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製番外 :小白龍與唐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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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撼天神君大婚前一個月,點絳樓。

  這裡是中京年頭最久、字號最老的首飾鋪子,賣出來的東西不僅精工細造,常常還附有五花八門的神通,深得女修喜愛。

  不過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地方,人就不會太多。唐方和南霜晚走進來的時候,櫃前只有一位客人對鏡試釵,似是試得滿意了,對掌柜道:「還不錯,包起來罷。」

  她將釵子從烏亮的髮絲中取中,唐方就聽到身邊的南霜晚輕「咦」了一聲,快步上前。那客人聽到聲響回頭,卻是個明眸善睞的姑娘,瓜子臉、小瑤鼻,明艷中又見爽利。

  她也在打量眼前兩人。南霜晚是個溫婉美人,面如芙蓉,生得自是好的,可是和身邊的男子並肩而行,旁人的目光忍不住就往他身上放。

  他其實也沒什麼特別,只不過面部輪廓比一般人深些,鼻子比一般人挺些,眼睛比一般人有神,睫『毛』比姑娘們更長更卷,肌膚也是玉一般的『色』澤。

  這些加在一起,就是個罕見的美男子。難得的是該有的稜角都有,俊逸卻不『奶』油,配上挺拔的身形自有勃勃英氣。

  中京真是個好地方,連男人的成『色』都這麼足。花想容一時微訝,眼神在唐方身上流連不去:這麼漂亮的男人,她走南闖北卻也沒見著幾個,多看兩眼都提神醒腦啊。

  異『性』看待自己的目光,唐方見怪不怪,這時面無表情。

  南霜晚卻覺她盯著唐方的眼神太通透也太明目張胆,心底暗生不快,面上卻輕聲細語:「姑娘,您手裡的釵子,好像是我定做的。」

  「你的?」花想容的目光移到她身上,又看了看手裡的釵子,輕笑一聲,「你想多了。」吩咐掌柜一句,「包起來。」

  這是不把南霜晚當回事兒。

  南霜晚脾氣再好,也被她目中無人的態度氣壞,這時將一枚玉玦放到柜上,原本嬌嬌弱弱的聲音加重了些:「掌柜的你看好,這東西是我的還是她的?」

  這玉玦是點絳樓的標牌,先前定製飾品法器的客人憑它來提取物件。掌柜拿起她的標牌,遞給邊上的夥計:「速去。」

  夥計麻利兒去了,這段時間裡,花想容一手支在柜上,回身打量這一對男女。

  南霜晚只覺她的目光快要黏在唐方身上,心裡有氣,出聲道:「敢問這位姑娘是哪個仙府?」

  她話剛出口,唐方眉心即微微一皺。修仙者陌路相逢要比高下,不打架的話當然只有拼門派。南霜晚出身大宗自有底氣,但中京裡面臥虎藏龍,這位大小姐的做法可不太妥當。

  「這位是……」掌柜正要開口,對面的姑娘出聲打斷:「我山野來的。看兩位氣度非凡,出自哪一名門?」

  掌柜當下吶吶不言。

  她說「氣度非凡」的時候,眼睛只瞅著唐方。南霜晚抬起了下巴:「千秋閣,南霜晚。」

  唐方只淡淡跟一句:「牧雲府。」就沒了下文。

  「原來是千秋閣的掌門千金南大小姐。」花想容笑道,「久仰大名。」千秋閣是中部大派,坐擁七州,都是物產豐饒之地,在中京更有話事權。南霜晚的身份,的確尊貴。

  她一口道破自己身份,南霜晚火氣稍斂,唐方卻望見了她眼底的不屑。

  這種不屑,她甚至懶得掩藏。

  夥計奔了過來,手上只拿著南霜晚的玉牌,向掌柜低聲道:「格子是空的,南仙姑定做的釵子不在裡面。」

  掌柜聽得面『色』一變,望向花想容『露』出為難之『色』。但他話一出口就變成了:「好似南小姐的飾品放錯了……真是對不住三位貴客!今日酉時之前,點絳樓一定將新釵送到南小姐府上,這是我們的失誤,定金這就退回,釵子就當贈予南小姐的賠禮!」

  唐方目光一動。這話聽著誠心誠意,南霜晚也得了免單的實惠,可話底的意思竟然是要把釵子交由對面這姑娘拿走。這隻鳳尾釵即便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可是用料昂貴、做工考究,好歹也有幾千靈石的身價。做買賣的哪個願意賠錢?除非得罪眼前人損失更大。

  「上道兒!」花想容誇了掌柜一聲,抓起釵子丟進錦盒,邁步往店外就走,「後會有期。」

  南霜晚也聽得明白,這時就提起聲量:「站住!那釵子是我的,我只要那支!」那是她的東西,憑什麼要讓給花想容?

  花想容理都不理她,逕直往外走,不想前方有個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光線也堵住了去路。她抬眸一看,是唐方。


  他開口了,聲音很沉穩:「姑娘,買東西還要講個先來後到。」

  他的聲音還挺好聽的,像磁石相擊,多聽兩句能把人心頭火氣都吸走。花想容眯了眯眼:「沒錯啊,我先來,她後到。錢都交了,有問題?」

  掌柜頓時覺得收進來的靈石好燙手。

  「此乃南姑娘所定。」唐方溫聲道,「請你將釵子還給她,點絳樓賠贈的,我相信南姑娘會轉讓予你。」

  南霜晚看他為自己出頭,心中好生歡喜:「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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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想容卻不看她,只豎起食指搖了幾下,對著唐方道:「她求我我都不給。可要是你喜歡,我就送給你了,如何?」

  她目光炯炯,可是臉蛋俏美,邪氣之餘還透著說不出的誘¥~『惑』。唐方面『色』微變,終帶上一點怒氣。

  「唐……」心上人被她這麼調%~戲,南霜晚臉都黑了:「你這女人好不知廉恥!」

  換在平時,管她是誰,花想容早一鞭子抽爛了她的嘴。不過此刻她忽然有些意興闌珊,也懶得多說,逕直往前邁步。

  這姑娘曲線曼妙,該細的地方很細,該大的地方也絕對不小。唐方離她不過三尺,眼看要被她撞入懷裡,臉『色』微微一紅,不由得退了半步。

  花想容眼裡隱隱有笑意浮現,一閃而逝,因為這時候又有個夥伴急吼吼趕進來,手裡捧著一隻錦盒:「掌柜的,這是南小姐的飾物,剛送過來的!」

  廳中眾人都停下動作望了過來,掌柜哎喲一聲:「這是怎麼回事!」

  「今晨新到的紅珊瑚成『色』更好,嵌到釵子上又多延誤了半天時間。」這夥計擦擦汗,他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還在笑道,「還好趕得及。」

  她爭的釵子還真是花想容的!這一刻,南霜晚的面『色』難以言述。

  「來得不早不晚,剛剛好。」花想容望著唐方似笑非笑,「怎麼,還要擋著我的道兒?你要是真喜歡這釵兒就開口,姐姐一定滿足你。」

  「滿足」這兩字說得千迴百轉,勾¥~人得很。唐方趕緊退出半步,給她讓開了道兒,卻用審視的目光看她。這姑娘大概一開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偏不說破,要拿捏南霜晚又逗著他,也不是什麼好『性』子的。

  花想容看他一眼,再看南霜晚一眼,輕嘆一口氣:「可惜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轉身出了點絳樓。

  誰是鮮花,誰是牛糞!南霜晚氣得花容失『色』,夥計遞過來的錦盒都被她捏變了形。唐方卻道:「南姑娘,走罷?」

  她回看唐方,見他面『色』如常,顯然沒將這段『插』曲放在心上,於是趕緊平復心境,重又『露』出溫婉的笑容:「嗯,倒讓你看一回笑話了。」

  「無妨,小事耳。」

  南霜晚回頭去問掌柜,「這是哪位仙宗的?」

  「隱流的白龍仙子。」花想容走了,掌柜的才敢出聲。

  南霜晚臉『色』立變。千秋閣雖然勢大,和隱流比起來又不算什麼了。

  唐方輕聲道:「走罷。」

  ……

  天『色』未晚,唐方就回到牧雲府下榻的客棧。有師弟上來打趣:「師兄,攜美同行的感覺如何?」

  唐方眼皮也不抬一下:「還好。」

  「中京實在富庶,如有可能,真不想回山啊!」師弟笑嘻嘻道,「尤其這裡的姑娘們,千姿百態。」他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唐方笑了笑:「花花世界。」想起南霜晚,就想起下午的小小『插』曲。

  一個月前,牧雲府應邀抵達中京,準備參加撼天神君的婚典。下榻這裡以後,帶隊的敖師叔才找他關門談正事。原來是千秋閣有意與牧雲府結盟,南掌門的千金又格外中意他,兩邊希望盟上加親,最好這趟過來就把婚約定了。

  唐方一下就明白了:「靈石礦脈?」

  「咳。」敖師叔沒料到他看得這麼通透,有些兒尷尬,「南家千金溫婉淑靜,可為良配……」

  唐方不待他說完就道:「全憑師叔作主。」

  敖師叔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將他帶來中京才說起此事,是自己理虧:「方兒,你莫要生氣,這段姻緣也是經過我們仔細考量篩選。」

  唐方眉目沉靜:「師門為我費心了。南家千金很好,我並不生氣。」向他施了一禮,告退出去。

  他不像門中其他同輩兩耳不聞窗外事。大陸動『盪』至此,牧雲府也受牽連,它與千秋閣共享一條超大型靈石礦脈,但是富礦區在人家手裡,經過多年開採,牧雲府這一頭的已近枯竭。千秋閣有意與牧雲府聯手,共享的可不止是靈石礦脈的開採權。這世道,有盟友就是更多一分立世的本錢。

  對於這段聯姻,唐方是真地沒有什麼異議。對他而言,娶誰不是娶?他其實不太在意道侶是誰。

  南霜晚就很是歡喜,這次鼓起勇氣主動邀請他出門遊逛,他也沒有拒絕。

  -----軍情速遞----

  明天是28日,會呈上定製番外的下半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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