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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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梁藥唱得五音不全,一首歌沒有一個音在調子上,但在場的觀眾還是很給她面子地鼓掌,笑著吹口哨起鬨——

  「藥姐威武!」

  「唱的真好,藥姐好樣的,再來一首!」

  「哈哈哈笑死我了!」

  ……

  「真的這麼好聽嗎?」梁藥聽到掌聲這麼多,被吹得有些飄,她是真的喝多了,頭腦發暈,眸光瀲灩,笑得嫵媚而不自知,「那我就再來一首好了,這首叫作……」

  她還沒說出歌名,手中的酒瓶就被抽走了,一愣,轉頭,看到了楚晝面無表情的臉。

  少年神色冰冷,漆黑的眼眸沉沉不見底,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麼,他直直看著她,嗓音又低又啞,「你鬧夠了沒有?」

  「你……」梁藥努力眨了眨眼,她不僅意識模糊,視線也開始模糊了,看不怎麼清他的臉,只能隱隱看出一個英挺的輪廓,和一雙寒涼的眼。

  好熟悉。

  「你是誰啊?」她笑吟吟地湊近他,睜大眼,似乎是想看清楚,「怎麼那麼像楚晝?」

  楚晝沒想到她會主動靠近,呼吸滯了一瞬,垂下眼,看著她泛著紅暈的臉頰,輕輕道:「我就是。」

  「怎麼可能,」梁藥不信,「他現在肯定在我妹旁邊,怎麼會在這兒?」

  「你一定是假的!」她說著,手大膽地去掀他衣服,「我記得晝晝小腹上有顆痣,我要檢查一下。」

  楚晝臉一僵,立刻抓住她蠢蠢欲動的手,忍不住磨了磨牙,心想她真他媽欠收拾。

  原本很生氣的,可看她這個樣子,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想掐死,又捨不得。

  他的手削瘦有力,掌心熱度很高,燙得梁藥有點難受,她使勁掙了掙,沒掙開,就隨他去了。

  梁藥半闔著眼打了個酒嗝,總算消停了下來,腦袋昏昏沉沉的,順著他抓她的這股力,一頭撞進了他懷裡,像是醉死了過去。

  楚晝下意識抱住她軟綿綿的身子,有點沒反應過來,他還什麼都沒做呢,她就這麼醉過去了?

  吃瓜群眾見好戲落了幕,遺憾地收回視線,又各自玩各自的。

  那廂,王芹芹見梁藥落入了楚晝手裡,表情沒有過多擔心,反而有些玩味,津津有味地嗑瓜子看好戲。

  她就知道他們剪不斷理還亂。

  羅穆看到楚晝要背著梁藥離開,也沒有過激的反應,就如他答應梁藥的那般,他已經不會再糾纏她不放了。

  倒不是怕了楚晝,而是他深刻體會到了梁藥心裡真的沒有自己。

  「小子,我勸你不要陷得太深。」

  羅穆點了根煙,對著楚晝的方向吐了一口霧,聲音淡淡的,「我認識她這麼久,我可以很準確地告訴你,她沒有心,不會愛上任何人,和你也只是玩玩而已,不,連玩都說不上,頂多就是幫妹妹追男人。」

  楚晝腳步微頓,神情並無變化,只是身上的氣壓又低了低,他頭也不回地背著梁藥離開,未留隻言片語。

  他們走後,一個小弟小聲問羅穆:「老大,不對啊,我看藥姐對他還是有點意思的,剛剛借酒消愁也是為了他吧?」

  「用你說!」羅穆拍他腦門,心情極度不爽,「當我眼瞎看不出來啊?」

  「那你剛剛為什麼那麼說?」

  「靠,我失戀了,報復一下情敵都不行?」

  「……」

  楚晝背著梁藥回她家,因為離得不遠,他讓司機先回去,想親自送她回家。

  說來說去,也只是想和她待得更久一點罷了。

  喝醉的小姑娘懶洋洋地趴在他肩上,閉著眼睛,又翹又長的睫毛像羽扇般覆蓋住眼瞼,肌膚白得幾近透明,她呼吸淺淺,嘴唇微張,呼出的熱氣輕輕落在了他脖頸處,一呼一吸都帶著難言的誘惑。

  楚晝目不斜視,頸部卻繃得很緊,熟悉的玫瑰清香久違地縈繞著他,鑽入鼻間,滲入心臟,無孔不入。

  而攪亂了他一池春水的人正沒心沒肺的睡大覺,絲毫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罪孽深重。

  楚晝腦中不斷浮現羅穆說的那些話,臉色陰沉,忍不住低聲問身後的人:「你真的沒喜歡過我嗎?」

  「一點……都沒有嗎?」


  梁藥眼皮微掀,迷糊配合一句:「誰啊?」

  「……」楚晝懷疑她在裝醉。

  他面無表情道:「我。」

  梁藥:「你誰啊?」

  楚晝忍了忍,「楚晝。」

  梁藥遲鈍地「啊」了一聲,「你說的是妹夫啊。」

  「……」

  「也是我兒子,二狗子。」

  「……」

  「雖然他挺多身份的,」梁藥湊近他耳朵,神神秘秘道:「但我還是挺喜歡他的,你別告訴他啊。」

  楚晝一怔,她說得這麼自然,讓他都分不出是哪種喜歡。

  不過聽她妹夫妹夫的叫,想也知道不是那種喜歡。

  楚晝面無表情地想。

  背上,梁藥嘀咕了一些醉話後又睡了過去。

  楚晝走進她家小區時,忽然想起來她好像已經從這裡搬出去了,雖然過程他知道得不是很詳細,但她應該是不想回來的。

  可他又不知道她現在住哪。

  楚晝沒有過多猶豫,轉身,打算把她帶到自己家去,卻正好碰到了放學回來的梁雯。

  「姐、姐姐?」梁雯看到楚晝時愣了一下,馬上便發現了睡在他背上的梁藥,連忙擔心地走過去,「她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楚晝不著痕跡退後一步,和她保持距離,淡淡道:「她喝醉了。」

  梁雯有些驚訝,第一次見姐姐醉得這麼厲害,「那趕緊把她背回家,讓她好好休息吧。」

  楚晝腳步沒動,似乎有顧慮。

  梁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苦笑一聲,「放心吧,你很久沒來我家可能不知道,我媽已經不在家很久了。」

  她說完轉身,似乎是在前面給他帶路。

  楚晝遲疑時,聽到梁藥難受地嚶嚀一聲,似乎頭很疼,他不再猶豫,背著她跟過去了。

  梁雯帶他們回家,讓楚晝把梁藥抱到自己房間。

  梁藥的房間空了太久,床都沒鋪,不適合休息。

  楚晝打量了屋裡陳設,發現比上次來時冷清了很多,很空曠,確實沒見到梁母,梁遠國好像也沒回來。

  他上了個廁所回來,看到梁雯在給梁藥餵水,梁藥已經醒了,似乎還認出了梁雯,醉眼朦朧地問:「妹、妹妹嗎?」

  「嗯,是我。」梁雯放下水杯,扶著她躺下去,「姐,你好好休息吧。」

  梁藥卻抓住她的衣角不放,斷斷續續道:「那、那個,關於妹夫,我有話想問你。」

  「什麼?」梁雯不由瞄了一眼楚晝,他就只是靜靜站在門口,靜靜看著梁藥,身體倚在門框上,沒有進來。

  梁藥糾結地皺著眉,「你是不是沒照顧好他啊?」

  梁雯愣:「啊?」

  梁藥睜大眼:「你沒發現嘛,他瘦了辣麼辣麼多!」

  梁雯:「呃……」

  「你肯定沒有仔細看我給你的注意事項!」她念叨著,「妹夫這個人很麻煩的,怕黑又怕吵,晚上睡不著,還喜歡挑食,這個不吃那個不吃,特別難伺候,而且他神經又敏感,動不動就要哄,跟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似的……」

  梁藥很明顯還沒完全清醒,說起話來有些語無倫次。

  「那個,姐,你別說了……」

  梁雯見到楚晝的臉色越來越黑,拳頭捏得很緊,整個人看著特別恐怖,不由咽了咽口水,她現在有點怕楚晝,看到他就跟看到他們兇巴巴的教導主任一樣,讓她有些拘謹和不自在,對他有著幾分敬意。

  她都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麼喜歡上他的。

  「不,我就要說,你都必須記得!」梁藥喝醉後任性得不得了,「他腸胃不好,你不能給他吃冷或辣的東西,平時多熬點薑湯給他喝什麼的……」

  梁雯:「……」這算是另類的秀恩愛方式嗎?

  「梁雯,能麻煩你出去一下嗎?」楚晝站直身體,沉聲道。

  「哦,好。」梁雯也沒想當電燈泡,很快起身離開,把房間讓給他們。

  「哎!我還沒說完呢,別走啊!」梁藥猛然坐起身,朝她伸出了爾康手。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另一手握住了,那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手指細白修長,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指腹處有薄繭,溫熱,寬厚,是男人的手。

  梁藥輕怔,抬起眼,這才注意到房間裡還有另一個人,高大清瘦的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深邃,情緒不明。

  楚晝輕輕坐在了她旁邊,垂著頭,漫不經心地捏著她的手問:「還記得我嗎?」

  梁藥直直看了他許久,蹦出一句:「啊,妹夫,你也在啊。」

  話落,掌心一痛,少年語氣變得危險,「你再叫一句妹夫試試?」

  梁藥叫得果斷又迅速,「妹夫!」

  「……」

  楚晝看著女孩桀驁的眉眼,彆扭的表情,還有誘人的紅唇,心想自己真是對她太好了,好到都讓她忘記自己是誰了……

  他抓住她的肩頭,低下頭,親上了她的唇。

  「唔!」梁藥睜大眼,條件反射地推他。

  楚晝竟順從地離開了,雙手捧過她的臉,額頭貼著她的額頭,黑眸緊緊盯著她,啞聲問:「還敢不敢亂叫?」

  梁藥又氣又不解,「可你就是妹夫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是梁雯……」

  話沒說完,楚晝的臉又壓了下來,這次還伸了舌頭!

  「……」

  梁藥嘴都被親腫了。

  「還叫不叫了?」楚晝親了她將近十分鐘,才好心地放開她透氣,抬起頭問。

  梁藥氣得臉通紅,雙頰酡紅如桃花,張口就是:「妹夫妹夫妹夫妹夫妹夫……」

  楚晝臉色徹底沉下去,手捏起她的下巴又親了上去,這次不是淺嘗輒止,也不是溫柔纏綿,而是比以前更加用力和激烈的深吻。

  不,應該說是咬。

  梁藥感覺到了疼,別開臉不停掙扎著要躲開,可腦袋被楚晝的手牢牢固定住,完全逃不了!

  濃濃的血腥味在兩人唇齒之間蔓延開來,他咬了她一口!

  這刺激得梁藥清醒了一點,微怔,近距離看著少年陰鬱的臉,他眼角微紅,動作發狠,就像是一頭暴躁的獅子在自己地盤上做標記,暴戾又陰冷,完全背離了平常的高冷禁慾形象。

  梁藥有些茫然,反而沒掙扎了,頓了頓,主動探出了舌尖。

  楚晝一僵,微微睜大眼,這還是她第一次回應他。

  他一時忘了動作,唇瓣一涼,他們的唇分開了,然後楚晝感覺到脖頸被抱住,女孩湊過來,輕笑著貼在他耳邊撒嬌,聲線清脆柔軟,聽得人心都化了。

  「晝晝,咬輕點,好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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