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不共戴天
蘇禾苗緩緩起身，那雙布滿血絲的眸子泛起一抹狠厲，凜冽的目光划過幾個土匪，緩緩吐出一個字，「殺！」
不共戴天之仇，還能怎樣？
倒是蔡叔，怎的還猶豫了，這可不是去廟裡做活菩薩的時候！
蔡家駿心頭划過一抹震驚，她竟如此決絕。
本還想著她年齡還小又是女子才多此一問，怕她不敢。
他沒親眼看到那番慘烈的廝殺，更不知道蘇禾苗親手殺了匪首，還割下他的腦袋才扭轉了戰局。
而且幾個土匪此時已無還擊之力，私心來說，他多少有些下不去手。
「殺！」
「殺！殺……」
「給咱們死去的兄弟報仇，殺！」
……
群情激憤，眾人振臂高呼，怒火衝天。
好容易逃出來的幾個土匪，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號哭哀求：
「饒命！饒命啊……」
「我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我們也是窮的活不起了才跑去當了土匪，姑娘、各位大爺，饒了我們的狗命吧！」
……
「住口！」
蘇禾苗怒不可遏，髒兮兮的小臉上凝結著一層冰霜，厲聲道：
「殺人搶糧的時候，你們怎的不說饒了我們的命？如今倒吝起自己的命來了，你們也配！
饒你們不死，我那些躺在地上的叔伯兄弟能回來嗎？臨死前還喊著娘的家壯兄弟能回去見他娘嗎？
若是被你們搶走了糧食，鎮守北七城的十萬大軍要餓著肚子抵抗蠻夷嘛！你去問問北方八城的老百姓，看他們饒不饒你！」
一席話狠狠敲在每一個人心口上，人們的臉上露出悲愴的神情，嗚咽聲一片。
蘇禾苗微微抬起頭，冷肅的目光看向遠處的黑暗，咬牙道：
「不殺你們，無以告慰我死去的鄉親，更無以警戒那些打軍糧主意的歹人！
所以你們不但要死，我還要割下你們的腦袋掛在每一輛車的車頭，讓所有人知道，犯軍糧者，殺、無、赦！」
話音一落，空氣瞬間肅穆。
殺人誅心。
幾個土匪早已嚇得癱軟在地上，面無血色，哆嗦的不成樣子，更有甚者雙腿間滴滴答答的淌下一股黃白的液體。
月亮不知何時從雲中露出，皎潔的月色灑下大地，那一刻她的臉頰好像在發光，清冷孤傲的氣息縈繞周身。
所有人都呆呆的望著她，心頭如潮水般涌動。
……
收拾好馬車，留下兩人帶死去的人的骨灰回鄉，再割了所有土匪的腦袋高高掛在馬車上，眾人重整旗鼓迎著朝陽繼續前行。
耽誤了一夜，蘇禾苗越發牽掛起了相公和姐夫，更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小花龍，為什麼是古樹爺爺來救她，小花龍呢？
她在心中默默念了很久小花龍，也沒有看到他，再叫古樹爺爺竟也沒有回應，心裡不由的沉了又沉。
一絲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蘇禾苗忐忑難安。
錢晨光過來，她才勉強打起精神來跟他說話。
「咱們本來肩挑手抬的，一路上很多人過來問咱們這是作甚，我們說這是給作戰的將士們送的軍糧，大伙兒一下子就熱情起來了，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
錢晨光滿臉感慨的說，「老百姓心裡明白，將士們沒有軍糧吃就守不住北方八城，這不就多了幾輛馬車出來，好在能趕上你們。」
蘇禾苗神色疲倦的點了點頭，「那便好了，多些馬車就能多運些軍糧過去。晨光叔，運糧的隊伍長，你和蔡叔分開前後照應才是。」
「我知道，放心吧。」錢晨光應了一聲，心疼的看著她說，「看你乏的很，睡一會兒吧，禾苗。」
蔡家駿忙道，「此去北七城路途多為鄉道，還算平坦，況且那邊的人怕是早就跑光了……」
蘇禾苗心裡動了動，「大約還要走多遠？」
「咱們耽誤了一夜，再多也不過走一天一夜。」蔡家駿琢磨道，「再看見一座大橋，過了就是北七城了！」
「派去給軍中報信的人還沒回？」蘇禾苗又問道，「他騎馬去的，應該比咱們早一兩天呀！」
蔡家駿搖了搖頭，「還沒消息呢，怕不是在軍中留下了？」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沒底氣，若是按腳程算的話，今日就應該趕回來回話了。
蘇禾苗心裡莫名的緊了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頭縈繞，只是默不作聲。
看她臉色實在不好，一旁駕車的大成不樂意的說，「蔡叔，晨光叔，你倆看著隊伍去吧！她昨晚耗費太多精神倦的不行了，讓她睡會兒。」
倆人知趣的點了點頭，「對對，多睡一會兒才是，那我們走了。」
兩人走後，蘇禾苗疲倦的靠在車頭，微微閉上雙眼養神。
身子倦的很，可心裡卻很精神，像是一根繩子拉扯到了極限怎麼也松不下來。
大成拿了水囊遞給她，「喝些水？出發前燒的土豆在我懷裡揣著，還熱乎呢，要不要吃一個？」
蘇禾苗勉強勾了下唇角，「不想吃……大成哥，不知道為啥我心裡慌慌的，這一路還會遇到什麼事兒嗎？」
「不會的不會的！你安心好啦！」大成使勁兒的搖了搖頭，安慰道，「蔡叔剛才不都說了嘛，前面路途平坦，咱們加快點兒走，怕是用不了一天一夜就能到。」
蘇禾苗軟軟的嘆了口氣，呢喃道，「不知道相公怎樣了……」
大成心頭湧上一抹什麼，胡亂的笑著說，「你可不要胡想嚇唬自己，長安哥一身的本事，何況他還是大將軍的妹婿，就算上陣殺敵也有人護著他呢！」
蘇禾苗苦笑敷衍，「是呀……」
相公那剛直的性子，怎肯讓人護著他？
不過小花龍一定會護著他的，小花龍，古樹爺爺，你們在哪兒呀？
為什麼這麼久都不跟我說話，我好擔心小花龍……
……
車馬行進到下午時分，蘇禾苗招呼眾人停下歇著。
大伙兒趕著餵馬，生火烤土豆吃，又去尋了水源回來，吃飽喝足又要趕著上路，卻被蘇禾苗攔住了。
蔡家駿忙問，「怎了禾苗？」
蘇禾苗抿唇道，「相公說過，吃一塹長一智，咱們上次就是晚上歇著才被土匪鑽了空子的。
這次趁著天黑前讓大伙兒養足了精神，晚上再走一步都不能停，也好避開些什麼。」
蔡家駿恍然大悟，不由自主的嘆了一聲，「你這丫頭！想的甚是周全，倒讓我這個走南闖北的汗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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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蔡叔，怎的還猶豫了，這可不是去廟裡做活菩薩的時候！
蔡家駿心頭划過一抹震驚，她竟如此決絕。
本還想著她年齡還小又是女子才多此一問，怕她不敢。
他沒親眼看到那番慘烈的廝殺，更不知道蘇禾苗親手殺了匪首，還割下他的腦袋才扭轉了戰局。
而且幾個土匪此時已無還擊之力，私心來說，他多少有些下不去手。
「殺！」
「殺！殺……」
「給咱們死去的兄弟報仇，殺！」
……
群情激憤，眾人振臂高呼，怒火衝天。
好容易逃出來的幾個土匪，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號哭哀求：
「饒命！饒命啊……」
「我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我們也是窮的活不起了才跑去當了土匪，姑娘、各位大爺，饒了我們的狗命吧！」
……
「住口！」
蘇禾苗怒不可遏，髒兮兮的小臉上凝結著一層冰霜，厲聲道：
「殺人搶糧的時候，你們怎的不說饒了我們的命？如今倒吝起自己的命來了，你們也配！
饒你們不死，我那些躺在地上的叔伯兄弟能回來嗎？臨死前還喊著娘的家壯兄弟能回去見他娘嗎？
若是被你們搶走了糧食，鎮守北七城的十萬大軍要餓著肚子抵抗蠻夷嘛！你去問問北方八城的老百姓，看他們饒不饒你！」
一席話狠狠敲在每一個人心口上，人們的臉上露出悲愴的神情，嗚咽聲一片。
蘇禾苗微微抬起頭，冷肅的目光看向遠處的黑暗，咬牙道：
「不殺你們，無以告慰我死去的鄉親，更無以警戒那些打軍糧主意的歹人！
所以你們不但要死，我還要割下你們的腦袋掛在每一輛車的車頭，讓所有人知道，犯軍糧者，殺、無、赦！」
話音一落，空氣瞬間肅穆。
殺人誅心。
幾個土匪早已嚇得癱軟在地上，面無血色，哆嗦的不成樣子，更有甚者雙腿間滴滴答答的淌下一股黃白的液體。
月亮不知何時從雲中露出，皎潔的月色灑下大地，那一刻她的臉頰好像在發光，清冷孤傲的氣息縈繞周身。
所有人都呆呆的望著她，心頭如潮水般涌動。
……
收拾好馬車，留下兩人帶死去的人的骨灰回鄉，再割了所有土匪的腦袋高高掛在馬車上，眾人重整旗鼓迎著朝陽繼續前行。
耽誤了一夜，蘇禾苗越發牽掛起了相公和姐夫，更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小花龍，為什麼是古樹爺爺來救她，小花龍呢？
她在心中默默念了很久小花龍，也沒有看到他，再叫古樹爺爺竟也沒有回應，心裡不由的沉了又沉。
一絲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蘇禾苗忐忑難安。
錢晨光過來，她才勉強打起精神來跟他說話。
「咱們本來肩挑手抬的，一路上很多人過來問咱們這是作甚，我們說這是給作戰的將士們送的軍糧，大伙兒一下子就熱情起來了，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
錢晨光滿臉感慨的說，「老百姓心裡明白，將士們沒有軍糧吃就守不住北方八城，這不就多了幾輛馬車出來，好在能趕上你們。」
蘇禾苗神色疲倦的點了點頭，「那便好了，多些馬車就能多運些軍糧過去。晨光叔，運糧的隊伍長，你和蔡叔分開前後照應才是。」
「我知道，放心吧。」錢晨光應了一聲，心疼的看著她說，「看你乏的很，睡一會兒吧，禾苗。」
蔡家駿忙道，「此去北七城路途多為鄉道，還算平坦，況且那邊的人怕是早就跑光了……」
蘇禾苗心裡動了動，「大約還要走多遠？」
「咱們耽誤了一夜，再多也不過走一天一夜。」蔡家駿琢磨道，「再看見一座大橋，過了就是北七城了！」
「派去給軍中報信的人還沒回？」蘇禾苗又問道，「他騎馬去的，應該比咱們早一兩天呀！」
蔡家駿搖了搖頭，「還沒消息呢，怕不是在軍中留下了？」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沒底氣，若是按腳程算的話，今日就應該趕回來回話了。
蘇禾苗心裡莫名的緊了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頭縈繞，只是默不作聲。
看她臉色實在不好，一旁駕車的大成不樂意的說，「蔡叔，晨光叔，你倆看著隊伍去吧！她昨晚耗費太多精神倦的不行了，讓她睡會兒。」
倆人知趣的點了點頭，「對對，多睡一會兒才是，那我們走了。」
兩人走後，蘇禾苗疲倦的靠在車頭，微微閉上雙眼養神。
身子倦的很，可心裡卻很精神，像是一根繩子拉扯到了極限怎麼也松不下來。
大成拿了水囊遞給她，「喝些水？出發前燒的土豆在我懷裡揣著，還熱乎呢，要不要吃一個？」
蘇禾苗勉強勾了下唇角，「不想吃……大成哥，不知道為啥我心裡慌慌的，這一路還會遇到什麼事兒嗎？」
「不會的不會的！你安心好啦！」大成使勁兒的搖了搖頭，安慰道，「蔡叔剛才不都說了嘛，前面路途平坦，咱們加快點兒走，怕是用不了一天一夜就能到。」
蘇禾苗軟軟的嘆了口氣，呢喃道，「不知道相公怎樣了……」
大成心頭湧上一抹什麼，胡亂的笑著說，「你可不要胡想嚇唬自己，長安哥一身的本事，何況他還是大將軍的妹婿，就算上陣殺敵也有人護著他呢！」
蘇禾苗苦笑敷衍，「是呀……」
相公那剛直的性子，怎肯讓人護著他？
不過小花龍一定會護著他的，小花龍，古樹爺爺，你們在哪兒呀？
為什麼這麼久都不跟我說話，我好擔心小花龍……
……
車馬行進到下午時分，蘇禾苗招呼眾人停下歇著。
大伙兒趕著餵馬，生火烤土豆吃，又去尋了水源回來，吃飽喝足又要趕著上路，卻被蘇禾苗攔住了。
蔡家駿忙問，「怎了禾苗？」
蘇禾苗抿唇道，「相公說過，吃一塹長一智，咱們上次就是晚上歇著才被土匪鑽了空子的。
這次趁著天黑前讓大伙兒養足了精神，晚上再走一步都不能停，也好避開些什麼。」
蔡家駿恍然大悟，不由自主的嘆了一聲，「你這丫頭！想的甚是周全，倒讓我這個走南闖北的汗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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