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成為李仲寓後,李煜躺下做太上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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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李煜:!?(_;?

  李煜不由自主地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瞪大了眼睛,目光呆滯地注視著李弘冀。

  周娥皇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擋,輕輕拍了下李煜。

  李煜回神,愁容滿面,暗自思忖,太子殿下應該不會眾目睽睽之下摔死仲寓吧。

  「孤,抱抱他。」李弘冀的聲音里染上了一絲不耐。

  李煜不敢再推辭,彎腰將襁褓中的嬰兒抱在懷裡,又捧在李弘冀面前。

  李弘冀居高臨下審視著笑得天真燦爛的嬰兒,不著痕跡的觀摩了下李煜的姿勢,僵硬的接過來,頗有些手足無措。

  這便是李仲寓。

  他一目重瞳的六弟的長子。

  蓀歌沒有太多顧忌,揮舞著胖乎乎的小手,可可愛愛的笑著,想給年少有為的文獻太子李弘冀留下好印象。

  李弘冀:仲寓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

  抱了片刻後,李弘冀心想倒也沒什麼特別,便想著放回欄車。

  是他過份猜忌多疑了。

  如此小的嬰兒,他隨意抬手一掐就能掐死。什麼上天庇佑福緣深厚,不過都是太醫的諂媚保命之言罷了。

  察覺到李弘冀的心思,蓀歌的小胖手牢牢的攥住了李弘冀的衣襟,小嘴一扁哭嚎聲起。

  周娥皇、李煜面面相覷。

  李煜訕訕地笑了笑「太子殿下見笑了。」

  「仲寓,仲寓喜歡太子殿下。」

  話音落下,蓀歌有模有樣的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李弘冀眼神晦澀「幾個月的嬰兒便能聽懂人言嗎?」

  李煜、周娥皇:他們也是第一次做爹娘,沒經驗,一問三不知。

  驀地,李弘冀覺得這對爹娘很不靠譜。

  又一連嘗試了幾次,每一次李弘冀作勢放下蓀歌,蓀歌就咧嘴一哭,將衣襟攥的緊緊的不撒手。

  李弘冀一抱,蓀歌就咧嘴傻笑。

  漸漸的,李弘冀起了幾分興致。

  在這座宮城裡,父王冷待他、兄弟畏懼他,叔叔嫌惡他,從未有人如此直白的表露出對他的喜歡。

  是喜歡吧。

  從嘉的兒子喜歡他。

  倒是種新奇的體驗。

  「你可願隨孤去東宮?」

  面對直白的喜歡,李弘冀問的也直白。

  蓀歌點頭,咿咿呀呀說著沒人能聽懂的話。

  見狀,周娥皇面露著急,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寓兒還小……」

  「這裡有的,東宮也可以有。」李弘冀睨了周娥皇一眼,眉宇間的笑意斂的徹底,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疑的決然。

  「從嘉,你意下如何?」李弘冀漫著涼意的視線掃過李煜。

  李煜惴惴不安,下意識想屈從,可在看到周娥皇煞白的臉時,猛掐了自己一把,壯著膽子道「仲寓能討太子殿下展顏,是仲寓的福分,但東宮是太子居所,尊崇之至,恐不合乎禮數。」

  「臣弟有兩全之策……」

  說著說著,李煜的額頭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他是真的怕李弘冀啊。

  怕到日日日日吟詩作賦聽歌賞舞醉心風月,不敢與朝中大臣有絲毫往來。

  可娥皇生仲寓不易,仲寓若生意外,娥皇……

  豁出去了!

  李煜咬牙「臣弟願日日攜仲寓前往東宮給太子殿下請安。」

  李弘冀上下打量了李煜兩眼,漫不經心道「是給孤請安,還是提前熟悉東宮,好將孤取而代之。」

  這下,李煜的臉也白了。

  聲音顫抖「臣弟絕無此意。」

  「東宮乃孤之居所,孤言之有理即為禮數。」李弘冀面無表情地說道「待從嘉何時入主東宮,再議定東宮之禮數吧。」

  「父皇獨愛從嘉,從嘉如願以償不遠矣。」

  李煜愣了一瞬,有些訥訥地道「臣弟不敢。」

  「太子殿下明鑑。」


  李弘冀神色不變,看不出是信還是不信。

  「孤還不至於蠢到明目張胆將仲寓帶去除掉。」

  轉瞬間,李煜的喉嚨仿佛被塞滿了棉花,聲音戛然而止。

  蓀歌忽覺李煜和周娥皇這對受氣包有些可憐。

  不過,轉念一想,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她都被迫從嬰兒捲起了,李煜和周娥皇受些委屈怎麼了!

  她也是為了南唐的未來啊。

  縱觀南唐王室,唯有李弘冀勉勉強強有明君之相。

  扛大旗的人有點兒脾氣也正常。

  於是,蓀歌又心安理得窩回了李弘冀懷中。

  「興許,孤明日就厭了仲寓。」李弘冀撂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蓀歌:看不起誰呢。

  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

  生是東宮的人,死是東宮的鬼。

  殿外。

  秋風瑟瑟。

  李弘冀下意識抬起寬大的袖子虛虛遮在襁褓上,擋住了蕭索凜冽的秋風,也擋住了稍有些灼眼的太陽。

  蓀歌中肯的評價,還算良心未泯。

  她親眼所見的李弘冀,並不是殘暴嗜殺的性情。

  怎麼說呢。

  更像是只擰巴的刺蝟。

  表露出的卻是雄獅猛虎的威嚴凜然。

  刺蝟是不會拔掉背上的刺的,想要觸摸他露出柔軟的肚皮,得先忍受了堅硬的刺。

  擰巴又短命的李弘冀。

  蓀歌伸出蓮藕似的胳膊,慈愛的拍了拍李弘冀的頭。

  仙人撫你頂,結髮受長生。

  說長生誇張了,延年益壽還是可以的。

  李弘冀微微蹙眉,怔了須臾。

  隨後,釋然一笑。

  很多年沒有人撫他發頂了。

  可他不悔。

  不悔在轅門外毫不猶豫下令斬殺敵方將領。

  更不悔拉攏朝臣借軍功迫使父王冊立他為太子。

  「仲寓,孤是你的大伯,是長輩。」

  「長幼有序。」

  李弘冀將蓀歌的手塞回襁褓,不忘揉揉蓀歌的腦袋,強調「孤撫得,你撫不得。」

  蓀歌:孤孤孤。

  呱呱呱!

  說多了誰能分清到底是太子自稱還是青蛙在叫。

  殿內。

  周娥皇的眼淚似斷線的珍珠,簌簌落下。

  李煜張口結舌,想哄又不得其法。

  那是太子殿下啊。

  即便父王不喜,亦不得不立的太子殿下啊。

  「娥皇,太子殿下不會傷害仲寓的。」李煜乾巴巴道。

  「太子殿下不是說明日就厭了嗎?」

  「厭了,就送回來了。」

  周娥皇淚眼婆娑「會嗎?」

  李煜期期艾艾「會,會的吧。」

  「大不了,我日日陪你去東宮看仲寓。」

  「你不怕太子的忌憚了?」周娥皇反問。

  李煜蹙眉「我在東宮門外等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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