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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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公爵的臥室房間內,居然真的有一間密室!

  剛才發現的一系列證據讓這件事蒙上了一層陰影,所有人稍稍平復情緒後,一個挨著一個,慢慢地走進去。

  這間密室和喬安、顧斯焱之前在樓下碰上的密室不一樣,他們之前無意闖入的更像密道。

  而這裡,則是一個隱蔽房間,房間裡有家具擺設,書桌、書櫃、椅子、沙發,甚至還有一張床!

  「你們來看這個,這上面有我們所有人的信息!」喬存希指著牆說。

  牆上有一面書寫板,板上用吸鐵石貼著他們每個人的照片,照片旁是他們的出生年月,身體健康狀況、人際社交狀況、學歷情況,甚至還有其他的一系列詳細的信息。

  其中,喬女兒和已經死了的謝明星的照片上用紅色水性筆畫了個圈,打了個大大的叉,旁邊又畫了個問號。

  而其他人,則分別有不同的黑色水性筆標註。

  比如顧醫生、易律師、蔣老二的照片旁寫的『考察』兩個字。

  而孫老大和喬老么的照片旁,則寫著『暫棄』兩個字。

  這個『考察』和『暫棄』一定都是有意義的,但是光從字面意思,卻很難推斷出來。

  喬安和其他人一樣,站在照片前看了許久,摸不到頭緒。

  只能繼續尋找其他線索。

  這時候,他們發現在這間密室的唯一的那張床,有古怪。

  床尾的地板上,用黑色的顏料畫了一個類似於六芒星的圖案。

  在六芒星的每個星星的尖角上,則擺放著已經燃盡的六根蠟燭。

  這個圖案和上面擺放的蠟燭越看越奇怪,看上去就好像是……

  喬安:「這是某種法陣?」

  她腦子裡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種可能,脫口而出。

  聽到喬安的話,其他人的臉色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變化,一些之前忽略的細節,好像逐漸清晰。

  喬安這時發現,這張單人床的兩側地板上,似乎還有東西。

  屋子裡燈光很昏暗,她拿出手機打開手機電筒,蹲下來。

  當手機電筒的燈光照在地板上,喬安這才終於看清那上面到底是什麼。

  已經乾枯的血跡,順著床側地板上的凹槽,一直往下流,流到了……

  她看向床尾,發現那些血跡最後都順著地板上的凹槽,匯集到了床尾的法陣上。

  所以那個法陣看起來模糊又詭異,並不是單純用黑色顏料畫成,而是沾染了某個受害者的鮮血!

  喬安:「你們來看,這裡有血,血匯集到了那個法陣上。這裡之前,應該躺了一個人,被……放血了。」

  她指著地上的血跡,手機燈光照亮給其他人看。

  喬安的推測讓這間逼仄昏暗的密室里的詭異感加重。

  有人被綁在這間床上,還被放血,怎麼聽都覺得……詭異恐怖啊。

  其他人也蹲下來,果然發現床的兩側地面都有血跡。

  易辰光甚至主動躺到那張單人床上給大家演示,剛好他躺下後,兩隻手垂下來,就在血跡起始的方向。

  「之前被綁在這裡的會是誰,他是我們之中一個,還是其他人?」喬安問。

  孫高明摸了摸下巴,「應該不會是我們之中的人,這裡的血,這樣的血量,很多啊。而且我們被綁在這放過血,沒道理自己不知道。除非……」

  「除非是被催眠了?」喬安說。

  顧斯焱不贊同:「又是法陣又是催眠,你們可能把事情想得太複雜。」

  喬安想了想,或許也是,這些元素太多,節目組應該不會安排這麼難。

  不管怎麼樣,現在在公爵的密室里發現了一個詭異的法陣,還有奇怪的血跡,再聯想到他們所有人都在同一天出生,怎麼想怎麼覺得這跟某種邪術有關。

  就好像是電影裡經常演的那種,可能是獻祭,可能是通靈。

  大家又仔細搜尋了房間,再沒有發現什麼其餘有效的信息,正準備出去。

  「等一等。」孫高明叫住大家,他發現其中一面牆好像是中空的。

  他又敲了敲,「這道牆後面有東西,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打開。」


  大家折返回來,繼續搜索,喬安找到了書桌後的一個凸起,按下去後那道中空的牆壁自動開了。

  眾人對視,再一同進去。

  原本以為通過那道牆,會發現新的房間,沒想到穿過去後卻是……

  喬存希:「我們怎麼到這了,這是書房。」

  他們現在就站在書房內,其中一道掛著壁畫的牆後,正通往剛才那個密室。

  顧斯焱:「這是好消息,至少我們現在知道密室是怎麼構成,那個兇手又是怎麼作案。」

  顧斯焱說的對。

  如果公爵的臥室、密室、書房是想通的結構,那麼案發時這裡就並非一個密室。

  兇手殺了公爵後,可以藏身在密室,甚至可以從密室出去再混入人群。

  然後這時候,喬安醒來看到公爵死了,一定會尖叫引來其他人。

  「兇手故意從里鎖了門,然後把這裡偽裝成一個密室,就是想誤導我們的調查方向。」孫高明補充道。

  喬安:「所以,兇手也是故意在茶水裡下藥,這樣他就可以在行兇後有足夠的時間離開現場,製造不在場證明。」

  所以喬安出現在書房,或者哪怕不是喬安是其他人出現在書房,都會變成兇手栽贓嫁禍的對象。

  孫高明同意喬安的分析,他說:「既能在你們的茶水裡動手腳,又熟知古堡密道的人,就只有……這裡的管家?」

  這一通分析下來,情況就很微妙了。

  孫高明:「糟糕,他已經跑了!」

  喬安:「不可能是管家,節目組一開始就說了,兇手就在我們7個人之中。而且,管家出現是因為我觸發了隱藏劇情,他出現的時候,謝明星正好遇襲,所以不可能是他。」

  這麼說,也對。

  謝雯雯遇襲的方式和公爵一樣,這應該是一起連環兇殺。

  大家又沉默了,明顯感覺又繞進了死胡同里。

  喬存希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推理環節。

  所以他就在書房裡東看西看,甚至又去檢查了一遍公爵的屍體。

  「你們快過來,我有新發現!」喬存希突然激動大喊。

  眾人回頭,都愣了一下。

  他居然把公爵的上衣全扒了下來,那具可憐兮兮的假人,現在就光著上身,脖子上還插著一把刀具,被他拿起來搖晃。

  眾人:「……」

  喬存希:「你們快看,看這裡,他的內肘兩側有兩個刀口,血液都凝固了,剛才裡面的血是死者的!」

  喬存希發現了什麼!

  大家沒想到,他們之前翻找死者屍體的時候居然錯過了這麼要緊的證據。

  主要是眾人都是第一次參加這種節目,檢查屍體的時候就是看了腦部、手腳和脖子上明顯的傷痕,誰也沒有想到要把死者的衣服全扒下來,仔細檢查他的上半身。

  眾人都湊過去仔細檢查,公爵內肘上的刀口,非常細小精密,如果不是血液凝固了,可能都不會注意,甚至說是針孔也不為過。

  這樣一來,事情就詭異了。

  喬安:「如果裡面的血是公爵的,他究竟想幹什麼?」

  這棟古堡的主人就是公爵,而且從其他信息看來,公爵生前是個十分強勢的男人。

  他是花花公子,娶了几子,養情婦,決定著自己孩子的出生,還有私生子,而且御下極嚴。

  這樣的人,不可能被人綁在密室的床上放血。

  喬安抬起眼,眸光閃爍:「除非他是主動獻血!」

  喬安的推論,提醒了其他人。

  易辰光皺眉:「我聽說過一個傳說,是關於這座古堡的。聽說,這裡住著一個公爵,他永遠年輕,永遠不老。在月圓之夜,他會吸收一位年輕人的鮮血,然後獲得永生……」

  顧斯焱:「這個故事,我也聽過,就在鎮上聽人說起。聽說,那位公爵,是位血族。」

  孫高明、蔣樂、喬存希和喬安卻面面相覷。

  很顯然,他們四人沒有聽過這個傳說。

  顧斯焱:「這是鎮上的傳聞,你們從來沒去過小鎮,沒聽過實屬正常。」


  而顧斯焱和易辰光,都來自於小鎮,所以他們聽過這個傳聞。

  喬安這時候想起來:「我記得,昨晚案發的時候,有提示。當時提示說,這起謀殺和古堡里一個久遠的傳說有關,你們還記得嗎?」

  那時候,就是廣播裡的系統聲音傳來的這個提示。

  但是當時剛剛案發,這句話一帶而過很多人都沒在意。

  顧斯焱:「我記得。」

  喬存希說:「我也記得,當時我還想是什麼傳說。」

  其他三個人,卻對這句提示沒有印象。

  不過不要緊,至少證明喬安沒記錯。

  所以現在,所有信息都指出這棟古堡里有個流傳許久的傳說,和永葆青春有關,甚至還可能和血族有關,喬安甚至聯想到了德古拉和他的城堡。

  「可是現在,公爵已經死了,他並沒有永生。」易辰光說。

  是啊,公爵都死了,就死在他們面前,完全就跟這個傳說不符。

  除非……

  喬安:「除非死的不是公爵!」

  「臥槽,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喬存希叫嚷。

  一旁的孫高明和蔣樂眼底划過震驚。

  顧斯焱臉色沉重:「再檢查一遍屍體。」

  大家又重新檢驗那具屍體,但是結論並沒有改變,這就是公爵的身體。

  死的人就是公爵。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沒有想到結果,眼看離最後投票時間已經所剩無幾,大家只能先下樓再討論商量。

  下樓的時候,蔣老二再次絆了一下,差點滾下樓梯,幸好被其他人拉住。

  孫老大問:「老二,你有心事?今天絆了好幾次。」

  蔣老二:「沒有沒有,是鞋子不合腳。」

  喬安走在後面,因為這句話所以把注意力放到了蔣樂的腳上。

  蔣樂這兩天真的連續走路絆腳,昨天他就說是劇組給的鞋子不合適,可是喬安現在從後面看,他的鞋子看起來並沒有不合腳的情況。

  是心裡有鬼,所以注意不集中?

  正這樣想著,顧斯焱從喬安身邊走過。

  看到顧斯焱,喬安突然想到了什麼。

  她沒跟隨其他人下樓,反而把顧斯焱拉到一旁。

  顧斯焱:「有事。」

  喬安點頭:「顧醫生我問你,你說公爵的腿腳有問題,經常要你打針止痛。他的腿,傷得很重?」

  顧斯焱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問這個,但還是依據自己掌握的信息說:「是,一到下雨天就會疼痛難忍,平時也行動不便。」

  喬安:「怎麼個行動不便,完全不能走路?」

  「那倒沒有。」顧斯焱說,「可以杵拐杖走路,有點跛腳。」

  就是這個!

  喬安雙眼亮了一下,她要找的信息就是這個。

  喬安立刻把她的猜想跟顧醫生說了,聽完喬安的話,顧醫生也覺得她的分析有道理。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內,他們又秘密通知了已經完全排除嫌疑的喬存希。

  到晚上8點前還有20多分鐘,剩下的六人聚集在餐廳內,準備最後的投票。

  兇手的作案手法他們推演了大半,密室也發現了,甚至還想到了傳說。

  但是卻總差了點什麼重要證據沒有抓住。

  雖然剩下每個人都有作案的動機,但是又似乎每個人的作案動機都跟密室里那個詭異的法陣無關。

  就在這時,廣播裡傳來系統提示,他們還有最後20分鐘找到真兇。

  就在這時,喬安、喬存希、顧斯焱三人互相遞送了眼神。

  下一秒,喬存希忽然靠近蔣樂。

  「二哥,你這個外套挺好看,脫下來給我試試。」喬存希忽然去扒蔣樂外套。

  蔣樂眼神慌了一瞬,「你自己有外套,扒我外套幹什麼。」

  喬存希笑:「就想穿二哥的。」

  他力氣大,又是動作演員,胖乎乎的蔣樂根本不是他對手。


  三兩下就被喬存希搶了外套。

  還沒來得及搶回來,一旁的顧斯焱忽然開口:「蔣老二,你肩上有血跡。」

  蔣老二下意識回頭看右肩,喬存希這時候突然按住他的左手。

  顧斯焱按右手。

  就在旁邊的喬安立刻上去,拉起蔣老二左側衣袖。

  當蔣老二左手的衣袖被拉起來,一個清晰的紅色血印出現在他的左手內肘側。

  還沒弄明白形勢正準備全家的孫高明愣住了。

  一旁的易辰光也露出微訝的表情。

  原本劇烈掙扎的蔣老二,在那一瞬間停止了掙脫。

  顧斯焱當即拉起蔣老二的右邊袖子,果然,右手內肘同樣對應的位置上,也有一個血口。

  孫高明:「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蔣老二和公爵的手臂內側都有同樣的血口。

  而根據他們在密室里找到的線索,這兩個血口就是他們本人躺在那張單人床上,放血所成。

  易辰光:「蔣老二,你在故意隱瞞放血的事。」

  對,他一定在故意隱瞞。

  要不然,如果他只是單純的受害者,剛才在密室就會說了。

  「是,我故意瞞著你們。」蔣老二忽而冷冷地笑了。

  他那張演習慣戲劇的臉,這一刻卻堆起陰沉的笑,讓人心裡發毛。

  孫高明有點受不了地捂著心口:「所以……你就是兇手!你是兇手,你殺了父親!」

  不對,如果是他殺了公爵,為什麼他手上會有那個印子。

  喬安:「不是他殺了公爵,而很可能是公爵殺了二哥。」

  孫高明、易辰光回頭:「什麼!」

  喬安示意喬存希拿出證據。

  喬存希拿出手機,遞給他們看:「老二總是絆腳,還說鞋子不合穿,但是喬女兒發現他腳上的鞋子是合腳的。所以,懷疑他心裡有鬼,或者……是因為曾長期不良於行,換成健康的雙腿反而不習慣行走。再加上密室里有那個奇怪的法陣,所以,她大膽猜測蔣老二和父親換了身體。我剛才拿密室里的陣法到網上查過,有一個神秘的組織曾用這個陣法進行過靈魂轉移儀式。雖然照片拍得有點模糊,但是上面的圖形看起來是一樣的。」

  喬存希的手機上出現的圖片,模糊的很,但是卻能隱約看出那個六芒星每個星角上放置的燃燒著的蠟燭。

  和密室里的法陣非常相近。

  「靈魂轉移?」孫高明聽到這話,下巴都快掉下來。

  節目組腦洞也太大了吧。

  但是仔細一想,好像又合理。

  易辰光這時候靈光一閃:「我明白了,照片牆上因為謝明星和喬女兒是女性,所以首先被排除在靈魂轉移的對象外,她們的照片被劃了叉。孫老大和喬老么照片旁寫的『暫棄』,是因為公爵不準備用他們交換身體。至於我、顧醫生還有蔣老二,我們三個照片旁寫的『考察』,也就是我們被選作了他的目標。蔣老二手臂有血口,這個儀式跟放血有關,他就是兇手。」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所有人都把票投給了蔣老二。

  不管昨天的0.5票如何分配,到了今天,每人手握一票的情況下,蔣老二逃不掉了。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八點的鐘聲敲響。

  系統公布結果:「恭喜客人成功猜到兇手,真兇就是蔣老二,也就是惠靈頓公爵。」

  喬安:「猜對了!」

  喬存希興奮抱住孫高明:「哈,這期節目也太嚇人了,幸好最後對了!」

  易辰光臉上也帶著喜色,下意識想和人擁抱,看到隔壁的顧斯焱,兩個人的臉都沉了一下,分開。

  蔣樂苦兮兮地舉起手:「我這個角色也抽得太坑了太坑了,我在密室里發現那個放血的法陣我就頭皮發麻,發現事情不對了。」

  孫高明:「老蔣,你知不知道自己是真兇?」

  「不知道啊!我就拿到了人物設定,安排我三不五時要摔一下,發現其他人對公爵不好要暴怒甚至要衝上去爭吵動手,然後就是手上的傷,儘量不要讓別人看到。」

  蔣樂也是第一次玩這種遊戲,還是兇手。「我越玩越心驚,嚇死寶寶了。」


  蔣樂大呼害怕,作為不知道自己是兇手的兇手,真是玩得一路心驚膽戰。

  而其他人這時候回憶蔣樂的演技,的確是處處有難度。

  這時候,系統音終於開始復盤,替大家揭開所有謎題。

  原來,惠靈頓家族一直有一個永葆青春的秘術,那就是尋找在8月8日這天出生的人當作人體器皿,轉移自己的靈魂,得到永生。

  這是一個幾乎失傳的邪術,卻被惠靈頓家族的祖先找到。

  惠靈頓公爵,或者其實是已經活了超過五代的惠靈頓公爵,就是靠著這個方法不停的維持永生。

  8月8日這天出生的人很多,但不一定人人都適合,也不一定每個都讓公爵滿意。

  後來他發現,利用自己的孩子似乎是更有效的方法,這樣的成功率更高。

  當然,也可以找一些社會精英,或者外貌高大帥氣的男人,比如易律師和顧醫生一開始都是他的目標。

  至於女人,只是以備不時之需,最下乘的選擇。

  因為這個邪術必須在每四年一次的8月8日的晚上8時實施,公爵最近不良於行而且右腿疼痛已經等不到下一個四年,所以他在今年把所有適合的人選都召集到了古堡內。

  最終,公爵決定,用在他看來對他最冷淡,也最理想的身體,也就是他的工作狂二兒子當作『替身器皿』。

  公爵提前準備了一種一吃就暈的藍色小藥丸,藥暈了蔣老二,在把拖到密室的床上,放血。

  這個儀式需要兩個人交換身體的人,鮮血融合,所以公爵提早已經放好了自己的血。

  他計算過暈迷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就約了喬安來書房,再用藥迷暈喬安和他自己本身。

  當8點的鐘聲敲響,靈魂互換,蔣老二身體裡的迷藥也早已消失。

  清醒後的公爵,直接從密室出來,殺害了裝著蔣老二靈魂的曾經的自己。

  然後,他將現場偽裝成一個密室,從密道逃離,再用蔣老二的身份重返現場。

  這就是,一切的答案。

  至於後來,他發瘋一樣指責孫老大,指著喬老么,甚至和喬老么扭打,則是因為到了那時公爵才發現,他選擇殺害的是全家真正唯一一個對自己好的兒子。

  相比他一開始因為私心保護沒有選擇孫老大和喬老么,這個家裡,只有蔣老二才是真正孝順的好孩子。

  因為知道自己的情婦謝明星和小兒子偷情,他計劃殺了他們。

  甚至,此刻的公爵已經瘋狂,不僅要殺謝明星、喬老么,還要殺了孫老大、喬女兒、私生子易律師,甚至顧醫生。

  殺戮已經降臨在這棟受詛咒的古堡。

  ……

  這期推理綜藝終於到這裡結束,因為抓到了兇手,後面的兇殺案便沒有發生。

  作為獎勵,付導宣布,殺青後請大家去酒吧嗨皮,然後集體在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回國。

  喬安:「付導,我還有事,就不參加大家的聚會了。」

  付導:「幹嘛不參加啊,大家一起才熱……」

  話沒說完,就見喬安微微偏頭,向他指了指後面等著的人。

  退場後已經換了便裝的陸錚等在劇組外,他穿著黑色的長款大衣倚在車邊,深秋的季節有落葉從半空一片片旋轉落下。

  付導磕絆了一下,覺得自己又被塞了滿口狗糧。

  「行行行,你去去去!」他對喬安揮手。

  喬安笑笑:「那付導,下次拍攝再見啊,我先走了。大家辛苦了。」

  喬安禮貌地向其他人道別,才轉身朝陸錚小跑而去。

  聽到動靜,陸錚轉過臉,深邃狹長的黑眸在深秋的夜中顯得特別亮。

  他大步朝喬安走來,順勢脫下大衣,披在她肩頭。

  喬安:「我不冷。」

  他極其輕地「嗯」了聲,卻依舊將大衣披在她肩上,右手牽著她,往車邊去。

  喬安的手被他緊緊裹住,雖然指尖還有些涼,但是心裡都是暖的。

  陸錚帶著喬安驅車離去,車尾燈在黑夜中留下虛影。

  付導對著已經看不見的殘影嘖嘖,「真恩愛啊。」


  他混圈多年,是真的沒見過哪對明星夫妻私底下能這麼恩愛的。

  有的夫妻在節目和公眾場合恩恩愛愛,下來了,各玩各的,或者爭爭吵吵。

  不像喬安跟陸總,眉眼裡都是恩愛。

  「既然這麼恩愛,在家相夫教子,就不該在這個圈子裡混。」顧斯焱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付導身邊,他也自言自語道。

  付導皺眉:「你這說的什麼話,女明星多的是結過婚繼續發展事業的,你這樣小心別人批評你男權啊。」

  顧斯焱神色冷淡:「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付導:「是是是,我知道,你就是想說喬安業務能力不行,只能混綜藝圈,這樣沒前途還不如早日回家帶孩子唄。」

  付導不能算最了解顧斯焱的人,但到底認識多年,知道顧斯焱的為人。

  其實顧斯焱說這句話大概是另外一種關心方式吧。

  比如曾經也有跟顧斯焱一起合作的花瓶女明星,有家世背景,或者嫁的好,他就當面勸人家早點回家帶孩子,別出來演戲。

  他嘴毒是毒,有不認同對方演技和業務水平的意思,但是也有另外一層的『好意』。

  顧斯焱其實是想說,小心兩頭都沒撈到。

  後來,那些沒有演技的女明星,年紀大了美貌衰減,既無法繼續在圈內拿到女主角色,又因為長期忙於事業夫妻間相隔太遠,丟了家庭。

  顧斯焱當初毒舌,其實就是早看透花瓶在這行是青春飯,待不長久,還不如回去維護家庭。

  可是他的這份『好意』,付導不贊同。

  「不說喬安演技水平怎麼樣,我告訴你啊,我堅決擁護真巧CP,你別想咒我真巧CP!」

  誰敢說喬安和陸總要掰,真巧CP粉頭子付導第一個不答應。

  顧斯焱:真巧CP,那是什麼?

  於是,收工後和大家一起聚餐完的顧影帝,回到酒店後上網查閱了真巧CP。

  在網絡的科普中,不但知道了什麼時候真巧CP,還知道了易巧CP。

  知識量突飛猛進啊。

  ……

  喬安和陸錚坐私人飛機回到雲城時,林安安主演的《嘉熙後宮》已經播放到第20集。

  劇中林安安所飾演的楚氏,就將在這段時間已從少女時期過度到了寵妃時期。

  而同時,喬安有份參演的《明熹傳》也終於定檔,將在下周正式上星首播。

  她回來了,正好可以參加劇組新劇首播前的一系列宣傳。

  只是,還沒來得及參加第一期的宣傳,陸家這邊就出事了。

  喬父喬母兩人找不到喬安和陸錚,不知道通過什麼門路居然鬧到了陸家老宅那邊去。

  現在兩個人帶著喬安哥哥的孩子,就在陸家老宅門口鬧,把老太太都驚動了。

  喬安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保姆車上,準備參加新劇的宣傳。

  丁露休假回老家明天才回來,這時候是葉郁跟著她。

  葉郁:「別管宣傳了,趕快去陸家。你爸媽真是拎不清,怎麼能把這種事鬧到陸家老太太眼前去!」

  喬安父母鬧出的醜事,一開始就被陸錚按下來,沒過陸老太太耳目。

  無他,不管老太太之前再怎麼喜歡喬安,但如果知道孫媳婦家是這種亂七八糟的情況,老人家思維總是比較頑固的,誰曉得會不會因為喬父喬母和喬志傑反而覺得喬安也不好。

  未免產生不必要的牽扯,那段時間,陸錚特意安排老太太去山上吃齋念佛、休養生息。

  誰能想到,他不過前腳剛陪著喬安去趟國外,喬家父母就有能耐鬧上門。

  而恰好老太太就在這天回老宅,碰了個正著。

  喬安也知道這個時候只能先放下工作,她只能先給劇組請假,再打給陸錚。

  這時候,陸錚已經接到消息,正從公司往回趕。

  兩人說話,在陸家老宅外見面。

  喬安的保姆車這時候已經在繞城高速上,開到陸家老宅一路暢通無阻,比從市區出發的陸錚早到一步。

  這是她從穿過來之後,第一次到陸家老宅。


  也是她,第一次見那位傳聞中對她極好的陸老太太。

  換了之前,喬安內心還不會有太大波動,但現在,她和陸錚的關係不同。

  在陸家也感受過陸老太太對她的好。

  老太太之前不在雲城,她和陸錚說好,等老太太回來便正式見面。

  誰知道,這次見面會來的這樣突然和提前。

  喬安到的時候,宋嫂已經等在了老宅外面。

  看到喬安,宋嫂連忙上去:「太太,您快進去吧,您父母在裡面鬧得太難看了,我看老太太臉色很不好……」

  剛才給喬安和陸錚通風報信的就是宋嫂。

  喬安心裡磕噔了一下,但面上還是維持平靜。

  「我知道了,謝謝你宋嫂。」越是危急的時候,喬安的步子反而走得越穩。

  她今天要上宣傳,已經做了造型,頭髮挽起來,穿白色一字肩連衣裙,外面是珍珠粉的外套,即俏麗又大方。

  喬安剛進陸家老宅,就聽到她那位父親喬政的聲音傳來。

  「哪有結婚不通知父母的,我們不知道這件事,這個婚事就不能算數!」

  「我管不了那麼多,喬安也是我們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沒有被你們輕而易舉就娶走的道理!不想離婚也可以,拿五億當彩禮,我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不能那麼容易就嫁給你孫子!」

  喬政的聲音,從空曠的走廊里傳來,那麼清晰又那麼諷刺。

  上一次見面時,喬安還覺得在她的家人里,喬父是唯一一個知道收斂的人。

  現在看來,所謂的收斂也只是沒到撕破臉的時候。

  無恥的人永遠無恥,他們並不知道什麼是收斂。

  喬安化了淡妝的臉一點點沉下去,眼角眉梢都是冷意。

  她快步繞過走廊,進入客廳。

  守在客廳門口的中年男人本來想攔住喬安,看清她是誰,恭敬道:「太太,稍等。老太太不許任何人進去,我幫你通報一聲。」

  喬安淡淡點頭:「多謝。」

  她不認識對方,但猜出那應該是陸家老宅的管家。

  管家進去後,喬安聽到他說:「老太太,太太來了,就在外面。」

  「喬安?她怎麼來了。」這是陸老太太的聲音。

  喬安正準備進去,卻聽到下一秒,陸老太太的聲音傳來:「不許讓她進來,你告訴她,我不想見她,讓她走。」

  已經準備往裡走的喬安,呼吸微滯。

  老太太這是生氣了?

  可是來不及讓喬安多想,客廳門的對開大門突然從內被拉開。

  門內,喬母那張滿是淚痕的臉出現。

  喬母:「喬安,媽的寶貝閨女,你可算來了!你快進來、快進來,快跟陸家老太太說清楚……」

  喬母扣住喬安手腕,就往裡拽。

  前不久他們見面,明明才鬧得不歡而散。

  後來在網上的輿論戰更是魚死網破。

  可就是這樣,喬母再次見到她,卻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恬不知恥地叫她『寶貝閨女』。

  喬安毫不猶豫甩開喬母。

  比喬母略高半個頭的她垂下眼,目光冷漠,不帶一絲情分:「我在媒體面前已經說的很清楚,除了每個月必須的贍養費,你們兩位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們覺得喬志傑一個人在警局呆著還不夠的話,我可以送你們進去跟他團圓。再不走,我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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