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別趕我走,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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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之後,周晏京自己吃完早餐,從鍋里盛了碗川貝雪梨湯出來。

  盛完,沒急著喝,拍了張照片。

  史唐因為甲流臥床休息了幾天,生生把美國作息養回來了,一大早睜眼的時候十分絕望。

  他都多少年沒過過上午了,打遊戲都匹配不到人。

  無事可做,閒得發慌,遂打開朋友圈刷之。

  剛扒拉兩下,眼睛一瞪,把手機湊到眼前近距離端詳。

  周晏京的朋友圈幾乎不更新,但凡更新,也都是些枯燥乏味的行業動向,好比一個半死不活偶爾詐屍的金融營銷號。

  剛剛更新的一條動態,和下面的一列金融新聞格格不入得仿佛被盜號。

  一碗平平無奇的雪梨水,配文:【周太太的愛心糖水】

  周晏京發完就把手機丟到一旁,喝起清甜的雪梨水。

  絲毫不管朋友圈裡,因為周二公子這條百年難遇的動態,引發了怎樣一番熱議。

  周晏京一個人在家裡待著,也沒覺得無聊。

  翻翻林語熙書架上的各種醫學著作和打發時間的小說,打開電視看看她平時愛看的節目,把她梳妝檯上那些瓶瓶罐罐按照從高到低的順序排列整齊。

  他到陽台上溜達一圈,見那養著幾盆漂亮的三角梅,還給澆了澆水。

  興許是林語熙昨晚給他貼的退燒貼起效,周晏京的體溫降得很快,中午時已經降至三十八度。

  他首先懷疑那隻耳溫槍出了問題。

  其次對自己過於健康的體質感到幾分不滿。

  該虛弱的時候強健給誰看?

  凌雅瓊的電話就在這時打過來。

  周晏京接起來,照舊那副散漫的語調:「找我有什麼指示?」

  凌雅瓊關切道:「聽老劉說你感染甲流了,怎麼也不跟家裡說一聲。現在怎麼樣了?」

  「好到研究所應該把我抓去研究一下,是不是體內有什麼抗體。」周晏京語氣幽幽的,「我怎麼這麼健康。」

  「健康還不好。」凌雅瓊問,「去看過醫生了?」

  「看過了。」周晏京說。

  林醫生也是醫生。

  可惜林醫生還在生早上的氣,都一點了還不見回來。

  大概是不打算回來了。

  周晏京站在窗口往下望,這小區雖然是老房子,環境卻很好,綠樹濃蔭,從樹梢帶過的風都是清澈的。

  凌雅瓊又叮囑幾句:「你別只顧著工作,每天把自己的弦繃得那麼緊,要注意身體。」

  「知道。」周晏京問,「奶奶身體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這幾天又說吃不下飯。」凌雅瓊嘆了口氣,「就喜歡鬧人,三天見不著語熙就得折騰一番。語熙也是,最近也不說回來看看她。」

  「她上周感染了,身體剛好。」

  「語熙也感染了?」

  「可不是。」周晏京說,「要不我怎麼會感染。」

  凌雅瓊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在電話那端擰起了眉:「你們兩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周晏京:「是我求爹爹告奶奶想讓她原諒我的情況。」

  他混不吝的,凌雅瓊在那邊頭疼地按太陽穴。

  「你早上發那朋友圈,好幾個人來問我。還有前陣子小唐生日,聽說你給她放什麼真情告白,現在外面傳得五花八門。」

  「你們要離婚的消息早就傳出去了,現在又糾纏不清,你也不知道丟臉。」

  「有什麼丟臉的。」周晏京無所謂地扯唇,「傳多些才好,我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愛她,正好把以前那些傳言都蓋一蓋,撥亂歸正。」

  「你下回跟那些姐妹喝茶,記得幫我宣傳宣傳。」

  凌雅瓊都對他無語了:「我很閒嗎?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呢。」

  「那就看你更想要面子,還是更想要漂亮可愛的小孫女了。」

  周晏京道:「大哥你短期內是指望不上了,我要是追不回林語熙,就剃了頭髮跟奶奶上普陀山修煉去,到時候你可別求我。」

  凌雅瓊被他氣得,沒心臟病都想犯心臟病了。


  「我怎麼生出來你這麼個混蛋玩意兒?」

  周晏京哼笑:「那你得問我爸,問我沒用。」

  「……」

  就在這時,大門響了,林語熙提著保溫飯盒進來。

  周晏京也不管凌雅瓊被他氣成什麼樣,匆匆掛電話:「不說了,我的主治醫生回來了。」

  林語熙把飯盒放到餐桌上:「上午病人太多了,下班晚了。我從醫院食堂給你帶了點飯,你自己吃吧。」

  看她剛回來就要走,周晏京攔住她,低眸端詳她神色:「你在醫院吃過了,還是生我氣呢?」

  「沒吃。」林語熙繞開他,「我還趕著回去上班。」

  所以連午飯都沒時間吃,專門跑回來給他送飯來的。

  周晏京心底軟塌塌一片:「林語熙,我怎麼這麼愛你呢?」

  林語熙選擇性屏蔽,目光投向放在桌子上的耳溫槍,問他:「你燒退了嗎?」

  周晏京先一步拿起,淡定而不著痕跡地把上面上一次測量的數值按掉。

  「沒。待會吃完藥我再量。」

  林語熙不疑有他。

  「我晚上不一定能準時下班,要是沒回來,鄰居會來給你送吃的,我跟韋太太講過了。」

  「不吃。」周晏京說,「我只吃你做的飯。」

  林語熙看他一眼:「我看你現在精神挺好的,身體好了就走吧,別賴在我這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虛弱不堪,強打著精神在和你說話?」周晏京靠在柜子上,也不知道究竟用什麼保養出的厚臉皮,一本正經地胡扯:

  「我從小就體質柔弱,別人得甲流都要一周才好,我可能要兩周。」

  林語熙面無表情盯著他:「你柔弱在哪?」

  周晏京和她對視片刻,妥協般笑起來:「好了。我退燒了就走,行嗎?」

  「記得吃藥。」林語熙這才關上門去上班。

  他拖著腔調:「知道了,林大醫生。」

  門一關,他把林語熙早上提前備好的藥丟進馬桶,按下沖水鍵。

  燒自然是不可能退的。

  醫院食堂的飯菜味道一般般,但畢竟是專業廚師,和林語熙味道奇怪的牛肉粥相比,還是更勝一籌。

  但周晏京沒吃幾口。

  高燒雖然退了,身體還是不適,胃口也沒有,不是林語熙做的,他可不給面子。

  下午,他打了一通電話到耳溫槍的生產廠家,詳細向技術人員詢問了如何對儀器進行校準。

  晚上林語熙下班回來,看著耳溫槍上41.5度的高溫,皺起眉。

  「怎麼燒得更嚴重了?」

  反覆的高熱本來就是甲流症狀之一,耳溫槍前兩天還很準確,她哪裡想到周晏京會那麼詭計多端。

  周晏京半躺在沙發上,沒精打采的臉色看起來倒真有兩分病弱。

  他勾住林語熙的手指,抬著鴉黑的睫毛,褐色的眸子直勾勾望著她:

  「我今晚睡沙發,不打擾你了,別趕我走,行不行?」

  林語熙:「……」

  裝什麼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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