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重生者判我有罪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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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隊伍走得極緩,天上的月兒跟著緩慢行走的隊伍,若於水面輕搖,輕靈愜意。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清虛真君這一行隊伍走得極慢,他們分明屬於同一陣營,此刻卻幾乎都低垂著頭,沒有一絲交流。

  誰能好好交流?

  時隨事易,他們現在滿心苦澀,皆想著自己這一邊的人咎由自取,原本,大家都是同門,就該合在一起抵抗秘境,卻偏偏要做那樣的事。當初是他們強,東風壓倒了西風,現在是否又成了現世報?

  這些修士們想著生死和道義的界定,腳步沉重而緩慢。

  白黎也在隊伍之中,她的肩膀有些疼,是因為還沒好好處理。但是,此刻白黎顧不得自己的傷,她敏感脆弱,對大家的情緒分外敏感,尤其是,她察覺到清虛真君的情況也不好。

  白黎忐忑難安,擔心自己在師尊心中的印象不好了。

  她得挽回一下,白黎如一隻輕巧的百靈鳥,圍在清虛真君身側,她柔柔道:「師尊,我還記得好幾種妖獸的弱點,一會兒我就去把它默寫在紙上,傳遞給大家。」

  清虛真君頜首:「你辛苦了。」

  白黎聽自己的師尊這般夸自己,比吃了蜜還甜,她又道:「這一次雲師姐雖然得逞了,她拿走那些妖獸的屍體,雖然整體的防禦力會上漲,如果她來偷襲我們,倒是一件難事,但我們也不必害怕。」

  白黎笑著獻寶似的道:「之後我們殺了其餘妖獸,也把妖獸的屍體拿來當作防禦法寶,也就不用怕雲師姐會像我看到的那樣殺害大家了。」

  白黎一副純善的表情,像是真為了大家好。

  她一雙妙目暗暗勾著清虛真君,清虛真君還什麼都沒發現。

  其餘某些弟子,卻真覺得刺耳。

  她們隊伍之中有一名叫做連頌的男修,這連頌是虞清那一峰的某個弟子,本能地對虞清虞玉兒兩兄妹有好感。

  現在,連頌終於受不了了。

  他站出來,道:「白師妹,你說的那些事情,都沒有根據,未來的事情誰能說清楚。」

  連頌有些為難地道:「以後,這些雲師姐會來殺我們的事情,沒有根據,別亂說吧,否則,白白顯得我們……沒有氣度,還蛇……」

  蛇蠍心腸幾字,連頌沒說出口,因為畢竟白黎還說出了妖獸弱點。

  他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勸誡起人來也不那麼腰杆硬。

  白黎卻不依,到了今天這地步,難道要她改?

  白黎這些日子在隊伍中,過的都是被捧慣了的生活。她給大家點撥妖獸弱點,久而久之,便養出了些高傲。

  白黎現下不滿道:「連師兄,你怎能如此說?我說出這些秘辛,也是未雨綢繆,你是要幫別人說話嗎?」

  其餘弟子全都圍攏過來,看著二人吵架。

  隊伍內氣氛凝滯,空氣中的火藥味一觸即發,一根弦繃得緊緊的。

  「算了,都少說幾句。」

  「各自退讓一步罷了,心不齊做什麼都不好使。」

  這些勸聲並沒有阻止白黎,相反,白黎更氣怒了。這些日子,隊伍里傷亡小,難道不是因為她?怎麼他們現在都不幫自己?

  那些弟子只是沒有偏幫白黎,便惹了白黎不滿。

  她不好對所有人發火,便把這怒意傾軋到連頌身上。

  白黎沉了小臉,道:「連師兄,你在我們隊伍之中,我白黎從未說過你半句不是,妖獸弱點,我可有瞞著你?你如今既然覺得我不好,那妖獸的弱點,你也別知曉了,我可擔憂你去通風報信,告知給別人。」

  白黎這話毫不客氣,連頌聽完,臉都漲紅了。

  他冷笑:「好啊,這是又拿不給妖獸弱點來威脅連某?可笑可笑,之前你如此對待破虎劍君我沒管,如今到我頭上,也算是唇亡齒寒,但連某還不至於要仰人鼻息!連某這些日子,難道沒為殺妖獸出力?」

  連頌被白黎高高在上的模樣氣到,試圖尋清虛真君做主。

  連頌道:「真君,師侄這些時日在隊伍內,便一分力沒出?白師妹的確知道妖獸弱點,但若不是我們這些人在前面衝鋒陷陣,憑白師妹的修為,她安能完好無損?」

  隊伍里最好的食物,給了白黎。

  最安全的位置,也給了白黎。


  他們這些人的確不知道妖獸弱點,但也是隊伍中的一份子,現在,全要看白黎的臉色。

  清虛真君見連頌生怒,他也知道自己的弟子不對,便佯怒道:「黎兒,休得胡言亂語。」

  白黎一跺腳:「師尊,徒兒……」

  她不想看到清虛真君對她失望的模樣,經歷今夜的生死,白黎才發現她最在乎的人是清虛真君。

  白黎本就受了傷,又顫巍著身子,清虛真君頓時又心疼起弱者起來。

  他嘆了一口氣:「連頌,罷了,黎兒也只是口舌上多說了幾句,但她心不壞,你們是同一隊伍,沒必要相互攻擊。」

  連頌聞言,心底的怒便壓不住了。

  「口舌上多言就不必管,真君要等她真的拿刀殺了誰才肯管?」連頌氣得頭腦翁鳴,他見清虛真君一味維護白黎,實在是忍不住,他可不是清虛真君的親傳弟子。

  連頌受不了這個氣,一拂袖:「真君,多謝這些日子以來的照拂,道不同不相為謀,師侄就此相別。」

  白黎聽連頌要走,也微微愣神,他怎麼就要走了?

  就這麼點氣都忍不了嗎?

  白黎道:「你可想好了,你離開,妖獸的弱點可不許帶走!」

  白黎此話本想挽回連頌,連頌卻冷笑:「你不必告訴我,我也帶不走。」

  他決意要走,清虛真君更是心中有些顫。

  怎麼連連頌也要走?清虛真君這些日子和雲月璽鬧成這樣,他還能安慰自己是雲月璽本就要入魔,可是破虎劍君、虞家兄妹……那麼多的人離開他,現在,連受過他庇護的連頌也要離開。

  這對老好人清虛真君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清虛真君左手顫了顫:「連頌……你真如此……」

  他目中流露出強烈的不舍,臉上竟然不知何時出現一些皺紋,連頌也瞧見了,但是他對這個真君,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好感。

  他又覺得到底和清虛真君並肩作戰過,連頌做禮道:「真君,師侄實在不想待下去了,望真君成全。師侄從地平洲而來,修道勤奮,但是在真君這裡,勤於修道者不如怠惰修道者,強不如弱,有理不如無理,實在與師侄所修道不同。」

  連頌說完,清虛真君還能再說什麼,只能忍著心痛,讓連頌離開。

  連頌這一走,呼啦啦地也帶了兩三人離開。

  那幾人站出來:「連師兄,我等也願離開。」

  清虛真君眼見著自己的隊伍里離心離德,卻無計可施,他又不能強綁著那些弟子不離開,只能放人。

  他知道自己或許有錯,但真不覺得自己的錯能達到眾叛親離的地步,讓讓師妹,這是大事兒嗎?

  他們怎能如此?清虛真君心內嘆惋。

  這些弟子離開這兒,在連頌的帶領下,倒也硬氣,並未再去找雲月璽他們,只單獨行動。

  一晃便過去兩三日時間。

  雲月璽今日本要去山洞,卻察覺到自己的禁制有異常。

  是慕襄出了事。

  她當機立斷,於星夜急奔,朝慕襄處而去。雲月璽還沒到那兒,就聞到了撲鼻的血味。

  這樣刺鼻的血味,足以引來任何一群妖獸。

  雲月璽手持長劍,隱入林中,她自要先觀察此時發生了什麼。慕襄在合意宗的門派,那麼,是合意宗……發生了事情?

  月色之下,雲月璽只看到了橫七豎八的屍體,既有男子,也有女子。

  他們死時如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景象,俱睜著眼,死不瞑目。

  場上還有其餘站著的男子和女子,也都不可置信地看著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是……慕襄。

  月色下,慕襄輕垂扇睫,在月下如要登仙一般。他身上的青衫已經有一半濺了血,臉上還沒有魔紋,但是雲月璽知道,此刻這人的手臂上,必定滿是妖冶的魔紋。

  薛永道:「慕、慕襄……你怎麼了?」

  溫柔如謫仙的慕襄不笑了。

  他冷冷抬眼:「忘了你。」

  「啊?」

  薛永話音剛落,後腦勺便爆出一團血花。無人敢再看慕襄,慕襄殺完這些人,臉上的表情才稍微正常些,從偏執落向冷漠。


  他也沒管自己身上的血,道:「諸位也看到了,今後,這裡說話的人就是我了。誰再雙修,殺無赦。」

  慕襄從後世回來,是為了自己身為神的職責,天下崩壞,他回溯前塵,便發現是這兒的問題。

  可他是後世的神明,如今他的真身,還是一朵冰蓮,躺在極北雪原,無法被攀附靈智。

  他只能找一個和他靈魂最契合的人,慕襄……不,應該叫他慕昭,慕昭原本不在意這些身份,無論是乞丐、或者是農夫、賭徒、惡棍,他皆願意。

  為神者,既要具有冷漠的心腸,又要在某些時候,必備神的憐憫。

  慕昭拋棄尊榮、身份投身入這裡,對方是一個……爐鼎。

  除了一張臉和他有幾分相似之外,什麼都沒有的爐鼎。

  慕昭到底極有責任心,在融合神魂的日子,他儘量不讓人發現不同,那些媒人的手段,他忍著噁心去學,那些噁心的環境,他忍著不適去適應。

  原本,一切都好。

  他查到了白黎的不同,並且進入乾羅秘境,眼見著事態要好好發展,乾羅秘境崩盤。

  慕昭所在的合意宮,被另一個宗門的人所挾制,男男女女放浪聲色,不知今夕何夕,甚至不避諱他。

  還有無數,覬覦他的人。

  慕昭終於忍不住,他等自己的力量恢復太慢,索性藉助魔力,但是這具身體太弱,連魔力都承受不了多少。

  多天壓抑之下,慕昭殺了那些人。

  並且,那種如影隨形的噁心感還沒消失,如果他解決不了問題,他絕不會回到神軀,便要一直用這種噁心靈魂使用過的軀體。

  慕昭表面冷漠,但是他的眼,完完全全陷入另一種極端之中。

  慕昭不管身上的血,在月下起身道:「有客人來了。」

  雲月璽知他發現了自己,從樹林中走出。

  清影由遠而近,慕昭讓剩下活著的人都暫時離開,才對雲月璽道:「你來了,現在你知道了,人人都有需要變強的理由。我有,你也有,但是你沒我快。」

  這位高傲的神,終於學會了人間疾苦,以這樣慘烈的方式。

  他不知道雲月璽會如何作答,如何看待這個骯髒的自己。現在的場景可真髒,屍體的味道、血的味道、男女之前留情的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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