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神與道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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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9章 神與道將

  都城隍一臉的問號?

  你老東西讓我助你打壓那海外而來的大法尊,結果你自己被人下了咒而不自知,順著挖出來一串野神?好嘛,你說野神就是野神?

  現在他倒是當著整個華墟的面身化巨蜈,被人釣起來了。

  都城隍此刻卻是幫也不好,不幫也不好……

  而慈航普渡被斗餌鉤打出了金蜈本相,此刻亦是羞惱異常,可那鉤首正中他的面門,叫他無力脫身。

  稍有不慎,便是神魂都要被那根銀鉤勾出去了。

  任他暴怒翻滾,那星絲便會放上一寸;他稍加鬆懈,那北斗星絲環繞太白庚氣,猛然拉起,頃刻間就攪的他不得安生……

  「慈航普渡竊國七百餘年,致使這東周連年災厄,老神君還是要護著此僚?」

  天樞混元君一氣大手壓下,強自拍飛都城煌的那尊大印,俯身笑道。

  縱使巫靈神籙如今只是剛剛捅破四階的窗戶紙,但這萬變權柄顯化七條元神大道,可是難纏到了極致。

  遑論那慈航普渡已經被拘起來了呢?

  但都城隍面色更冷,掌心金鞭握持,威凌喝道:

  「吾不管慈航普渡也好,巫靈神也好,隱匿身形入了東周,你等尊吾法理還好,但若是這般魘咒害人,吾饒不得你!」

  「卻是許久未動手,這天下間難道忘了東周神隍了?」

  都城煌乃是東周大界第一尊超越了尋常尊者的護國神,其怒自心頭一起,萬民立有感應,在心底齊齊默念城隍神號。

  香火神道與萬民信仰牽扯極深,但在這根深蒂固數千載的土地上,護國武王都城隍就是這一國一界的天!

  不管那慈航普渡下場如何,他身為城隍不能讓這七神囫圇離開,保境安民、護國守土是他的職責。

  老神君大袖一甩,華墟內外百里當即神光四起,還不等諸修反應,華墟城內,無論兵修大將、方士真人、梵修少師、連帶著此時場中交戰的雙方一同困住,玄光一轉,眾修便從現實中被攝走,落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此為「神域」。

  域內自成一方天地,依神隍法理而建,自有玄妙,便如這一座『神隍陰世』,其中絕大部的天地道痕都被剝奪,尋常修者入得其中,便如入了真空地獄,無力可借,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五成。

  莫說此時,這老城隍可謂是動了真火!

  東周各方的兵將與真人此時亦圈在了其中,此刻正是合力對敵之際,容不得各方躲在暗中算計。

  城隍居神域中央,現出近五百丈高的怒目神軀,頭戴冠冕,頷下有紫金長須狂舞,其身通體如金鑄,後背有紅披覆而垂地,左掌托印,右掌執鞭,每行一步,整座神域都震上三震。

  東周諸修只是聽著都城隍的傳說長大,此時亦是第一次見得其真容,心中大駭。

  【這幾乎已經是近仙的人物了啊!】

  這般神軀一出,那蜈蚣精的妖軀立刻就顯得寒酸了起來。

  諸修也不敢再耽擱,各執法寶將那七神圍了起來,大夥也是心知,慈航普渡這一次就算不栽,也是跌落凡塵,再當不得國師,攝不了國運了。這對整個東周來說,卻是好事

  散修大尊,若是割據邊緣偏安一隅,暫且不論;但若是獨入東周,只怕也沒了好果子吃……

  反倒是這陌生的巫靈七神,伏了國師-慈航普渡,逼得都城隍顯出神軀,這才是最恐怖的傢伙。

  「哦,神域?」

  天沖瘟君眉頭一挑,神域是神道道痕的具象,相當於仙道的道果,他等七尊卻是還未走到這麼一步。

  不過。

  玄妙寶光在這神域之內一閃,七神同樣化作身高超過千米的法身,其中神威浩瀚,同樣是令人不敢直視。

  只是巫靈神之法身,不似純金澆築,而是若溫君美玉,通體無暇,無絲毫香火之氣,皆顯自然之鬼斧神工。

  你道神隍金身威嚴,高居一界神靈之首,有無量威能;他天神仙籙卻是若天生靈玉,先天一體,自在神威,傳揚諸界。

  那面是煌煌神威覆壓下,這面星斗垂蜈,瘟君降世,混元一氣撐高天,天災雷火風徹地,再有萬幻長龍環繞陰土世界。

  二者爭鋒相對,卻是苦了諸多朝臣文武,在這狂風暴雨中如破布一般飄搖。兩位兵修大將軍與方士老觀守,只得勉強護住少帝與惑太后。


  「城隍,你怎敢將天子也囊括進來,若是出了事,你怎擔得起責?」

  大將軍惑武面色難看,高聲喝問道。

  但前方的都城煌卻是理都懶得理。

  天子?哪個皇帝死後入陰土,不得跪在他腳下喚一聲神君。

  天子是個什麼東西?

  他城隍護的是東周萬民,護的可不是哪一家。

  何況,此時的諸神戰至一處,哪有時間和他講禮數?金鞭玉手交際,雷火霹靂齊煉,那氤黃瘟丹若流星般正面與神隍法印對碰,萬幻龍君環繞世界而有玄光吞吐;諸神法身若山嶽般碰撞交擊,若非是在陰世,四周皆為虛無,整座華墟都要讓他等打爛。

  突的,城隍掌中金鞭一轉,斜斜著一鞭划過,金光當即斬下天沖瘟君的腦袋,反手再是一甩,以傷換傷,那巨鞭直愣愣的抽在倉促迎來的中樞混元君,將其擊退後,而那神官大印迅如流光,頃刻間再印上混元君的胸口,只聽得到一聲玉骨碎裂之音,那中樞混元神軀轟然倒飛而出。

  七神中星斗釣蜈,堪堪力壓,瘟君不慎為其所斬,混元倉促為其碎骨……

  瞬息之間,巫靈七神就一死一傷,令人始料不及。

  但這才是都城隍的恐怖,其神隍金身太強了,饒是混元一氣大手拍中其胸口,那澆鑄的金身也僅僅是退後兩步,並無大礙。可巫靈神的玄妙玉神軀,卻是經不得他幾鞭。

  神隍金身環顧一周,睥睨不已。

  只是下一刻,讓諸修膽寒的一幕出現了。

  遠在陰土外圍維持神域的日游神君驀然一分為二,從神魂到法身直接被破喉斬斷;而離得少帝更近,護衛皇族的夜遊神,也是【轟】的一聲,瞬間爆炸開來;但那兩尊遭了劫的巫靈神卻是化作白霧消散,二君再完好無缺的從霧氣緩緩邁出。

  他等,換了命。

  「老神君,果真是神威滔天吶!」

  「只可惜了二位神將,遭神君一鞭下去神魂盡散,藥石無憂。」

  「那下一鞭子,會是誰呢?」巫靈諸君一人一句調笑道。

  天沖瘟君含笑,一指大將軍惑武:「會是你嗎?」

  「還是,會是你呢?」靈慧幻君搖頭,又指向那方士府老觀守。

  李代桃僵-寄杖替死之法!

  這二神君一指,當即讓東周目前唯二的大法師心頭狂震。

  【這可並不好笑!】

  這幾尊百無禁忌的巫靈神君真令城隍眸間怒火大盛,他城隍廟中兩位從神皆死淨,竟還是為這些個邪神所替死,如何能忍……

  二方各祭神通,正欲死戰之時。

  只見陰土之上紅芒一閃,一尊赤紅金燈若飛梭般,直接打穿了整座神隍陰世,緊接著便是再有一道接天巨斬自上而下,借著那地肺金燈打出的裂縫,一戈將神隍陰世撕開一大道口子。

  有身影自那豁大的裂口中緩緩踏入。

  卻是一身披道袍,銀髮覆肩的英武男子。

  此人倒持青戈,地肺金燈懸於身側,每行一步,這昏暗的陰世便亮上一分,待得其完全進入陰世後,玄黃神光照耀天際,使得這陰土亮如白晝。

  「果然是你?」

  都城隍面色陰沉,頗有些咬牙切齒。

  而在那清冷的星斗神君側目之際,慈航普渡再才狠心掙脫了那道斗餌之杆,四百丈的金蜈疲憊地化作道體人軀從地上爬起,滿面是血,卻是帶著一臉的後怕與那星斗神君拉開了距離。

  「玄牝籙法生萬妙,三才六氣化七君。」

  「瘟璜見過道友。」

  「萬幻見過道友。」

  「星斗~~~」

  「……」

  七道巫靈神化身口宣來歷,齊齊向主尊一拜。

  「好!」

  「庸,亦見過諸道友。」

  武庸對禮,正打了個稽首。

  巫靈神籙僅十一威能便已是如此不俗,真不愧為半仙籙位。

  武庸與七神對過一番後,轉身便走向那都城隍,卻見那城隍神域為武庸所破,五百丈的神隍金身亦是肉眼可見的縮水了一截,變回了正常模樣,此神隍法被破了!


  而後者臉色更是難看,只見到武庸破界,七神隨侍之時,便立刻明白了這七君乃是這仙國法尊的從神。

  東周大地無信無廟,如何會出現新神?果真是外來的。

  「這場鬧劇到此為止吧!」

  武庸立在原地,溫吞的瞥了眼城隍,只丟下一句話。

  而後便是單手提戈,轉身一步步向那面上血跡未乾的慈航普渡走去,壓迫感極盛。

  此刻的武庸在慈航普渡眼中,與那道梵經中偶然提及的某一形象重合了,這瞬間,這位高高在上的國師便雙膝一軟,俯身於地,叩頭拜伏:

  「慈航見過天君!」

  此刻他的內心已經被惶恐與無力占據。

  慈航普渡修拈花之術,從未看穿過哪一朵花的命數,但今天,他卻看到了自己的命數,他,看到了自己盡頭。

  「慈航願隨侍天君,護道左右,若天君有意,慈航為天君掃淨障礙,讓此東周大國為天君領土。」

  見到武庸提戈前行,不作回應,慈航普渡又急道:

  「若天君有意,這東周有靈山大瀆,吾等可擁天君入住東周,後宮中惑後嬪妃任天君拮取,萬民為天君慶賀,一界國運靈土盡為天君所使。」

  「慈航只求一條活路!」

  此言已是極盡卑微,此世從未有人能讓其如此,但這是慈航普渡唯一的活路了。

  然武庸仍是不應,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他的心頭上。

  這般背棄東周之言,除了惹得惑後羞惱叱罵國師無德、少帝震怒目露怒火、諸臣大恨外,更惹得都城隍冷笑:

  「慈航普渡啊,慈航普渡!你難道不知,你竊取了七百年的東周國運,建生祠、立大教……」

  「你行竊天理,而自身無德,鎮壓不住氣運,你道這人為何算計於你,他是看中了你一身大運,他要的是你的命啊!」

  城隍神君冷然一喝,徹底斷絕了慈航普渡的僥倖。

  可如今的他連星斗神君都斗之不過,再加上一個更恐怖的法尊,焉有活路?

  他先是遭了魘術算計,再遭仙國從神襲擊;城隍的神域亦被破,日游夜遊二輔神被斬。

  東周大國,國師府與城隍廟兩座修行界最大的山頭,一日之間,便是一傷一殘,再難與鈞天道宮這位打擂台了。

  此刻得都城隍冷嘲熱諷,慈航普渡也由不得刺起來他來。

  「你老神君就以為自己不是尸位素餐了?西荒蜃龍破滅諸城,本地縣州城隍盡死,你守土了嗎?南部蒼龍行洪覆海,你有擋過災嗎?枉死黑山攝生人魂魄,你護民了嗎?」

  「老神君,只怕你的報應來的也不會太晚!」

  慈航普渡冷冷一笑。

  既然都不給他不留活路,那他就自己闖出一條活路來,慈航普渡跪伏於地,餘光一瞥那神域中被武庸斬出得裂口,化作金光立刻就是往那裂縫中一躥。

  但還未出身,只見武庸左手一推,一輪大日自掌心飛出,萬般炙熱紛紛湧上諸修心頭,那輪大日只火光一閃,當即便破了慈航普渡得金身,徑直在其胸膛上打出了一個大洞,心肺俱滅,令其再無力動彈。

  此時這一幕正應了那句話:德不配位,自有災殃。

  武庸一步咫尺,欺身上前,昭神一斬,當即便將那慈航普渡的腦袋砍下,【轟然】聲響,大日帝輪一轉,再將那重創顯化的金甲蜈蚣之軀殼捲起其中,即刻煉化。

  此大日帝輪問世至今,已飲嶉了兩位元神真君的心頭血。

  金烏帝火一齊煉化下,那蜈蚣精須臾之間就被煉作飛灰,只留下一顆涅槃舍利子從帝輪上落下,這頑劣金烏又怎能放過這般零嘴?大日帝輪瞬間身化三足金烏,兜頭便將那舍利子釣住,那金喙一下子便磕碎了舍利子,帝火一卷,入了腹。

  這行雲流水的作風,頗有些熟練,令四周被捲入神域中的諸修皆不敢隨意動彈了。

  【仙國來的這位,可不像是他說的只求靈山修行那麼簡單啊!】

  而武庸左掌一招,收回寶輪後,攜那慈航普渡散落的七百年東周國運,昭神之軀遍布,轉瞬間便化作一尊通體玄黃的法身,巫靈七神君見狀,各自從天靈中祭出神籙,七籙合一,在武庸的道將法身上齊齊烙印下神紋。

  其一不拜神,二不奉符籙派真君,另闢蹊徑,顯化法身,七魄輪脈化生從神,七從神反哺,再得四轉道將尊位。


  是為敕令天災高天黃道將軍!

  而無論是都城隍還是東周文武,在這期間都絲毫未敢再動,眼睜睜看著武庸當著眾人的面威靈顯化,聖嫡飛升。

  畢竟,稍微一動怕不是就要面對八位尊者的轟殺了?

  當七道異象盡散,武庸再復返為常態模樣,只是眉心卻是多了一縷玄妙的銀紋印記。

  此時其性命雙交,已盡數得道兵護法一脈的尊號,只待還丹四轉,三法承起萬道道痕,便能取得其天災道果-三災道果……

  良久後。

  眾人默然垂立,有些謹慎而後怕的盯著這八尊四階的尊者?

  天可憐見,東周大界就沒出過八位尊者啊!

  「今日之事只是一個巧合,我卻是未料到都城隍會為了那妖孽捲入其中,以致於釀成這般事故。」

  「也不用擔心,我只取那蜈蚣精的舍利子鍊度法寶為止。」

  「風卿,你領著朝中文武自那道裂縫離開便可,外面正是南城渠河,有諸多百姓在此處,莫要驚亂了人群。」

  武庸卻也是並不討厭這位少帝門生,自然不會去奪他的威信,只是柔聲道。

  而少帝於其接觸日久,自然知道他是言出必行之人,目光炙熱的望了武庸那七尊化身一眼,強自壓下好奇心,點了點頭就帶人離去。

  「老師,那我等先離開了,還望老師莫要與城隍起爭執,當是能好言勸開的。」少帝風卿打了個稽首,微微勸道。

  「好!」武庸點頭還以一禮。

  這卻是讓少帝更加興奮,帶著朝中文武便離了這神隍陰世,期間不止一次的警告諸多大臣不許多言與武氏法尊有關的事跡。

  同時他也有那麼一點點的遺憾。

  【若是老師真入東周續了母后,說不準我東周真能化作一方地上道國,他一心修行,未來的皇帝不還是我嗎?這不是平白賺了一個道國升格?】

  抱著這大逆不道的想法,少帝興致勃勃的出了神域,腦海中卻時刻回味著剛剛那場神戰,以及武庸入場定乾坤之勢。

  而神隍陰世中,都城隍可就是孤立無援了,被武庸攜七從神堵在其中,面色晦暗。

  「這東周除了幾方靈脈,並沒有什麼值得我覬覦的,但是你這香火神道,須得予我一份封神之法,今後你我便兩不相欠,如何?」

  「我麾下兵馬不在少數,亦需一片屬於我武氏的陰土大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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