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計劃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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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計劃落空

  「叮鈴鈴……」

  清脆悅耳的鈴聲在山間響徹,在山林之間穿行,透出空靈的意味,是那樣的悅耳動聽。

  然而,聽在那傳道者的耳中,就不是如此了。

  在祂的耳中,那清脆的鈴聲,卻好似喪鐘一般。

  赤金色的火焰自虛空中浮現,出現在了祂的身軀之上,整個人都開始燃燒了起來。

  「嗐!!」

  這火焰臨身的一瞬間,塗灰外道的傳道者驟然發出悽厲的,不似人聲的嚎叫。

  祂嘗試著催動塗灰外道的本源氣機,去抵禦那熾烈的赤金火焰。

  但是,原本如同跗骨之癰,無孔不入的塗灰外道本源氣機,此刻卻好似秤砣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不,準確的說,是祂已經沒有能力去御使來自塗灰外道的力量。

  「我的……本源……」

  祂後知後覺一般的喃喃自語著,抬起手來,手上已經遍布赤金火焰,灼燒之下,皮肉已經被化作了灰燼,只剩下了灰敗的骨頭還在堅持著。

  那神異無比的赤金火焰,已經焚燒了祂的本源,讓祂和塗灰外道「斷聯」了。

  姜臨看著那已經成為火炬,只是勉強有個人形的傳道者,再次抬起了手中的天蓬尺。

  「叮鈴鈴……」

  鈴聲再次響起,那原本拳頭大小的赤金火鈴鐺,在這一拍之下,好似蒲公英一般,飄飄蕩蕩的飛向了那水潭之中的傳道者。

  「敕命,煉魔。」

  姜臨輕聲開口。

  「嗡!!」

  話音未落,那「九斗陽芒流金火鈴」便驟然膨脹,仿佛一口巨鍾,轟然落下,將那塗灰外道的傳道者給完全籠罩。

  姜臨抬手,手中天蓬尺對著虛空一點。

  「鐺!!」

  頓時,引動了那赤金火鈴,不,此刻應該稱之為火鍾。

  總而言之,伴隨著一聲悠揚恢宏的鐘鳴,下一刻,姜臨已經完全察覺不到那塗灰外道傳道者的氣息。

  姜臨看著那鎮壓在水潭之上的赤金大鐘,催動了手中的天蓬尺。

  「尊奉天蓬敕命,請散真法。」

  姜臨朝向北方,禮拜三匝,而後直起腰來,眼前,已經沒有了那赤金火鍾。

  同時,連帶著原本已經瀰漫了大半個山巔的詭異灰色物質也都消失不見。

  「呼……」

  姜臨吐出一口濁氣,翻手拿出金丹來,很是嫻熟的舔了一口。

  「嘖嘖……」

  姜臨咂咂嘴,下一刻俊臉漲紅,澎湃的藥力襲來,霎時間充盈了姜臨的丹田。

  北極法轟然運轉,將那菁純無比的藥力煉化,化作了姜臨的法力。

  由於那藥力太過菁純,姜臨甚至沒有費力,不過是半個小周天,就已經完全吸收,煉化。

  金丹一如既往的勁大。

  姜臨感慨著,小心翼翼的將那金丹收了起來。

  這可是自己保命的東西。

  「這法寶,勁也太大了。」

  姜臨摩挲著手中的天蓬尺,輕聲感慨。

  這玩意的來歷,他大致上能夠猜到七七八八,想來正是出自自家黑律法脈的法祖魏天君之手。

  可即便如此,這天蓬尺內帶著的神通,也讓姜臨驚訝無比。

  且不說其他,單單是已經對姜臨「解封」的這一門神通,就已經是北極驅邪院黑律司頂有名的煉魔之法。

  其名曰:北極西台金火天丁大法。(二設,底子是神霄金火天丁大法,這玩意本來也算是北帝派的東西,但為了不和主角修的神霄法混淆,所以改了一下。)

  這一門法,已經可以稱之為神通,便是成了仙道的黑律法師,輕易也修不得。

  哪怕是姜臨,若非手持這一枚天蓬尺,想要修持這般的煉魔大法,也非得是成就仙道之後才能提上日程。

  這一門法,又被稱之為「擲火流金法」亦或者「流金火鈴法」。

  其法外顯,便是方才展露的那一口「九斗陽芒流金火鈴」。


  這一門大法,其根基,或者說本源,是二十八星宿之中,南方朱雀第五宿的張月鹿。

  此宿之星象,形似大張之弓。另,張宿又有朱鳥之意,好似鳥喙。

  黃帝內經有言曰:周天二十八宿,以房昴為緯,虛張為經。

  故而,張宿又可視之為南極之極,乃是南方火宿之中最熾者。

  火中之火。

  這般的火,用來煉魔,自然是相得益彰。

  催動此法,要先引動「天丁」也就是張宿之真言,而後繪「火車腥煙迸火符」。

  此符最重者,乃是符頭三火,曰:神雷火,龍雷火,社雷火。

  有此三火,催發神符,則流金火鈴自生。

  鈴聲一起,神火璀璨,煉魔誅邪,無往不利。

  不過,姜臨目前是不夠資格修持這般煉魔之法的,藉助的,是天蓬尺內的神通。

  這也是為什麼,方才姜臨七八成的法力灌進去,卻還要「走流程」的原因所在。

  因為姜臨自身不會這法,需要天蓬尺這個媒介。

  那七八成法力,不過是開啟法門的「鑰匙」。

  有了中繼,不是施法者本身之法,其威能自然不如原版。

  再加上姜臨如今法力不夠,催發出來的流金火鈴甚至可以說空有其形。

  可即便如此,也已經足夠駭人。

  那塗灰外道的傳道者,若是讓姜臨硬橋硬馬的去戰,非得是黑律天蓬神霄三法齊出,費盡力氣才能戰勝。

  可如今,不過是花了些法力而已。

  法力這玩意,就好像錢一樣,就是王八蛋,花完還能賺。

  相比於此番戰果,法力消耗姜臨是一點也不在意。

  「嘩啦啦……」

  瀑布之水再次傾瀉了下來,看來不多時就能再次填滿被灰色物質侵蝕的水潭。

  姜臨看了過去,漆黑的眸子掃視,似有所感的抬起頭。

  此時已經是夜晚,天空化作一片黑幕,其上點綴著點點繁星。

  這本是正常無比的天色,但姜臨卻看到了一些不同的東西。

  絲絲縷縷的灰色物質飄蕩在半空,沒有什麼氣機逸散,但是看在眼裡,就是給人一種驚悚意味。

  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同時,卻忍不住去看,不由得沉淪進去。

  姜臨無視了那詭異的蠱惑之力,直勾勾的盯著那絲絲縷縷的灰色氣機。

  這是塗灰外道的本源顯化。

  那絲絲縷縷的灰氣隨著姜臨的注視,越發的扭曲,緩緩的蠕動著,最終好似變成了一隻獨眼,在與姜臨對視。

  「轟……」

  那一瞬間,姜臨如遭雷擊,神識震盪,但他卻強行穩住身形。

  嘴角流出一縷鮮血,姜臨也不管不顧,抬手擦拭,而後點在了眉心。

  那一點猩紅,也勾起了少年的凶意,漆黑一片的眸子裡,不知何時泛起了絲絲血紅的光。

  酆都法眼被法師之血進一步的催發,與那邪道本源對視。

  「塗灰外道。」

  姜臨仰著頭,呲牙一笑,牙齒上帶著絲絲的血線,讓那笑容變的有幾分狠辣。

  「你的這個傳道者,可不是很耐打,下次……」

  姜臨說著,那半空之上的灰色眼眸悄然散去。

  話還沒說完,姜臨的眼中已經沒有了那絲絲縷縷的灰炁。

  「嘖……」

  姜臨有些不爽的咂咂嘴,隨之放下了一直背在背後的手。

  手上的法決也悄然散去。

  就差一點。

  「就差一點。」

  道濟禪師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心口處隱約可見的金黃佛光也重新隱沒。

  聞言,姜臨無奈的搖搖頭。

  能夠被道濟禪師費大力氣橫渡半個大周也要追蹤的傳道者,在塗灰外道里必然也是重要的棋子。

  這樣的存在被乾淨利落的煉化,自然會引來塗灰外道的注視。


  這一點,姜臨早就能猜到,道濟禪師也能猜到。

  姜臨並不是一個囉嗦的人,可卻在戰前說了很多的廢話。

  為的也是吸引那塗灰外道本源的注意。

  包括方才那很是魯莽的,拼著受傷也要和邪道本源對視的行為,也是為此做鋪墊。

  就差了一點點。

  只要那塗灰外道的本源再多逗留一會,道濟禪師就能夠拼著自碎舍利,形成一道封禁,留住塗灰外道。

  而後,姜臨會毫不猶豫的動用酆都禁法,將這塗灰外道的本源氣機徹底的留在這裡!

  這個計劃,早在姜臨和道濟禪師見面的時候就定下了。

  道濟禪師說他之所以來京都,是因為不敬佛法,被逐出寺去。

  自碎舍利,可不就是不敬佛法?

  而姜臨也以「過命交情」回答,言外之意則是,您想拼命,我直接跟著梭哈。

  而後,道濟禪師以一句「出家人不打誑語」敲定。

  可最後,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到底是道行不夠呦……」

  道濟禪師無奈的嘆息一聲,說道:「面對塗灰外道的本源,小道長和老和尚,都只是小孩子嘞。」

  「試一試又不要錢。」

  姜臨笑著說道:「反正,就算失敗了也沒什麼損失,一口血而已,貧道吐的起。」

  是啊,這個計劃失敗了反而損失不大。

  若是成功了,對於姜臨和道濟禪師來說,那才是大代價。

  自碎舍利也好,酆都禁法也好,都是拼命的手段。

  而姜臨和道濟禪師用起來,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去你媽的後果,先把塗灰外道剪除了再說!

  一個人間黑律法師,一個靈山羅漢轉世,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二人,在這方面卻有著百分百的默契。

  「罷了罷了,以後總有機會。」

  道濟禪師搖搖頭,上前兩步,打量著姜臨。

  「還好,若是小道長有什麼大損失,老和尚可就百死莫贖嘞。」

  「損失談不上,若非是這傳道者,貧道也沒機會去御使這天蓬尺。」

  姜臨笑著說道。

  北極黑律之法,一個比一個勁大,一個比一個狠辣,根本沒有演練的空間,就得是真刀真槍的上。

  不是法師死,就是邪祟死,沒有中間過渡選項。

  三界雖大,但似北極黑律這般,把自家人的命都不當命的,也唯此一脈罷了。

  「此間事了,老和尚這就告辭了。」

  道濟禪師看姜臨確實沒有什麼虧空,便也搖了搖手裡的破爛蒲扇,拍了拍姜臨的肩膀。

  姜臨神色一動,問道:「大師不多留幾日?貧道在這京都也算是站住了腳,別的不敢說,請大師吃幾頓大餐還是沒問題的。」

  「留不得留不得。」

  道濟禪師笑呵呵的說道:「再留下去,還不知有什麼糟爛事嘞……」

  說著,道濟禪師也不管姜臨的反應,一步一搖的自顧自離開。

  姜臨看著道濟禪師的背影消失在山路盡頭,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糟爛事?

  什麼才算是糟爛事?

  姜臨看向了京都的方向,即便隔著密林,但在酆都法眼之下,姜臨依舊能夠看到那盤桓在紫禁城之上的天子龍氣。

  莫非,佛門也想插一手?

  姜臨一時間能想到的只有這個可能。

  能被道濟禪師稱之為糟爛事,而且避之而不及的,恐怕也就只有這種事了。

  這位大師可不會去摻和這些,但如果是某些存在給道濟禪師「任務」。

  想來,大師也不好拒絕,雖然也不會上心就是了。

  但既然能躲,為什麼要留在這裡給自己找麻煩?

  這大概就是道濟禪師的想法了。

  姜臨將這個猜測記在心裡,沒有去多想。

  道濟禪師一走,佛門就算想要插手,也找不到有分量的大能。


  自己這邊,不僅有自家帝君老爺欽點的天命所歸之人,還有一尊星君轉世。

  而且還是在諸天星君之中,都赫赫有名,位居前列的左輔洞明星君。

  姜臨看著道濟禪師走的方向,感嘆道:「無趣。」

  他不是自言自語,而是在替道濟禪師說。

  這等事,在那位遊戲人間的大智大慈的禪者眼中,可不就是無趣?

  姜臨說罷,也順著那唯一的山路下山,一直走到了山下,也沒有看到道濟禪師的身影。

  很顯然,這位大師真的已經離開了京都,不知去了何處。

  姜臨沒有再去管道濟禪師,自顧自的走向了京都城外。

  此刻,京都早就封門,六百聲宵禁鼓也早就打完了,但對於姜臨來說,問題不大。

  一個小小的穿牆法,就走進了京都之內。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姜臨靜靜的朝著秦王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了幾波巡街的兵丁,但卻好似看不到姜臨一樣。

  一直走進了秦王府,姜臨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合衣睡下。

  一夜無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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