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人不遭妒是庸才
第132章 人不遭妒是庸才
吳小軍此時又驚又喜，他搓搓手，說道：「啊？真沒想到，我這樣的普通人也能吸引到浩然同志你的注意。其實，我看了關於你要研究國產計算機生產線的新聞之後，對計算機也非常感興趣。」
「但我們廠沒有計算機，我也沒機會接觸。」
「沒想到，你會主動給我這樣一個機會。」
「太好了，現在，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王浩然微笑著說道：「高手在民間，其實，很多人也許一輩子都發現不了他自己身上天賦異稟的長處！咱們學校現在倒是有電子計算機，但是那種純粹用於邏輯計算的計算機，伱要想接觸應用型的計算機，我可以帶你去計算機所，那裡有從美國進口的機子，不過，是純英文界面的。」
吳小軍連連點頭說：「對，對！其實，普通人中間天賦出眾的也多得是，他們只是沒有機會展示出來！」
「謝謝浩然同志給我一個脫穎而出的機會，那麻煩浩然同志了。」
此時，吳小軍頗有點兒受寵若驚。
他沒想到王浩然竟然會如此親切隨和，對自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都如此殷切。
王浩然就帶著吳小軍去了計算機所。
他現在差不多已經算是計算機所的常客，幾乎經常過來。
計算機所的人幾乎都認識他。
見到王浩然，倪廣南笑著說：「浩然同志，快過節了，過年的用品都準備好了吧？」
王浩然微笑道：「慚愧，這事兒我沒管過，都是我岳母和妻子在忙。」
「廣南同志，今兒還要借用一下你們的計算機。」
倪廣南大手一揮說道：「用吧！」
「唉！什麼時候咱們才能有自己的這種應用型的電子計算機啊！說實話，國外進口的這玩意並不好用，還死貴。」
說著話，倪廣南有點兒好奇地看了一眼吳小軍。
王浩然就給倪光南介紹了一下吳小軍，說這位是個計算機愛好者，今天帶過來讓他試一試機器，看看天賦如何。
倪廣南也是王浩然計算機生產線大課題的參與者，他負責的也是作業系統的編寫。
但中文作業系統是個系統的大工程，目前還沒有什麼進展。
王浩然便在倪廣南的引領下來到了機房。
吳小軍見到機房裡進口的apple2電子計算機後，他瞪大了眼睛仔細地觀察著。
這玩意外形看上去像個電視，下面是個箱子，形狀奇特，透出著一種神秘。
倪廣南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電腦。
好一會兒，這台電腦才總算是開機完畢。
就這麼一台電腦，進口價二十多萬，實在是昂貴至極。
倪廣南又看了一眼吳小軍，有點兒不太放心地說：「浩然同志，一定要小心一點，搞壞了，修起來也很麻煩。」
王浩然知道倪廣南是不放心吳小軍。
他笑著說道：「您放心！咱們絕對會很愛惜。」
倪廣南欲言又止，他有點兒困惑，幹嘛要大張旗鼓地找來一個外行人來接觸電腦？
雖然計算機編程人才比較少，但也不至於如此隨便抓個人過來測試其是否有天賦吧？
王浩然知道倪廣南的困惑。
不過，他也沒有去過多地給對方解釋。
這也沒什麼可解釋的。
如果不是王浩然是穿越者，他也不會去專門把吳小軍給找過來。
一切都因為：這個時代民間的確是有不少的天賦滿滿的聰明人的。
如果不是看過吳小軍的簡歷，誰能想到：吳小軍一個從來就沒有接受過計算機專業培訓的人，竟然能夠靠著個人摸索研發出HHBIOS這樣的漢化系統呢？
「小軍同志，你來試試機吧。」王浩然對吳小軍說。
吳小軍答應一聲，他就坐到了電腦前面的椅子上。
他有點兒小心翼翼，唯恐自己碰壞了面前的這個大寶貝。
天啊！這麼個玩意，就得幾十萬？
幾十萬是個什麼概念？他吳小軍現在月工資也就才不到50塊呢！他一年的收入600來塊，幾十萬元，他得不吃不喝掙幾百年。
王浩然則是笑著給吳小軍做了指點。
他主要是給吳小軍介紹了apple2的作業系統蘋果DOS的用法以及功能啥的。
當然，程式語言啥的，也會給吳小軍做一點點的介紹。
短時間裡，也說不了那麼多。
吳小軍一邊聽王浩然介紹，一邊小心翼翼地熟悉著鍵盤，他開始嘗試著摸索麵前這台電腦的所有功能。
其實，現在的電腦都沒有什麼好玩的。
比如這台apple2，上面自帶的應用軟體最重要的可能就是VISICALC，這是個電子表格程序，可以用來做表，而且還能自動計算。
這讓apple2成為了會計師的好幫手。
而假如買了apple2的用戶還想讓它有其他用處，那就必須得自己編寫應用軟體，比如，你要用它來設計電路圖和晶片，你就要先自己設計這麼一個應用軟體。
王浩然曾經用計算機所的電腦設計過晶片，當時他就親自編寫了一款設計軟體。
至今，這台電腦上這個軟體還存在。
吳小軍開始自己摸索麵前的這台計算機。
他之前其實對英文是一竅不通的，當年他上學的時候學的是俄語。
不過，1972年和猶撒關係緩和之後，國家開始向蜥方學習，英語人才就開始變得吃香。
不安分的吳小軍也開始自學英語。
如今的吳小軍已經可以熟練閱讀英文原版資料。
王浩然和倪廣南站在吳小軍的身後，他們看著吳小軍在那裡敲擊著鍵盤，竟然開始摸索起來電腦上的BASIC程式語言解釋器。
倪廣南原本以為吳小軍就是在胡亂打開來玩。
但是，很快的，他就發覺有點不對勁。
吳小軍赫然是在嘗試著編寫代碼。
倪廣南很吃驚。
他拉了拉王浩然的胳膊，然後朝門外走。
王浩然跟了出來。
「怎麼了，廣南同志？」
倪廣南小聲問：「你說他之前沒有接觸過計算機？」
王浩然點頭：「他自己說的，從沒接觸過。」
倪廣南感嘆說道：「那就太厲害了。」
「他的自學能力很強大啊！」
「我看，他竟然在摸索著自己開始編程了。而且代碼寫得還有鼻子有眼的。」
王浩然笑道：「他在編程方面天賦還是很強的。」
「我找他來，就是想看看他在計算機方面的天分。」
倪廣南說：「看他的表現，應該是少見的計算機天才無疑了。」
王浩然微笑說道：「我準備把他給調到咱們京理工的電子計算機系擔任助理研究員。」
倪廣南笑著說道：「對人才就應該不拘一格提拔。」
「假以時日，我覺得這年輕人一定可以成為計算機方面的大專家。」
倆人正在這裡說著呢，一個男子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王浩然看了一眼，就覺得對方有點兒面熟。
這男子已經是在向王浩然點頭問好，他賠笑著說：「浩然同志好！」
跟王浩然問好後，然後他才跟倪廣南打招呼。
倪廣南微笑道：「川之同志你有什麼事情嗎？」
王浩然恍然：原來此人叫劉川之啊！
劉川之原本就是龍科院計算機所的員工。
不過，他在計算機所工作了不少年，一直都沒出過啥成果。
後來，到了80年代中期，計算機所要成立某想公司。
所里讓劉川之和倪廣南聯手打造了這個企業。
發展到90年代，就有了貿工技還是技工貿發展的路線之爭。
劉川之用了手段，把倪廣南給排擠了出去，他終於是在某想一家獨大。
劉川之笑著看向王浩然，話好像是對著倪光南說的，但他在朝王浩然笑。
「我看浩然同志在徵集課題團隊成員。」
「我也想鼓起勇氣毛遂自薦一下。」
「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搞了半天，劉川之這是想要搭王浩然的順風車。
王浩然當然不可能讓他參與自己的科研團隊。
他淡然說道：「不好意思，我們的課題團隊已經基本上算是定型了。」
他還算威望地婉拒了劉川之的請求。
劉川之的臉色就是一白。
他是努力了好一會兒，這才鼓起勇氣過來請求。
沒想到被拒絕得如此乾脆，這簡直有點兒羞辱，就好像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扇了幾個耳光。
他還是繼續勉強地笑著說：「浩然同志，哪怕去你的課題團隊裡打打雜也是可以的啊。」
「我就是想積極追求進步而已。」
王浩然淡淡一笑說道：「川之同志，謝謝你對我的認可，但這次是真的不行了。抱歉啊。」
劉川之的臉色越發變得難看。
他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他感覺到了，王浩然貌似對自己有那麼一點意見啊！
倪廣南看著劉川之吃癟，他都有點兒不落忍。
他張張嘴想要給劉川之說情。
不過，他看見了王浩然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分明是在讓倪廣南不要說話。
倪廣南就閉了嘴。
「好的，浩然同志，那以後有合作機會的話，還請記得提攜一下我。」
「我不打擾您了。再見！」
劉川之客氣了兩句，他轉身就走了。
等到劉川之走遠，倪廣南皺了皺眉，說道：「浩然同志，你貌似對他有點兒偏見。」
王浩然說：「此人給我的感覺善於鑽營，不踏實，而且，精於算計，很可能比較自私自利。」
「廣南同志，對於那些沒有什麼家國情懷的人，我是不怎麼感冒的。」
倪廣南訝然地說道：「浩然同志你是第一次見到劉川之的吧？」
「你，怎麼會對他有這麼深刻的了解？」
王浩然微微一笑說道：「因為，我這人還是非常善於識人的。」
倪廣南很吃驚：「那，你看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王浩然笑著說道：「廣南同志你是個宅心仁厚的人，你深愛著祖國，樂意為國家發展做出奉獻。你是個真誠善良勤奮的人。」
倪廣南笑著搖頭：「倒是沒想到，浩然同志你對我評價這麼高呢。」
「謝謝你。」
王浩然說：「以後你跟劉川之打交道的時候最好注意點，不要掏心掏肺的。還有，一定要對他有警惕和防範之心。」
「他要是希望你能夠拉他一把，不要答應。」
倪廣南點頭說：「好的，我聽從您的建議。」
倆人在外面聊了一會，這才重新輕手輕腳回到機房裡。
這個時候，吳小軍還在全身心地摸索著編程方面的知識。
不過，他顯然不是太順，因為他眉頭緊皺，這會兒敲擊鍵盤的速度明顯下降了。
王浩然卻覺得這才是正常的。
要是吳小軍牛逼到上來就能流暢地編程，搞出來個什麼像樣的軟體來，那才叫一個嚇人。
因為，如果真出現那麼個情況，王浩然會以為，吳小軍也是個帶著金手指的穿越者。
「浩然同志，太難了，我發現，想要把你說的這個編譯器摸索透了，恐怕需要挺長一段時間。」
吳小軍終於停下手頭的動作，轉頭對王浩然說道。
王浩然笑著說：「你已經很不錯了。」
「你在編程上很有天賦，一旦多摸索多聯繫，你一定可以成長為一個編程高手。」
「小軍同志，你想不想調到京理工電子計算機系？」
「我可以幫忙辦理調動手續。」
吳小軍大喜過望：「真的可以嗎？」
他原本只是個基層職工的身份。
現在倒是好，可以直接去大學的電子計算機系？
王浩然微笑著點點頭，說道：「當然是真的！」
「等過了節，咱們就辦調令。」
「我必須得好好培養一下你，你可以算得上是少見的計算機天才了。」
……
吳小軍被重新送回到了廠里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他心裡很高興。
但是，他卻沒有把自己被王浩然認可，王浩然許諾要將他調到京理工的消息告訴任何人。
吳小軍是個謹慎的人。
在事情結果出來之前，最好是不要聲張，免得有什麼意外。
他中午回了一趟家，但他就連自己的妻子都沒有告訴。
下午，吳小軍繼續上班，年底了，財務上的活兒還是挺多的。
吳小軍忙起來之後，他幾乎把上午發生的事情都給忘掉。
但是，下午4點來鐘的時候，廠長讓他過去一趟。
吳小軍便去了廠長辦公室。
廠長是個轉業軍人，性格很豪爽。
一見到吳小軍，廠長就大笑著說：「哈哈！小吳啊！你可真的是讓人大跌眼鏡啊！」
「你不聲不響的，竟然就得到了王浩然同志的青睞！現在，京理工要調你到他們電子計算機系去當什麼助理研究員啊！」
吳小軍心裡很吃驚，因為，他們沒想到王浩然辦事兒速度這麼快。
上午說要調他到京理工電子計算機系，這下午就有消息了？
「廠長過獎了，我也是稀里糊塗，不知道咋回事，就被王浩然同志叫過去談話。」
「然後，他就跟我說，我很有計算機方面的天賦。」
「我到現在腦袋還懵著呢。」
廠長說道：「你自己說吧！你是想調走，還是想留下？」
「說真的，你是咱們財務上的骨幹啊！有你在，咱們的帳目總是一清二楚，幾乎沒有發生過錯誤。」
「我是真捨不得你走。」
吳小軍知道，廠長是不想放他走。
廠長過去對他也是相當的照顧。
但是，吳小軍還是想調走。
因為，他是個有野心的人，他希望能夠這一輩子也轟轟烈烈一把！
吳小軍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廠長，那個，我想調走。」
廠長有點兒失望地無奈搖頭，說道：「好吧！人往高處走，是俊鳥的，都想飛到更高的樹枝上去。」
「既然你想走，那我就批准你的調令！」
「你呢，這兩天辦一下交接手續，再領一下過年的福利。」
「然後，你就可以到京理工去報到了。」
「小軍同志，祝你前程似錦啊！」
廠長給了吳小軍一個大大的擁抱。
……
王浩然也沒想到給吳小軍辦理調動竟然會如此順利。
他給劉先超說了一下，劉先超馬上就讓人去辦理。
當天下午，調令就發到了京城化工三廠去了。
馬上要過年了，他在忙工作之餘，也要早回家去幫幫妻子肖麗娟做點事情。
因為，保姆已經回家過年了嘛！
不過，肖麗娟這個時候也早已經放假了。
肖麗娟雖然在11月生了個孩子，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她參加期末考試。
事實上，她期末考得還不錯，門門功課全都是A，就連高等數學都考到了90以上。
這也在北大放了一顆大衛星。
北大人人都知道，女神肖麗娟生了個孩子，但是，他們做夢都沒想到，因為生孩子而耽擱了一個多月學習的肖麗娟竟然期末考試還能考得這麼好。
要知道，無線電系的課程難度還是相當之高的，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中去，都不一定能夠學得好。
而肖麗娟竟然生完了孩子之後，又拿了全年級第一的期末考試成績，這找誰說理去呢？
肖麗娟能考這麼好，自然是王浩然給她做了大量的輔導。
王浩然這天晚上回到家，他看見岳父母兩人都在家裡。
肖麗娟懷裡抱著兒子王星海含笑給王浩然開了門。
兒子一看到王浩然就咯咯地笑，還掙著身子要讓他抱抱。
兩個多月大的小孩子，咿咿呀呀的，特別愛笑，看上去可愛極了。
每次從外面回來看見兒子，王浩然就成就感滿滿：當爹的感覺真不錯啊！
親一親兒子的小臉，他都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被幸福融化掉了。
王浩然想要伸手接過兒子來，林雅玲走了過來，笑著說：「浩然你抱孩子之前先去洗洗手洗洗臉，小孩子很嬌嫩的，外面帶回來的病菌容易讓他生病。」
王浩然趕忙收回去手，對兒子說：「星星，爸爸去洗洗，回來再抱你，寶貝。」
王浩然去洗手，兒子非要追著他，還要咿咿呀呀地和他用嬰語對話。這大概就是天倫之樂的味道吧。
吃飯的時候，王浩然對肖麗娟說：「麗娟，我現在手頭這個大課題不是也把你添加到團隊成員名單里了嗎？」
「我剛剛把新的主板和CPU都設計完善了，目前正準備在實驗室的機器上製造樣品呢，你明天要是有時間，也到實驗室里觀摩一下吧。主板的研發人員，我準備把你排第二呢。」
肖麗娟一聽，就有點兒惶恐：「啊？！」
「還是不要了吧，我才大一，如果強行掛我名字，肯定會有人說咱們閒話。」
「我這次生完孩子去參加期末考試，拿了好成績，還有不少人表示不滿，說我作弊了呢。」
王浩然笑著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總歸是會有人嫉妒的。」
「不用理會他們！」
「你是我老婆，我就算正大光明掛你個名字，也輪不到他人說三道四。」
肖仁明低頭吃飯，不發表看法。
林雅玲對肖麗娟說：「娟娟你假期里這些天，就多去實驗室里幫幫浩然。」
「浩然這麼優秀，你也要上進，對不對？」
肖麗娟餵了王星海一口稀粥，說：「可是，我還要照顧孩子……」
她是捨不得把孩子丟給母親。
滿月之後，她平日裡上課，都是把孩子丟給保姆和自己媽媽照顧，她就覺得挺愧疚孩子的。
林雅玲說：「孩子不還有我呢？我才五十多一點，身體好著呢！我幫你帶，你還不放心咋地？」
「趁年輕，你也要有點兒事業心，知道吧？」
「去吧，讓浩然多帶帶你，爭取在科研方面能早點獨立出成果。」
肖麗娟只好點頭答應了。
吃過飯，王浩然去洗碗，肖麗娟趕忙說：「浩然你歇著吧，我來。」
王浩然說：「幹嘛呀，我還是必須得分擔一點家務才行，洗個碗而已，又累不著，對不。」
兩人就一塊兒去小廚房洗碗。
洗碗的時候，肖麗娟用胳膊肘碰碰王浩然，小聲說：「今晚別跟我爸去那邊住了，住咱自己家吧。」
王浩然心領神會，說來他「當和尚」也有幾個月了。
「媽估計不同意的吧？」王浩然說。
肖麗娟說：「孩子現在晚上也好帶了，中間基本上不用喂，也不哭鬧。」
「我跟我媽說了，晚上由咱們倆一塊兒帶，她白天過來幫咱們帶……」
(本章完)
吳小軍此時又驚又喜，他搓搓手，說道：「啊？真沒想到，我這樣的普通人也能吸引到浩然同志你的注意。其實，我看了關於你要研究國產計算機生產線的新聞之後，對計算機也非常感興趣。」
「但我們廠沒有計算機，我也沒機會接觸。」
「沒想到，你會主動給我這樣一個機會。」
「太好了，現在，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王浩然微笑著說道：「高手在民間，其實，很多人也許一輩子都發現不了他自己身上天賦異稟的長處！咱們學校現在倒是有電子計算機，但是那種純粹用於邏輯計算的計算機，伱要想接觸應用型的計算機，我可以帶你去計算機所，那裡有從美國進口的機子，不過，是純英文界面的。」
吳小軍連連點頭說：「對，對！其實，普通人中間天賦出眾的也多得是，他們只是沒有機會展示出來！」
「謝謝浩然同志給我一個脫穎而出的機會，那麻煩浩然同志了。」
此時，吳小軍頗有點兒受寵若驚。
他沒想到王浩然竟然會如此親切隨和，對自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都如此殷切。
王浩然就帶著吳小軍去了計算機所。
他現在差不多已經算是計算機所的常客，幾乎經常過來。
計算機所的人幾乎都認識他。
見到王浩然，倪廣南笑著說：「浩然同志，快過節了，過年的用品都準備好了吧？」
王浩然微笑道：「慚愧，這事兒我沒管過，都是我岳母和妻子在忙。」
「廣南同志，今兒還要借用一下你們的計算機。」
倪廣南大手一揮說道：「用吧！」
「唉！什麼時候咱們才能有自己的這種應用型的電子計算機啊！說實話，國外進口的這玩意並不好用，還死貴。」
說著話，倪廣南有點兒好奇地看了一眼吳小軍。
王浩然就給倪光南介紹了一下吳小軍，說這位是個計算機愛好者，今天帶過來讓他試一試機器，看看天賦如何。
倪廣南也是王浩然計算機生產線大課題的參與者，他負責的也是作業系統的編寫。
但中文作業系統是個系統的大工程，目前還沒有什麼進展。
王浩然便在倪廣南的引領下來到了機房。
吳小軍見到機房裡進口的apple2電子計算機後，他瞪大了眼睛仔細地觀察著。
這玩意外形看上去像個電視，下面是個箱子，形狀奇特，透出著一種神秘。
倪廣南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電腦。
好一會兒，這台電腦才總算是開機完畢。
就這麼一台電腦，進口價二十多萬，實在是昂貴至極。
倪廣南又看了一眼吳小軍，有點兒不太放心地說：「浩然同志，一定要小心一點，搞壞了，修起來也很麻煩。」
王浩然知道倪廣南是不放心吳小軍。
他笑著說道：「您放心！咱們絕對會很愛惜。」
倪廣南欲言又止，他有點兒困惑，幹嘛要大張旗鼓地找來一個外行人來接觸電腦？
雖然計算機編程人才比較少，但也不至於如此隨便抓個人過來測試其是否有天賦吧？
王浩然知道倪廣南的困惑。
不過，他也沒有去過多地給對方解釋。
這也沒什麼可解釋的。
如果不是王浩然是穿越者，他也不會去專門把吳小軍給找過來。
一切都因為：這個時代民間的確是有不少的天賦滿滿的聰明人的。
如果不是看過吳小軍的簡歷，誰能想到：吳小軍一個從來就沒有接受過計算機專業培訓的人，竟然能夠靠著個人摸索研發出HHBIOS這樣的漢化系統呢？
「小軍同志，你來試試機吧。」王浩然對吳小軍說。
吳小軍答應一聲，他就坐到了電腦前面的椅子上。
他有點兒小心翼翼，唯恐自己碰壞了面前的這個大寶貝。
天啊！這麼個玩意，就得幾十萬？
幾十萬是個什麼概念？他吳小軍現在月工資也就才不到50塊呢！他一年的收入600來塊，幾十萬元，他得不吃不喝掙幾百年。
王浩然則是笑著給吳小軍做了指點。
他主要是給吳小軍介紹了apple2的作業系統蘋果DOS的用法以及功能啥的。
當然，程式語言啥的，也會給吳小軍做一點點的介紹。
短時間裡，也說不了那麼多。
吳小軍一邊聽王浩然介紹，一邊小心翼翼地熟悉著鍵盤，他開始嘗試著摸索麵前這台電腦的所有功能。
其實，現在的電腦都沒有什麼好玩的。
比如這台apple2，上面自帶的應用軟體最重要的可能就是VISICALC，這是個電子表格程序，可以用來做表，而且還能自動計算。
這讓apple2成為了會計師的好幫手。
而假如買了apple2的用戶還想讓它有其他用處，那就必須得自己編寫應用軟體，比如，你要用它來設計電路圖和晶片，你就要先自己設計這麼一個應用軟體。
王浩然曾經用計算機所的電腦設計過晶片，當時他就親自編寫了一款設計軟體。
至今，這台電腦上這個軟體還存在。
吳小軍開始自己摸索麵前的這台計算機。
他之前其實對英文是一竅不通的，當年他上學的時候學的是俄語。
不過，1972年和猶撒關係緩和之後，國家開始向蜥方學習，英語人才就開始變得吃香。
不安分的吳小軍也開始自學英語。
如今的吳小軍已經可以熟練閱讀英文原版資料。
王浩然和倪廣南站在吳小軍的身後，他們看著吳小軍在那裡敲擊著鍵盤，竟然開始摸索起來電腦上的BASIC程式語言解釋器。
倪廣南原本以為吳小軍就是在胡亂打開來玩。
但是，很快的，他就發覺有點不對勁。
吳小軍赫然是在嘗試著編寫代碼。
倪廣南很吃驚。
他拉了拉王浩然的胳膊，然後朝門外走。
王浩然跟了出來。
「怎麼了，廣南同志？」
倪廣南小聲問：「你說他之前沒有接觸過計算機？」
王浩然點頭：「他自己說的，從沒接觸過。」
倪廣南感嘆說道：「那就太厲害了。」
「他的自學能力很強大啊！」
「我看，他竟然在摸索著自己開始編程了。而且代碼寫得還有鼻子有眼的。」
王浩然笑道：「他在編程方面天賦還是很強的。」
「我找他來，就是想看看他在計算機方面的天分。」
倪廣南說：「看他的表現，應該是少見的計算機天才無疑了。」
王浩然微笑說道：「我準備把他給調到咱們京理工的電子計算機系擔任助理研究員。」
倪廣南笑著說道：「對人才就應該不拘一格提拔。」
「假以時日，我覺得這年輕人一定可以成為計算機方面的大專家。」
倆人正在這裡說著呢，一個男子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王浩然看了一眼，就覺得對方有點兒面熟。
這男子已經是在向王浩然點頭問好，他賠笑著說：「浩然同志好！」
跟王浩然問好後，然後他才跟倪廣南打招呼。
倪廣南微笑道：「川之同志你有什麼事情嗎？」
王浩然恍然：原來此人叫劉川之啊！
劉川之原本就是龍科院計算機所的員工。
不過，他在計算機所工作了不少年，一直都沒出過啥成果。
後來，到了80年代中期，計算機所要成立某想公司。
所里讓劉川之和倪廣南聯手打造了這個企業。
發展到90年代，就有了貿工技還是技工貿發展的路線之爭。
劉川之用了手段，把倪廣南給排擠了出去，他終於是在某想一家獨大。
劉川之笑著看向王浩然，話好像是對著倪光南說的，但他在朝王浩然笑。
「我看浩然同志在徵集課題團隊成員。」
「我也想鼓起勇氣毛遂自薦一下。」
「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搞了半天，劉川之這是想要搭王浩然的順風車。
王浩然當然不可能讓他參與自己的科研團隊。
他淡然說道：「不好意思，我們的課題團隊已經基本上算是定型了。」
他還算威望地婉拒了劉川之的請求。
劉川之的臉色就是一白。
他是努力了好一會兒，這才鼓起勇氣過來請求。
沒想到被拒絕得如此乾脆，這簡直有點兒羞辱，就好像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扇了幾個耳光。
他還是繼續勉強地笑著說：「浩然同志，哪怕去你的課題團隊裡打打雜也是可以的啊。」
「我就是想積極追求進步而已。」
王浩然淡淡一笑說道：「川之同志，謝謝你對我的認可，但這次是真的不行了。抱歉啊。」
劉川之的臉色越發變得難看。
他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他感覺到了，王浩然貌似對自己有那麼一點意見啊！
倪廣南看著劉川之吃癟，他都有點兒不落忍。
他張張嘴想要給劉川之說情。
不過，他看見了王浩然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分明是在讓倪廣南不要說話。
倪廣南就閉了嘴。
「好的，浩然同志，那以後有合作機會的話，還請記得提攜一下我。」
「我不打擾您了。再見！」
劉川之客氣了兩句，他轉身就走了。
等到劉川之走遠，倪廣南皺了皺眉，說道：「浩然同志，你貌似對他有點兒偏見。」
王浩然說：「此人給我的感覺善於鑽營，不踏實，而且，精於算計，很可能比較自私自利。」
「廣南同志，對於那些沒有什麼家國情懷的人，我是不怎麼感冒的。」
倪廣南訝然地說道：「浩然同志你是第一次見到劉川之的吧？」
「你，怎麼會對他有這麼深刻的了解？」
王浩然微微一笑說道：「因為，我這人還是非常善於識人的。」
倪廣南很吃驚：「那，你看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王浩然笑著說道：「廣南同志你是個宅心仁厚的人，你深愛著祖國，樂意為國家發展做出奉獻。你是個真誠善良勤奮的人。」
倪廣南笑著搖頭：「倒是沒想到，浩然同志你對我評價這麼高呢。」
「謝謝你。」
王浩然說：「以後你跟劉川之打交道的時候最好注意點，不要掏心掏肺的。還有，一定要對他有警惕和防範之心。」
「他要是希望你能夠拉他一把，不要答應。」
倪廣南點頭說：「好的，我聽從您的建議。」
倆人在外面聊了一會，這才重新輕手輕腳回到機房裡。
這個時候，吳小軍還在全身心地摸索著編程方面的知識。
不過，他顯然不是太順，因為他眉頭緊皺，這會兒敲擊鍵盤的速度明顯下降了。
王浩然卻覺得這才是正常的。
要是吳小軍牛逼到上來就能流暢地編程，搞出來個什麼像樣的軟體來，那才叫一個嚇人。
因為，如果真出現那麼個情況，王浩然會以為，吳小軍也是個帶著金手指的穿越者。
「浩然同志，太難了，我發現，想要把你說的這個編譯器摸索透了，恐怕需要挺長一段時間。」
吳小軍終於停下手頭的動作，轉頭對王浩然說道。
王浩然笑著說：「你已經很不錯了。」
「你在編程上很有天賦，一旦多摸索多聯繫，你一定可以成長為一個編程高手。」
「小軍同志，你想不想調到京理工電子計算機系？」
「我可以幫忙辦理調動手續。」
吳小軍大喜過望：「真的可以嗎？」
他原本只是個基層職工的身份。
現在倒是好，可以直接去大學的電子計算機系？
王浩然微笑著點點頭，說道：「當然是真的！」
「等過了節，咱們就辦調令。」
「我必須得好好培養一下你，你可以算得上是少見的計算機天才了。」
……
吳小軍被重新送回到了廠里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他心裡很高興。
但是，他卻沒有把自己被王浩然認可，王浩然許諾要將他調到京理工的消息告訴任何人。
吳小軍是個謹慎的人。
在事情結果出來之前，最好是不要聲張，免得有什麼意外。
他中午回了一趟家，但他就連自己的妻子都沒有告訴。
下午，吳小軍繼續上班，年底了，財務上的活兒還是挺多的。
吳小軍忙起來之後，他幾乎把上午發生的事情都給忘掉。
但是，下午4點來鐘的時候，廠長讓他過去一趟。
吳小軍便去了廠長辦公室。
廠長是個轉業軍人，性格很豪爽。
一見到吳小軍，廠長就大笑著說：「哈哈！小吳啊！你可真的是讓人大跌眼鏡啊！」
「你不聲不響的，竟然就得到了王浩然同志的青睞！現在，京理工要調你到他們電子計算機系去當什麼助理研究員啊！」
吳小軍心裡很吃驚，因為，他們沒想到王浩然辦事兒速度這麼快。
上午說要調他到京理工電子計算機系，這下午就有消息了？
「廠長過獎了，我也是稀里糊塗，不知道咋回事，就被王浩然同志叫過去談話。」
「然後，他就跟我說，我很有計算機方面的天賦。」
「我到現在腦袋還懵著呢。」
廠長說道：「你自己說吧！你是想調走，還是想留下？」
「說真的，你是咱們財務上的骨幹啊！有你在，咱們的帳目總是一清二楚，幾乎沒有發生過錯誤。」
「我是真捨不得你走。」
吳小軍知道，廠長是不想放他走。
廠長過去對他也是相當的照顧。
但是，吳小軍還是想調走。
因為，他是個有野心的人，他希望能夠這一輩子也轟轟烈烈一把！
吳小軍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廠長，那個，我想調走。」
廠長有點兒失望地無奈搖頭，說道：「好吧！人往高處走，是俊鳥的，都想飛到更高的樹枝上去。」
「既然你想走，那我就批准你的調令！」
「你呢，這兩天辦一下交接手續，再領一下過年的福利。」
「然後，你就可以到京理工去報到了。」
「小軍同志，祝你前程似錦啊！」
廠長給了吳小軍一個大大的擁抱。
……
王浩然也沒想到給吳小軍辦理調動竟然會如此順利。
他給劉先超說了一下，劉先超馬上就讓人去辦理。
當天下午，調令就發到了京城化工三廠去了。
馬上要過年了，他在忙工作之餘，也要早回家去幫幫妻子肖麗娟做點事情。
因為，保姆已經回家過年了嘛！
不過，肖麗娟這個時候也早已經放假了。
肖麗娟雖然在11月生了個孩子，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她參加期末考試。
事實上，她期末考得還不錯，門門功課全都是A，就連高等數學都考到了90以上。
這也在北大放了一顆大衛星。
北大人人都知道，女神肖麗娟生了個孩子，但是，他們做夢都沒想到，因為生孩子而耽擱了一個多月學習的肖麗娟竟然期末考試還能考得這麼好。
要知道，無線電系的課程難度還是相當之高的，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中去，都不一定能夠學得好。
而肖麗娟竟然生完了孩子之後，又拿了全年級第一的期末考試成績，這找誰說理去呢？
肖麗娟能考這麼好，自然是王浩然給她做了大量的輔導。
王浩然這天晚上回到家，他看見岳父母兩人都在家裡。
肖麗娟懷裡抱著兒子王星海含笑給王浩然開了門。
兒子一看到王浩然就咯咯地笑，還掙著身子要讓他抱抱。
兩個多月大的小孩子，咿咿呀呀的，特別愛笑，看上去可愛極了。
每次從外面回來看見兒子，王浩然就成就感滿滿：當爹的感覺真不錯啊！
親一親兒子的小臉，他都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被幸福融化掉了。
王浩然想要伸手接過兒子來，林雅玲走了過來，笑著說：「浩然你抱孩子之前先去洗洗手洗洗臉，小孩子很嬌嫩的，外面帶回來的病菌容易讓他生病。」
王浩然趕忙收回去手，對兒子說：「星星，爸爸去洗洗，回來再抱你，寶貝。」
王浩然去洗手，兒子非要追著他，還要咿咿呀呀地和他用嬰語對話。這大概就是天倫之樂的味道吧。
吃飯的時候，王浩然對肖麗娟說：「麗娟，我現在手頭這個大課題不是也把你添加到團隊成員名單里了嗎？」
「我剛剛把新的主板和CPU都設計完善了，目前正準備在實驗室的機器上製造樣品呢，你明天要是有時間，也到實驗室里觀摩一下吧。主板的研發人員，我準備把你排第二呢。」
肖麗娟一聽，就有點兒惶恐：「啊？！」
「還是不要了吧，我才大一，如果強行掛我名字，肯定會有人說咱們閒話。」
「我這次生完孩子去參加期末考試，拿了好成績，還有不少人表示不滿，說我作弊了呢。」
王浩然笑著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總歸是會有人嫉妒的。」
「不用理會他們！」
「你是我老婆，我就算正大光明掛你個名字，也輪不到他人說三道四。」
肖仁明低頭吃飯，不發表看法。
林雅玲對肖麗娟說：「娟娟你假期里這些天，就多去實驗室里幫幫浩然。」
「浩然這麼優秀，你也要上進，對不對？」
肖麗娟餵了王星海一口稀粥，說：「可是，我還要照顧孩子……」
她是捨不得把孩子丟給母親。
滿月之後，她平日裡上課，都是把孩子丟給保姆和自己媽媽照顧，她就覺得挺愧疚孩子的。
林雅玲說：「孩子不還有我呢？我才五十多一點，身體好著呢！我幫你帶，你還不放心咋地？」
「趁年輕，你也要有點兒事業心，知道吧？」
「去吧，讓浩然多帶帶你，爭取在科研方面能早點獨立出成果。」
肖麗娟只好點頭答應了。
吃過飯，王浩然去洗碗，肖麗娟趕忙說：「浩然你歇著吧，我來。」
王浩然說：「幹嘛呀，我還是必須得分擔一點家務才行，洗個碗而已，又累不著，對不。」
兩人就一塊兒去小廚房洗碗。
洗碗的時候，肖麗娟用胳膊肘碰碰王浩然，小聲說：「今晚別跟我爸去那邊住了，住咱自己家吧。」
王浩然心領神會，說來他「當和尚」也有幾個月了。
「媽估計不同意的吧？」王浩然說。
肖麗娟說：「孩子現在晚上也好帶了，中間基本上不用喂，也不哭鬧。」
「我跟我媽說了，晚上由咱們倆一塊兒帶，她白天過來幫咱們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