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少了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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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5章 少了魄力

  深秋,朝廷定下出使南越的使團人選以及申斥國書,只是在正式出使之前,還得往東邊知會一聲。

  東方朔、終軍、李廣利三人,以太子為主的朝堂能自行定下,可出使之前,劉據又加了一個符離侯路搏德,命他南下領兵接應。

  涉及調兵,就得問問天子……

  消息傳到皇帝手中時,東巡的隊伍已經抵達了東郡,對於太子的安排,皇帝做了些調整。

  首先。

  任命李廣利為正使,東方朔、終軍為副使,其次,任命路搏德為伏波將軍,率兵駐守桂陽,以備不測。

  後一條沒說的,劉據在霍去病的舊部里選了一個領兵將領,皇帝同意了,可前一條……

  劉據原本任命的正使是東方朔,皇帝換成了李廣利……

  嗐。

  只能說大漢的外戚就是牛逼唄。

  太子有太子的臣屬要照顧,皇帝有皇帝的『大舅哥』要扶持,兩相對撞,太子只能無奈退一步。

  東方朔倒是沒氣餒,離京的那一天,鬥志昂揚,大有不破南越終不還的架勢。

  「士氣可用。」

  未央宮城樓之上,劉據遙遙相送,待使團遠離,他方才沿著宮牆往東闕行去。

  行走間,劉據開口問道:「父皇在東郡調集八萬郡兵,就是為了治水?」

  「是。」

  蘇武在後沉聲答道,「加上各郡民夫,治水人員已多達十數萬,陛下與大將軍等人親自背負泥石,欲要堵住瓠子決口。」

  在溝通使團人選時,劉據特地將蘇武派去充當信使,就是想看看皇帝老爹在搞什麼。

  之前從上官桀帶回的消息中,劉據也大概猜到了皇帝的心思,去東郡,東郡有什麼大事需要天子親自去?

  無他,治水!

  可劉據猜到了目的,卻沒猜到皇帝的決心有多大。

  與大將軍等人親自背負泥石?

  這事就好比開春祭祀時,皇帝親自扶犁耕田,實際意義或許不大,但象徵意義很強烈!

  劉據心說:『這就是老劉著急東巡的原因?不至於吧,他不是愛民如子的那個性……』

  想著想著。

  突然間,劉據腦中靈光……不,是雷光乍現。

  皇帝著急忙慌的東巡前,長安曾經發生過一件和黃河決堤息息相關的事宜,欒大揚言治水,結果遭雷劈!

  這一刻。

  劉據眺望向東面,心中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暗忖道:『我搞天打雷劈,把老劉嚇到了?』

  嘿!

  這事,怎麼越琢磨越像?

  就在長安城中,太子殿下極限逼近真相的同一時間。

  東郡,濮陽縣。

  自元光三年便決堤的黃河瓠子口,此刻若從空中俯瞰,密密麻麻的人影遍布其上。

  喧鬧呼喝聲此起彼伏,人背肩扛,偶有滑軌吊車等大型器械穿插其中,一筐筐泥土、石塊被運往高處。

  那道曾經向南洶湧吞吐河水的大裂口,如今早已被一條寬廣的河堤堵住。

  大堤之上。

  皇帝領群臣立於黃河河畔,藩國使臣在列,天日昭昭,大漢天子劉徹於今日,沉白馬、玉璧於大河之內,祭奠河神。

  天子歌曰:「瓠子決兮將奈何?皓皓旰旰閭殫為河,殫為河兮地不得寧……」

  再拜再拜。

  又歌曰:「河湯湯兮激潺湲,北渡污兮浚流難……頹林竹兮楗石菑,宣房塞兮萬福來!」

  初冬時,一座宮殿出現在堵塞決口的河堤上,此宮名為:

  宣房宮!

  無論劉據猜的對不對,皇帝或許是被『天打雷劈』嚇到了,或許不是,但終歸有一些劉據做過的事情,影響到了皇帝。

  因為那座矗立在河堤上的宣房宮,比原本的歷史時空,提前了六年問世……

  皇帝東巡的目的,確實是為了治水,大河決口堵住後,此次出巡便算圓滿成功。

  雪花飄飛之際。


  天子的隊伍經洛陽、函谷,終於返回他闊別已久的長安城。

  到了此時,皇帝在東郡做了什麼,已經在天下傳開,京城文武百官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隨後的反應是可以預見的。

  稱讚的奏疏如雪花一樣飛進未央宮,根本停不下來,上一次有這個待遇的,還是在控訴『惡貫滿盈』的酷吏張湯……

  不過。

  今時不同往日。

  這一次的主角是皇帝,皇帝親自去往大河決堤處治水,甚至與大司馬大將軍等人親自負石背土,如果放在後世儒家治國的朝代,劉徹能被吹爆!

  當然了。

  現在獨尊的儒家勢力也不小。

  給皇帝狂拍馬屁的,就屬出身儒家的官員最積極,其他大臣也不甘落後。

  就連劉據,也上了一道賀表。

  皇帝親身治水的舉動,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何種動機,他這個舉動本身,無疑都是好的!

  上行下效。

  千萬不要小看這四個字在大漢朝的威力……

  大朝會。

  天子返回長安後的第一場朝會上,負責河渠事宜的官員爭相請奏修築水利。

  御史大夫石慶也稟報,朔方、河西、酒泉等地方太守縣令紛紛上疏,奏請朝廷撥款,挖掘人工河渠,引大河水灌溉農田。

  凡是有關水利的請求,皇帝無有不允!

  當日的朝堂,可謂君臣和歡、群情激昂,仿佛盛世臨朝……

  便是在這種環境下。

  諫大夫孔安國奏請天子——封禪!

  繼霍去病封狼居胥、司馬相如贈遺書、欒大天打雷劈後,這個種種事件積蓄下的產物,終是被人放到了朝堂上講。

  只是。

  皇帝的態度很曖昧,他既沒有明確答應,也沒有明確拒絕,很有三請三辭的味道……

  朝會散後。

  去往溫室殿的宮道上。

  內侍們跟在遠處,皇帝與太子一同前行,一開始多是劉據在講,皇帝在聽。

  等他說完監國期間的種種作為,溫室殿也到了,父子倆入了殿,皇帝才點評道:

  「義縱一案辦的太死板,拉攏、分化倒是像模像樣,但敲打的力度不夠。」

  劉徹將裘衣遞給身側的宦者令,在主位坐定後,他指向劉據:「你第一次監國,朝堂上的百官就敢逼迫,恩威並施,你只學到了一個恩。」

  「威呢?」

  劉據這會兒很想吐槽,『反對自己的大臣都仗著你的威,我還怎麼威?』

  皇帝不管太子心裡在想什麼,繼續說道:「南越國的事情,流程走的沒錯,處理的也妥善。」

  「但少了魄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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