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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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4章 要生了

  「還是有辦法的。」盛長柏說道:「只需查清楚白家需不需要往那個方向運送私鹽即可。」

  「也是。」李安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些得等到仲懷回來才能知道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李安便離開回去睡覺了。

  現在信息太少,很多東西無法確定,無端猜測沒有意義,反而會誤導自己的視線。

  第二天,趙策英派出一些人出去明察暗訪,自己則繼續帶人看帳本。

  快到中午的時候,顧廷燁神情憔悴的趕了回來。

  趙策英讓眾人繼續看帳本,自己則帶著顧廷燁去了旁邊的屋子。

  雖然對顧廷燁有幾分懷疑,不過趙策英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關心了幾句,詢問起顧廷燁查探到的消息。

  「殿下,臣有罪!」顧廷燁躬身道。

  「現在不是你有沒有罪的情況,你先把查到的消息說出來,有沒有罪本王自有計較。」趙策英說道。

  「是。」顧廷燁應了一聲,把來到揚州後發生的事情,和他查到的消息講述了一遍。

  白家兄弟確實收買了他名下鹽鋪的掌柜,利用他的鹽鋪銷售私鹽。

  而這些私鹽,都是通州那邊一個程姓鹽商提供的。

  顧廷燁查到這些消息後,便帶人親自趕去了通州。

  因為時間太短,尚沒有查清程家有沒有販賣私鹽。

  不過程家在通州權勢極大,和通州官員都有往來,家裡不僅經營這許多鹽鋪,還有數萬畝土地,家資豐厚。

  除此外,程家在通州欺男霸女,可謂是無惡不作。

  可是因為程家和通州官員的關係,都是不了了之。

  而且程家豢養了許多護院打手,但凡有百姓告他,就會讓人前去報復。

  久而久之,也沒人敢告他。

  「你能確定白家的私鹽都是從他那邊弄的麼?」趙策英問道。

  「臣能夠確認,白家兄弟逃了,但是許多下人都來不及帶走,這些消息都是他們提供的。只是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顧廷燁說道。

  趙策英沉吟一會,說道:「你辛苦一下,現在立馬帶人前去抓人!」

  「殿下,現在抓人證據不夠,通州那邊的官員必然會阻止。」顧廷燁說道。

  「你不是說那個程家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麼?本王此次雖然是奉命查鹽務,但是百姓攔著王駕,陳述冤情,本王總不能不管吧?程家又不是官員,只是一個商賈,本王抓人,難道通州官府還敢阻攔不成?」趙策英淡淡道。

  顧廷燁聞言一愣,很快明白了趙策英的意思。

  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更何況這件事未必是欲加之罪。

  至於有沒有人攔王駕告狀,還不簡單,找幾個人冒充就是了。

  只要把程家人抓了,總能查到問題的。

  程家哪怕咬死了不交代,也找不到證據,但是程家欺男霸女的證據卻不難找。

  光是這些,只要坐實了,程家人就死定了。

  到時候為了保命,自然會交代。

  「去吧,現在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本王,消息肯定瞞不住,你得快一點,本王不想看到人再跑了。」趙策英淡淡道。

  程家豢養了許多護衛,派人悄悄去抓人並不顯示。

  人派的多了,根本隱瞞不了。

  「臣明白,臣這就帶人前去。!」顧廷燁躬身一禮,匆匆而去。

  顧廷燁走後,趙策英又回去繼續看帳本去了。

  到了晚上,趙策英再次把眾人召集到一起,問道:「可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面對趙策英的目光,眾人紛紛搖頭。

  趙策英心裡一沉,雖然帳本一半都沒看完,但是這麼久了,一點問題都沒察覺,繼續看下去的意義也不大了。

  「殿下,臣倒是發現了一些問題。」李安說道。

  李安的話一出,所有人目光都轉到了他身上。

  「子謙發現了什麼異常?」趙策英問道。

  「殿下,臣發覺兩淮鹽場每個月被提走的鹽數量都比較平均。差距都在數百斤之內。」李安說道。


  趙策英聞言想了想,皺眉道:「這有何異常?」

  「殿下,鹽這個東西,有些人家每天吃,但是有些百姓就不一定了。不過逢年過節,總有百姓會花點錢改善生活。就好比過年,一些百姓會買布料做衣裳,會買點肉吃。醋布味道不好,自然也有百姓會咬牙買點鹽。」

  「按理說,逢年過節時,鹽的銷量會高一點,那些鹽商也會多提點鹽。然而臣統計了一下去年一年每個月兩淮鹽場出鹽的數量,每個月的數量幾乎相同,只有數百斤的差距。」

  「兩淮鹽場,是大宋最大的鹽場,幾乎供應了大半個江南的鹽。哪怕不是逢年過節,每個月的差距也會非常大才是,這麼均衡明顯不對勁。」

  很多東西其實都有規律可尋。

  李安發現從帳本記錄上看不出問題,他就沒有繼續盯著帳本逐一查看。

  而是統計了去年各月的出鹽數量。

  任何東西的銷量都有旺季和淡季。

  鹽這種生活必需品,一樣也有。

  但是兩淮鹽場每年出鹽的數量幾乎相同,本身就不對勁。

  趙策英聞言還是沒太明白,他並不懂什麼市場規律什麼的。

  李安見狀,只能解釋道:「殿下,臣打個比方,春夏交替時節,富裕人家,都會做幾身薄衣裳,很少有人會提前存著布料,大多都是到了時節才買的。

  而這個時候,就屬於銷售布料的旺季。

  各家布莊也十分清楚,因此就會提前多備布料。

  不然客人來買,庫存卻不夠,從別的地方調集,一時間也來不及。

  鹽也差不多,那些鹽商到了年關,不可能不知道多備些鹽。

  然而兩淮鹽場在過年前後的兩個月的出鹽量,和往常並沒有差異。

  當然了,這只是臣根據總的出鹽量看的。

  兩淮鹽場供應的地方太多,各地有時候情況不同,總數上看著差異不過也正常。

  可以將各州提鹽的數量匯總看看,若是有差異很大的情況,就說明沒有問題。」

  鹽商買鹽都是直接在各地鹽運使司交錢,購買鹽引。

  拿著鹽引去真州鹽庫提鹽。

  正如李安所說,兩淮鹽場供應的地方太多,光看總量確實有些問題,卻不能確定。

  打個比方說,過年的時候鹽的銷量大,但是一些地方出現天災什麼的,鹽的銷量只會不增反減。

  如此一來,自然會拉低出鹽量。

  統計所有州每個月的提鹽量,若是每州每個月的提鹽量,都維持在一個相對平穩的數字,那麼肯定有問題了。

  趙策英此時也聽懂了大概,也顧不上休息了,吩咐眾人連夜統計各州提鹽量。

  這個工作量就比較大了。

  這些帳冊都是統一記錄的,並不是分開的。

  統計總量好統計,每本帳簿記錄滿了後,都會核算正本帳簿記錄的出鹽總量。

  只需把每個月的帳簿找出來,把帳簿記錄的總數相加即可。

  但若是統計每州每月的堤鹽量,就相當於抽絲剝繭,自然沒有那麼容易。

  十幾個人忙活了一夜都只是統計了大半。

  因為趙策英急著要結果,眾人也不能休息,只能繼續忙活。

  一直到次日下午,才把結果全部統計出來。

  當拿到結果後,趙策英仔細看了一遍,冷笑道:「果然有問題。」

  昨晚聽了李安的解釋後,等天亮後,他就派人前去打聽,逢年過節之時,買鹽的確實要多些。

  平常過節還好說,差距不大。

  真正有差距的就是過年的時候,買鹽的比平常時候多了很多。

  那些鹽鋪的掌柜根本沒在意這些,前去打聽的人一問,全說了出來。

  按照他們的說法,鹽鋪到年關的時候,生意比平常好五成。

  但是他現在拿到的結果,各州每月的提鹽量幾乎相同,差異微乎其微。

  就連一些遭遇天災的州都是如此。

  遭遇天災,百姓生活都生活不下去了,銷量應該比往常更少才是。


  這個道理趙策英還是懂的。

  然而出現天災,這些州提鹽數量都沒有太大變化。

  當然了,也有可能鹽商是把鹽存著的。

  但是據他安排的人打聽到的消息,根本沒有這種情況。

  鹽不利於保存,那些鹽商基本上只會存一個月的量,然後提前半個月補貨。

  所以每個月數量相差不大,顯然是有問題的。

  「諸位都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趙策英說道。

  「臣告退!」眾人忙活了兩天一夜未睡,確實有些扛不住了。

  李安還好,常年練武,如今又是壯年,精力充沛,倒是不覺得怎麼累。

  趙策英把眾人打發走,卻把夏少華留了下來。

  「夏侍郎,看來問題是出在真州鹽庫那邊,本王準備明日親自前往鹽庫看看。」趙策英說道。

  「殿下,未必是鹽庫,臣覺得鹽庫那邊應該沒問題。那裡人多眼雜,問題還是在鹽場那邊。」夏少華搖頭道。

  趙策英仔細一想,頷首道:「夏侍郎說的不錯,本王倒是一葉障目了。」

  「殿下只是一時未分清鹽場和鹽庫罷了。」夏少華微微搖頭,說道:「殿下,溫鐸此人不可信。」

  「本王也想到了,不管問題出在哪裡,溫鐸負責淮南路鹽務,兩淮鹽場也歸他管。問題如此嚴重,他卻好像毫不知情,顯然有問題。不過此人身居高位,沒有證據本王也動不了他。

  此時也不急,知道他有問題,查起來就簡單了許多。」趙策英冷笑道。

  …………

  汴京,繁華依舊。

  並沒有因為徹查鹽務而有任何變化。

  當然了,這只是表象。

  在趙策英出發後,並沒有官員談論徹查鹽務之事。

  趙宗全本以為會有許多人上奏叫停的事情也沒發生。

  反而十分平靜。

  這樣的平靜並沒有讓趙宗全感到高興。

  表面上看著越是平靜,暗地裡卻破濤洶湧。

  趙宗全不相信朝堂中沒有人和鹽務糜爛有關係,相反,有牽連的人應該不少。

  這些人現在沒有反應,只不過在醞釀等待機會罷了。

  朝中的暗流涌動和李家沒有關係。

  李安走後,李家就剩下李南和劉氏還有明蘭和蕊初。

  因為明蘭快生了,一家人都很少出門。

  前兩天明蘭突然感覺肚子有些疼,劉氏還以為要生了,一頓忙碌。

  當時劉氏還派人去盛家那邊通知了盛老太太。

  盛老太太急忙趕來,卻是虛驚一場。

  不過經驗豐富的穩婆都說,生產之日就在這幾日了。

  生孩子對於女人來說,十分危險。

  特別是第一胎,和闖鬼門關一樣。

  盛老太太放心不下孫女,乾脆也不走了,就在李家這邊住下了。

  「你這幾天就要生了,別老是愁眉苦臉的。你家官人隨桓王查鹽務,不會有什麼危險的。」盛老太太安慰道。

  「孫女知道,就是忍不住會去想。」明蘭愁眉不展道。

  因為李安不在身邊,她有臨近生產,心裡有些焦慮。

  她明知道徹查鹽務是桓王主持,李安官職不高,即便出問題需要人背鍋,也輪不到李安。

  但總是克制不住去擔心。

  「以前我生孩子的時候也是這樣,喜歡胡思亂想。放輕鬆些,不會有事的。」盛老太太拍了拍明蘭的手。

  「嗯。」明蘭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丹橘端著參湯走了過來。

  「快把參湯喝了。」盛老太太說道。

  孕婦需要進補,卻不能補的太過。

  這個道理有經驗的老嬤嬤都知道。

  像林小娘當年不停的給衛小娘送補品,想讓她胎大難產,也就衛小娘身邊沒有老嬤嬤,母親也早早去世,沒人跟她說過這些。

  但凡有個老嬤嬤在,都不會中招。

  雖然盛老太太和王大娘子她們都知道林小娘給衛小娘送補品。

  卻不知道送了多少,也不知道衛小娘知道多少。

  而且這種常識性的東西,往往最容易忽略。

  明蘭孕期也克制著沒有進補太多,不過如今臨盆在即,需要補充元氣,只要這樣才有力氣生孩子。

  都這個時候了,再怎麼補孩子也長不了多少。

  明蘭接過參湯,剛準備喝,突然感覺肚子一陣疼痛,原本紅潤的臉色變的慘白,額頭上冷汗直。

  「明丫頭…」

  盛老太太剛開始還未反應過來,正想詢問時醒悟了過來,急道:「快,快去通知穩婆過來,準備好的東西快拿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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