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番外·穿錯的啾vs重生的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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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啾躺在棺材裡,心臟在發瘋般地狂跳,她需要大口喘氣,可是她不敢,只能硬憋著,用鼻子細細慢慢地呼吸,憋得口腔和胸膛里全是鐵鏽般的血腥味。

  穿越到《劍之嬌》這本書里,正好四十九天。

  此刻,她背負著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秘密逃出了萬劍歸宗,身後兩個金丹期劍修一路追殺她,從仙域直到凡界。

  她艱難求生,山林鑽了,泥潭滾了,身上都是傷,有摔的,有劃的,腳底也不知被什麼東西割了道口子,木木地發疼。

  她已不記得自己幾天沒有吃喝了,口中殘留著淡淡的泥水味,最後一次飲水大概已是一兩天之前的事情。

  今天,她已到窮途末路。她太累了,看見一口棺材,下意識地掀開棺蓋鑽了進去,和一具屍體擠在一起。匆忙之間,只隱約看出棺材的主人是個男人。

  外面傳來的動靜讓林啾的心再次往下沉。

  隔著薄薄的棺材板,她聽到木門被人重重推開的聲音,隨後有腳步聲響起——那兩個追殺者毫無顧忌地闖進了這間小院子。

  瓮中捉鱉。

  心跳聲敲打著棺材板,好像被無限地放大。

  林啾懷疑這兩個人就是被她的心跳聲給吸引過來的,然而她卻拿自己那顆不聽使喚的心臟一點辦法都沒有。越不讓它跳,它倒是越跳越凶。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腦袋裡面繃著一根弦,此刻,它就要斷了。

  她覺得自己很快就會和棺材的主人一樣,變成一具冷冷冰冰的屍首。

  兩個追殺者行動迅捷,乾脆利落地分頭搜索完整個小院,然後在棺材面前碰頭。

  「沒有。」其中一人說道。

  另一人道:「也沒有。」

  「走。」二人齊聲說。

  他們竟然忽略了這口明晃晃的棺材!

  林啾抬起兩隻手,重重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喜極而泣。

  她豎著耳朵,凝神捕捉兩個追殺者的腳步聲,聽著他們一步一步踏出靈堂,走到院中。

  再有片刻,他們就會踏出這間小院,說不定還會好心地幫此間主人關上院門。

  絕處逢生,說的就是她!

  就在這時,棺材裡忽然發出一個極輕的聲音——「篤」。

  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像是指節敲打在棺材板上。

  林啾下意識地蜷了下手指,然後她發現自己兩隻手都好端端地捂在嘴上,怎麼碰也不可能碰到棺材板。

  哪來的聲音?!

  一個駭人的念頭還沒來得及成型,便聽到「嗖嗖」兩道破風聲,兩個殺|手一掠而回,落在了棺材邊上。

  「原來躲在棺材裡啊。」聲音帶著冰冷的笑意。

  緊接著,是長劍出鞘的錚鳴。

  林啾腦袋裡那根弦斷了。

  只聽「嗡」一聲,腦海里一片空白。

  她已經預見了接下來幾秒內的場景——他們抬起手中的劍,像是表演魔術那樣,把她連人帶棺材斬成兩三截。

  「別,」另一個聲音傳來,「這死人是個教書匠,挺不容易的。我這個人,平生最是尊師重道。」

  「那就開棺。」

  兩個追殺者拍了板。

  林啾自己也沒料到,求生欲爆棚起來,當真是百無禁忌。

  眼見棺蓋就要被掀開,她果斷摸著黑,伸手緊緊摟住身旁那具屍首,翻了半個身,將他抱到了自己身上。

  人被逼到絕路時,總會下意識地抓住不能救命的稻草。

  屍首的腦袋慢悠悠垂下,額觸著她的額,鼻尖抵著她的鼻尖,唇幾乎碰到了她的唇。

  林啾覺得自己就快要瘋了。

  屍身很冰,散發著一股極淡的冷香,林啾方才就聞到了,此刻和他臉貼臉,那股味道更加明顯。

  「錚——」

  「呲——」

  一枚劍尖刺入棺蓋的縫隙,橫切過去。

  林啾屏住了呼吸,渾身繃得死緊,大腦僵硬地運轉著——要是他們發現她躺在這具屍體下面,她就把它拋向他們,然後盡力往外逃。


  說不定,這具屍首可以為她爭取到短短一點時間。

  「咦?」正在削棺蓋的那個人動作一頓,奇怪地說道,「都結冰了。」

  旋即,林啾聽到碎冰簌簌地順著棺材外沿落下的聲音。

  另一個人摁住棺材蓋,用力推了幾下。

  沒推動。

  指甲往棺縫中劃了幾下,他道:「凍了不止一日。」

  「那便不可能藏在裡面。你我是一路追著她過來的。」

  「嗯。聽岔了。走!」

  這一回,兩個殺|手沒有再回頭。

  林啾呆呆地聽著他們遠去。這兩個出自名門正派的追殺者,還體貼地為小院的主人關上了院門。

  她緊張地憋住氣,睜著一雙眼睛,在黑暗中凝神等待了許久,終於確認那兩個人不會再回來了。

  她渾身一軟,放肆地張開了口,拼了命一般呼吸著劫後餘生的空氣。這一刻,狂喜的她甚至忘記了身上還壓著一具冷冰冰沉甸甸的屍首。

  也許是胸膛起伏的動作太大,屍首一晃,兩片冰涼的唇緊緊貼了上來。

  林啾一下被親了個正著。

  她如遭雷擊,整個人都麻爪了。

  這是,被一個死人,親吻了嗎?

  她僵硬地伸手去推他。沒想到,方才一摟就能摟到她身上的軀體,這會兒竟是異常地沉。推了兩下,竟沒能推動。

  在修真界她雖然只能算個菜雞,但好歹也是個築基後期的修士了,在凡界以一擋百不在話下。

  怎麼連一具屍首都推不動?

  旋即,她發現一隻冷冰冰的大手不知何時已墊在了她的頸後。

  林啾險些厥了過去。

  她不敢用力掙扎,生怕弄出太大動靜,把那兩個追殺者給引回來。

  對方那股幽幽冷香不斷侵襲著她脆弱的神經,極度的緊張讓林啾的腦袋越來越迷糊。

  鬼使神差地,她猛然張口,咬住了對方的唇。

  一聲低低的悶哼在棺中響起。

  聲音還挺好聽。

  摁在她頸後的那隻大手驀地抽了回去,她感覺到對方一隻手撐著棺底,另一隻手抬起來,去推棺蓋。

  「嘩。」

  棺蓋很輕易就被推開了。

  靈堂只點著幽幽白燭,但林啾在黑暗中待得太久,這一點燭光已刺得她眯起了眼睛。

  一片模糊中,她看到了和自己擠在棺材裡的「人」。

  他已坐了起來,垂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盯住她,眸光晦暗不明。

  他的下唇上破了個小口子,鮮血洇出來,容顏平添了幾分妖異。

  燭光照亮了他的輪廓,很明顯是個大活人。

  林啾呆呆地看著他,腦海里那些恐怖的殭屍片畫面一幕一幕爆成了亮晶晶的煙火。

  半晌,她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你這愛好,還挺特別。」

  居然有人喜歡睡棺材!

  對方挑了下眉,聲線低沉:「彼此彼此。」

  聲音好聽極了。

  不知道為什麼,林啾有種奇怪的感覺——自己好像是落在蛛網中的小蟲,而這個凡間男子,就像一隻分明餓極了,卻不著急享用美餐的大蜘蛛。

  奇怪的腦補讓她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男子眉目一垂,唇角浮起一縷笑意。他乾脆利落地爬起來,長腿一跨,離開了棺材。

  林啾扶著棺材板坐起來,探頭去望。

  先前只顧著逃命,並沒有仔細看周遭的環境。此刻定睛一看,只見這裡的確是個靈堂,而這個從棺材裡爬出去的男人,也在隨意地打量著四周,目光仿佛有些緬懷。

  林啾正要說話,忽見他神色一凜,單手撐著棺材邊緣翻身跳上來,將她一把摁到了棺材底。

  一隻大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隻手反手抓住棺材蓋,將它無聲無息地合上。

  「噓。」

  一片黑暗之中,林啾目不能視,她並沒有發現,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唇角微彎,眼中一片暗芒閃爍,儘是快意。


  就像一條蛇,盯上了最美味的獵物。

  林啾聽見院門再一次被推開。

  「人追丟了還不算,名牌也能丟,真有你的!」一個滿是嘲諷的聲音從院外飄進來。

  正是方才追殺她的殺|手!

  「少說風涼話了,有這功夫不如幫我找找。」

  「還找什麼,任務沒能完成,回頭熊師姐在師尊面前給你我多上點眼藥,你我就等著被逐去做雜役吧!」

  聽見殺手的對話,林啾心中冷然一笑。

  和她猜測的分毫不差。

  出手的果然是熊雨蓮這個馬前卒。

  這件事說來話就長了。林啾這具身體在書中是惡毒女配,耍了手段死乞白賴嫁給男主,進門之後因為嫉妒女主而屢屢犯錯,最終落到一個橫死的下場。

  林啾穿越而來,對男主沒有半點興趣,只想逃離男女主身邊,保下自己的小命。可奇怪的是,這個男主好像特別犯賤,林啾對他沒什麼好臉色,他反倒像個暖風機一樣,直往她身邊湊。

  這樣一來,劇情就亂成了一團大毛線。林啾不去害女主,女主身邊的狗腿熊雨蓮只能頻頻出手,一次又一次釣|魚|執|法,想引林啾犯錯,可惜林啾壓根不接招。

  林啾越是八風不動,男主對她興趣就越是濃厚,女主團自亂陣腳,破綻越露越多,終於有一天,女主再也維持不住清純白蓮的人設,和男主大鬧了起來。

  二人吵得不可開交,還非得拉上林啾這個倒霉的路人做聽眾,結果這一吵,吵出了一個關於男主的天大的秘密。

  再然後,林啾被男主溫柔地軟禁了。

  是女主幫她逃出來的。

  林啾以為柳清音能成為一本書的女主,多少總得有點做人的底線。

  沒想到,古早狗血玄幻小說裡面的女主,其實很多是沒什麼底線的。

  這不,林啾前腳剛逃下山,後腳就開始被人追殺了。

  兩個追殺者像惡狼一樣,把林啾這頭小綿羊從仙域驅趕到了凡界。他們的任務是讓她無聲無息地消失,叫男主永遠也找不到她。

  一想到這些日子灰頭土臉的逃難之旅,林啾心中那團被危機感澆滅了許久的怒火,再一次開始熊熊燃燒。

  什麼玩意!

  什麼垃圾小白文!這男女主都是什麼狗玩意!

  林啾心中破口大罵,忍不住微微張了張嘴。

  她並不知道,有人在一片黑暗中死死盯住她這對花瓣般的唇,早已隱忍到了爆發的邊緣。

  此刻,她唇瓣張開,兩列瑩白的貝齒下,隱約能看到一點小小的丁香。

  她輕輕喘著氣,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那帶著花果香味的氣息,將會引來何等猛獸。

  想要將她生吞活剝的,可不止外面那兩位。

  就在她凝神聆聽著外頭的動靜時,忽然感覺到一隻大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兩片冰冷的薄唇狠狠壓了下來,不留餘地。

  林啾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登徒子!

  趁人之危的登徒子!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推,一片黑暗中,兩隻手卻被對方極為精準地抓住,十指扣緊,壓在肩側。

  方才她猝不及防,唇齒之中已被他風捲殘雲般探索了一遍,在她回過神,一口狠狠咬下去的時候,他已狡詐無比地逃回了敵營。

  此刻,她的舌尖還殘留著那股暗淡冷香,她的腦袋嗡嗡作響。

  兩個追殺者仍在院子裡尋找他們的名牌,她要是暴起宰了身上這個登徒子,那麼外面的兩個殺|手也會毫不客氣地宰了她這隻自投羅網的小綿羊。

  林啾氣得胸|膛起伏,卻只能兀自壓著怒火。

  壓在她身上的這個傢伙顯然是得意到不行了,胸腔悶悶地顫動,就差笑出聲音來。

  他偏了下頭,將她的嘴巴堵得更加嚴實。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追殺者終於離開了這間小院,到別處找名牌去了。

  登徒子推開了棺蓋,起身爬出棺材,然後向林啾伸出一隻手。

  眼前乍然有光,林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她的視線聚焦到他的大手上時,他已擺出一副誠摯無害的表情,一本正經地對她說道:「這些人是在追殺姑娘吧?方才情勢緊急,為了制止姑娘發出聲音而多有冒犯,還望勿怪。」


  林啾順著他的手,望到了他的臉上。

  雙眸漆黑,神情冷肅,怎麼看也不像個登徒子。

  她簡直懷疑方才那一番肆意探索的動作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唇角一勾,道:「受驚脫力了麼?」

  邊說,邊把一條胳膊探到她的背後,將她扶了起來,攬在他的身前。

  大約是之前與他有過更親密的舉動,林啾居然絲毫也沒覺得他這樣攬著她有什麼不對。

  她已經逃了好多天了,在生死邊緣掙扎了那麼久,忽然之間松下一口氣來,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她慢慢抬起眼睛,看他。

  好像想要最後確認一遍,他到底是不是個壞人。

  對方彎唇一笑,溫柔極了。

  「那兩個人失了名牌,必定會在這附近逗留,為了安全,便先在我這裡住下吧。」他很自然地用另一條胳膊攬住她的腿彎,把她打橫抱了起來,走向內室。

  林啾迷迷瞪瞪就被他放到了竹榻上。

  她很餓,也很渴。但連日奔波下來,缺得最狠的卻是睡眠。

  頭一落到竹枕上,她就睡了過去。

  她是真的太累了,被追殺的數日,她一次安穩覺都沒睡過。此刻雖然覺得這個人很不對勁,但她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差到了極點,要是出門遇上那兩個追殺者的話,必死無疑。

  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不如先睡為敬。

  夢中,她飲下了好多清涼的、甜甜的液體,又解渴,又解餓,瓊漿玉液也不過如此。

  唯一讓她有些不安的是,總感覺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盯著自己,時不時還能隱約聽見磨牙聲。

  每次想要睜眼,都發現眼皮又冰又沉,根本睜不開。

  等到她終於迷迷糊糊醒轉時,發現口中有一股奇異的血腥味,頭重腳輕,隨便一動,眼前就一陣接一陣發暈。

  耳朵旁邊一直「呼呼」地響,她感覺到自己呼出的氣息帶著灼人的高溫。

  竟然發燒了。

  一隻手穩穩地將她扶了起來。

  她吃力地偏頭,看到一雙關切的眼睛:「來,把藥喝了。」

  一碗可疑的黑色湯汁遞到了她的嘴邊。

  林啾緊緊抿住唇。

  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不對勁,很不對勁。

  他絲毫也不惱,只溫柔地又笑了笑,放下那只可疑的碗,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額,道:「燒糊塗了麼?」

  林啾把唇抿得更緊。這是她最後的倔強。

  他也沒勉強,輕輕扶她躺下,從旁邊的盆中取出一塊冒著絲絲白氣的冰布巾,敷在了她的額頭上。

  「你是誰?」林啾發現自己的喉嚨燒得干啞無比。

  男人動作微微一頓,臉上的笑容神秘莫測:「我叫卓晉,忘了麼?林啾。」

  林啾心下一凜:「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卓晉笑得像春風一般:「你自己告訴我的,真不記得了?」

  「啊……」林啾歪了歪腦袋,毫無印象。

  大約,也只能是自己告訴他的,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的真名叫林啾。

  接下來的日子,卓晉溫和守禮,著實是個謙謙君子。

  林啾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淡,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早就病了,只是被追殺時心弦繃得太緊,並未覺察。

  其實棺中那些輕薄無禮,只是發燒燒出的幻覺。

  卓晉絕不是登徒子,否則這幾日她病成這樣,他早該把她吃|干|抹|淨了。

  卓晉白日裡要去小學堂教書,每日晌午回來一趟,給她帶碗小米粥,然後便到傍晚才回,扶她起來,親自做幾道清爽小菜,送到房中和她一起簡單地吃頓便飯。

  飯畢,他用一隻木托盤收走碗筷,然後便會宿在主屋旁邊的廂房中。

  並無半點越矩。

  林啾的病情漸漸好轉,已能自己下地走上幾步了,就是腳下總像是踩著雲彩似的,好端端的地面,總能被她走出深一腳淺一腳的效果。

  她只好厚著臉皮繼續住在卓晉家中。


  卓晉話不多,每日只會和她隨意說上幾句。偶爾有學生家長上門來,送一些米麵,說上一些感激的話。

  她很快就掌握了基本的信息——卓晉,涇京城中的教書先生,口碑甚佳,為人正直。家中已無親人,只有一個表妹,偶爾走動。

  前幾日卓晉突發疾病,表妹徐平兒以為他死了,便請鄰居幫著替他操辦後事。本要停棺三日下葬,沒想到第二日夜裡他活轉回來,恰好遇上了逃避追殺的林啾。

  好像完全沒什麼毛病的樣子。

  他從來不問林啾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面對這麼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他似乎也沒有什麼好奇心,每日就像飼養一隻生病的小動物一樣照顧她。

  果然是個端方君子。林啾愈加篤定。

  共進晚餐的時候,她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這個男人長相平凡,清秀的眉眼,毫無攻擊性的臉龐和嘴唇,相貌淡淡的,但大約是氣質清正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極其順眼,絲毫不輸給那個號稱容貌絕世的所謂男主。

  想起那個油油膩膩的男人,林啾不禁搖頭嘆息。

  這男主和女主吵架就吵架吧,偏要拉上她這個無辜的路人,害她不小心聽到了那樣一個驚天絕密。

  她知道了那樣一個要老命的秘密,男主必定不會善罷甘休。除非她死了,否則,他早晚會找到她,將她囚|禁起來。

  到那時,是不是會連累面前這位溫潤如玉的教書先生?

  此刻,教書先生正在慢條斯理地吃飯。林啾注意到他的手很漂亮,吃飯的樣子也好看極了。

  這樣一個人,實在不應該被攪進她身後那場風暴。

  林啾抿了抿唇,道:「這些日子,多謝照顧。」

  卓晉停下筷箸,抬起眼來看她。

  目光比她想像中更要深邃,平靜的幽光之下,仿佛藏著驚濤。

  「要走了麼?」他淡淡地問。

  林啾心底竟是奇異地划過一絲不舍。這幾日,住在這處簡陋小院,每日吃著粗茶淡飯,心底竟是異樣地寧靜。

  若沒有那些事情,她真願意就這樣一直過著平平靜靜的日子——如果他願意一直收留她的話。

  可惜沒有如果。

  林啾垂下眼帘,輕輕點了點頭:「日後若有機會,我定會報答。」

  卓晉唇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在林啾抬頭望他時,笑容隱去,神情只見真摯:「是擔心口舌是非麼?其實不必在意那些。」

  林啾搖了搖頭,心中仿佛有許多話想要說,但到了唇邊,卻發現一句能說的都沒有。

  「不是,我只是還有些重要的事情得儘快去辦。」

  若說生怕連累他,倒像是褻|瀆了他那顆君子之心。

  「明日再走吧?」卓晉道,「我替你準備一些衣物乾糧。」

  不待她拒絕,他便扶著桌面站起來,轉身慢慢往外走。

  林啾垂下頭,只覺口中的飯粒變得酸酸燙燙的,吃了幾口,再也咽不下了。

  她最怕別人對她好。

  到了夜間,輾轉難眠。

  每每翻身朝著牆,她總有種錯覺,有人隔著木窗,正在凝視著她。

  一轉頭,卻發現窗欞外面乾淨得很,只有大槐樹夜影招搖。

  她不禁自嘲地笑笑,嘆道,「他怎麼可能偷窺我。」

  不知翻覆了多久,眼見天光將明,她感覺到有霜降下,寒意捲走了她的知覺,她終於睡了過去。

  有人壓住了她。

  衣裳一層接一層被剝去。

  她下意識要掙扎,手腕卻被制住,摁在了頭頂。

  她的手指碰到了竹榻的邊緣,感覺異常真切,不像是夢。

  她用力睜開眼睛。

  對上了一雙黑湛湛的眸。

  卓晉唇角勾著壞笑,聲線低沉曖味:「想跑?欠我的,打算怎麼還?」

  林啾眨了眨眼。

  恍惚中,見他眸中立起一道金色豎瞳,容貌比平日俊美了許多,好看得不像真人。

  「做夢啊。」她喃喃道,「我居然做這麼羞恥的夢,明日該如何面對他?」

  卓晉怔了下,然後低笑出聲。

  「那麼,這個夢,你可滿意?」

  獨屬於他的暗淡冷香襲來,林啾頭腦一熱,來了一句——

  「那得看你表現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卓:逮到一隻自投羅網啾,清蒸還是油煎?

  番外放飛瞎寫哈!我寫得好爽,希望你們看得也爽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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