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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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一夜兇殺心計,余舒當晚竟沒有做一個噩夢,一覺睡到天亮,這全要歸功於薛睿最後的調戲,只不過她一點都不感謝他就是了。記住本站域名

  早飯吃的簡單,大廚子不肯開伙,老闆娘趕鴨子上架,熬了一鍋甜粥,余舒讓侍衛到街對面去買了十幾籠肉包子。

  「大哥你說,牛二會想什麼辦法同外面的人取得聯繫?」余舒一手撕著包子,坐在大廳一扇窗子後頭,看著樓下街市,試圖分辨哪一個路人像是寧王府的探子。

  薛睿道:「昨天掌柜的便說廚房柴火不夠了,我答應了讓人今天出門去採買,叫他列出個單子,守在外面的人會逮著這個機會的。」

  「唔。」

  兩人吃了早飯,又回到薛睿房中,打發時間。

  有兩個侍衛奉命到街上採買,中午回來,上樓復命。

  「回稟大人,咱們上街以後,就有人跟著,沿路打聽了收柴賣炭的地處,過了兩條街,就有人引路,咱們照著大人的吩咐,買來的東西,沒有仔細檢查,就送到了後廚。」

  「做的不錯,下去盯著,看到牛二進了廚房,再來通知我。」

  「是。」答話的這個侍衛,就是昨天早上給余舒帶路的那個,名叫陸鴻,是東門左戍衛的一個小統領,七品的武將,這一次奉了皇命聽從薛睿調遣,帶來了兩伍侍衛,都是能打能殺的好手。

  薛睿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將他叫到房裡,讓他選了兩名心腹,將牛二兇犯的嫌疑告訴了三人,只是隱瞞了寧王的部分,為使他們信服,還將余舒的身份搬了出來——

  「你們在安陵城走動。耳風靈通,應該知道女算子能斷生死,我這次請她來沛縣,就是卜算周御史的死因,得知犯人正是這酒樓里的大廚子,人頭我也找到了,就在地窖的菜罈子當中泡著,你們先不要聲張,這殺手背後另有指使者,我猜他接到了命令。今晚就會有所行動,到時候你們就埋伏在我房間四周,一旦他動手。就將他活捉,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這麼膽大包天,敢在天子腳下,派殺手暗害欽差性命。」

  陸鴻三人素也知曉薛睿的神探名聲。再加上一個能斷生死的女算子,自是深信不疑,對他言聽計從。

  薛睿做好了安排,只等著牛二自投羅網。

  ......

  午後,陸鴻匆匆上了樓,敲開薛睿房門——

  「大人。牛二藉故溜進了柴房,在裡面待了好一會兒,才抱著一堆柴火去廚房燒水做飯了。」

  薛睿與余舒對視一眼。後者為前者的未卜先知而感慨,正如他先前所說,只一夜,寧王的指令就到了。

  「不必管他,等到入夜。你安排好人手,隨時聽我調遣。」

  陸鴻領命退出門外。

  薛睿站起身。拉開牆邊站立的衣櫃,拿起隨身攜帶的佩劍,抽出劍鞘,兩指輕彈,劍鋒寒光一閃,輕輕嗡鳴。

  余舒一看那便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劍,稍一恍神,是想起了她送給景塵的那一把破舊生鏽的古劍。

  她之前沒有留意,薛睿竟也是會用劍的。

  薛睿將劍身仔細擦拭了一遍,塞回劍鞘中,就掛在了床頭。

  余舒看著他小心謹慎的動作,昨天晚上一晃而過的那一點不安,又冒了出頭,她猶豫著,出聲道:

  「要不然,我再為你卜一卦吧。」

  薛睿回頭,「嗯?」

  「我這次過來帶了仿太清鼎,還有醍醐香。」余舒道,「乾爹幫我檢查過,那香丸中的藥材,沒有毒性,可以使用。」

  「知道牛二今晚要對你動手,我可以用六爻卜出吉凶,看看你是否順利殺的了他。」

  薛睿目光閃動,笑道:「不必浪費那東西,我必了結他性命,無虞。」

  余舒看他自信滿滿,不好再說什麼,想想也罷,有陸鴻他們在一旁幫忙,薛睿還能受傷不成。

  .......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眼,天就黑了。

  晚飯是牛二下廚做的,一桌好菜,余舒卻沒動一口,不是怕牛二在裡頭下毒,只是因為薛睿晚上要冒險殺人滅口,她沒什麼胃口。

  飯後,余舒待在薛睿房裡,遲遲不說離開。

  一直到外面街上響起了敲更聲,薛睿才道:「你回房去吧,我熄了燈等他,早點休息,關好房門,聽到打鬥聲也不要出來看熱鬧。」


  「.......」

  「怎麼,不想走?」薛睿看她磨蹭的樣子,玩笑道,「那就別走了,你若不害怕,就在房裡躲著,看我怎麼拿下他。」

  余舒眼睛一亮,「可以嗎?」

  她還真不情願走,留下薛睿在這裡等一個殺人犯來砍他,要她回房睡大頭覺,她睡得著麼她。

  薛睿深深看了她一眼,慢慢收起了笑容,環掃屋內,就指著內室牆角擺放的一隻半人高的衣櫃,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你躲到柜子里去,藏嚴實了,這樣我才放心,你沉得住氣嗎?」

  余舒瞧了瞧那柜子,沒多猶豫就一口答應了:

  「這有什麼,我藏好了就是。」

  薛睿笑了,抬手摸了摸余舒耳鬢,溫聲道:「那你就陪著我吧。」

  兩人說定,薛睿就將屋內屋外的燈都熄滅了,拉著余舒坐在床頭,低聲說話:

  「先不用著急,過上半個時辰,等那牛二以為我睡了,你再躲進衣櫃裡去。那牛二練的雖是外家功夫,但是耳聰目明,你稍微有點動靜,他便能聽得一清二楚。」

  「好。」

  他只是握著她的手,沒有更逾越的舉動,兩人身陷在黑暗中,西窗月光透過紗紙,照到一雙相疊的身影朦朦朧朧。

  就這樣,余舒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剛有一絲困意,身邊的薛睿就站了起來。

  「阿舒,你躲起來。」

  她立刻就精神了,被薛睿牽引著走到衣櫃前面,打開櫃門,鑽了進去,仰頭看著薛睿模糊的身影,隨著櫃門合嚴,消失不見。

  櫃門外傳來他的叮囑聲:

  「我沒叫你,千萬不要出來。」

  余舒輕應一聲,背靠著冬用的枕頭,蜷縮在悶熱的衣櫃中,還用一手捂住了嘴巴,免得呼吸太大聲。

  薛睿將櫃門關好,轉身走到床前,摘下佩劍,倒提在手上,腳步一輕,無聲走出了臥房。

  打開房門,向兩邊走廊上埋伏的侍衛打了個手勢,一腳踏進了對面的屋子。

  蹲在房樑上頭的一個侍衛奇怪地小聲問道:「頭兒,怎麼薛大人進了余姑娘的房間?」

  「問那麼多做什麼,犯人是練家子,當心他潛進來察覺了,噤聲,屏氣,」

  陸鴻輕斥一聲,握緊了腰刀,就想起來白天薛睿背地裡交待他,留意牛二是否向送菜的兄弟打聽余舒住哪一間屋。

  當時他不明白薛睿的用意,這時,卻有一點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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