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畜生的孽債
一方渾濁水池橫落在神社前，
摻雜著落葉枯枝，和一些動物的屍體，膿化的綠水在水面上鋪了厚厚一層，
兩旁一道慘白的抹痕像是撒了石灰，向著神社外周延伸籠罩。
兩人一狗就站在水池前靜靜佇立著，感受著裡面那滔天的怨氣如海翻滾，
花火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阻擋在他們面前的淡金色薄幕，像是一簾煙雨，還在泛起漣漪。
在他們走過殘缺的青石板階梯之後，這道屏障就同時出現，
似乎在無聲地勸阻他們莫要前進，回頭是岸。
花火還想嘗試強行闖入，但是被那道金光輕柔地彈了回來。
楊戩伸手抵在她的肩膀上，幫她穩住了踉蹌的腳步，
「不是吧，是怕我們找你算帳嗎，連門都不開！」
花火又憤憤地友好問候了幾句，
輕輕掃了旁邊鬱悶的少女一眼，楊戩向前邁出幾步，
嗡。。。
嗡。。。
令花火瞪大眼睛的一幕發生了，
對她不假辭色，毫無動靜的金光開始劇烈的沸騰起來，
每一粒光芒都在躍動震顫，像是承受了莫大的壓力，
有浩大光明的禪唱聲傳來，
花火睜大了眼睛，聽著咒語一樣的誦經聲，心中霎時間充滿了慈悲善良的念頭，
想起自己以前做的那些樂子事，她居然還隱隱有些懺悔，
「汪——！」
身旁的黑色細犬發出一聲吠叫，
足以吞噬大日的陰影輪廓將金光嚼碎，
花火晃了晃頭，滿臉驚恐的回過神，看著楊戩面前緩緩形成的人影，
喵的，太恐怖了，這麼潛移默染的霸道催眠，自己怎麼從來沒聽過，
不應該啊，我有酒館的面具，怎麼會被催眠呢......
沒有見識過佛門度化能力的小花火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那緩緩形成的人影是一個老僧侶模樣，一襲破布青袍，一串佛珠，乾乾淨淨，
「六道眾生，遣令度脫,
......
一切眾生未解脫者，性識無定，
......」
面容慈悲，雙目輕闔，撥轉佛珠，口中不斷誦念著經文。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前方惡鬼無邊，枉死沉淪，切莫向前......」
老和尚輕輕開口，低沉蒼老的嗓音帶著一絲佛性，
「小光頭，你先把眼睛睜開」
嘯天挑了挑眉頭，不客氣地開口，
嘿，居然還有這麼狂的禿驢，正眼都不敲一下。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過於冒昧了，貧僧已經睜到最大了......」
老和尚轉動佛珠的手頓了一下，再次開口，
但語氣明顯更重了。
「噗...」
一旁的花火捂住嘴巴笑出了聲，
沒看出來這位新認的大哥挺有樂子的啊，有歡愉的潛質。
「你認識我是誰嗎？」
嘯天摸了摸頭上不存在的黑線，
「貧僧眼拙，不知施主貴姓？」
「天庭正神，灌江口清源妙道真君坐下，吞日噬月真君是也——！」
「.......」
轉動佛珠的手頓住，金光開始劇烈的閃爍著，
「和尚眼小，你可莫要誆騙老實人。」
老和尚向前湊了一步，仔細地看著三人，
「騙你作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
「所以啊，有什麼惡鬼能擋三尖兩刃刀的寒芒？」
嘯天湊到和尚跟前，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和尚，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現在只是舍利子中的佛光，就是風中殘燭，吹之即散。你還是快快散去結界吧。」
舍利子中有功德在身，又在這裡鎮壓惡鬼，是佛門高僧無虞了。
嘯天雖然討厭那些肥頭大耳的假和尚，但是對於這樣救苦度難的真僧侶還是很敬重的。
「......」
「原來是真君當面，恕貧僧冒犯之罪，但是這其中的惡鬼來歷......」
老和尚抿了抿嘴，臉上縱橫的皺紋扭成一團，像是亂泄的溝壑
但更像是一滴滴淚痕交雜，
「都是血淚啊，有貧僧的一分罪孽......」
「還希望真君留一條生路，讓他們得入輪迴。」
老僧開始慢慢講述著其中的冤孽，
百年之前，東方古國遭遇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滅國滅種慘禍，
內有軍閥混戰，民不聊生，天災人禍橫行；
外有列國虎視，輕起邊釁，戰火屠戮生靈，
他們現在所在的腳盆雞就是禍亂之首，將刀兵蔓延了整個古國上下，
十幾年的時間，血流漂杵，神州陸沉，足足有兩千一百多萬人慘死於這場侵略之中，
在各個城市都造下了滔天殺孽，
獅子口屠城兩萬，
雲林三萬，
錫城一萬四千兩百，
......
以及最慘重的石頭城，六朝古都，
足足有三十萬人都被那群畜生屠殺虐殺！！
隨著老僧的開口，
神意波動之下，勾動了浩瀚的怨氣，在周圍形成了一幅幅血腥殘暴的畫面，
嬰兒頭顱被槍枝挑起，畜生們臉上還掛著炫耀的神情，
洶湧的人潮在無差別射擊下一排排倒下，在烈火中掙扎著死去，
幼女、少女、青年女性，中年女性，都在畜生們的侮辱折磨下痛不欲生，
.......
氣氛慢慢降到了冰點，冰冷的殺機在整個空間中蔓延，
滿山的迷霧被殺意震碎，就連天上的雲層都被攪得七零八落，
花火微微張大了嘴巴，震驚在龐大直觀的畫面中，那些受害的女性中，甚至有比她長得更年幼的，
崩鐵畢竟是12＋的遊戲，宇宙的冰冷殘酷隱藏在深層，不會這樣赤裸裸地擺在明面。
「他們怎麼敢？？！！」
哮天渾身冒著黑芒，眼睛日月重元，有恐怖的威勢在積蓄，
吞噬日月的天狗，能不能將腳下這片37.8萬平方千米的國度吞入腹中呢？
嘯天很想試試。
那片大地上傳唱著他的故事，他也在廟中享受香火，
他是孩童們喜愛的動物，那是被他視作故鄉的土地。
......
聽到三百五十萬川蜀軍隊出征，回返者只有十分之一的時候，
一道銀白的刀光沖天而起，將方圓十里的雲層衝散攪碎，
楊戩閉目而立，身上的寬鬆衣袍早已換下，戰甲著神，殺意滔天，
他可是一直自稱灌江口二郎的，川蜀多少代老老少少都在傳頌他的故事，
他能想像到，無數人跪拜在自己的廟中請自己顯靈，
他也能想像到，那些出川蜀征戰的好二郎們是如何的慘烈，
才能讓他聽著一句句描述，就能感受到其中的一腔血氣。
手中拖曳著一柄三尖兩刃刀，楊戩身上的法力開始鼓動，
如果不是顧忌到現在的情況，恐怕他真會將腳下的這座島嶼化作齏粉，讓那些噁心的畜生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冷靜啊——！大哥！雖然我也很生氣，但是先聽這位光頭老人家把話說完吧！」
花火看著雙眼流出一行血淚的楊戩，害怕地在旁邊大聲勸說著。
「唉，一位在石頭城中被侵犯的姑娘不幸有了身孕，這恰好是那些殘魂怨念的絕佳棲居之地，於是陰氣倒灌，執念交纏。」
「她又被畜生們當成慰安婦帶在軍營，戰敗後又被攜裹到島上。」
「最後糊裡糊塗地生下了一對雙胞胎，一者為鬼嬰，一者為人子。」
「人子雖然對於這個國家心懷怨恨，但卻捨不得自己弟弟的生命，於是化作神官，在這裡默默約束鎮壓著鬼嬰。」
「神官為人，壽命有終，日月流轉，春秋代序，在不甘中還是化作黃土一杯。」
「最終只留下貧僧一個人鎮壓此地。」
老和尚撥轉佛珠，速度越來越快，似乎這樣才能平復心中的激盪。
「我有問題——，他們侵略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管呢？」
花火敏銳地找出了其中的不諧之處。
「這也是貧僧思考的問題，漫天神佛都不見蹤影，只有貧僧在石頭城甦醒，救下了那位姑娘的性命。」
老和尚同樣也很疑惑，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除他以外的超凡力量。
「真君可否解惑？」
他看向楊戩。
「不知......」
楊戩握緊手中的長刀，卻同樣搖了搖頭。
「我等非此界眾人，況且二爺只剩一絲殘缺魂魄，哪能知曉這等隱秘。」
嘯天急切地開口，解釋著自家的來歷。
唉。
老和尚嘆了口氣，也不再說話。
「對了，老和尚你叫什麼？」
「貧僧鑒真......是個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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摻雜著落葉枯枝，和一些動物的屍體，膿化的綠水在水面上鋪了厚厚一層，
兩旁一道慘白的抹痕像是撒了石灰，向著神社外周延伸籠罩。
兩人一狗就站在水池前靜靜佇立著，感受著裡面那滔天的怨氣如海翻滾，
花火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阻擋在他們面前的淡金色薄幕，像是一簾煙雨，還在泛起漣漪。
在他們走過殘缺的青石板階梯之後，這道屏障就同時出現，
似乎在無聲地勸阻他們莫要前進，回頭是岸。
花火還想嘗試強行闖入，但是被那道金光輕柔地彈了回來。
楊戩伸手抵在她的肩膀上，幫她穩住了踉蹌的腳步，
「不是吧，是怕我們找你算帳嗎，連門都不開！」
花火又憤憤地友好問候了幾句，
輕輕掃了旁邊鬱悶的少女一眼，楊戩向前邁出幾步，
嗡。。。
嗡。。。
令花火瞪大眼睛的一幕發生了，
對她不假辭色，毫無動靜的金光開始劇烈的沸騰起來，
每一粒光芒都在躍動震顫，像是承受了莫大的壓力，
有浩大光明的禪唱聲傳來，
花火睜大了眼睛，聽著咒語一樣的誦經聲，心中霎時間充滿了慈悲善良的念頭，
想起自己以前做的那些樂子事，她居然還隱隱有些懺悔，
「汪——！」
身旁的黑色細犬發出一聲吠叫，
足以吞噬大日的陰影輪廓將金光嚼碎，
花火晃了晃頭，滿臉驚恐的回過神，看著楊戩面前緩緩形成的人影，
喵的，太恐怖了，這麼潛移默染的霸道催眠，自己怎麼從來沒聽過，
不應該啊，我有酒館的面具，怎麼會被催眠呢......
沒有見識過佛門度化能力的小花火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那緩緩形成的人影是一個老僧侶模樣，一襲破布青袍，一串佛珠，乾乾淨淨，
「六道眾生，遣令度脫,
......
一切眾生未解脫者，性識無定，
......」
面容慈悲，雙目輕闔，撥轉佛珠，口中不斷誦念著經文。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前方惡鬼無邊，枉死沉淪，切莫向前......」
老和尚輕輕開口，低沉蒼老的嗓音帶著一絲佛性，
「小光頭，你先把眼睛睜開」
嘯天挑了挑眉頭，不客氣地開口，
嘿，居然還有這麼狂的禿驢，正眼都不敲一下。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過於冒昧了，貧僧已經睜到最大了......」
老和尚轉動佛珠的手頓了一下，再次開口，
但語氣明顯更重了。
「噗...」
一旁的花火捂住嘴巴笑出了聲，
沒看出來這位新認的大哥挺有樂子的啊，有歡愉的潛質。
「你認識我是誰嗎？」
嘯天摸了摸頭上不存在的黑線，
「貧僧眼拙，不知施主貴姓？」
「天庭正神，灌江口清源妙道真君坐下，吞日噬月真君是也——！」
「.......」
轉動佛珠的手頓住，金光開始劇烈的閃爍著，
「和尚眼小，你可莫要誆騙老實人。」
老和尚向前湊了一步，仔細地看著三人，
「騙你作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
「所以啊，有什麼惡鬼能擋三尖兩刃刀的寒芒？」
嘯天湊到和尚跟前，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和尚，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現在只是舍利子中的佛光，就是風中殘燭，吹之即散。你還是快快散去結界吧。」
舍利子中有功德在身，又在這裡鎮壓惡鬼，是佛門高僧無虞了。
嘯天雖然討厭那些肥頭大耳的假和尚，但是對於這樣救苦度難的真僧侶還是很敬重的。
「......」
「原來是真君當面，恕貧僧冒犯之罪，但是這其中的惡鬼來歷......」
老和尚抿了抿嘴，臉上縱橫的皺紋扭成一團，像是亂泄的溝壑
但更像是一滴滴淚痕交雜，
「都是血淚啊，有貧僧的一分罪孽......」
「還希望真君留一條生路，讓他們得入輪迴。」
老僧開始慢慢講述著其中的冤孽，
百年之前，東方古國遭遇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滅國滅種慘禍，
內有軍閥混戰，民不聊生，天災人禍橫行；
外有列國虎視，輕起邊釁，戰火屠戮生靈，
他們現在所在的腳盆雞就是禍亂之首，將刀兵蔓延了整個古國上下，
十幾年的時間，血流漂杵，神州陸沉，足足有兩千一百多萬人慘死於這場侵略之中，
在各個城市都造下了滔天殺孽，
獅子口屠城兩萬，
雲林三萬，
錫城一萬四千兩百，
......
以及最慘重的石頭城，六朝古都，
足足有三十萬人都被那群畜生屠殺虐殺！！
隨著老僧的開口，
神意波動之下，勾動了浩瀚的怨氣，在周圍形成了一幅幅血腥殘暴的畫面，
嬰兒頭顱被槍枝挑起，畜生們臉上還掛著炫耀的神情，
洶湧的人潮在無差別射擊下一排排倒下，在烈火中掙扎著死去，
幼女、少女、青年女性，中年女性，都在畜生們的侮辱折磨下痛不欲生，
.......
氣氛慢慢降到了冰點，冰冷的殺機在整個空間中蔓延，
滿山的迷霧被殺意震碎，就連天上的雲層都被攪得七零八落，
花火微微張大了嘴巴，震驚在龐大直觀的畫面中，那些受害的女性中，甚至有比她長得更年幼的，
崩鐵畢竟是12＋的遊戲，宇宙的冰冷殘酷隱藏在深層，不會這樣赤裸裸地擺在明面。
「他們怎麼敢？？！！」
哮天渾身冒著黑芒，眼睛日月重元，有恐怖的威勢在積蓄，
吞噬日月的天狗，能不能將腳下這片37.8萬平方千米的國度吞入腹中呢？
嘯天很想試試。
那片大地上傳唱著他的故事，他也在廟中享受香火，
他是孩童們喜愛的動物，那是被他視作故鄉的土地。
......
聽到三百五十萬川蜀軍隊出征，回返者只有十分之一的時候，
一道銀白的刀光沖天而起，將方圓十里的雲層衝散攪碎，
楊戩閉目而立，身上的寬鬆衣袍早已換下，戰甲著神，殺意滔天，
他可是一直自稱灌江口二郎的，川蜀多少代老老少少都在傳頌他的故事，
他能想像到，無數人跪拜在自己的廟中請自己顯靈，
他也能想像到，那些出川蜀征戰的好二郎們是如何的慘烈，
才能讓他聽著一句句描述，就能感受到其中的一腔血氣。
手中拖曳著一柄三尖兩刃刀，楊戩身上的法力開始鼓動，
如果不是顧忌到現在的情況，恐怕他真會將腳下的這座島嶼化作齏粉，讓那些噁心的畜生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冷靜啊——！大哥！雖然我也很生氣，但是先聽這位光頭老人家把話說完吧！」
花火看著雙眼流出一行血淚的楊戩，害怕地在旁邊大聲勸說著。
「唉，一位在石頭城中被侵犯的姑娘不幸有了身孕，這恰好是那些殘魂怨念的絕佳棲居之地，於是陰氣倒灌，執念交纏。」
「她又被畜生們當成慰安婦帶在軍營，戰敗後又被攜裹到島上。」
「最後糊裡糊塗地生下了一對雙胞胎，一者為鬼嬰，一者為人子。」
「人子雖然對於這個國家心懷怨恨，但卻捨不得自己弟弟的生命，於是化作神官，在這裡默默約束鎮壓著鬼嬰。」
「神官為人，壽命有終，日月流轉，春秋代序，在不甘中還是化作黃土一杯。」
「最終只留下貧僧一個人鎮壓此地。」
老和尚撥轉佛珠，速度越來越快，似乎這樣才能平復心中的激盪。
「我有問題——，他們侵略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管呢？」
花火敏銳地找出了其中的不諧之處。
「這也是貧僧思考的問題，漫天神佛都不見蹤影，只有貧僧在石頭城甦醒，救下了那位姑娘的性命。」
老和尚同樣也很疑惑，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除他以外的超凡力量。
「真君可否解惑？」
他看向楊戩。
「不知......」
楊戩握緊手中的長刀，卻同樣搖了搖頭。
「我等非此界眾人，況且二爺只剩一絲殘缺魂魄，哪能知曉這等隱秘。」
嘯天急切地開口，解釋著自家的來歷。
唉。
老和尚嘆了口氣，也不再說話。
「對了，老和尚你叫什麼？」
「貧僧鑒真......是個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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