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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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長?」同樣的話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只是盛長柏語氣里滿是疑惑。【記住本站域名】

  他回頭,視線在孫志高和孫志高面對著的劉三哥之間巡迴,這兩人認識?

  何天往廳里看了一眼,在他的角度能看到站在一角的幾扇屏風,透過有些透明感的布面,觀察到了後面的幾道身影,嘴角翹起。

  這幾個來了就好,他趕著安排這一出,就是為了讓她們親眼看看這孫志高的下場。

  老婆們不出場,他怎麼用孫志高這個工具人來哄她們開心?

  「咳咳。「他用手掩嘴,輕輕咳嗽兩聲。

  得了信號,劉三哥會意地停住了腳步,斜頭看向孫志高,面露厭惡道:「哪來的阿貓阿狗?」

  孫志高懵了,他指著自己鼻子道:「兄長,是我啊,孫志高啊!」

  「孫志高?」劉三哥皺眉,側頭看向盛長柏問道:「長柏兄,這位是貴府的客人?」

  盛長柏先是點點頭,剛要說話,旁邊一個下人上前,附耳說了幾句,他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不再是了。」盛長柏的聲音里充斥著濃濃的厭惡。

  這種荒廢天賦的草包混蛋,以前也就是看在親戚面上敬著點,現在剝開了親戚這層關係,孫志高渾身上下就沒一處他能看得上的。

  劉三哥點點頭,像是趕蒼蠅似地揮了揮手,不拿正眼看孫志高,說道:「我和你素未相識,別來這裡攀關係。」

  何天適時地接話道:「既然不認識,那就別在這裡耽誤時間了。來,則誠,三兒,長輩們都在廳里坐著呢,不好讓他們久等。」

  「琪哥兒說的是。」盛長柏和劉三哥應道。

  見三人就要越過自己,孫志高下意識伸手去扯劉三哥的衣服,嘴上急道:「兄長,我們昨日還在樊樓里見過的呀。別和小弟開這種玩笑了,小弟膽小,禁不起這樣的」

  「啪!」

  一個迎頭蓋來的大耳光將他的話打斷,孫志高捂著右臉,臉上火辣辣的痛,他看向劉三哥的目光里滿是不解和委屈,隱隱還閃著淚光。

  這到底是怎麼了?!

  昨天他們兄弟不還相談甚歡,執手相看淚眼,為何今天的劉三哥卻變得如此的冷漠?

  冷漠得讓他害怕!

  「我已經明說過了,我不認識你這種賊眉鼠臉的腌臢爛貨,讓你滾得遠遠的,竟然還敢黏上來!」

  劉三哥越說臉上怒容越盛:「我剛不和你計較,你竟然還敢出口污衊,昨日我待在府里讀書,半隻腳都沒有邁出過府門,更不可能去過樊樓!」

  「啪!」

  又一記響亮的大耳光子。

  孫志高閒著的另一隻手也有了用處,捂上了左臉。

  「兄長,你怎麼能夠睜著眼睛說瞎話呢!你快看清楚,我是志高啊!我的父親就是你的叔父,我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呀!你不能不認啊!」孫志高哭喊道。

  這話一出,前廳里的人都震驚了!

  他們方才是不是耳背聽錯了?

  孫志高是不是說了,他是劉三哥的弟弟?

  盛長柏的表情很精彩,雙眼瞪直,嘴巴張得很大,何天都有衝動想伸手過去幫他托著下巴,免得下巴掉在地上。

  屏風後的三人都齊齊地捂住了嘴,這孫志高突然爆出來的瓜也未免太大了吧!

  「呵呵。」劉三哥氣笑了,大手抓住孫志高,粗暴地將他扯到面前,將他捂著臉的手打落,也不廢話,左右開弓,賞了孫志高一頓連環巴掌。

  有節奏的啪啪聲在廳堂內響起,間隔還有幾聲孫志高的慘叫。

  不一會,孫志高兩邊臉頰就高高腫起,幾道指印清晰可見。

  感覺打夠了,劉三哥才一腳把他給踹開。

  孫志高摔在地面上,想要慘叫,只是一張口,一口血水混著口水就吐了出來,還有兩顆白花花的牙齒掉落在地。

  「則誠兄,對不住,驚擾了貴府的長輩。」劉三哥抱拳道歉道:「實在是此子太過於可惡,竟然編造此彌天大謊。

  東京城裡誰不知道我祖父只留下我父親一子,他竟然敢說是我叔父之子,這是在侮辱我祖父在府外有私生啊!

  辱及家中長輩,若是我還無動於衷,枉為人子!」劉三哥衝著盛長柏抱拳道,接著又衝著盛家的長輩鞠了一躬。


  「這實在怪不得你。說來還是我家的不是,你來我們府上做客,卻讓你遇到了這樣的事。若要追究責任,也該是我的不是。」盛長柏連忙伸手扶起。

  雖然劉三哥在盛府行兇,顯得有些不尊重他這個主人家,但是盛長柏實在是生不起半點憤怒之心。

  孫志高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被鬼迷了心竅,竟然連這麼不切實際的謊言都敢捏造。

  撒謊前就不能好好打聽打聽,劉家的平陽伯這爵位是怎麼來的。

  昔年先帝還在位時,北境大敵當年突襲扣關,一萬大軍圍困平陽關。

  劉家祖父那一輩還有上一輩的所有男丁死戰守城。

  除了劉家祖父,其餘人都沒在平陽關守城一役,這才護住了邊關不破,先皇感念劉家滿門忠烈,又立下大功,才封了劉家祖父為平陽伯。

  老平陽伯雖然活了下來,但是戰場上卻傷了隱秘之處,那物事不中用了。

  也就是戰發之時,留在東京的老平陽伯夫人已經懷有身孕,祖先庇佑,順順利利產下一子,才為劉家留得了一絲骨血,續接上了香火傳承。

  那個孩子就是劉三哥的父親,現在的平陽伯劉醒。

  孫志高說自己是劉三哥的叔父所出,這就是在污衊已經過世的老平陽伯。

  被劉三哥這麼揍一頓,實屬活該!

  「什麼?!」

  孫志高被打得有點迷湖,但是兩人的對話還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他們剛才說了,當代平陽伯是獨子,並無兄弟?

  那他的父親呢?

  不可能啊!

  他不是個不諳世事的傻子,兼聽則明,偏信則暗的道理他又不是沒在書上看過。

  那日在紅袖招,劉三哥幾人先走了,他沒急著趕回盛府,而是又找了一個妓子,花了些錢從她口裡打探平陽伯府的情況。

  他常年混跡煙花之地,知道青樓本就是各種消息匯集之地,樓里的姑娘們白天除了休憩,無聊之餘也多靠八卦閒聊打發時間,消息最是靈通。

  那妓子說的和劉三哥說的基本都對得上。

  他還不放心,在樊樓吃飯的時候還找了小二哥,賞了他一兩銀子,又確認了一番,再三確認,他才相信下來。

  可是現在眼前人的表現告訴他,這些都是假的!

  他腦子裡已經成了漿湖,真真假假分不清了。

  看著成了傻子的孫志高,盛長柏搖頭,對著下人吩咐道:「去幫他們收拾一下行李吧,收拾仔細點,別落下什麼東西了。盛府太小,容不下這兩位,還是請他們到別處落腳吧。」

  下人點點頭,回道:「請公子放心,定不會落下任何物件的。」

  該帶走的東西都會帶走,留著也是晦氣,但是不該帶走的,也是一件都不能少的。

  先是被孫志高這個兒子,還有在她眼裡凶神惡煞的劉三哥,這兩人的話給弄迷湖了,又目睹了暴力的一幕,孫母是又怕又怒又彷徨,看著想說什麼的樣子,但是最後還是乖乖地跟著盛家下人走了。

  在東京只是幾天,她雖還沒弄清楚東京的天有多高,水有多深,但至少明白了一點,在東京城裡,天不用多高,塌下來都能壓死他們,水不用多深,也足夠淹死他們。

  一刻多鐘後,兩個健仆架著孫志高,直接把他從側門丟了出去。

  一旁,孫母也被幾個粗使婆子推攘著趕了出去,順帶把幾個包袱丟在這對母子腳邊。

  「哐當。」

  府門落鎖的聲音響起,門扉隔絕了內外,孫母才終於找回了一些往日的模樣,嘴裡罵罵咧咧地咒罵盛家的人,邊撿起落在地上的行李,拍打了幾下,撣去上面的塵土。

  頂著個豬頭臉的孫志高保持著被摔落在地的姿勢,沒去管地上髒,四肢貼地躺在地上,雙目茫然地看著天空。

  「兒啊,你快起來啊,你說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才好啊?」孫母將他扶起,開口問道。

  孫志高愣愣地看著孫母,看著她面上的焦灼和慌張。

  要怎麼辦?

  他怎麼知道!

  幾刻鐘前他還在幻想著自己認祖歸宗後,一躍成為伯府嫡子的威風,幾刻鐘後他就被打回了原形,連個落腳之地都沒了。


  是的,連個落腳地都沒了。

  原先計劃從盛家搬出來,就到劉三哥說好的那處院子去歇腳。

  呵,現在就別想了,去了能不被人打罵出來才怪!

  「兒啊,你別嚇娘啊!娘現在什麼都沒了,只能靠你了,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那娘該怎麼辦是好呀。」孫母又是哭又是喊,掐人中搖肩膀拍背都用上了,孫志高終於從打擊中緩過一絲神來。

  借著孫母的手站了起來,他死死地瞪著盛府的牌匾,眼裡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到了現在他雖然還有很多疑問,不明白一個伯府嫡子和他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設局對付他。

  為了誘使他和盛淑蘭和離?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里閃過,但是很快就被他丟到了腦後。

  在他看來,如此大費周折就為了這樣一個女子,不值當。

  但是他很肯定一點,不管暗地裡是誰在對付他,那人肯定和盛家有關。

  除了盛家人,他在東京城裡誰都不認識。

  既不認識,何來得罪?

  「娘,我們先去找個客棧住下來吧,之後的事再慢慢盤算。」孫志高強迫自己眼睛從牌匾上挪開,側頭對孫母說道。

  今天的事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盛家,他記住了!

  來日方長,這筆帳,遲早有一天他要親手討回來!

  心裡平靜了一些,肉體的疼痛就變得強烈了不少,他用手輕輕地碰了一下嘴角,「嘶!」

  不用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此刻傷得有多難看。

  先找個客棧落腳,再找個大夫看看,先把傷口養好,再說其他。

  「好好好,娘都聽你的。」孫志高一說話,孫母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精神就起來了,提了提身上的包袱,扶著孫志高往外走去。

  走了兩條街,他們才找到了一家客棧。

  「掌柜的,要兩間上房。」

  「好的,不知二位客官要住多久?」掌柜熱情地應道。

  孫志高想了想,先定了三晚,在東京城裡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只能回宥陽,但是從宥陽來東京他們母子跟著的是盛家的車隊。

  此刻如何從東京回宥陽,他這幾天還得去車馬行或者商行問問才知道。

  「好嘞!」掌柜的利落地打了幾下算盤,笑道:「盛惠三兩。」

  孫志高點點頭,解開錢袋子,倒了一下,一小顆碎銀子和兩個銅板滾了出來。

  孫志高這才想起,昨天樊樓一行結帳之時,他為了在劉三哥面前留下好印象,主動提出買單。

  樊樓的菜餚價格本就以貴出名,酒水價格更是嚇人,單是他點的那幾壺酒就差不多兩百兩。

  一頓飯結算下來,竟然花了三百二十兩有餘,掌柜直接抹零,要了他三百二十兩。

  他此行上京帶的錢不算多,在紅袖招那種銷金窩花了一大筆。

  把身上剩餘的銀子鈔票都拿了出來還不夠,最後還是典當了自己身上佩戴的一塊玉佩才結清了帳。

  當時他還慶幸劉三哥走得早,沒被看到自己的窘態。

  現在想來他就恨得磨牙。

  「嘶!「動作扯到了臉上的傷口,他強裝澹定地把錢袋子收了起來,轉身對著孫母說道:「娘。」

  孫母眼神閃躲,不敢看孫志高。

  掌柜的笑容瞬間消失了,看向兩人的目光有些古怪。

  孫志高感覺如芒刺背,一想到連個小小掌柜都敢拿這種眼神看自己,勉強壓下的怒火就又冒了起來:「娘,拿錢啊!在這裡磨磨蹭蹭的,別讓人覺得我們連這點小錢都出不起!」

  孫母不躲了,直接低頭看著地面,視線聚集在自己的腳尖。

  孫志高腦里警報響起,這反應不對,他沒去再問孫母,一把從孫母肩上奪過幾個包袱。

  放在櫃檯上解開,可是等他把所有包袱都翻遍了,他都沒有發現一張鈔票或者一錠銀子。

  「娘,錢呢?你收著的那些金銀呢?」孫志高勐地回頭看著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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