三心二意的她怎麼辦呢。

  謝韞輕喃。「你為什麼不信我。」

  「你看到了對嗎?你看到我殺了左安。」他俯身逼近,似不解,緊緊盯著她的眼,「可當時為什麼不來問我,你愛我不是嗎?你若愛,為何要瞞著我,向一個外人尋求幫助。」

  錦寧隨著他的逼近,有些窒息,不禁往後退。

  「這個確實是我做的不對,可……」

  她退無可退,猛地坐在了身後矮塌上。

  「嗯?」

  「是為什麼,」謝韞一手按在她身側,一手抬起的臉,溫潤的眸流露出分外傷心的情緒,他聲音嘶啞,「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沒有!」她偏過臉看著別處,「我是被你殺人的樣子嚇到了……你殺了左安,可他跟了我們這麼久,什麼仇恨能讓你這麼下毒手!」

  「我說過,我能活到現在,不敢自稱良善。」謝韞直白道,「他背叛了我,合該死。」

  錦寧便問他:「好,他如何背叛的你?」

  「朝中秘事,你若想知道,我細細講給你聽。」

  「算了,我不想聽了。」朝中事她又不了解,他編謊她也無法分辨,「我只有一個問題問你,你要如實回答我。」

  謝韞點頭。「自然。」

  「湘玉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謝韞輕一蹙眉,似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她不是溺湖而死,和我能有什麼關係?你信中是讓謝容查她,可她不是已經死了?」

  錦寧仔細審察著他臉上神色,卻看不出絲毫異樣。

  她不再多說,也不知是信了沒信,兩相安靜。

  錦寧低垂眉眼,抬手覆在自己平坦小腹,她輕喃:「不管這孩子是誰的,你都會當親生子對待?」

  她這麼說,分明是又變相承認了與謝容行過越軌之事。

  謝韞寬容地點頭說了『是。』

  錦寧抿唇露出個笑:「怎麼辦呢。」

  「我仔細想了想,月初確實同你有過幾回,不過既然你說你有服避子藥,那這孩子多半是謝容的罷,」她歪著腦袋咬唇沉吟了片刻,道,「我與他在一起的十多天裡,嗯……你也知道,謝容身強體壯,需求大,每天都和我做上三四回才夠,這樣一想,不懷孕才怪吧。」

  她還在繼續出聲。

  「別說了。」他溫聲制止。


  輕垂的睫下,眼裡逐漸漫起的血絲卻崩裂猙獰。

  錦寧不以為意,自顧自道:「然後除了你們倆,我還沒和別的男人搞過,所以這肯定是謝容的了。」

  「卿卿。」

  「嗯?那現在算什麼,」錦寧揉了揉肚子,仰起臉,極為認真又輕快地和謝韞說道,「雖然你說你不在意,可我卻不想孩子生下來沒親爹。」

  「這樣吧,不如我們和離,然後我帶著寶寶去找他親爹……」

  「夠了,」謝韞微笑,「我知道你是在說氣話。」

  錦寧無視他,越過人抬步往外走,邊低頭對肚子說,「寶寶,娘親現在就帶你離開這,我們去找……」

  然而剛邁出一步,身旁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不得不停下。

  握著自己手腕的那隻掌心,蒼白,寬大,皮下筋骨猙獰鼓起,瘦骨關節滲紅,顫抖。

  腕骨似要斷裂,她忍痛不發,忿忿與他對視。

  青年面上似有裂痕蔓延破碎,寸寸剝落。

  他切齒地發狠,「你把我當什麼。」

  她心裡發涼。

  『啊』了聲:「看來,我在你心裡真是這樣的。」

  人只偏信自己相信的。

  他不信她一開始的解釋,卻為這些氣言激怒。

  謝韞臉色不復溫和,覆上了層寒霜,那雙狹長的眼陰沉至極,下一刻紅著雙眼將她攔腰生生拖入了床榻,不發一言欺身而上,解下腰帶將她雙腕纏繞捆縛,另端綁在了床頭上。

  自謝容『死而復生』歸來時,便存著、日日壓抑著的疑心猜忌終是破籠而出。

  這期間錦寧並沒有多少掙扎的動作。

  被他弄疼了也沒有吭聲。

  她死死咬著唇不想讓自己軟弱,卻控制不住流出委屈又恐懼的眼淚,看著往日總是溫柔的青年,顯露她從未見過的陰暗一面。

  他跨坐在她身上,微涼的指,似冷血毒蛇蜿蜒,掠過她的小腹。

  「孽、種。」

  青年恨恨地嘶聲咒罵。

  分明前不久還道『當親生子對待。』

  「記得你曾說過,不想要孩子。」他由上的姿態低眼看她,平靜道,「既如此,便用個對身體傷害最小的法子趁早解決。」

  錦寧心口仿佛被針扎過一般刺痛。

  她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那張面容,忽然理解了虐戀神劇里男女主為何總是誤會不斷,兩三句就能解釋清楚的話怎麼也講不明白。

  「不,我要這個孩子。」

  「為什麼。」他冰冷地質問。

  「或許那時候只是不想和你生,可這不是你的,就想了。」她自暴自棄地說,亦存著些惡意,自己受到了委屈質疑痛苦,往對方身上狠捅刀子好像能獲得一些扭曲的快感。

  一起痛苦才對。

  謝韞僵硬了下,臉色驟然更沉,身上的血液騰騰翻湧出戾氣,緊盯著她的臉,幾番緊咬牙關最終只逼出一字,「好……」

  赤紅的雙目閃過水意,他略狼狽地偏了些臉,「你若想要,我可以容你生下。」

  總歸是謝家血脈,也流淌著他的一半血緣。

  不過生下來也不會放身邊養的,否則他一定會忍不住掐死。

  「可你若再敢提一句和離,去找謝容……」謝韞冰冷的手撫上她細白脆弱的頸項,手指發顫,最終還是擦拭去她臉上的濕淚,眼神陰鷙,一字一句冷道,「除非你親手殺了我,否則除了我身邊,你哪裡也別想去。」

  錦寧又冷又俱,又覺得可笑。

  他能容她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卻偏不信她身心的清白。

  謝韞到底是愛她,還是不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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